“朕也很幸福”,皇帝抬起她手背极其温柔的亲了亲,“凤儿,你是朕这一生最爱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朕爱过的女人,朕希望每天都能与你在一起”。

她嘴角僵了僵,“皇上,让人梳洗更衣吧”。

“不,朕要你伺候朕穿”,皇帝握着她手放在他滚烫的胸膛上,灼灼的双眼注视着她。

华凤兰尴尬的低下头,这些日子日日缠绵,可她的心却是空虚的,远远没有从前与他真真切切在一起的幸福感。

“皇上,您该上朝了,兵部尚书和吏部尚书一大早就在御书房里等着您”,御前总管李海听到动静在外头说道。

皇帝蹙起眉头,划过不耐,“真烦人,每日都来烦朕,让朕都不能与凤儿好好游玩”。

华凤兰犹豫了下道:“皇上昨日没去,今日也该去一趟了”。

“那凤儿与朕一道去”,皇帝拉紧她的手,她愣了下,点点头。

“那朕陪你”?皇帝两眼一亮,灼灼的看着她。

她心里头冷笑了声,嘴上娇嗔道:“没正经的,昨夜都累死了”。

皇帝邪气的一笑,埋在她耳边道:“那你白天真的好好休息了,朕晚上再接再厉”。

她面上一红,皇帝用力亲了亲她,这才心满意足的哈哈大笑回了御书房。

皇帝离去后没多久,外头来报说是司彩司的梁掌司拿了些布过来让她挑选更换帐幔的事,皇后让她们进来,带来的绸缎都是全国各地进贡上来最好的布料。

她看了几样皱眉道:“今年的缎比去年少了许多,本宫还记得有款云红的缎,倒是特别的漂亮”。

“回禀娘娘,那云红来自灵洲,如今那灵洲已经成了兰国,自然没有贡品上来了”,梁掌司说道。

华凤兰愣了下,随手指着一匹红缎,“把那匹拿过来瞧瞧”。

梁掌司捧着到她面前,压低声音道:“昨夜朱嬷嬷去了湘皇贵妃那,汪公公上午也去了一趟,她们可能对您起疑了”。

她点了点头,“甚是好看,就选这种吧,记得仔细点做,本宫可不希望有任何纰漏”。

“是,那奴婢告退了”,梁掌司朝后面的人使了使眼,躬着腰缓缓退了出去。

华凤兰深思的垂下眼帘,她本来实在不想找这个梁掌彩的,但是在这宫中举步维艰,瑶华宫里所有人几乎都是皇帝和湘皇贵妃的人,她想要站稳脚对付她们自己一人还是不行的。

利用了柔妃那帮子势力怕是再难回头了,只是如她所想汪公公果然去找湘皇贵妃了,也好,既然她们都帮着湘皇贵妃,那她就来一招请君入瓮,只有除了湘皇贵妃,她才能在宫里无所故居,何况那可是皇帝的右臂。

只是她这么做最终害的是天下百姓吧,也许死后,她会被拉进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

她回头,看着摇篮里纯净的孩子久久失神。

明日继续。。。。。。。。

试毒

月色融融。

朱嬷嬷持了灯往瑶华宫正殿里走去,突见华凤兰从里头走出来,她怔了怔,忙躬身问道:“娘娘这是要去哪儿”?

“本宫想去给皇上熬道红枣羹”,华凤兰边说边往旁边的小厨里走铍。

“娘娘,这些事让宫女来做就好了,您去陪皇上吧”,朱嬷嬷忙笑道枇。

“不用了,本宫是想亲自熬给皇上喝,有时候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吃着自己的东西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华凤兰走进小厨里,张罗着洗红枣、木耳、银耳、枸杞等。

红枣羹是用小火慢慢的熬,华凤兰坐在炉边上,不急不躁的用团扇慢慢的扇着,扇了会儿,见朱嬷嬷还站在身边道:“你们都出去吧,别一个个都站本宫旁边,站着烦,这里有本宫一人看着就行了”。

朱嬷嬷看了眼身后陆续往外走的宫女们,低头道:“你们去皇上面前伺候着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她是主事嬷嬷,宫女们自然不敢说不,一会儿便全部离开了,朱嬷嬷透过门缝悄悄往里望去,见皇后突然四下里看了看,打开一个小纸包倒了些东西进红枣膏里。

她心震惊的沉了沉,说不出是痛心还是失望,她在皇后身边伺候了那么久,知晓她有时候性子脾气是大点,可心肠不坏,没想到她如今竟然真的会对皇帝下药。

再怎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啊,看来湘皇贵妃的猜测是没错的,她不能再让她这样下去了,她必须要阻止。

她犹豫了片刻,转身匆匆离开了厨房,往凤仪宫敢去,到那,将事情禀报了湘皇贵妃,湘皇贵妃当即让人摆驾以最快的速度往瑶华宫赶。

华凤兰将红枣羹盛好,端进大殿里,皇帝用勺子搅了搅,一股腻人的香味溢出来,他皱了皱眉,“这东西一看就甜的紧,都是你们女人家爱吃的东西,朕不是很喜欢吃甜的”。

“可这个可以益气活血,皇上,你最近的脸色很不好,我特意问了太医熬给你喝的”,华凤兰柔声道。

“凤儿,你对朕真好”,皇帝欣慰又感动的握住她手,忽听外头传来湘皇贵妃传报的声音。

“她这么晚来做什么”?皇帝不满的蹙了蹙眉,华凤兰不满的道:“皇上不喜欢就让她回去吧”。

“湘皇贵妃很少这么晚来找朕,一定是有要紧的事”,皇帝轻拍了拍她手背,对李海吩咐道:“让湘皇贵妃进来”。

华凤兰掩下眼中的阴影,没想到皇帝虽然吃了药,有时候迷糊,但是对湘皇贵妃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只怕要除掉湘皇贵妃怕是有些难度。

“臣妾叩见皇后、皇后娘娘”,湘皇贵妃迤逦的走进来恭敬的施礼。

“起来吧,你怀了身子不在宫里好好休息跑来找朕所为何事”?皇帝挑眉,低沉的问道。

湘皇贵妃冷冷的看了眼华凤兰,又扫向桌上放着的红枣羹,道:“臣妾今夜听到一个震惊的消息,听说…今夜有人在皇上的汤菜里下药”。

“什么”?皇帝幽深的眸森然的眯了眯,怒道:“下药,下什么药,谁给朕下药了,朕吃的喝的都是御膳房亲自检查过的”。

湘皇贵妃沉着脸色上前一步,看着那碗红枣羹沉默着不做声。

华凤兰顺着她视线望过去,忽的一笑,“湘皇贵妃不会是想说这碗红枣羹里下了药吧”。

“荒唐,不可能”,皇帝沉声道:“这碗羹是皇后亲自为朕熬得”。

“那请问这碗红枣羹有人用银针试过了吗”?湘皇贵妃冷眼扫了周围的宫娥太监们。

李海上前道:“没有”。

“湘皇贵妃现在是怀疑本宫在里面下了毒是吗”?华凤兰冷然开口。

“臣妾不敢”,湘皇贵妃淡淡一笑:“只是臣妾今夜听得有人禀报说看到皇后在熬红枣羹的时候鬼鬼祟祟往里面放了东西,臣妾虽然并不相信,但因为担心皇上,还是不放心的赶了过来”。

皇帝脸色轻轻变了变,看了眼湘皇贵妃,又看了看华凤兰,清俊的脸上惊疑不定。

华凤兰看着他模样,心沉了半截,这些日子她虽是对他用了药,但他对自己宠爱有加,还以为他是无条件的信任了自己,看来是自己把一切想的太好了,“皇上,臣妾没有做过,您相信吗”。

“朕…相信,当然相信”,皇帝眼神闪烁了下,板着脸看向湘皇贵妃,“是谁说皇后下药的,叫那人站出来说说看”。

朱嬷嬷腿一颤,见湘皇贵妃缓缓看向自己,才咬着牙走了出来,“皇上,是老奴”。

“朱嬷嬷”,皇帝大吃一惊,“你当真看见了”?

“今晚熬红枣羹的时候,皇后娘娘都让老奴们离开厨房,老奴一人守在门口,不小心瞧见皇后娘娘拿着一个纸包往羹里倒东西,模样有些鬼祟…”,朱嬷嬷大着胆子迎视向华凤兰,“奴婢也不敢说是下药,只是觉得不大放心,位了皇上的龙体,奴婢就去找了湘皇贵妃”。

“皇上难道就不觉得这些日子自己有些奇怪吗,每日里睡到正午才起床,脾气常常暴躁,又精气体虚,臣妾是听说有一种药吃了之后可以让人行为失控,迷乱心智,初期吃了可能影响稍小,可长期服用便会让人发狂痴呆,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湘皇贵妃立即说道。

皇帝一怔,别人不说他倒是没有察觉,如今被湘皇贵妃一点,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些奇怪,华凤兰冷脸道:“湘皇贵妃,你说了这么多,明里暗里的就是想说本宫对皇上下药了是吗”?

“臣妾觉得奇怪而已,皇上臣妾已经带了御医过来,只要一试便知”,湘皇贵妃恳切的看向皇帝。

皇帝转头复杂的看向华凤兰,从他琥珀色的瞳孔里看到的只有怀疑和紧张,华凤兰脸白了白,终究是明白了,若不是那药物的支撑,她在他心里早连信任都没有了,她心里暗暗冷笑了数声,亏她今日还在为他的江山而踟蹰不定,亏她还在犹豫要不要除掉了湘皇贵妃就罢手,原来她早就没有回头路了,她若除了湘皇贵妃,等他清醒后,怕是也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吧,“既然湘皇贵妃执意要试那就试吧,臣妾行的端坐的直,自然不怕,不过若是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这顶冤冒扣下来那又如何是好”。

湘皇贵妃看着她淡定从容的眼神,一贯聪慧沉静的她忽然之间倒疑惑了,她自问这后宫里平时看的最通透的就是这华凤兰了,可这今天倒捉摸不透了,她是在以退为进,还是她确实没有下药,又或者她是识破了她的计策,可她在宫里无依无靠的,连个相识的人都没有,照理来说她应该是孤立无援才对。

“怎么,湘皇贵妃怕了”?华凤兰冷笑的挑眉,“还是你根本就是在诬陷本宫,因为皇上许久没去你那里,你嫉妒”。

“臣妾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皇上心里最清楚”,湘皇贵妃不慌不乱的道。

“不错,凤儿,湘皇贵妃不是那样的人”,皇帝眼里的信任是华凤兰从没看到过的,她暗暗的握了握拳头,冷着脸不做声,想不到他怀疑自己也不怀疑湘皇贵妃。

心里的恨再次抑制不住,这样的男人哪还能相信他心里是有自己的。

“何太医,交给你了”,湘皇贵妃朝身后的太医吩咐了声。

何太医走到汤碗前,拿银针探了进去,过了会儿拿出来,银针颜色也没变,朱嬷嬷和湘皇贵妃两人惊了惊,皇帝松了口气,板着脸道:“里面没毒”。

“皇上,有些毒银针是试不出来的”,太医弯腰禀告道:“让臣再仔细检查一番”。

“那你可得仔细检查清楚”,湘皇贵妃厉声道。

“臣知道”,何太医从医箱里拿出各种工具,华凤兰讥讽的笑了笑,“何太医可真是准备十足啊,你可得睁大眼睛看仔细了,千万别没毒都弄个有毒出来”。

何太医尴尬的低下头,又仔细检查了一番道:“启禀皇上,老臣没有在羹里发现有损龙体的物质”。

湘皇贵妃神色一沉,朱嬷嬷惊了惊,“这…这怎么可能,奴婢分明看到娘娘偷偷往里放了些粉末的东西”。

“你说的是山药粉吗”?华凤兰冷冷道:“今日陈太医来给本宫看诊,本宫说起了皇上近日里精神不大好,本宫就让他从太医院带了些山药粉过来,后来给皇上熬红枣羹的时候,本宫就放了些山药粉进羹里,没想到反而让朱嬷嬷说成了本宫想谋害皇上”。

“老奴不敢”,朱嬷嬷“扑通”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的道:“老奴是瞧着娘娘当时模样有些…鬼祟,所以才忍不住怀疑的,娘娘,老奴错了”。

湘皇贵妃扫了眼嘴角噙着冷笑的华凤兰,顿时心里明白了个大概,恐怕她是早知道了,从前她还只当她是个心无城府的皇后,如今看来这个皇后也变了,当先,也轻轻跪地道:“皇上,是臣妾不该,不过臣妾也是担心皇上龙体”。

“难道就只有你担心本宫就不担心吗”,华凤兰气苦的道:“还说皇上这些日子奇怪,莫须有的罪名都想枉加到本宫身上,湘皇贵妃,你不觉得自己欺人太甚了吗,皇上,这次你一定要为臣妾做主,这一次,她们敢说臣妾下毒,下次就敢冤枉臣妾其它的”?

“凤儿,你别这样,湘皇贵妃虽然是过分了,但她也是关心朕”,皇帝急忙握住她手。

华凤兰咬住下唇,难以置信,“那皇上打算这事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会算了”,皇帝尴尬道:“湘皇贵妃这次确实不对,朕就罚她在凤仪宫里面壁思过,至于朱嬷嬷,以后无需再御前伺候了,暂时遣去茶水房,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她到御前来”。

又是面壁思过,上次容妃辱没她也是闭门思过,华凤兰深深的吸了口气,连连冷笑了数声,“皇上既然这般说,那臣妾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说罢,猛地冷下脸从他手里抽回手,起身冷漠的回了寝宫。

皇帝脸阴沉了下,怒瞪向湘皇贵妃道:“湘皇贵妃,朕这次原谅是看在肚子孩子的份上,若再有下次,别怪朕不能轻饶,全给朕出去,大半夜的闹得朕跟皇后都不爽利”。

“臣妾告退”,湘皇贵妃暗呼侥幸,弯着腰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瑶华宫。

寝宫里,华凤兰气得身体发抖,她早知道朱嬷嬷盯上了她,所以苦心经营露出了这个破绽,为的是让湘皇贵妃上当,她算着这次可以夺回凤印,掌握宫中大权,没想到皇帝却偏帮着湘皇贵妃,让自己前功尽弃。

今日更得晚了些,陪朋友拍了好久的婚纱照,好累,更四千字算了。。~~~~(>_<)~~~~

云荻纳后

越想越生气,气得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

“凤儿,你别生气了”,皇帝进来看到她这副模样,心肝肉疼的急忙把她抱入怀里。

“走开”,华凤兰忍不住怒意用力推开他,心里几乎在怒吼,他是皇帝,可他能为自己做什么,别人欺负他,他做不来,别人要杀他的家人,他也沉默的帮衬着人家,这样的男人,她究竟还在指望他什么,指望他能回心转意,还是指望他能悔过自新。

她根本不该心慈手软的,不该怜悯他,不该谅解他铍。

“凤儿,皇贵妃已经有身孕了,朕能对他做什么”,皇帝苦笑的去牵她的手,“你体谅体谅朕”。

“皇上,你爱过我吗”?华凤兰突然红着眼眶望着他。

皇帝愣了愣,“朕当然爱你”。

“爱”,她哈哈大笑起来,“你说你爱我,原来这就是爱,你爱我会忍心这样伤害我吗,什么是爱,什么是不爱,哈哈”。

她笑着笑着蹲下身哭了出来,皇帝原本还有心安慰她,被她哭的一阵子便不耐烦起来,“行啦,别哭了,朕都已经在好心安慰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好心”?她一惊,回头看着他不耐烦的脸色,心凉了凉,忍不住喃喃自问的道:“你还是我心里的姬郎吗”?

皇帝没有听清,被这么闹,已经觉得困极,索性宽了衣服上、床睡觉了。

冷宫里,华凤兰再次推开这扇门,柔妃看到的是一张面容憔悴的脸,眼神些许呆滞,些许疯狂,乍一看,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她微笑的勾起红唇,“虽然你重新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可你看起来并不快乐”。

“快乐,快乐是什么东西”,她茫然的笑了笑,连快乐的滋味她都快忘了。

“你真可怜”,柔妃眼睛里流露出讥讽的怜悯。

“本宫不需要你可怜”,华凤兰怒上前一步,扯住她胳膊,“为什么本宫明明给皇帝下了药,他却还那般袒护湘皇贵妃,他相信她,就算本宫苦心经营对付湘皇贵妃又如何,他舍不得出手,本宫所做的一切有何意义”。

“你还在嫉妒”?柔妃任她摇着,哪怕身体被她摇的难受,“因为你心里明白湘皇贵妃在皇帝的心里分量比你想象中的重”。

“没错,他根本不爱本宫,昨天晚上本宫心里难受,他竟然安慰了两句就上、床睡觉了,他从前从来都不会这样,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她的眼神流露出憎恨的痛楚。

“吃了失心粉后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奇怪,失心粉可以让人的性子逐渐改变,他早已不是你心目中的那个皇帝了”,柔妃怜悯的直视着她,“难道事到如今他爱不爱你对你很重要吗”?

她心头一悸,忽然失魂落魄的放开她,是啊,他爱不爱自己重要吗,为什么她一定要纠结这个问题。

“你也给他下药一段日子了,他昨晚却还能保持理智处理湘皇贵妃的事,说明你下的药分量不够,你一定是心里还有不忍,你还在对他抱有期望,因为他这些日子对你不错”,柔妃冷笑道:“你真可怜,如果不是你给他吃了失心粉,你以为他会日日夜夜歇在你那儿吗,他会宠着你吗,他说的爱从来都不是真心的,是药物支撑,否则,昨夜你哭,为何他不理你,你真傻,如果你还心慈手软,你永远都无法为自己解脱,你已经入了魔障,却偏偏要保持那一丝清醒,为什么不让自己疯个够呢,横竖怎样你都不会觉得快乐”。

华凤兰豁然一惊,看了她眼,仿佛从她嘲弄的眼神里看清楚了真相,她猛的转身踉跄离去,柔妃说的没错,她已经快疯了,快入魔了。

她甚至在这场仇恨之中,越来越找不到自己的归宿和方向了,柔妃说的没错,她已经要疯了,干脆就疯了吧,疯个彻底,拉着那些人入地狱,才能真正解脱。

华凤兰昏昏沉沉的在瑶华宫里睡了会儿,被孩子的一阵哭声吵醒,她从如兰手里接过灵璧,抱着在院子里走了会儿,忽然见朱嬷嬷出现在门口,她眉头轻拧,偏生怀里的灵璧识的她,“哇哇”的吵着朝朱嬷嬷伸出双臂。

“公主…”,朱嬷嬷看着这纯澈的孩子,眼眶一红,“娘娘,让奴婢抱抱公主好吗,这孩子是奴婢一手看着出身,一手照料的”。

“朱嬷嬷,你背着娘娘做出这种事,对得起公主和娘娘吗”?如兰生气的瞪着她,“你太让娘娘失望了”。

朱嬷嬷一阵面红耳赤的惭愧,“奴婢…奴婢…”。

“算了,灵璧一直就喜欢你,你也抱一抱她吧”,华凤兰将公主递过去,朱嬷嬷呆了呆,不可置信的抱过孩子,逗着她玩了会儿,才将灵璧将给如兰带下去。

“娘娘,奴婢对您不住…”,朱嬷嬷跪在地上道。

“你没有对不住我,我从前也没有对你多好过”,华凤兰心酸的道:“只是我没有想到你最后会背叛我靠拢湘皇贵妃,你明知道我有多恨他,别人不明白就算了,可为什么是朱嬷嬷你,你跟随我一年多,就算我不是一个细心体贴的主子,可对你也是颇为依赖,我让你走,是因为你知道你一直是皇上派来监视我的一颗棋子,我不愿看到自己眼睁睁信任的人背叛我”。

“奴婢都懂”,朱嬷嬷老泪纵横,“可皇上是奴婢看着长大的,这些日子奴婢觉得皇上越来越奇怪、陌生,正好湘皇贵妃来找奴婢…”。

“所以你也是为了皇上为了这江山…你和汪公公一样”,华凤兰苦笑道:“可是身处在这皇宫里,我们连一个值得信赖的人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亲人一个个离开自己,连自己都没办法快乐,连自己都活着像具行尸走肉,我没你们那么伟大还能时时刻刻想着外面的百姓”。

朱嬷嬷呆了呆,久久说不出话来,只能垂泪。

“朱嬷嬷,你下去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也许哪一天我死了,你就能重新回到承乾殿了”,华凤兰凄然的说完走进了承乾殿。

朱嬷嬷久久立在外头,一阵寒风吹过,冷的她打了个哆嗦,不知不觉,楚仪三十六年的冬天来了。

兰国,远在千里之外,秦云荻一身明黄的衣袍负手立于临天楼,用金线绣着的飞龙盘踞于胸口之上,如今的他早已不是曾经楚仪王朝的大将军,而是兰国开国皇帝,远远的,夜风吹动着他的衣袍,在萦绕着皎洁月光中,看不清楚他的脸,只依稀能感觉此人的清华尊贵、风姿卓绝,犹如画中而出的美男子,让远处路过的宫女惊鸿一瞥间也痴痴的再也挪不开眼。

“云荻,你果然又在这里”,华旭云从楼下跑了上来,走到他背后,看着他沉静凝望的方向道:“你又在想凤儿了”。

秦云荻轻“嗯”了声,身子依旧一动不动,“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有些担心她”。

华旭云叹了口气,“她都那般辜负你了,你还对她如此用情至深”。

“起初离开的时候是很生气、很不甘心,不过过去这么久了,有关她的消息一次次传来,其实她在楚仪国并不好过”,秦云荻蹙起漂亮的眉头,“朝中那群阁老的性子我都了解,他们不会让她久居后位的,听闻姬赫遥为了她已经半月没有上朝了”?

“嗯,从上京城老丹那里传来消息,说是凤儿找过他,拿了失心粉的药,想必她是给皇帝服下了”,华旭云神情激昂的道:“现在楚仪国上下怨声载道,如今天下民心所向,云荻,此时正是咱们再次出兵之时,只有攻破了上京,咱们就能救凤儿了,也能为咱们的家人报仇”。

“现在是出兵的最佳时机,但是到时候攻打楚仪的时候必定倾巢而出,我虽然与乌平国皇帝做了协议,但是难保他不会从后袭击兰国,到时候反而让乌平得了利”,秦云荻苦笑的叹了口气,“北有楚仪和北楚,西有乌平…”。

“看来你真的只能立乌平国公主为后了”,华旭云脸上露出悲悯。

秦云荻眼中掠过痛色,“后宫后位久置空着也不是个办法,昨日那些大臣又在上折子劝朕了”。

“看来坐皇帝真的很无奈”,华旭云勉强一笑,“那凤儿呢,若是攻破楚仪之后,凤儿该怎么处置”。

华旭云握拳道:“我会将她纳入后宫,宠她,爱她,但是皇后之位那些大臣是不会同意她坐的,更何况,也许她未必愿意”。

“骄傲的凤儿她怎么受得了”,华旭云忽然有些气愤的道:“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还是从头到尾你都没想过要封她为后,既然如此,这个国家为什么要叫兰国”。

“为什么叫兰国”?秦云荻低低的笑了笑,笑声从远至今的回荡过来,无比凄凉,“旭云,你知道吗,从前我看到姬赫遥强逼她入宫为妃时,我就发誓总有一天一定要和姬赫遥一样坐上同样的位置,只有这样才能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可是等我坐上来之后,我拥有的更多的时候,我就发现我错了,根本不是这样,这个位置就是孤独的、寂寞的,除了要报仇,我从来没有一天快乐过,我现在只想快点杀进上京城里,亲手杀了姬赫遥,早日见到她,或许见到她我就能找到一点快乐了,可是我又怕,不管我怎么努力,她还是会不稀罕我,我跟她之间早就回不去了”。

他温秀的脸上呈现出狰狞,华旭云愤怒的气焰逐渐化为了同情,遥想着上京城里的姬赫遥,秦云荻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变成那样呢。

那他的凤儿该怎么办,离开了姬赫遥,又以同样的方式被困在那座牢笼里和秦云荻绑在一起,在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吗。

不,他不能让她再走上那条路,华旭云遥望向远方,眼睛里流露出不一样的决心。

彼时,她正和皇帝一同依偎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之上,下方站着一群议论纷纷的大臣,众臣纷纷不可思议的看着上面的两人,邹丞相气得满脸通红,已经语无伦次的骂起来:“皇上,您怎么能带着皇后来上早朝,古往今来哪个圣明贤君做过这等荒唐之事,苍天啊,有这等妖女楚仪危矣啊”。

文武百官闹得不可开交,皇帝听得耳朵生烦,怒吼咆哮道:“邹丞相,你乱说什么,你竟敢辱骂朕,诅咒楚仪国,你信不信朕可以把你拖出去砍了”。

邹丞相悲痛欲绝的道:“皇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老臣就算到了地府也对得起先皇,皇上,您瞧瞧您现在像什么样子,现在的您和那周幽王有何区别,和那皇甫翊何其相似,难道您真打算断送了楚仪国吗”。

“你…你…”,皇帝气得满脸通红,连连呼吸,华凤兰忙拍了拍他胸口,“皇上息怒,邹丞相也是为楚仪国着想,可能言语之间有些过头了”。

“你听听”,皇帝握着她手,气愤的对邹丞相道:“你这般辱骂皇后,她却还在为你说好话,你的气度怎么就那么小啊”。

邹丞相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皇上,这妖女是以退为进”。

“闭嘴,她是朕的皇后,你要再敢妖女妖女的说,朕当庭就处置了你”,皇帝指着他,龇牙欲目的道。

“皇上,政事为重”,华凤兰将他手拉回来,娇声劝道:“既然来上朝了,就问问有什么事吧,邹丞相,你们要有事就快点说,若是非要再这骂骂嚷嚷的,那本宫和皇上就先回去了”。

邹丞相欲要开骂,谭长平拉住他,淡淡道:“邹丞相,政事为重,这些事还是容后再说”。

邹丞相豁然一醒,咬牙道:“兰国传来消息,秦云荻已经下了诏书娶乌平国公主为妻,择日便成婚,皇上,此番秦云荻是想和乌平国结盟啊,若这两国真的联姻了,到时候他们的兵马同时北上,咱们哪是他们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