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凌太子立在高台之上,瞧着马上的男子挥刀马,一路过关斩将,护着一袭白衣的女子冲出阵营,波澜不惊眼的目光中竟也透出惊诧之色,幽幽的闪动着不可捉摸的暗光。

"禀太子,萧将军在宝月楼遇刺受伤。"

"好,我知道了。"青凌太子听到禀报,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微微沉吟,"我们现在就到宝月楼去瞧瞧萧将军的伤势如何。|"

青凌太子来到宝光楼,只见萧忆庭躺在榻上,皱眉申吟,腹间伤口已然裹好,有殷红血水不断渗出,一袭白衣,已然给血渍洇得一片狼籍,面色憔悴,平日的潇洒自信已荡然无存。

"怎么样。"青凌太子挥了挥手,退下左右,问,"没什么事么?"

"哦,太子。"萧忆庭睁开眼来,一眼见到青凌太子,满面的谦卑,挣扎着便要起身,"还好,哎哟。"似乎是触动了身上的伤口,申吟了一声。

"这里没有外人,萧将军不用多礼,。"青凌太子伸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按,让他躺下,目光落在他腹间伤处,"伤得怎样,要不要让我派人去宫中请太医来看看。"

"哦,不用了,这一刀没伤到要害,不碍事的。"说着,忽然咬了咬牙,脸上现出狠戾之气,"臭女人,竟然杀我,好在那一刀刺在腰间的皮革之上,入肉不深,要不然…要不然,我这条命可真呆不住了。"

青凌太子微微点头:"哦,这样就好,这样好就,否则我天狼可就损失一员大将了。"忽然间咦的一声,面色惊诧,"这是什么?"俯下身子。

萧忆庭侧头瞧去,只见青凌太子忽然抬头,嘴角弯起,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道:"怎么了?"话音未落,忽听一阵肌肉撕裂的声音,腹间剧痛,青凌太子一刀刺进他腹间的伤口,登时,鲜血飞到他凌角分明的面上。

"为什么?"萧忆庭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我为太子攻下安南,太子为什么还要杀我?"

青凌太子直起身子,漫不经心的擦去面上的血渍:"你今日背叛安南,它日难呆不背叛我,我又怎么可以留下你性命,你狼子野心,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所以,我早有除你之心了。只是,你攻下安南,有功在身,我冒然杀你,恐人心不服,说我容不得敌军叛将,所以,我只好借那女子的手…"

萧忆庭双目充血,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鲜血堵在喉间,发出一串模糊的间符。

青凌太子瞧着他身体一阵搐动,轻轻笑着,仿佛是看着一具已死的尸体:"可惜,她那刀没能要了你的命,我只好自已动手了。"

萧忆庭睁大眼眼,漆黑的瞳仁瞬间在眼中破碎,终于一阵搐动,僵直不动了。

青凌太子冷冷向他看了一眼,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意,他已经向手下亲顾下令,暗中处死替萧忆庭治伤的医师,这样,萧忆庭的死,是那位安南的公主造成的,而跟他青凌太子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终于,青凌太子一声长笑,华丽的衣角在空中轻轻拂过,转身头也不回的出门去了。

刀光纵横,血色满天。

李烨挥刀纵马,向前驰去,刀光起处,天狼兵马的残肢断体漫天飞起。

他背上一道伤痕自颈至腹,几乎把他从中剖开,血肉模糊,身上鲜血淋漓,痛楚难禁,身陷重围之间,手中动作稍缓,便要惨遭万刀分尸之厄。他向怀中的女子看了一眼,咬着牙齿,骤马向前疾冲过去,马蹄蹬地几个起落,已在落丈之外。

奔跑之间,李烨忽然间伸勒住马缰,向后退开,跨下骏马一声长嘶,马蹄带动地下的几块石子,蹦跳着跌落前方的断崖之中,悬崖之下,白浪冲天,撞击着崖底坚硬的岩石,飞珠溅玉,轰隆有声,惊心动魄。

李烨呼了口气:"刚才若是不小心跌了下去,还不粉身碎骨了。"回头看后了一眼,只见无数天狼兵马,自身后潮水般汹涌而至。

"我们没路可走了。"李烨面色苍白,鲜血不住顺着手中的刀锋流淌下来,眼中荡漾着不尽的悲伤,叹了口气,"公主,只怕这次…这次,我已经没有能力带你冲出重围了。"

"有什么关系。"女子把头轻轻靠在男子的胸口,身陷重围,心中却是一片平和宁静,"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好。"李烨点了点头,咬着牙,"反正也没路可走了,倒不如回去跟这些天狼人杀个痛快。"

他倒转马头,正要向回冲去,忽见无数天狼兵马向两旁分开,让出一条路来,旌旗遮天蔽日,一众人马手持弓箭,众中奔出,来到队前。

一名身穿铁甲的男子骑在马上,高亢的声音远远传来:"前面的人,可是安南李烨李将军。"

李烨曾在战场上见过此人,知道他是天狼军中一员骁勇的武将,他和怀中的女子对望一眼,眼中都是诧异之色。

那武将见李烨眼中透出敌意,高声笑道:"李烨军误会了,在下前来,原是一片好意。"清了清嗓子,"青凌太子有令,只要两位愿意归降,李将军官复原职不说,还可以封候万户,李将军英勇善战,归身天狼,将来加官普爵,指日可待啊。"

"当我什么人。"李烨面无表情的骂一句,忽然低头向怀中的女子深深看去,"公主,你可怕死?"

"怕,我很怕死。"女子望着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得惊心动魄的男了,"可是,能和你死在一起,我…我很高兴。因为,刚才我忽然发现,原来…原来,我已经爱上你了。"

"公主。"李烨身子不自禁的微微一震,眼中透出惊诧之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主,你…你说什么?"

"我说…"女子面上晕红,禁不住低下头去,"我说,我已经爱上你了。"忽然间抬起头来,在一片血色的夕阳中望着马上的男子,娇羞无限,"刚才,我从楼上跳下去时,我以为我要死了,我脑中忽然清晰的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就是你啊,李烨,是的,我已经爱上你了。"她见李烨动了动嘴唇,忽然伸手捂住他嘴唇,"你别说话,听我说啊,我怕我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今天,我们纵然不能逃出去那也没关系,因为,我爱你,若是能和你死在一起,我…我也很高兴了。"

李烨张大了嘴,一时,竟惊得说不出话来。

女子忽然间微微一笑,伸出手臂,紧紧抱住李烨的脖子,在天边如血般燃烧的夕阳煇映中,在高耸的断崖上凛然的风中,在天狼无数兵马诧异的注视中,向李烨的紧抿的嘴唇深深的吻了过去。

时间,在瞬间静止,那一刻,仿佛就一生一世。

"识时务者为俊杰,李将军,你年轻有为,它日为天狼立下战功…"那员武将正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归劝二人投降,忽见两人在马背上拥在一起,深情互吻,竟惊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嘴,"这个…这个…"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烨苍白的面色忽然红润起来,双目炯炯有神,深情的注视着怀里的女子,四目相连,竟似不能分开:"公主,你看,这是你给我的,我一直都带在身边。"他挽起袖子,露出糸在腕上的东西,正是那日女子随天狼官兵走前给他的紫片,也是蝶妃留给女儿的唯一事物。

仙恋:渔光曲(十一)

"我说…"女子面上晕红,禁不住低下头去,"我说,我已经爱上你了。"忽然间抬起头来,在一片血色的夕阳中望着马上的男子,娇羞无限,"刚才,我从楼上跳下去时,我以为我要死了,我脑中忽然清晰的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就是你啊,李烨,是的,我已经爱上你了。"她见李烨动了动嘴唇,忽然伸手捂住他嘴唇,"你别说话,听我说啊,我怕我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今天,我们纵然不能逃出去那也没关系,因为,我爱你,若是能和你死在一起,我…我也很高兴了。"

李烨张大了嘴,一时,竟惊得说不出话来。

女子忽然间微微一笑,伸出手臂,紧紧抱住李烨的脖子,在天边如血般燃烧的夕阳煇映中,在高耸的断崖上凛然的风中,在天狼无数兵马诧异的注视中,向李烨的紧抿的嘴唇深深的吻了过去。

时间,在瞬间静止,那一刻,仿佛就一生一世。

"识时务者为俊杰,李将军,你年轻有为,它日为天狼立下战功…"那员武将正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归劝二人投降,忽见两人在马背上拥在一起,深情互吻,竟惊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嘴,"这个…这个…"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烨苍白的面色忽然红润起来,双目炯炯有神,深情的注视着怀里的女子,四目相连,竟似不能分开:"公主,你看,这是你给我的,我一直都带在身边。"他挽起袖子,露出糸在腕上的东西,正是那日女子随天狼官兵走前给他的紫片,也是蝶妃留给女儿的唯一事物。

女子微笑点头,伸手握住他手掌:"李烨。"

李烨心中一片温柔,忽听那武官在马上大声道:"李将军年轻有为,又何必一意孤行,断送锦绣前程。"

李烨皱了皱眉头,目光如刀,满眼都是鄙夷的神色:"我们不会投降的,要杀就杀,你不用多废唇舌了。"

那武官给他凛冽的目光瞧得一阵不安,咬了咬牙:"好,你找要死,我绝不拦你。"手掌一挥,向左右下令,"放箭,谁射死他们,重重有赏。"

一时之间,天狼军马呼声震天,纷纷拉弓向二人放箭。

弓弦响处,箭失如雨,流星殒石般向二人纷纷射到。

李烨挥动刀锋,拨落纷纷射到的羽箭,忽听女子声惊呼,一支箭呼啸着自她颊边掠过。

李烨惊呼:"公主,你没事吧。"低头一看,只见她伸手捂着左边面颊,殷红的液体自指间不住流出。

李烨咬牙骂了一句:"可恶。"他伸手抓住一支射到的箭支,反手回掷,挥手向那下令的武官掷了过去。

那武官见势不对,勒马后退,忽听背心破空声响,闪身避让,忽觉肩上一阵撕裂般的灼痛,那羽箭已然透肩而过。

那武官捂着肩膀,鲜血不光涌而出,痛极大呼:"放箭,放箭,射死他们。"

李烨忽觉腰间一痛,已然中箭,他身子一晃,几乎坠下马来。这一分神,手上动作稍缓,哧哧声响,背上又中数箭,一阵眩晕,意识已然模糊。

女子一声惊呼,大叫:"李烨。"

他听到女子的呼声,强打精神,微微一笑:"我们事的,从悬崖纵身而下,纵然是碎得粉身碎骨,也强似万箭穿心好多了,公主,我们死在一起吧。"

女子咬着嘴唇,微笑点头:"我们死在一起。"

李烨瞧着女子的眼中,又是痛楚又是悲伤,终于,咬了咬牙,跨下用力,纵马向悬崖冲了过去。

一声轻响,羽箭飞过,李烨腕上紫片铮然落地。

"李烨。"女子惊呼,回过身去,不禁心中剧痛难禁,悲从中来,身子剧震,两人一齐落马。

一支羽箭穿心而过,李烨双目紧闭,已然死去。

夕阳如血中,箭失如雨,漫天飞落。

她失神的瞧着死去的男子,一声悲鸣,划破血色的苍穹。

终于,女子紧紧抱住他冰冷的身体,眼中,泪水汹涌而出,见风竟化成一粒粒晶莹明润的珍珠,顺着染血的衣襟籁籁而落。

忽然,她抱起怀里死去的男子,临风而立,衣襟在飞中猎猎飞起,飘然欲飞。她向身后的千军万马冷冷瞧去,弯起嘴角,勾出一弧凛然的笑意,如血夕阳辉映在她如雪的肌肤上,忽然间泛起片片银色的鳞甲,凄美中透出诡异。

天狼军马让眼前诡异绝美的画面惊呆了,一时之间,不再逼近。

女子一步步向悬崖迈出,终于,涌身向悬崖跳了下去,坠入滚滚浪涛之中。

"啊。"一名天狼兵见她坠崖,一声惊呼,奔近悬崖,目力所极,唯见白浪涛天,在如血的夕阳中翻起金光鳞鳞。

他轻轻叹了口气:"多美的女子啊,就这样没了,真是可惜。"正欲转身,他目光无意间向水面瞥了一眼,禁不住一声惊呼,"天啊。"

一尾人鱼,在浪涛翻滚之间起起落落的动着,她银色的鱼尾轻轻拍打着无边的水面,飞溅起浪花朵朵,深情的望着怀里死去的男子,晶莹的珍珠,自颊边滚落,沉入水低,她唱着凄婉的歌声,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摇曳她银色的鱼尾,向深水游去。

很多年以后,大海深外,当绝美的人鱼女子,望着玄冰之中那个如面目如生的男子,忍不住隔着玄冰把脸贴在他面上,忽然觉得,纵然是阴阳相隔,便是如此一生一世的守护着自己深爱的人,原来也是一种幸福。

不悔,她终于明白,当年母亲蝶妃为什么会给她取这样的一个名字,当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纵然是天崩地裂,也百死不悔。

水波,银线般在她身上丝丝缕缕的轻轻晃动,她坐在如同繁花般的五彩缤纷的珊瑚间,伸手轻轻抚着玄冰下如生的面颊。

"李烨,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了,不是么?"

晶莹明润的珍珠,顺她雪白的面颊籁籁而落。

仙恋:红莲(一)

魑魅?红莲(1)

晨光曦微,一轮冰清玉洁的玉轮还悬在天边,京城里的人们还睡在床上暖暖的做着美梦,窗外的街道上,忽然响起一阵辚辚的车马之色。

冬雪纷飞,寒风呼啸,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赶车的女子,却只穿着一淡淡的轻纱,红色的轻纱在风中飞了起来,仿佛一朵在月色中悄然绽放的红莲。

马车驶出了京城的城门,来到一片梅花林中,一阵风过去,卷起满天如雨落红。寒风卷起马车低垂的湘妃竹帘,车里的男子,禁不住寒冷,轻轻轻咳嗽。

听到车里男子咳嗽的声响,女子挚着缰绳的手微微一滞,有些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咳嗽一阵,车内的男子缓过了气来,淡然道:"若水,你放心,我没事。"

"陛下!"名叫若水的女子犹豫了片刻,才说,"你真的原意为了我放弃皇位,和我一起去浪迹天涯?"一阵风掠过女子如丝的长发,她在心里想,不知他会怎么回答。

忽然间腰上一紧,男子修长的手从车里伸了出来,自身后抱住她,女子反而吓了一跳,只听男子清澈如水的声音在耳边轻轻流动着:"是,我愿意为了你放弃皇位。"瘦长的手指掠过她如水的秀发,"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高兴。"

女子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半响不语,好久才道:"你跟看我走了,公主怎么办啊?"

"公主?"男子笑道,满不再乎的说,"就算我对不起她好了,婚事是母后定下的,我从来也没爱过主公啊。"

"可是…可是为了一个民间女子,放弃至高无尚的权力,真的有点让人不敢相信呢?"

"若水,你怎么变得和已前不一样了。"男子轻柔的声音里略带责备,"以前,你不是一直想让我离开皇宫,隐居世外,做一对无忧无郁的神仙眷侣么?"

"这个…"

女子语塞,一时不知说什么,挥起马鞭,在马臀上狠狠打了一下,那马吃痛,如箭离弦般疾驰而去。

马车在梅林中疾驰而过,在雪地之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辙迹,很快就给满天飘落的雪花覆盖。

马车去后不久,马车刚才所在的地方,忽然有人轻声叹息,一条修长高大的身影,在满天飘落的飞雪中凭空出现。

飞雪漫天,落红无数,透着诡异的惨烈之美。

黑色的斗蓬在风中猎猎乱飞,长发的阴影下一双幽暗的目光,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也不在他那双深不见低的眼眸中隐忍着怎么样的心情:"她还是不明白,人类说的话,可是不能相信的。"话音不落,身影泡沫般变淡,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车在雪地里奔了一阵,缓了下来。

"陛下!"

若水轻阵地唤了一声,凝神倾听,唯闻风雪扑在竹帘上的籁籁声响,刚才还听到男子的咳嗽之声,现在怎么忽然间就没有动静了,心中升起一阵不安的冲动。

"陛下,你还好么?"

若水回头,只见竹帘在风中轻轻晃动,车中男子却不说话,若水心中微微一惊,忙伸手去挽低垂的竹帘。

竹帘起处,寒芒乍现,嗤地一声,撕裂低垂的帘子,迸射而出。

"啊!"

若水一发出一声惊呼,斜身掠出,身子似一朵风中摇动的水莲,轻轻一颤,衣襟飞扬,飞花落红般飞了起来。嗤地一声,一道寒光,闪电般侧疾掠而过,破空而去。

若水嘘了口气,暗叫好险,总算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那至命的一击,却见一片红色的衣襟,落花蝴蝶般飞了出去。

女子皱了皱眉头,惊鸿一瞥间,只见那道寒光在半空中一个转弯,似闪电流星般飞回车中。

"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铁环丁当,一名手挚刚杖的白衣僧人自车中款步走出,回头道:"陛下,你现在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这女子根本就不是人!"

魑魅?红莲(2)

"她不是人,哪她又会是什么?"男子的声音里透出惊惶,言语之间,又多少有些失望,"她怎会和若水长得如此相似,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白袍僧人一叹了口气,道:"她是妖!"隔着满天风雪,抬头向女子瞧了一眼,"千年修形也不容易,我不伤你,你还是走吧,不要再来了。"

红衣女子长眉一轩,道:"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把他带走。"话音不落,数道红纱飞天而起,遮天蔽日,向车内的男子激射而出。

"妖孽!"白袍僧人刚杖在漫天的飞雪中凌中一划,一道清澈的光涟流水般荡漾开来,杖头铁环丁当乱响,道:"我本想放你一条生路,你即然不知道好歹,哪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红衣女子呸了一声,不悦道:"什么妖孽不孽的,多难听啊?"

话音不落,忽听一阵

杖头铁环互击之声的丁当之声,清脆悦耳,却听得那女子一阵头连晕目眩,一定神间,只见白光耀眼,夺人眼目,撕裂之声不觉于耳,满天白凌只化做飞花无数,漫天飞舞。

破空声响,蓦然间寒气逼人直迫眉睫,女子大惊失色,踉跄后退,忽然间腰间一紧,有人在千均一发之际,抱起女子向后飞起。|

女子抬头,只见一双深邃的眸子透出幽幽寒光,喜道:"长空,是你啊,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男子不语,黑色大氅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形,轻身落地,修长的手指在雪地一轻轻划,轻声喝道:"起!"

"轰"地一声,身下积雪似一条倒飞的漫布,冲天而起,形成一道数丈有余的屏障,阻隔在白袍僧人与两人之中。

"可恶!"

白袍僧人咬牙骂道,但觉疾风扑面,只刮得脸上隐隐生痛,雪花纷落中,两道白光冲天而起,疾驰而去。

莲花山,芙蓉洞。

两道白光流星般划过苍穹,落地幻成两一男一女两人,监渊而立,衣袂翩跹,飘飘然仿若仙人。

"差一点就行了,长空,你为什么不出手。"女子转过身来,明净如水的眼眸中透着不满,"如果你出手,我们一定可以把他带回来的。"

长空伸手拉下身上黑色的大氅,满头长发在风中继继乱飞,瘦削的脸上满是不屑,微蓝的眼眸,似深不见底的古井,让人一眼望进去就难以自拨。

"红莲,你不在洞中好好修行,下山做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你要胡闹,我可不会跟着你胡闹。"

"我可不是胡闹呢,皇帝喜欢的是若水,又不是那个翻帮的公主,所似我一定要把他带回来,让他可以和若水在一起。"红莲抿嘴一笑,"你不觉得若水长得很像我么?我怎么能让一个和我长得那么相似的女子心里难过呢?"

"红莲!"长空皱着的眉头锁得更紧了,满脸都是无可置信的神情,"你只是因为那个叫若水的女子长得像你,你就冒这么大的险去帮她,红莲,我真不明白你心里倒底在想些什么。那天你从那群杀手的手中救了那女子一条性命也就是了,怎么还把她带上山来,人类,我们最好离他们越远远好。"

"长空,你真是个铁心肠的人,不对…是妖才对。"

红莲愤愤不平,还要再说,却听芙蓉洞口的阴影中微微一响,有谁不在惊乱中踏碎了一条枯枝,长空深邃的眼眸中立即透出尖锐的光来,喝道:"是谁?"

"是我?"

洞里,一个女子的略带惊惶的声音在阴影中响起,脚步声响,一个轻纱长发的女子款步走出,天光映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容貌竟和红莲出奇的相似,只是她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妩媚之气却和红莲一身的英飒大相径庭。

"若水,怎么是你?"红莲惊道,"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我们…好吧,你既然都听到了,我也不隐瞒了,不错,我们不是人,是妖,可是…可是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魑魅?红莲(3)

"我的命是两们救下的,我自然相信两们不会伤害我了。"若水一笑,伸手拉住红莲的手,一言一动都显示出她的从容镇定。

红莲不自禁的感叹,难怪那个皇帝那么爱她了,她的从容镇定,倒让红莲也打心里有些佩服了。

"我一定帮你把皇帝给你找来,长空…"红莲回头向长空一笑,"下次,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吧!"

"不,我不会。"长空皱起眉头,伸手一把把红莲扯到身后,冷冷的瞧着这个那个名叫若水的人间女子,瘦削的脸上露出狠戾之色,"人类的事,我不想多管,还有,这位若水姑娘,我想你的伤也该好得差不多了,我想你也该下山了。"

"长空,你怎么可以这样!"一股愤怒的情绪在心底升腾起,不可谒止,向长空狠狠瞪了一眼,"我…我现也不想见到你这个铁石心肠的家伙了。"

向后退开,轻身而起,飞天而去,只听见身后长空的声音远远远传来:"红莲,红莲…"

世上竟然还有这种铁石心肠的家伙,红莲伸手捂上了耳朵,穿云破雾,飞过一大片轻絮般的云雾,疾驰而去。

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寒意,一轮冰月却越发皎洁了。

红莲来到一座高耸的悬崖上,任由雪花在身上一片白色的轻纱,翘首望着一天边似乎触手及的冰轮,心中有几许惆怅。

双手互合,向旁分开,光华流转,空空如也的手中,忽然间多了一架古琴,纤指轻颤,如水的琴弦上荡漾起一片飘渺清音,在她纤细的指间丝丝缕缕地飞了起来。

琴音缈缈,思绪竟也随着琴间飘忽起来,为什么修行呢?山间修行的岁月可真是寂寞啊,虽然有一个铁石心肠的长空陪在身边,却也没有什么乐趣可言,有时候,倒真羡慕那些自由自在的人类啊,也不用修行。

早知如此,当年和同伴一起调谢了,反而没有这许多烦恼。

忽然她想起很久很久的那个早晨,倒底有多久,一百年,一千年,倒底有多久,红莲也说不上来了,只记得那时,她还是莲花山上一朵普通的红莲花,无忧无虑的在风中轻轻摇拽,看日月星辰,斗转星移。

直到有一天,春残花尽,看着同伴们在瑟瑟的秋风中凋零,飘落,红莲心里忽然间生出了一丝凄凉的感觉,红颜易逝,那就是是自己的最后的宿命么?可是,她还年青,还没有看够这个美丽的世界呢,就这么调谢了,真的有些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