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阎十六了是吗?”公孙情平静的问着,她只想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十六才变成这个样子,现在听来似乎不是,与她无关。

“姐姐,我的父亲叫狞猎,你说我还能是当年那个阎十六吗?”阎十六别开眼,不敢看公孙情受伤的眼神。

公孙家的杀戮是他父亲亲手造成的,而他亦是参与者,他冷眼的站在边上看着,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看着晓风残月与梅兰竹菊那怨恨的眼神,看着凌儿哭喊的声音。

闭上眼,任回忆如同潮水,当公孙情家的一切发生时,当他选择冷眼时,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阎十六了,他和公孙情再也回不到最初了,姐姐,是他最后能叫的。

“狞猎的儿子?好好好,你可藏的真深呀……”公孙情脚步一个踉跄,未战先有败迹,她公孙情自诩聪明,自诩用心待人,可却是引狼入室。

阎十六,那个显些沦为他人男宠的少年居然会是狞猎的儿子,而她亲手救了、培养了这么一个潜在的敌人,如果没有她当日的出手,这个少年还会成为也的敌人吗?

回想,公孙情发现自己并不后悔,明知如此当年她一样会救这个叫阎十六的少年,只因为他曾经的纯真。

“姐姐,对不起,我无意与你为敌。”阎十六的语气是沉重的,有那样的一个父亲,他与公孙情天生就是敌人,有那样一个强悍的父亲和一个无能的自己,他没有选择。

这一刻公孙情反正是冷静了下来,看着面前绝色少年,整个人变得越发的温和了。“十六,最后姐姐问你一个问题,凌儿他还好吗?”

公孙情承认自己有些自私,明明无法再把阎十六当成弟弟,当成昔日那个少年,但为了凌儿的安危,她依就用着那个她有些痛恨的身份……

凌儿?听到公孙情的寻问,阎十六再度狼狈的躲开了公孙情的眼神,他会走到今天和凌儿的也脱不了干系,不然的话他根本不会向狞猎屈服,那个即使是他父亲但却从未尽过一在父亲责任的男人。

阎十六的狼狈逃开让公孙情心跌到了谷底,这是不是说她的孩子。

“十六,这就是你送给姐姐的最后礼物吗?连凌儿也不放过?”心,冷到了极点那便是无情,前尘的心疼与一丝丝的情谊皆因凌儿出事而消失的无影无踪,公孙凌是公孙情的逆麟,这天下谁碰谁倒霉……

“姐姐,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凌儿,我……”阎十六低声的说着,语气有些哽咽,他真的不想的。

“他,凌儿他才那么小,你们也不放过吗?”公孙情的已是泪如雨下,此时的她根本顾不得这里是哪里,她只知道她的心痛到了极致,她不能接受。天地间一瞬间变色了,公孙情看着阎十六,从没有一刻向现在这般讨厌这个少年。

当她在这凌儿和阎十六担心时,这个少年却成了猎城的少城主,而她的凌儿却是……苍天不公呀。

阎十六一听,知道公孙情想差了,连忙开口,虽然底下的狞猎示意交阎十六赶紧的进攻,趁机一举将公孙情杀了,可是阎十六却是看也不看狞猎一眼,丝毫不把狞猎的威胁放在眼里。

“姐姐,凌儿他被一个黑衣人救走了,凌儿他失踪了,他并没有落在狞猎的手上。”阎十六的语气有些急,一副生怕公孙情误会了的样子,赶紧的解释着。

“你说什么?”瞬间天堂瞬间地狱,说的就是这情况下,就在公孙情伤心到无法站立时,就在公孙情感觉天地都变色时,阎十六突然又来上这么一句,让她一时大喜大悲着。

“凌儿被人救走了,他没事,姐姐不用担心。”阎十六平静的说着,看着公孙情终于没有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了,感觉心里好过多了。

“谢谢你,猎城少城主。”眨眼间公孙情便恢复了过来,平静的样子就好像刚刚那激动到让人认为天塌下来的女子不是她一般,而她一句少城主的称呼也让阎十六瞬间冰冷。

这是猎城与杀城之间的竞技,亦是阎十六与公孙情两人内心的竞技,最初阎十六占了上风,可却放手了,现在公孙情反败为上,也只是适可而止。

“姐姐,你明知我不想的。”一句少城主点开了二人之间的身份,他们之间注定了敌对,这是天生的,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

“十六,放下那些吧,让姐姐看看你的武功有多么的高,这一场打完后,不论胜负,记住:你是猎城少城主,而我是公孙情,猎城要击杀的人,前尘一切我们通通忘了吧……”

“好”阎十六听到公孙情的话,没有反驳,拿出他的武器——一把白色的折扇,今时今日,他还能叫一句姐姐,那么便足已了。

“不要,手下留情。”公孙情说话间整个人已飞至阎十六的面前,公孙情不知道阎十六实力有多大,但却不敢掉已轻心,当初的她能在瞬间成为一代高手,那么高手辈出的猎城肯定也有法子让阎十六瞬间变成高手级别的,不然这一场狞猎不会让他出来。不论怎么说他也是狞猎的儿子,猎城的少城主,至于为什么狞猎会去西北牧场看上一个小婢女,这就不是公孙情要思考的问题了。

而阎十六早就知道公孙情现在的实力不简单,当下也不敢掉已轻心,很是小心的应对着,而台上的两个白色的身影不停的收缠着,台下的人也是同样也是纠结着。

阎十六的出现让公孙情震惊也让宸致远和无情震惊了,尤其是上竞技台上阎十六的那番话和公孙情的情绪波动更是让他们二人担心。

不管阎十六说的那些是真是假,但不得不说他的每一句话都影响到了公孙情的心情,尤其是说到凌儿时,公孙情虽然只信了三分,可却依就受其影响了,好在最后阎十六还算有点小良心,说出了凌儿无事的消息,不然宸致远与无情不敢相信公孙情会要如何的伤心,而到时候他们二人也定是会不管不顾的直接将阎十六给杀了……

而狞猎看着渐渐落到了下风的阎十六,脸上越发的难看了,这个当年一时意外半路认下来的儿子果然是不堪一用的,在他的身上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和代价,几乎是倾尽了猎城一半的宝贝才让他短时间内变成至尊高手,可是他狞猎如此为之铺路,这十六居然在这种紧要关心把儿女私情放在守位。

在公孙情情绪不稳时,只要阎十六下手便可轻易的取之性命,可他不仅不动手反到是说出一个让公孙情全然放心的消息。

心里气到不行,可狞猎却是什么也不能做,一代城主、赤咤风云的人物也有他无能为力的时候。

而此时竹杀的心却是全然的放了下来,猎城的少城主,真不愧是他妹妹的女儿呀,这猎城的人注定要栽在他们杀城的人手上,这个少城主怕是一个多情种呀,日后……竹杀笑意盎然的看着狞猎。

猎杀之争的结果已经出现了,离杀的仇终是能报了,离杀她终于不用再沉睡了,她终于有可能醒来了。

离杀,我的妹妹,等了二十年,哥哥终是做到了,当年狞猎的欺压我们一一会讨回来了的,还有公孙,我的妹夫……是我竹杀对不起你,但是你有一个好女儿,她会一一替你讨回来的。

心终是静了,竹杀感觉自己从没有的轻松,而现在的他终于是放下心来慢慢的看着那在竞技场上较量的二人。

两道同样白色的声音,但却很明显的看得出谁是谁,温润的公孙情、绝色的阎十六,公孙情的招式就如同她的长相,温润却不失霸气……

“十六,你输了。”哗……的一声,公孙情那细长的长剑划破了阎十六的扇子,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剑直接阎十六的颈脖处。

“你……”看着右脸被长剑毁了阎十六,公孙情吃惊的叫着,拿剑的手显些不稳,刚刚的距离与速度,她根本伤不了十六的,十六的脸怎么会……

“我输了,输在姐姐的手上,我心甘,至于这脸吧?日后的我还需要靠这张脸吗?姐姐,这样你才记住,记住曾经那个绝美的阎十六对不对。”血一滴一滴的流着,阎十六毫在意,只这么的静静的站着。

公孙情说此一战后,只剩下猎城少城主与公孙情,那么他阎十六这张脸也就不需要再留着了,这张脸永远只属于阎十六而不属于猎城少城主。

“十六,你……”一声叹息,公孙情看着阎十六,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他们之间不是他们想就能的,上一代的恩怨摆在那里。

“公孙小姐,你们赢了。”阎十六没的看公孙情眼里的歉意,那对他来说是不需要的,平静的说完这话后,阎十六转身离去。

他败了,那么回到猎城手,他将接受狞猎惨无人道的对待,但是他甘愿……

他败了,败在公孙情的手上是他最想的。

绝色少年,最后留给众人的只是一道白色的身影,而随着那身影的消失,狞猎也怒气冲冲的带着猎城的走了人,只余下竹杀与公孙情静静的站在这里……

194质问

阎十六没有做丝毫停留大步离去,他的脸已经毁了,他已不再是那个绝色的阎十六,现有活下来的是猎城阎十六,猎城的少城主,阎十六死去了,活下来的只有猎城少城主。

公孙情静静的看着那个离去的白色的背影,握剑的姿势依就不变,十六……我们之间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吗?

“公孙,走吧。”竹杀、宸致远与无情上前,轻轻的拍着公孙情的背,示意她不要再难过了。

他们如此拼命找上猎城也不过是为了确定凌儿和阎十六的事,现在阎十六没事就好了,凌儿没有落在猎城手上也是极好的。至于阎十六的身份,就当从这一刻才认识他好了,这前他们遇上的阎十六死了……

“好。”收起剑,眼神有几分的黯然,但公孙情也不是钻牛角尖的女人,只是她一时无法接受罢了。

竹杀也不多言,只是带着这三人直接朝杀城城主府走去,一路上众人皆静寂无声,他们都在给公孙情时间,他们知道公孙情需要时间来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杀城城主府给人的感觉没有杀城那般杀气凛然的样子,只有庄严和稳重,当公孙情一行人进入时,立马就有仆人装扮的人给他们备好茶水,动作和神态和外面的仆人没什么区别的,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仆人一个个脚步轻盈,想必是高手之流了。

高手在杀城也只能沦落为小厮之流,可以想像这个世界有多么的疯狂了,不过对于此公孙情三人是不在意的。如果她们三人没有遇到竹杀,和竹杀不是有那么一丝半点关系,也话为了在这个古怪的杀城活下去,也得如此了,毕竟没有人能离开温饱而过日子呀。

“我应该叫你城主大人还是叫竹盟盟主呢?”一盏茶的功夫,公孙情的神态已是平和,不管她的内心是如何想的,但至少这一刻表面上无人能看出她曾失神过。

竹杀高居首位,放下手中的茶打量了一番公孙情,听到公孙情如此不驯的语气并没有一丝丝的生气,反到是多了些欣赏。因为公孙情不因为他的身份地位而改变的态度,这份气节很不错。

“怎么,你就不愿意叫我一句舅舅吗?你的母亲可是我的亲妹妹。”竹杀的语气不变,依就是从容温和,好像这天地间没有什么能让他变色一般。

也是,这一生竹杀经历的大起大落可谓不少,而面对那些大起大落他都能从容应对,更何况现在这小小的会面呢。

“舅舅?当我父母失踪时你在哪里?当公孙家被灭我的儿子失踪时,你在哪里?当我们踏入猎杀森林生死难测时你在哪里?当我们面对猎杀追缉令满城的跑时你在哪里?杀城城主,这些可都是你参与过的,没有你也就不会有我今天的相遇不是吗?”

公孙情一个字一个字咬的极重,一副气愤的样子,但是公孙情明白她并不过怪这个舅舅,因为她明白很多事情不如她想像中的那般简单,毕竟最后关头这个舅舅为了他们和狞猎厮破了脸不是吗?她之所以如此说是想借此让这个舅舅愧疚,进一步了解当年的情况。

竹杀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外甥女还真是不吃亏。“公孙情,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语气是寻问,但有着淡淡的不容拒绝。

轻轻的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城主大人。”

“公孙情,叫我一句舅舅不难吧,虽然我这个舅舅很不称职,可却不曾真正的伤你不是吗?”竹杀的语气颇有几分无奈,一开始就被公孙情抢个先,占了个理字,还真是,一城城主处处受制于人,真的很不习惯。

正常人摊上这么一个有权有势的舅舅那得抱着对方的大腿吧,可是公孙情何许人也?别说一个城城主了,就是皇上她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想想宸若凡,想想楚天,哪个不是大有来头的,看公孙情把他们放在眼里吗?也许论权势公孙情在猎杀城没有竹杀大,可是那又如何,在这猎杀城现在的公孙情要横着走也没有人敢惹了不是吗?

一战成名这种事可不只说说,猎杀二城之争,公孙情、宸致远与无情赢的那么顺利,将对方高手直接秒倒,现在这杀城还有人敢给他们三人脸色看?

就是竹杀怕也是不敢轻易的得罪公孙情三人,依他所知,公孙情三人联手全力一博的话可战狞猎并无不可能。

“城主大人,公孙情不喜欢胡乱认亲。”公孙情的语气有着淡淡的疏离,也不知是公孙情故意的还是真的对竹杀这般的疏离起来。她能理解竹杀的一些行为,但却是处在能理解的状态中,心里隐隐还有些气竹杀的。

“公孙情,这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竹杀真的生气了,为公孙情的这番话,什么叫胡乱认亲戚,他竹杀自认每一件都对得起天地良心。

竹杀一真都是一个优雅从容的男人,很少见他发脾气,即使当年狞猎逼的他不得不下令追杀自己的妹妹和妹夫,他都能保持这份气度,可是今天却被公孙情给破坏了,公孙情的话很让人受伤。

可是公孙情何许人了民,她说这番话本就是为了激怒竹杀,而对于竹杀的怒气,说实在的这些人都很不给力,宸致远只淡淡的撇了一眼,而无情更冷漠连看都不看一眼,他们知道竹杀不会伤公孙情的,可公孙情也就是仗着这一点,所以公孙情对着竹杀继续说着:

“这一生没有人教我应该用什么态度和长辈说话,没有人教我要如何面对一个长辈,我一出生父母就不在身边,爷爷只教我如何用算盘、如何管理公孙家的产业,如何让底下人的服我。”

公孙情说的很平静,但这平静中却透着一股心酸,公孙情是一个没有童年的女子,她的人生简单到极尽枯燥的地步,她的世界全都围着公孙家转,直到后来公孙家没了。

可是公孙家没有,她依就得不到她想要的安宁,她的身上依旧背负着责任与仇恨,公孙情身边明明有着那么多宠溺她的人,可是她却依旧这般的疲倦。

因着公孙情的话,大厅内三个男人瞬间沉默了,一个个都没有言语,无声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有着隐隐的心疼,他们疼如珠宝的女子其实并没有想像中的幸福。

“是舅舅不好。”竹杀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有着极重极重的无奈,像是累到了极致一般,这个外甥女有这样的童年,他这个舅舅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

公孙情却是摇了摇头,她并没有想要讨伐什么,当年的事情很多人都有很重的无奈,如果可以公孙情想她的父母也希望给她一个完整的童年。

“我并没有让您愧疚或者自责的意思,我只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公孙情的语气有着缓和,她不再生硬的叫着带着嘲讽味十足的城主,而是用尊称来代替。

而看到公孙情的转变,竹杀也是轻轻一笑,这个外甥女还真是半点亏也不能吃,他这个当舅舅的的确不称职,可她这个当外甥女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吧。

“公孙,别带着怨气说话,这个世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恣意妄为的,有时候自己强大与否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遇到的敌人,如果你的敌人比你强大不只数倍,那么你再强大那又如何。”这话是竹杀的亲身体会,当年的他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可是在绝对的高手面前,他却只有妥协的份。

“狞猎吗?”不知为何,听到竹杀的话,公孙情突然有着一丝不确定,如果是狞猎的话应该不会让竹杀发出这样的感慨,狞猎是强,但却不会比竹杀强出数倍的样子。

竹杀笑而不语,看着公孙情一副茫然的样子,他当然明白公孙情摸到了一点点的边,可还是那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公孙情还需要成长。

“公孙,永远不要小瞧了你的敌人,永远也不要被眼前的敌人迷惑,露在你面前的敌人并不就是你真正的敌人。”

狞猎很强大,可并不可怕,能让竹杀如此忌讳的人物,那可以说是很变态的存在,但这个人物现在的竹杀却没有说的打算。

“舅舅,我从不小看我的敌人,也从不恐惧面对强敌 ,但是面对不知在哪里的敌人,我却会恐惧。”公孙情起身,双眼看着竹杀,第一次叫出舅舅这个词,很是郑重。

竹杀突然抬头,看着公孙情,嘴角的笑意拉大,这个外甥女终于叫出舅舅这个词了吗?真的很好,可是这甥舅相认为什么就没有别人那种所说的激动呢,一句舅舅晚了二十多年才叫,这个外甥女怎么就不能稍微激动一些。

“公孙,你就不能让我这个做舅舅的高兴一下吗,这一句舅舅来的这么突然与平静。”竹杀有些无可奈何的说着,等了二十年,期待了三天居然就这样了,这算个什么事呀。

公孙情却是没有理会这个舅舅这般的打闹,她濒临无情了,所以对于所谓的甥舅情深她是体会不到,她只知道别人对她好,她会对那人更好,而如果这个舅舅对她不好,她连叫的意念都没有了。

“舅舅,别顾左右而言他,告诉我…我的父亲母亲在哪?凌儿可能在哪?狞猎背后有什么人让你这般的忌惮?”

一句一句,越问越深,公孙情根本不给竹杀移开话题的机会,竹杀转移话题的能力那么的逊,公孙情怎么可能不明白……

195前尘往事

静,针掉在地上也会有声音的静,宸致远与无情静静的等着,他们也察觉到这事情的复杂程度,但他们却是没有多言,只是静静的等着,等着公孙情去问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有一点两人都明白的,那就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公孙情的身边都会有他们,无论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他们二人都不会舍了公孙情而去,这是他们的承诺亦是骄傲……

竹杀看着面前三个明知前面有巨山依就面不改色的人,突然发现当年的自己真的比不上这三个人,就是这么气度和自信他就比不上。

“你们三个真是让人羡慕的三人。”半响竹杀却只说出来了这么一句,羡慕亦让人嫉妒,如果当年他们有这份决心也许事情不会变成这样的。

“舅舅,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公孙情对于竹杀的迂回有些不满,再次直接点明了主题。

面对公孙情的咄咄逼人,竹杀并没有生气,而是静静的说着:“公孙,今天你们三个都累了,休息一晚,明天,明天你想知道什么,舅舅都告诉你。”

这叫拖延,虽然明知明天依就是这样的,但是竹杀却依就拖延着,有些事情能晚一天就能多一份幸福。

“好,明天。”公孙情也不言,爽快的答应着,这是杀城城主府,她就不信明天竹杀就能从这里消失不见。

得到了公孙情的同意,竹杀满意的笑了。“我让人带你的两位朋友下去休息。”

竹杀的话语刚落下,就有两个侍女上前,而宸致远与无情也明白这甥舅之间是有话要谈,也不多言爽快的离去,他们不担心竹杀会伤害公孙情,这点眼力他们二人还是有的。

而宸致远与无情离开后,竹杀就对公孙情道:“我带你去看看你母亲当年住的院子看看吧。”

说完也不管公孙情同意否,提步就走,而身后的公孙情当然没让竹杀失望,跟在了竹杀的身后,母亲的闺房,她隐隐有着几分期待,那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那个生了她却没有尽到一天母亲责任的人,那个让她父亲付出一切的女人……

杀城城主府很大,但是对于公孙情来说这一点点距离远远不够,不够她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当她还没有从母亲这个名字中回神时,竹杀已经听到了一座精致的院子门口。

“离院是你母亲的住处,猎杀二城城主数年来都只是生男不生女,离杀是二城几代来唯一的一个女子,父亲很宝贝她,在这个人人习武的杀城,却放任你的母亲做她想做的事情,习文。”信步而入,竹杀一边走着一边介绍着,指了指东南方向的一架颇为粗糙的秋千,语气带着几分向往的说着:

“当年的她很喜欢在那个秋千上看书,那个秋千是我们的父亲亲手做的,杀城的城主有多么的忙,对于子女有多么的严格,那时候身为少城主的我是明白的,可是父亲却对离杀万分的放任,而我亦是同样的,毕竟每一天辛苦训练后能直到离杀的笑脸是我最大的安慰。”回想当看年种种,竹杀是高兴的亦是快乐的,那个妹妹让他灰色的童年多了抹色彩。

“狞猎和我一般年纪,二城之间无论明暗争斗多么厉害,但是表面上却依就是和和气气的,狞猎偶尔会来杀城,而我也同样会时不时的出现在猎城。这样的表面平静一直维持到离杀及笄的那一天,对于离杀的名字狞猎很早就是知道的,但那时的我们身边从来不缺少女子,对于离杀狞猎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直到离杀及笄大礼,狞猎第一次见到离杀。”说到这里,竹杀有着淡淡的矛盾,他的妹妹优秀是好,可是太优秀了也是一种麻烦。

“离杀不同于猎城的女子,你在猎杀城应该看过,这里的女子要么万分强悍,要么万分娇媚,总之她们如若不能靠自己活下来就得靠男人活下来。但是离杀却不一样,她是我们杀城的公主,我和父亲把她保护的很好,好到……她就如同出尘的仙子,优雅大方美丽高贵,少女的纯真和那浓浓的书卷气,可以让猎杀城任何一个男人看过后移不开眼。

那一天是离杀的及笄之礼,父亲参照外城人的做法庆祝着宝贝女儿的生辰,本以为这是一件好事,可不想这却引来那不必要的一切。”深深的叹了口气,竹杀明白如果一切能够重来,他一定不会让父亲大肆操办离杀的及笄之礼,这样就不会有现在的悲剧了,可是这世间有后悔药可买吗?

公孙情跟在竹杀的身后,静静的看着这小院子,听着竹杀缓缓的回忆,可以看得出她的母亲和猎杀二城任何女子都不同,她优雅、高贵的就如同外面那受着良好教养长大的大家闺秀,可是在杀城这样的地方又让她多了一股那些被礼教束缚的大家闺秀而没有的生气,这样的女子怎能不吸能人呢?

“那一天的离杀很美,很美,一袭水红色的纱裙是父亲特意从外面买来的,那发簪也是父亲特意从外面找人来离杀订做的,那一天的离杀无疑是焦点,是公主,也就是那一天,狞猎看到了离杀,只一眼,他就霸道的宣称,离杀是她的,而当场他就像父亲求娶离杀。

猎、杀二城一直争执着,一直斗争着,猎城一直隐隐高于杀城,而狞猎更是有吞闭杀城的想法,当时的父亲为了杀城,在狞猎的威逼下不顾离杀的意念执意将离杀许给狞猎,而且在猎杀城能配得上离杀的也只有狞猎了,于是乎离杀的及笄宴也成了她的订婚宴,虽然她一点也不满意。

如果离杀只是普通的女子还好,她是杀城城主的女儿,她又习得那些大道理,她根本无法接受狞猎成为她的丈夫,她优雅知性,她一点也不想嫁给狞猎那种只懂得掠夺的野兽,于是在婚前夕她逃了。”说到这里竹杀也不知是替离杀高兴还是难过,离杀的逃离让她遇到了这一生中的珍爱,但却也给爱她的人带来了致命的危险。

公孙情没有吱声,对于她母亲的事情她无法评价,在世俗中如她母亲那般存在的女子多着了,但是不得不说她很佩服离杀也就是她母亲的勇敢,她的母亲没有武功也敢独闯猎杀森林,而且平安无损的走了出去,这可不是好运那般简单。

“你的母亲她真的很聪明,没有武功却一个人平安的跨过猎杀森林,去到了外面的世界,而在那里她遇到了此生的所爱,你的父亲公孙徇。

当初她曾试着和我们联系过,但当时的我们正面对着狞猎那个疯子无情的报复和攻击,他把离杀逃婚的事算到杀城头上,那段时间猎杀二城可谓是生灵涂炭,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近两年,而那两年中杀城渐渐示弱,就在众人都以为杀城不保,以后猎杀森林再也不会有杀城时,狞猎突然收手了,原来他截到了离杀传回来的消息,而寻着那个消息狞猎找到了你们公孙家。”竹杀看着公孙情,语气有着几分可惜的味道,可惜曾经公孙家有机会杀了狞猎,可却是放过了。

而看着竹杀意味不明的眼神,公孙情也没有多问,只是静静的等着,等着竹杀说着她母亲的事情,而公孙情自己则是看着这里一草一木,看得出来这里保存的极好,平日里定是有人天天维护着,二十年没有住人却依就纤尘不染的。

“狞猎的势力在猎杀森林也许强大,但是出这猎杀森林在俗世之中却并没有多么的强,第一次他携猎城半数高手前往公孙家,意血洗公孙家抢回离杀,可却是铩羽而归,半数高手折损在公孙家,而狞猎他自己亦被公孙家生擒。

当时大可以杀了狞猎了,但离杀为了杀城着想却选择了放狞猎一命,她知道如果狞猎死在公孙家的手上,那么猎城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杀城了,可是她却不知道狞猎这人极为自私、自我,他败在公孙家,如果公孙家杀了他还好,不杀他他不仅不会感恩,反而会加剧他的报复心。”

对于竹杀对狞猎的评价,公孙情点了点头,狞猎此人虽然第一次见面,但是他那样的人的确是自私自利以自我为中心的男人,对付这种就要赶尽杀绝,善良和仁慈不适应在这种人身上。

“狞猎狼狈的回到了猎城,失踪了一段时间,突然变得极为强大的回来了,然后带着一群不知名的高手再战公孙家。后来就传来了你的父亲在海上失踪的消息,而你的母亲在生下你后便不顾一切的出海寻找你的父亲……”说到这里,竹杀便不在说话了,而他们亦走到了离杀的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