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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着他那突然间寂寞万分的背影,怅然若失。 

“对了,我不在的时候,书雁就交给你了。”江子枫忽然停下来,轻轻地加了一句:“我知道,你心软,不会伤害她,对吗?”然后,竟不等我回答,头也不回地走了。 

“喂!哪有这样的?你,”我伸出手,徒劳地想要抓住点什么,却只能瞧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奈地加了一句:“讲不讲……理?” 

“方萌,方萌。”我好梦正酣,忽然有人轻轻推着我。 

“谁啊?”我不耐地睁开惺忪的睡眼。 

床头立着一个明眸皓齿的垂笤少女,身着一身碧绿的衣裙,袅袅亭亭,正含笑俯视着我。- 

我一惊,瞬间睡意全无,翻身坐了起来,惊疑地瞧着她:“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翠羽啊,”她一脸娇羞地瞧着我,颊生红晕:“对不起啊,我是逃婚出来的,现在未婚夫追来了,我要跟他回去。你走不走啊?” 

“走?”我茫然,这么快? 

“是啊,快点,没时间了。时空之门马上要关了哦。”翠羽急急地催促,奇怪地睨着我:“你不是一直想回去,为什么迟疑?” 

是啊,我为什么迟疑?我呆住,无话可说。 

“算了,我等不及了……”翠羽说着,身子渐渐变得透明,恍如一阵轻烟,慢慢地从我眼前消失…… 

我只是迟疑了一秒,难道,就要失去千载难逢的机会? 

“翠羽,翠羽!”我大急,拼命叫喊:“你回来,带我一起走啊!” 

“小雪,小雪,你醒醒。”谁?是谁在叫我? 

我霍然而起,冷汗涔涔而下。抬头,撞到君怀彦那张放大的俊颜。他俯视着我,含着笑:“做恶梦呢?叫半天也不醒。” 

我左右张望,那只华丽的鸟笼依然挂在窗前,罩着黑色的丝绒。我怔怔地回头,望向君怀彦:“是梦?” 

“是,梦到什么了?好象吓得不轻。在叫着翠羽呢,”君怀彦微微点头,退开身子,探询的目光顺着我的视线扫视了鸟笼一眼,随即又回到我身上:“她是谁?没听你提过。” 

“你怎么来了?不是在跟庆王商量大事?”我不答,转了话题。 

“有什么好商量的?说来说去,也就那几句话。”君怀彦皱眉,伸手拉我起来:“大白天的怎么就睡上了?也不好好睡,歪在榻上,可不靥着了?” 

我呆呆地瞧着他——离开?我能吗? 

就算云书雁不出现,我又能跟他在一起多长时间?和翠羽约定的十个月之期也快过半了吧?到时,我是不是可以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就算我能,对于君怀彦,会不会是又一次伤害? 

原来,心里有了牵挂后,离去的脚步再也无法轻松。爱上了一生也不能牵手的人,这注定就是个写满眼泪与忧伤的故事。 

“怎么了?”君怀彦讶然地打量了一遍:“做什么梦了?瞧你失魂落魄的。” 

“怀彦,假如,”我怔怔地瞧着他,心底染满了忧伤,忍不住想试探他:“我不见了,你会不会很伤心?” 

“好好的,怎么会不见?别说傻话。”君怀彦微微不悦。 

“会不会?”我执拗地想要得到答案。 

“你想……去哪里?”君怀彦沉思了片刻,不答反问。 

“不是我要去哪里,而是世事难料。”我咬唇,小心地措词,仔细地瞧着他的脸色:“谁知道呢?或许有什么看不见的力量,会让我们分开,那时,你会怎么办?” 

“我看你是太闲了。”君怀彦失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你别笑,世上的事,本来就是难以预料的。比如战争,谁会想到好好的要打起来呢?这场战争里,又该死去多少人呢?那些死去的,又有谁事先知道他的命运会就此终结呢?”他不以为然的态度,让我渐渐有些激动起来。 

“担心子枫了?”君怀彦默然半晌,静静地瞧着我,语气是一贯的平稳:“放心,他聪明,身手也敏捷,不会有事。” 

“我在说我自己,谁说他了?”我有些气恼,忍不住焦躁了起来——他好象完全不担心?还是料定了我不会离开他?他凭什么那么淡定? 

“我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要的是什么;而且,我相信事在人为,有什么好担心的?”君怀彦对于我的怒气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吗?那就好。”我气闷,赌气不再理他。 

“如果是出征的事,那你可以放心,估计得没错的话,应该会是萧乾。所以,你可以放心了。短期内,我不会去南疆。”君怀彦偏头想了想,低低地补了一句。 

“已经定了?”我大感意外:“那庆王为什么还来?” 

“暂时没有,不过应该快了。”君怀彦斜睨着我,忽然挑眉笑了:“原来你是担心她?”

正文 偏不告诉你

“我干嘛担心他,又不关我的事。”我一脸的莫名,被他神秘的笑容,搞得有些着恼,拉下脸来:“再说了,既然是还未定下的事,你怎么好象有十足的把握?” 

“放心,若我要娶端木梦影的话,也等不到今天。”君怀彦不答,淡淡地瞟了我一眼,仿佛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你若是吃她的醋就免了。”* 

“你娶不娶她,关我什么事?”我大窘,跳起来,伸手去捶他:“可恶,居然笑话我!” 

“好,算我没说,行了吧?”他伸手轻松地握住我的手腕,低低地笑。 

“放手,力大了不起啊?”我挣扎——切,学了点武功,欺侮女人,很神气吗? 

“别动。”他忽然收起笑,伸掌捋起我的衣袖,俯低了身子细细地瞧我的手腕。 

“干嘛?”我飞红了双颊——在古代,这举动可是很暧昧的,他发什么疯? 

“这串佛珠哪来的?”没等我多做暇想,他已放开了我的手,一脸深思地睨着我。 

“佛珠?”我一呆,抬起手一看,这才发现我的手腕上正戴着一串檀香佛珠。 

刚刚闲着没事,把玩了半天,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戴上去了。 

“你不会不知道哪来的吧?”君怀彦笑了笑,摆明了不信:“这可是取自深海的云香玉石,由最巧手的工匠,费时几年才雕琢而成。全大周才只得两副,你可别告诉我在街上买的。”* 

“啊?居然是石头,不是檀香木?”我吃惊非小,忙忙地低头再细看——没错啊,那纹理,那质感,怎么看都是木头,不是玉啊?难道我的感官通通出了问题? 

“如果不是知道那一副是绝不可能在你手上,我会以为全天下只有一副。”君怀彦仰天长叹,失笑地摇了摇头:“什么石头?是云香玉石!真是牛嚼牡丹,悲哀啊悲哀。” 

“切,再难得也不过是一串佛珠子,有什么了不起?”我涨红了脸,强词夺理:“我也不念经,它对我来说,还不如一头牛!” 

“哪来的?”君怀彦追问。 

“偏不告诉你。”我赌气,不肯说实话:“除非你告诉我,另一副佛珠在谁手上?” 

“皇奶奶笃信佛祖,她手里有一副,是生下父皇时皇爷爷赐的。被她当宝贝一样珍藏着,一直戴着,从不离身的。”君怀彦瞅着我微笑:“若是此次生辰,你送她这件宝贝,让她能配成一双,我看比你那什么冬日开花的秋海棠,大闹天宫的猴子都要实际得多。你也就不用担心被端木比下去了。” 

“谁跟她比了?”我脸红,狠狠瞪了他一眼,垂眸瞧着手上的那串看似再平常不过的佛珠,陷入了沉思。 

难道,那天我在雪峰上遇到的神秘老妇,竟会是太皇太后? 

没猜错的话,那天那个小美凑到她耳边说的,应该就是我的身份。如果她真是太皇太后,那我对她就不能算是陌生人了。她把它送给我,其中到底有什么深意? 

奇怪!那么多晚辈,她为什么独独挑中我?我可不敢自恋到以为自己美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地步。 

“想什么?”君怀彦轻触我的肩膀,咧唇取笑:“去掉一个心头大患,是不是开心得很?” 

“是啊,”我左掌比出手刀,恶狠狠地扑过去:“我剖开你的心……!” 

昨夜又下了一场雪,早晨醒来,世界已是一片银白。树叶被冰雪凝成一片片玲珑剔透的水晶,在冬阳的折射下发出炫目的光晕。乍一看上去,还真有一种“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意境呢! 

我踏着积雪,抱着一大卷第一次数学测验的试卷,小心翼翼地走在往学校的路上。嘴里呼出的热气,化成阵阵白雾,被风一吹,散在了空气里。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是一个急性子。我微笑着暗忖,下意识地将身子往旁边一闪,给来人让出道路。 

那人大踏步地追上来,径直走到我的旁边,冷不防伸手从我手上接过那叠试卷。 

我一惊,抬头一瞧,却是云书桐。 

“你啊,总是这么倔强。这么沉,怎么也不知道找个人替你拿着?昭王府还不至于连个下人也没有了?”云书桐避开我的视线,低低地抱怨。 

“怎么,做了亏心事,连看都不敢看我了?”我没好气,停下脚步,抄着双手,冷眼斜瞧着他。 

“对不起。”云书桐不看我,斯文的脸上满是忧郁。 

“就这三个字,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我淡淡地看着他,固执地停在路中,不肯往前走。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多余了吧?”云书桐苦涩地一笑,慢慢地道:“伤害已经造成,多说只是狡辩,何苦画蛇添足?” 

“那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吧?”我冷笑一声,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我有权力知道真相吧?” 

云书桐陷入沉默,俊容紧绷,目光阴悒。 

“你们一开始就打算了要让我先替她嫁,等到了适当的时候再换回来?”我叹了一口气,决定换一种方法询问。 

“不是。”云书桐本能地反驳:“不是这样的。” 

“既然明知道她没死,我又代替了她,而你们也没打算让我们再换回来,那她要怎么办?”我不满地摇了摇头,一脸的不信:“真打算让她一辈子呆在佛堂里?” 

“怎么可能?如果那样,还不如让她嫁到昭王府。”云书桐苦笑一声:“本来想过一阵子,给她改个名字,嫁到远离京城的地方去。”

正文 永远置身事外

“那跟让她嫁怀彦有什么区别?不是一样逼她走绝路?”我摇头,再摇头——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想不到? 

云书雁性子孤傲,自视甚高,连君怀彦她都看不上,小地方上的青年又如何入得了她的眼? 

难怪她会跑出来闹事。* 

“不一样,”云书桐轻轻瞥了我一眼,低低地叹:“京城传言,昭王性子古怪,脾气暴躁,喜怒无常,且出身草莽,又兼之有……总之,缺点磬竹难书。书雁,其实是为传言所害。” 

“她从未见过怀彦?”我有点难以置信,疑惑地瞧了他一眼:“就算她没见过,你与云伯父不可能没见过他吧?” 

“小雪说笑了,昭王虽然远没有传言可怕,但他的确是个不苟言笑,对人不假词色,鲜有笑容兼之作风狠辣,城府颇深,不好相与之人。”云书桐定定地瞧着我,目光复杂而难懂:“事实上,昭王这几个月的变化着实让人吃惊,几乎象是换了一个人。”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我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君怀彦虽说冷漠了一点,心地却很善良,哪有他说的那么夸张? 

“小雪,不管你信不信,你改变了他良多。”云书桐悠悠一叹,竟是惆怅莫名。 

“多谢你看得起我,可惜,我没那个本事。”我哂然一笑,对他的话并不采信:“不让书雁嫁他,最重要的理由是:你们怕他还记着二十年前的旧帐吧?”* 

“小雪……”云书桐脸色发白,难堪地闪避我的视线,低垂了头,轻轻地问:“你,听说了?听谁说的?” 

“恩,略有所闻。听谁说的已经不重要。”我静静地看着他越发显得削瘦的身子,心情有些沉重:“重要的是,事情已过去了那么久,有必要耿耿于怀吗?况且云伯父当年也是职责所在,身不由己。就算是错断了此案,相信他也不应负主要责任吧?说清楚了,不就没事了?” 

“如果有这么简单多好?”云书桐仰天长叹,黯然地看着我:“此事关系到皇室颜面,牵连甚广,大家避之不及,谁又肯挑明白了说?况且,昭王因为此案,可说在一夜之间失去了一切……他难道肯善罢甘休?” 

“如果他不想了恩仇,又怎么会同意与云家联姻?”我轻叹,心里忽然变得一片迷惘:“执着于过往,对于任何人都没有好处,何不握手言和?” 

云征鸿当年只是个经办此案的小小的主事,尚且对此心心念念,无法释怀。 

君怀彦却是有切肤之痛,他失去所有的亲人,失去尊严,失去爱情,甚至失去了唾手可得的江山…… 

他,真的放下了了吗? 

我忽然变得不确定…… 

“……都说大海深不可测,可是又哪里比得上人心难测?”云书桐似有所触,悠然而叹:“我不是昭王,他的心思,不能枉加揣测。可是,小雪,有一件事你要记住。” 

云书桐说到这里,忽然神情变得极之严肃,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附近没有其他行人,这才压低了声音,缓慢而清晰地道:“小雪,千万不要卷进这场事非中来。不要去管谁对谁错,永远置身事外,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置身事外? 

笑话! 

他难道不知道,早在我代替云书雁嫁进昭王府的时候,就已经卷进来了! 

我怎么置身事外? 

现在来说这番话,不觉得虚伪吗? 

“你的意思是叫我装聋作哑,坐山观虎斗?哼!还真是肺腑之言哪!”我心中不忿,不禁连连冷笑:“林大学士亲手把我送到风口浪尖,现在何出此言?怎么,突然之间,良心发现了?” 

“小雪,也许你与君怀彦朝夕相处,已对他产生了感情。而我,错误已造成,伤害也无可挽回。”云书桐白皙的俊颜染上了抹红潮,狼狈地瞧着我:“可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不要被感情蒙避了眼睛。他,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而且,他的感情世界也不是你所想的那么一片空白。他……唉!总之,小雪,不要轻易地投入你的感情。事到如今,我也不敢奢望你会选择我。可我,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所以,为了远离事非,我应该离开他?让云书雁回来?”我淡淡地回望他,心,忽然就凉了。 

说来说去,他还是想让我和云书雁互换身份。 

还不如直接挑明了的好,又何必辛苦地绕了一个这么大的圈子? 

“如果你肯,那当然是最好。可是,”云书桐低叹一声,无奈地瞅着我:“以你的个性,此时不管我说什么,只怕都是听不进去了。那么,听我一句话,好好做你的昭王妃,不管谁让你做什么,都不要理。懂吗?” 

“什么意思?你知道些什么?有谁想让我做什么吗?”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皱起眉头纳闷地低语:“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能做什么?” 

“不是,我只是事先提醒你。”云书桐目光微闪,匆匆地一语带过:“总之,昭王身边龙蛇混杂,你小心为上。记住,别多事。”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进学校了。”说完,他把那叠试卷重新交回我的手上,掉转身形大踏步地走了 

“喂!你把话说清楚再走啊?究竟有谁会来找我?”我跺足,不满地朝他的背影大喊。 

他却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地消失了。 

他到底想说什么? 

告诉我,君怀彦不简单? 

提醒我,他还爱着萧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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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闲事来了

还是怀疑他为了二十年前的往事,挟怨报复而来?甚至,暗示君怀彦想要拿回他失去的江山…… 

夺回江山? 

这四个字一入脑海,我忍不住机灵灵地打了个冷颤——如果真是这样,那将要掀起多大的血雨腥风? 

我并不是个卫道者,我也从不自诩善良。* 

可是,大周国目前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君怀玉聪明睿智,任人唯贤,又肯礼贤下士,不失为一个好君主。 

如果仅仅因为一个人的得失,而去打破这份平静,甚至不惜发动一场战争,导至生灵涂炭,让百姓流离失所……值得吗? 

这一切,只为了一张可笑的雕着龙的椅子? 

就算日后成功,就算成功后有更好的政策出台,更贤明的君主在位,付出的代价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可是,现在想来,除了云家父子持这种观点,朝中还有不少人是持着这种态度的。 

反对君怀彦挂帅统兵的大臣,虽然没有挑明。但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们怕君怀彦统兵,一旦得胜回朝,既得了民心,又拥兵自重,更加无法驾驭。所以,明知道他比萧乾更合适,却要持那可笑的理由坚决反对到底。 

那么,君怀彦究竟有没有这份谋反之心呢? 

我忽然不确定了——他胸有成竹的淡定,他满不在乎的神情,他静观其变的行为,他悠闲自得的气度……* 

以前看在眼里,只觉得他沉着冷静,胸有韬略,有大将之风。惋惜满朝文武,竟无人看重他的能力,连君怀玉都缺乏眼光。可是,现在看来,居然都透着诡异,似乎是别有用心…… 

是,虽然他递了请旨的折子,好象是打算为国出力。可是,他表现得太置身事外了。就好象那个折子完全是做做样子,堵堵有心人的口,免得日后落个不肯为国效力的罪名。 

就仅仅如此而已,再也没有别的。目的太过单纯,反而启人疑窦——他,会不会是欲擒故纵?所以,连君怀玉也是防着他的吧?要不然,也不会迟迟不做决断…… 

“小雪姐姐,你干嘛呢?失魂落魄的?”晓筠气喘吁吁地跑来,奇怪地瞧了我一眼:“我叫了你半天了,一点反映也没有。” 

“有事吗?”我恍然回神,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 

呀,事情太过复杂,一时半会,真的想不明白。算了,谁当皇帝,这事跟我也没多大的关系。云书桐有一句话还是说对了:做自己的本份,少管闲事。 

事情还未发生,我何必在这里自寻烦恼? 

“试卷交给我吧,休息室里有你的访客呢,你快去吧。”晓筠接过我怀里的那一叠卷子,朝教员休息室呶了呶嘴:“都等了你快一个晌午了,你怎么才来?” 

“访客,谁?”我心中一动——会是云书桐要我不要管的闲事,找上我来了吗? 

晓筠微微一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且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恩,你帮我把卷子发下去,我去看看就来。”我轻轻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教员休息室里,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站在窗前,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曲着手指轻敲桌面。看上去神态悠闲,丝毫也没有久候不到人的焦躁。 

听到推门的声音,他微笑着转过头来,朝我露了个亲切的笑容:“好久不见,王妃一向可好?” 

“是,请问你是……?”我满心疑惑地打量着这个相貌普通,却落落大方的中年男子。 

他看上去有些面善,可任凭我努力在记忆中搜索,却怎么也找不出关于他的一星半点的印象。 

“在下丁富,见过小姐。”他朝我微微一躬身,面上神情略略有些讶异,但他老于事故,极快地用一个浅笑掩饰了过去,态度不卑不亢:“看我,真是糊涂了,小姐千金之躯,府里那么多下人,哪可能一一记得?” 

“啊,原来是丁大叔,许久不见,变化好大。请恕书雁眼拙,一时没有认出来。”装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歉然地朝他点了点头。 

他叫丁富?难道跟死去的丁贵是兄弟? 

是,现在回想,他与丁贵虽然气质大相径庭,但轮廓上却大致有些相似。怪不得我觉得他眼熟。 

“小姐言重了,在下离京半年,小姐已经贵为王妃了,真是可喜可贺啊!”丁富微笑着朝我拱手一揖。 

千想万想,想不到来的居然是云家人? 

难道,云书桐要我拒绝的人,会是云征鸿?那不等于是拆他爹的台? 

他们父子,玩的是什么把戏? 

“丁大叔今日苦苦等候,想必不是专程来给我道贺的吧?”我满腹疑惑,实在不耐烦同他兜圈子。 

“小的是替老爷传话的。” 

“说吧,我听着呢。”我淡淡地点了点头——为了一句话,他不惜等了我一上午,想必是很重要的? 

这不禁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今日申时,老爷在品雨轩的沁芳阁特备香茗一盏,恭候小姐大驾。”丁富轻轻看了我一眼,欠了欠身子,加了一句:“事关重大,请小姐勿必拔冗相见。” 

“爹有什么事情在家里不能跟我说?还非得到外面见面?”我微微皱眉,故做讶然地道:“咦,刚才大哥明明见到我,何以不说此事?” 

“许是忘了?”丁富微微一笑,不肯透露更多:“话已带到,请恕小的先行告退了。” 

切,这人的确比丁贵老道,口风极紧,竟是不上当,难怪活得比丁贵久。

正文 一山不容二虎

“好,请转告爹爹,书雁必准时赴约。”轻轻点头,毅然作答——麻烦既然找上了门,躲是躲不过的,怕也是没有用的,瞎猜更是浪费时间。唯有迎上去,一个一个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