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你这个笨女人!我都空了三千后宫,你还是要走,还是要走!你不守信用!”他却怒了。

说罢,刚毅的双唇便骤然覆下,似乎带着怒气,狠狠地吻她,像是惩罚一般,狠狠地吻她。

而她却愣了半天,任凭他的索取,良久,才回过神来。挣脱开他的唇,小手握拳,狠狠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小脸上已是泪水泛滥成灾了。

“穆懿轩…呜呜…穆懿轩你这个大冰块,你终于想起我了,你这个大混球!你怎么可以忘记我啊?呜呜…”

他亦是任凭她垂着怒骂,痴痴地看着她,眼里是怒是愤是悲是伤是宠溺是心疼,更多的却是哀伤,无尽的哀伤。

他亦有千言万语,但是该如何说起呢?

骂她,怨她?那般的苦苦欺骗他?那般傻傻地救他?

她的孩子,那是她和他的孩子啊,却是他亲手杀死的!

如何原谅?

该如何原谅?

如何原谅他自己?

心若刀割,伤,怕是永远永远也好不了了吧!

看着穆懿轩那哀伤的眼神,林鸢不住地心疼了起来,最见不得他有一丝丝哀伤了,也不打他了,而是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脸,道:“穆懿轩,对不起,对不起,鸢儿再也不抛下你了,再也不了!”她急着保证,急着许诺,急着想抚开他那尽是疼痛的眉头。

“鸢儿,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是啊,他怎可以忘记了呢?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地忘记了呢?之前,他竟然还不相信她,还对她起了杀念!怎么可以!

宠溺而又心疼地看着她,将她的小手紧紧握住,又一次吻上她的唇,那般熟悉的气息,那般熟悉的触碰,不再是模模糊糊地似曾相识感,而是那么真真实实地存在,就在眼里,就在心里,就在记忆里。

他懂了,完全懂了。

正文 为你而歌

千回百转,两旁是不断变化的拐角和入口,只有他们经过的地方才会亮起灯火来,身影一过便又渐渐暗了下来,他紧紧地揉着她穿梭特其中,向来急如电迅如风,此时却特意放慢了度,带着她熟悉这迷宫的路线,沈太医布下的阵法虽不是太难,但是这迷宫深藏地下,黑暗中又藏有众多毒蛇,若不是熟悉路线之人,怕是只能进不能出了。 她迷失过两次,当时他只是莫名的慌张,此时想起来却后怕起来,不由得将怀里的人揉得更紧了。

“大冰块,这迷宫真的只建了两年吗?”

穆懿轩这几日都忙于朝政,今天终于可以闲下来好好陪她逛逛地宫了。

这迷宫规模颇大,原本通往望月宫那条路只是其中一个出口而已,而且迷宫中央并不是地下寝宫,而是一件牢房,私闯中和殿的密探不是命丧那蛇群中,便都被关在这儿严刑审问了。

“嗯,都是师父张罗的。”这师父说的便是沈太医了,沈家的忠心耿耿他可都是记在心上的。

“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有这个地方啊,你还瞒着我多少事情啊?”林鸢缠绕在穆懿轩脖颈上的手放了下来,轻轻地绕上他的腰,稍稍扬起了头,瞪大眼睛看着他。

腰是他的弱点,这个女人不知道吗?穆懿轩身体顿时有点僵,深邃的眸子看向了前方,俊朗的眉蹙了起来,却是用戏谑的语气说到:“抱那么紧干嘛,怕掉下去啊?”

其实这地宫之事,他并不是有意要隐瞒她的,就连她是下任月仙之事他亦不是有意隐瞒的,只是,只是,来不及告诉她而已,原本打算慢慢跟她讲的,她却没给他机会。

林鸢一听,原本缠着他的双手却骤然放开了,依旧是一脸嬉笑地看着他说到:“好像是你抱着比较紧哦。”明明是这家伙紧抱着她的,她才不怕掉下去呢,跟上他现在的度对她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对上鸢那满是得意的眼神,穆懿轩立马又转移了视线,仍是看着前方,脸上似乎有点不自然。

“喂,大冰块,你居然会害羞耶!”林鸢不可思议地看着穆懿轩那尴尬地表情,伸过小手摸了摸他那线条清晰地俊脸,还真有点烫。

穆懿轩沉默着没有回答,林鸢却似乎没有饶过他的意思,继续一脸奸笑地说到:“大冰块,你居然也会脸红哦!”

穆懿轩轻咳了几声,仍旧是不看林鸢,度却加快了,急如电迅如风,影一般在阴暗的通道里急穿梭起来。

很快,便到了那阴暗的寝宫,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来了,这女人可是在这里当过他几日的婢女的。现在倒好,方才居然敢那般嘲笑他。

“笨女人。”

“干嘛?”林鸢早就挣脱开他,径直向那张大大的软榻走去了,逛了好久了,虽是被他抱着,却也辛苦得很。

“以后到这地宫来,你就是朕的婢女了。”穆懿轩说着强在林鸢前面在那软榻上倚了下来,他亦是有点乏了。

“你想太多了!”林鸢说着便在穆懿轩身旁坐了下来,睨了他一眼继续说到:“来来来,给本宫交代清楚,那三夜没回来都去哪了?”他可让她好等啊,一等就是三天三夜,她可是一而再地吩咐顺公公让他过来的。

穆懿轩却坐了起来,从身后抱住林鸢,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我不该躲你的。”早知道是这样,早知道是她,他岂会白白浪费了那三日你呢?当时又是只道是寻常。

“再说一次!”她依旧是佯装出一脸的轻松与娇气,怎么能怪他呢?他能忆起来,那便是她最大的满zu了,过去了就过去了吧,大祭司不是说吗,他们的情劫已经结束了,现在开始都会好好的了吧。

“傻瓜!”穆懿轩捏了捏她那bai皙的脸颊,宠溺骂着,这女人每次心里越是难过,就越是会装出一脸轻松来,他当然是要道歉的,若不是当初对她用毒,事情又怎么会展到后来那个两难的样子,她之前说得没错,是他先不遵守他们的约定的。

“好啦,好啦。”她仍旧是那一脸的轻松,将他拉了起来,道:“给你看个东西。”

两人转入那面大屏风后,林鸢一脸得意地仰着头,看着自己那三日的杰作,穆懿轩却愣住了,满满半屏风的歌词,一一看过去,竟都是他曾小心翼翼珍藏的那第一曲仍旧是那长衣袖。

为了爱你我早已落入不眠

人生如戏轮回,舞台戏子不悔

一遍一遍反覆着情节

胡歌羌笛不绝,声声尤响耳边

千年以前我早与你相恋

夜色月光太美,一样星辰为鉴

轻挥衣袖这故事重演

一遍一遍的反复情节,一样的星辰为鉴,故事重演!

最后一曲仍旧是那寒衣调。

生若求不得死如还别离,终有日你会懂这谜题

黄泉碧落去从今分两地,千山雪月下长相忆

谜题,幸好,他懂了。

“穆懿轩,我唱给你听好不好?”那长衣袖她可是很早很早就想唱的了。

“好啊。”他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伸手便将揽了过来。

安静而又昏暗的寝宫里,她紧紧地倚在他怀中,悠扬的歌声缓缓响起。

心浮动表面故作从容,眼泪却不争气滑落

你说过你愿幻化成风,在轮回中选择洒脱

千年以前我早与你相恋

夜色月光太美,一样星辰为鉴

轻挥衣袖这故事重演

千年以前我早与你相恋,既然回来了,就不再回去了,那日大祭司私下问过她的,情劫已经结束,留还是回,她当然是留了,留下来和他一起开创月国的盛世,她要他成为一代圣君。

160

浴火

满山的秋意萧索,祭酒主岭高耸入天,傲然屹立,山岭之下,旌旗翻动,那暗黑色的巨石堆砌而成的祭台高有十丈。祭台之下,人头攒动,数万人将这高高的祭台一圈圈围住,最前面的拜月教的弟子,各个身着月白色教服,盘坐在地上。而后是皇族之人,就连太后也来了,一脸严肃地站着,之后便是满朝文武百官,均一色的青黑色官服跪了一地,更远处便是满城的百姓还有远道而来的各个郡府的百姓,亦是统统跪了一地。

今日祭酒拜月不同于以往,这一回的月仙是他们的皇后!几百年来,从未有的盛典,今日皇后要接任教主一职,拜月总教重归月国。

祭台之上,正中央是高高立起的大火架,火架之下,马、牛、羊、鸡、犬、豕六畜一列排开,金缕珠宝亦是满满的。

皇上和皇后站在那火架正前方,月仙和大祭司都是一脸淡定地站在两旁。

突然,一阵风起,空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由远而近,深蓝色的眸子流淌在琉璃般的光,浑身那深黑色的皮毛毫一丝无杂质,背上一双蓝色的大翅膀轻轻拍动着,猫又来了。

猫又在祭坛上空旋了三圈,才缓缓收起了翅膀落了下来,优雅地走到林鸢身边端坐着了下来,幽蓝的眸子扫视了四周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昊天身上。

昊天微微点了点头便大步上前去,在祭台之前的那堆得高高的柴火前,长剑指天,低声念出一串的咒语,古老的声音,谁都听不到的言语。

火苗一个接一个冒了出来,不一会儿圣火便完全燃起了。此时的天已经暗了下来,这熊熊圣火和天边那火红的夕阳相辉映着,将原本昏暗的山岭一下子照亮了起来。

欢呼声一阵阵涌来,而当大祭司将那长剑收了回来时,全场便顿时肃静了下来,猫又看了看昊天,那幽蓝的目光才转向了一旁的白岚,白岚亦是微微颔首,走到了林鸢跟前,牵起林鸢的右手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圣火前,停了下来,林鸢似乎有点不安,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穆懿轩,见到穆懿轩那温和的微笑后,她才放下心来,手任由白岚牵着放入了那熊熊燃着的圣火。

果然痛穆懿轩昨晚说的,不会有灼烧感,林鸢自觉地手有点微微发烫,似乎整个身子也慢慢发烫起来了。原本这高高的祭台上风就很凉,现在浑身热热的她到觉得舒服了。

突然,虎口骤然一阵疼痛,灼烧感瞬间牵连到心口上,疼得她连连退了几步,本能地想收回手来,却被白岚紧紧地拉住了,疼字刚要喊出口却又被白岚给瞪了回去。

林鸢朝白岚笑了笑,又上去了几步,却忍不住回头去瞪穆懿轩,这个混蛋之前还跟她说不会痛!她昨夜知道今日要经过这浴火的仪式便一直缠着他问了好几次,这大冰块每一次都是一口咬定不会疼的。

对上林鸢那愤怒的眼神,穆懿轩眼神闪躲着,最后干脆扭过头看这地下那黑压压的人群,看来今晚他又要不好过了。

白岚轻咳了一声,林鸢才回过头看,专注在被白岚牵着的那手上,她似乎适应了那温度,疼痛感正慢慢地退去,只见一个月牙形的红色烙印渐渐在虎口处显现,越来越清晰,和白岚右手虎口处那月牙标准一模一样,只是,白岚手上那月牙烙印却慢慢地淡掉,最终竟消失不见,而她手上的烙印已经完全成型,如血一般鲜红,在火中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林鸢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了,痴迷般看着虎口处那散发着淡淡红光的月牙形烙印,完全被吸引了,直到白岚将她的手牵了出来,她才回过神来,结束了吗?绣眉微笼,一脸疑惑地看着白岚,又看了看右手虎口处那红色的月牙烙印,那烙印离开那烈火后似乎暗淡了下来了。

白岚一步一步的退到大祭司身旁,而一旁的穆懿轩却紧抿起了双唇,一脸凝重地盯着林鸢,林鸢对上他那严肃的眸子,心中便开始紧张了起来。

四周一片寂静,祭台底下虽有千万人,却也一片寂静。

身后的火似乎越来越旺了,林鸢禁不住退了几步,稍稍回过头去,而就在这时,那一片熊熊燃烧的烈焰顿时汇集成一条长龙缓缓地向林鸢而来,林鸢整个人竟完完全全呆住了。

那火龙缓缓地缠绕上林鸢,在她身上绕了几圈后,却又骤然飞冲而上,直上九霄,再空中飞腾起来,整个夜空霎时明亮起来。

祭台之下已是一片朝拜声不断,祭台之上,白岚和昊天齐齐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道:“参加教主!”猫又亦是俯身下来,低下了头。

那巨大的火龙再空中盘旋几圈后,终于缓缓地落了下来。火龙落下,便见那弯明月出现在了高空中,正是林鸢手上那烙印的形状。

林鸢依旧是那震惊地神情,穆懿轩原本紧抿着的双唇这才松了下来,本是隆重而又严肃的场合,却见她那边反应,忍不住笑了笑,便朝林鸢走了过去,牵起了她的手,低声道:“喂,笨女人,醒醒,结束了。”

“啊!这就结束了!”林鸢这才幡然大悟般大声叫了出来。

白岚和昊天依旧低着头,跪在一旁,而猫又却立马抬起了头,一脸狐疑的盯着林鸢,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似地,迅速低下头去了。

穆懿轩瞥了林鸢一眼,仍旧是低声说到:“是的,结束了,教…主。”

听到他那故意拉长的“教主”二字,林鸢这才完全反应过来,看看身后那依旧熊熊燃烧的火焰,再看看高空中那弯明月,方才的一切仿佛是梦境般不可思议,那火龙居然缠绕到她身上来了。

“林鸢,你该让他们起来了。”穆懿轩忍不住提醒,今夜时间不多,她还得跟他登上那高高的主岭祭酒呢。这女人当皇后没皇后的样子也就罢了,这下当了教主,可得有个教主的样子。

林鸢这才看到了跪在一旁的白岚和昊天,连忙道:“都起来吧。”

白岚和昊天这才平身,猫又一下子便变幻成了原本那白色小猫的模样,扑倒林鸢怀中,兴奋地叫了起来。

昊天看了看林鸢怀中的猫猫,上前道:“教主,一切交给你了,尔等先行告退。”话语中一贯的清冷,不见任何情绪。昨天已经将祭酒事宜交代清楚了,今夜这浴火仪式结束后他便可告退了,总教要迁移到月国来,还有诸多事宜等着他去处理呢。而白岚,此时已算是前任教主了,她自是有她的事要做,今夜一过,皇上便会释放纪博,她是见还是不见呢?大祭司说萱儿的命数有变,她又该不该干涉呢?

161

醉酒白岚

和昊天一齐先行离开了,猫猫原本赖在林鸢身上的,见昊天远去,却立马又跟了上去,一溜烟便不见影子了。林鸢终于这才发现原来这猫猫根本就不是总跟着教主的,而是总粘着大祭司。

祭台之下,仍旧是一片欢呼声与朝拜声,据说今夜百纳的子民亦来了不少,拜月教在百姓心中的权威似乎更甚两国皇室。

穆懿轩轻轻揽着林鸢,柔声问到:“还疼吗?”方才看她那样子定是烧疼了。

“晚上回去再找你算账!”林鸢睨了穆懿轩一眼,挣脱开他来,脚尖骤然点地便向旁边那高高的山岭飞了过去,穆懿轩无奈地笑了笑,也不急着动身,俯视祭台下那匍匐在地的万千臣民,双唇微抿,这才纵身跃起,朝林鸢追了上去。

这女人只是被他调教了一两次,轻功便是进步神速,只是,这么高的山岭,她若想自己上去看来并不容易。

林鸢回头看了看追上来的穆懿轩,双脚相互借力便迅速飞了上去,白色的身影婉若游龙,穆懿轩由不得摇了摇头,亦是双脚相互借力,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明黄的身影翩若惊鸿。

林鸢哪里逃得过穆懿轩的速度,很快便被他追上了,想起了那一夜在hei森林里,他背着她一飞冲天,一口气便跃上了那高高的悬崖,犹豫了良久才向他飞来过去,一下子扑入他怀中,紧紧地抱着他,这么高的山岭,她还真的是累了,还是让这家伙带她上去吧。

穆懿轩低头看了看她,嘴角勾起了宠溺的笑意,戏谑地说到:“抱紧了哦。”

林鸢这回可不敢放手了,这可不是在地宫里,那么高的距离,一个不小心那可不是好玩的,她现在是真的累了。

待林鸢抱紧了,穆懿轩这才缓缓靠近崖壁,在崖壁上借了力,又是一次一鹤冲天,犹如蛟龙出海般一跃而上,很快便到了山岭最顶端。

夭夭一早便带着几个教中弟子在山顶上候着了,见林鸢和穆懿轩上来,便都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道:“参加皇上,参加教主!”

林鸢看了夭夭一眼,道:“都起来吧。”

夭夭站了起来却低着头并不看林鸢,师父已经把她交给了林鸢,现在她说是林鸢的人了,那日知道林鸢的身份后,她可是愣了大半天的,没想到这个从小和她斗到大的林大小姐不仅成了月国的皇后,竟还是下任教主!两个月前她还寻思着如何找着大小姐报那mai身qing楼之仇,没想如今她却成了她的主子,真是世事难料啊!也不知道今后这教主会不会为难她呢。

林鸢亦没多看夭夭,环视了四周一圈,晶亮的眸子里便闪过了一丝惊慌,这山顶依旧是一个祭坛,祭坛中央立着一座高大的青铜器皿,似乎有点类似四羊方尊,尊内装满了酒,而一旁八坛酒一一罗列着,刚好是“五齐”、“三酒”八种酒,整个山顶弥漫着浓烈的酒香,都快把她熏醉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酒,她并不是酒量不好,而是她根本就没有什么酒量,之前和纪文昊去百花楼找紫衣时,喝的不过是普通的甜白酒,喝再多也不轻易醉的,如今在她眼前的那一坛坛可是都是上等的白酒啊!叫她心中如何不畏缩?

昨日大祭司只是跟她说这祭酒要先祭天,再祭地,而后祭月,却没跟她说有“五齐”、“三酒”八种酒要祭,天啊,这就是说她待会要喝满八大杯!

穆懿轩见林鸢那一脸阴晴不定,神情不断变化着,便低声问到:“怎么了?”

“没,没事…”她来还真的没在他面前喝酒过,更别说喝醉了,天知道她的酒品如何啊?

又将那八坛酒一一扫视了一遍,才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夭夭说到:“开始吧。”

穆懿轩和她一起面朝西南方跪了下来,夭夭上前来倒了第一坛酒,慢慢两大碗端了过来,第一先祭天,而后又是满满两大碗祭地,之后便是祭月,最后便是要饮的了,穆懿轩端起碗来一饮而尽,林鸢却一小口一小口得啜着。

穆懿轩眉头微微蹙着,这才发现这女子似乎不怎么会喝酒,只是这祭酒还是得继续下去的,白岚这小弟子在场,而且身后还有那么多拜月教弟子,林鸢这教主才刚上任,可不能怎么混过去的。

林鸢虽然一直埋头在那大酒碗了,却可以感觉得到了一旁众人的异样地目光的,抬头看了看穆懿轩,又瞥了众弟子一眼,深吸了口气,随即一口气将手上那碗酒一饮而尽,辛辣感瞬间涌上喉头,恶心地想吐,却给她硬是忍了下来。

夭夭立马倒了第二坛酒过来,依旧是那顺序,第一祭天,第二祭地,第三祭月,最后一饮而尽,穆懿轩一脸忧虑,林鸢放到是面不改色了,一碗一碗皆是一饮见底。

很快,八坛酒皆以祭过了,那弯明月已经升至正空中,穆懿轩和林鸢均是双手合十,目光注视中指尖,俯下身躯,将上手摊开,额头紧贴地面,向上翻掌,手掌打开,掌心向上掌背平贴地面,然后左掌举回胸前,右掌着地将身撑起,与左掌合掌依然。

祭酒已过,拜月三礼一结束了,整个祭典算是完满结束了,只是,穆懿轩那俊朗的眉头却是紧紧蹙着,林鸢满脸通红,看着他痴痴地笑了起来,随即又一脸愤怒起来,大声地喊到:“穆懿轩!你这个大冰块!你这个大骗子,居然骗我说不疼,你自己去烧烧看…穆懿轩,你这大混蛋,昨晚还把我弄得那么累…”

林鸢还没来及说下去,便已被穆懿轩拦腰抱起,光影便急速闪过。一白一黄的身影很快便在山林中消失不见而来,山顶上夭夭和那数十位弟子皆是一脸忍俊不禁,他们的教主原来不会喝酒,而且酒品似乎不怎么好。夭夭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其他弟子见夭夭笑了,亦是都大笑了起来。

…猫猫又分割线了…

望月宫里,皇后寝宫里的宫女太监统统被赶了出来,连笑笑这贴身丫鬟也能留下。今夜是祭酒大典,皇上和皇后最快也得天亮时才能回到宫中的,怎么才半夜就单独回来了呢?众人围在笑笑议论了起来,笑笑伺候林鸢好几日了,渐渐地发展这个主子是真的对她好,虽然好得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她却是懂得知恩图报的,就同之前伺候小姐一样尽心尽力地伺候着林鸢。

林鸢和穆懿轩本来是该和大队人马一起回来的,只是林鸢这样子让穆懿轩很不放心,这女人看来酒品不是很好,若是发起酒疯来,那可就大不好了。

这一路回来,一直跟他纠结着方才浴火的事情,他和烈焰都没少挨她的打,想必烈焰下次再也不敢让她骑了。一开始是闹,闹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接着便是吐,本来肚子就空着的,喝了那么多酒,一路上已经吐得连胆汁都给吐出来了,一路折腾,还没到宫里她便睡着了。

看着床上的人儿那一脸苍白,穆懿轩原本那凌厉的眸子已尽是温柔和心疼,她不会喝酒,他怎么现在才知道呢?

穆懿轩小心翼翼地俯身下来在林鸢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又抚了抚她那仍旧微微发烫的小脸,无奈地笑了笑,这才离开。

累了一天,又被她折腾了好长时间,他亦是倦了,退去一身华服,便潜入里玉瑶池里去了,这池子冬暖夏凉,虽是在望月宫中,却一直都是他在用,之前总是三更半夜从地宫里出来,不惊动任何人。后来林鸢来了,她亦是喜欢三更半夜来泡澡,只是去了冷宫后便没再来个了。

穆懿轩靠在池子边,闭着双眼,闻着这满园的迷迭香,和林鸢相遇至今的种种一幕一幕在脑海里浮现起来而了,这个女人,和他经历了整整两年的情劫,那两年似乎一直在误会,一直在分离,都还没来得及好好地相爱,就经历了死生分离。天知道他是多么庆幸她没有走,依然回到他身边来,多么庆幸昊天能帮他恢复那两年的记忆,只有感觉没有记忆,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而她来说更是残忍。

似乎有人靠近了,穆懿轩虽然闭着眼,浑身都放松下来了,但是周围的一丝丝动静他亦是察觉地清清楚楚,只是,他却不动,依旧是一脸闲适地仰靠在池子边上,等着那个人慢慢靠近。

脚步声很轻,似乎越来越近了,却又若有若无地,穆懿轩嘴角微微一勾,随即潜入水中去了。身后那人急急的跟了上来,纵身一跳亦是潜入了水里,在水中寻了好久竟不见穆懿轩人影。

“穆懿轩!”林鸢浮出水面,便大喊起来了,大冰块躲哪里去了?

“大冰块,你出来啦!”不过一瞬间而已,他怎么就不见了呢?怎么每次速度都那么快。

她一醒来便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宫里了,而他却不在身边,模模糊糊只记得自己一直拼命在喝酒,然后其他的都记不起了,她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他定是也回来了吧,只是人哪去了?一走到花园里便发现玉瑶池里有人了,除了他还会有谁敢下玉瑶池的呢?

“穆懿轩!出来!”

“在这呢,笨蛋!”他早就上岸了,光着上身,一身是水,而手里竟端着糕点和茶水,那是他替她备在寝宫里的。

林鸢看到那茶点才察觉到饿,一脸笑嘻嘻地游到岸边来,心里却盘算着什么时候缠着这家伙教她武功,这光影般的速度她可是羡慕好久的了。

这糕点她一眼便认得出来,客来居的经典,他早就把客来居买下了送给了她,自家的东西她自是认得的。

“喂,那个,我醉了就睡了吗?”林鸢边吃着那白玉燕窝糕边问着,她知道她是醉了,却不知道怎么个醉法。

“嗯。”穆懿轩应了一声便有跳入了水中,傍着她身旁依旧是仰靠着,眯起眼来。

“我真的就睡着了?”

“嗯。”穆懿轩仍旧是眯着眼应了一声。

“真的就只是睡着了?”林鸢又问了一次,她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不相信自己。

“真的,睡得跟猪似的,一路颠簸都没醒。”她真的是一路颠簸都没醒,没酒醒。

林鸢这才放下心来,喝了口茶便转过身来,学着穆懿轩那样子仰靠在池子边上,却自言自语地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说什么呢?”穆懿轩说着便伸手将她揽了过来。

“没什么。”林鸢偷偷瞄了一眼他那线条分明的胸膛,便贼贼地依偎了进去,这家伙性感得让她受不了。

“大冰块。”

“嗯。”他好像有点累了,那俊朗的眉宇间透着些许倦色。

“你教我轻功吧。”林鸢双手缠上他的脖颈,看着他那一脸闲适,娇声地说到。穆懿轩依旧是闭着双眼,淡淡地问到:“不是教过了吗?”

“那不算啦,要能像你怎么快的。”

“我带着你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