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她死了,你就会轻松很多…旖凰,看你无精打采的样子,真的很累了么?”凤宁澜低下头去看,蓦地问道。

“是啊,很累…我先睡一会,宁澜…如果祁寒醒了记得叫我…”龙旖凰打了个呵欠,声音越来越小。

“好,我会的…好好休息吧。”耳边凤宁澜的声音也渐渐飘忽起来,龙旖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出去一趟回来就变得很困很想睡觉,现在一缩在凤宁澜的怀里,更是止不住困意。

睡了很久很久,龙旖凰醒来后,马上就发现在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凤宁澜搬上床,而凤宁澜就在身后紧紧的抱着自己,似乎也睡着了。

祁寒呢?龙旖凰摇了摇自己昏沉沉的脑袋,慢慢掰开凤宁澜缠在自己腰上的手,坐起来,朝着祁寒的小床走去。

“噔噔噔!”没等龙旖凰走到小床附近,急促紧张的敲门声瞬间响起。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太子!”一名侍女关键的声音随后响起来。

被她这么一喊,龙旖凰吓了一跳,睡意顿时烟消云散,连床上的凤宁澜都被吵醒了,撑起身子,睡颜迷糊的朝着房门的方向看去。

应该是有什么急事,龙旖凰赶紧跑过去开房门,侍女着急的面容片刻出现在眼前,而屋外的天气,已经是一片昏黄。

“宫,宫中来人了!说是皇上疾病复发…现在请你们赶快过去!”侍女慌慌张张的说道。

“什么!”龙旖凰心中有些震惊,但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头顶突然传出凤宁澜诧异的声音:“你说什么?”

“皇上,皇上突发疾病…宫中的使者请您入宫!”侍女急急的低下头。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和太子更衣后立马就赶过去。”龙旖凰说道。

“是。”侍女屈膝退下,龙旖凰又唤了几名进来替她和凤宁澜换衣。

凤宁澜说不清楚自己复杂的心情是怎么了,皇帝从小就对自己不好,这个时候应该高兴,可是毕竟又是骨肉至亲…好歹,自己身上流着的是他的血。

龙旖凰看了一眼凤宁澜心事重生的模样,飞速换好衣裳后冲至案桌前,提笔磨墨,在一张纸上飞快的写了几行字,然后折叠起来放进信封里,交给一名侍女:“马上把这封信送到刑部,记得,一定要尚书大人亲收。”

侍女应声退下,龙旖凰又走到凤宁澜的面前,握住他的手,不免担忧:“宁澜…你还好吧?”

凤宁澜点点头:“还好。”

“不然,你就别去了,毕竟是你生父…”龙旖凰叹口气:“我也没想到这毒会发作得这么快,或许父皇是天天跑去看母后,所以才会被传染得这么严重。”

凤宁澜想了想,不是摇头:“说是生父,可是他曾几何时把我当做儿子看待?我对他也没有情义,旖凰,你不必顾虑我的。”

“一旦毒发,将活不过一天。”龙旖凰沉吟。

而凤宁澜只是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满心决然。

一路上马不停蹄,两人急忙赶往皇宫,而天边的夕阳,已经没了大半,天色也渐渐昏暗起来。

皇宫里点上了灯火,却不似以往那般热闹,只是冷静冷清,所有人都不敢大喘一口气,来来往往的宫女低着头疾步行走,巡逻的侍卫多了一倍。

以往的皇宫,从来没有这般压抑过。

下了马,来不及多做休息,凤宁澜又拉碰上龙旖凰跑到皇帝的寝宫。

寝宫里人虽多,却比外界更为,几乎所有的太医都聚集在龙床前,一排排整齐的站着,个个低着头,大气不敢现一口,十分谨慎。

龙旖凰和凤宁澜站在门口,守门的侍卫赶紧迎他们进去,在场的太医看到他们走来,纷纷下跪行礼,声音不大不小:“微臣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看他们额上的冷汗,龙旖凰瞥了瞥嘴角,反手道:“免礼了。”

凤宁澜无心顾及他们,走到床边一看,皇帝正安详的平躺着,一张金丝薄被盖住他的下身,平日里炯炯有神的双眼现在已然暗淡无光,如同即将枯萎的树叶,一看就知道已经衰竭。

然而凤宁澜始终没有再走上去,龙旖凰同时也噤声了。

在皇帝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人,锦衣玉冠,英俊挺拔--是凤离渊。

他坐在床沿,侧身对着龙旖凰,看得出来,皇帝正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不放。

“父皇肯定很知道的自己身体的情况,”龙旖凰暗暗握住凤宁澜的手,小声呢喃道:“应该正在尽最后一点力气拟遗诏了。”

“恩,给凤离渊的。”凤宁澜点头道。

“我不会让他有任何机会。”龙旖凰话锋一转,眼瞳底部蓦地有寒光闪过:“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写信去给重瑾么?”

“你想调虎离山?”凤宁澜问道。

“差不多了,我也想让云凤鸾早点死。”龙旖凰压低的声音里,不难听出愤怒。

凤宁澜又看了看床上的皇帝,一时之间竟然有些难以抉择,就在龙旖凰准备劝说他的时候,门口突然有宫女走进,给她和凤宁澜行了礼,又缓缓走至凤离渊的身边,俯身对他小声说了什么。

龙旖凰看得到凤离渊脸色突变,他诧然:“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宫女诺诺道:“所以刑部的人立刻来传信了,希望您能过去。”

“不是说明天的么!”凤离渊有些激怒,面色难看非常,他飞速朝龙旖凰移去目光,龙旖凰轻轻转头,不理会他。

“是尚书大人刚刚下的命令…说是犯人不安分守已,所以提前执行。”宫女被凤离渊凌厉的目光吓得直缩脖子。

“不安分守己?这是什么荒唐的理由!”凤离渊忽的站起来,怒气冲冲。

“咳咳…你就先去吧,离渊,朕…会等你回来。”这时,躺在床上虚弱的皇帝突然开口道。

“父皇…”凤离渊十分为难,踌躇不已。

“咳咳…咳咳…”皇帝连咳几声,面色更为苍白,声音也越来越无力:“去吧,毕竟也是你的妻子…再说,朕也有事要和太子说。”

凤离渊顿了顿,回头看了看凤宁澜,只好道:“是,儿臣会尽快回来!”

说完,他赶紧跑出了宫殿,龙旖凰叹口气,接着又听到皇帝的声音,皇帝的手如同枯槁,伸出床沿:“咳咳…宁澜,旖凰…咳咳,你们过来…”

凤宁澜慢慢走过去,却是面无表情,他在床边站定:“父皇,您找儿臣有事?”

龙旖凰默默跟在凤宁澜的身后,不发一语。

“咳咳…过来…”皇帝的手朝着凤宁澜招了招,凤宁澜愣了一会,又走近了一些,皇帝道:“坐下来吧。”

或许,皇帝这么亲密和蔼的对他,是第一次。

龙旖凰一眼就看出凤宁澜动作处处的不自然。

凤宁澜缓缓坐下,皇帝却一把抓住他的手:“宁澜,以前是朕忽略你了…若是说才能,你是朕所有的儿子中最优越的一个,朕对你冷漠,也是怕你恃才为傲,养成目中无人的性格…”

凤宁澜眼中的波光蓦地闪动:“儿臣多谢父皇赞赏,愧不敢当。”

“咳咳…回忆以往的二十多年间,是朕对不起你…如今你可还有任何心愿未了?朕…咳咳,朕定当竭尽全力帮你做到。”皇帝一直不停的咳嗽,声音越发无力起来。

“儿臣已无任何心愿,有贤妻,良子,儿臣别无所求。”凤宁澜失神,恍然道。

“咳咳…朕以前真是忽略你过多,你确实比其他的皇子要好,这太子之位,你当之无愧,”皇帝勉强一笑:“相比起你来,离渊性格较为冲动刚烈,咳咳…”

“父皇,您想说什么?”眼看着皇帝故意拐弯子绕话题,龙旖凰忍不住低声问道:“您的身体欠佳,不如先暂且歇息,有事,待您身体复原后再说也不迟。”

“朕的身体…朕最明白不过,”皇帝攥紧凤宁澜的手,眼里闪过一丝坚定:“朕时日不多,现在想起来之前对你的种种作为…咳咳,觉得惭愧,朕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儿臣明白您的苦衷,父皇,您先休息。”凤宁澜淡淡道,准备把自己的手收回。

皇帝着急起来,忙道:“宁澜,朕明白你对权势地位没有任何的眷恋,若是强压你在皇位之上,你也过得不愉快…咳咳,不是么?要做一位合格的帝王…确实要付出很多代价,牺牲很多…咳咳,或许将来,你会因此赔上你的自由…咳咳,还有你所爱的人。”

龙旖凰心底猛地一颤,心中不快却抿唇不语。

“父皇,您的意思是…”凤宁澜不解道。

“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皇帝十分激动,苍白的面容都有了血色:“朕深知朕以不起你,如今你可以提任何一个条件,财富…或者是地位,朕定然全都答应你…咳咳,朕只要你最后作出一点点的牺牲…不,也不算是牺牲,你本就不喜欢皇位…咳咳,朕死后,六部元老一定会抉择优秀的皇子测其才能,离渊比起你相差甚远…咳咳,朕希望你能够…能够把皇位让给他。”激动归激动,皇帝差点一口气提不起来噎住。

“是么…父皇,儿臣何德何能,您也这么放下身份来讨好呢?”凤宁澜低头苦笑:“儿臣,不过是您众多儿子中最受您厌恶的一个,您从来,就不把儿臣放在眼里不是么?”

“宁澜…”皇帝眼里透出悲哀:“朕从来未求过人,朕对不起你…更对不起离渊,朕欠你,却欠他更多…如今,朕不知道该用别的什么…咳咳,来偿还他,你有旖凰,有祁寒…咳咳,比他幸福得多,这皇位…不过是个累赘。”

见凤宁澜不为所动,皇帝突然有些慌张:“宁澜…朕求你,朕临终前最后一个心愿…看在你我尚有骨肉之情,你…”

“父皇啊,您的心底,终究只有凤离渊。”凤宁澜低下头,喃喃:“您从来不管儿臣过得如何,不管儿臣愿不愿意…更不管儿臣喜不喜欢,因为您的心里,从始至终只有凤离渊一个,在您心里,也只有凤离渊最为优秀,又何必这么违心的来赞扬儿臣?”

“宁澜…朕说的都是真的。”皇帝深吸一口气,急道。

“父皇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要儿臣放弃皇位,父皇,若是您几个月前说如此,儿臣必定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可是现在,儿臣怕得好好斟酌斟酌,”凤宁澜微微一笑,对视着皇帝,那样温暖的笑容在皇帝眼里却比千年寒冰更甚:“以前没有体会到,现在儿臣体会到了,要保护自己最心爱的人,只有尽全力站在最高处,而退缩,只会适得其反,一辈子不得安生。”

龙旖凰蓦地抬起头来,眼里满是震惊。

“父皇,儿臣要保护旖凰,保护祁寒…儿臣不愿意让她们母子在剩下来的日子里承受流离失所的奔波,儿臣唯有奋力一搏,”凤宁澜笑着,字字见血:“再说了,父皇,若是凤离渊真的能比过儿臣,那么儿臣败得心甘情愿…如果不然,那么最终遭殃的,会是整个国家。”

“你…咳咳,咳咳咳!”皇帝被凤宁澜一语激得心痛,猝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御医,父皇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个个都站着不说话!”凤宁澜伸手轻轻拍了拍皇帝的背,转过头去怒斥与御医们。

御医吓得跪倒了一大片:“禀太子…微臣才疏学浅,实在看不出皇上中的何毒,恐怕…请太子降罪!”说完,一群人在那里猛地磕头。

“一群庸医!若是父皇有个差池,全部革职!”凤宁澜怒道。

御医们吓得不敢乱动了,凤宁澜又转头过去看龙旖凰,龙旖凰笑了笑,耸了耸肩,低下头去保持沉默。

“咳咳…咳咳咳咳咳!”皇帝咳得越来越厉害,突然一翻身,竟然咳出了一大摊鲜红的血迹。

凤宁澜慌忙站起来,御医们手忙脚乱的围了过来,连忙为皇帝查看情况。

一片混乱中,龙旖凰缓缓走到凤宁澜的身边,挽住他的手臂,指指门口,笑道:“宁澜,我们出去。”

凤宁澜回头看了一眼皇帝,点了点头。

出了宫殿,门外的空气十分清凉,天色已经全部变黑,繁星当空,有蛐蛐在后院鸣曲。

“毒血攻心,父皇这是自寻死路,他不该这么激动的。”龙旖凰在走廊上走着,无可奈何的说道:“看他的样子,我还想给他解药让他多活几天,不过现在,恐怕边神仙都救不了他了。”

凤宁澜久久没有回答,龙旖凰奇怪的转过身去,却在下一刹那被凤宁澜猛的拥入怀中。

“旖凰,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会离开我,是不是?”凤宁澜的声音有些颤抖,龙旖凰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声音压抑了太多的感情。

她心疼了,反手抱住他,道:“我怎么会离开你?宁澜…我们还有祁寒啊!我和祁寒,谁都不会离开你的!”

“旖凰…我真的…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剩下,我只有你,还有祁寒…”话语越来越悲伤,凤宁澜似乎就要哭泣。

“…其实,宁澜,不管你怎么样决定,我都不会抛弃你的,至高无上的皇帝,或者山野的无名小卒,我们都在一起。”龙旖凰说着说着,鼻子都有些酸疼:“祁寒也不会的,你看他这么乖,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小事就不要父亲了呢?”

“旖凰…”

“我们去看看母后吧,不然真的没人关心她了。”龙旖凰小声道。

“恩…旖凰,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祁寒,不有我们将来的女儿,不会让你们再受一点点的伤害…绝对不会了。”凤宁澜闭上眼,心情慢慢平复。

“宁澜,有你就够了。”心中顿时充满幸福的甜蜜,龙旖凰不禁抱紧了凤宁澜。

两人够了,还得继续办正事,龙旖凰拉着凤宁澜直奔栖凤阁,栖凤阁里十分冷清。

皇后平平静静的躺着,对外界的事物变化一无所知,成为了一个活死人。

龙旖凰到床前看她许久,然后对宫女说道,皇后需要静养,栖凤阁已经不适合她,而且现在所有的人都在为皇帝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无暇照顾她。

宫女疑惑道:“那怎么办?”

“有好办法呀,”龙旖凰半跪下来,抓住皇后的五指,笑道:“把皇后带到平心殿去,那里最安静,最适合她养病了,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她会突然好了呢?”

“平心殿。”宫女被吓住:“太子妃娘娘,那…那可是冷宫。”

“这栖凤阁快要换主人了,母后自然不能继续住在这里,而且,她就算再住下去,也没什么用处了,不是么?”龙旖凰举起袖子掩住不断绽放笑意的朱唇,看着凤宁澜,媚眼如勾,害的凤宁澜差一点就冲动了,又一看在这里的外人宫女还不少,而且半死不活的皇后也在,只是咳了几声,忍着。

第一百三十九章 驾崩

凤离渊一路上都不敢耽搁,快马加鞭赶到刑部的牢房,果然看到有几句狱卒来来往往的搬刑具,心中不免有些慌乱,下了马,随手抓来一个人就问重瑾在哪里。

那狱卒被他吓得不轻,支支唔唔的说道尚书大人还在刑部的正厅,凤离渊又飞速跑过去。

正厅晨,重瑾正在批阅案件,偶然一抬眼看到凤离渊朝着自己气冲冲的走来,心中有了底,不紧不慢的站越来,躬身行礼:“见过王爷。”

凤离渊气极,一掌拍在重瑾身前的案桌上,怒道:“怎么这行刑的日期改了又改?原先的秋后 ,到明天的正午,现在怎么又改成了子夜?重瑾,你到底按不按照规矩办事!”

重瑾低下头没有看他:“微臣这就是按照规矩办事。”

“是什么规矩?”凤离渊挑眉。

“如今皇宫大乱,皇后娘娘和皇上先后病倒,已然乱做一团,”重瑾表现得十分冷静,一字一句的说道:“臣必将快刀斩乱麻,为如今的局面少一桩烦事是一桩,再说,犯人已经认罪,人证物证俱在,行刑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可是也不该这么仓促了…”凤离渊冷笑几声,原地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厉声问道:“你是奉了谁的命令改的时间?”

重瑾低头不语,凤离渊慢慢瞪大眼睛:“是太子妃,是不是?”

“时间不多了,”重瑾呼出一口气,却没有下面回答凤离渊的问题,只是淡淡说道:“请王爷去见犯人最后一面吧,待行刑,便是阴阳两隔,连全尸都不会留下。”

凤离渊踉跄的后退几步,摇头道:“她够狠…她够狠!故意把我支开,故意让你提前行刑,为的就是让我力不从心…让我两难!她在帮凤宁澜!”

栖凤阁。

龙旖凰临时找了几名侍卫,一张轮椅来,让人把皇后抱上轮椅,趁着宫中大乱,一直送到最偏远的平心殿。

太久没有来平心殿,这冷宫更为寂静恐怖,在夜色的笼罩下,犹如鬼气缠绕。

随行来的侍卫们都举着火把,可是还是有宫女害怕,缩着脖子抖,还在交头接耳着什么。

龙旖凰知道,她们一定是在讨论着平心殿的事情,最最起码,也该交流一下平心殿闹过鬼的事件。

平心殿的大门被推开,一股潮湿的气息伴随着冰冷的风从宫殿深处吹来,阴森森的,还有微微怪异的声音回响。

龙旖凰不会忘记,自己在这里住的两个多月,一直看到的那个女鬼。

她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可是有太多太多的事实无法解释。

如果,就算有女鬼,也应该是凤离渊的母亲,皇后的夙敌。

凤宁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正在发愣失神的龙旖凰身后,一手放在她的肩上:“旖凰?”

龙旖凰猛地回神:“没事,没事…对了,火把给我。”说完,她匆匆从身边一名侍卫的手里取过火把,先一步走进了平心殿。

凤宁澜知道平心殿对她而言是个噩梦,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紧跟上她的脚步走进去。

平心殿里备有为,龙旖凰对室内的格局已经熟悉不已,很快就点亮了大半的灯,昏黄的烛光渲染下,平心殿又增添了一份诡异。

龙旖凰似乎想起自己以前在这里难熬的日子,幽幽叹口气,道:“没想到,我又回来这里了…虽然是因为不同的原因而来,可是一来到这里,总是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怨气。”

“旖凰,你想太多了。”凤宁澜走到她的身后,轻轻拥住她,传递去自己的体温。

“没事,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反正我只是送母后来这里,又不打算在这里继续住下去,我们还得回去呢,不是么?”龙旖凰坦然一笑,看到身后的宫女侍卫纷纷走了进来,推着轮椅上的皇后,她走至皇后身前,轻轻半跪下来,手掌交叠盖在皇后冰冷的手背上,道:“母后,旖凰为了您的病情着想,不得已只好冒犯您了,这平心殿是您养病的最佳居所,你也不会怪儿臣不是?”

皇后全然没了往日的威严,身着简单的白色睡袍,只是呆若木鸡的坐着,眼睛半闭,全身上下都处于无力的状态。

龙旖凰微微一笑,蓦地松开皇后的手,站越来,击掌:“来人,把皇后的玉体送到里边的床上去,记得每日派人前来伺候,好好照顾皇后,让她早日恢复健康。”

又走过来两名宫女,低着头把轮椅推到宫殿里面去了。

一切,又安静下来。

龙旖凰闭上眼睛,心底有些空荡荡的:“宁澜,你会不会怪我?她…是你的生母。“

“我不怪你,当初她为权势,也是这样把我送到别院去,不管我的死活。”凤宁澜温和的声音从身后飘来,龙旖凰这才有些安心。

那两名宫女又退了回来,龙旖凰走进去一看,皇后已经安安全全的在床上躺着了,这才转身道:“我们回去吧,让母后好好休息,别影响她。”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不愿意久留,疾步走出了平心殿,在殿外候命。

凤宁澜走过去揽住她的腰,笑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