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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轻掠了掠颊边散乱的头发,一边握着笔管与那不听话的软毛奋斗,一边满不在乎地回嘴:“谁规定了才女的字就一定要好?我偏偏书法是弱项不行吗?” 

“算了,我来!”他大概终于被我那一手惨不忍堵的字荼毒得看不下去了,轻轻推开我,抢过那枝笔,龙飞凤舞地接着写了下去。 

“那个,对就陵川府的那个赵青,也给我添上去先。”我抿着唇偷偷笑了,踮起脚尖,从他肩膀处欣赏那一笔遒劲挺拔而又神彩飞扬的狂草。 

真是字如其人,他个性张扬狂傲,连那笔字也狂放不羁得很哪! 

“他不行,箭术虽好,但策论却一塌糊涂,有勇无谋,绝对进不了前五十名。”君怀彦头也不抬,随口评品。 

话一出口,似乎忽然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俊脸一沉,闭口不言。 

“诶,这有什么?我保证不会到处去说。”掩着唇,笑得两眉弯弯如新月。 

“夜深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君怀彦肃着容,将笔插入笔筒,淡淡而坚决地下着逐客令,不肯再瞧我一眼。 

算了,欲速则不达,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凡事都得循序渐进,今天的结果已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就放他一马好了。 

“谢了!”满意地收起册子,微笑着辞别君怀彦:“不打扰你休息。” 

“不送。”君怀彦头也不回,颀长的身子在那成排的书柜前懊恼地站成一块化石。 

“走了,”不急不慢地走到门边,忽然回过头来,冲着他的背影恶作剧地抛下一句:“我明天晚上再来。” 

“你!”君怀彦“霍”地掉转身子,怒目瞪视着我——终于让我挑动了情绪了吧?! 

我乐得哈哈大笑,在冷无香惊讶地注视下,高一脚低一脚,极不优雅地扬长而去。 

嘿嘿,从今以后本姑娘又多了一个去处了——舒服啊! 

江子枫来得比我预料的要早。 

这日刚吃过早餐,他已在青玉的引领下,腋下夹着一大卷雪白的宣纸,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这个时间,你跑到我这里,那些孩子怎么办呢?”我白了他一眼,劈头就问。 

“放心吧,恩师云大人今日得闲,兴致又高,正在教他们作对呢。”江子枫抽出画卷朝我扬了扬,笑得开心极了。

正文 多功能画师

哼!以为我不知道,他这是假公济私。 

抓了云书桐那老好人当替死鬼,乘机偷溜出来见他的前女朋友——还不死心,在这过干瘾呢! 

“任务完成了?”我挑眉轻轻一笑——不用看图,瞧他那一脸得意的笑,就知道他画得挺不错了。* 

“幸不辱命。”他弯腰将那一卷宣纸铺在我身前的檀木桌子上,神情中颇为自得:“每个人我都画了五幅,只等你来定稿了。” 

不愧是丹青妙手,领悟力超强。 

满满几大张宣纸上画满了各色俊男。各种神态,动作的都有。虽然只是廖廖数笔,却抓住了人物的神韵,画得形神毕肖,栩栩如生。 

“这张,这张……还有这张。”随手挑出最满意的几幅人物的正面图,仔细一看——画得最好的原来都是国子监里他的同窗,剩下稍差的是各地州府的举子。 

艺术源自生活,这句话诚不我欺。果然熟悉的人物下起笔来,如有神助。 

“子枫,名单上的那些人,你都认识吗?”我两指抚着下巴,右手轻敲桌面,若有所思地瞧着他。 

“略知一二,没有深交。”江子枫也看出来了,笑容里有些无奈:“上次会考时都见过的,只是时间久了,记忆有些模糊。所以……唉,我回去重画。” 

“不用,你这样闭门造车也不是办法。”侧头细思了片刻,盯着江子枫瞧了半天,灵机一动,咧开唇嘿嘿乐了。- 

嘿嘿,人家现代娱记出门采访都连采访车带摄影师的,那叫一个气派。 

咱在古代,虽说落后了点,条件不允许,但带个画师跑,也算得是上了点档次的吧? 

再说了,他不是还会武功吗?据他自称还不是一般的好。那咱这个画师还是多功能型的——相当于带了个保镖在身边,普通的地痞流氓之类是不惧的了。 

“你想干嘛?”江子枫被我笑得心里发毛,皱起眉头,一脸莫名地瞧着我。 

“子枫,各地州府的会馆建在何处,你应该清楚吧?”我成竹在胸,朝着他轻松地微笑——科考在即,估计各地举子此时应该早已云集于各大会馆之中了。 

“你要我上门去一一拜访?”江子枫心思敏捷,一点就通。倒也把我的计划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漏掉了最重要的一环:忘了要把我也算进去。 

“不是你,”我笑容可掬地摇了摇头,纤纤食指淡定地指向自己秀气的鼻尖,在他愕然的眼光下,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是我们。” 

“你?”江子枫讶异地望着我,愣怔了一会儿,总算明白我不是在跟他说笑话。 

他面容一肃,冷冷地拒绝:“不行,你堂堂尚书千金,出入会馆,成何体统?” 

啧,这家伙还真是个老顽固。到现在还拒不接受我已嫁为人妇的事实,执拗地认为我还是未出阁的闺中少女呢? 

再说了,尚书千金又怎么了?难道就天生高人一等?咱们那里,就算是国家、主、席的女儿还照样跟老百姓的孩子一起念书呢! 

不行,我还想着要天天带着他跑新闻呢。不把他打醒过来,这样朝夕相处下去,难免他不会在幻想中越陷越深——我可不想失去一个这么好的帮手,那不是我所乐见的情形。 

“子枫,”我正色瞅着他,淡淡地道:“别忘了,我已嫁为人妇。早已不是那个不知世事,天真未泯的少女了。” 

呃……这话讲出来,自己听着都觉得有些酸。 

“我知道你是昭王妃,不需你的提醒。”江子枫神色黯然,静默了半晌,咬着牙冷冷地说:“相信昭王也不会允许他的王妃整日抛头露面,出入男人的住所。” 

“放心,他才不会管我。”我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再说了,我也没打算以王妃的身份出现在那种场合。” 

“那你想怎样?”江子枫拧紧了剑眉,困惑地瞧着我——这位同志,一看就不是穿过来的。要不然怎么会不知道,世上还有女扮男装这一招呢? 

“走,先去逸林找傅师傅敲定这几幅图的模子。”我一脸神秘,微笑着拉了江子枫便往门外跑。 

套了马车,直杀到逸林书社,找到喜儿的爹爹傅功名。 

三个人拿着图研究了一会儿,敲定了图样,再谈好了交印的时间。 

又找到管事赵中,去瞧了模版和活字的大小,跟江子枫商量着大致计算了一下版面。最后再让赵中抓紧时间,把逸林书社的牌子换成逸林报社。 

做完这一连串的事情,从逸林走出来时,已是日正当中了。 

“雁儿,想不到你懂得的还不少。”江子枫定定地瞧着我,黝黑的星眸在阳光的映照下跳跃着点点火花。 

“要不怎么是大周国第一才女呢?”我歪着头嘿嘿一笑,企图蒙混过关:“再怎么说,我大哥还管着国子监的书库呢!这刻印书籍之事,耳濡目染的多少也学了点皮毛罢了。” 

“是吗?以前没听你提过。”江子枫剑眉轻蹙,若有所思——呃,这个说辞有点薄弱,好象引起他的疑心了。 

“以前没机会说啊。”我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左右张望了一下,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往路边的那家成衣店跑去:“我先买件衣服换了,你等我一下。” 

没办法,只能用这招声东击西来转移他的注意了。省得他东问西问的,烦! 

“怎么样?”我得意地在他面前轻盈地转了几个圈——嘿,本姑娘在女人中不是美女,现在反串,还算得上一个俊秀儒雅的翩翩美少年呢!

正文 这银子花得值

瞧,天青的长衫上绣着几枝墨竹,淡雅中透着些书卷气息。乌黑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系住了,高高挽在头顶。戴上一顶与衣服同色的儒生方巾。 

腰间系了一条深蓝的玉带,墨绿的丝绦挽成如意结,系了一块碧莹莹的玉,垂挂在腰间。* 

“很美。”江子枫轻抿着唇,直勾勾地瞧了我半天,才低低地从喉咙里吐出两个字。 

呃,他脑子是不是秀逗了,我现在扮的是男人,怎么用美来形容?应该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对好不好? 

但他那毫不掩饰的赞叹,直白坦露的目光,却让我忍不住晕红了双颊。不自在地撇开头,慌乱地转了话题:“掌柜的,多少钱?” 

“纹银五十两。” 

“我来吧。”江子枫倒很有绅士风度,抢着付帐。 

“不用了,我自己来……”我可不习惯让男人买单,所以坚决地摇了摇头。 

可惜伸进怀里的手,却半天也掏不出来,笑容僵在了脸上,变得尴尬极了——死了,居然没带银子? 

“我付。”他看出我的尴尬,好风度地不揭穿我。抿唇一笑,掠过我身边时,突然倾身过来低声耳语:“这银子花得值。” 

“回去还你。”我不敢去瞧他灼灼的视线,低着头,胡乱地轻嚷,跳起来埋头往外疾走:“我饿了,去吃点东西。” 

“雁儿,没用的,你躲不掉的。”江子枫幽幽一叹,追上来默默地与我并肩而行。- 

“我不会放弃的。”隔着餐桌,他好认真地看住我,眼神执拗顽固。 

我只有极力垂头,几乎抵到桌面上,假装没有听到——在极其诡异的气氛中,好容易才吃完了来大周国后最食不知味的一餐饭。 

他语中那份痴傻与深情,听了真让人心酸。 

我忍不住恨恨地低咒——傻瓜,云书雁已经死了!难道你还感觉不出来,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她? 

完蛋,最近一段时间会天天跟他在一起,若是每次都这么紧迫盯人,我会不会得胃溃疡? 

这一刻,我忽然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跟他在一起共事,真的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吗? 

“走吧。”见我放下碗,他忽然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腕——掌心热力惊人,仿佛会把人烫伤。 

“去哪?”我惊跳起来,下意识地甩开他的手。 

“不是说去会馆?”江子枫唇角微扬,心情似乎突然转好——奇怪,我明明拒绝他,他为什么不气反笑? 

莫明其妙! 

“去就去,不必拉拉扯扯的。”气呼呼地冲在前面,很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调动情绪的感觉。 

可是我眼尖,刚走到厢房门口,已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正从容地拾级而上,旁边依稀伴着一个冰美人——拷,这大周国咋就这么小呢? 

让他瞧见我女扮男装,还跟江子枫在一起上酒楼,那大嘴巴肯定又会第一个跑去跟君怀彦告状。 

虽然说我没有做亏心事,不怕别人说。但是能避免的误会,还是尽量避免些好一点。古代的女人还真难做啊,人身自由少得可怜。 

于是,我一闪身,唰地一下又缩回了雅间。拿起筷子,胡乱地在盘子里乱戳,眼睛偷偷瞄着门外。 

“君怀彦来了?”江子枫先是一怔,继而恍然。嘴角噙了一抹冷笑,嘲弄地睇着我,语带悲愤:“和我在一起就那么见不得人?你就那么在乎他的感受?” 

“嘘,别说话。”我压低了声音,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轻轻嘘他:“不是他。” 

咦,那个身着浅紫衣裙,神情冷漠的冰美人,好象就是那天在雅香居门外见过的君怀彦的师妹呢!依稀记得好象叫紫冰的? 

她那天的眼神,分明对姓君的有好感,怎么今天又跟季云涛那么亲热? 

透过半掩的房门,已瞧着他们并着肩从门前走过,进入了隔壁的雅间。 

“二哥,大哥来了信,大秦现在乱了套,说宇文澈要到大凉山来……”可惜,紫冰的话消失在隔壁,不管我怎么伸长了耳朵也听不到下文了。 

唉,这酒楼不就是让人来玩乐的吗?它的隔音没事做得那么好干什么?害我听了一半,没有下文,心里痒得难受! 

大凉山,宇文澈!老天!我兴奋得两颊晕红,心脏怦怦乱跳——这都是我新书里设计的地名与人物! 

大凉山连绵数百里,地处大周国的西南边陲,与大秦国的凉州接壤。隔着千里戈壁与草原,与之遥遥相望的是御风国的小凉山。在这两条山脉之间,活跃着大大小小,十数支马贼。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大凉山的逆天帮了。 

季云涛既是二哥,那他大哥就是季伯涛了?怪不得我总觉得他的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呢!真是笨死了!他不就是我写的那对双胞胎吗? 

当时因为看到姐姐回来,临时起意,才设计这一角色的。只来得及想哥哥的名字,弟弟还没写呢! 

君怀彦与他们过从甚密,又当过马贼……想到这里,我忽然倒吸一口气——搞半天,原来君怀彦才是逆天帮幕后的那只黑手? 

还有,大秦乱了套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老皇帝要噶屁了?三皇子宇文澈为了巩固他在朝的势力,才会去找大凉山的马贼联手?先稳定边关的局势,才好在国内一展拳脚? 

那么,君怀彦接到消息后,会如何答复宇文澈?他会与之联手,卷入到一场他国的权力斗争之争中去吗? 

到现在为止,我笔下的人物已慢慢开始出现在了我的现实生活里。

正文 总算还知道怕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我笔下的那个女主,是不是也快穿过来了?而我,是不是即将有一个革命同志了?激动啊! 

“雁儿?雁儿?” 

“啊?”我猛然回神,眼前赫然出现一张放大了数倍的俊颜。忙仰身拉开两人的距离,恼怒地低嚷:“干么,想吓死人啊?”* 

江子枫站到我的身边,拧紧了一双剑眉,弯着腰一脸狐疑地盯着我:“想什么那么入神?叫了你好几次都没反应?” 

“是吗?我没听见。”我定了定神,轻轻吐了一口气,淡淡地道:“也没什么事,只不过临时想到一些事还没处理好。” 

“什么事?跟办报有关的吗?”江子枫紧紧盯着我:“要不要我帮忙?” 

“恩,暂时不必了。”我心神不定,随口敷衍:“等我想好了,自然不会忘记找你。” 

“是吗?还以为你心虚。”江子枫若有意似无意地扫了一眼隔壁,意有所指地轻嘲。 

“不是,怎么会呢?别瞎想。”我急急否认,推开坐椅站了起来:“走吧,还得去会馆呢,今天有得忙。” 

接连走了两三个地方,才把陵川府的几个举子给搞定。 

原来,我想得太过简单——以为凡是举子都会住在会馆,却忘了只有家境贫寒的才会与人去挤那狭小的空间。 

但凡经济宽裕些的,不是投奔京中的亲戚,就是另觅幽静的处所,好抓紧所剩不多的时间苦读。- 

好在江子枫是地头蛇,又是个世子,多少有点手腕。虽然颇费了些周折,总算将他们的下落一一打听清楚,顺利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告一个段落。你回去记得把图给我画好。我也把手头的资料整理一下,写一篇人物专访出来。”伸了伸懒腰,冲江子枫扬了扬手中的小本本,向他交待彼此的工作。 

“明天你先歇着,我去把他们的落脚处打听清楚了,再同你一起去拜访他们。”江子枫望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惜:“今天多跑了好多冤枉路,累了吧?回去早点睡,那玩意多了去了,以后再写也不迟。” 

“谁说我一个人写?先申明,我可只写一篇,以后的全都归给你和张幄。”拍了拍速记本,狡猾地笑了:“当本姑娘的银子那么好赚啊?” 

“喂!我本来只是当个夫子,后来又兼了画匠。”江子枫唇角含笑,半是玩笑半认真地瞅着我:“现在又降格成了你的跟班,你居然还想着使唤我来给你当师爷?” 

“怎么,觉着委屈了?”我哈哈大笑着当胸拍了他一掌:“那你别干啊。” 

“干,怎么不干?”江子枫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语双关地道:“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得了,别在这里装委屈了,快回去吧。”我捶了捶腿,掐着腰冲他呲牙一笑:“我换了衣服就得回去了,别忘了后天在学堂里碰头。” 

“脚又疼了?”江子枫收起笑容,皱起眉头,心疼地轻责:“早说了别逞强,偏不听。看,吃亏的还是自己吧?” 

“嘿嘿,一下午走那么多路,说不累是骗人的。”不以为意地咧唇一笑,满不在乎地道:“不过,值啊。” 

江子枫拿我没辙,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渐转柔和,轻声低语:“要不要我背你?” 

“别,我还想留着这条小命多活两年,你饶了我吧。”我横了他一眼,双手抱拳弯腰向他一揖到底:“这种惊世骇俗的事,让人瞧见,还不得把我给浸猪笼了啊?” 

“哈哈!行,总算还知道怕。”江子枫被我逗得朗声大笑,掉转头推开客栈的门,潇洒地走了:“祝你好运。” 

“放心吧,本姑娘向来好运。”我淡笑着摸出寄放在这里的包裹,换上来时的衣物,这才缓缓地走了出去。 

回到王府,我直奔浩然居而去——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估计姓君的已经见过了紫冰和季云涛了。 

我很好奇,不知道他究竟会做何选择? 

今日守门的换了冷无尘,他远远地见到我过来,黝黑的脸已微微红了起来,脸上显出局促不安的神情。 

“无尘大哥好。”甜甜地冲他一笑,声音刻意放得柔软——他越是害羞,我越是想捉弄他,嘻嘻。 

“呃……王妃好。”冷无尘手足无措,脸红得快冒出烟来。低垂了头,不敢瞧我,讷讷地道:“王爷还未回府。” 

“我先进去等他。”好心情地放他一马,笑盈盈地推门而入——这几天,我天天不请自来,他们两个渐渐习惯了我出入书房,在君怀彦的默许之下,倒也不再阻止我了。 

反正,他就算不同意,也是白搭——我死赖着不走,慢慢磨到他失去耐性,最后还是会达成目标。 

姓君的还挺会享受,椅子上套了一张完整的虎皮。猛一眼看去,倒好象一只活生生的老虎端坐在那里,威风凛凛的,胆子稍小一点的不免心生怯意。 

啧!好象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马贼出身,身上有点功夫底子一样。炫耀张扬得要命。 

主人不在,我老实不客气地占用了他的书桌和虎皮大椅,把采访本拿出来,摊到桌上,开始整理今天收集到的资料——恩,的确柔软舒适兼顾温暖。 

想起今天白天,江子枫第一次看到我用钢笔速记,惊讶得眼珠都快掉出来的样子,我抿着唇得意地笑了。 

就说古人不聪明,软塌塌的毛笔写起来费时费力,速度慢得跟蜗牛有一比。 

要不是我随身带着钢笔,光靠记忆,资料哪有可能如此生动详实?

正文 被带到了床、上

埋头沉浸在写作之中,丝毫也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当我一气呵成,终于搞定了两篇人物专访,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再抬目四顾时,才发现已是暮色四合,华灯初上了。 

我满身倦意,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满意地弹了弹手里的那份稿子——算了,他今天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消息明天再探也是一样,不如我先回去睡好了。* 

想到就做,我推开椅子准备离开,不料宽大的袖口却不慎将放在桌沿的钢笔套拂到了地上,滚入了桌子下面。 

弯腰伸手去捞,无奈手不够长,看得见,却够它不着。只得提起裙边,撅着臀,钻到桌子底下将它拾了起来。 

“王爷。”门外适时响起冷无尘恭敬的声音。 

“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你下去吧。”咦,这个声音好象是那个大嘴巴季云涛的? 

侧耳正想听得更清楚一点,吱呀一声,门已推开,随即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好象不只两个人哦? 

“师兄,宇文澈和宇文博你打算站哪一边?”刚一进门,紫冰清冷的声音便迫不及待的响了起来。 

我咬牙低咒:该死,早不回晚不回,偏偏选我钻到桌子底下时才回,这不是存心跟我做对? 

蹲在桌子底下的我,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不出去的话,万一被人发现,会不会被人误会是故意躲在这里偷听?可现在钻出去,一则太狼狈,二则也不见得就能洗脱“奸细”的嫌疑。- 

“哪边都不站。”季云涛痞痞地回答:“他们大秦国的事,他们自己解决。咱们两不相帮,不去扰那趟混水。瞅准了机会就大捞一笔,那才是最实际的。” 

“二哥,我不是在问你。”紫冰微微有些气恼。 

“云涛说得对,先观望。”君怀彦简短地接过话头,好象不打算多谈,很快陷入了沉默。 

“师兄,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回大凉山了?”紫冰的声音里明显夹杂着浓浓的失望。 

“傻妹子,马上要进入秋试了。怀彦是武科的主考官,哪能抽得开身?”季云涛照习惯当君怀彦的代言人,替他辩解。 

“我不管,师傅她老人家说想师兄了。”紫冰有些负气了。 

“哧!妹子,说清楚点。”季云涛哧地一声,毫不留情地笑出声来,戏谑地调侃:“到底是师傅想怀彦了,还是你想他了?” 

“二哥!”紫冰跺足,恼羞地惊呼。 

“哈哈,好冰儿,算我说错话了!”季云涛哈哈大笑着,连声讨饶。 

声音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想必正被紫冰追得满屋子乱窜呢。 

“咦?”季云涛忽然轻咦一声。 

没看见,没看见!我暗暗地祈祷——可惜,上帝和玉帝显然都很忙,根本就没时间听我的祷告。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 

糟糕,一定发现我了!我下意识抬头,对上季云涛那双微带讶异的邪魅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