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巷尾,各个坊间都是对此事议论纷纷,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钟离和百纳。

百纳和月国向来和平共处,不动干戈的,最多不过是商贸往来上面有些小摩擦,而钟离,却是相反,历朝历代定是会有一场战争,争夺边境上那一片肥沃的土地。

寒煜那夜受了重创,便逃回了钟离。穆懿轩竟然早有准备,甚至查到了他的蒙面毒门!他百思不得其解,那夜他潜逃后,却召唤不回林鸢,那时才恍然大悟,难怪穆懿轩的动作会那么快!林鸢居然能自己破了他那**散,**散他从不轻易用,而用了便是从不会轻易失手的,这一次,他居然失手了!怎么可能呢?怎么会这样?!

不仅蒙面毒门受重创,就连上官堡也不能幸免。

他潜伏在月国多年,所有的一切竟这般轻易地毁了,不是毁在穆懿轩手中,而是毁在那个叫做林鸢的女人手中。

此仇,他必报!

等他在钟离站稳了脚,他会慢慢跟她算这笔账的,她出卖了他,成了月国的皇后!

呵,月国的皇后,帝后情深,火龙再现。

钟离并不信奉拜月教,他倒要看看月国什么时候会盛,如何盛!

寒煜拉过锦被替父王盖好,道:“父王放心,儿臣明日亲自上山去寻那味药,只要寻到那味药引,定能治好父王的病的!”

“煜儿,只要你能回来,安定下来,朕也就放心了,朕这的病朕自己心里明白。”

那么多皇子,老国王最宠七王子了,即使是一直留在他身边兢兢业业的二王子亦是比不过老七在他心中的地位。

“父王,儿臣这回不走了,儿臣定会日夜陪伴父王左右的。”

他此次回来怎么还会走呢?父王的病他比谁都清楚,那药引已经在他手上了,并不用去寻,只是,有了那药引依旧救不了父王。人,老了就是老了,即使曾经叱咤风云,那又能如何?

在月国的兵力丧尽,然而,在钟离,他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他当初选择去月国,便是不将二王子看在眼中的,这一次,他回来了,依旧是不把二王子放在心上的。且不说父王宠他,就算没有得到父王的偏爱,那个迂腐的二哥,依旧不会是他的对手?

“父王,您先歇着吧,儿臣上山去了。”寒煜说罢,给了老国王一记安心地眼色,这才退了出去。

上山?

是的,他是上山去了,蒙面毒门残存的手下可都尽数藏在山中。穆懿轩以为他那一战就能灭了他的蒙面毒门,那也太过天真了。

不久之后,他会给穆懿轩一个很大的惊喜的,包括林鸢,那个毁了他一切计划的女人!

离开了父王的寝宫,寒煜便径直出了宫,一路纵马直奔西南边的那片茂密的竹林。

突然,飞奔的马慢慢停了下来,寒煜不用回头便知身后跟着他的那个人是谁。

“煜,你去哪里?”来者正是寒芸,大王爷谋反的那夜,林鸢没回来,反倒是寒芸逃了出来和他一齐回了钟离。

方才他一出宫门,寒芸便一路跟了过来,他这几日,日日出宫,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的。

“本王去哪里还需向芸郡主交代吗?”寒煜冷冷地问到,依旧没有转身。

“我想知道!”寒芸上前来,一脸倔强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寒煜。

寒煜却冷哼一声,道:“那就跟着来吧。”说罢便纵马飞奔而去,也不顾寒芸能否追上。

他自小对她好,不过是因为肃王府占了朝中一半的势力,多年没见过了,那日细细打量才现他这芸表妹都出落得这般标准了,呵,若是他登上了王位,他并不排除立她为后的。感情,在他心中向来都是个很好用的工具。

寒芸跟着寒煜窜入一片茂密的竹林,便在林中深处停了下来,寒煜将一旁的石碑轻轻一推,地上便缓缓地出现了一个入口,寒煜看了寒芸一眼,什么也没说,便走了进去,寒芸微微蹙了蹙眉,亦是跟着走了进去。

拾级而下,墙上的火把越来越多,只得眼前出现了一个石门。寒煜轻叩了三下,石门便自动打开,石门一开,寒芸便惊住了。

近百个黑衣蒙面剑客齐齐地跪在厅中,齐声道:“主人!”

她原本以为在月国那一战,他罄尽了蒙面毒门所以兵力,没想到钟离也有蒙面毒门!

难道他还没有放弃月国?

“煜,穆懿轩并不单单是刚亲政的小皇帝!”

她不得不提醒他,那皇帝的城府深得可怕,寒煜终究是敌不过他的。

“呵呵,他是不简单!”

寒煜扫了跪了一地的蒙面剑客一眼,继续说道:“她,也不简单!”

他和她,寒芸自是听得出来的,煜说的应该就是林鸢了,她居然能破解了煜的**散,的确是不简单!

“煜,你回来了?”突然,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不远处的珠帘被掀了起来,走出来的正是纪若萱。

寒芸不由得愣住了,原来纪若萱在这里,难过她寻了那么久都没寻到。她叫他煜?!

寒煜见纪若萱出来,嘴角便勾起了一丝冷笑来,这纪若萱原本是他打算留在钟离以便日后牵制纪博和穆柏的,竟没想那一战他们竟败得那般狼狈,如今留倒是他得好好考虑该如何处置这和月国当今皇后长得一模一样的前皇后了。几日相处下来,这女人似乎对他很上心,呵呵,她越是对他有情,他就越好用她,就如眼前这寒芸,用的了格外顺手。(煜啊,煜啊,亲娘真不得不批评下你的自满和自负!)

正文 大祭司到了

中和殿内,穆懿轩慵懒地倚在榻上,看这手中那一纸密报,一手轻轻抚着趴在他怀中的猫猫。

突然,黑影闪现,人如其名,黑影来了。

“主子,寒芸确是钟离肃亲王府的郡主。”

“她到钟离了?”

“是,跟着寒煜一道回去的。”

穆懿轩微微点了点头,黑影便又影一般消失不见。

穆懿轩这才将手中那一密报递给了一旁的南宫俊,冷冽的嘴角微微勾了了一个邪魅的笑来。

寒芸。

呵,他需要她回去,回到钟离去。

“知道怎么做了吗?”

“臣明白!”南宫俊将那密报收了起来便告退离开了。

穆懿轩轻轻地抚着猫猫,眸子里是极尽的深沉。

寒煜不过还是个王子就敢动起月国的主意来,他很欣赏他,但是,他不会留他的,不消林鸢提醒他心中亦是清楚,这个人若是当了王,对月国来说便是最大的麻烦!

突然,怀里的猫猫动了起来,打断了穆懿轩的思绪。这小白猫不仅喜欢粘着林鸢,似乎也很喜欢粘着他(哈哈,猫猫都喜欢都喜欢)。猫猫伸了个懒腰,跳了下来,看了看穆懿轩,慵懒地喵了几声,便向殿后走去。殿后便是他的寝宫,这个寝宫不像底下寝宫那般阴暗,却是一样的空荡清冷。

那明黄的纱帐中,那个笨女人一脸安静地睡着,这几日他每夜都要批奏折批到很晚,一直都睡在中和殿里,这女人便硬是赖了下来,不回望月宫了,夜夜都是安安静静地在一旁陪着他,抢了李德顺的活,给他端茶倒水,都是小心翼翼地不打扰他,而反倒是他自己,总是忍不住会看她。

猫猫正想跳上床去,却被跟着进来的穆懿轩给提了起来,轻轻放在一旁。低声喵了一声,还想继续哀怨地喵下去,却立马就被穆懿轩那警告的目光吓了回去,无奈只得跳下床来,到处溜达溜达去吧。这中和殿地上地下的,不知道还藏着什么机关呢?那日若不是感应到林鸢的所在,它亦是找不到那底下寝宫的。

猫猫在穆懿轩脚边蹭了蹭,便转出了寝宫。穆懿轩并没有理它,目光始终注视在林鸢那安静的小脸上。指腹轻轻抚过她那微蹙的秀眉,一路轻轻抚过,停留在那娇小的红唇上,原本线条刚毅的脸慢慢地柔和了下来。

这个女人,这个奇怪的女人。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她。

那夜在hei森林,她说,她是他的下一任皇后。

而今,她真的成了他的皇后。

中秋那夜,她给了他那么大的惊喜,那么大的震撼。

他怎么会对她没有感觉呢?那熟悉的感觉越来越近,越来越浓,那wan在望月宫里,那般亲密的接触,仿佛他已经习惯而来好久好久,爱了她好久好久了。其实,那日在玉瑶池心慌过后,他便开始接受了她,记忆也许可以是假的,但是那股熟悉感却是假不了。

床上的人儿,似乎感觉到了脸上的异样,只是,依旧没有醒来,只是轻轻地翻了个身。

他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拨动了覆在她额上的发丝。只是,她却伸手将他打开,口里呢喃着:“穆懿轩,你别吵了啦!”

那么自然,轻声呢喃着,整个人却缩进了被窝里去。

他是不是经常扰她呢?

“鸢儿,该起了…”无奈地将锦被微微掀了下来,她得起来了,白岚和拜月总教的大祭司就快到了,她这身世真相还不知大祭司能不能算得清楚呢。

他饶了相府三百多条人命,白岚便会将教主一位让给林鸢,这是他立林鸢为后前和白岚谈好的条件,只是,中秋那夜火龙再现,白岚却将此事延后了,并连夜修书给大祭司,这其中缘由他亦是不甚清楚,而林鸢的身世他亦是疑惑,这些事并不在他的掌控中,亦不是他能掌控的,一如他的感情,如今掌控权似乎也在慢慢被眼前这女人给夺走,他还真的不太清楚该如何对她。

“林鸢,起来了。”无奈地把手伸进被窝里将她拉了出来。

林鸢这才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来,睡眼惺忪地打了打呵欠,懒懒地看了他一样,便依偎到他怀里去了。

“这么早,你干嘛呢?”这家伙今日怎么亲自来叫她了?之前她起来的时候都还找不到他人呢。

穆懿轩不着痕迹地拨开了林鸢缠绕上来的手,起身来,淡淡地说到:“该起来了,白岚和大祭司就快到了。”放她在身边,真的是给自己找麻烦,这个女人似乎时不时得会挑衅他的自制力,她就那么想要孩子吗?

“大祭司这么快就到了?!”她记得白岚说过的,大祭司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拜月教虽设有教主,但历任教主都是由大祭司指定的,自她入拜月教大祭司就在了,她师傅那一代大祭司亦在,教中无人知道他的来历,外界盛传拜月教月仙知晓天文地理通晓古今,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能呼风唤雨逆转时空,这些不过都不假,却不是月仙所能,月仙会的亦不过也是大祭司传授的,人人都只知道月仙,却不知月仙背后还有个大祭司。

“嗯,我把那丫鬟叫来了,你赶紧洗漱吧。”穆懿轩说罢便出去了,留林鸢一脸疑惑。

丫鬟?

对哦,笑笑!她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

穆懿轩才刚离开,笑笑便端着水进来了,瞄了林鸢一眼,便不敢再抬头了,双手端着那一大盆清水,欠了欠身子,小心翼翼地说到:“皇后娘娘,皇上让奴婢来伺候您。”笑笑在洗衣坊中并没有机会见到新任的皇后,洗衣坊中大部分奴才亦是没有机会见到皇上皇后的,她只是听到传言说这皇后和她家小姐长得一模一样,今日看来,这传言是真的!

“来来来,快起来。”林鸢连忙下床来,将笑笑手中那盆重重的水接了过来放到一边去。这丫头竟对她这般客气了。也难怪,她只知道她这小姐被废了,也只知道眼前站着的是正得宠的新任皇后娘娘,皇帝简直是把她宠上了天,居然能让她住到中和殿里来。她哪里会认得林鸢呢?那个一点小姐脾气也没有的林鸢呢?

见皇后娘娘也这般客气,笑笑愣了一下,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慌张地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道:“娘娘,就让奴婢伺候您吧,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娘娘,娘娘您别赶奴婢走呀!”娘娘居然亲自动手了,难道是不要她伺候吗?她可不想再回到洗衣坊去,哪里的公公嬷嬷可是比冷宫的还难伺候,她才去了不到十日,便是浑身是伤了。

林鸢见笑笑这般反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忙上前来想将笑笑扶起来,只是笑笑却退缩了,依旧是低着头不敢看她,嘴里竟一直求饶。

林鸢原本微笼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把将笑笑给拉了起来,笑笑却忍不住大喊了起来,“好痛!…”

嫩白的手臂上尽是一片一片的青紫色,旧伤新伤都有,明显是被掐的出来的,林鸢心中一疼,拉着笑笑在床上坐了下来,只是笑笑却立马跳了起来,这龙床哪里是可以随便坐的啊!

“让你坐着就给本宫乖乖坐着!”林鸢怒了。

被林鸢这么一呵斥,笑笑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来人啊!”

话音未落,一个宫女便急急地小跑了进来,这个宫女便是之前在冷宫中挨了林鸢巴掌的那个紫萍了。

“娘娘有何吩咐?”紫萍低着头,恭恭顺顺。

“去把太医萱来,快!”

“是,娘娘。”

笑笑一听便愣了,皇后娘娘这是为她萱太医吗?

“娘娘…”笑笑刚要开口,林鸢却道:“你叫笑笑对吧,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丫鬟了,谁要是欺负你尽管跟我说!”那些欺负笑笑的人她会一个一个找他们算账的!

“娘娘!”笑笑又是慌慌张张地跪了下去,惶恐地道:“娘娘!谢娘娘大恩,谢娘娘大恩,笑笑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娘娘!笑笑一定…”

“好啦好啦,起来了啦。以后别娘娘长娘娘短的,你还是叫我小姐吧。”林鸢还是比较习惯那大嗓子远远地喊她,人未到,声音就先到了,现在笑笑这般怯怯弱弱让她好不心疼。

“娘娘,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她之前是习惯这样称呼她家小姐的,但是眼前这位可是皇后不是她家小姐啊。

“什么奴婢不奴婢的,我让你叫你就叫,以后也不许自称奴婢了!”

“娘娘…”

林鸢一眼瞪过去,笑笑才闭了嘴。

“身上这伤是怎么来的?”林鸢说着又将笑笑另一只袖子掀起,亦是满满的青紫色伤痕,怵目惊心。

“娘娘…小姐…是奴…是笑笑不小心自己伤到的。”她可不愿意得罪洗衣坊那几位管事的嬷嬷,这皇后突然对她这么好,指不定哪日发了脾气又把她丢洗衣坊里去呢!

“你怕什么?说出来,我替你报仇,这帮奴才不教训教训。”想起在冷宫那几日她亦是火了,身上的银票都在喜乐哪里,喜乐有不知所踪,没钱贿赂冷宫里那几位公公,他们亦是没给她好脸色看过,果然,不管是哪里都是钱管用!

笑笑依旧是支支吾吾,而就在这时,穆懿轩进来了。

“怎么还没梳洗好呢?”穆懿轩一脸不悦地看着林鸢,白岚和大祭司已经在殿里候着了,这女人倒好还有闲工夫和一个宫女闲聊。

“奴婢这就替娘娘梳洗。”笑笑一见到皇上,便慌张地站了起来,手脚利落地将那一大盆水端到梳妆台前。

穆懿轩皱着眉有看了林鸢一眼,走了过来,将她浑身上下都瞧了个遍,才道:“你宣太医作甚?”本是想让宫女进来催的,李德顺却说她宣了太医,也就亲自过来了。赵太医已经在厅外候着了,这女人怎么看都好端端的,她宣太医作甚?

“太医来了吗?笑笑受伤了。”林鸢这话音还未落,便听见砰的一声,笑笑将那盆水给打翻了,方才皇后那担忧的语气让她愣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皇上恕罪,娘娘恕罪!”

穆懿轩又看林鸢一眼,俊朗地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对着林鸢说到:“赶紧梳洗好,我先出去了。”说罢,扫了笑笑一眼,便离开了。这女人对说过这个宫女对她最真心了,他还真觉得好笑,纪若萱的贴身丫鬟,她竟看得那么重。

正文 懂了

那男子就站在白岚身后,一袭干净的白袍,负手而立,容貌如画,幽深的眸光深邃又淡然,亦正亦邪,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玉冠高高挽起,美如冠玉,俊美无涛。几十年来,甚至是几百年来,他依旧都是这副俊美的相貌,不曾见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任何人都不知道他的年龄,任何人也都不知道他的来历。

他便是拜月教的大祭司,昊天。虽是辅助月仙,但拜月教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甚至是百纳和月国的命运亦是在他的掌控中,拜月教这古老的教派可是牵扯着月国的国运,又岂会是单单因为百年前的祭酒一事呢?

此时,那双深邃的眸子正打量着刚进来的林鸢。这个女子便是他们寻找已久的下任月仙,他即将要辅助的教主。

这一任月仙会给月国带来昌盛,他已经寻了她很久了,若不是白岚不听他的劝告执意嫁给月国宰相,并生下了纪若萱,这女人又怎么会先出现在焱城呢?她两年前本应该出现在离城的,却阴差阳错地来了焱城,和月国皇帝牵扯出斩不断的情丝来,他本想干涉的,后来却放手给了白岚,虽他不得不尽一身法力,逆转这两年的时间,但能让这女子和月国皇帝这一世的情劫早些终了也好,情劫结束了,一切还是得回到原地,按照原先的轨迹进行下去,谁的出现都改变不了这命运的安排。

她终究还是该回到离城,回到两年前的,唯一不同的是,她记得一切,但是所有的人却仍旧停留在两年前,只有隐隐约约对她的熟悉感,记忆却全无。

昊天自己便是历尽情劫之人,深知其中疼痛,此次来给这即将上任的教主的第一份大礼便是恢复了穆懿轩那两年的记忆。

情劫已终结,月国兴盛便不远了。

穆懿轩慵懒地倚在龙塌上,微微皱着眉,目光始终都落在林鸢身上,那漆黑的眸子没有了平日里的冷峻,似乎多了宠溺和心疼,又似乎极力隐着哀伤和疼痛。

“你们都在了啊。”林鸢一进来,便见三人都沉默着,气氛似乎有点不对劲,说着便径直在穆懿轩身旁坐了下来。

“拜月教大祭司昊天参加皇后娘娘。”待林鸢坐定了,昊天才上前抱拳行礼,低着头却又不卑不亢。

“啊?不是吧!你就是大祭司!”此话一出,昊天没什么反应,白岚站在一旁却是眉头微微笼着,这皇后哪里有皇后的样子啊,而穆懿轩依旧是一脸沉重地看着她。

林鸢此时直直地盯着昊天,方才还没进来时她就在门外看了好久了,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般俊美之人,若说穆懿轩是俊美中带着冷,那么这昊天却是一股清华之气中隐隐藏在邪魅的气息,亦正亦邪,怎么会有男子有这般气质呢,像是九天谪仙,却又似魔界妖孽呢?他真的有白岚说的那么难应付吗?

林鸢这大花痴就这么一直盯着昊天看了,白岚有意无意地轻咳了两声,她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笑着道:“昊天免礼。”

“谢皇后娘娘。”昊天这才直起身体,抬头看又了林鸢一眼,才退到白岚身后去。虽不是凡人,但当了这大祭司,他很清楚何时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而就在这时,猫猫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喵喵叫着一路跑到昊天脚下,兴奋地一直打转,绕来绕去,昊天原本紧抿地的双唇顿时柔了下来,弯下腰将猫猫抱了起来,温柔地低声说到:“嘘,别闹。”

在昊天的安抚下,猫猫慢慢地安静了下来,窝在昊天怀里,低声喵喵叫了几声,却不似原本那兴奋地叫声,寂静的大殿里,那低低地叫声听起来竟有点悲凉。

(Ps,别担心,昊天不是男配,此文也不是玄幻仙侠,昊天不过是来客串下的。昊天是猫下本书的男主,提前预告下,下一本书,《琉璃美人命》,写猫猫和昊天在魔界宫廷一波多折的凄美爱情故事。)

“猫猫怎么了?”林鸢一脸疑惑地看看穆懿轩,又看了看白岚。

穆懿轩没有说话,白岚亦是没有说话,猫猫在总教里向来就是只粘着大祭司的。

“皇上,祭酒岭的祭典可如期举行,臣先告退了。”开口的却是昊天,拜月教回归月国,那么他也算是月国的臣了吧,昊天说罢便抱着猫猫退了下去,而白岚亦是微微福身跟着昊天退了下去。

穆懿轩依旧是倚在一旁,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林鸢,林鸢却站了起来,一脸莫名其妙。

“怎么回事啊?怎么就走了啊?”难道是她来得太迟了?他们都说完了?她也不过就是帮笑笑涂个药而已。

良久,穆懿轩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将林鸢揽了过来,抱在怀中,脸埋入她那bai皙的颈脖间,仍旧是沉默。

这个女人!

难怪,难怪会那么熟悉!

怎么会不熟悉呢?怎么不心疼呢?

他终于明白了,终于懂了,终于想起了来。

昊天方才只是稍稍施了法,却完完全全触动了他的心,他全部想起来了。

这个女人,这样的一个女人,他该拿她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了?”林鸢这才发现了穆懿轩的异样,这家伙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对劲,之前都是她死皮赖脸地主动投怀送抱的,他怎么会突然主动抱她呢?

“喂,大冰块,你怎么了啊?”这家伙怎么越抱越紧啊,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喂,轻点啊,好痛,我都快呼吸不了了啦。”他的力道怎么那么大,她浑身的骨头都快碎了。

穆懿轩一愣,这才放开她来,那刚毅的嘴角早就柔软了下来,原本凌厉冷冽的眼,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林鸢见了,更是疑惑,他怎么了?

眼中的哀伤此时顿时完全涌现,藏都藏不住,他却仍旧是微微地笑着,伸过手来,在她那震惊地小脸上轻轻地捏了捏,柔声问到:“林鸢,你疼吗?”

疼吗?

林鸢,你疼吗?

委屈?惊喜?悲伤?欣喜?思念?心疼?震惊?…所有所有的情绪瞬时翻涌而上,千言万语全部哽在心上,想开口,却说不出话来了。

穆懿轩!鸢儿怎么会不疼呢?疼了好久好久的了,从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就疼到现在的了,怎么会不疼呢?怎么能不疼呢?

穆懿轩,你想起来了吗?

鸢儿留给了你那么多迷迭香,你终于回忆起来了吗?

“鸢儿,一定很疼吧?”他满眼迷离地看着她,痴痴地问着,一定很疼吧?他知道的,很疼很疼的,疼得呼吸都快停止了,那一次,她就这么狠心地走了,疼得他都想恨她了!

“好疼的…”泣不成声,整个人扑进了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真的好疼好疼的。

“穆懿轩,你记起来了?全部记起来了吗?”怀里的人又是骤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急切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