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凤和火龙一见,眼眸一闪,顿时知道机会来了,当下,两抺身影飞窜而上,像是怕被对方抢完似的,直扑向那块烤肉,凤爪一扯,龙爪一抓,那块被老者拿在手里的烤肉就这么被分成两半了,抢到了烤肉,两只兽兽迅速往一旁退去,远离老者的身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嘿嘿嘿嘿,中招了,就凭你们这两只兽兽就想跟老头的智慧斗?还嫩得很。”老者双手叉腰,得意的说着,眼中尽是兴奋的笑意,期待的看着那两只停下来的幻兽接下来会怎么样?

子情无奈的摇了摇头,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虽然说它们是上古神兽,不过,初诞生的上古神兽这智慧还真的不怎么样,虽然说雪凤腹黑了一些,但是再怎么说也是刚诞生,还是嫩了点,这不,爷爷只不过是略施小计,它们就中招了。

抱着烤肉的两只兽兽听到老者的话反应却是不一,火龙怔了怔,金色的龙睛里尽是不解,听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而雪凤却是红色的眼珠子一转,凤爪捉着的烤肉迅速的被它丢到了地上,眼珠子转了转,盯着一脸得意的老者看了看,便往它们的主人看去。

“主人,那糟老头算计了我们?”

子情嘴角笑意微滞,这只雪凤转变得还真快,前一刻还爷爷爷爷亲热的叫着,这下一刻就变成糟老头了…

第七十七章 生吞小老鼠

“嘿嘿嘿,老头是糟老头,嘿嘿嘿嘿…”老者笑得一脸的诡异,睿智的目光半眯着看着那两只飘浮在半空中的兽兽。

“算计?算计谁了?”火龙呆呆的问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一双金色的龙睛在雪凤的身上看了看,又朝它的主人看去,最后落在那笑得诡异的臭老头身上,脑海里灵光一闪,蓦然瞪大了龙睛,爪子一扬,也把抱着的烤肉给丢了出去,同时一声怒吼也随着爆吼了出来。

“臭老头你算计我们?我烧了你!”

冲动的火龙怒吼着,弓起身子张开龙嘴就要朝那站在不远处的老者喷火,一边的子情见状,当即沉下脸来,淡淡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不悦:“火龙你干什么!”

听到子情那带着不悦的声音,原本怒火中烧的火龙整个蔫了下来,委屈的朝子情看去:“主人,我没想干什么。”主人真偏心,帮着那臭老头欺负它们。

“主人,那爆龙分明就是想喷火烧了他,主人,它不安好心。”雪凤凉凉的在一旁说着,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妖邪,听起来让人觉得怪异非常。

“雪凤你可恶!”原本蔫下去的火龙一听到这话,像是被触到了神经一般,整个龙身弓了起来,龙身上的火焰随着它的发怒而从它的体内窜了出来,弥漫在它的身体周围,龙头猛的往上一仰,怒吼了一声。

虽然现在还小,但是那一声带着愤怒的咆哮声一出,一股肉眼可见的威压却是像水纹一般的往外荡开着,上古神兽的威压当即震得地面微微晃动了一下。

一旁的老者见状,惊奇的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强大威压啧啧出声:“不简单不简单啊!上古神兽就不是一般的幻兽可比的,你瞧瞧你瞧瞧,就这么随便的一吼,竟然连地面也得震动三分,难怪当时这两只家伙被你召唤了出来整个青山的幻兽都得趴下去瑟瑟发抖,啧啧啧,厉害!”

看到火龙爆发出来的上古神兽威压,子情心下也诧异万分,它们现在才刚诞生就已经这样了,他日进入成年期,更是可想而知,只是这火龙的脾气,还真的是让她伤透了脑筋。

雪凤本来正想回嘴,谁知突然间身体里似乎有些不对劲似的,一股痒痒般的感觉从体内传来,它扭动了一下身体,翅膀拍了拍,转了转,也没感觉好一点,反而那股感觉更为的强烈,当下,不由看向了子情:“主人,怎么我怎么怪怪的?”

说着浑身一颤,突然间大笑了起来:“呵呵…哈哈哈哈…主、哈哈…主人、我、我这是怎么哈哈哈…了?”雪凤在半空中飞转着,不停的拍着翅膀大笑着,那笑声,一声高过一声,未了,还扑到了地上打起滚来。

“咦?雪凤疯了?”火龙歪着龙头错愕的看着那狂笑个不停,还一边在地上打滚的雪凤,突然间也是跟着一笑,语带兴奋的说:“哈哈哈…雪凤疯了…”声音一落,本想停下,谁知身体也蓦然出现了异样,自己本来不想笑的,但是身体一阵痒痒的传来,让它止不住的也跟着大笑起来。

“哈哈哈…雪凤疯了,哈哈哈…主人、主人哈哈哈…我停不下来了,哈哈哈…”火龙狂笑着,龙身上半空中窜上窜下的跃着,到最后也跟着滚到了地面上去了。

看着它们的异样,子情微愕,继而一笑的看向了那在一旁正兴奋着的爷爷:“是爷爷新研制出来的笑药?”这回它们两个有苦头受的了,谁让它们别人不惹,偏偏惹上她爷爷了。

“嘿嘿嘿,怎么样?爷爷这新研制的笑药效果不错吧?别说是人了,就是幻兽中了我这笑药没笑足一柱香的时间可不会停下来。”老者一脸得意的说着,一手抚着白花花的胡子,看着那两只在地上打滚的兽兽。

跟他斗?还嫩着呢!

“幻兽本身的抵抗力就比较强,而上古神兽更是如此,能让它们两个克制不住的狂笑,爷爷这新研制的笑药,确实是很厉害。”子情轻笑着说着,目光看向了那两只在地上打滚的兽兽,不是她不想帮,而是她也帮不了,她爷爷研制出来的药,岂是那么容易就解得了的?

“那当然。”老者笑呵呵的应着,抚着胡子走上前去,问道:“怎么样?老头我还是不是臭老头啊?就你们也敢跟老头斗?学着点吧!”

“爷爷、哈哈哈哈,雪凤错了哈哈哈哈…”雪凤一双雪白的翅膀置于肚子之上,像是抱着肚子在打滚一般,一边断断续续的喊着。他既是主人的爷爷,它们自然是不能伤他,与他作对,苦的只会是它们,早知道,它当时就该忍一忍了。

“去去去!别乱攀关系,老头可不是你的爷爷。”他挥了挥手瞥了它一眼的说着,丝毫没打算给它们吃解药,而本来,他这笑药也没炼解药,笑上个一柱香的时间又死不了,干嘛费心去炼解药。

“哈哈哈哈…主人,主人…”

雪凤的火龙转向了子情大喊着,谁知老者对着子情招了招手说:“子情丫头,走,爷爷新研制出了好几种药,你跟我进去看看。”

“好。”子情轻笑着应着,看了它们两个一眼,说:“你们放心,这个是不会死的,顶多就是笑得有点累,过会就好了,下回,可别惹爷爷生气了,比这厉害的药,他有的是。”说着,这才移步跟上前去,留下两只兽兽欲哭无泪的在地上狂笑着打滚。

“子情丫头,那个冷绝辰跟你很熟?”老者边走边问着。

“以前见过两次,不过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当年是他救了我把我送进青山这里来的。”她说着,微垂着头,看着地上的落叶。

“哦!原来这样啊!这冷绝辰,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他的修炼之高让人意外,性子更是让人琢磨不透,虽然实力很强,但是却很少听说他会主动救人的,看来,他待你不一般呀!”老者笑呵呵的说着,瞥了旁边的子情一眼,见她依旧是那平静而淡然的神情,根本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对我与别人不一样了?以前,我并不认识他。”既然是那样清冽尊贵的人,又怎么会独独对她与众不同?这是什么原因?她一直想不明白。

听到这话,老者伸手抚了抚白花花的胡子:“呵呵…终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子情抬起清眸看向了他,继而一笑说:“爷爷,最近你都炼了什么药?”

“那可多了,毒药也有,治内伤的药丸也有,神奇的止血药也有,来来来,你快进来看看。”说着,拉着她就进了山洞里,献宝似的把他最近研制的药都拿出来给她看。

这一天,可说是青山最不平静的一天了,从早上的召唤仪式结束后,青山里的众名弟子都在议论着那股震动与那如同太阳光线般强烈的光芒,就算是较为清静的凌峰山,也因为子源被伤了气门和无法说话而忙碌着,忧心着,直到了夜幕悄然降临的时候,这才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当子青找到了一窝刚出生的小老鼠时,天已经黑了,他拿着那窝粉嫩粉嫩的小老鼠来到了子情的屋子,见门关着,便上前喊着:“子情,你要的东西我给你送来了,你在没啊?”

房门嘎吱的一声打开了,像是刚沐浴好的子情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子青,对他轻轻一笑:“子青。”见他手里捧着的草窝里有一窝的小老鼠,唇边的笑意不由加深了。

“子情,不知你要多少,所以我就找了二窝装一起了,这里少说也来十几二十只,你看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我再去帮你找多一些来。”子青说着,把手上捧着的草窝递上前去。

“不用了,这些就已经够了。”她淡笑着,伸手接过。突然间,耳边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半敛下的清眸微闪,唇角微微的一扬。

“谁?”察觉到附近有人,子青沉声一喝,凌厉的目光猛的往那发出细微声响的地方射去。

原本藏在暗处子砚听到子青的低喝声,微微拧了拧眉头,慢慢的从暗处走了出来,目光落在那一袭素衣的子情身上。

“子砚师兄?”子青诧异的看着来人,他刚才还以为是谁呢?谁知会是他,他来这里干什么?

子砚瞥了他一眼,走上前去,拧着眉头沉声问道:“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有什么事得天黑了才来找她?孤男寡女的,她就不会避忌一点?就算是友好,也不是友好到这种程度。

听到他的话,子情眉梢微扬,平静而淡然的清眸落在他的身上:“子青是我的朋友,什么时候来找我,难道也得经过你的批准?”

见气场有些不对劲,子青连忙打笑场的说:“呵呵,子砚师兄,是这样的,下午时子情托我帮她找一些刚出生的小老鼠,我找到现在才找了两窝,所以就给她送过来了。”

闻言,子砚朝子情手里捧着的那草窝一瞥,确实见一窝刚出生不久的小老鼠,心下不由奇怪着,她一个女孩子,拿着这窝令人恶心的老鼠想要干什么?还没等他细想,就听到了她的声音传来。

“既然你来了,那就跟我一起去看看他吧!我也好看他的伤下药。”说着,便把手里的草窝递给子砚:“拿着。”声音一落,转身关上门,移步就往子源的屋子走去。

子青见状,心下好奇她那些小老鼠是要干嘛的,便也跟在她的后面走着,一边问:“子情,去看谁?”还要带着一窝小老鼠?她到底想干什么?

“去看一个躺着下不了床的人。”子情淡淡的说着,唇边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清澈的眸中光,似乎有着莫名的幽光闪动着。

子砚低头看了看手里拿着的草窝,皱了皱眉,嫌恶的拿开了一点,便也跟上她的脚步往子源的屋子而去。

“二师兄,你就吃点吧!像你这样不吃饭是不行的,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子纱手里端着饭在子源的床边担忧的说着,而床上躺着的子源苍白着一张脸,神色憔悴,不时因呼吸过于用力牵动了受了伤的气门,更是痛得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子立和子杰坐在桌边,看着不吃东西的子源眉头也是紧拧着,眼中的焦急与担忧是掩饰不了的。同样站在床边的子琴见他别开了头,便安慰着说:“二师兄,你不要担心,你的伤会治好的,大师兄已经说过了,他找到人可以治好你的伤,你就先吃点东西吧!要不然你的身体哪里受得了?”

“二师兄,多少吃一点才能保持着体力,大师兄已经说过了,他找的人一定可以把你的伤治好,大师兄的话,你难道还不信吗?不要想太多,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子杰坐不住的走上前说着,看到他苍白而憔悴的面容,他们几人哪会不担心的?

听到了他们的话,他心头一震,大师兄真的已经找到可以治好他的伤的人了吗?大师兄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他这么说,是不是说他的伤还有得治?他还可以再度的开口讲话?可是药师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想找到能治他的伤的人根本就不太可能,他的伤,有可能再也好不了。

突然间,房门被推开了,房里的几人同时回过头去,看到那一身蓝衣的子砚走了进来,只是手里捧着一个让人看不见装着什么的草窝,几人同时唤了一声:“大师兄。”他们几人都以大师兄子砚为主心骨,对他打小就是敬重有余。

然,当眼角瞥见那慢慢的从后面进来一身素衣的子情和子青两人时,却是脸色一变,他们来干什么!当即,屋子里的几人,除了子立之外,脸色都有些难看。

“你们来干什么?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子杰愤怒的瞪着那一身素衣色平静而淡然的子情,若不是她,子源哪里会躺在这里?若不是她,冷绝辰怎么会出手伤了子源?把子源害成这样,现在竟然还敢出现在他们面前,真是可恶!

“你把二师兄害成这样竟然还敢来?出去!再不出去我轰你出去!”子琴娇喝着,对她厉目以对。一旁的子纱看到子情,缩了缩身体,不敢看向她,像小媳妇般的垂低着头,眼中有着明显的惧意,而子立则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看了子杰和子琴一眼。

淡漠的把他们几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子情淡淡的把目光从他们的身上移开,视线落在了那躺在床上看见她正怒瞪着一双眼睛的子源身上,见他神色痛苦,面色憔悴,不由微微挑了一下眉梢。

看来辰伤得还真不轻呢!不过一天的时间,他就成了这副模样了。

“子杰子琴,不得无礼!”子砚皱着眉沉声说着,目光在他们两人的身上扫过,大师兄的威仪在这一刻自然而然的显露而出。

“大师兄!你忘了就是因为她二师兄才会弄成这样的吗?你怎么能让她来这里!还有那个子青,整天跟她腻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子琴娇喝着,美目含怒的朝子青扫去,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听到她的话,子青不悦的皱了下眉头,见子情没说什么,便也没有开口,只是心下有些奇怪,子情怎么会突然想要来这里了?

“子琴!大师兄的话你没听见吗?再不住口就给我出去!”子砚沉声一喝,脸上已经浮现了几分怒气。他以十年为期换来她为子源治疗,而他们几个却还在这里给他添乱,真是不懂事!

“五师姐,你就别说话了。”子纱小声的说着,拉了拉她的衣袖,微微抬起眼眸偷偷的看了站在那里仿佛没听见他们的话一般的子情一眼,又飞快的低下了头。

虽然这几年她已经没再跟子情过不去,但是当年的事情,子情的手段似乎已经在她的心里留下了阴影,只要见到她,莫名的心里就有些害怕。

见大师兄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诉她,子琴不由觉得委屈,她明明就没有错!为什么要说她?恶狠狠的瞪了那一脸淡然的子情一眼,不甘的跺了跺脚,气哼哼的哼了一声别过了头。

子砚走上前,来到子源的床边,见他的饭菜好好的没有动,便看着床上面色痛苦的子源,关心的问道:“子源,你今晚没吃吗?多少都应该吃一点,这样体力才支持得住。”

看到他,子源张了张嘴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体的痛又痛入骨髓,想到有可能这一生的修为就到此为止了,眼角不由滑下了一滴泪水。

见他竟然哭了,子砚心下微酸,暗叹了一声,这么多年的师兄弟情缘,看到他如今这样,他又怎么会好受?伤在气门,若是没有治疗,也会慢慢的好,但是,就算好了以后气门的伤也会留下了祸根,修为也将到此为止,正是这个原因才让他们都担心不已,若非这样,他又怎么会以十年换来她的治疗呢!

拍了拍他的手,安慰着:“不要担心,你会好起来的。”说着,转过了身看向了那一脸淡然尤如陌人般站在屋子中间的子情一眼。

看到他的目光,子情移步走上前,原本站在床边两旁的几人更是因她的上前而退到了一旁,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来这里?几年来,她可是从未踏入过他们几人谁的屋子一步的。

见子情移步上前,子青也连忙跟上,警惕的看着他们。这些人都看子情不顺眼,以防他们伤了子情,他得跟在她旁边保护她才行。

看到子情走上来,子源似乎有些激动,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的,凶狠得可怕,半撑起身子想要起来,谁知一扯到气门上的伤,整个人又一脸痛苦的倒了回去。

“子青,帮我把他的衣服掀开。”子情淡淡的说着,无视着那凶狠的怒目,神色悠哉而自然。

听到这话,不止子青一怔,就连旁边站着的子杰和子立几人都是一阵怔愕,子杰大步上前,挡在了子源的床前怒目以对低喝出声:“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把他害成这样还不够吗?现在还想来看看二师兄有多惨是不是!”

同一时间,原本跟在子情身侧的子青也在那一瞬间闪前上前,挡在了子情的身前,这一简单的动作,却是轻轻的触动了她的心弦,让她心头一暖,至少,在这一屋子敌视她的人当中,还有一个愿意挺身护在她的面前。

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抬起清眸淡淡的扫了子杰一眼,不带任何感情的清澈目光深处有着对那子杰的厌恶,她淡淡的开口,不紧不慢的说着:“我想你应该弄清楚,没有谁去害他,会弄成这样,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子杰!退下!”子砚拧着眉头低喝着,脸色微沉。

看着面带不悦的大师兄,子杰愤怒的一甩衣袖,怒哼了一声,大步的往外走去。一旁的子琴见状,连忙喊着:“三师兄,三师兄你等等我!”声音一落,也跟着他往外而去。

被子琴一走,原本半躲在她后面的子纱缩了缩脖子,抬头看了看屋子里的几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直搅着自己的衣袖,咬了咬唇往子立的身边慢慢的蠕去。

被他们两人一走,屋子里也就只剩下子砚子立子纱,以及子情和子青两人和躺在床上的子源了。回头看了看子情一眼,子青上前一步,打算解开子源的衣袍,谁知他突然挣扎了起来,一脸的愤怒,似乎不想让他的伤让面前的两人看见一般,怒目以对的瞪着子青。

见此,子青有些为难,他都不想让他解开衣襟,难道他要上前硬扯?

“如果你想以后都是这副样子,那你就留着你傲气当饭吃吧!我是无所谓。”子情淡漠的说着,淡淡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完全不把他当人般看待。

触及到那双淡然冷漠的眼眸,一股冰冷的感觉瞬间在脑海里扩散而开,在她的那双眼中,似乎看着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已经没有了气血的死物,那样的淡漠,那样的冰冷,让他心头猛的一震。

一旁站着的子立有些不解的朝她看了一眼,为她的话而感到疑惑着。就连原本垂低着头站在子立身边的子纱,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的偷偷往她看了一眼。

“子源,她可以治好你的伤。”子砚沉声说着,目光落在那听了他的话一脸错愕的子源脸上。

子砚那不大不小的话,如同平地打响的一记惊雷,轰的一声在子立和子纱两人的脑海里炸开,两人不可置信的朝那抺淡然素雅的身影望去,心头因他的话而掀起了巨大的震撼,如同一记记被狂风扑卷而来的海浪一般,汹涌澎湃的拍打着他们的心头,脑海里一声声的回荡着他的那句话:她可以治好你的伤?

这、这、这怎么可能?他们两人没听错吧?还是大师兄弄错了?连青山药谷的药师都无法治疗的气门之伤,子情竟然能治?这怎么可能!

而站在子情旁边的子青,只是微微的诧异了一下,似乎并不怎么惊讶,仿佛她本就该如此一般。

那躺在床上的子源,在听到了子砚的话后,浑身蓦然一僵,双瞳大睁盛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嘴巴大张着,像是在吼着:怎么可能!就凭她怎么可能治好他的伤!

“大、大师兄,你、你没说错吧?”子立怔愕的问着,不敢相信的目光落在子砚的身上。

“师傅也知道的,你说我会弄错吗?”子砚看了他们一眼,复杂的目光落在子情的身上。如果不是听到了她与师傅的话,他想,他也不会相信她会有那样的本事,但是,在师傅屋里的那一幕,却是已经让他心下承认,她是有那个本事的!

一旁的子纱怯怯的朝子情看了一眼,难怪当年她会识破她和三师兄下药的事情,原来她对药理有识别,师傅说得没错,惹上她,后果真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还要不要治的?我可没这么多时间在这里耗着。”子情微微皱了下眉头,神色淡然,语气却已经带着几分的不耐。

闻言,子青上前解开了那僵硬着身体的子源的衣襟,当那气门之处的伤跃入眼底时,眼中不禁闪过一丝错愕。

竟然伤得这么重?气门?是谁伤的?疑惑的看了一眼床上嘴巴一张一合的子源,心下奇怪,他怎么好像说不了话的样子?

当子青把子源的衣襟解开,子情朝那伤口瞥了一眼,见那一处的乌黑形成了一大片,紫中带青还有些微肿,淡漠的把目光从他身上那伤口处移开,对子砚说:“你运气先帮他把那片瘀血化了。”说着,转过身,悠哉的走到桌面坐下。

听到她的话,子砚把那装着小老鼠的草窝放到一旁,这才把子源扶了起来,子立上前帮忙,扶住他的身体,子砚则运气化开他那片瘀血。

闲时无聊,子情的目光淡淡的从屋子里扫过,落在了那缩在角落处的子纱身上时,轻轻的闪了一下。她有那么吓人吗?这个子纱,好像很怕她?她好像也没做什么让人害怕的事啊?

子青站在她的身边,目光则落在那正在帮子源运气的子砚身上,心下却是暗自沉思着。他们怎么会知道子情会医术?子情对子源他们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好感,又怎么会出手帮他治疗?今天早上的召唤仪式子源还好好的,怎么才多久没见就弄成这副样子了?怎么他们都说与子情有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间,一点点的过着,约过半柱香的时间过后,子砚这才收回了释放而出的玄气气息,轻呼出一口气收回了放置在子源气门上的手掌,回过了头,问道:“接下来如何?”

“我让你端来的那窝小老鼠,拿三只给他吃。”子情语不惊人死不休,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惊得屋子里的几人都僵住了,一个个惊愕的看着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半响也没反应,她朝子砚扫了一眼:“没听见?”

“你那一窝的小老鼠,是要给子源吃的?”子砚怔愕的又问了一遍,目光朝那被他放在一旁的小老鼠看去,顿时心头一阵恶寒。

子情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听到她的话后,脸色一阵苍白的子源一眼,不紧不慢的说:“也不全是,我还得拿一些回去泡酒,这些都是子青帮我找来的,在我的药酒还没泡好前,每天三只,你得自己再去找一些给他吃。”

屋子里的几个听到这话,不约而同的朝那窝刚出生不久的小老鼠看去,只见那窝小老鼠约十几二十只,只有手指姆那般大小,粉嫩粉嫩的在那草窝里头动来动去的,因为还没睁开眼,能胡乱的乱钻着,想到子情竟然让子源吃下三只这样的小老鼠,几人忍不住的一阵恶寒。

这、这谁吃得下去啊?

“子情,这些小老鼠可以治他的伤?”子青怔愕的问着,无法想象当那小老鼠滑下喉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嗯,刚出生的小老鼠可以入药泡酒,这样生吞,更是对他的气门会有很大的帮助,虽然恶心了一点,不过却是很有营养的。”她不紧不慢的说着,淡淡的声音听着似乎没有变化,然,那微微扬起的唇角,却是勾起了微不可察的笑意。

“这刚出生的小老鼠可以生吞?还有营养?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子砚皱着眉头问着,看了被吓得一脸苍白的子源一眼,又问:“一定得吃吗?没有别的办法?”那么恶心的东西,谁吞得下?

“一定得你听说过吗?若是不信,你也可以去药谷问一下药师,他会告诉你这些小老鼠能不能吃?有没有营养。”别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对付这不讨喜的人,当然得用不讨喜的办法。

子立看了看他们几人,见子源被吓得脸色苍白,眼中更是带着惊恐,心下不忍,便道:“大师兄,我去药谷问一下药师,再问问他有没别的办法。”说着,身形一闪,快步的往外掠去。

一旁的子纱恶寒的瞥了那一窝在草窝里钻来钻去的小老鼠一眼,浑身顿时直窜起鸡皮疙瘩,吃这么恶心的东西?谁吃得下啊?

子情静坐着,不急不燥,因为她知道无论等多久,他这小老鼠是吞定了。那气门上的伤那么重,药师都已经不敢医治,他们也只有听她的,而且,这刚出生的小老鼠虽然是恶心,但这营养价值还真的是不低的,只是一般不会有人去吞这些这么恶心的东西罢了。

子砚皱着眉头看着子情,又看了看子源,无声的在等着子立的归来。这样恶心的小老鼠,真的可以吞下去?还有治疗的功效?看到这些东西都让人觉得恶寒,更别说吞下去了,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还是说,她是故意而为之?

过了好一会,屋外传来了子立的声音:“药师,就在前面了。”

屋里的子情听到这话,目光轻轻一闪,没想到药师竟然这么感兴趣的也来了。唇角微微一扬,平静而清澈的眼眸往外望去,在见到那随着子立进来的身影时,这才从桌边站了起来:“药师。”她轻唤了一声,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子情丫头,我听子立说了,你怎么想到用刚出生的小老鼠来泡酒的?”药师苍老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看见她便迎了上去。

刚才他在药谷里磨药,谁知那子立风风火火的冲了进去,说了这样的事情后,他听得心头惊讶连连。妙啊!真是太妙了!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么个好办法?尤其是在听说这竟然是子情丫头说出来时,更是兴奋得坐不住了,连忙跟着子立过来看看。

他都束手无策的伤子情丫头竟然有把握治好?他只知道这小老鼠可以用来泡药酒,但是却不知道这当中要加些什么样的药材才能起到治疗气门的疗效?什么样的药材才能引药入血?

“这是我在医书中看到的一记方子,他伤在气门,刚出生的小老鼠体温,性和,又还没吃过任何东西,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而且,用来治疗像他这样的伤最好不过了。”子情淡笑着,目光在那听了她的话后神色僵硬的几人身上扫过。

“我听子立说,你让子源在你的药酒还没泡好前每天先吃三只?现在吃了没有?吃了后我们走,你再跟我说说这药酒当中要加入什么样的药材才能引药入血?”药师兴奋的说着,一边看了那躺在床上的子源一眼,继而把目光落在了子情的身上,那眼中有着对医药的狂热。

“他们不信我的话,药师,不如你跟他们说说。”子情淡笑着,神色悠哉而自然,只是那清眸的深处,却是掠过了一丝莫名的幽光。

药师一听到子情的话,不由一怔,继而怒喝道:“什么?还没吃啊?你们先前不还都一个个急得像什么似的吗?怎么现在有机会治好他的伤了,却还都愣着啊?快点把小老鼠拿过来给他吞下啊!都在磨叽什么呢?那小老鼠在哪?拿来,下巴一挰直接丢进去不就得了?用得着这样吗?”

他还等着要去看子情丫头怎么泡制老鼠药酒呢!这些人却还在这里磨叽着!真是的!不就是刚出生的小老鼠吗?子情丫头刚才都说了,刚出来的小老鼠,连毛都没有,又没开眼,又没吃过任何东西是最具营养的,眼睛一闭嘴巴一张直接咽下去有什么难的?

“药师,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或者说,把这小老鼠烤熟了?还是蒸熟了?”子立问着,同情的看着那脸色惨白的子源一眼,吃老鼠?他们都是家世不凡的子弟,山珍海味都吃过,但这吃活生生的小老鼠?这、这也太难以下咽了。

听到这话,子情还没有开口,就听见药师板起了脸训了起来:“什么?还烤熟?还拿来蒸?你当这是什么山珍海味可以任意烹调啊?没听刚才子情丫头说的吗?生吞!生吞的营养价值最高!要活生生的吞下去,嘴巴一张,把那只小老鼠放进去,让它慢慢的爬下喉咙也好,把它直接丢进喉咙也好,总之就是生吞活咽!听明白没有?”

被这么一训,屋子里的几人面色各异,子立和子纱看了看一脸惨白正冒着冷汗的子源,不由沉默着站在一旁。而子青则诧异的看着药师,为他这强悍的话语而感到震撼不已,什么叫让它慢慢的顺着喉咙爬下去?听着他都觉得喉咙痒痒的,胃里也一阵翻搅,背后一片的寒意。

子情不由唇角微扬,半敛下的眼眸中浮上了几分的笑意,药师这话真是…

一旁的子砚拧着眉头顿了顿,回过头去看了那窝小老鼠一眼,走过去拿了起来,这才走到床边,目光落在面色惨白冷汗直冒的子源身上:“子源,既然药师都这么说,那一定就是有道理的,你嘴巴张开吧!我帮你直接丢进喉咙就可以了,这样咽下,会没那么难以下咽。”

“二师兄,你闭上眼睛不要去看不要去想,不要把那当成小老鼠就可以了。”子纱说着,眼中带着同情,要是她吃下那样的东西,一定几天都吃不下饭。

“二师兄,为了你身上的伤,你就忍一忍吧!”子立也开口说着,与修炼就到此为止相比,吞下这些小老鼠应该也不算得什么。

听着他们的话,子源心头说不出滋味来,既然连药师都那样说,那就证明这确实是有用的,只是,让他就这样咽下这些活生生的小老鼠,光是想想,胃里已经一阵翻滚,此时他都已经忍不住的想吐了,更何况还要忍受着让那些小老鼠顺着他的喉咙滑下。

冷汗,一滴滴的渗了出来,身体上传来的疼痛,以及此时心灵上的恐惧,让他几乎想要以晕厥过去来逃避要面对的…

------题外话------

亲们觉得这样是不是比秒杀来得有趣呢?不过呢,刚出生的小老鼠还真的是可以吞下肚子的,据说,很补哟,呵呵…

第七十八章 心惊胆战

正急着想要知道子情的老鼠药酒怎么泡的药师见他们这样磨叽着,脸上浮现了不耐的神色,突然间,大步上前,一边大骂着:“不就是几只刚出生的小老鼠吗?你们让开,我来!”说着,在几人错愕的瞬间,一手挰住了子源的嘴,另一手从子砚拿着的那窝小老鼠中捉起一只三两下的就往子源的嘴里丢进去,同时手一拍,下巴一合,几个动作干净利落的在一瞬间完成了。

“怎么样?这样不就吃下一只了?也不是很难啊!”药师笑呵呵的说着,回头看向子情问:“子情丫头,你刚才说要吃三只是吧?”

“嗯。”子情浅浅的笑着,清眸中盈满了笑意,目光在见到子源那惨白着的脸色以及似乎要呕吐出来的样子时,笑容一敛,不紧不慢的说着:“如果吐了出来,那就得重新再吃。”

她的声音一落,原本禁不住的想要呕吐出来的子源心头一跳,死死的闭着嘴巴,只觉得胃里一阵的恶心,也不知是心理作怪还是怎么的,竟然觉得那只活生生的小老鼠在他的胃里动来动去的,冷汗一滴滴的冒出来,背后也浮上了一阵阵的寒意,鸡皮疙瘩也咻咻咻的直窜上来。

药师一听子情的话,再看子源那发青的惨白脸色,当即一把挰住他的嘴,警告的说着:“你要是敢吐出来,我就让你把那一窝都吞下去!”他容易吗他?想他一把年纪还亲自喂他吃小老鼠,这可是别人想要都没有的荣誉,他要是敢吐出来,他一定不放过他!

听到他们警告般的威胁话语,子源硬生生的把那股不适压下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的不去想刚才吃下的东西,好半响,这才缓了过来,但是看到子砚拿着的那窝小老鼠,眼中仍是少不了浮上几分的惊恐。

这、这、这东西,真的是太让人恶心了…

“来,别停继续,我还赶着去子情那里看她怎么泡的药酒呢!没时间在这里跟你们这帮小子耗着。”药师说着,还没等子源回过神来,又是一把挰开了他的嘴巴,这一回手脚更快,二只粉嫩嫩的小老鼠就那么被他一举丢进了子源的嘴巴里,手往他下巴一拍,让两只小老鼠顺着他的喉咙滑下去。

拍了拍手放开了他,一脸开心的说着:“呵呵,搞定了。”说着,转过头对子情说:“子情丫头,走走走,咱们快上你那里去,你快让我看看你是怎么调制这药酒的。”

子情瞥了那僵硬着身体惨白着脸色的子源一眼,唇边轻轻的绽开了浅浅的笑意,轻声的应道:“好。”声音一落,对子青说:“子青,天色也不早了,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听到这话,子青从怔愕中回过神来,看了看子情,咧嘴一笑说:“我不累,我跟你们一起去,晚点和药师一起回去就可以了,反正也是顺路。”

真是太了不起了药师,竟然那么三两下的就让子源吞下了三只小老鼠,这一手真是干净利落!太让他佩服了!

“也好,把那剩下的小老鼠带上!走吧!”子情说着,转身往外而去。

子青走到子砚旁边,对他说:“子砚师兄,这个就交给我好了。”说着,拿过那窝小老鼠便快步的跟上子情和药师。

见子源一脸快吞出来的样子,子砚连忙喊着:“子纱,快,拿水过来。”

“来了来了!”子纱连忙上前倒了水递上给他,在一旁紧张的看着。

“子源,快喝些水下去。”子砚说着,把水凑近他的嘴边,连忙灌了下去,就怕他把刚才吞下的小老鼠吐了出来,要是真的吐了出来,那再吞下可就麻烦了。

子立在一旁帮他顺着后背,一边问着:“二师兄,可有好点?”

子源轻喘了口气,脸色惨白的靠着,目光望着那已经走远的几人,不知在想着什么…

另一边,当药师以及子青来到子情的屋子前时,药师一脸的兴奋的问着:“子情丫头,连我都无法医治的伤你竟然能治疗,你倒是藏得很深啊!平时见你也就是看看医书什么的,你是怎么有这样精湛的医术的?你说的这个方法,真的可以治好那个子源的伤?对了,他还开不了口,说不了话,那个你也能治?”

听着药师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子情不由失笑着说:“药师都说他那伤不容易治了,我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能不能治好,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你说那个老鼠酒要怎么泡?需要什么样的药材?你这里有吗?要是没回就去我药谷里拿。”药师说着,一提到这医术,整个人都比平时精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