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就出发,我们回北冥好不好?小蛋一定等急了。”南风瑾脸上露出像孩子一般的微笑,傻傻的,淡淡的,还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好…”她的声音有些轻,大概是没底气吧。

玉儿乖巧的提着个篮子从后山跑了过来,一看到南风瑾,她就害羞的低下头,“参见皇上。”

“你是玉儿是吗?砂画已经跟我说了,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南风瑾愉快的说道,似乎心情很好。

“谢皇上。”玉儿开心的谢过了后,一把拉过砂画,把她拉往河边,轻声问道,“真主,他…没碰你吧,没发现你的身份吧。”

“没碰我,你放心,你一定要好好跟着他,照顾他。”砂画叮嘱玉儿。

这时,不远处,砂画看到南沧宁雅气喘吁吁的从后山跑了过来,一边哭一边跑向南风瑾,她定晴一看,她们在说什么?为什么两人急急的朝后山跑去。

“玉儿,我们也去看看。”宁雅怎么了?为何哭哭啼啼的,砂画提起裙子,牵着玉儿也跟着跑了过去,可是跑着跑着,南沧宁雅和南风瑾就不见了。

玉儿气喘吁吁的喘了口气,大声说道,“真主,是不是在刚才路口那我们走反了,应该是左边?”

“应该是吧,我们折回去。”砂画说完,快速朝原路折回。

终于,她们走到路口,朝左边那条路走去,砂画内心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只能稳住自己不要乱想,应该没事的。

不会是南沧如醉出事了吧,不然南沧宁雅不会哭得那么伤心。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眼前的一幕刺痛了她的双眼,只见南沧如醉正扑在瑾的怀里,边哭边吻着他的脸,而南风瑾,也是一脸深邃的看着她,丝毫没有松开她的意思,两人紧紧相拥,南沧如醉一路亲吻,从他的眼,到他的唇,瑾仍是一动不动的抱着她。

砂画轻叹一口气,昨夜还说要带她回北冥,现在就抱着如醉互相亲吻,他这算什么?把她当什么?

他们在一起五年了,这种事情可能早就做多了吧。心里闪过一阵狠狠的刺痛,她静静转过身,“玉儿,我走了,你要好好跟着南风瑾。恐怕现在,蓝炫已经将我去东陵的消息传遍大营了。”

玉儿朝她点了点头,“真主快走吧,糖糖在忘川河对岸等你。”不知道真主看到那一幕为什么会突然安静下来。

内心陷入冰凉的谷底,她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快速消失在丛林之中。

一回到军营,砂画快速闪进大帐,换上早已备好的军装,带好佩剑,从吊桥处赶去,一路上经过的将士都有些疑惑的看着她,这小兵怎么这么面生。

砂画一到吊桥对岸,立即利索的抽出宝剑,唰唰几下开始斩铁索,只要斩了这铁索,即使南风瑾想追,一时半会也追不过来,而且东陵不往这方走,别人只会认为她是个逃跑的小兵,万不会想到她就是南风瑾一直寻的北冥皇后。

这时,躲在暗处的龙糖糖急忙跑了过来,她对着砂画的背影大声喝道,“住手,你斩断吊桥我们真主怎么过来?”

砂画转身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少插嘴,龙糖糖一看是她,立即掏出宝剑跟着斩了起来。

“你们看,那边有人斩铁索。有人当逃兵!”这时,对面眼尖的将士看到砂画的动作,开始大声疾呼起来,还往吊桥上爬来。

“怎么有士兵上吊桥了?不斩了,快走。”砂画停下手,万一吊桥被斩断,那些士兵怎么办?

“不行,不斩我们就逃不了,要是让南风瑾发现你是男人,他一定会宰了你和我,还会兴兵攻打罗刹,到时候,依他的个性,敢骗他,死的人岂止这几个?”龙糖糖说完,又继续奋力砍了起来。

终于,左边那根铁索被龙糖糖的宝剑硬生生斩断,连带的其他小铁丝也被她斩断,宝剑真是削铁如泥。

“真是找死。”龙糖糖快速走到砂画那边,唰的一声斩断最后连着的铁丝,紧急着,又是“唰唰”几剑,吊桥就被她硬生生的斩断,横生生的荡往忘川河。

只听“啊呀”几声惨叫,刚才爬到吊桥上的将士纷纷栽倒进忘川河,忘川河太深,根本听不见落入水中的“扑通”声。

砂画难过的垂下眼眸,对不起,我没有叫你们跟过来。

“真主,快跑,北冥邪皇好像赶来了。”

砂画定睛往对面一看,南风瑾正骑在赤焰身上,她只看到一片金光闪闪的铠甲白光。

“可是,刚才有几个士兵掉下忘川河了。”砂画想爬到崖边去看看,他们还有没有生还的可能。

“你这是妇人之仁,你做皇帝的,做大事的,岂能因为几条人命动摇?你要是死了,整个罗刹就完蛋了!”龙糖糖厉声说道,小手被冻得发红,嘴唇直打哆嗦。

“他们并没有害我,南风瑾也不会杀我,都怪我。”砂画沉下眼眸,那几个士兵的惨叫声仍回荡在她耳边。

“真主,别难过了,到时候如果你看到南风瑾兴兵攻打罗刹,你才知道,我今日做的是对的。”说完,龙糖糖拉起她,快速朝水城赶去。

依南风瑾的个性,如果发现她走掉,一定会派人两边追,他不仅不会忘记罗刹,更会增加搜查人手,砂画沉吟一下,爱情是可以追来的吗?

龙糖糖告诉她,这座吊桥要想修好,都得等七月河水干涸才行,忘川河与其他河不一样,一到夏季,它就会突然干涸,河水瞬间消失。夏季一过,它又恢复滔滔河水,所以以前东阳人都是等夏季才修的铁索。

如果南风瑾要绕山路追到罗刹,那恐怕要走了一年,到时候,早就晚了。

两人不停的跑中跑,没有马,只能用两条腿,砂画累得气喘吁吁的,还得拉着跑得慢的龙糖糖,本是寒冷的天气,两人都跑出了大滴大滴的汗水来。

汗水打湿砂画的衣襟,头发被汗水凝成一股一股的,上面还不时滴几滴汗水下来,冷风呼呼从耳边刮过,刺痛了她的脸颊。

北冥营帐

南风瑾气呼呼的走进大营,对着身后的晓月沉声吩咐,“拔营出发,去东陵,今生,我都要把你抓回来,让你永远跟在我身边,再也没有机会逃走。”

晓月应了一声,开始收拾行李,蓦地,他在桌子上发现一张纸条,“皇上,你看这是什么?好像是皇后留给你的信。”

“什么?我看看。”南风瑾剑眉深蹙,轻轻接过那封信。

“南风瑾,你娶南沧如醉为妻吧,她跟了你五年,我知道她对你是真爱,你忘了我吧,我看得出,你们俩很有默契,似乎还心灵相通。我们有六年没在一起,早已备感生疏,你对我所谓的爱,只不过是得不到的不甘心而已。你忘了我吧,我也会把昨晚的事情全部忘记,你不要再找我了,我想去东陵,去找楚夏,只有他,才能给我安定。我们一家三口,会很幸福,至于小蛋,就让他跟着你,我相信你会给他安定幸福的生活的。”

“南风瑾,你给小蛋找个娘亲吧,我觉得南沧如醉不错,她应该能胜任。实在不行,你多纳几个妃子,看谁对小蛋最好,就立她为皇。我走了,别再来找我了,也不要全天下发那些悬赏布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抓犯人呢!--砂画留。”

南风瑾看完,把信轻轻折好,放进怀里,沉声问身边的玉儿,“玉儿,皇后怎么会突然走掉,昨晚都还好好的,她走时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玉儿顿了顿,小声说道,“她走的时候,好像看到你跟…南沧公主抱在一起,我们都看到她吻了你,所以…皇后就走了。还有,她说她要去东陵。”

说完,她悄悄吐了吐舌头,原来她也能撒谎,而且功夫不是那么的差。

“拔营,去东陵。”南风瑾快速出帐,银发飞扬,一身银白铠甲十分显眼,金光闪闪,风姿卓绝,英姿飒爽,一跃翻身上马。

晓月走到他身边,拱手道,“皇上,那两个逃兵怎么办?要派人去追回来吗?”

南风瑾顿了顿,朗声说道,“从来没有哪个士兵不愿意做我南风瑾的兵,此事定有蹊跷,派一队人马从山路绕去罗刹,尽量追回来。还有,飞鸽传书给蓝炫,朕要他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将士号角吹响,南沧如醉、南沧宁雅,还有玉儿坐在轿子里,三人各怀心思,大军开始出发,朝东陵行进。

南沧如醉突然望向玉儿,冷声问道,“你家夫人消失得可真奇怪。”

“那不是公主你希望的吗?”玉儿朝她笑了笑,淡然说道。

南沧如醉脸色微红,她真后悔昨晚给南风瑾下药,没留住他,倒误打误撞让玉儿把饭给沁砂画端去了,当她悄悄站在帐外,听着里面满室的旖旎娇喘之气,她的心在滴血,是她亲手把最爱的男人送上了情敌的床。

玉儿把头转向轿外,不再看她,看南沧公主的样子,似乎在吃醋,真奇怪,跟一个男人吃什么醋,较什么真!

南沧如醉也不再问她,她不可能把自己下药的事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吧,刚才她用寻死都求不来南风瑾的心,不过很巧妙的把沁砂画给气走了。

她不是应该开心的吗?怎么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看着瑾失落的样子,她有些后悔刚才故意亲吻他的举动,这还是她第一次吻他,他竟然没有闪开。

用死来威胁他,都得不到他的心,南沧如醉自嘲的笑了笑,她也真够悲哀的。

一路上,砂画累得满头大汗,龙糖糖也是喘着粗气,大汗淋漓。跑了两个时辰了,才跑一点儿路,山路又崎岖,她们又没有备马,光是用两条腿,这要跑到何年何月。

这时,不远处有一队精兵朝她们奔来,砂画急忙握紧剑柄,挡在龙糖糖前面,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在,看看来人是谁。”

龙糖糖感动的躲在砂画后面,脸上满是娇羞,待那队骑兵跑近,她们才看清,原来是蓝炫他们。

“红衣,你可有失身啊!”蓝炫骑在马上,一身战甲熠熠生威,俊眉清扬,英气逼人,牵着两匹没有坐人的马的缰绳,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砂画道。

砂画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沉声说道,“我一掌劈了他。糖糖,上马。”

龙糖糖咧了咧嘴角,嘟着小嘴说道,“真主,我想和你共乘一骑,我不擅长骑术,会摔下来的。”

砂画牵紧缰绳,冷声说道,“不擅长?那就跑来吧。”说完,“驾”的一声,夹紧马肚,快速朝水城奔去。

“等等我啊,我骑还不行吗?”龙糖糖也急忙一跃上马,跟了上去。

狂风凌厉的刮在众人脸上,把她们的小脸刮得红扑扑的。蓝炫一直和砂画并驾齐驱,他转头看向砂画,大声喝道,“我已经四处散播消息,说你逃往东陵了,你真的没被他占便宜吗?”

砂画瞪了瞪他,“小声点!”

“小声点你听不见啊!”

“听不见就别说。”

经过半日快马加鞭,一行人终于抵达罗刹,一到罗刹,羽烟公主早已携文武百官跪在宫门前,诚心的迎接他们的真主到来。

砂画凌厉的看了在场百官一眼,冷声说道,“还好没叛徒。”

“真主万岁,真主万岁!”百官齐声高呼,砂画双手一挥,大声说道,“都起来吧,如今北冥军队已撤出水城,水城朕已经安排高杨将军接管,希望他能尽快恢复水城建设,之后的资助会源源不断的送去,大家不必担心。”

齐三满面红光,高兴的说道,“我就说了真主一定行,他竟然略施小计就让北冥大军撤退,没有伤我罗刹一兵一卒,真主真厉害,我齐三服他了,发誓永远追随于他。”

“我们也是,今后定当誓死效忠真主,为国为民,哪怕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措。真主为了罗刹,挺身犯险,真是罗刹第一勇士,大家说是不是?”另一位大臣也跟着欢呼起来。

其他大臣纷纷跟着欢呼,开始他们还对他们这位新皇帝怀疑,经过这件事之后,大家的心结已经解开,对他们的新皇产生莫大的信任感和依赖感。

砂画朝大家笑了笑,朗声说道,“听闻近日来南沧、尹夏借我国先皇驾崩之际,屡次派兵在我国西南边境骚扰,他们以为先皇驾崩,我国后继无人了是吗?齐三,你把打探到的消息给大家汇报一下。”

“是,真主。”齐三顿了顿,庄严威武的大声说道,“前几日南沧和尹夏得知我国先皇驾崩,趁机派兵在我国边境骚扰,连日来,已经夺去罗刹边境齐城、盐城、云关城三座城池,再加上南沧口口声声要为南沧宁雅报仇,所以蓄势待发,野心勃勃,如果让他们继续这样攻下去,迟早会攻到帝都云城。边境已经死伤数千人,他们抢财掠地,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本将认为,我们必须尽快制定好战略布署,赶走南沧、尹夏,甚至灭掉两国,重振雄风。”

“是啊,不过,这件事还得请示真主,由他定夺。”大臣们纷纷把目光望向砂画,充满期待。

砂画看了看这万里无垠的江山,翻身下马,墨发飞扬,眼神凌厉,厉声说道,“我罗刹的主意他们也想打?即日起,朕亲自领兵,灭了南沧和尹夏。”

短短两句话,透出了她的凌厉与威严,在大臣有些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经历两月,砂画亲率罗刹大军,制定精良谋略,在蓝炫的指导下,制造出很多先进的武器,比如山泡,火箭,滚轮战车等,才短短两个月,两并肩打天下,轻易就将南沧和尹夏灭掉。

云关城大帐

砂画身身战甲,肩上披一袭赤红色龙幡披风,头戴羽林盔,眼神凌厉,正与蓝炫商讨该如何把南沧和尹夏并进罗刹。

这时,一名年轻、嘴角有些浅浅胡子的将领走了进来,拱手禀报道,“真主,南沧逃亡的皇室成员已悉数抓获,末将在里面发现很多美丽的公主,她们为了求生,竟主动要求做你的妃子,要不要让她们充实真主后宫?”

“哈哈。”蓝炫朗声大笑起来,他手捧铁盔,调笑着说道,“看来,红衣你的魅力不浅,不仅名扬天下,还捕获天下美人的芳心。”

砂画朝他笑了笑,开玩笑似的说道,“你要不要,我也送两个给你?你蓝公子的威名更甚,天下美人都竟相朝你奔来,你才厉害!”

齐三插话道,“属下认为,还是真主最厉害。真主短短两月就和蓝公子一起合力灭掉南沧和尹夏,现在东陵、北冥和西塘三大国都心有余悸,害怕真主你的威名,真主的美名早已名扬天下。属下时常在街上听那些女子议论,真主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是位翩翩美少年,又对羽烟公主情真意切,只娶她一个。她们把你和北冥邪皇、东陵大帝并称为天下三大情痴。”

“既然你都这么说,那属下就把那些公主赏给弟兄们做军妓了,反正弟兄们好久没尝过女人的滋味,都有些…饥饿如狼了。”齐三快意淋漓的笑道。

砂画突然深沉秀眉,急忙说道,“算了,所有公主给朕带回罗刹皇宫,依才学封为三六九等嫔妃,至于南沧和尹夏的宫女,依罗刹将士立功的功绩,嫁给他们做妻子。”

蓝炫拿起手中卷轴,轻轻敲了下砂画的额头,“看来你才是最色的皇帝,一个人要这么多公主,你怎么不把她们嫁给将士,免得以后惑乱后宫,令你招架不来。”

“那些公主都心高气傲,生来就含着金汤匙出生,她们恐怕不愿意嫁给一般将士,能入宫为妃,应该是她们最好的归属。”齐三拱手说道。

砂画点了点头,示意齐三可以出去了。

营帐里只剩下她和蓝炫,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两人同生共死这么久,感情早已不得当初那般陌生,两人俨然已经成为知已,蓝炫对她的好,她都明白。

砂画笑了笑,她真是男女通吃,应该是那张脸惹的祸吧!

蓝炫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奇怪的问道,“你傻笑个什么劲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北冥邪皇和东陵大帝苦苦寻找的皇后?你比我们那里的大明星还出名。”

“什么叫大明星?”

“大明星,就是非常有名的,演戏的,就像古代的伶官,懂了吗?”蓝炫温和的朝她笑了笑,如沐春风。

砂画淡然笑道,“那我去你们那里了,是不是也可以当大明星?”

蓝炫摇了摇头,“要是你真去我们那了,我一定把你强娶为妻,不给你做大明星的机会,你要知道,我在香港,可是有亿万身家,我爹地是飞扬集团的首习执行官加总裁。怎么样,厉害吧!就跟罗刹的天下第一富商差不多,只不过我比我爹还帅那么一点。”

砂画咚的一拳揍在蓝炫身上,冷冷凝视着他,沉声说道,“你还没说上次是怎么回南风瑾的飞鸽传书的!还有,你是怎么猜出我是沁砂画的。”虽然砂画早就知道他猜出来了,不过一直没有机会问他。

“只要本公子想知道的,没有什么不能知道。你明明是女人,长得又跟告示上的女人一模一样,而且看你看南风瑾的眼神就知道,充满深情和爱意。”

砂画又揍了他一拳,“少废话,说你怎么回那封飞鸽传书的。”

蓝炫故作痛苦状,龇牙咧嘴,学着女人尖声说道,“我说:南风瑾,人我早就交给你了,是你自己没本事留住,你不能再怪罗刹了。还有,你一个大男人,皮肤比女人还水嫩,让我摸摸成不。总之就是这类云云。”

砂画把手背在身后,此时帐外已经大雪纷飞,将士们都想快点回云城,不再打仗,罗刹的二月已经积雪深厚,四处白茫茫一片,冰菱一串串垂掉在山上,将士们早已冻得瑟瑟发抖。

她和蓝炫的这几场战役,基本都是靠潜入南沧、尹夏皇宫暗杀,慢慢挑拨皇子之间的关系,闹得两国内乱,然后再乘机挥师南下,一举剿灭两国,只费了少量的人力财力,就取得了如此大的胜利。

两个月来,她见识了南沧、尹夏两国百姓因为战祸流离失所,饿死街头的状况,这场仗,也该停了,她轻叹了一口气“等回到云城,我就派人把南沧和尹夏的百姓收编进罗刹,重新整顿一翻,如果没有敌军来犯,我再也不想打仗了,你看街上那些饿莩浮尸,破败残屋,这些都是战祸的结果,打仗不仅劳民伤财,更会失掉人心。虽然我们现在胜利,将士热情高涨,可是难保我们没有失败的那一天。罗刹北有北冥虎视眈眈,西有西塘野心勃勃,东有东陵直直逼视,如今已经形成四分天下的局势。罗刹、北冥、东陵和西塘各占一方,迟早有一天,战事会再起,因为天下还未统一,分久必合,到时候,有一场硬仗要打。所以我得保存好罗刹实力,让将士们休养生息,勤耕劳作,学习经商、识字等才能,争取把罗刹发展成为一个经济发达、政治宽容、百姓安定团结的国家。”

“啪啪”两声,蓝炫大声拍起掌来,他向砂画竖起大拇指,点头称赞道,“看来,我们都没有看错你,你真是一个为民着想的好皇帝,将来我回到香港,一定给你写一本列传,多夸夸你这个帼国英雄,你比古时的花木兰还厉害。”

砂画咧了咧嘴,额头似乎有些凉意,“无聊,听你说起那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其实我很佩服她,真是个孝顺善良的孩子。可惜,我从小就没有爹。”

连爹死了,她都不能去祭典一下,虽然她的公主身份平反,可是至今,她没有去看过明夏羽的坟墓,也罢,反正他都不当她是女儿,那就随缘吧。

“你不是还有我嘛,当我是你…哥。”蓝炫傻傻笑道。

砂画扬起的拳头才慢慢收了下来,“其实我早已把你当作我亲哥哥了,我们同生死,共患难,经历千辛万苦,终于取得胜利,活了下来,两个月的艰辛,史官寥寥几笔刻画。”

“红衣,ILOVEYOU,爱…老虎…油。”

这时,帐帘被掀开,齐三沉稳的走了进来,拱手禀报道,“真主,东陵、北冥和西塘三国听说你下月十八寿辰,三国皇帝都纷纷要亲自前来云城恭贺你生辰,要怎么回三国来使?”

砂画沉吟道,“想必他们都想来摸摸朕的底细,既然他们要来,那朕当然欢迎。你替朕回复他们,我罗刹盛情邀请三国大帝前来罗刹,为了今后的和平而努力。”

“是,真主,那我们何时出发回云城,王后也稍信前来,要叫早些回去,她说…她想你了。”齐三说完,脸都红了一大半。

“传令三军,休整一晚,明日一早出发。”砂画厉声吩咐,气势恢宏。

“是,真主。”

冥王殿

“大冰块,你这次去东陵,见到若儿没有?”楚小蛋期待的扬起小脸,问南风瑾。

南风瑾沉吟了一下,轻声说道,“楚夏那死鬼不让我见她,不过你爹我是谁,我偷偷潜进东陵皇宫,远远看了若儿一眼,楚夏终日不离开她,保护得打紧。终于有一次,我见到她了,我要带她走,可是她不来,她说她要陪楚夏那死鬼,说楚夏没有她会崩溃的。真不明白,小小年纪,就会用崩溃这个词了。”

“不许你这么说父皇,你才是死鬼。那母后呢?我听晓月说,你见到母后了,却又让她跑了。”楚小蛋晶莹的眸子十分清澈,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南风瑾摇了摇头,“都怪我不好,让她误会…我和南沧姑姑有暧昧,所以她不理我,生气走了,害我找了这么久,一直没找见她。”

“哼,那是你没本事留住我母后,她才不会理你,她肯定躲在父皇身边,只不过知道你在偷看,所以一直不出现,等你回来了,她就又和我父皇双宿双栖了。”楚小蛋毫不留情的讽刺南风瑾,把他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你,看我不打死你。”男人说完,一把抱起楚小蛋,狠狠在他小屁屁上拍了几下,直把他拍得哇哇大哭才罢休。

楚小蛋揉了揉红红的眼睛,哇哇叫道,“青青的爹打她的时候,她娘都会护着她,为什么你打我,没人护着我,你这个大坏蛋,大冰块。”

“住嘴,给我去尚书房反省去,今天抄三百遍《三字经》,否则不许吃饭休息。来人,把雪夜送去尚书房。”南风瑾一说完,一个精灵的身影跑了出来,一把抱过楚小蛋,不让宫女来捉他。

楚琉儿古灵精怪的看着南风瑾,娇笑道,“皇上,你怎么老是罚小蛋这样那样,他还这么小,应该拥有一个快乐单纯的童年,你少叫他学点东西。”

南风瑾不理会她的话,径直吩咐边上的宫女,“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太子带走,让朕看着心烦,大男子汉,整天只会哇哇的哭。”

这时,大殿外走来一个身穿紫色纱裙的美貌女子,她笑吟吟的望着南风瑾,轻声说道,“瑾,让我来带小蛋吧,他不习惯你叫他雪夜,你倒是叫得挺顺口的。”

南沧如醉说完,想跑过去抱小蛋,楚小蛋一个机灵闪开,鄙夷的望着她,“谁稀罕你抱?我母后就是被你气跑的,不然她会跟爹爹来北冥,来护着我,你走开,我不要你抱。”

南沧如醉脸色一沉,眼里突然噙着晶莹的泪花,她怔怔的望着南风瑾,不知如何是好,这么久以来,她对小蛋再好,他都不理她,小蛋即使总被南风瑾罚,还是会亲切的叫他爹爹。可是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他,总是讨好他,他都不理她。

“玉儿,把小蛋带走,竟然对姑姑这么没礼貌。”南风瑾轻哼一声,重重的瞪了楚小蛋一眼。

玉儿急忙跑过去,从楚琉儿手中接过楚小蛋,小蛋也乖乖的跟着她,两人慢慢朝尚书房走去,背影竟显得有些寂寥。

楚琉儿看着两人有些尴尬的样子,急忙出来打圆场,“天下传闻,有一俊美翩翩公子夏红衣,手段凌厉,处事果断,破东阳,灭南沧、尹夏。先在东阳朝堂大放异彩,一针射中一颗小樱桃,成为东阳羽烟公主驸马,后因为她英勇聪慧,为国为民,在东阳大王死后,舌战群儒,在羽烟公主和冰蓝宫宫主的支持下,说服众人,被推举为东阳新帝,改东阳国号为罗刹,拥有自己的封地和军队,人称罗刹真主。现在他已经灭掉南沧和尹夏两国,把两国纳入罗刹版图,百姓收编进罗刹,广泛行仁政收买民心,成了一个人人称颂的好皇帝。而且,他长相俊美,风采绝伦,英姿飒爽,是个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南风瑾没好气的接过楚琉儿的话,“朕还知道,他和朕、楚夏并称为天下三大情痴,只娶了一个妻子,过几日,朕就会亲自领兵前去罗刹,朕倒想看看,这个奇男子究竟是谁,还敢跟我争天下。”

男子邪魅的嘴角一扬,笑傲天下,管他什么夏红衣,夏青衣,他摸清了他的底细,一口把他吃了。

“是啊,我也好想见到他,我皇兄和西塘大王也要去,到时候天下闻名的四美男齐聚,一定非常精彩。”楚琉儿流着口水望向天空,痴痴的说道。

等她反应过来,发现身边的人早已不见,只剩她一个人在这发呆。

罗刹

清阳殿

因宏章殿那里流着太多年轻女子的血腥和夏建章的淫秽气息,砂画和羽烟把清阳殿改为皇帝寝宫,这样也好,她也乐得不用搬来搬去,省了好多麻烦。

清阳殿屹立在罗刹中央,远远望去,被一团白茫茫的雾气笼罩,显得冷清而孤寂,北风呼啸,雨雪霏霏,肆虐习卷起殿前的大雪,茫茫白雪随风纷飞,殿前有几位穿着棉袄的宫女正在艰难的打扫。

扫完一堆,待另一袭狂风卷起,又积起一层厚厚的积雪,似乎怎么扫都扫不完。

砂画身穿一袭藏青色狐裘,头戴金冠,腰间系一条玲珑玉带,玉带上镶嵌着一颗璀璨夺目的玛瑙,狐裘外面套一袭大红色亮丽披风,显得别外的萧瑟孤寂。

她静静的望着远方白茫茫的雪,轻轻抬手接那一片片飘落的雪花,雪花晶莹剔透,如手即化,殿前的松枝上面积满了厚厚的白雪,时不时有树枝被白雪压断裂而雪落下的声音,松品落落,雪格索索。

好冷,她不由得轻轻搓了搓手,看着眼前忙碌的宫女,还有三天三国皇帝就到罗刹了,到时候,该怎么办呢?她一定不能让他们认出自己,即使认出来,她也不会承认的。

此刻的北冥和东陵是不是也万里雪飘,银妆素裹呢!

罗刹帝都整个皇宫都种满了傲雪挺立的梅花,花色有紫红、粉红、深红等各色各样,花香浓郁,一簇簇,兑相争妍,冰肌玉骨,独步早春。

一片片梅林沁人肺腑,催人欲醉,香气四溢,其枝有饱经沧桑,威武不屈的阳刚之美。砂画最爱的就是这大片梅林了,昨夜她又借故和蓝炫斗酒装醉,没有和羽烟睡觉,她和蓝炫就这样在书房歇息了。

清晨一起来,她就悄然踏着傲雪来到清阳殿。

小蛋,若儿,娘亲好想你们。一想起那两个调皮可爱的孩子,她的心就顿时温热,可是一想起南风瑾拥着南沧如醉在怀,她轻轻亲吻他的样子,她的心就似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