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宫

朱红白玉雕砌的宫殿,透出一股股鸢尾花的余香,昭雪托着一双涂着艳红色指甲油的玉手,把从南方运来的高级茉莉花瓣及叶包染住公主的指甲,轻轻的给公主夹指桃,染指甲是鸢尾公主的最爱,纤指蔻丹,熠熠动人。

“公主,瞧您这指甲多美,明日大婚,奴婢今晚就给您涂上等的茉莉花指甲油,公主这么美,一定艳冠群方,公主是皇城第一美人,生得倾国倾城,奴婢好生羡慕。”昭雪轻轻的朝鸢尾公主的手指吹气,以尽快把新涂的指甲油吹干。

鸢尾冷冷的睨了昭雪一眼,“哼,本宫是皇城第一美人,是不争的事实。咦,这茉莉花瓣里,怎么夹杂了一片凤仙花?”鸢尾轻轻的拾起那瓣粉红的凤仙花,满眼尽是阴鸷之色,恨不得把它捏碎。

她狠狠的把那瓣凤仙花捏碎、揉烂,“古人说,七月七日为乞巧节,童稚以凤仙花染指甲,本宫的指甲油里怎么会夹杂得有民间庸俗妇女用的凤仙花?本宫跟那些下贱女人不一样。”鸢尾满脸气结,“啪”的一下,打翻了盛满茉莉花的体钵。

昭雪急忙跪在地上,“公主别生气,奴婢这就给您换掉它,昨夜奴婢在红守宫捣了很多花,奴婢这就去拿来。”

待昭雪换来新的茉莉花瓣,鸢尾仍止不住的气恼,她气恼的,并不是她高贵的茉莉花瓣里渗杂了凤仙花,她气的是洛雨笙和烈宫砂。

昭雪匍匐于地上,在新鲜的茉莉花瓣里加上白矾,捣碎成泥,轻轻敷于公主的指甲上,再用刚摘的坚韧的树叶包住,用线扎紧,防止包裹掉落,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得又熟练又完美。

“公主,明日清晨,奴婢给您褪下包裹,指甲就染上了,而且会持续很多天。”

鸢尾满意的点一下头,“这次没有渗杂山野村姑用的花瓣吧,凤仙花哪及茉莉花般高雅尊贵,它还想登堂入室,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昭雪心思聪慧,哪里不明白公主心里所想,她凑近公主耳边,“公主,明日您和西塘七公主一起嫁入大将军府,咱们一定要给她点颜色尝尝。”

“啪”,鸢尾怒地拍了一下檀木桌子,“这次,白白让丑八怪得逞了,你找的那两个武林人士,怎么会把将军扛到她床上去的?可恶的是,还让洛雨笙跑了。”

昭雪脸色大变,回宫之后,公主一直没有提这件事,她揣摩不透公主的心思,现在,她终于要找她麻烦了,她立即低下头,诚惶诚恐的回答道:“公主,您放心,这件事将军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我已经把那些人打发走了,他们再也不敢回明夏皇城。将军也不知道那个奸夫就是他,而西塘七公主,更是落上了淫娃荡妇的罪名,相信过不了多久,将军就会休了她。”

鸢尾脸上这才荡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下贱的丑八怪想跟我争将军,本宫要让她以后的日子难过,残花败柳一枝,真不明白将军怎么会娶她,最好是,立即休了她,真丢我们明夏的脸。”

昭雪急忙如葱蒜般点头,“到时候,公主的阁楼一定要比她的大,喜服要比她的华丽,将军这么宠爱公主,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她,势必被将军冷落。届时,公主可以把她当丫头使唤,想怎么整她就怎么整她。”

鸢尾宫里,不时传出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听起来犹为刺耳。

云来驿馆

今日是砂画大婚的日子,她穿戴整齐,静静的坐在床上,听李侍卫说,将军府的轿子马上就会来接她。

她的凤冠霞帔比较素,当时她挑选的时候,特意选了花色最简单的一件,她不喜欢那些叮叮当当、花色繁杂,看起来繁琐华丽的喜裳,可能她的气质,衬不了那么华丽的服装,还是淡静一点好。

“公主,将军府的轿子来了。”李侍卫来报,后面还跟了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丫鬟,样子娇俏可人,两只眼睛如精灵般眨巴着,梳着两只乌黑的大辫子,头上还盘了一个可爱的发髻,看起来十分乖巧。

她朝砂画轻轻拂身,“奴婢蓝蝶儿拜见七公主,奴婢是奉将军之命来接公主去拜堂的。”

砂画打量了她一眼,看那模样大方自如、恭谦有礼,果真是将军府调教出的丫鬟,礼数跟鸢尾公主的丫鬟大不一样,砂画朝她轻轻点了下头,示意她可以起来了。

一旁的李侍卫却不乐意了,他生气的问道:“丫头,你们将军府派轿子来接我们公主拜堂,为什么没有礼花炮仗,轿子也是寻常百姓出门乘坐的,迎亲队都没有,把我们西塘国当什么?”

“算了。”砂画把他拉了过来,“李侍卫,今日起,你我就要分别,你回去告诉我哥哥,我很好,请他勿牵挂担忧,将军肯娶我,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

“可是,公主,我们都知道您是被冤枉陷害的。”李侍卫不服气的说道。

“没事,只要你们相信我,就已经足够,就此别过吧。”说完,她朝李侍卫拜了一下,跟着蓝蝶儿上了轿。

第028章大婚(二)

轿子经过大街时,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对她指指点点,砂画就当没听见,清者自清。出嫁之日都这么凄凉,想必她今后的日子,必定不会好过。

蓝蝶儿看了一眼轿子里的公主,她不施粉黛,打扮十分素净,一点也不像市井流言谣传的那样,是个不洁之人。她的脸,也不是那么的难看,相反,公主看起来清丽可人,像一朵高洁的荷花,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根本不像与山野村夫苟且的女子。

轿子在城里转了几圈,才到将军府停了下来。南风瑾是故意让她出丑,明知她被百姓中伤,还叫人把她抬在城里到处转,让她听一拨一拨的市井流言,他是要让她明白,她在别人眼里是多么的下贱,多么的人尽可夫,他做到了。

“鸢尾公主到,西塘七公主到--”下人禀报到。

透过轿帘,砂画看见在她的对面,鸢尾公主的轿子立在那里。轿子上面装扮得十分贵气,挂有珍珠流苏穗子,绣花百鸟朝凤、早生贵子图,和她那顶农夫出门用的轿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南风瑾身穿红色喜服,剑眉星目,皓齿朱唇,英挺伟岸,冷俊的扫了下四处。他边上的洛雨笙则一脸温和,今日的他一身白裳,手持十八美人折扇,衣诀飘飘如世外神仙,似笑非笑的盯着两抬轿子,有鸢尾公主在,必定会有出精彩的好戏上场。

“请将军踢轿门--”一旁乐呵呵的喜娘叫道。

砂画坐在轿子里,看到南风瑾走向鸢尾公主,轻轻的踢了她轿门一脚,公主也俏皮的还踢轿门一脚,这是在用一种特殊的语言向宾客们宣称:日后男不惧内,女不示弱。丰腴的喜娘掀开轿帘,丫鬟扶着娇弱的公主走下轿来。

“鸢尾公主那身段,真漂亮,像天上的仙女一般。”边上的客人议论纷纷,个个都讨好似的盯着鸢尾公主。

而砂画这边,冷冷清清,根本没人理她,即使有人看她,都是用一种鄙夷的眼光,除了南风瑾边上的白衣男子。砂画认得他,上次在云来驿馆见过一面,他倒跟其他宾客不同,一脸温和,很友好的望向她这边。

在众人的欢呼恭喜下,南风瑾和鸢尾公主被推进大门。

“等等…将军,七公主的轿子还没踢。”蓝蝶儿急忙跟上去,将军怎么不踢七公主下轿,就直接和鸢尾公主进去拜堂了。

此时,宾客全都进去,只剩下蓝蝶儿跟砂画在外面。砂画注意到,将军府前,那个温和的白衣男子仍在那。

“洛公子,七公主怎么办?”蓝蝶儿跑上前,将军根本不理会她,她只好找将军的好朋友帮忙。

洛雨笙看了一眼轿子,仿佛能看穿轿内人儿的心,他走上前,轻轻掀开轿帘,迎来的是砂画一双安静的大眼睛,她没有戴喜帕,脸上的樱花印把她衬得神秘而特别。

“肤若凝脂,眼若秋波,明眸皓齿,淡雅如云,不枝不蔓,清丽脱俗…公主,这些词都配不上您的美丽。”他戏谑的看着因紧张而羞红脸的砂画,他根本不相信这么脱俗的女子,会是南风瑾口中的不守妇道的女子,南风瑾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将这么美好的娇妻置门外而不顾,真是暴殄天物。

“洛公子,请自重,七公主已是将军夫人。”蓝蝶儿素来知晓洛雨笙的名声,只要他看上的女子,最终都会被他的花言巧语所捕获,不过,他生得真的很俊,让她忍不住多看两眼。

砂画垂下眼眸,眼前这个洛公子,表面轻浮放荡,她却从他的眼中看出一股深深的哀愁,似乎丢失了很心爱的东西一般,他的洒脱不羁,只是伪装他的一副外表,真实的他,应该不是这般肤浅。

此时,南风瑾不知道何时出来了,他怒火中烧,阴沉着脸,剑眉郁结,“蓝蝶儿,把七公主扶去新房,吩咐下人把她洗干净点,今晚她侍寝。”

这西塘七公主,果真不是一般的淫荡,出嫁之日,就与洛雨笙勾搭,南风瑾越想越气,他一定会好好折磨她,惩罚她。

蓝蝶儿把砂画轻轻扶下轿,“可是将军,公主还未拜堂。”哪有没拜堂就进洞房的道理?

洛雨笙眼里闪过一丝阴郁和无奈,“我进去喝酒。”说完,他朝内堂走去,他一眼看中的女子,已经是他兄弟的女人了,他再喜欢,也只能深藏在心底。

南风瑾冷冷的望了砂画一眼,“她不配与本将军拜堂,记住,要让林嬷嬷搓洗她十遍,把她身上的脏污之气去掉,她那么肮脏的身子,不洗干净,本将军会嫌恶心。”

砂画冷眼的望着他,既然嫌她脏,在云来驿馆他为什么强要了她这么多次,比起鸢尾公主内心的肮脏,她沁砂画比她们干净得多。

“啊,搓十遍?公主身子这么娇嫩,会把身子洗脱皮的。”蓝蝶儿一声惊呼,可是将军已经进去,林嬷嬷迎面走了出来,眼神里透出一股寒意。

第029章噩梦般的搓澡

林嬷嬷约莫四十多岁出头,肥胖的身子上衬着一双丹凤眼,嘴角轻轻一咧,眼睛便眯成一条缝,头小身子大,嘴上涂了一大圈艳俗的唇膏,手里拿着张红色丝帕,肥硕的臀部夸张的扭动,朝砂画她们走过来。

一走近砂画,她就用丝帕捂住她那丑陋的大嘴,满眼嫌恶的盯着砂画,“七公主,将军吩咐老奴,带您进新房,一会为服侍您洗澡。”她故意把洗澡二字拖得老长,脸上满是得意之色,鸢尾公主交待过她,要好好的整治七公主,让她知难而退。

蓝蝶儿知道林嬷嬷的厉害,她是将军府里专门负责调教各房丫头的,手段是出了名的狠辣,丫鬟们稍不如她意,她就会对大家拳打脚踢,持鞭教训,林嬷嬷仗着是二夫人的心腹,总是欺负别院的丫鬟,她口中的洗澡,一定会把七公主个整半死。

“既然将军吩咐了,就进去吧。”砂画戴上红盖头,不想再看那怪异的林嬷嬷一眼,准备进府。

“唉…”林嬷嬷拦在砂画面前,“将军说了,七公主你得从侧门进,这正门呐,是鸢尾公主进的,以免沾染您身上的晦气。”

“你…”蓝蝶儿愤怒的看了林嬷嬷一眼,她早就对林嬷嬷恨之入骨,如今她已经被指派为七公主的丫鬟,就应该护主,再加上这个七公主对人和善有礼,根本不像鸢尾公主般骄纵,从她第一次见七公主,她就喜欢上了她。

砂画把蓝蝶儿拉过来,“没事,蝶儿,我们从侧门进吧。”不争不怨,是她淡泊的本性,堂都没拜,她还奢望什么。

“真不明白,夫人,您跟鸢尾公主地位一样,身份一样,平起平坐,都是正室。为什么您住的是偏房,她住的是正房。”一路上,蓝蝶儿心直口快的说着这,说着那。鸢尾公主的什么东西都比七公主的多,而且华丽金贵,鸢尾公主仆人多、丫鬟多,首饰多、衣裳多…

蓝蝶儿嘟着小嘴,不满的跟在夫人后面,鸢尾公主住的阁楼叫鸢尾阁,是皇帝亲自下的旨,因为她身份高贵,是明夏皇城唯一的公主,身份与别人不一样,待遇当然比七公主好。

砂画看了下自己的阁楼,名曰“红杏阁”,她怎么看这阁楼名,都觉得奇怪,为什么叫红杏阁。

一枝红杏出墙来,难道南风瑾是为了羞辱她?羞辱她婚前失贞,不守妇道。

红杏阁里冷清孤寂,装饰简单,与鸢尾阁比起来,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就像她与鸢尾公主相比一样,她的身份,已经被南风瑾界定为丫鬟,她不过是空有夫人的名份而已。

一进阁楼,林嬷嬷就吩咐下人打水的打水,摘花的摘花,忙得不亦乐乎,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扭着肥臀踱到砂画面前,“七公主,您是要奴婢给您宽衣,还是您自己动手。”

砂画看了林嬷嬷一眼,她想干什么?

“我自己来,你们出去。”她不习惯在生人面前裸露自己的身子,尤其是面对满脸嘲笑的林嬷嬷。

林嬷嬷身后跟着四个丫鬟,个个都是十八、九岁般模样,立在原地,她们听命于林嬷嬷,旁边的木桶里飘满了玫瑰花瓣,红艳得刺目。

蓝蝶儿上前看了看那水,上面冒着浓浓的热气,应该温度不低,“林嬷嬷,您怎么还叫夫人为七公主,从今以后,七公主就是我们的主子,我们是服侍她的下人,都应该称呼她为夫人。”

林嬷嬷睨了一眼她,“是,二夫人,请宽衣。”

“二夫人?”蓝蝶儿生气的盯着她,“七公主为何是二夫人,她与鸢尾公主地位一样,平起平坐,都是夫人,不分大小,不分一二。”

“鸢尾公主比七公主先进门,又先拜堂,七公主到现在还未拜堂,如果分进门先后,她就是二夫人,如果不分,那她什么夫人也不是,没拜堂就不算将军夫人,不信咱们找将军评理去。”林嬷嬷睁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蓝蝶儿,她才不怕这个软弱的七公主,她有鸢尾公主撑腰。

这是什么嬷嬷?明显是鸢尾的人,南风瑾叫她来服侍自己,这不明摆着整她?她一再忍让她,她就越来越过分,砂画腾地站起来,“再怎么,我也是西塘国的公主,若是在府里有个三长两短,受了什么委屈,西塘挥师北上,到时两国交战,恐怕你林嬷嬷有千颗脑袋也不够砍。”

有那么一刹那,林嬷嬷的确被震慑住了,脸上有些心虚,可是想起她有鸢尾公主那个大靠山,她又什么都不怕了,她转过头,面无表情的对砂画说,“夫人,请宽衣,奴婢给您洗澡,按将军的吩咐,搓澡十遍。”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咬牙切齿,这小丫头,竟敢威胁她,她明的不能来,还不能来暗的么?她林嬷嬷活了四十五岁,还没被别人威胁过,这府里上上下下,除了将军和夫人,谁不听她的。

第030章恶毒的林嬷嬷

“什么?”砂画还没反应过来,林嬷嬷一个眼色,边上的几个丫鬟就扑了上来,纷纷扯掉她的衣裳,把她丢进那烫乎乎的热水中。

“将军说了,要把淫娃荡妇洗干净,不然奴婢们都要负责。”林嬷嬷边说,边去压砂画。

“好烫…”砂画在桶里挣扎着,无奈那几个丫鬟扣住她的身子,让她动弹不得,蓝蝶儿只能在边上干滴眼泪,如果水再烫一点,夫人要被烫脱皮的。

她看到边上有几桶冷水,急忙冲过去,提起一桶冷水,就往木桶里倒,林嬷嬷看这情景,急忙吩咐几个丫鬟去拉住蓝蝶儿。

“把那死丫头架出去。”林嬷嬷肥嘴一动,蓝蝶儿就被拖了出去。

有了那一桶冷水,砂画顿时觉得好多了,水不再那么烫,外面传来蓝蝶儿悲惨的呼唤声和内堂的喜庆声,两种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

虽然水不再那么烫,不过她的身子,早已遍体通红,幸好水不是很烫,否则,她的身子早就脱皮了。

处置好蓝蝶儿,林嬷嬷凶狠的走了进来,“动手。”她一吩咐,几个丫鬟就按住砂画,纷纷在她身上搓了起来,个个都使出了狠劲,不把她搓掉一层皮,不罢休。

“好痛…”砂画咬紧嘴唇,她们分明是在揪她的肉,这哪是洗澡,这明明是粗鲁的虐待!眼泪至她眼角滑落,落入桶中,任她怎么叫喊,林嬷嬷们仍不停手,个个都在她白嫩的身子上又掐又捏。

外面传来宾客们阵阵笑声,还有唢呐声、弹琴声、歌舞声…总之砂画听起很刺耳,她听感觉身上好痛,像是被火烧一样,小将军,你为何要这么对砂画,为什么?

“换水。夫人,您好好享受,这才第二回呢。”林嬷嬷拿起花篮,轻轻的朝木桶中撒玫瑰花瓣,那几个丫鬟,则纷纷去换水。

砂画刚被拖出来,才休息一会儿,又被林嬷嬷拖进桶中,“好冷…”这次的水,全是冰的,初春的天气,冷水很凉,冷得她直打哆嗦。

“将军吩咐,要给夫人搓澡十次,洗干净夫人身上的晦气和淫气,奴婢们不敢怠慢,若是搓得不干净,我们会受罚,请夫人配合一下。”林嬷嬷说完,按住砂画的肩,操起一块粗劣的棉帕,在砂画身上搓了起来。

“好痛…”砂画被搓得全身红透,她感觉皮都被搓掉了一层,她这细嫩的身子,哪里禁得起搓十次,才两次她就快昏过去。

就这样,她本就瘦弱的身子,被林嬷嬷折磨了五次,一会冷水,一会烫水,全身火辣辣的,像是火烧般疼痛,她已经受不了了。

而林嬷嬷,却还在吩咐丫鬟们换水,一点也不可怜她。

几个丫鬟把她拖起,一下子沉入冷水中,这次的水,好像特意冰冻过的,砂画哆嗦着乌紫的嘴唇,身子直打颤,一沉进去,她便晕倒在木桶中。

“糟了糟了,嬷嬷,夫人出事了,将军可没让我们整死她啊。”边上的丫鬟纷纷紧张的叫唤起来,夫人全身已经没入桶中,身上有些地方还有血渍。

“快把她捞起来。”说完,林嬷嬷吩咐丫鬟们将砂画捞了起来,“收拾好,给她伤口处敷点清香玉露丸,透出一股清香的那种。”

砂画感觉自己好像上了天堂,娘亲就在天堂入口处慈祥的站着等她,她缓缓的朝娘亲招手,想朝她走去,却被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恶鬼吓了一跳。

“啊…”

“夫人,您醒了。”蓝蝶儿拿着一张锦帕,正在为砂画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砂画缓缓睁开眼睛,她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恶梦,“林嬷嬷她们呢?”她们不是在折磨她吗?她感觉全身酸痛,到处青一块紫一块。

蓝蝶儿噙着眼泪,鼻子酸楚的说道,“夫人,她们怕把你折磨死,所以先走了,还不准我给你敷治伤的药膏,她们说那种药膏有异味,怕将军闻了不舒服,只准敷清香玉露丸,可是这个药膏,是用来提神醒脑的,根本治不好您身上的伤。”

砂画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到处是淤血,红得发紫,还有些细细的伤口,全是林嬷嬷们掐的搓的,有些地方血已结痂,轻轻动一下,全身就散痛不已。

此时,天已经将黑,蓝蝶儿端来几样简单的点心,慢慢的喂砂画吃。

她边哭边说,“将军怎么这么狠心,这么对夫人,蝶儿差点以为见不到您了。”

砂画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的,蝶儿,我休息两天就好了,别看我瘦弱,我内心可坚强了,不会被她们打倒的。”说完,她朝她笑了笑。

蓝蝶儿乖巧的点了下头,这么和气的夫人,她不信她是坏女人,她相信夫人是好女人。

第031章取悦他

蓝蝶儿收拾好饭菜,正准备出门,迎面与南风瑾撞了个正着,盘子被撞落,残羹剩饭洒了一地,她赶紧跪下,“将军请饶命。”

“你退下。”南风瑾走进屋,看了看床上虚弱的人儿,眼里闪过一丝阴鸷。

砂画急忙低下头,他来干什么,新婚之夜,他不是应该陪鸢尾公主吗?

“还有心情吃饭,你不担心你的命吗?”南风瑾靠近她,一股馨香从她身上传来,他竟然有些迷醉。

“既然都是死,何不做个饱死鬼。”砂画勇敢的抬起头,眼神与他对视,反正她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早把生死置之度外。

“啪”,南风瑾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贱人,还不知错?烈如婵狠,嫁了个残花败柳给本将军,简直比妓女还不如。”

砂画脸上顿时冒出几根手指印,醒目的红,她疼得眼冒金星,仍倔强的看着他。

“把衣裳脱了,取悦我。”南风瑾邪魅的盯着她,她不是对一个山野村夫都可以投怀送抱吗?那她取悦一下她的相公何尝不能。

砂画愣愣的看了他一眼,她不知道要怎么取悦他。

“吻我。”南风瑾霸道的抱住她,把她压在身下。

砂画感觉一股重力朝她袭来,虚弱的身子有些承受不住将军高大的体魄,他压住她的伤口,好痛。

南风瑾看着她晶莹的眼睛,仿佛要把人看透彻一般,她真是烈如婵的妹妹吗?为何眼里有一股烈如婵没有的清纯,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透出股股无辜,让人不忍心伤害她。

该死,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耻,她明明就是个不守妇道的荡妇,他居然把她想象成仙子,他不会被她无辜的眼神所迷惑。

他一个翻身,把她抱坐在他身上,“取悦我,吻我,懂吗?”

砂画涩涩的捏住胸口,他定要这么侮辱她才解恨吗?她轻轻闭上眼睛,绝望的脱下衣裳,泪水一颗颗滴在南风瑾身上,她开始吻他。

她轻轻的覆上他的唇,生涩的吻着他,慢慢到他的脖颈,胸…

“怎么,你不会吗?”南风瑾挑逗的看着瑟瑟发抖的她。

砂画不回答,径自吻着他,眼泪仍是不止的流,像泛滥的洪水倾泻而出。

他怎么她了,这些事情不是夫妻之间该做的吗?她一副他逼她的样子,南风瑾不悦的眯起眼睛,“你一定要装着是被逼的,是吗?你的淫荡名声满城皆知,装什么洁妇。”

砂画被他死死的盯着,害羞得满脸通红,她不知道该怎么取悦他,曾经梦想的小将军现在成了她的丈夫,她应该开心快乐的,不是吗?

想及此,她再次闭上眼睛,青涩的吻上他的腹…

怎么看她的样子,不像一个欢场老手,南风瑾被她青涩的反应逗弄得受不了,湿热的舌头长驱直入,他扣住砂画的头,霸道的吻着她,又反把她压在身下,一切,由他来主导。

砂画的身上有很多伤口,全是青一块紫一块,她急忙的挡住自己的伤口,怕南风瑾看见,她不想自己那么丑的身子被他看见,旖旎春情之下,他是她的小将军,不是那个如魔鬼般的南风瑾。

看着她无辜的眼睛,他本想放慢速度,变温柔些,可是一想起她的身子已经被别的男人占有过,他的心就忌妒,强烈的忌妒。南风瑾毫不怜惜的要了她,疯狂而嗜血,他要报复她。他忌妒那个占有她第一次的男人,当时如果是他抓住的,他一定把他大卸八块,南风瑾的女人,什么都应该属于他。

他容不得自己的女人属于别人,他尽情的剥夺着她,无情而冷血的占有她,砂画只觉得股股痛楚朝她袭来,他好狠心。

“好…痛…”她朝他哀鸣道,“将军,你放过我吧。”

“没有哪个男人会容忍妻子不忠,特别是我南风瑾的女人,更不能对我不忠。”说完,南风瑾加快了速度,她越是哀求,他越想狠狠的占有她,她越痛苦,他内心就越平衡。

突然,他发现怀里的人儿不再哀求,身子软了下来。

南风瑾扳过她的脸,发现她面色惨白,已经昏过去了。

“蓝蝶儿,叫大夫。”该死,他这才发现,她身上很多伤痕,有新的,有旧的,渗杂在一起,还有的地方在流血,潺潺血丝布满她的身体,怎么会这样?

刚才因为忌妒和恨意,他只顾伤害她,根本没注意到她全身都是伤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该死的女人,也不向他求饶,如果她向他求饶,他也许会放过她。

蓝蝶儿慌忙把府里的刘大夫请来,太好了,将军注意到夫人的伤势,看林嬷嬷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夫人。

第032章行房也会发高烧

大夫通过帐外线脉,掳了掳他花白的胡子,“将军,夫人全身时冷时热,应该是发高烧,刚才我看到她手臂上有些伤口,想必她的外伤也不轻,内伤加上外伤,所以才晕了过去。”

“什么?她怎么会时冷时热?”他不过是和她行了下房,他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行房都会发高烧的,她的伤,一定不简单。

“蓝蝶儿,从实招来,夫人是怎么回事?”南风瑾盛怒的盯着蓝蝶儿,他倒要弄个明白,她怎么会受这么多伤,进府前都来好好的。

“将军,是林嬷嬷,她给夫人搓澡,先用烫水,在桶里和另外几个姐姐使劲掐夫人,再用冰水,又使劲捏夫人,搓夫人的身子,这样反复洗了五次,夫人身子虚,承受不了,就…就晕倒了,后来林嬷嬷又用水把她泼醒了,怕弄出事,她们就走了。”蓝蝶儿如实以告。

“大胆,叫她跪着来见本将军。”南风瑾早就看林嬷嬷不顺眼,叫她来服侍砂画,也只是想惩罚一下砂画,没想到林嬷嬷下手这么狠,差点要了她的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急,他很恨她,不是吗?可是她昏倒,他却不由自主的替她担心。该死,他是怎么了!

“将军,我这就去煎药,这瓶金创药,您叫人给夫人涂上,过几日她就会复原。”刘大夫嘱咐将军道。

南风瑾看了看,红杏阁没有别的丫鬟,他只好自己去给砂画上药,他动作轻柔的替砂画擦药,砂画疼得醒了过来。

“将军…”怎么是他,砂画沉下眼,她没看错吧,他在给她擦药,而且眼神深邃而温柔,他有一双长长的睫毛,漂亮的眼睛,这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她想衬起身子,“将军,我自己来吧。”

“别动,若是你死了,我还要怎么惩罚你,你要怎么赎你的罪?”南风瑾一开口,就是这些煞风景的话。

他帮她擦药,不过是为了以后更好的惩罚她,砂画自嘲的笑了笑,她还以为他会关心她,会对她态度改观,看来她太天真了。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阵哭哭啼啼的声音,砂画认得,是林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