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红姑,把鸢尾公主请出锦鲤宫。”郦影毫不留情的叫来下人,把她假意宠爱了二十年的公主给轰了出去,她对公主没有感情,她只爱自己的女儿,因为女儿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砂画冷漠的看着皇后,狼再改变,也变不掉狼的本性,她对公主,也委实残忍,毕竟也是二十年的母女关系,说轰就轰,宫里的女人真是无情。

“今晚你就留在锦鲤宫,明日我就会派将军进宫,与皇上商量大婚之事,还有你的册封之事。”为了女儿的幸福,郦影一定会与皇上誓死斗争。

“我不嫁。”即使南风瑾要娶她,她也不想嫁,她不能对不起公主,虽然公主打了她,但是她知道,公主是因为在乎瑾,才生气打了她,她能理解。

在她的心中,除了对死去娘亲浓浓的亲情,对将军的爱情之外,还有对公主的友情,十三年前公主善待她,在包子铺前替她打抱不平,十三年后又待她如此亲近,她早已在心中把公主当成自己的好朋友。最重要的是,公主是娘亲的女儿,她不想让天堂的娘亲难过。

郦影疑惑的看了砂画一眼,谁不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她竟然拒绝,“嫁给他,你才能天天看到他,本宫相信他会把你保护好,万一我百年之后,只有他才能够保护你,皇上也没有机会害你。”她深知皇上的个性,对自己不喜欢的,一定会斩除。

“呵,放心,好人不长命,坏人却能活千年,你会长命百岁的。既然你这么怕皇上害我,那你还把我抬到这么的位置,太过招摇过市,不是葬送我?”如果真的怕她被皇上处决,她何不把她送到山上去隐居,还要她嫁给南风瑾,这不是很矛盾吗?

郦影早就考虑好这些因素,她的心机,比谁都深,会不懂?

“只要皇上想除掉的人,跑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抓到,不要低估了他的能力。第一,你爱南风瑾,嫁给他就是幸福,哪怕他现在对你有误解,能看着他,做他的挂名夫人,也是一种幸福。第二,南风瑾权力很大,是你的依靠。嫁给他之后,给他生个一男半女,他纵使再恨你,也会保护好你周全。”她早已派人查探清楚,南风瑾之前救过她多次,上次在皇宫里,看见南风瑾的表现,她就知道,南风瑾在乎她。虽然他把他娘的死间接强加在砂画身上,总有一天他会释怀的。

“行了,我不想听这些算计之词,你要我留在这里是吧?那我想休息了,其他事情,明天再说。”再听下去,她怕自己会像她一样精于算计,原来她的一切都在皇后的掌控中,自己根本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索性不逃了。

皇上瞬间欣喜起来,“真的?那我叫红姑带你去偏殿。”其实,她想砂画能跟她同睡凤床,她想尝一尝母亲和女儿共寝的滋味,无奈她身子不好,经常在夜间咳嗽,她怕吵醒她。

红姑把砂画带到富丽堂皇的偏殿,就在皇后寝宫院子的对面,房间里摆设精致典雅,一张很大的的雕花凤床,床四周红纱漫天,一顶圆形白色罗帐悬挂在上空。殿里摆放着许多栀子花,几乎皇宫里到处都会摆放花,花大概是明夏皇宫最重要的特色了。轻轻一嗅,便有一股清新的栀子花香袭来,令人心旷神怡,思绪安静不少。

听红姑说这里是皇后给鸢尾公主准备的偏殿,只要她想留在锦鲤宫,就会在这里入睡。砂画卷缩在床上根本睡不着,皇后如此“宠爱”她,令她很不适应,她不知道皇后是真宠她,还是假宠。她想用尽全力去恨她,无奈看到她咳血的样子,她又于心不忍,一切的一切,都弄得她心绪好乱。

将军会娶她吗?将军这么恨她,皇上不会再次为难她吗?许多难解的问题萦绕在砂画心头,挥之不去,很难安然入睡。

郦影在窗外偷偷的看着床上的女儿,她有一头如瀑布似的长发,轻轻散在床上,气质胜于兰花,犹如出水芙蓉。虽然脸上有疤,远处看去,红飞翠舞,双瞳如剪水,虽没有当年的她美丽妖艳,却也算玉貌花容。她心头一直在疑惑,为何自己生的女儿,怎么不像自己,反而像祸国殃民的乱舞。

难道是?郦影想到这里,心口顿时发热。当年乱舞被处死的时候,乱舞被众宫女抓住不肯服毒,是她跑过去,用一根毒针在乱舞身上乱刺,刺中乱舞的穴位,乱舞顿觉头晕,全身麻木,在乱舞死之前,她对她叫道:“郦影,小小年纪就懂得害人,将来长大了必定是个蛇蝎毒妇,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时常都怀疑是不是乱舞找她报仇,所以投胎到女儿身上,让自己的女儿悲戚一生,回想起乱舞临死前死不瞑目,满口鲜血,瞳孔张得老大,一直盯着她的情形,她就有些后怕。后来的她,为了权势地位,荣华富贵,手里面淌了很多人的鲜血,因为她的狠毒,她才一步一步的爬到皇后这个位置。

每当夜深人静,就是她孤独害怕之时,她从来都睡不安好,梦里不是这个来找她报仇,就是那个,她的一生,沾满了鲜血,上天惩罚她,要她女儿吃这么多苦,她一定会好好补偿女儿,让她过真公主的生活,帮助她得到想要得到的一切,治好她脸上的疤痕,只要能为女儿做到的,她发誓都会做到。

很多达官贵人前来吊丧,南风瑾的兄弟,千雨泽,冷洵澈,轩辕煜他们全来了。砂画只能在角落里偷偷看着将军,希望他能节哀。公主也来了,今日的她,脸色凝重,一身素服,悲伤的跟在将军的后面,机械的做着各种仪式,她最爱的人悲痛,她比他还要痛。

自从大夫人的葬礼办完之后,已经快半个多月,南风瑾没有来见过她。府里的奴才们都避她如蝼蚁,只有嫣儿常给她送吃的,陪她聊会儿天。

嫣儿说,起初她也很不喜欢砂画,凭什么她就得到将军这么多的宠爱,可是后来在与砂画渐渐相处的过程中,她发现了砂画的善良与坚强,所以她佩服砂画。这偌大的将军府,是没有一个下人敢指出二夫人或者将军的缺点的,她觉得砂画做得好,为可怜的大夫人出了一口恶气。二夫人的死,怪不得砂画与大夫人,完全是她自已承受不了,无颜见人,自找的。

每当听到嫣儿说这些,砂画总是漫不经心的抬起头,凝望着远处碧海的蓝天,嫣儿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将军的心结永远都解不了,她也瞬间成了一个人人唾弃的害人精,她认为她为大夫人平反没有错,可是在将军面前,不得不承认自己有错,多么卑微的爱。

最让她难过的是,公主还跑到她房里来骂她,说她是害死将军娘亲的罪魁祸首,幸好嫣儿将她拉走了,不然公主会闹成什么样,她无法想象。

她还听嫣儿说,千雨泽想来看她,将军不准,还派了很多人守在府里府外,他不会武功,进不来将军府,只有每天在将军府外翘首以望。

对不起,泽少爷,砂画此生只爱将军,到死都不会变。

现在是清晨,砂画睡不着,早早的起了。她看了看院子,现在没人,她想出去走走,日日窝在这悲怆的府里,会闷出病来的,她要透透气。院子里的樱花一片片的落下,凋谢得很快,粉白的花瓣不断飘荡,突然想到,这是最尽情的花朵,因为它早死。就象某些缠绵的爱情,没有机会变坏。所以留下一生的绚烂的回想,也许悲凉,却是最美的。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将军府外的林荫小道上,才发现,这条街道居然是个好地方。它安静优雅,没有一个人。道路两旁长满了高大的梧桐树,微风轻轻一吹,叶子瑟瑟作响,好美的风景,令人心驰神往,沿路走到尽头,人也能心平气和的静下来。

突然,砂画感觉身后有一种奇怪的味道,那是杀手的阴冷味道,有人跟踪她。她蓦地转过身,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难道她想多了?

可是那股味道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像在她身后。

“啊…”砂画一转过身,两名手持弯刀的黑衣蒙面人,正双眼狠毒的盯着她,“宫砂小姐,得罪了。”

“你们是什么人…”砂画惊恐的张大眼睛,话还没问完,她就眼前一花,被敲晕倒在地上。

“快带她走,恐防被人发现。”说完,两个神秘黑衣人抱起砂画,几下轻灵轻功,轻巧的穿过林荫小道,把昏过去的砂画放进一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之中,“驾…”急尘而去。

砂画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梦见她正在享受林荫小道的幽静,突然被两个凶恶的黑衣人抓走,然后他们把她打晕了。她感觉头重脚轻,迷迷糊糊的想要醒来。

“啊…”她闭上眼睛,揉了揉头,摸了摸脸上,还好,面纱还在。她慢慢的坐了起来,睁开眼睛,发现皇后正满眼泪痕的望着她。

她不是被两个黑衣人抓走了吗?怎么会在锦鲤宫,砂画赶紧环顾一下四周,不错,这就是金碧辉煌的锦鲤宫,十三年前她被红姑抓来这里过。

“你醒了,头还痛吗?”郦影关切的问道。

砂画看了怔怔的看着她,皇后是在问她吗?她看了看四周,这里除了她和皇后,就没有别人了,她真的是在问她。

皇后跟以前大不一样,她一身素裳,脸上没有化妆,比以前瘦弱很多,她的眼里少了以前的阴狠冷漠,多了一种慈祥温和。她不敢确定,眼前这个病怏怏,脸色惨白如雪的妇人,真的是曾经那个杀人如麻的皇后?

砂画轻轻甩了甩自己的头,她的头还有些晕痛,“奴婢参见皇后。”她起身,朝皇后行礼,上次她被皇上打得奄奄一息,隐隐约约也看到皇后来为她求过情。

她为什么要替她求情,猫哭耗子假慈悲,她明明要追杀她,巴不得她死掉,怎么会替她求情?

“砂画,你是沁砂画对不对?”郦影站起来,把手轻轻搭在砂画的肩上。

砂画别过头,她不想理这个冷漠的女人,她恨她,“奴婢不是,娘娘您认错了。”

“你就是我的小砂画。”郦影悲愤的吼道,她一把扯开砂画肩上的纱巾,瞬间,一粒火红的守宫砂出现在她面前,“你看这颗火红绛紫的朱砂,它就是我女儿的证明。”

“皇后娘娘,奴婢名宫砂,家住很远的西塘国,想必与您,应该攀不上关系吧,奴婢只是一个丑婢。”说完,砂画猛地扯下脸上的面纱,疾恶如仇的盯着她。

“女儿,我不怕,你再丑,也是我的女儿,你才是真正的公主,我一定会替你平反的。”皇后紧紧的抱着她,她思念了她这么多年,得知女儿还活着,她简直快高兴疯了,她手上的人命终于少了一条,她终于找到自己的寄托了。

砂画面无表情,被皇后这样抱着,她很不习惯,曾经这个只可远观却不能靠近的高贵皇后,竟然会抱她,这是她不敢想象的。

“娘娘,你真的认错人了,你的女儿,早就在十三年前的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而你,就是那场灭门惨案的罪魁祸首。”砂画无情的推开她,她不屑她的爱,在她看来,这说不定又是另一个害她的陷阱。

郦影急忙放开她,大惊失色,“你知道?你真的是砂画,母后当年犯了很多不可饶恕的罪孽,你能原谅我吗?”她期待的看着砂画,希望女儿能原谅她。

“我不是你的女儿,既然你这么想除掉你女儿,千辛万苦派人追杀她,你觉得我像她?那现在你就把我当成她,要杀要剐,悉随尊便。”砂画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皇后不就是想除掉她吗?现在给她机会,她见不得她假惺惺的模样。

郦影颤抖着身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苍天啊,这都是报应,要报就报到我身上吧,为何要让我女儿年纪轻轻就深埋仇恨,为何要让我女儿容颜变丑。”说完,她满脸痛苦,一行清泪直直的流了下来,泪水滴在披着的发丝上,惨白的唇上,一滴、两滴。

砂画不忍看到她这副模样,狠心的把脸别了过去,她怎么不杀她?还哭得这么凄惨,皇后的性格还真的是转变得快。在砂画的记忆中,皇后就是阴狠噬血的魔鬼,她挥舞鞭子打死沁家大夫人的恶毒场面,永远定格在砂画的脑海中,还有娘亲凝泪的惨死,沁府所人有的死,都是她所为,把她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泄死去亡魂的愤。

“你别装了,没有人会可怜你,得了权势又如何?你依然是个孤家寡人,你有真心的朋友吗,你得了皇上所有的爱?现在他照样视你为弃妇,专宠其他妃嫔,早把你抛到九宵云外去了,你曾经的所作所为,不是滴两滴眼泪就能求得宽恕的,你弄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你应得的报应。”砂画根本不打算原谅她,与娘亲相依为命七年,她不怨不哀,不争不问,只想与娘过平静的一生,哪知进宫巧知自己离奇身世,却给她和娘亲带来了永远无法磨灭的痛苦。

郦影把手捂在胸口上,猛烈的咳了两声,砂画想看看她,无奈深深的仇恨让她无法挪动自己的脚步。她不是那么高贵耀眼吗,怎么变得这么悲惨可怜?人再强大,终究敌不过病魔。

蓦地,砂画看见皇后的袖子上有鲜红的血迹,她的嘴角也有很多血,她竟然咳出血来了,她的病一定不轻。“既然生病了,何不好好休息,是想继续害人?”

郦影用力地摇了摇头,用帕子轻轻擦掉嘴边的血,她经常咳出血,已经习惯了,“砂画,母后知道母后所犯的罪行,可是母后已经知毁改,这几年都诚心向佛,当得知你尚在人世时,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当时就发誓,一定要找到你,然后加倍的弥补你这些年所受的苦。我可能日子不多了,这副病涝子时好时坏,不知道哪一天我就会离你而去,我没有太大的奢望,只希望在我有生之年,你能原谅我。”

“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你,你一生做的最大的善事,就是把我娘亲,沁府七夫人凝泪的女儿养得健健康康,她在天上,应该会感到开心,可是她那奄奄一息的生命,是你夺去的,你知道我们有多恨你吗?”想起可怜的娘亲,她就伤感,人间至真至珍贵的就是亲情,失去善良可亲的娘亲,她这一辈子都会痛苦。

郦影走到砂画面前,试图拉住她的手,可是砂画厌恶的甩开了,她不想靠近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她永远都不会认她。

砂画本应是尽享万千宠爱的公主,奈何一点不详宫砂,凤坠九霄,成为一名苦命丫鬟。鸢尾本是沁府弃婴,却鸡栖凤巢,翱翔九霄,得御赐‘鸢尾公主’。

“砂画,你才是真正的公主,只因母后不好,让你凤坠人间,而假公主,却是山鸡做了这么多年的凤凰,我一定会让你的公主身份平反。母后不要你,也是有苦衷的,皇上忌讳右臂有守宫砂的女子,尤其是长得像乱舞的女子。乱舞是当的迷惑并杀掉太上皇的奸细,皇上和我,都亲眼看到她杀掉太上皇,所以皇上一直忌恨像乱舞的女子,她刚进宫之时,右臂也有跟你一般的朱砂痣。”当年,如果砂画被发现,她也会跟着被处死,她为了自己的权势,换掉砂画,下狠心追杀砂画,这一切,都是她的贪念所致。

这些真相,砂画早就了然于心,因她有一颗朱砂痣,样子酷似乱舞,就断定她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吧。她恨皇上,更恨皇后。

“砂画,你应鸢尾花而生,花形似翩翩起舞的蝴蝶,我还看见一只只蓝色蝴蝶飞舞于绿叶之间。紫色的鸢尾花寓意吉祥与爱意,所以你才是上天赐予明夏皇朝的福星,鸢尾花是开往天堂路上的花,寓意很美,你才是我的女儿,鸢尾应该是你的名字。”砂画出生时,寝宫里那盆鸢尾花正巧开了,花与剑,诗与酒,她的砂画才是真正与将军匹配的人。

砂画知道鸢尾花的含义,可是不仅是这些,“娘娘,鸢尾花还有一个你们不知道的含义,那就是绝望的爱。”她不会原谅她的,无论她做什么,她都不会。

郦影并不在意她现在会不会原谅她,只要能看到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她已经心满意足了,“你的身份千万不要泄露出去,我要找个时机,再向皇上奏明,现在他还耿耿于怀当年的事情,心里的阴影很浓,不是那么容易说服他承认你的。”还有,她一定会治好女儿脸上的疤痕,让女儿恢复美丽的容貌,像她年青时一样美丽。

“娘娘多虑了,我不认识什么皇上,跟尊贵的他永远扯不上关系,我承认我是沁砂画又如何?我只是沁砂画,沁府的丫鬟,我姓沁,与你们无关。”不要以为随便滴两滴泪,三言两语就能令她心软,她是容易心软,那是对善良的人,对于皇后,她只有恨。

“母后…”

老远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铃铛声,是鸢尾公主的声音,砂画连忙低下头,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鸢尾今日穿的是一袭粉衣长裙,婀娜多姿的走了进来,粉妆玉琢,落落大方。她一进来就看到了砂画,脸色马上由喜庆变为愤怒。

“母后,她怎么会在这里?”鸢尾气冲冲的指着砂画。

郦影爱怜的把鸢尾拉到一旁,“她是将军的丫鬟,我去寺庙还愿,恰好遇到她,她把我掉的玉佩还给了我,我便觉得与她有缘,就把她带回宫了。”

“什么?你觉得与她有缘。”鸢尾走到砂画面前,怒气冲冲的望着她,“母后,你知道吗?她是个害人精,不仅在军营与将军私会苟且,还把将军的娘亲害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把她带进宫,儿臣不干。”

这些郦影老就派人打探得一清二楚,她佩服自己女儿的勇气,她支持砂画做的每一件事,她也知道砂画倾心于将军。看着眼前被娇贯坏了的假公主,郦影有些不服气,凭什么她的女儿就只能做丫鬟,替别人养的种就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瞬间,一个想法从她的脑海诞生。

郦影不再理鸢尾,转身砂画,“我明日就向皇上奏明,收宫砂为干女儿,封为‘落花公主’到时与鸢尾公主一起下嫁南风瑾将军,地位一样,待遇一样。”落花寓意,流落于人间的鸢尾花,她要让自己还有权力,在皇上面前还说得上话的时候,好好弥补砂画,不然她死后,就再也没有人能保护砂画,她要在死之前,给砂画找个好的依靠,南风瑾权大势大,就是处好的依靠。

鸢尾一听,脸色瞬间大变,“母后,你是不是疯了,收这个丑八怪为干女儿,赐给她公主封号,还要让她与我一起嫁入将军府,母后,你是怎么了,难道你也被她下了迷魂药了吗?”将军喜欢宫砂就算了,自己的母后怎么也突然喜欢起她来了。

砂画也大吃一惊,皇后是不是疯了,曾经视如草芥的女儿,现在竟然这么宠爱,还要把她嫁入将军府,将军会娶她吗?公主不会同意,皇上不会同意,将军一家人都不会同意的。

“啪…”的一声,公主重重的巴掌就落到了砂画脸上,砂画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被公主打了一巴掌,眼冒金星,她的脸立刻火辣辣的疼痛起来。

“你干什么?你给我出去,不要呆在锦鲤宫。”皇后一边推鸢尾,一边担心的看着砂画,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的女儿,尤其是这个娇贯的假公主。

公主偏不出去,她要弄清楚,究竟丑丫鬟给母后下了什么药,她这么听她的。

“来人,红姑,把鸢尾公主请出锦鲤宫。”郦影毫不留情的叫来下人,把她假意宠爱了二十年的公主给轰了出去,她对公主没有感情,她只爱自己的女儿,因为女儿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砂画冷漠的看着皇后,狼再改变,也变不掉狼的本性,她对公主,也委实残忍,毕竟也是二十年的母女关系,说轰就轰,宫里的女人真是无情。

“今晚你就留在锦鲤宫,明日我就会派将军进宫,与皇上商量大婚之事,还有你的册封之事。”为了女儿的幸福,郦影一定会与皇上誓死斗争。

“我不嫁。”即使南风瑾要娶她,她也不想嫁,她不能对不起公主,虽然公主打了她,但是她知道,公主是因为在乎瑾,才生气打了她,她能理解。

在她的心中,除了对死去娘亲浓浓的亲情,对将军的爱情之外,还有对公主的友情,十三年前公主善待她,在包子铺前替她打抱不平,十三年后又待她如此亲近,她早已在心中把公主当成自己的好朋友。最重要的是,公主是娘亲的女儿,她不想让天堂的娘亲难过。

郦影疑惑的看了砂画一眼,谁不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她竟然拒绝,“嫁给他,你才能天天看到他,本宫相信他会把你保护好,万一我百年之后,只有他才能够保护你,皇上也没有机会害你。”她深知皇上的个性,对自己不喜欢的,一定会斩除。

“呵,放心,好人不长命,坏人却能活千年,你会长命百岁的。既然你这么怕皇上害我,那你还把我抬到这么的位置,太过招摇过市,不是葬送我?”如果真的怕她被皇上处决,她何不把她送到山上去隐居,还要她嫁给南风瑾,这不是很矛盾吗?

郦影早就考虑好这些因素,她的心机,比谁都深,会不懂?

“只要皇上想除掉的人,跑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抓到,不要低估了他的能力。第一,你爱南风瑾,嫁给他就是幸福,哪怕他现在对你有误解,能看着他,做他的挂名夫人,也是一种幸福。第二,南风瑾权力很大,是你的依靠。嫁给他之后,给他生个一男半女,他纵使再恨你,也会保护好你周全。”她早已派人查探清楚,南风瑾之前救过她多次,上次在皇宫里,看见南风瑾的表现,她就知道,南风瑾在乎她。虽然他把他娘的死间接强加在砂画身上,总有一天他会释怀的。

“行了,我不想听这些算计之词,你要我留在这里是吧?那我想休息了,其他事情,明天再说。”再听下去,她怕自己会像她一样精于算计,原来她的一切都在皇后的掌控中,自己根本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索性不逃了。

皇上瞬间欣喜起来,“真的?那我叫红姑带你去偏殿。”其实,她想砂画能跟她同睡凤床,她想尝一尝母亲和女儿共寝的滋味,无奈她身子不好,经常在夜间咳嗽,她怕吵醒她。

红姑把砂画带到富丽堂皇的偏殿,就在皇后寝宫院子的对面,房间里摆设精致典雅,一张很大的的雕花凤床,床四周红纱漫天,一顶圆形白色罗帐悬挂在上空。殿里摆放着许多栀子花,几乎皇宫里到处都会摆放花,花大概是明夏皇宫最重要的特色了。轻轻一嗅,便有一股清新的栀子花香袭来,令人心旷神怡,思绪安静不少。

听红姑说这里是皇后给鸢尾公主准备的偏殿,只要她想留在锦鲤宫,就会在这里入睡。砂画卷缩在床上根本睡不着,皇后如此“宠爱”她,令她很不适应,她不知道皇后是真宠她,还是假宠。她想用尽全力去恨她,无奈看到她咳血的样子,她又于心不忍,一切的一切,都弄得她心绪好乱。

将军会娶她吗?将军这么恨她,皇上不会再次为难她吗?许多难解的问题萦绕在砂画心头,挥之不去,很难安然入睡。

郦影在窗外偷偷的看着床上的女儿,她有一头如瀑布似的长发,轻轻散在床上,气质胜于兰花,犹如出水芙蓉。虽然脸上有疤,远处看去,红飞翠舞,双瞳如剪水,虽没有当年的她美丽妖艳,却也算玉貌花容。她心头一直在疑惑,为何自己生的女儿,怎么不像自己,反而像祸国殃民的乱舞。

难道是?郦影想到这里,心口顿时发热。当年乱舞被处死的时候,乱舞被众宫女抓住不肯服毒,是她跑过去,用一根毒针在乱舞身上乱刺,刺中乱舞的穴位,乱舞顿觉头晕,全身麻木,在乱舞死之前,她对她叫道:“郦影,小小年纪就懂得害人,将来长大了必定是个蛇蝎毒妇,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时常都怀疑是不是乱舞找她报仇,所以投胎到女儿身上,让自己的女儿悲戚一生,回想起乱舞临死前死不瞑目,满口鲜血,瞳孔张得老大,一直盯着她的情形,她就有些后怕。后来的她,为了权势地位,荣华富贵,手里面淌了很多人的鲜血,因为她的狠毒,她才一步一步的爬到皇后这个位置。

每当夜深人静,就是她孤独害怕之时,她从来都睡不安好,梦里不是这个来找她报仇,就是那个,她的一生,沾满了鲜血,上天惩罚她,要她女儿吃这么多苦,她一定会好好补偿女儿,让她过真公主的生活,帮助她得到想要得到的一切,治好她脸上的疤痕,只要能为女儿做到的,她发誓都会做到。

第13章封落花公主

翌日

清晨,锦鲤宫像往常一样宁静,气氛庄严,院子里五彩缤纷的花骨朵上,浸满了晶莹剔透的露珠,东方的天幕上,蛋白色的水珠逐渐浮泛开来,玫瑰黄色愈来愈浓,色彩在瞬息不停地变幻着。终于,鲜艳绚丽的太阳露出了额头,苍白的月亮,寥若的晨星渐渐从西边撤退,获得一夜休息的明夏皇城苏醒了…

砂画早就穿戴整齐,安静的坐在雕花大红床上,等着红姑来领她。她喜欢安静,不喜暄闹,静如处子般美好。望着远处镶金边的铜镜,砂画情不自禁的想看一下自己的脸庞,她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

砂画慢慢的走到铜镜面前,缓缓摘下脸上洁白的面纱,疤痕还在!她以为,在某天她醒来,疤痕会突然消失,原来那只是梦呵。看久了,她已快熟悉了,只是不能接受它暴露在众人面前,她还是不能接受众人嘲弄的目光。

这时,砂画听到殿外有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她立即走上前,原来是红姑,她还领了几个宫女,宫女手里端着食物,还有衣裳之类的饰物。红姑一身蓝色锦裳,头髻挽得高高的,显得她精明而干练。那几个丫鬟均是一袭浅绿色纱衣,个个生得明艳动人,都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正是大好年华,却要在这牢笼一样的皇宫终老,可悲可叹。

“奴婢参见宫砂姑娘。”

她们竟然向自己行礼,砂画是第一次受这种待遇,这些宫女是怎么了,对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用。”她还真不习惯,她已经习惯向别人行礼了。

红姑双手一拍,那些宫女都训练有素的把食物摆桌子上。“姑娘,请先用膳,一会还要梳妆。”

砂画早就饿了,看着那些美味珍馐,她慢慢的走过去,不吃就会饿,饿了就没有力气和皇后争论,这些宫女也会受罚,说不定一会有更繁琐的事等着她,想完,她就开始吃。

待她吃好之后,红姑马上迎了上来。

“宫砂姑娘,皇后娘娘命奴才给您换衣裳,因为午时便是娘娘和皇上商谈收您为义女的事,到时你就是‘落花公主’,这些衣裳全部是按公主的规格做的,请姑娘配合一下。”红姑有礼貌的说道。

这么快?不愧是郦影,做事果断干练,不拖泥带水,“娘娘确定皇上会收我为义女?我不想换,我做惯平民了,没有想做什么公主。”砂画愣然,皇后未免把皇上看得太低了吧,皇上这么恨她,怎么可能认“贼”做女?

红姑脸上浮现出一抹有把握的微笑,“姑娘,放心好了,只要咱们皇后想办的事,没有办不到的,您一定会是明夏王朝第二位公主。而且,如果你不配合奴婢们,奴婢们就会受罚,你看这些丫头都细皮嫩肉的,受罚起来,棍棒挨在身上,她们一定会受不了的。”

“是啊是啊,姑娘您就帮帮我们吧。”后边的宫女齐声哀求道,个个都可怜兮兮的,如果姑娘不配合她们,她们一定会挨罚的。

这不是拿人命来逼她就范吗?看来,皇后真的有十足的把握,不然也不会贸然的叫宫女给她换衣裳,看着红姑们的阵势,个个直愣愣的瞪着她,她不换也得换。

“行了,换吧。”看她们怎么折腾。

公主的装扮很复杂,足足花了一个时辰,她才被宫女们折腾完,随意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除了那张脸以外,其他地方都是一副公主派头,高贵大气。本来红姑们要给她脸上化妆,幸好她坚定的否决了,她戴着面纱,化妆不是多此一举?她可不想再受罪。后来红姑还是坚持给她印上了一枚血红的樱花花钿在额头上,看起来妖艳而不俗气。

砂画一站起来,全身就丁丁当当的响个不停,鸢尾公主也是这样,总是发出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煞是可爱,可是配在不喜暄华的她身上,十分的怪异。

“姑娘,娘娘已经在殿外等您了,我们赶快出去吧。”一位长相甜美的宫女进来说道。

“知道了。”红姑应了她一声,准备领着砂画出殿。

还没走到几步,皇后就进来了,后面跟着一堆清秀漂亮的宫女。

“宫砂今日好漂亮。”她望着砂画,她昨晚一夜没睡好,都在想砂画,她朝思幕想的女儿终于找到了,她的心情一直处于兴奋状态。

眼前的砂画,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腰间系着一串白色流苏。秀脸上虽然戴着面纱,却更加突出眉毛簇黑弯长,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她站在殿内,亭亭玉立。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本来就乌黑飘逸的长发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长发及垂腰,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处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带着一根金制的细项链,隐隐约约有些紫色的光泽。

砂画看了皇后一眼,皇后身穿绣着凤凰的锦色红袍。她今日脸色好多了,比昨日红润水润,唇若含丹,肤若凝脂,虽然已经四十几岁,又生重病,却还是抵抗不住她与生俱来的华贵气质,打扮起来的皇后,还是那么的成熟明艳。

皇后牵起砂画的手,眼波流转,顾盼生姿。“不错,她们服侍得周到,每人赏银二十。我们出发吧,起驾御书房。”

“别拉着我。”砂画厌恶的甩开皇后的手,要是这些宫女服侍不好,是不是每人都赏二十大板?她还是那么的恶毒。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皇后被一个姑娘甩开,大家都为这姑娘暗暗担忧着,即使皇后再喜欢她,也不许她这么忤逆啊。

皇后靠近砂画的耳边,轻声说道:“如果你再耍性子,我一再包容,被别人看出破绽,知道你是金枝,不止你我会死,整个锦鲤宫的人都会死,还有当年参与沁家灭门的所有人,都会被皇上处死。你忍心任由自己的性子,害那么多无辜的人?”在时机尚未成熟之前,若是被别人发现她是她的亲女儿,皇上一定不会饶她们,这可是天大的欺骗与不敬,足以诛九族,她就是看中了女儿善良的心态,才用这招吓唬她。

别说,这招还真管用,她一说完,女儿就乖乖的牵着她,脸上也不那么冰冷。

砂画跟着皇后,走了约莫一刻钟,才到御书房。既然她怕自己身份泄露,还收自己为义女,对自己这么好,别人不是更会怀疑,砂画真是越来越不了解这个脾性奇怪的女人。

郦影似乎看出砂画的心思,收她为义女,是想给她荣华富贵,想保护她,不泄露她的身份,也是想保护她,她这个做娘的早就思考好了。

“臣妾参见皇上。”郦影拉着砂画,缓缓步入雅致清悠的御书房。

“平身。”

听到皇上的声音,砂画不自觉间抬起头,却瞥见南风瑾将军也在这里,这是为何?

明夏羽正在暗忖皇后把他和南风瑾约在这里是为何,抬头却看见那个令他讨厌的丑丫鬟宫砂,“她怎么在这里,她这是何打扮?”丑八怪的打扮怎么有些像鸢尾。

郦影落落大方的朝皇上微笑道:“皇上,臣妾昨日出宫,巧遇一位有缘人,她不仅把我丢脸的玉佩归还给了我,还与臣妾极其投缘,臣妾十分喜欢她,想收她为义女,她就是宫砂。”

“什么?”明夏羽大怒,“收一个下贱丫鬟为义女,皇后你疯了?”他绝对不会同意,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皇后抬起头,直视皇上,“臣妾没疯,南风瑾将军早已同意,臣妾已经为她想好了封号,为‘落花公主’,落樱缤纷,花落帝王家,寓意是希望她脸上的寒樱疤痕能尽快去掉。臣妾已经想好,落花公主于两月后随鸢尾下嫁南风将军,地位平等,共享荣誉,一起尽心尽力服侍南风将军。”

砂画看了一眼南风瑾,他一脸阴沉,神色凝重,正仇恨的盯着她,他竟然会娶她?还早就和皇后商量好,她真的低估皇后的本事了,原来皇后所谓的筹码,不过是利用南风瑾的威势,这下皇上不答应也难。

“你…”皇上拂了拂袖子,“爱卿,你真的愿意娶这个丑八怪?”他不可思议,这些人今天都是怎么了,个个和他作对。

“是的,臣娶她,娶定了。”南风瑾冷眼望着砂画,她是害死他娘的罪魁祸首,他要把她娶回家禁锢起来,然后慢慢的折磨她、冷落她,直到自己的恨意消除为止,他要为亲娘报仇。

“你们都是与朕作对吗?她只是一个卑贱的丫鬟,还是一个像乱舞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朕不杀她,都是对她的恩赐,你们一个要收她为义女,一个要娶她,朕不答应。”他看她的眼神,总是透出一股股寒意,明夏羽一直不喜欢砂画,只要她一看他,他就会想起乱舞,都是妖女,戴着面纱,只透出那股漠然的眼神,更像。

南风瑾沉下眼眸,正欲开口,一声娇气带着很浓的怒气声打断了他。

“母后,听说你要叫宫砂为义女?”

大家转过头一看,是鸢尾公主跟华美人,两人都直喘粗气,急冲冲的,你是赶过来的。

“鸢尾,从今以后你就多了个姐姐,怎么,你不开心吗?”郦影瞥了一眼华美人,鸢尾这么快就知道了,肯定是华美人告诉她的。

砂画站在原地,什么都不想说,只是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切,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这么多女挤在一起,一定天下大乱,不闹翻天才怪。

“皇上,臣妾就喜欢鸢尾公主,一直视她为亲生女儿,不想多多要些女儿。怎么姐姐又要收这个丑八怪为义女,那不是故意与皇上您作对么?”华美人娇滴滴的拉住皇上,直扑到他怀里撒娇。

郦影眼里闪过一丝阴鸷,华美人是没被她警告怕?“华美人,不关你的事,你少插嘴。别再侮辱落花公主的名节,她今日是公主,两月后就是将军夫人,跟鸢尾地位一样,我不准谁说她是丑八怪。”

“羽…”华美人故作娇羞,伤心地靠在皇上的肩上。

“母后,您居然要我和宫砂一起嫁入将军府?她是什么身份,可以嫁给将军?瑾,你也同意吗?”鸢尾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宫砂到底给大家吃了什么药,个个都对她这么好,尤其是母后,不仅收她为义女,还不顾自己的幸福,要她也下嫁将军。

南风瑾看了眼砂画,她装什么可怜,装什么无辜,在将军府指责他娘的时候,是多么的振振有词,现在怎么一句话也不敢说。

“鸢尾,我说了,我娶宫砂娶定了,你若不同意,看不惯的话,可以不嫁。”他眼睛一直冷冷的盯着砂画,看她究竟是什么反应。她装得真好,一副不谙世事的表情,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让他觉得厌烦。

鸢尾失神的望着南风瑾,这就是她深爱的将军,居然这么无情,“你…”他眼里只有砂画,一个害死他娘的丫鬟,他都这么呵护,为了她,居然与皇上据理力争,那她明夏鸢尾是什么?

明夏羽知道南风瑾的脾气,只要他想要的,没有什么得不到,他一定有把握,不然不会这么镇定。“够了,你们都先住嘴,此事我与南风将军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