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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吧,出来太久,别让人起疑心。”君怀彦几不可察地低叹了一声,弯腰扶起她:“天寒地冻,仔细着凉了。” 

“彦哥,你真狠……”萧若水掩着脸低泣,含恨匆匆地从梅林那头走了。 

君怀彦目送萧若水的背影消失,又悄然独立良久,目光环视了梅林一遍。这才掸了掸袍角,迈开大步,渐行渐远。- 

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靠在树上,闭上眼轻轻地喘息——这才发现,手心里竟然全是汗。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萧若水对君怀彦显然是余情未了。能让她那么清冷孤高的一个人,放下尊严来求君怀彦,事情对她肯定是极重要的。 

唉!我真是好奇得快要死掉! 

可惜,君怀彦那人口风极紧,要想从他那里探听到真相,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我满腹疑窦,慢慢地掉头,蹭出梅林。刚转出慈宁宫,便看到君惜瑶她们一群人迎面走来。 

“小雪姐姐,找你半天了,去哪了?”芷灵娇嗔地撅着嘴:“你有好玩的,也不带上我们?” 

“我有什么好玩的?”我有些啼笑皆非,伸手拧了拧她粉嫩的脸颊:“被你们甩开,一个人瞎转悠,这不是一直在找你们?” 

“才怪,听说你在万寿宫出了好些稀奇古怪又好玩的迷语,咋不给我们说说?”惜瑶歪着头,神情不忿:“害我们想那些个灯迷,头都大了。不管,大伙的灯迷,你得一个人全包了。” 

“书雁姐,我,我也可以一起去吗?”端木梦影怯怯地加了一句,眼底有着明显的渴望——她,被众人孤立,其实也是寂寞的吧? 

“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了?”我心一软,斜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的灯,归你写!” 

“对,小雪姐姐的灯归梦影!”晓筠哈哈笑,几个人七手八脚把我簇拥了我,浩浩荡荡地折返回如意宫。 

也不知她们从哪里搜罗来那么许多精致的灯笼?有荷花灯,玉兔灯,孔雀开屏灯……做得惟妙惟肖,每一盏都美伦美焕,教人爱不释手。 

“好吧,迷我可以出,但是可不能到处给我宣扬。”我笑吟吟地订下规矩——搞大了,都来找我,我可吃不消。 

好在平时无聊跟姐妹们斗嘴玩,搜罗了不少的冷笑话。既然她们觉得新鲜有趣,那就也让她们玩玩,反正无伤大雅。 

“米的娘亲是谁?”惜瑶一边写一边骇笑:“没听说过呢,小雪姐姐,你这脑袋瓜里都装些什么啊?” 

“不是谷吗?”芷灵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好奇地探过头来瞧。 

“不是,是花啦!”惜瑶哈哈笑:“因为花生米!哈哈,小雪姐姐好好笑!” 

“那个不算搞笑,听我这个。”晓筠挽着袖子,白皙的脸颊上沾了一点墨汁,却浑然不觉,笑得东倒西歪:“为什么蚕宝宝很有钱?” 

不等大家猜,她大郡主居然就公布迷底:“因为它会结茧(节俭),哈哈哈哈!”她拍着大腿狂笑不止,平日冷静犀利的形象完全走样,变成了一个十七岁的邻家女孩。 

我侧倚在圆桌前,支着颐,微笑着看着这群十几岁的少女们抛开了所有的枷锁,尽情的欢笑,心底泛出一片温暖。 

时间就在众人的嬉闹中,悄然滑过,很快的就天黑了。因为大庆三天,晚间除了猜灯迷,还安排了听戏和放焰火,太皇太后留大家在皇宫住两晚。 

吃过晚饭,聚到万寿宫听戏,唱的是我送的那出《大闹天宫》。把个老太太瞧得一愣一愣。直到孙悟空被如来佛祖糊弄了,压到五台山下,她老人家这才舒了一口气。 

我一直偷偷瞧着她的脸色呢,心里直乐:哈,幸亏我聪明,把剧情安排到这里才嘎然而止。 

她虽然贪新,可是毕竟身在上位,这种造反的故事,要是最后不镇压了,心里能舒服? 

“唉,这小猴子怪可怜的,小雪啊,就这么压住在山下,没了?”太皇太后摇了摇头,心有戚戚。“不是啊,奶奶。”我瞅着她轻笑:“他后来改邪归正,跟随一个得道高僧去西天取经,还拜见了如来佛祖,最后修成正果,得道成佛了呢!” 

“真的,那怎么不演下去?”太皇太后意犹未竟,兴致勃勃地问。 

“奶奶,后面还有好多的故事,一时半会哪演得完啊?”我笑嘻嘻地从她身后搂住她的脖子撒娇:“你要是喜欢,我慢慢讲给你听。” 

“可不许赖。”太皇太后回头,笑着轻轻拍了拍我的脸:“你个鬼丫头,肚子里哪装了这许多稀奇古怪的事?”

正文 不管,我要赏!

“说起这个如来佛,又想起一个笑话。”抿唇,笑吟吟地睇着她:“奶奶,你要不要听?” 

“好啊,不过,我要是没笑,可得罚你。”太皇太后微笑着伸出食指戳我的脑门。 

“那要是笑了,小雪可不可以讨一个赏?”我咭咭笑,把头亲热地搁到她的肩上,半真半假地回她。* 

“小雪,别胡闹。”君怀彦轻咳一声,慢慢地踱到我身边,低声警告。 

他微皱眉头,不悦地瞧着我——别得寸进尺,见好就收。 

我瞪他——不要你管! 

“不碍,怎么,怕我赏不出来?”太皇太后横了君怀彦一眼,轻轻摆了摆手:“我倒要看看这小妮子有什么本事讨赏?” 

“话说这个孙悟空,连同唐僧,就是他后来拜的取经的师傅,四个人一起到了西天,见到了佛祖,然后求取真经。佛祖一见他们师徒四人,开口就说了四个字,奶奶,你猜是哪四个字?” 

“苦海无边?”随口就答。 

“不是。”摇头。 

“普渡众生?”略加思索。 

“也不是。”推翻。 

“功德圆满?”凝眉细想。 

“嘻嘻,还不对。”否定。 

“……????”不是,不是,不是!!!! 

“猜不到,你说出来算了。”太皇太后苦思半天,连《金刚经》,《大悲咒》之类的都搬出来了,被我一路否决到底,最后终于宣布放弃。- 

“阿弥陀佛。”我俏皮地向她眨了眨眼睛,双手合十,非常虔诚地向西拜了一拜。 

“啥?”太皇太后愣了半晌,忽然哧笑:“你个鬼丫头,故意把我绕晕了呢?” 

“哈,奶奶笑了!不管,我要赏!”我朝板着脸的君怀彦递了个得意的眼神,胡乱地揉着太皇太后的肩。 

“行,阎王还能少了小鬼的钱?”太皇太后微笑着揪着我的耳朵:“看上啥东西了,说吧。” 

“奶奶,有没有那种纯金的,上面雕了花,还刻了字的牌子?”我连比带划,笑眯眯地瞅着她:“有的话,赏我一块?” 

“咦,我当你要什么?原来要金子?”太皇太后没好气地指着我笑骂:“怎么?昭王府很穷吗?还是小彦子不给你钱花,你讹上我来了?” 

咦,看来这国家没免死金牌的?她好象没听懂我的话。没有没关系,那就从我开始,咱给他创个新得了。 

“奶奶,我想要的是金牌上‘免死’那两个字。”我圈着她的脖子,悄声低语:“你瞧,我这脾气,还不整天闯祸?没准哪天做错事,惹您生气了,一怒之下砍了我的脑袋。不如,您赏我块免死金牌吧?恩,金子也不必多,随便弄个一斤两斤就行了。” 

“你个鬼丫头,瞎想什么呢?谁敢砍你的脑袋?”太皇太后惊讶地回过头,瞥了拧着眉毛一脸不赞同,默然站在一旁的君怀彦一眼,伸指轻戳了我一下:“这在我朝没有先例。不过,真要到了那一天,我那串佛珠子,难道还救不了你一条小命?” 

“唉,珠子虽好,上面又没写字。再说,那是您老人家的心肝宝贝,又跟佛祖挂上钩,哪能用在那么血腥的场合?”我轻轻摇晃着她,软语相求。 

“好吧,谁让我答应了你呢?明儿个让皇上给你铸一块。”太皇太后侧头细思了一会,爽快地应承了下来。 

“谢皇奶奶恩典。”我一乐,急忙叩头谢恩。 

“你胆子也太大了!”君怀彦悄然靠过来,沉声低斥,紧紧握住我的大掌里竟微微湿润。 

他,一直替我担心? 

我讶然地抬头望他,这时耳边传来怦然巨响,霎那间万花齐放,人群欢呼,将漆黑寒冷的冬夜,照得一片绚烂。 

“啊!快瞧!”我拉住他的手,指着天空,快乐地大嚷:“烟花,好漂亮!” 

“是,很美。”他并没有抬头,却深深地凝视着我,喃喃低语,声音极低被风吹散很快湮没在万众的欢呼声里,却奇异地传到了我的心里。 

我微笑,身子悄然向他靠了过去,紧紧地依偎着他。 

今夜,火花灿烂的时刻,我们并肩,看焰火盛开,缤纷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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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躺在紫檀木的雕花大床上,看着那重重华丽的维幕,心绪纷乱,觉得自己轻飘飘,晕乎乎,有一种甜蜜的温暖,慢慢地慢慢地涨满了胸腔,溢了出来…… 

这场美丽的焰火带给我的震憾,远比我预料的更大——其实,古代的烟花很单调,绝对没有我在现代看到的那么华美与艳丽。 

可是,是不是爱上了某个人,与他做着同一件事,就连最平凡普通的事都会变得唯美与深刻? 

在那一刻,我与他是心意相通的。我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他的眼底只有我,心里也装着我。 

冬夜的风是那么的强劲,透过重重的帘幕,缓缓地把伴着觥酬交错的丝竹之声渗透了进来。 

我不禁有些担心——他的伤还没好,会不会因逞强而喝太多的酒? 

越想越不放心,我翻身下床,匆匆拿了件大氅披在身上,摇头拒绝了宫女的跟随,穿榔过榭,穿过御花园,慢慢地往华清宫走去。 

刚走上一道斜坡,我心中有些急,加上天寒地冻,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顺着坡骨噜噜就滚到了路边的假山后。 

把我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躺在地上,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好容易咬牙坐了起来,正想从假山后走出来,耳中已听到了脚步声,只得蹲下身子躲了起来——让人瞧见我摔在地上,多没面子?

正文 他需要一个孩子

偷偷从假山后探出头,却见那人穿着大氅,低着头匆匆从我身边走过——借着廊下淡淡的月光,已瞧见了大氅上绣着的五爪金龙。 

放眼天启王朝,除了君怀玉,还有谁敢穿?只是,这么晚了,他不在华清宫宴客,身边连随身太监都不带一个,却是要往哪里去?* 

一时好奇心起,偷偷地蹑在了他的身后——他越走越偏,拐过几道弯,停在了一个院落前。左右张望了一下,伸手轻扣门板。 

“来了?”门内响起一道清亮低柔的嗓子——声音听起来,竟隐隐有些熟悉,只是急切间却想不起是谁。 

“恩。”君怀玉轻应,头一低,闪身消失在那道虚掩的月洞门后面。 

我等了片刻,慢慢走近一瞧,门上有一块横匾,上面写着“绛雪轩”。凑到门板上一瞧,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象是根本就没住人,连个服侍他的太监宫女也没有。 

奇怪,半夜三更不睡,他偷偷摸摸跑到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做什么? 

壮起胆子试探着轻推那门,居然没有落栓,应声滑开了一条缝。 

反正已经跟到这里来了,咬了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侧着身子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这是个带天井的四合院落,一个迷你的花园后面是一排厢房。 

其中的一间,正往外透出昏黄的灯光。两条人影,交织纠缠着投映在花格子窗棂上,散发着说不出的诡异与暧昧。- 

我愣愣地呆站在院中,心里明明在说“别过去,方萌!转回去!不要看,那对你没有好处!” 

可是,脚却有着自己的意志,竟一步一步慢慢地挪了过去,轻轻地贴在了墙角下。 

“怀玉……啊!”断续而破碎的声音,透过窗棂回荡在夜空中,散发着妖媚的气息。 

“晓风,你好美,我好想你……!”君怀玉的声音亢奋而激越,全没了平日的淡雅与洒脱。 

晓风!我象被人突然敲了一记,被这个发现震憾得无法动弹——脑子里突然闪过那个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他优雅的举止,迷人的风采…… 

就算地上突然裂了一个大洞,也比不上这个发现带给我的震憾——老天!堂堂一国之君的君怀玉,居然是个BL!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乱成一团。萧若水凄然而绝望的泪眼,莫晓筠厌恶而冷淡的神情,交错着出现在眼前,扰得我无法呼吸。 

掉转头,我悄然退出了这对情人的领地。再也无心去管君怀彦会不会喝醉,踉跄着回了永宁宫。 

难怪萧若水总是那么的清冷而孤绝;难怪她结婚那么多年会不育;难怪她会心碎而后悔,不顾尊严去求得怀彦的原谅! 

恐怕她绝不会想到——她当年抛弃了爱情,抛弃了情人,一心投奔的居然是一条永远也无法靠岸的船泊,等着她的会是一生的寂寞与痛苦吧? 

难怪君怀玉会若有意似无意地安排他们独处——在他们所处的时代,是绝不会认同这种同志之恋的。 

他如果一直没有子嗣,时间一长,如何堵悠悠众口?不管是皇室的继承,还是帝位的稳固,都不能允许丑闻的存在吧? 

所以,他需要一个孩子!而君怀彦的孩子,总还是君家的血脉吧! 

所以,萧若水求君怀彦的居然是一个孩子! 

我躺在床上,被这个结论惊得几乎窒息…… 

“咣当”一声巨响,永宁宫的大门被人用力地推开。接着便传来宫女们惊讶地低嚷和杂沓混乱地脚步声。 

我吃了一惊,匆匆跳下床,跑出卧室一瞧——君怀彦喝得烂醉,软绵绵的象个破麻袋,被两个太监架着胳膊,东倒西歪地搀扶着踉跄着闯了进来。 

“天!”我掩住唇,目瞪口呆地瞧着那两个太监把他搀扶着放倒在床上——君怀彦在我面前永远冷静淡漠,沉稳庄重,什么时候如此失态过? 

“小心点,他的左臂有伤!”我回过神,指挥人把他扶着躺好,又替他脱了黑色的官靴。 

“怀玉,再来一碗!”君怀彦不安份地挥动手臂,力道大得吓人,把边上替他脱衣的宫女挥出老远,差点给摔个四脚朝天。 

“算了,你们下去吧,我来就行了。”我低叹。 

拧了条热毛巾靠上去想替他擦擦脸,刚凑上去,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 

捏着鼻子,没好气地轻拍他一掌,低喝:“臭死了!” 

“嘿嘿,干,不干的是王八!” 

倒!他居然也口出粗言了?都醉成这样了,还想着喝酒呢! 

我啼笑皆非,胡乱在他脸上擦了两把,就算完成了任务。 

突然想起了老爸那为数不多的醉酒——老妈也是抱着和我一样的心情侍候着老爸的吧?这种无奈中夹着恼怒的感觉,是不是也可以称做幸福? 

斜眼瞧着他的手无意识地拉扯着下颚,我微笑——算了,好人做到底。爬过去,伸手替他解开衣襟。 

谁知道,他一个翻身,长腿一抬,已将我压在了身下,喃喃低语:“小雪……” 

我一惊,红晕瞬间爬满了双颊。抬眼瞧去,他双眸紧闭,已睡得人事不知。 

按捺住狂跳的心脏,偷偷地推开他的脚,一点一点地把自己从他身下移出来。 

刚要庆幸成功脱逃,他左手一挥,将我拦腰抱得紧紧的,身子一侧,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我身上。 

心里惨叫一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只得重新再来——可惜,喝醉酒又沉睡不醒的男人,就象是一座大山,任我怎么推,也撼动不了他分毫。

正文 今夜,注定无眠

不敢太用力,怕弄裂了他的伤口,心里暗咒了他几千几百遍,终于宣布放弃——算了,他昏迷的那几天,也不是没跟他睡在一起过。 

我苦笑——今夜,已注定了无眠…… 

我很快发现,我下了一个错误的决定——那几次都是在睡着了的情况下,莫明其妙跑到他床上去的。跟这次头脑清醒竟根本不能比!* 

棉被很柔软,床铺很舒适。 

两个人这么亲热地挤在一起,他温热而带着着酒意的呼吸有规律地喷吐到我的脸上,暖暖的,竟奇异地抚平了我被震憾的心神,带给我安心的感觉,使我几乎也微熏了。 

他永远都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此刻狂野地披散在枕上,与我的缠绕在一起,竟是那么的暧昧与亲蜜。我心头热热的,象是有一把火在慢慢地烧灼着。 

瞧着那张近在咫尺,毫不设防的俊容。感觉到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从未象今天这般近。我心头微颤,忍不住伸手触摸他的轮廓。 

怯怯的,悄悄的,缓缓的掠过他的发,他的眉,他的眼……调皮地停留在他轻抿的薄唇上。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他的吻——温柔的,热烈的,激情的,野蛮的…… 

他的手臂横在我的腰上,神情放松,与我面对面的沉睡着。我凝视着他的睡容,听着他轻浅的呼吸,微笑。 

伸指轻轻戳了他一下——没反应。忍不住倾身过去,在他额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呀,但愿他能有一个好梦。梦里,有我…… 

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脸上似羽毛般轻轻拂过,软软的,痒痒的。 

不耐地挥了挥手,翻过身把头埋到枕下继续同周公下棋。可是,那麻麻痒痒的触感却慢慢地爬上了我的脖颈,持续地骚扰着我。 

“姐,别闹了!”我生气,大吼一声,猛地翻过身坐了起来。对上了一双如水的明眸。 

惜瑶惊疑不定地瞧着我,噘着唇:“小雪姐姐,你好凶!” 

我尴尬地摸了摸脸,嘿嘿笑着解释:“对不起,我有起床气。” 

“可是,我刚刚好象听到你叫姐姐。”惜瑶疑惑地瞧着我:“你什么时候有一个姐姐?我怎么不知道?” 

“有吗?你听错了吧?”我忙忙地岔开话题:“你不是最爱睡懒觉,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还早呢,都快午时了!”惜瑶睁圆了美目瞪我,轻轻抚弄着她那头柔软的秀发:“你不在,一点意思也没有。” 

“这么晚了?”我一惊,慌慌地掀开被子跳起来,嘴里一叠连声地乱嚷:“惨了惨了!皇奶奶那里也没去请安! 

该死的君怀彦,明知道我犯错,居然也不提醒我一下,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 

呃,等一下!我什么时候睡着了? 

昨晚处在紧张之中,本来是打定了主意一晚不睡,抢在他起床之前逃离现场的。谁知道不但睡着了,而且居然还睡得这么沉? 

死了,他早上醒来,发现我睡在他旁边,不知道会怎么想? 

说不定是太震惊了,才没有叫我?呜呜,好糗啊! 

“现在才知道?晚了!”惜瑶悠闲地端坐在铺了软垫的圆凳上,幸灾乐祸地睨着我。 

“死丫头,敢来笑话我?到时想跟你的张郎跑,可别来找我!”我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着衣衫,又跑到铜镜前抓了玉梳胡乱地梳理那一头纠结的乱发,嘴里恨恨地骂她。 

没良心的死丫头,我可是为了她,连免死金牌都先预备下了,就想着到时要助她成功私奔呢!她倒好,居然看起我的笑话来了? 

“呃,好姐姐,我跟你闹着玩呢。”惜瑶被我点了死穴,俏脸涨得通红,站起来接过我手里的梳子,讨好地笑:“二哥早替你在皇奶奶跟前报备过了,说你昨天受了点风寒。特别嘱咐了人别来吵你呢!” 

“死丫头,提到书呆,你就服软了?”我松了一口气,从镜子里瞅着她轻声笑骂。 

“小雪姐姐,我看你的样子,根本不象是受了风寒嘛!”惜瑶打量着我,拖长了声调,笑得一脸的促狭:“哦,我知道了,原来二哥……” 

“梳你的头吧,哪那么多话?”我返身,轻敲了她一记——不大点丫头,一肚子的鬼呢! 

“好,不说就不说。”惜摇缩了缩肩,捉住我的头发犯了难——她是个公主,养尊处优贯了的,哪里会梳那些复杂的髻? 

“算了,我来。”我抢过她手里的梳子,三下五除二理顺了头发,结了条发辫,再绑上一条丝带。对着镜子照了照,OK,搞定! 

昨天一天手忙脚乱地,都忘了我的花了。不知道君怀彦把它们交给谁?昨晚有没有挨冻的说? 

那里还藏着我对家的想念呢,花了那么多心思照料它们,可不是为了让它们冻死在皇宫里的。 

听惜瑶说,其实皇宫里有专司养花的太监,也有专门摆珍贵花卉的花房,只不过没有温室。 

所以,我估计君怀彦把我那宝贝摆那里去了。拖了惜瑶便直奔花房而去。 

花房设在竹香馆,靠近储秀宫了。我们穿过御花园,刚拐上通往万寿宫的路,迎面便碰上了君怀玉。 

君怀玉的身旁跟着一大堆人。想到昨晚发现的大秘密,我一阵心虚,垂了头不敢与他对视。只欠身向他行了一礼:“皇上吉祥。” 

那时只凭着一股冲动,根本没想后果就跟了上去。现在回想起来——地上那么深的积雪,我在那里蹲了半天,肯定留下了脚印。 

他稍微细心一点,便可以发现他们被一个女人跟踪了。

正文 他到底在气什么

值得庆幸的是,皇宫里别的没有,就是女人多。光凭这一点,估计他也不能断定那个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