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死色狼,你再说。”

“啊…刁蛮女,你来揍本少爷啊,居然敢说我是色狼。”

顿时,整个院落里噼里啪啦,公主拐着半瘸的脚,跟千雨泽边吵边打了起来。

砂画看着两人又吵了起来,看来,他们注定是冤家,更像一对,笑了笑,羡慕的盯着他们。

此时,太阳公公也被他们吵得耳根不清净,受不了缩回云里去了。

公主跟将军还有三个月就成亲了,到时候,她又将去何处,是继续当他们的丫鬟守护着他们,还是难堪丢人地消失。

城南军营

今日一大早,砂画就被嫣儿叫起来,说将军叫砂画代替她去照顾他,因为嫣儿昨日在军营中被太阳爆晒,太阳太毒辣,她不仅中署,还有湿诊症状,要在府里休息。

砂画很开心,本来又是几日没有见到将军了,现在可以去服侍他,她别提有多高兴了。

砂画提着一个精美的雕花篮子,里面是她为将军做的早点,大老远,就看到将军在校场里训练将士,气势恢宏,声势浩大。她快步去跑了过去,站在边上静静的观看,等到将军终于喊“停”时,才走了过去。

“将军,奴婢替嫣儿来照顾您,这是奴婢给您做的早点。”砂画恭敬的把糕点递给南风瑾,将军今天好英武,身穿一袭黑色骑装,头戴上一顶银色铁盔,腰上依旧别着那把熠熠生辉的玉瑾剑,砂画脸上不禁泛起一层红晕。

“拿进来。”南风瑾没有看她,径直进了大帐。

砂画不解的盯着他的背影,将军怎么了,像不认识她一样,她笑了笑,赶紧小跑上去,跟在南风瑾后面。

砂画一走进营帐,南风瑾就坐在伏案前,在写着什么东西,他的脸色阴沉,十分冷漠。

砂画轻轻的走过去,“将军,您要吃早点吗?”大清早,他应该没有吃东西吧。

“你还是给你的千公子吃吧,我无福消受。”南风瑾仍是不看她,自从上次她说她喜欢千雨泽,两人还当众牵手肉麻的样子,他就一直生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生个什么气,反正自己的丫鬟喜欢千雨泽他心里就是不爽,千雨泽有哪点好?整天吊儿郎当,拈花惹草,不务正业,不学无术也就算了,以前就一直觊觎他的未婚妻鸢尾,现在又来惹他的丫鬟。

奇怪了,千雨泽那么喜欢鸢尾,他都没什么感觉,要是他俩喜欢,就随他们去。现在这个千雨泽,脸皮是越来越厚了,还把自己丫鬟的心给俘虏了去,最重要的是她是个丑丫鬟,长得漂亮也就算了,这种货色他也看得上?真是越想越气,索性他不回将军府了,以免看到砂画就来气,还是住在军营和这些兄弟们同甘共苦舒服点,他真不明白女人,他这么优秀,对她也不错,三番五次救她于水火之中,竟然喜欢的是那个“地痞流氓”外加大色狼的千雨泽。难道他堂堂大将军还不如一个千雨泽,丑丫鬟竟然对自己没一丝爱慕?

以前千雨泽的女人可是看到他就挪不动脚,全身都酥了,个个朝他放光献媚,现在自己的丫鬟居然“背叛”了自己,喜欢那个狗屁不通的千雨泽,南风瑾越想越气,猛地把桌子上的一个茶壶扔了出去。

只听“咚”的一声,茶壶与茶壶盖分离,各自背离滚去…

“将军,您怎么了?”砂画觉得好奇怪,将军平时都作风严瑾,做事稳妥,计划周祥,喜怒从不形于色,永远沉得住气,今日怎么这般生气,还把茶壶扔了。

他叫自己给泽少爷吃,他无福消受,是什么意思?砂画赶紧去把滚向两边的茶壶和茶壶盖捡了起来,“将军,茶壶与茶壶盖本是一体,是一对恩爱缠绵的夫妻,唇齿相依,唇亡齿寒,您这么一扔,它们只好分开了,做不成夫妻了。”

南风瑾一听,脸色更加恐怖了,“你就这么想和死色鬼恩爱缠绵,唇齿相依,唇亡齿寒,合为一体,做一世夫妻?”南风瑾最近一直在懊恼,他真的不知道为何会对砂画产生那么大的意见,不知道为何想起她俩手牵着手,一副恩爱的样子,他的心里就会不舒服,莫非自己吃醋了?不可能吧,她不过是一个丑陋的丫鬟。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位蒙着面纱的女子,才这么动怒;他也不知道,宫砂就是砂画,才会让他感觉熟悉。

“我…我没有。”砂画在心中轻叹,瑾,我明明爱的是你,怎么可能会喜欢千雨泽,为了公主,我不得已才说喜欢泽少爷的。

南风瑾起身走近砂画,狠狠捏住她的手腕,“还说没有,你的心都是他的了,你是我的丫鬟,永远是我南风瑾的。”

“将军,放手啊…我好痛。”砂画被他这样捏着,手腕马上就红了起来,将军今天是怎么了,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有点像暴君,砂画不习惯面对这样的他。

这时,南风瑾一把把她拖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她,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想抱她的冲动。看着她那无辜的眼睛,他一下子扯掉了她脸上的面纱,那诱人的樱桃小口,如点绛珠唇般鲜艳,他好想…好想就这样吻下去。

南风瑾怔怔的看着她的脸,并不觉得她丑,只觉得那块疤痕是一朵樱花,极其艳丽和诱人,而她的嘴,正娇艳欲滴的引诱着他。

“将军,你…”砂画不好意思地把头往后仰了仰,将军是怎么了,为何要抱她。

“唔…”没等她想完,南风瑾的唇就覆上了她的唇…

南风瑾一边贪婪的索取她的小嘴,一边用手紧紧的禁锢着她的身子。他那长而温热的舌尖狠狠的在砂画的嘴里吸吮…

砂画想说话,却正被南风瑾钻了个空子,他的舌尖继续往里面探去,与砂画的丁香小舌交缠着,她的嘴好甜,南风瑾欲罢不能,联想起那次看到她身上未着寸缕的样子,南风瑾下腹一阵巨热,他浓烈的想要她。

“唔…”砂画被吻得晕晕沉沉,脸上早就泛起一大片红晕,这是她的初吻,她觉得…好舒服,将军的舌头好甜好柔软,她是怎么了,将军为何会吻她,她对得起公主吗?

这也是南风瑾的初吻,他还没有学过,居然吻得这么…顺口,以前只是看过春宫图,上面有教他一些圆房的资识,现在真的吻着砂画,他感觉真的吻比书上讲的舒服多了,无师自通,不用学也会。

他想要的更多,吻得也更深,抱得也更紧,二十年的欲望在无边无境中喷发而出,怪不得…千雨泽这么色,总喜欢逛天香楼,砂画…有没有被千雨泽吻过?

“你有没有被千雨泽吻过?”南风瑾一问出口就后悔了,人家相互喜欢,这是人家的事,何况千雨泽那浪荡公子,恐怕砂画早就被他…

不,他相信洁身自好的砂画不是那种人,看着她跟自己一样生涩的样子,他知道砂画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子。

“回将军,我没有。”砂画趁南风瑾没再吻她时,赶紧低下头,可是才一会儿,南风瑾又继续抱着她狂热的吻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

公主的声音大营帐外响起。

南风瑾赶紧把砂画松开,身体的欲火也一扫而尽,身体立即恢得原有的冰冷。砂画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裳和头发,怎么办?她忧虑的低下头,被公主看到她跟瑾…

此时的公主,脸上早已嵌满了泪水,她怔怔的站在原地,“你们两个竟然背着我在此苟合。”说完,迅速的跑出营帐。

“鸢尾。”南风瑾和砂画同时叫了起来,他们赶紧冲出去追她,无奈公主比他们快一步,她随便拉住一个士兵,威胁着抢下士兵手里的弯刀,抵着自己的脖子,直直的往后面退。

士兵们都发现了公主的举动,个个都在她身边跟着,准备找机会夺下她手里的刀。

“不要。”南风瑾紧张的叫道,砂画也满脸泪痕的喊了起来。

“你们两个,亏我对你们这么好,南风瑾,从小到大,我都对你一往情深;宫砂,从认识你开始,我就从来没有亏待过你,把你当亲姐妹一般对待,你们竟然…”她身子气得直发抖,手脚也开始发抖,那弯刀就颤颤巍巍的在她脖子面前晃来晃去,眼看就要划向脖子。

“对不起,公主,我不是有意的。”砂画哭成了个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着,公主的刀子又往前伸了出来。

“鸢尾,你放下刀,听我…解释好吗?”南风瑾也焦急的喊道,他承认,自己是喜欢砂画,所以才一时情不自禁,可是公主对他情深意重,他真的不忍心伤害她。

“解释什么?解释你一直以来都喜欢她,还是你们背着我和雨泽互相苟且?你们对得起雨泽吗?”公主像发了疯似朝他们的吼道,看士兵们快走过来,她赶紧吼道,“都过开,否则我立刻死在你们面前。”

“都回来。”南风瑾命令士兵撤回来,“不要再刺激公主。”

士兵们全部都退了回去,砂画跟在南风瑾后面,容颜再丑陋,她此时也不惧怕别人鄙夷的目光了,她只想救公主,都是她的错,不然公主不会这么激动。

南风瑾给一个将士使颜色,将士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迅速的飞了一颗石子在南风瑾手中。

“公主,对不起,你先把刀放下,然后你要杀要剐我,都可以。”砂画也全身发抖,她害怕公主真的出事。

鸢尾狠狠的握紧手中的刀,“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好人,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一点都不喜欢千雨泽,瑾也从来没有爱过我,看你们平时互相关心,惺惺相惜,原来你们才是最爱的一对。可是…可是我不能没有瑾,我已经离不开他了。”公主边说,眼泪大颗大颗的滴了下来,滴在手里的刀韧上,被阳光一照,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鸢尾,放下手中的刀,你尽情的恨我吧,但是你不要忘记你还有父皇母后,你出事了,他们怎么办?”南风瑾捏起石子,准备趁鸢尾不注意失神的时候打落她手中的刀。

“哈哈…他们?他们也只不过是因为我是明夏唯一的金枝玉叶,才对我百般宠爱,一旦我的要求破坏了他们争夺权利的愿望,他们照样视我为草芥,我在他们心中,什么也不是。”鸢尾更加疯狂了,刀子离她的脖子已经很近了,突然,她手一颤,厉害的刀锋轻轻一碰脖子,就勒出一丝血迹。

“不要…”砂画看到公主的脖子上被勒了一丝血迹,怕公主一不小心会再次伤了自己,那刀锋是专门用来杀敌人的,当然锋利无比。

而此时,南风瑾趁公主的眼光随着砂画移去,果断的掷出了手中的石子,突然,公主的手臂被飞来的石猛掷了一下,她吃痛一声,手的疼痛使她不由自主放下了弯刀,“咣铛”一声,弯刀立即落在地上,卷起阵阵灰尘,南风瑾也迅速的施展轻松飞了过去,把公主紧紧的抱在怀里。

公主在他怀里一直乱动,她不要他救,“你为什么不成全我?瑾…”公主低下头哭了起来。

南风瑾则立即检查她的脖子有没有事,砂画赶紧递过来一张帕子,南风瑾轻轻地为公主擦干脖子上的血迹,看了一下伤口。

“还好,只是一个小口,没割至筋脉,要是刀锋再利一点,恐怕…”他弯下腰抱起公主,“你们先退下,此事谁也不准说,以免皇上担心。”

“是,将军。”众将士有条不紊的退了下去,没有一个人乱说将军和公主的闲话,这就是严明的军纪。

说完,南风瑾看了砂画一眼,“你也进营帐来吧。”随即抱起痛苦万分的公主,朝他的营帐走去。

砂画擦干眼泪,没有再哭,还好公主没事,如果公主有事,她死也难赎罪,她跟着南风瑾进了营帐。

“你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没想到公主却不让她进去,公主此刻对她恨之入骨。

“对不起,公主,我…”砂画知道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再怎么说公主都不会原谅她,她只有把对瑾深深的爱埋藏在心里。

此刻,南风瑾才确定,自己为什么总是在意宫砂的一举一动,总是害怕她受伤,即使她长得再丑陋,他也会对她有感觉,会对她动心,因为他早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宫砂。

不行,那公主怎么办?他不想用公主的尸体来换他与宫砂的幸福,而且,他心里还有另一处柔软,那就是七岁的沁砂画,他不爱公主,却不得不背负照顾公主的责任;他爱砂画,却只能爱她余下的气息;他对宫砂,却不知道用什么感觉来形容,到底是浅浅的爱,还是深深的喜欢,抑或只是一点冲动,并不喜欢。

不能再刺激公主了,南风瑾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爱情,是继续尽十多年的责任与义务,还是做一个背弃之人?

一生,他只想执一个人的手,与一个人偕老,他只想好好宠自己爱的那个人。

“将军,我还是先退下吧。我去给公主叫御医。”砂画知道自己在这里是多余的,她不应该沉迷在将军的柔软中无法自拔。

南风瑾怔怔的看着她,点了一下头,他现在心里好乱,不过就是吻了她一下,难道就喜欢上她了吗?好乱,好乱…

“皇上和皇后这么爱你,要是你出什么事,他们肯定会很忧心,这是父母对子女的爱,答应我,以后不要做傻事,好吗?”南风瑾把公主紧紧的抱在怀里。

“对不起,瑾。”公主羞愧的低下头,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何况他还是战功显赫的大将军,是皇城里的女子最想嫁的人,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的拥有他,他也有选择爱的权利,都是她太过冲动,至今她还没有见过哪个男人只娶一个妻子的例子,虽然她是明夏唯一的公主,可是哪个将军大臣不是三妻四妾?

何况,他的瑾,这么优秀。

“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拿性命来做赌注了,可是,我真的离不开你,我真的很需要你,我不会放手的。”鸢尾眼里噙着眼泪,即使他不爱她,她也要得到他的人,总有一天,她会努力得到他的心,她不能失去他,瑾就是她的依靠。

“嗯。”南风瑾抱着她,心里只有对她的责任,从小青梅竹马的长大,他对她一直没有爱的感觉,只有妹妹的爱。

不管现在他对砂画是什么感觉,他都应该埋在心里,面对脆弱的公主,他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自己的感情,他不是风流浪子,懂得如何揣摩女人的心思,他只是一个只想一心一意对某个女人好的男人。

“还有三个月,我们就可以成亲了,你一定是世界上最俊逸的新郎。”公主轻轻的抚摸着南风瑾的下巴,微笑着说道。

“嗯,你也将会是最美的新娘。”

帐外的砂画已经听不下去了,匆忙的戴上面纱,捧着眼泪,她跑出了军营。为何她结识将军这么晚,为何她是个丑八怪,为何她不是公主。

不知不觉,她居然跑到了明夏大街上,她神情恍恍惚惚,连自己跑了这么远的路她也没有注意。

不远处,几个莺莺燕燕正簇拥着千雨泽走了过来,千雨泽左手拿着一把紫砂酒壶,右手摇着十八美人折扇,正醉薰薰的斜靠在几个女人肩上以求平衡。

咦!那个蒙面白衣仙子好熟悉,他醉眼迷离的看着前方,那不是宫砂吗?她怎么傻愣愣的站在大街上,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千雨泽顿时酒醒了一半,颤颤巍巍的走到砂画面前。

他伸手在砂画眼前晃了晃,发现她眼睛一眨也不眨,难道她撞邪了?

“丑…八怪,你在这里干什么呢,你的…将军呢?”千雨泽把酒壶一扔,从一个女子的肩上撤了下来,就扑到砂画的肩上。

砂画正在发呆,不知道千雨泽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而且一脸醉相,她赶紧擦了擦眼泪,“泽少爷,你怎么在这里?”砂画看了看千雨泽身后的姑娘,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妖艳异常,而且个个都一脸奇怪的盯着她,她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泽少爷,我不打扰您们,我先走了。”说完,砂画快步朝前方走去。

“等等。”千雨泽急忙赶上去,拉住砂画,“宫砂,你陪我走走吧。”半醉的他,眼神有些深邃,直直的望着他。

“啊?”砂画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他,可是边上的青楼女子怎么办。

“你们先回天香楼吧。”千雨泽朝几个妖艳女子吩咐道。

“是,泽少爷。”几个女子朝她拂了拂身,疑惑的看了一眼砂画,这女子大白天的蒙着块面纱干什么?甩了甩手里的丝绢,便扭着屁股走了。

砂画跟着千雨泽静静的来到明夏湖畔边,湖岸全部是垂着眉的杨柳,微风轻轻吹来,枝条微微荡漾,湖面的水也起了丝丝涟漪,在湖边玩赏的人很多,这条美丽的河岸是明夏皇城有名的玩赏之地,美丽高雅的官家小姐摇着紫色的蒲扇慢慢走过,风流倜傥的儒雅之士也吟着诗跟随而去,多么繁华的一处盛景。

千雨泽跟砂画找了一处安静的草地坐了下来,阳光打在岸边的柳枝上,洒下片片金辉,有柳枝和清冷河水的庇护,阳光并不毒辣。

砂画看着眼神旖旎的千雨泽,他似乎有什么心事,不然不会喝这么多的,“泽少爷,你心情不好,所以才借酒浇愁的吗?”

“借酒浇愁愁更愁,你不也心情不好吗?”此刻,千雨泽的酒差不多全醒了,看着边上眼角还有泪痕的人儿,他明白她也跟他一样不开心。

“我哪有心情不好,我心情很好。”砂画佯装微笑,嘴角轻轻一裂,笑得很不自然。

千雨泽看了看远处的湖面,“我爹又逼我娶妻,我最烦的就是娶妻,我不想娶个女人来管我烦我,女人一旦成亲,就会变得啰里八嗦的,特别是那些有权有势,有爹娘撑腰的官家小姐,你看我娘,就是个啰嗦女人,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砂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要这么说你娘,她也是为你好。”

“她本来就是个唠叨的老太婆,哪天把我逼急了,我不回家了,看她还逼不逼我娶柳家姑娘。我爹也是,整天说我游手好闲,天天逛妓院,其实他还不如那些妓女懂我。”千雨泽双后一摊,那副色狼加无赖相又露了出来。

突然,砂画垂下眼眸,眼里噙着晶莹的泪水,“我娘七岁就去世了,有爹就像没有的一样,我爹有很多小妾,他从来不来看望我和我娘,我长到七岁,只是隐隐在街上偷看到过他,他是位满脸胡子的老头。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享受过父爱,只有七岁之前享受过母爱,到现在仍是一个人,孤苦无依,要是我能有你那样唠叨的父母,我已经很知足了,叫我折寿二十年我都愿意。”

“原来你的身世这么坎坷不堪,我…我真的是自愧不如。”千雨泽不知道砂画竟然有这样的身世,跟她比起来,自己幸福多了,他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我真不应该这样埋怨我爹娘。”

说着说着,砂画的眼泪就滴了下来,最令她伤心的是,自己的亲生父母竟然杀的杀她,打的打她,均想把她至于死地,真可悲。

“泽少爷知道你爹娘的好就够了,他们也是想有人替他们后续香灯,都想抱儿孙,你就听你爹的娶了柳家姑娘吧。”砂画真诚的看着他。

“不要吧,柳家姑娘长得虽然美丽,可是我总觉得她长得有些俗气,没有你的清丽脱俗,要不你嫁给我吧?”千雨泽凑近砂画,给她开玩笑。

“不…不行了,泽少爷,你…你别开玩笑了。”砂画都不知道和他讲些什么了,她急忙转过头,不再看他。

“反正你也告诉公主,你喜欢的是我,那我们就顺理成章把婚事给办了吧。”看着砂画羞红的脸,千雨泽越来越觉得好笑。

砂画赶紧摇了摇头,提起公主,本来心情稍为好一点的她,马上又垂下头来,小手轻轻的扯着地上的青草,“公主…公主今天误会我和将军,差点自杀。”

“什么,公主自杀?”千雨泽惊奇得跳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嘘,你小声点,全明夏就鸢尾一位公主,要是这事传出去,她和将军的名声往哪搁?”砂画把千雨泽拉了下来,看见沿河边有的人正一脸发怵的盯着她们,她不好意思地朝他们笑了笑。

“你快说啊,公主没受伤吧。”千雨泽焦急地问砂画。

“她没有受伤,都怪我不好,让她误会将军喜欢我,所以才那样的。”砂画不安的瘪瘪樱桃小嘴。

“没受伤就好,别看她表面高高在上,一副娇贵公主的架子,实际上内心很跪弱。”

原来千雨泽竟然这么懂公主,他还真特别,“你喜欢公主?”砂画也学他八卦起来。

“切,有南风瑾在,公主用得着我来喜欢吗?”千雨泽掳了掳额前的流海,“丑八怪,你嫁给我吧,嘿嘿。”他故作深情的盯着砂画。

砂画看着他伸过来的十八美人折扇,受不了他这故作深情的模样,赶紧把扇子推开,“懒得理你。”砂画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千雨泽急忙拉住她,“我开玩笑的,你别走啊。”

看来他不耍人心里不舒服,砂画也想耍耍他,她转过头,故作深情的盯着千雨泽,“泽少爷,其实奴家暗恋你很久了,你可不可以把我娶回家,然后天天供奉,我保准不唠叨你。”

千雨泽一边朝后退,一边用扇子挡住砂画,“你…你可别赖上我,我才不会…娶你这丑…八怪。”要是砂画真要嫁给他,那他的一辈子算是完了,他不过是跟她开个玩笑罢了。

“是吗?那你刚才还说要跟我顺理成章把婚事办了,看来你是个口里不一的花花公子,亏奴家这么相信你,还喜欢上了你的风流倜傥,潇洒不凡。”砂画字字句句如铅一样烙在千雨泽身上,她一说完,突然把脸上的面纱扯开,一朵大大的樱花疤痕瞬间印在千雨泽大大的瞳孔上。

“啊,你饶了我吧。”千雨泽吓得赶紧转过头。

砂画戴上面纱,兀自坐在草地上,“这就是喜欢开玩笑的下场,你以后别对我乱开玩笑了。”她失神的看着远方的湖面,连千雨泽都这么嫌弃她,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将军。

为什么将军看到自己这么丑,还要吻自己,她想不通。

那个吻真的是又浓烈又长,又深又甜,把她带进了高耸的云端,她仰慕的小将军,挂念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深深的吻了她,有这次回忆,此生足矣。

千雨泽看到砂画发呆,不再说话,他知道自己的反应伤害了她,他也慢慢的坐在她身边,“对不起啊,宫砂,我以后再也不随便给你开玩笑了,我知道你爱的人是瑾,可是他已经有公主了…”

“我知道。”砂画打断他的话,她没有想过丑丫鬟会变凤凰的故事,她有自知之明,长得丑就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妄想能拥有爱情和幸福。

烈如婵,你真阴险,砂画在心中暗暗的憎恨着他,之前对他有感激、有惶恐、有尊敬,但是她看到他狠心害死自己的兄弟和父皇,再利用她来伺机刺杀南风瑾。她对他的恐惧和感激,变成了憎恨,尤其是他自私的把她的容颜变丑,她更恨他。回到明夏王朝,因为这可恶的疤痕,她受尽人间冷言冷语,鄙夷的白眼,这些她都忍了;可是因为这块疤痕,她连爱人的权利都没有,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她,为什么人都要看外表?

她不知道瑾有没有注意她这颗温暖的心,深爱着她的心。

砂画此刻脑子很乱,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乱什么,该不该恨烈如婵,该不该为烈如婵办事;该不该继续爱南风瑾,该不该…

“宫砂,你别发呆啊,我错了,我不是故意逗你的。”千雨泽看砂画眉头紧蹙,她的眼神看起来很无助,又惊慌,像是在挣扎着什么?这与平时那个常常把笑容给别人的她完全不一样,她的内心到底有多少秘密,她的人生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我知道。”砂画定了定,一定是这么多年的压力所致,她只不过是一个平常人,受尽这么多磨难和苦楚,常常坐在房间的角落安慰自己,一定要坚强,要用笑容来化解一切。可是事实告诉她,人是多么的残忍,当她听到公主与瑾对未来美好的畅想,当她看到千雨泽对她那张脸那厌恶的眼神,她的心再也坚强不起来,她的心早就碎了。

“你们就这么在意女人的外表和地位吗?”砂画抬起头,直直的望着千雨泽,眼神凌厉,空洞且无神。

“不是的,对不起。”千雨泽有些害怕这样的砂画,她真的很可怜,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对她是什么感觉,是同情?是可怜?还是喜欢?

砂画自嘲地笑了笑,显然,她问这个问题很白痴,答应明显是肯定的,恢复以往对生活的期待吧,不要陷入这种无边无际的自卑中,从小到大都习惯了,她还能妄想什么?

“泽少爷,我们给公主和将军牵一下红线,给她们培养一下感情。”砂画脸色已经恢复红润,她不再自怨自艾她的生活和命运,还是向以前一样微笑积极对待,什么都失去了,她不想再失去自我。

以前砂画一直认为将军很爱公主,可是渐渐的发现,将军好像不怎么喜欢公主,对她总是忽冷忽热,可能是将军的性情所致吧。她想帮一下公主,改变将军冷漠的性情。

千雨泽见她恢复往日那温柔的眼神,心也跟着静了下来,“我也觉得她们表面看起来情投意合,却有些貌合神离,现在即将大婚,如果瑾对公主再不产生爱情,也许会痛苦一辈子,我看得出,他对公主,只是想尽未婚夫的责任,要怎么帮助他们呢?”

砂画轻笑了一下,“我…其实我也不懂,将军为公主赋诗,或者带她去看烟火?”

千雨泽摇了摇头,对于怎么对付女人,他可是个中高手,“他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亲亲过,我们想办法让她们触景生情,让将军亲吻公主,最好能生米煮成熟饭,说不定瑾就爱上她了,哈哈…”千雨泽想起一件事,无预警的狂笑起来,“告诉你个秘密哦,你别看南风瑾是个成熟冷漠的大将军,其实他…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雏,他这辈子还没有尝过女人,只要让他尝到公主的味道,他就自然会对她动心了。”

千雨泽怎么这么不害臊,砂画羞得满脸通红,赶紧低下头,幸好有面纱遮住她的脸,不然早就糗大了,原来将军与她的吻,是将军的初吻,她见过了烈如婵怀里抱着其他女人亲昵的样子,也见过千雨泽一脸色相盯着其他女人的样子。十二名女杀手对男女情事已是掌握得够火候,惟独她,被烈如婵安置在“宫砂苑”,留着她,就是为了把她的第一次献给南风瑾,就是为了留着她的清纯与柔弱,就是为了能取得南风瑾的信任,然后除掉他,这是她一生最重要的任务。

真的把身子给了他,他就会爱上自己吗?要她看着瑾亲吻公主,她怕自己的心会痛。哈哈哈…她这副丑陋的脸孔,送上门人家都不会要,烈如婵高估将军的审美观了。

她爱将军,所以会让将军幸福,为了公主,她一定会尽全力,让将军爱上公主,然后幸福快乐的过一生,她衷心的希望将军与公主能够长相厮守,她于愿足矣!

天色临近黄昏,砂画与千雨泽躲在郦景山脚下一丛草丛后面,千雨泽紧张的拿着火折子,砂画则牵着一条很长的火药引线。

“将军和公主怎么还没有来?”砂画焦急的问千雨泽。

“你放心好了,我早就把信叫书童交给他们了,约好日晚在郦景山脚下相见,他们一定会来的。”千雨泽观察着手中的火折子,这黑乎乎的东西要怎么才能点燃引线,先琢磨琢磨。

砂画看千雨泽在那里试着打火折子,连忙制止他,“泽少爷,你别打,一会弄出火光被发现就完了,我会打火折子的,你来拉住引线。”

“我打火折子,你拉引线,那引线上那么多石灰,捏起不舒服。”千雨泽拒绝拉那长长的引线。

“都是你,叫铸花炮的把引线铸这么长干嘛,要先把引线燃完,才会燃花炮,花炮才会冲天散发出漂亮的火光,要是在燃引线的时候,将军发现了,以为是暗器,一脚踩熄了怎么办?”砂画恨恨的盯着千雨泽,他非要弄这么长串引线。

“我这不都是为了公主?你以为我悄悄跑到她们边上去点燃引线,不会被南风瑾那厮发现?是你说的要为他们放烟花,弄什么浪漫,我才去弄了这么一大坨花炮。”

千雨泽似乎有与所有女人吵架的本事,他能让整上明夏皇城的女人都跟他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