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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书桐静默不语,神色黯然,负手凝视着结了冰变得晶莹剔透的秋千架,竟是满身的萧索。 

不对劲,云书桐真的很不对劲——他绝对有心事! 

“无香,你先回府吧。我跟大哥说会话就回去,保证哪里也不去。”我转头,冲着冷无香大叫。* 

冷无香迟疑了片刻,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终于悄然消失了。 

我松了一口气——还真有点担心他根本就不甩我呢! 

“好了,终于只剩我们兄妹俩了,有什么话,直说吧。”我含着笑,神情愉悦地拍了拍云书桐的肩。 

“小雪……你,快乐吗?”云书桐定定地瞧了我半天,突然迸出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快乐?”我偏头细思了片刻,微微一笑:“我不能说不快乐,可是,好象也不能说很快乐。毕竟,只要是个人,就不可能没有烦恼。要看什么事,什么人,什么时间。” 

“那,你在昭王府快乐吗?”云书桐开始给他的话加定语了。 

“还是那句话,有时快乐,有时不快乐。”我渐渐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开始小心做答。 

“那么,你在昭王府获得的快乐,是不是足够抵消你失去自我的痛苦?”云书桐步步紧逼,竟是不打算绕弯子了。 

“我想,不论得到什么,都比不上失去自我的痛苦吧?”我浅笑,决心直陈胸臆,不跟他捉迷藏:“可是,虽然我不是真的我,但我也并没有完全失去自我。因为,我没有刻意去模仿他人。”* 

相信他和我,都明白这个“他人”指的是谁? 

“可是,总比不上光明正大做回自己强吧?”云书桐今天真的很奇怪,竟跟我较上了劲。 

“如果能光明正大的做回自己,那当然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我微笑着点头,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这一天离我好象还很遥远。” 

“如果,你有机会摆脱目前这种尴尬的身份,”云书桐沉吟了半晌,凝视着我的眼睛,摒住了呼吸,慢慢地低语:“你,愿意离开吗?” 

“摆脱?”我喃喃低语,陷入了迷惘——我当然是迫不及待。可是,离开?我……下不了决心。 

“是的,小雪,我再也不能忍受这种见不到你的煎熬!”云书桐猛然上前一步,用力握住我的手:“当初是我错了,不该把你送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现在,不论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让你离开他!” 

“怎么会见不到?昭王府那么近,想见随时可以去找我啊。”我大为窘迫,微微有些慌乱。轻轻挣脱他的手:“大哥,很多人看着呢!” 

“怪我学艺不精,”云书桐神情惨淡,轻轻放开我的手,痛苦地低喃:“明明近在咫尺,却变成了远在天涯。” 

我仔细玩味着他语中深意,忍不住大吃一惊,霍地抬起头看他:“大哥,你来昭王府找过我?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君怀彦!你欺人太甚!凭什么不让我的朋友见我?明知道云书桐身上有伤,怎么可以用武力阻挠? 

还说什么去尚书府抢人,原来都是骗我的!等他回来,我倒要问问他是什么道理? 

“昭王府果然是铜墙铁壁,我连君怀彦的面都没见到,便被挡在了门外。”云书桐目光黯淡,有些狼狈地自嘲。 

“对不起。”我咬着唇,心痛着他的无奈与心酸。 

“不关你的事。”云书桐悠然一叹,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不忿,明明你还在病中,他如果真的在乎你,根本不应该行色匆匆,丢下你一去无踪。” 

“他,好象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我心中微涩,淡淡一笑:“再说,我只是偶感风寒,小病而已,用不着那么夸张。” 

“有什么事情,会比你更重要?”云书桐不以为然,哂然冷笑。 

“听说,是生意上出了点问题?”我微感不快,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随口找了个理由塘塞。 

“小雪,乘现在君怀彦不在京城,正是你离开他的大好机会,”云书桐话锋一转,双目灼灼,眸光湛亮,紧紧地逼视着我:“跟我走,好吗?” 

“离开?怎,怎么离开?”我咽了咽口水,心,突然乱了节拍。 

君怀彦前脚刚走,云书桐马上提议,难不成他是畴谋已久?只是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而已? 

我,应该答应他吗?能够恢复方萌的身份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可是,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答应了他,是不是就意味着给自己戴上了另一种枷锁? 

“只要你点头,办法我来想。”云书桐胸有成竹,语气显得有些急迫:“我保证做到天衣无缝,让他瞧不出破绽。” 

“人都走了,怎么可能天衣无缝?”我有点迟疑,还夹了一些疑惑:“难道,你要再找一个云书雁来代替我?” 

云书桐垂眸躲避我探询的目光,沉默了片刻,低低地道:“别管我用什么方法,你只管考虑走不走?” 

“我猜对了?”我暗暗吃惊,不想让他蒙混过关。 

写了这么多小言,对于各种偷梁换柱的把戏,也算是烂熟于心。为了不与人撞衫,想破了脑袋研究,什么稀奇古怪的招术没见过? 

云书桐的表情告诉我——他有秘密。 

“王妃,时辰不早了,该回府了。”冷无香象个幽灵,倏然出现,平淡无波地提醒我。 

PS:OK,终于传完十章,大家看文愉快。 

“不是让你先回去?”我没好气地瞪他。 

“无名还在等着你。”冷无香恭而不敬,对于我的怒气恍如未见。

正文 强迫看病

无名,谁? 

想了半天,才突然从脑海里捞也这一号人——就是那个为了麻醉药把自己关在房里,茶饭不思,几天不出门的家伙? 

他难道也没跟着君怀彦走?他找我做什么,我跟他根本就不熟。 

或许,他想通过我了解关于麻醉药的知识?*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抱歉得很,我对这些一无所知。 

“你先回去吧,考虑几天,我等你的回复。”云书桐压低了声音,急促地交待着。 

“好,我会考虑。”我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身慢慢往王府走去。 

无名果然在书房等我。 

“王妃,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无名年约四十,中等身材,相貌普通,是那种站在人堆里根本就找不出来的大众脸。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从身材到相貌各方面都平凡得要命的无名,随随便便往那里一站,便有了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逼人的气势。 

“什么?如果关于那个迷香的事,还是不要问了。”我浅笑盈盈地回望他,很轻松地把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因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不妨去找我大哥。” 

反正,我谅他也不敢抓住我逼供,更不可能去找云书桐——不管是出于彼此敌对的立场,还是出于面子悠关。 

“既然如此,那请借王妃玉腕一观。”无名微微一笑,竟轻易便放弃了追问。- 

借玉腕一观? 

微微怔了怔,随即恍然——真服了他:把脉就把脉,何必说得那么文雅?害我差点会错意。 

“不用了,我全好了。你那些个药也不必再送来了,怪苦的。”我双手乱摇,一脸的敬谢不敏:“就算送来了也没用,我实话跟你说,以前那些药,全让我倒掉了。” 

“哈哈,久闻王妃快人快语,今日一见,果然是性情中人。”无名仰天大笑,出手如电,倏然来去,已扣住了我左腕脉门:“不过,老夫既受昭王所托,怎么也得请王妃给几分薄面,否则,他日,老夫以何面目去见王爷?” 

“喂!”我忍不住气恼:“哪有人强迫替人看病?你是不是医术实在太低,找不到病人,这才胡乱抓了我来做实验?” 

呃,老实说,既是君怀彦要他来的,医术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是,他的态度真的很欠扁,教人看了不爽,所以我才出言相讥。 

“请恕无名无礼了。”无名不以为忤,慢条斯理地扣着我的脉,微皱着眉头,轻抚下巴:“恩,王妃体内外邪已肃,肺气清明,此风寒闭肺之症可算痊愈。” 

“看,就说我身康体健,根本不需多虑。”我得意洋洋,马上呛声:“行了,不用再瞧了,你可以交差了。” 

无名斜眼瞧了我一眼,轻咳了一声,忽然一本正经地问:“王妃,近段时间经行可好?” 

“嘎?”我愣了好一会,才明白他问的是例假,不由怔在当场——今天什么日子? 

才刚处理了一起初潮事件,马上又被人询问行经顺不顺畅? 

“有没有疼痛不适之感?”无名执着地追问。 

奇怪,我痛不痛,关他什么事? 

“呃,一点点,不碍事。”我脸上微微一红,轻瞟了无香一眼,忍不住加了一句:“最近受了风寒,多多少少有点影响,过几天就好了,你可别逼我吃药。我腻了!” 

无香神情局促,俊脸阵青阵红,尴尬得头顶快要冒烟。 

“不知王妃是经前,后还是经期疼痛?痛是刺痛喜按,还是下腹坠涨,亦或是冷痛喜热;经量是少而稀薄还是多而粘稠,经血是色暗……”无名却恍如未见,讲得滔滔不绝。 

“我不懂,你要不要亲眼看看?”我忍住气,冷冷地抢白——妈的,当着无香的面,说的那个劲,什么面子都丢光了! 

“嘎?”无名一呆,愣愣地瞧着我,终于意识到我生气了,讷讷地住了嘴。 

不过,他也算厉害,随便把把脉,就能看出我身体上的毛病。 

一个半老学究,算了,不跟他计较。 

“说了是老毛病,你就不必费心了。”我冷冷地斥责。 

“非也!王妃请听老夫……” 

我佯怒,起身拂袖而去,将无名的话抛在脑后——成功摆脱,耶! 

“小姐,该吃药了。”青玉端着托盘,轻盈地走了进来。 

“放那里吧。”我懒懒地倒在榻上,差点要疯狂——又来了!我又没得绝症,全世界的人都在逼我吃药! 

“这是太后赐的千年山参,配了上好的燕窝,加上冰糖,很甜的。”青玉莞尔一笑,端了玉碗过来:“别拂了她老人家的意,小姐多少尝点吧,凉了可不好吃。” 

“是啊,不然挨骂的就是我们了。”喜儿笑睇了我一眼,伸手拉我起来:“这是药膳,可不是药。太后赐的,那是天大的福气。小姐你也别嫌我们烦,只要你补好了身子,早日给王爷生个小王爷出来,保证再没有人逼你,我们大家都落个清静。” 

“这福气,谁喜欢,让给谁。”我翻了翻白眼,趴在榻上不肯动,却耐不住她们俩个的苦劝,只得苦着脸吃掉那碗十全大补汤。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考虑闪人了。 

好在,在府里让人逼,那是愁云惨雾。 

在学校里给那帮丫头们上课,云山雾罩的侃大山,却着实过了一把被祟拜的瘾。 

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高兴了不到三天,晕的那个人就变成我了。

正文 借试管,生男孩

“晚月,这是什么?”我睁着眼睛,瞪着面前那个大包袱,一脸的莫明其妙。 

“小雪姐姐,你看不出来?”晚月笑容可掬地睇着我:“这里放的可全是成色十足的金元宝。” 

“我知道。”我咽了咽口水,仍然摸不着头脑:“可你带这么大一包金子来做什么?”* 

老天,那群可爱的小金猪,挤在桌子上,在阳光下发出灿烂的金芒。一闪一闪的在勾我的魂呢! 

“小雪姐姐,你帮帮我大姐吧!求你了!”晚月忽然走上前来,一把拉住我的手乱晃:“你要是不帮她,她就活不成了!” 

“什么事这么严重?你别急,慢慢说。” 

“小雪姐姐,你帮我姐姐生一个男孩吧!”晚月一脸热切地瞧着我。 

“我帮她生,晚月你没发疯吧?”我惊骇得眼珠都快要掉下来:“生孩子还能帮的?谁告诉你我生的一定是男孩?再说了,我生出来的也不是你大姐的啊!咳,不是,我都被你给吓糊涂了,这别的事可以帮忙,这生孩子也能帮的?荒谬!” 

“我知道她什么意思。”晓筠倒是明白了,带着一脸的笑瞧着我:“小雪你就帮帮她大姐吧,怪可怜的。一连生了三个都是丫头,快在婆家抬不起头了。” 

“呃……我又不是送子观音。”神经! 

“小雪姐姐,你不是有那什么试管?借她用一下,不就行了?”惜瑶眼睛一亮,也加进来搅和。- 

倒!当那试管是万灵丹呢?谁拿到手里,就能变出一个孩子来? 

我要有那本事,还用得着在这里混?早赚死了! 

“小雪姐姐,你是不是嫌少?不够我再加。”晚月把金子拼命往我怀里推:“借我用用吧,只要让我姐生个男孩出来,多少钱都值。” 

“是啊,知道小雪姐姐你最爱钱,要多少才肯借,就直说了吧。晚月她们家别的没有,就金子多。”芷灵娇娇柔柔在敲着边鼓。 

房子里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我,似乎在无声指责着我的贪得无厌,见利忘义。 

我有冤无处诉,有理又说不清,真恨不得一耳光抽死自己——老天!我干嘛发神经在她们面前提什么试管婴儿?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吧? 

“这个,你们难道没有听到我说的?这生男生女其实不由女人决定,而是取决于男人的染色体……”我还想垂死挣扎。 

“何必那么麻烦,还得解释一大堆。直接把管子给她用一下就行了。”晓筠渐渐不耐,忽然瞪大了眼睛怀疑地上下打量着我:“小雪姐姐,你这两天说了那么多,什么人工授精,什么试管婴儿……不会都是在骗我们的吧?你其实,根本就没有那根神奇的管子!” 

“啊?小雪姐姐,你干嘛骗人?”芷灵震惊地掉了手里的一块荷叶酥。 

“我……”我气得说不出话——我冤不冤啊?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那该死的管子了? 

试管婴儿什么的都是真的,可那试管我也的确没有——就算有,我也没那本事给她弄一婴儿出来! 

“你们别逼她了,我相信小雪姐姐说的那事应该是有的。不然,她也不可能编得那么有鼻子有眼,是不?”惜瑶抿着唇轻笑:“可那管子,我估计小雪姐姐是真的没有。不然,她干么不给自己弄一个宝宝?” 

“就是就是!”我拼命点头,忽然觉得惜瑶简直就美得象个天使!浑然不觉我说的话有问题:“要有那玩意,我早自己生一个玩玩了,还至于天天喝补药?” 

“那,那我姐姐怎么办?”晚月一脸的失望,小脸上满是黯然。 

“别急,我听说城西的雪峰山上的娘娘庙的菩萨很灵,不如,我们大伙去帮晚晴姐姐求个签,许个愿。让娘娘保佑她早生贵子,如何?”晓筠眼睛一转,冒出了一个鬼主意。 

“呃……那玩意骗人的,没有科学根据。”我弱弱地申明。 

“去,我们倒是想科学一回来着,你不是没有吗?”这回,连惜瑶都不站在我这边,一脸的讪笑:“要我说,姐姐也该去求一求菩萨才好。” 

“是啊,你敢不去?”威胁也出来了? 

“呃……好吧。”形势比人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很没志气地放弃了自己的原则。 

谁让我做了亏心事呢?送子观音没当成,就只好去求子啦! 

雪峰山地处冰雪城西郊,出城十来里地就到了。比昭王府的玉山要高出几百米,但山势不险,路也修得极平,周围不时还可见到雕刻着飞禽走兽的精美石栏杆。 

听晓筠说,都是那些求到子的善男信女们捐建的。 

可能因为天气的关系,除了我们五个,再加上冷无香和赵雷,路上却几乎没什么行人。 

呵着白气,发着抖,一步三滑,好容易爬上来一瞧,就一间很普通的庙。 

一个前庭,十来间禅房,一个大殿,外加两个偏殿,一眼就能看到头,一点也不威风,害我乱失望一把。 

前庭倒是满宽敞,一个硕大的香炉里冒着袅袅的青烟。几个年轻的小师傅正在打扫着前庭的积雪。 

留下冷无香和赵雷守在前庭等候,其余众人沿着青石台阶拾阶而上,进到大殿。正殿上供着的也就是平常见到的观音,慈眉善目,手抱一个肥肥胖胖的男婴。 

添了香油,既然来了,为了我日后的耳根子着想,总得装装样子,免得惜瑶那丫头碎碎念。于是跪倒在蒲团上,无可无不可地拜了两拜,嘴里假装念念有词。

正文 石中藏玉

晚月很虔诚地拜了又拜,恭恭敬敬地抽了一支签,大家围上去一瞧。却是一支上上签,签文上写着:寅宫求子若问六甲是男童辰申已亥见生身安稳定无惊恐事母子团圆谢祖宗 

看到这样的大吉签,还未解签,大伙已经激动了起来,簇拥着满面喜色的晚月挤到解签的老师太面前,叽叽喳喳地嚷了起来。* 

听到那边传来众人激动的喧闹,忽然有些跃跃欲试——不管灵不灵,就试试又何妨?在心里默祷了一阵,打下卦来,却是一阴一阳的胜卦。抱着签筒摇了摇,不久便掉一支签来。 

不知为什么,明明不信,心里却有些激动与忐忑。捏着那支签,半天不敢去瞧。 

“小雪姐姐,我看看。”惜瑶手快,嗖地一下从我手里抢走了签,兑了签文,狐疑地嚷了起来:“大家来瞧瞧,小雪姐姐这支是啥意思?”她大声念了出来: 

前程杳杳定无疑, 

石中藏玉有谁知;一朝良匠分明剖, 

始觉安然碧玉期。 

“石中藏玉?会不会暗示小雪姐姐已经有了身孕却不自知?”晓筠默思片刻,忽发奇语,令得众人的目光刷地一下集到了我的身上。 

我一惊,双手乱摇,脱口而出:“没影的事,我昨儿个看了大夫,要有了他还能不说?再说了,我这支签求的是姻缘,根本就不是子嗣!别瞎猜!”* 

“姻缘?小雪姐姐,你都嫁给我二哥了,还求什么姻缘?”惜瑶气呼呼地鼓着腮帮,不满地瞪着我。 

“是啊,嫁给了昭王爷,那可是天大的福份,你还想什么呢?”芷灵忽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微笑着睇着我:“可是怕他娶梦影姐姐?” 

“嘿嘿。”我胡乱地傻笑着,伸手夺过那纸签文,慢慢地踱到一旁,把签文递给解签的老师太,一边微笑着轻嚷:“好,我不求姻缘,你们都去求,行了吧?” 

“姑娘,恭喜你已获良缘。”老师太慈眉善目,微笑着注视着我。 

“何以见得?”脸上不动声色,心中不以为然。 

惜瑶她们已把我的身份嚷了出来,傻瓜都会捡好听的话来说了! 

“石中藏玉,就是说有一段姻缘早已暗藏在你的身边,只是你自己还没有发现;有朝一日等时机来临,将会有贵人相助;除了你的夫君,还有人一直喜欢着你,只是自己没察觉。前程沓沓,却是说你与夫君尚要经过一段磨难。” 

老师太说到这里忽然向我眨了一下眼睛:“姑娘,不要被心魔遮住了眼睛,要防小人做怪,当一切雨过天晴,自然就会得到石中之玉。” 

这种人虽然说是身在佛门,六根却不清净,溜须拍马,见风转舵的本领比谁都强,我向来不怎么喜欢。 

但这是她谋生的手段,我也不能指责于她。只是,她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我却是不大相信。 

可她嘴角那抹神秘的笑,却让我摸不着头脑——还有,明明知道我已婚,她却一直姑娘,姑娘地叫着。难道她真的看出些什么? 

我沉默不语,心中若有所思,赏了锭银子,取回签文,慢慢地往后殿走去。 

穿过回廊,却是一个小小的天井,从青石的围墙外,伸进一枝梅花开得正艳,浓香馥郁,沁人心脾。 

相比那殿中的香烛味道,不禁让人精神一振。 

我顺着花香,慢慢地出了一个圆形的石门,眼前霍然开朗。门前有一个约几十平米的坪,栽了十数株梅树,在冰雪中怒放着,争奇斗艳。再往前居然是一片断崖!一株古松傲然挺立在崖边,有山岚,云雾缭绕其上。 

一轮红日挂在半空,远山层层叠叠,群山苍茫,银装素裹。 

从山间、崖底漫涌而上的云朵,被冰雪反射着,染上了五彩斑阑的颜色。或如玉兔,或若苍狗……神态万千,变幻莫测。 

在一片与世隔绝,不染丝毫世间俗气的人间仙境中,却不时有一阵奇怪的声响发出来,破坏了它的静谧之美。 

我循声而去,拐过一道弯,不由大吃一惊。 

几十只或大或小或黑或黄的猴子正围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上窜下跳,嘴里发出“吱吱”地怪叫,争抢着白发老妇扔出的玉米,花生,红枣……之类的食物。 

“嗬嗬,别急,别急,全都有。”老妇眯着眼睛慈爱的微笑着,如刀刻出的皱纹里漾满着温柔,絮絮地念着:“大黑,去,别抢老黄的!他老了,上个月才摔断了腿,你让着它点。” 

我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瞧着这人猴和谐共处的一幕,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白发老妇发现了我,偏过头来朝我微微一笑:“这些小家伙们可爱吧?天冷了,没东西吃,怪可怜的。” 

“老奶奶,你住山上?”我小心地站在离她二十米远的地方——山里的野猴袭击人的事件,电视里时有报道,我可不敢轻易招惹,尤其是它们正在争抢食物。 

“不是,下雪了,我惦记着它们,来看看老朋友。”白发老妇笑眯眯地招了招手,递过来一把花生:“过来吧,它们很乖的。来,你也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