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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怀彦回来后一直都在不着痕迹地阻止我喝药。 

三天了,我要是还看不出来,就白混了那么多年的言情界了。 

“你不是不喜欢喝,难道我看错了?”君怀彦带一脸笑,试图粉饰太平:“你别多想。” 

“没问题的话,你会想方设法阻止我?”我不想被糊弄,执着地想要得到答案。 

“有问题的话,我会笨到自己去喝?”君怀彦起身,轻轻将我揽到怀里:“没影的事,别自己吓自己。” 

“是不是有问题,明天我把它拿出去找人看看就知道了。”轻轻地推开他,一脸的坚决。 

“王妃最近经行可好?”无名的话突然窜进了我的脑海,我冷冷地轻嘲:“这药是专门针对女子的吧?喝了不易怀孕?” 

“傻丫头,这时倒突然聪明了,糊涂一点不好吗?”君怀彦轻叹一声,弯腰轻抚我的黑发:“放心,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是谁?”我忍不住轻颤,固执地追问。 

“还不知道。”君怀彦星眸微黯,下意识地避开了我的眼睛。 

“萧若水?” 

“说了还不知道,你别再问了!”他一阵焦躁,咬牙低吼。 

我静静地凝视着他,听着自己清脆的笑声从齿间缓缓迸出。心,突然就碎成了千万片…… 

“小雪,你别这样,”君怀彦紧紧拥着我,心痛地低语:“你相信我,我绝不会看着别人伤害你而不管。” 

这种毒,听上去虽然恶毒了些。可是,凭着我现代的所学的知识,却明白它并没有古人想象中那么可怕。 

其功能,说穿了就是避、孕、药,只不过它是草药。 

虽然短时间内对身体会造成一定的影响。但是,只要停服一段时间,又会恢复正常。 

老实说,知道这件事,身体上所受的伤害远远比不上心灵上所受的冲击强烈。 

萧若水已经嫁人,而且身份高贵。她甚至有可能成为一国的皇后。可是仍然在强烈地嫉妒着我,防范着我,害怕我真的替他生下一男半女。 

这说明了什么?傻瓜都猜得到她与君怀彦之间,绝对不是挂名的未婚夫妻那么简单。 

也许,她对他,一直都未能忘情? 

所以,她才会失去理智,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那么,君怀彦呢?这个据说曾经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带她远走高飞的男人。今天他的心里是否还停留着她的倩影?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傻?明知道那是他心上一道不可碰触的伤,偏偏固执地想去跟人比。 

“放心,我一定会查出幕后主使。”君怀彦悠然一叹:“你先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我冷笑:“你分明就是偏袒她。” 

“小雪,你相信我,等查到真凭实据,我,会还你一个公道。” 

“既使她是萧若水?”我默默地垂着头,轻声地嘲弄。 

“是,”君怀彦沉默了很久,久到我的心都要凉透了,他才低低地,缓缓地,坚决地说:“既使是她也不能。” 

“怀彦……”不知为什么,猜到中了毒我都没有流泪。可是,听到他那句轻声地肯定,我的泪水却再也忍不住,缓缓地滑下了眼眶。 

“小雪,你别慌。”君怀彦微微红了脸,直视着我的眼睛,低声地安慰:“我问过无名了,你中毒时日尚浅;加上下毒的人不敢用量太大,引起你的怀疑。所以,其实你身上的毒不深,过段时间……” 

“过段时间会自行恢复,是吗?”我含着泪接过他的话尾,替他把未竟的话说完:“无名是不是说,不会影响到以后的……生活?”

正文 猜忌的种子

“好象什么也瞒不过你。”君怀彦温柔地抬起我的头,伸指抹去我颊边的泪痕,低低地轻笑:“别苦着脸了,很难看。” 

再难看,也不会比一张满是妒忌的脸丑吧?可这话,在我嘴边的了几个滚,终于没有冲口而出,被我强行咽了回去。* 

我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斤斤计较,爱钻牛角尖的小妇人。所以,我强行收回了尖酸刻薄的话,放弃了对这件事情的追究。 

这段刚刚萌生的感情,又经得起多少猜忌与波折呢?静静地偎在他的怀里,我的心中一片茫然…… 

心中有事,自然又是一夜的碾转难眠。一直都在揣测那个隐藏在我身边的克克勃到底是谁? 

青玉?青环?她们俩个都是君怀彦拨给我的丫头。 

这两次进宫,也没有带丫头去,按理跟萧若水是挂不上钩,沾不了边。 

我身边人员单纯,来来去去就只有这三个丫头最为亲密。我的饮食起居,也一直是她们三个在负责。 

一起相处了这几个月的日子,慢慢已对她们产生了感情。我真的不愿意怀疑她们当中任何一个。 

可是,猜忌就象是一颗发了芽的种子,一旦冒出苗头,就怎么也止不住地在心里面疯长了起来。 

上次觉明在后山迷路,我进去找他。记得明明撕下裙边做了一个很明显的记号。可是,那晚参加搜寻的人,竟然一个也不曾看到,事后也没人提起。- 

我也一直没有在意,现在想来,竟不是偶然了。一个危险的敌人潜藏在我的身边这么久,日夜窥探着我的生活,更侍机给我致命的一击,而我竟懵然不知。想想都不禁冷汗直流。 

我,是不是把我身边的人都看得太过简单?是不是把穿越后的古代生活看得太过简单? 

可是,一个人如果活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持着怀疑的态度,那样的生活究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忽然想起,我在这里碾转反侧,而底下那个人却一点事也没有。说不定还因为知道了萧若水对他旧情难忘,而心中暗爽,以至飘飘然,一夜好眠,岂不是太过便宜他了? 

我越想越不服气,忍不住拿了东西摔得乒乓作响,恨恨地低咒“我让你睡得象头猪!我让你暗暗得意!我让你偷听……” 

闷着一肚子气发泄了一通,又觉得此举太过孩子气,苦笑一声,颓然作罢。 

尽管心情不爽,时间的脚步却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留。第二天一早,太阳依旧从东方缓缓地升了起来。 

等我顶着鸟窝似的一头乱发,从床上爬起来,君怀彦早已走了一个多时辰。 

喜儿替我打理了那一头越来越长的秀发,青玉便过来请我去吃早餐。我狐疑地瞄了她一眼,竟不敢尝她递过来的那碗小米粥。 

“小姐?”青环疑惑地睇了我一眼,轻声提醒我。 

“呃,我没胃口,不吃了。”我狼狈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终于还是很没出息地逃跑了。 

谁知道她们会不会换个花样,把毒下在任何一种食物里来害我呢?这次只是不想让我怀孕,谁知道哪天她一不高兴,会不会不想让我活呢? 

我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来冒险。 

静下心来想想,君怀彦让我别打草惊蛇,假装不知道补药里面有毒,其实也是有道理的。我,好象的确是错怪了他。 

至少,我知道毒在哪里还可以防犯。若是惊动了她,逼她换了方法,那岂不是草木皆兵,寝食难安? 

“小雪姐姐,小别胜新婚哦?”惜瑶盯着我的黑眼圈,轻轻地推着我的肩膀,笑得一脸的促狭。 

“小丫头片子懂得些什么?少在那里胡言乱语了。”我睡眠不足,又腹中肌饿,血糖自然下降。血糖一降,脾气自然不好,口气不知不觉便不耐烦起来。 

“是哦,我们不懂。”惜瑶拎了一只精美的食盒在我眼前晃动:“自然有懂你的人。” 

“有好吃的?快给我。”我正饿得前胸贴后背,见到食物眼睛一亮,倾身过去抢。 

“啧,真没见过象你这么能吃的人。”晓筠摇了摇头,撇着嘴轻讽:“也只有昭王爷,居然忍受得了,居然还让人给你送点心。也不怕你吃成个大胖子?” 

“这是他送来的?”我拈着那粒蟹黄包,突然有些吃不下去——他早已算准了我不敢在王府吃早餐? 

“是啊,都说昭王冷漠,我看传言有误。他对小雪姐姐多好啊?”芷灵双手托腮,眼睛往外冒着粉红色的泡泡:“要是我未来的夫君有他一半就好了。” 

“当然,他可是我的二哥!”惜瑶满脸的自豪与艳羡:“小雪姐姐,你好幸福啊!” 

“好,好个屁!差点连小命都玩完。”我忍不住低声抱怨:“这种福份,谁喜欢,谁拿去,我不稀罕!” 

“啥?小雪姐姐你说什么?”晓筠一脸诧异地瞅了我一眼:“这样都不满足,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而且,我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满意得不得了,行了吧?”我顿觉索然无味,扔下食盒,闷闷地发起呆来。 

“请问,这里有个昭王妃的吗?”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小男生,怯怯地伸了头进来,讷讷地低问。 

他长得不算很清秀,一身布衣,漂洗得倒是很干净。看上去,倒不象是坏人——可是,坏人也不会在脸上刻字,是吧? 

“你有什么事吗?”我仔细打量他一眼,发觉眼生的很,不由得满腹疑惑——我不认识他,他好象也不认识我,为什么找我?

正文 一封来信

经过了补药事件,令我的自我保护意识加强了——不敢再冒然与陌生人多所牵连。 

“请先告诉我,到底有没有这个人?”男生胆子虽小,性子却很势拗。 

“有,她不在。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我抢在惜瑶开口以前,淡淡地答复他:“你如果不肯说,那就算了。”* 

“我是前面君仪客栈里的小二,有位姑娘托我送一封信给希望小学的昭王妃,希望她见信后速去一晤。”小男生被我用话一挤,有些着急,涨红了脸,局促地捏着衣角。 

“给我吧。”我微微吁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一封信,应该不会吃人。 

可是,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家人在此。认识的人,基本都在眼前。根本没有和谁亲密到靠书信联系,谁会给我写信? 

“可是,客人要求把信交到昭王妃手里,旁人不能代收。”小男生捏着那封信,急得鼻尖上都冒汗了。 

“哎呀,你真笨,她就是了。”惜瑶性子急,抢了那封信递到我手里:“行了,你可以走了。” 

“等等。”晚月轻声叫住他,摸了一锭碎银丢了过去:“辛苦了,拿着去吃酒吧。” 

“快看看,写了些什么?”惜瑶忙忙地凑了过来。 

忽然想起看过的小说电视里,那些江湖人氏,有许多都是把毒下在信纸上。一经阅读,往往不经意便中了剧毒,等到发现时,已无药可医。- 

心中忐忑,瞧着那张薄薄的信封,竟不敢拆开来瞧。 

“我来看!”晓筠耐不住,一把抢了过去。 

来不及阻止,她已从中抽了一张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的浅蓝色的彩笺,轻轻展了开来。拧起秀气的眉毛低语:“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这是什么意思?” 

“就这样,没了?”芷灵一脸的茫然:“小雪姐姐,你看懂了没有?” 

“我看看。”我伸手小心地捏着那张信纸,入目却是一手清秀淡雅的正楷,看得出,写字的人极力想要隐瞒她的笔迹。 

除了那一句莫名其妙的诗,竟然真的什么也没有。 

会是谁呢?明明素不相识,她为什么断定我看了这句诗,一定会去见她?难道,她想考我?用一句莫明其妙的诗来让我猜一个哑迷? 

我微微拧眉,陷入了苦思。 

记忆中的某根弦,突然被接了起来。我的心顿时剧烈地跳了起来——会是她吗? 

可是,我想起了云书桐最近的反常,也想起了他的满腹心事,更想起了他大胆而热烈的提议——离开昭王府吧,现在是你最好的机会! 

是她吧?连穿越都发生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我冷笑——或许,我应该见一见她?! 

拒绝了惜瑶和晓筠热情的相陪,我慢慢地顺着长街,拐了好几个弯,问了几处地方,才找到了那间位于街角,名不见经传的名为君仪的小客栈。 

掉了漆的老旧招牌,窄窄的门店,拥挤的小巷,散发着一股腐败的味道——很明显,这是一间以下等苦力为接待对象的低档客栈。 

此时不到用餐时间,也不是住店的时辰,大厅里只有廖廖几个男子零落地坐着。更显得客栈的破败与凄凉。 

见到我的到来,他们显然十分的吃惊。有胆子大的,更是肆无忌惮地盯着我从头到脚地打量。 

虽然我的衣着让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出言调戏,但那目光中透出的明显猥亵成份,仍然让我浑身不自在,犹如吞食了一只大苍蝇。 

我站在门边踌蹰了半晌,始终没有跨进去的勇气——我很怀疑,心目中的那个人会在这种地方呆上哪怕是一秒钟。 

“夫人,你来了?”送信的那个小男生一眼瞧到了我,眼睛一亮,颠颠地跑了出来,热情地招呼着我:“那位姑娘在丁字十三号房里等候你多时了呢。” 

我拧着眉,在他的指引下快步通过大厅,转向后堂。顺着幽暗的过道,一直往里,直走到走廊的尽头。 

“就是这里了。”小男生羞涩地向我点了点头,伸手轻敲了敲门板,发出“叩叩”地轻响。 

“谁?”门内传出一道清冷而年轻的声音。 

“你的客人到了,客官。” 

透过门缝,我感觉到了一道极不友善的冰冷的目光正在省视着我。等待了约一分钟,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 

“请进。” 

深吸了一口气,提脚慢慢走了进去。里面的光线出乎意料的暗,仅有的窗子被拉上了窗帘,堵得严严实实。空气沉闷得教人几乎窒息。 

静静地站在门边,等眼睛完全适应了黑暗,这才举步朝房中的圆桌走过去,慢慢地立定身形,开始搜寻目标。 

“你就是方萌?冒充了我的身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那个贱人?”声音从我的背后冷冷地传来,尖酸刻薄得教我意外。却一语道破了她的身份,也证实了我的猜想。 

我不禁暗自好笑:明明是她坚定地抛弃了一切,现在却毫无愧色来指责我鹊占鸠巢? 

“云书雁?”我镇定地慢慢掉转身形,目光淡淡地锁定她年轻姣好的面容。 

借着极为暗淡的幽光,瞧着眼前这张与我有八分相似的脸。我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她的皮肤极为白皙,大约是常年不见阳光,又或者是因为光线的幽微暗淡,泛着一层淡淡的莹光,散发出一种病态的美感。 

纤细苗条的身材裹在一件深色的长裙里,翦水双瞳里射出的是带着明显敌意的倨傲的光芒。 

明明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居然会如此相象?

正文 吃软不吃硬

如果不是她脸上的神情太过孤傲和自以为是,与我的风格大相径庭,我们相象的程度可能会更高一点。 

老实说,她长得比我美,天生有一种遗世孤立的气质。如果不是说话太过刻薄,我几乎要把她比作莲花了。 

“大哥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这么一个俗物,怎么配冒充我?”她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地傲慢之姿,以睥睨之态,冷然相讽。* 

微微皱眉,对于她屡次提到的“冒充”一词,感到极之不悦。 

淡淡地一笑:“对不起,我或许暂时顶替了你的身份,可从来也没有刻意去模仿过你。所以,我并没有冒充任何人。” 

“你还敢反驳?”云书雁讶然地挑眉:“一个来历不明的,身份不详的下贱女子,公然冒充朝庭大员的亲眷,妄图混淆皇室血脉。难道不怕杀头?” 

嗬!居然用上威吓的手段? 

可惜,她用错了方法,我方萌吃软不吃硬,天生的不信邪。 

“书雁小姐如果忘记了的话,请容我提醒你一下。”我冷然一笑,神态轻松:“是你以死相拼在前,你父兄用权相逼在后,我被逼无奈,才走上这条替身代嫁之路。如果一定要追究的话,首当其冲的好象应该是云府?”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刁妇,竟然敢威胁我?”云书雁色厉内荏地低喝:“哼!难道我云家堂堂尚书府,还会怕了你区区一个女子不成?”* 

“怕不怕,总要先试过了再说。”我冷然一笑,选了张凳子慢慢地坐了下来,淡淡地道:“看来,你还有很多话要说,不妨坐下来,慢慢讲。” 

“哼!我与你有何话好说?”云书雁神态倨傲,满是不屑地抬高了头:“我是要命令你,离开昭王府,有多远滚多远。” 

“离开?笑话,请问书雁小姐以什么身份和立场要求我离开?” 

我微微一笑,早已料到了她的来意,所以,她说出这番话我并不吃惊。让我吃惊的是,她怎么可以把如此一个无耻的要求,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难道,一个人的出身,真能造就她目空一切的性格? 

“凭什么?就凭云书雁三个字。”她昂然一笑,傲慢之极。 

“对不起,也许在你看来这三个字还有些份量。”我淡淡一笑,冷冷地回视着她:“可惜,对我来说却一文不值。” 

“你不离开?”她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先是明显一惊,继面便露出了鄙视的目光:“我就知道,象你这种下贱的丫头,一旦攀上了高枝,是绝不会轻易放手的。” 

“是,我没打算离开。”我平静地直视她的双眸,坦然无惧:“也许这件事情的开始,我处于被动,没有说不的权力。但是,游戏发展到现在,事情已不止牵涉到了云府一家,还包括君怀彦和我,说得更严重一点,甚至会惊动朝野。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件事情的主动权,还操纵在云府的手中吧?” 

“你……荒谬,不由我们说了算,难道要由你说了算?”云书雁微微有些慌张,茫然而无措地瞧着我。 

妄她自称大周国第一才女,原来也只是一个持宠而娇,任性妄为的女子。真是可怜复可恨。 

“对不起,我的确有此打算。”我冷冷地仰视着她,笑得从容而自信:“不想罪犯欺君,被诛九族的话,你们只能听我的。我如果不打算退出,谁也没办法勉强我。” 

“你无耻!”云书雁愤怒地捏紧了拳头:“你这个贪图富贵,忘恩负义,卑鄙无耻……” 

云书雁气得娇躯颤抖,正骂不绝口,猛然“咣当”一声,大门突然被人撞开。 

我一惊,慌忙扭头瞧去,云书桐满脸铁青,立在门边,浑身的肃杀之气。 

“大哥!”云书雁一吓,住了口,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住嘴!”云书桐反手掩上房门,几步走到云书雁的身边,用力握住她的手腕,拿起搁在桌上的面纱胡乱往她头上套,沉声低喝:“你不要命了?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的?走,跟我回去!” 

看着他的到来,听着他的说话,我的心渐渐地沉入谷底,失望似一只虫,慢慢地啃噬着我的心灵。 

云书桐,他果然早就知道一切。不,准确的说,是他早有预谋地策划了这一切。 

我早应该想到的——在我知道了春红、许妈、丁贵的死时,我就应该猜到了结局。 

我一直以为,他之所以要杀这三个人灭口,是为了我的安全,为了掩饰云书雁的死和我的身份。甚至一度为此内疚不已,伤痛欲绝。 

直到这一刻,我才恍然明白,他们的死,不是为了掩饰云书雁的死,恰恰相反,却正是为了掩盖住她仍然活在这个世上的秘密…… 

“不,绝不!”云书雁惨白了脸,死命地反抗:“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我不要回到那冷冷清清的地方,不要再独自面对青灯古佛……” 

我一怔,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原来,你一直住在雪峰山的娘娘庙里?” 

“是又怎样?你这个无耻的贱人!占据了我的身份,抢走了我的一切!凭什么我的亲人,朋友,丈夫,荣华富贵……通通都属于你这个低贱的女子?凭什么你活得滋润甜美,光明正大?而我却只能长对青灯,躲躲藏藏?凭什么……”云书雁突然崩溃,神情茫然,面带惊恐,哭得似梨花带雨。 

“雁儿,你别说了。”云书桐伸手拥住她抖动的双肩,黯然神伤:“当初是你抛下一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都是你的命,怪不了小雪。”

正文 我只是一个过客

“不,现在还不晚!”云书雁狂乱地反手握住云书桐的双手,象是握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纤长的手指深深地掐入他的手背,渗出丝丝的鲜血:“只要换回来就行了!大哥,我错了!我不知道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是我太任性。大哥,你帮帮我,只要让我回来,变回原来的云书雁,嫁给马贼也好,嫁给莽汉也罢,我都愿意!真的,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求你了,大哥!”* 

我冷眼旁观,心中恻然——她只是一个被现实打击,被寂寞吓坏,对未来充满了恐惧,被宠坏了的娇弱的小女生。 

跟她较量,胜了又有什么意义? 

“你不会以为,要变回云书雁,简单到只要穿上我的衣服,走出这道门,直接进入昭王府就行了吧?”我心中一软,悠然一叹,缓缓地开了口。 

“难道不是?”云书雁不笨,当然听出我的口气有了变化,急切地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瞧着我:“你不就是这样变成云书雁的?” 

“事情演变到了今天,要想变回原来的云书雁,已经是不可能了。”我心中悲苦,淡然一笑:“不错,我顶替你时,简单到只要穿上你的衣服,用上你的名字就行了。可是,你想要回来,就不得不模仿我,冒充我了。否则,你只要一开口,别人就会发现我们的不同。你,谁也瞒不了。” 

“小雪,你肯离开君怀彦?”云书桐眼睛一亮,斯文的脸宠瞬间染上了喜悦的光芒。- 

“不,我只是要做回自己,”云书雁语带不甘:“为什么却要一辈子冒充一个低贱的女子?” 

“你自己考虑清楚,是继续活在黑暗中见不了光,还是用你自己的身份,冒充一个你极为不屑的女子,生活在阳光下?”我偏头避开云书桐,目光微垂,冷然一笑:“而我,也需要时间考虑,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大家都冷静一下吧。 

“考虑?你要考虑多久?不会永远都不答应吧?”云书雁惶然的声音穿过破旧的门板,尖利地刺入我的耳膜。 

我头也不回,丢下这对兄妹,绝然离开了这间散发着腐败气味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