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打人犯法?我经常教训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只有我杀人的,没有人能杀得了我。”砂画不屑的说道。

“my?god!没有人能杀得了你?那现在我背上这个重伤流血,如不及时救治的人是鬼啊!像你这种男人,一定没人爱,没亲人,没朋友,没寄托,才会去做杀手。”蓝炫摇了摇头朗声说道,一脸清润,没有阴谋,没有算计。

“谁说的我是杀手?”她千万不能暴露身份,如果被人联想到夏残魂,那么她这份职业不仅干不下去,还会被夏残魂派人追杀。

不过他那句她没有人爱,没有亲人朋友,却深深刺痛了她的心,谁不想有人爱,当你发现那些爱你的人全是骗子,伤害你最好的姐妹,骗你多年时,你还爱得起来吗?

蓝炫扬了扬眉,沉声说道,“你最好少说话,否则流血过多死了,别怪我没管你,像你这种的我最近见得多了,个个都想杀我去领什么狗屁赏,我还没发现,原来我这么值钱。”

砂画松了一口气,咬紧牙关,用手紧紧捂着伤口,刚才她好像觉得胸口被射进某个细小的硬物,疼得她喘不过气来,这不会是小飞刀一样的暗器吧!

她好想就这样晕过去,永远不醒来,可是她不行,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的女子身份,砂画咬紧牙关,眉头紧皱,迷迷糊糊的假寐,不知多了多久,她感觉身子一沉,身下的男子正小心翼翼的放她下地,砂画急忙攸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紫金竹林之中。

紫色的竹子,她倒是头一次见,疼痛的身子一下子扯紧她,不过作为杀手,她仍闭紧双唇打探此地情况,发现她们正被几片紫金色的竹林包围着,抬头就可看见大大的红色砖墙,这里的房子全部由一块块的红色泥土堆砌着,上面用墨笔画着各色各样奇怪的符号。

正冷然间,她又被蓝炫抱起,朝里屋走,只听男子吃力的说道,“没想到你这么瘦,身子却这么沉,是猪啊!”

里面的景致十分漂亮,全部用鲜花装扮得十分清丽,房子全是用碗一样粗的竹子砌成,只不过外面筑了一道红墙而已,砂画记得以前自己在香山也住过这样的竹屋,清新淡雅,环境幽美。

几十个身穿洁白纱衣的年轻女子一看蓝炫抱着她进屋,纷纷一脸仰慕的围了过来,蓝炫轻轻把背上的人儿放在竹床上,转身就欲去碰她的伤口。

“闪开,你做什么?”砂画恨恼的剜了他一眼,吃力的把身子缩到一边。

“我要给你解开衣衫清洗伤口,再给你上药,不然,你伤口发炎,会感染风寒,还会重伤致死。”蓝炫厉声说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装什么清高。

“我不用你假惺惺。”砂画轻轻睨了一眼围住她的众女人,厉声“蹭”的一声撑起竹床上的宝剑,冷声说道,“全都给我滚开,否则,别怪我下手狠毒。”

她这么一吼,倒真的震慑住一部分女弟子,可是没过一会儿,那群女弟子就不悦的瘪嘴说道,“我们宫主是好人,好心救你,你竟然不领情,宫主,干脆把他丢出去,任他自生自灭好了。”

“别,这小子长得挺俊的,本姑娘要定他了,你们先出去。”龙糖糖一边甩着酸疼的手,一边龇牙咧嘴的喝斥着众弟子。

众弟子不甘心的睨了她一眼,乖乖退了出去,出去时,还不忘对着蓝炫的背影抛了抛媚眼。

砂画看着鱼贯而出的众人,咬紧牙关,她胸处伤口上的血早已凝固,不再往外淌,可能是流光了吧,她嘴唇发紫,脸色惨白,却发现角落里有个娇小乖巧的女子没有出去,正一脸和善的看着她。

“我要她帮我,你们俩滚出去。”砂画厉声朝伫立在一旁的蓝炫和龙糖糖叫道。

龙糖糖拉着蓝炫,娇声说道,“玉儿,你可以好好给他清洗伤口,可不能借机占他便宜,记住,他是我的。”说完,拉着一脸阴郁的蓝炫走了出去。

砂画看了眼伫立在边上的玉儿,玉儿这楚楚可怜,娇小乖巧的模样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不知道她怎么不在将军府,跑到东阳冰蓝宫来当弟子。

当年玉儿约莫十三、四岁,如今十八岁左右的她,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清丽动人,一看到她,砂画就想起亲如好姐妹的蓝蝶儿,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深深的牵挂着她的心,可惜,她早就死在楚夏手中。

“你过来,辅助我清洗伤口,再擦上药,我会考虑不杀你。”砂画冷冷的望了她一眼,玉儿则温和的朝她走过来,低头下蹲,准备帮她解胸前的衣扣。

“不要你解,你只要低下头,给我递帕子就行。”砂画冷声吩咐,慵懒虚弱躺在床上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俊美的翩翩公子,美得不可方物,也让玉儿一阵羞红,她乖乖的低着头,默默为她拧帕子。

砂画一咬牙,唰的一声撕开外衣,露出里面半截束胸,又是唰的一声,她一把撕碎束胸,瞥见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幸好伤口有胸的上方,否则她这好看的身材就要被毁了。伤口已经凝结成浅浅的红痂,她冷颤一声,冷吸口气,沉声道,“把帕子递给我,不许抬头。”

玉儿乖乖把帕子递给她,又恭敬的低下头,砂画轻轻沾了沾伤口,里面应该有块刀片,或者有颗毒针,她咬紧牙关,疼得大汗淋漓,轻轻拔开伤口,发现里面有颗黑色长圆如小指一样的东西,这东西是铁制的,她一咬牙,攸的一声把它拔了出来,扔到冰凉的地上。

此时她的胸口,又快速的流出鲜血,她紧紧闭上眼,汗水、血水和泪水混成一块,头发凌乱,被汗水打湿得一股一股的,这么疼的伤口,她竟然没有叫,坚持说道,“把止血散递给我。”

玉儿身子惊颤,她明显感觉到了床上男人的痛苦,但是他却忍得住不叫出来,连她听到都害怕,真是个坚强的男人,她低着头,把药膏递给他,轻声说道,“这种药是我们宫主特地研制的,里面混合了十几种草木药材,公子只要把它洒在伤口上,再用布包扎起,三日换一次,过不了多久,伤口就会痊愈。”

“我知道,你闭嘴。”火辣公子咬紧牙关,把药颤抖的洒在伤口处,再一把扯过放在床边的白色绵布,轻轻裹在自己身上,迅速盖好前面的衣衫,沉声说道,“给我找件男人衣裳来,我这个脏了。”

“是,公子。”玉儿说完,仍是埋着头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急冲冲的跑了进来,手里多了一叠紫色男装,她仍是低着头,乖巧的递到砂画面前,清脆的说道,“公子,你自己能换吗?这是宫主的衣裳,不过他只穿过一次,已经被我洗干净了,我们这里很少有男人,所以只有他有男装。”

“少废话,你可以出去了。”啰里啰嗦的,砂画朝她大吼一声,吓得玉儿赶紧放下衣裳,就往外跑。

砂画抬眼看了看这间竹屋,占地还真宽广,她咬紧牙关,撕掉身上已经染满鲜血的脏衣裳,快速撑起身子,换上那男人味十足的紫色锦袍。

这衣裳还挺好闻的,上面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味道,待整理好一切,砂画又乖巧的进来把房间打扫干净,脸上仍是红红的,砂画不禁有些愣然,难道她真的那么吸引人?总是有女人见了她说不出话,脸色发红。

她也没理玉儿,自顾自的慵懒的躺在床上,微微假寐养生,她要尽快治好伤,然后一把火烧了这里,提着蓝炫的人头去找七王爷领赏。

她就这样在那张冰凉的床上微睡,都入冬了,怎么这间房的主人还不加锦被,想把她冷死啊!砂画紧紧缩了缩身子,床木的闭上眼睛,以睡着来解这冷意。

不知过了多久,待她一睁眼时,窗外早已漆黑一片,晚上了?是不是她太久没休息过,所以一睡竟然睡了这么久。

这时,“吱嘎”一声,竹门被轻轻推开,砂画假装闭上眼睛,只听来人脚上系了串铃铛,步了轻快,叮叮咚咚的朝她奔来,她仔细嗅了嗅来人的味道,低声咒道:又是那个小色女。

龙糖糖双手托腮,仔细打量着睡着的砂画,时不时的傻笑一下,突然,砂画感觉脸上温热温热的,龙糖糖竟然又在她脸上乱摸起来,正想发作之时,竹门又“吱嘎”一声,砂画听到两个急促的声音走了进来。

“糖糖,他身体受伤,正在休息,你怎么跑进来了?”砂画听见是蓝炫那温润的声音。

龙糖糖急忙收回手,尴尬的笑了笑,“宫主,你叫玉儿来给他送饭啊!你这人就是善良,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个有你这么好的,你看床上这个臭男人,不仅口口声声吵着要杀人,就连睡着了,脸上都写着‘我要杀人’四个大字。”

我有吗?砂画在心中暗忖,该死的小色女,看我伤好了不把你劈成两段。

“糖糖,你和玉儿先出去,这里有我就够了。”男子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龙糖糖和玉儿则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狠狠瞪了床上俊美公子一眼。

待她们一走,砂画就攸地睁开眼睛,一下子蹭起身,趁蓝炫不注意,狠狠箍紧蓝炫的脖子,蓝炫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倒,难受的咳嗽起来,轻声断断续续的说道,“原来…你早就醒了,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杀了你而已。”砂画沉声说道,说完,开始摸向身子右侧的宝剑。

攸地,男人一个左擒拿手,狠狠反扣住砂画的手腕,把他控制在竹床上,扭转败局,厉声说道,“死蛮子,你以为我想救你?想要杀我,还是等你把伤治好再说,不自量力。”说完,趴的一声把砂画扔在竹床上,转身去桌上取饭菜。

砂画被他重重一扔,顿时伤口撕裂般的疼痛起来,他缓缓放下手中宝剑,咬紧牙关,怒视着蓝炫,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正沉思之际,蓝炫已经端着饭菜走到她面前,面色冷淡的说道,“如果你想杀我,最好先养好身体,否则,还没杀到我就病死了,那我可不管。”说完,蹭的一声把饭菜放在砂画面前,冷然退了出去。

砂画看了眼眼前的饭菜,凌厉的爬下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若是平时,她一定会先检查一下里面有没有毒,不过这次,她赌了,因为她之前就快死掉,蓝炫都愿意救她,所以他不会大费周章的下毒来害她。

香港,项少龙?那是个什么鬼地方,肯定鸟不拉屎,人人都像蓝炫一样傻。

砂画吃得饱饱之后,满足的爬上竹床,开始闭目养神,窗外的月光浅浅的射了进来,依稀看得见床上俊美的人儿,不知道小蛋和若儿过得好不好,她也只能经常从说书先生口中知道她们的故事。

听说书先生说,北冥邪皇和东陵大帝对两个孩子都视若珍宝,不仅教她们读书识字、习武射箭,弹琴跳舞等手艺,还给她们住最好的宫殿,总之是养尊处优,爱惜异常。

不过她也听说,小蛋经常和南风瑾吵架,若儿也不太爱搭理楚夏,呵呵,他们抢错了孩子,都抢到讨厌他们的那个,这究竟是缘还是孽。

她还听说,楚夏已经把后宫秦王后为他纳的那些妃子全部遣散,罢黜后宫,独留后位。

南风瑾仍是没立后纳妃,孑然一生,这又何苦!

想得迷迷糊糊之际,突然,砂画警觉的睁开双眼,只听门外脚步声轻轻,“吱嘎”一声,那阵轻快的脚步声悄然而至,直朝她睡的竹床走来。

黑暗中,她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是屏气凝神,紧紧的篡紧拳头,只见来人轻轻叹了口气,胸前挂了个圆形正发光闪闪如明珠一样的东西,“唰”的一声,一层软和的被子盖在她身上,砂画不禁愣了一声,是谁替她盖被子?

总之,她没有之前冷了,只是听到来人咚的一声躺在她身侧,好像开始均匀的呼吸起来,身上还有股好闻的栀子花香味,是蓝炫?

“砰”的一声,一阵重重的身子被狠狠的踢到床下,男人使劲揉了揉身子,厉声喝道,“这是我的床,你凭什么踢我下来?亏我还怕把你冷到,好心替你盖被子。”

“哦,抱歉,不知道这是你的房间。”她嘴里虽然道歉,可是口气仍旧冷冷的,如果他再敢爬上来,她仍然会一脚踢他下去。

男子攸地站起身,恨恨地说道,“这里只有我一个男人,其他房间睡的都是单身女子,外面又没有多余的房间,我们都是男人,我进来挤一下怎么了?况且这张床足够七八个人睡了,你难道有洁癖?”

“正是,我有洁癖,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觉。”砂画冷冷说道。

“在我们那里,几个男人睡在一起十分正常,就连洗澡都一起洗,一堆男人,全部挤在一间浴室,泡泡洗洗,好不舒服。”男人继续说道,准备再次爬上床。

砂画不悦的冷哼了一声,真不知他们那里的人是什么风气,竟然一堆男人睡觉,还一起洗澡,当那具身体又躺上来时,她又一脚伸了出去,可是,这次她没有得逞。

她感觉自己的脚被他压得死死的,怎么动都动不了,再加上胸处的伤口很痛,气得她咬牙切齿,只得干瞪着身侧的男人。

“你滚过去,睡那头去。”她咬着牙说道,恨不得把这个男人宰了。

男人不悦的抬起头,就着月光看了眼身侧的美男子,在皎洁月光的照射下,他唇红齿白,丰神俊朗,比冰蓝宫里的女人还美上几分,而且身上有股很好闻的清香味道。

“你们古代的帅哥都长得比女人还美吗?而且身上还这么香。”说完,蓝炫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砂画,一脸疑惑的样子。

“你给放尊重点,别随便摸我。”砂画被他压住双腿,根本动弹不得,只得用手打开他的脸,真不明白,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喜欢找机会来摸一下她的脸。

吃了一掌的男人还是温和的转过脸,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蓝炫,是香港特种部队精英哦!”

“红衣。”她想也没想,沉声答道。

“姓什么?红吗?”

“姓夏。”

“夏红衣,好名字,挺像女人名的,看你样子,也不过十八九岁,怎么喜欢当杀手呢?我今年都二十有六了,来这里大半年了,一直想找机会回家,可惜天不从人愿,越想做的事,越做不到。”蓝炫遗撼的自顾自的说道,也不在意边上的人想不想听。

砂画也不再反抗,任由男人压着她双腿,反正自己现在受了伤,怎么反抗都无济于是,不如给自己少受点罪,乖乖躺在他身侧,反正他也不敢对自己做什么。

她朝里面挪了挪身子,轻轻拉好被子,冷声说道,“把你的大腿移开,很重!想压死我吗?还有,我已经快二十六了,跟你一样大,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二十六?你骗谁呢!看你虽然一脸成熟,却肤色白皙,一脸灵秀,哪里像一个二十六的男人,你就像我弟弟一样,我弟弟也是一个小帅哥,可惜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还有我的未婚妻莹儿,我也好想她。”蓝炫轻轻把腿从砂画身上移开,拉过一角被子盖住自己,潇洒的枕着头,失神的望着窗外的月光。

傻子,砂画在心里暗骂一声,不打算理他,开始睡觉。

一整晚,她都被他吵得迷迷糊糊,要不他就说什么游戏很好玩,他好久没玩过了,要不他就说,好久没吃到爸爸妈妈做的饭菜了,他又惹未婚妻生气了等等,砂画是一句都听不懂,但还是大致懂他的中心意思,那就是:他想家了,他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第二天一早,砂画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却发现一只大腿正大刺刺的压在她身上,而且那只大腿好像是光着的,她猛地掀开被子,随即“啊”的一声惊叫起来,一脚给那具光滑的身体踢去,快速闪到边上。

蓝炫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被砂画踢下了床,温热的身体一接触到冰凉的地面,他顿时清醒过来,待弄清楚情况之后,紧紧皱着眉头,咬紧牙关,大声吼道,“我说了这是我的床,你没有资格踢我。”

可是他吼完,却发现床上那个人儿正蒙着双眼,把头仰向一边,他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没穿衣裳。

“喂,害什么羞嘛!你们古人就是奇怪,我每晚都裸着睡的啊!睡觉不脱衣裳很不爽的。”他低喃几声,没好气的拿过边上繁杂的衣裳穿上,“这些衣裳真难穿,非要搞这么复杂!”

“少废话,你给我滚出去,端饭来,我饿了。”砂画凶恶的闭上眼睛朝蓝炫大叫,叫完又蒙住自己的小脸,她想起昨晚竟然跟一个裸男睡了一晚,说不定半夜他还抱了自己,一想起这个就觉得脸红。

一连大半个月,砂画都吩咐冰蓝宫的人做这样那样,她们倒也听话,当她说的话像圣旨般,她吃得好,住得好,竟然有些懒惰了,伤口早就愈合结痂,那药真是神奇,才休息大半个月她就好得差不多了。

看来,该杀了她们给七王爷交差了,七王爷给她的时间是二十天,如今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只有三四天的时间,幸好,还来得及。

这天一早,她早早的起了床,穿好玉儿给她准备的新衣裳,昨晚玉儿送来时说,这是她亲手赶制的心意,希望她能收下。

砂画穿上这件白色锦衣,腰间束一条紫金玉带,头上戴着一顶男式玉冠,眉如画,眼如黛,唇若含丹,俊俏非常,玉儿的手艺挺不错的,想当年,她也是西塘织绵一等一的人才。

信步提剑走出竹屋,她准备先观察一下这里的地形,准备伺机剿灭这里,她是杀手,是无情的杀手,即使他们对她再好,她也不会放弃那笔重重的赏金,而且如果她不杀他们,七王爷夏残魂就会杀她。

“宫主…宫主…试成功没有?”

一走出竹屋,砂画就听到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好像是从旁边的紫竹林传来。

“我正在试啊,你们别急,啊…嗯…”男人仿佛使了全力般重哼一声,又好像在释放什么东西似的。

“啊…宫主,快了…加油,加油,要成功了。”女子的叫声温婉异常,仿佛娇喘,砂画微微蹙眉,她们不会公然在竹林里干坏事吧。

大白天的,也太不要脸了吧,那边仍是一阵阵啊啊呀呀的尖叫声传来,砂画听着很是不舒服,真想冲过去一剑结果了那个带头的男人。

“它好大,好硬,好热啊,烫死我了。”

“是啊,还在发光呢!会不会喷出东西来啊,感觉里面有些晶莹的液体,粉粉的,白白的。”

“宫主加油,我们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砂画越听越脸红,转身欲走,她可不想看到那幅惊天动地的几女一男活色生香春宫图。

“红衣公子,你也要一起来吗?”玉儿乖巧的声音在砂画身后响起,她一把转过身,看到玉儿不知什么时候从那边走了过来。

竟然叫她要不要一起去!这个杀千刀的玉儿,什么不学,偏偏学这些,砂画冷哼一声,提起剑就朝那边走,她一定要宰了那个带头的坏男人。

蓝炫正用力的摆弄着胸前的东西,边上几个冰蓝宫女弟子在给他加油,突然,他感觉一定凌厉的掌风从不远处传来,他快速起身,发现砂画的剑已经攻来,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他一边闪躲,一边疑惑的问砂画,“夏红衣,你怎么了?伤口一好就杀人。”

“我只是教训那些带坏女孩的大色狼。”砂画说完,毫不留情的朝蓝炫舞去。

蓝炫一边躲闪,胸前的那块大大的东西正闪闪发出暗绿色的光,他紧紧捏住那东西,朗声喝道,“我看是你龌龊脑子爱乱想吧,我什么时候色她们了?莫明其妙,真是野蛮。”

砂画突然停下来,冷眼看了看他脖子上吊着的东西,这才反应过来,一张秀脸唰的一下子红了起来,只见女弟子们衣着整齐,正睁着大眼睛怨怒视的盯着她。

玉儿则快速跑到砂画身边,轻声说道,“夏公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们在帮宫主回他老家呢!他身上那个电动仪可以助他回家。”

“电动仪?”什么鬼东西,砂画再细看了那东西,发现它里面有些白色如水一样的晶莹液体,那个所谓的电动仪是块圆形铁制硬物,瞬间,她明白刚才她们口中的东西是什么了,她的脸更红了,直红到脖子根。

攸地收回宝剑,她瘪了瘪嘴,嗫嚅道,“下次弄这些东西可不可以不要那样叫?”会让人误会的,她就误会了。

众弟子真搞不懂,这个男人长得也俊,就是脾气特别坏,还不准她们因为激动而尖叫,真是过分,都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玉儿则温和的说道,“夏公子,要不你跟我们一起看宫主做试验吧!很好玩的,如果试给成功,天上就会出现七色云彩,会有神仙把宫主接回老家。”玉儿说完,脸上有些难过之色,其他女弟子同样也是,她们虽然替蓝炫加油,却又怕他真的被接回老家。

砂画轻轻点了点头,跟着她们看蓝炫在原地摆动,那个东西像玉盘一般晶莹,会发光,真是奇特,她还从未见过这种东西,蓝炫的老家应该跟这里很不一样。

试了很久,大家的目光都由期待渐渐转变为悲伤,又由悲伤转变为欣喜,因为蓝炫一直没试成功,她们在替他难过的同时,又替自己开心,因为他回不去,就代表要永远陪在她们身边。

有好几次,砂画都想下手,找机会一剑杀了蓝炫,不料他怀里总是鼓鼓的,她知道,他机智勇敢,如果和他硬拼,她也吃不到什么好处,说不定又会重上一枪,她恨透那把他所谓的枪,让她难受了大半个月,比刀伤还严重。

明的不来,只能来暗的了,砂画握了握腰间的宝剑,她的衣裳早就被玉儿扔掉,里面藏的毒药毒针等早就不翼而飞,下不了毒,只有靠那把剑,看来,只有趁晚上蓝炫和她睡觉时,才能找机会动手。

只剩下三天时间了,她再不提蓝炫的人头去见七王爷,她的命和赏赐也会一并消失,她可不想自己这么多月的努力全部付之一炬,一定要抢回若儿小蛋,然后带她们远走高飞。

蓝炫,虽然我知道你很善良,可是这里不属于你,我倒希望你随着那电动仪消失在东阳,这样七王爷就不会逼着我杀你。

这十几日她都和蓝炫共塌一眠,早已习惯他那只重重的腿压在她腿上,不过她已经勒令他不准脱衣裳,如果他敢脱,她一定会把他踢下床。

今晚蓝炫的心情不怎么好,阴郁的闪进屋,又呆呆的坐在床边,砂画轻轻爬了起来,在黑暗中冷声道,“怎么,回不了老家,心情不好吗?见不了未婚妻,很失落吧。”

“你怎么知道?”蓝炫脸色略为一惊,随即又淡淡的沉了下来。

砂画握紧右侧宝剑,时刻准备进攻,时刻准备防守,她知道他不会对她动手,可是如果他发现她有什么异动,一定会钳制住她。

“你怎么还不睡觉,坐在那里像根木头似的。”黑暗中,她的声音轻得像游魂般怪异,隐隐透出一股死亡的味道。

蓝炫忽然垂下眼眸,倒在她身边,一手用力的环住她,声音有些哽咽,“我好想莹儿,你说我为什么那么傻,要跑去找教授做实验,本以为时光机没用,穿不到古代来,可是它竟然真的有用,把我穿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说莹儿会不会担心死,我爸妈,还有弟弟,会不会整天担心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啊!还有我警察学院的同学,他们会不会已经把我忘了,还是天天在盼着我回去?哎,都怪我调皮捣蛋。”

砂画冷哼了一声,“什么亲情爱情友情,在我心里一文不值,钱,才是最实在的东西。”

“你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你如果喜欢钱,我可以给你,反正冰蓝宫多的是银子金子,它们全都归我管。”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不过我不会感动的,我不要别人的东西,我是需要钱,不过我会靠自己的双手赚。”砂画冷哼一声,故意仰开脸。

男子有些生气,冷声说道,“你所说的靠双手赚,是做杀手杀人吗?你可知你杀了别人,他的亲人爱人,父母儿女会多么的伤心痛苦?”

“呵,他的亲人不会痛苦,因为他们会跟着他一起死,跟他陪葬!”砂画淡淡说道,仿佛诉说一件小事似的。

“你真是不可救药,我真后悔当初救你。”男子冷哼一声,转过背不再理砂画。

你睡吧,你最好马上睡着,睡着我就会宰了你!砂画握了握藏在身下的宝剑,他以为这里是香港,人人的日子都像想象中那么好过。

她曾经看到很多孩童老妇,天天靠乞讨度日,还有那些发瘟疫的村子,只要一发现瘟疫,官府就会派兵去烧光那里,百姓们没有大夫治病,得了瘟疫就是死路一条,他以下天底下都像看到的表面一样安乐。

其实不然,这八个月来,她走过无数地方,看过无数悲惨画面,人若是想在这里生存,就必须学会狠,学会淡漠心智,什么时候,她的心也变得这么狠,也许是从拾回记忆开始,也许是从抱起沈湖心扔向火屋开始。

七王爷的狠毒,她是亲眼见过的,那些不听话的杀手,或者稍微心慈手软一点的杀手,最终会很惨的死在他手上,杀手最后都会死在杀手身上。

“红衣,你知道东阳羽烟公主吗?她和我见过几次,明天她选驸马,竟然也叫上了我。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吧,让你见识见识她的美貌和才华,她还是我在古代见过的第一位公主,谦和有礼,大方得体,一点也不像电视剧里描述的那些公主一样娇惯。”

羽烟公主选驸马?那七王爷一定会去,正好,到时侯说不定她可以联合七王爷一起杀了蓝炫。

“我听说东阳北方有个强盛的国家,曾经有两位公主的事迹传遍天下,一位叫鸢尾,不过是个假公主,一位叫落花,却是真正的鸢尾,听说两个都是不幸的女人,前几日我听说书先生说那位鸢尾假公主已经自杀身亡,而另一位金枝玉叶却仍无下落,北冥和东陵两位皇帝都一直在苦寻她,可见那两位皇帝对她情深意重,有机会,我一定要会一会这位奇女子,看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到底有多么漂亮,多么聪慧。”蓝炫的声音温润可人,像一道细流般浅浅流潮砂画心中。

鸢尾自杀了,她走时只知道南风瑾命人把她抓了起来,才八个月,她才二十五的如花年纪,竟然选择自杀这条路,也许这,才是对她最大的解脱吧。

天刚蒙蒙亮,砂画被一阵温热的气息弄醒,攸地抬眼间,发现蓝炫的脸就在她脸前面,两人面对着面,腿缠着腿,极其暧昧,砂画没来由的,又是咚的一脚,把那具沉沉的身体给踢了下去。

“哎哟!要是你在我们那,一定是个没人要的野蛮男友。”蓝炫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慢慢爬起来,冷言望着砂画,他恨不得一眼把砂画给剜了。

砂画快速起身,昨晚因为被他压住,导致她一直下手未成功,只剩两天时间了,只能靠东阳公主选驸马的机会杀他。

这男人,话真多。

第081章偷窥到的秘密

今日的蓝炫打扮异常华丽,一袭紫色锦袍,腰间系一条腾龙束腰,头戴金冠,唇红齿白,是个慑人心魄的美男子,砂画只是随意挑了件淡青色锦袍,墨发被简单束在脑后,看起别样清新雅致,她怎么打扮都是个美男子。

两人共乘一辆豪华四轮马车,往东阳皇宫前的大街驶去,马车很大,白色的帷幔一片片流淌下来,显得有些肃穆,玉儿跟龙糖糖,还有大堆冰蓝宫女弟子则冷艳跟在马车周围,随时保护她们宫主安全。

近日来总是有各种杀手要杀冰蓝宫主,所以她们出行带的人手都十分多,可是她们并不知道,那个杀手就在她们宫主身边。

砂画冷冷睨了蓝炫怀里一眼,发现那里仍是鼓鼓的,恐怕他所谓的那支枪正藏于那里,一会进宫侍卫肯定会检查,如果那支枪被侍卫收了,那她就有十足的把握杀他了。

砂画注意到,左侧的小色女龙糖糖一路上都流口水的盯着她,表情痴迷,惹得她真想一拳把她眼睛揍瞎,她恼怒的皱着眉头,轻声问蓝炫,“一会儿东阳公主选驸马是怎么选的?”

“怎么?红衣兄也想参选?不会是也爱上公主了吧。她的确是美若天仙,娇媚可人。”蓝炫轻声调笑着她。

“没兴趣。”砂画淡淡说道,然后把头转开。

“那你还问。”蓝炫不屑的切了她一声,似乎有些不乐意。

砂画左边的龙糖糖一听她说“没兴趣”那三个字,简直兴奋到极点,任何一个女人在听到自己爱慕的男人说对其他女人没趣,而且对方还是个高贵的公主时,那种喜悦和自豪之情应该会油然而生吧。

龙糖糖越来越靠近轿子,也越来越靠近砂画,她只是冰蓝宫的护法,所以没资格坐轿子,“咝”的一声,她感觉自己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趁砂画正瞪着蓝炫,她伸出白嫩的小手,在砂画屁股上狠狠摸了一下。

“砰”的一声,砂画感觉到自己又被龙糖糖侵犯了,她真是个不合格的杀手,一直想杀蓝炫就只专注于去盯他,没料到小色女又来这一招,随着那砰的一声,砂画身子从轿子上直直的飞出去,一抬眼间,就见龙糖糖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哎哟直叫唤。

“公子,你…又踢我,人家哪里得罪你了。”龙糖糖被砂画一脚踢到宫墙外边,砂画这才注意到,她们已经快到城门。

这时,不远处急冲冲跑来一个衣着华贵,约莫十七八岁的姑娘,她跑动的时候,头上的金步摇晃得响叮当,没人能忽视她的存在,她一跑过来,就朝砂画大声喝道,“男人欺负女人,算什么东西?还在我东阳皇宫门口打女人,本宫一定要好好治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