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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对上怀彦又气又恼的黑眸:“那么大个人,走路都不好好看着,倒退着象什么话?” 

“奴婢莲儿,见过王爷,王爷万福。”莲儿盈盈下拜,声音柔得好似要滴出水来,平白害我起一身鸡皮疙瘩——可惜了她那一把好嗓子,如果不这么扭捏做态,故做娇柔,其实蛮好听的!* 

“这么晚了,你想到哪里去?”君怀彦眼睛都没抬一下,瞄也不瞄她一眼,冷冷地盯着我。 

“嘿嘿,你先放我起来,这么悬着,闪了我的老腰。”我伸手,揪住他的前襟,慢慢地站了起来。 

刚刚做好的那只口罩,却好死不死地从袖子里滑了出来,飘到地上。 

“这是什么?”君怀彦皱眉,冷冷地瞪着地上这个怪物。 

“小雪自己绣的手帕?”无尘不怕死地从他身后探出头,摸着下巴,研究了一会,犹豫地得出结论。 

“是吗?你自己做的?你也会刺绣?你确定?”君怀彦微眯着黑眸,一脸怀疑地盯着我。 

可恶!看扁我! 

居然一连发出好几个疑问? 

“不是啦!”我没好气,用力推开他,弯腰去捡。 

“慢着!”君怀彦伸手一捞,我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处\女作轻飘飘,慢悠悠地落到他的手上。 

他左翻右瞧,一脸的奸笑:“哈!这么特别的针脚,好象还真是方氏出品呢!” 

“还我啦!”我生气地跳起来去抢——哼!敢嘲笑我,别想本姑娘再给你任何东西! 

“说说看,这是啥?”他高高地举起双手,紧紧地瞅着我,俊颜上漾着诱人的笑:“给谁的?” 

“嗟,我干嘛要告诉你?”我跳,我再跳,我努力跳! 

“回王爷的话,那个叫口罩,可以防止传染的。”莲儿逮到机会,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得意地递过一只绣得精致的口罩。双手比划着用法:“莲儿和姐姐一起做了很多个。” 

君怀彦视而不见,拉了我闪过她,径直走到桌前坐下,继续损我:“这么说,你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做出了这么个玩意?” 

“王爷……”莲儿尴尬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嘿,这个颜色比较素,给我用正合适,多谢姑娘了。”无名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口罩:“我们下去吧,别打扰王爷休息了。” 

“可是……”莲儿还想挣扎,却被无名架着胳膊,拖了出去。 

“给我的?”君怀彦唇角微勾,一手搂着我的腰,另一手把玩着那只口罩,带着得意的笑。 

“你想得美哦!”我乘他分心,一把抢回来,收到怀里,朝桌上呶了呶嘴:“哪,你要的话,那边有很多漂亮的,比我这个精致多了。” 

“嘿嘿,想胡弄我啊?”他并不阻拦,只冷冷地瞅着我,双臂懒懒地搭在椅背上,随意地伸直着长腿,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笑得邪恶:“你藏吧,藏得越隐秘越好……” 

嗟!哪有这样威胁人的? 

简直就是无赖嘛! 

“奇怪,你眼睛有问题啊?那么多漂亮精致的你不要,偏偏喜欢丑的?拿去吧!明天被人笑,我可不管。”我脸红,轻啐他一口,不情愿地掏出来,胡乱丢到他身上,念着念着忍不住笑了。 

“这么快就投降?真可惜……”他勾唇微笑,语气若有所憾。 

静静地瞅着我,忽地收拢双臂,紧紧圈住我的腰,埋在我肩膀上低叹:“萌萌,有你在,真好。” 

“怀彦,情况很不乐观吗?”察觉到他的疲惫,我柔顺地偎着他,轻轻搂住他的头:“别想太多,疫情不是一天就可以控制得住的,也不是靠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解决的。” 

“下午我去疫病最严重的赵家集走了一趟,那里几乎已经没人了。许多村民因亲人死光,无人殓葬而曝尸荒野,情况真的很惨!”他闷闷的声音,从我后背传来,夹着淡淡的忧心与愤怒。 

“尸体曝晒可不行,得马上找人处理,找地方集中掩埋了。否则,细菌蔓延,鸟雀啄食,四处传播,后果不堪设想呢!另外,你得贴告示,昭告全城的人都来进行一次体格检查。确诊为染疫的,必需强制隔离治疗。疑似染病的,也得隔离用药。” 

“光靠无名一个大夫看诊,肯定是忙不过来了。”

正文 徒有其表

跳起来,捏着下巴在房中走来走去:“对,号召全城所有没染病的大夫都得出来义诊。必要时,还可行文到附近州县调大夫来支援。划分区域,责任到人,这事交由无名统领就好了。” 

“恩,说得还有点道理。”他惊奇地望着我,眼中闪着趣味的光芒:“你真的经历过瘟疫?”* 

“咳,跟非典比起来,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那范围可是遍及大半个地球了。想当年……”我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地开始跟他详细地描述了当年的那场灾难。 

看得出来,刚开始他纯粹是敷衍地随意点头,后来神色越来越认真,慢慢地严肃了起来,惊讶地瞧着我:“咦,听你讲得好象真的一样,看来没吹牛。” 

“废话,这么重大的事,我能开玩笑?”我不满地横他一眼,乘机央求他:“明天带我一起去吧,说不定帮得上忙。你把我关在这里,我还不给憋死?” 

“怎么会憋死?你不是找到事情做了?”他似笑非笑地瞟了瞟桌上那一堆口罩。 

“哎呀,那个我不在行,一下午才做一个,整个一浪费时间嘛!”我蹭到他跟着,笑眯眯地睇着他:“再说了,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给别的男人用,你舍得?” 

“嗬,你还真当它是宝贝呢?那么丑,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他昂头,态度极之不屑。- 

“是吗?那我问问无名和无尘,看看他们要不要?”我才不怕呢,拧起眉毛,摸着下巴做思考状:“对,还可以帮云涛和无香各做一个,恩,无相不知道来不来?” 

“你敢?!”怀彦攫住我的腕,将我按倒在他大腿上,俯头凝视着我,黑眸里闪烁着隐隐的怒火。 

“嘻嘻,我不敢了嘛。”我冲他扮鬼脸,伸手搂住他的腰,身子一个劲往他怀里钻:“怀彦,你就带我去嘛,好不好?恩?” 

“坏丫头,”他低低抽气,伸指轻轻揪住我小巧的耳垂,嗓子倏地转为低沉暗哑,俯到颈边低声调笑:“这招你跟谁学的?徒有其表,不具其神,正是娇嗲不足,妖媚有余。” 

“嗟!不喜欢算了,本姑娘也懒得装了。”我恼羞成怒,恶狠狠地推他:“走开啦,我饿了!” 

“是吗?”他抿唇而笑,黑眸里精光大盛,抱起我大踏步往卧室里走,拖长了声音,慢慢地道:“我也饿了。” 

“喂!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奋力挣扎。 

他低头,堵住我喋喋不休的嘴…… 

“萌萌,起床了。” 

“别吵,你自己去湖里玩,我再睡一会。”我低声咕哝着,蜷起身子往床里缩,拉高被子盖住头,翻个边继续睡。 

“那好,我出城了,到时你可别哭。” 

“啥?出城?”我一惊,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离开赤霞谷,迅速坐了起来,急急地跳下床,手忙脚乱地抓起衣服往身上套:“怀彦,我也要去,等等我!” 

他悠闲地负着手,立在床头,笑觑着我:“不急,无名他们还没来,你还有一点时间。” 

怎么不急?等他们来了再洗漱就来不及了。再说,他们这是办正事,我怎么可以拖后腿?那不更让人瞧扁了? 

我不理他的调侃,抓了梳子胡乱耙了几下头发,随手挽起来,扔了梳子便往门外冲:“走吧,要迟到了。” 

“别慌,”他扣住我的肩,皱眉打量了我几眼,摇了摇头:“你是不是女人啊?头发乱七八糟,疯婆子似的,也敢出去见人?” 

他把我按在梳妆台前的圆凳上坐下,一边低声数落,一边伸手取了我扔在桌上的玉梳,仔细地梳起我的发。 

我呆呆地坐着,透过铜镜愣愣的瞧着他。 

这一刻,时间,仿佛已在他的指尖停驻,只有他修长的手指温柔地穿过我的黑发。他是那么专注和耐心,以至于我的发,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温柔,变得隔外的柔软和顺滑。 

他满意地替我结好发辫,仔细地绑上丝带,双臂撑着妆台,俯低身子瞅着镜中人,微笑:“瞧,多秀气?” 

我的眼色朦胧了,脸颊倏地染上了红霞。 

他靠过来,温热的唇亲密地摩挲着我的耳垂。晃如电流通过,我闭上眼,身体轻颤,深处搔动着,血液兴奋地流淌,感觉自己象一块奶糖在融化,甜蜜地融化…… 

“咳,咳!”无名在门外轻咳,我一惊,慌得差点跳起来。目光突然瞟到镜中那个红唇润泽,眉眼含春的女子,羞得直往怀彦身后躲。 

“人都齐了?”君怀彦若无其事地牵了我的手走到花厅,头也不抬,淡淡地道:“去,每人戴一个,口罩是吧?” 

“嘎?啊,哦,是的!”我回过神,这才发现他虽然在跟无名说话,最后那个问题却是对我问的。 

诶,真没用,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答得七零八落? 

“是,”无名目不斜视地越过我们,拿了那一堆口罩出去发给大家:“我就不用了,昨天已拿了一个。估计王爷也用不上,是吧?” 

“我不用了,不过别忘了给萌萌留一个,”君怀彦冷着脸,淡淡地发表意见:“对了,绣着兰花的那个好象不错,跟她的衣服很配。” 

“恩,王爷好眼光,王妃今天的打扮,的确象一朵空谷幽兰。”无名一本正经地挑了口罩给我,面不改色地跟着怀彦胡闹。 

倒!什么时候,他们全都成了冷面笑匠了?自吹自擂,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 

“那个,无名。”我大窘,岔开话题:“其实,这里面最好再加点药研成粉末放进去。可以慢慢吸入口鼻,叫吸入法,可以达到持续用药的目的。可惜,我只记得其中有一味防风,其他全忘了。不过,你是神医,这个应该难不倒你吧?”

正文 贤内助

“是,王妃说得有道理。”无名含笑瞧了我一眼,目光中透出惊奇与敬佩:“我倒是没有想到,属下这就去配药,请王爷稍等。” 

在等无名配药的空档,君怀彦采纳了我的建议,跟无尘他们商量后,决定把渲州城郊二十里的石岭镇划为隔离区。* 

我们一行十人,戴上添加了药末的特制口罩,骑着马,押着大批药材出城往石岭镇走去。身后跟着从渲州府衙临时调来的五十名衙役。 

听说要去疫区,他们大都脸有菜色,却畏于君怀彦的气势,不敢抱怨,只得垂头丧气地跟在队伍的后面。 

石岭镇交通便利,依山傍水,倒是一个风景秀美的好地方。 

可惜,一场瘟疫,把一个清静幽雅的村镇变得凄凉悲惨。 

一路上闻得处处哭声,看到遍地坟茔,每个人的心情都非常沉重,气氛压抑无比。 

就在一片静默之中,石岭镇终于抵达。 

镇上家家闭门,户户关窗,辰时刚过,整条街上却几乎无人走动,悄无声息,宛如一座死城。不时,能从门缝中瞥到几道警惕的目光。 

不待吩咐,无心已匆匆离开。不多时,他带了一个身材瘦削,面色苍老,年约五旬的老者——原来却是石岭的里正,周海。 

君怀彦仔细地询问了他石岭镇的役情后,把石岭镇已划为隔离区的决定通知了里正,让他负责召集大家一起动手,打扫卫生,把整个村镇都消毒。- 

待无名替他们验过身体之后,染病的自然是留在隔离区接受治疗;身体健康的妇孺便可搬到衙门指定的临时住所去居住;年青的男子,则需留下来帮忙。 

接到成为隔离区的通知,那里正原本满脸的愤慨。 

后来听说所有的患者都是免费治疗,妇孺也可得到妥善的安置,便是留下来帮忙的男子,也可每日得到三两纹银的补助。且每日都有专门的大夫指导他们防疫,这才欢天喜地地走了。 

无名把事先准备好的苍术分发到各家各户,让大家点燃烟熏消毒,不久开窗通风。 

周海迅速把一间靠近街尾的客栈清空,做为怀彦临时的办事处和无名的诊所。 

众乡人排队等候看诊。带来的那五十名衙役刚负责洒扫街道。 

怀彦又怎么会静坐在屋里等着处理各种杂事?早跑了个没影。 

我也不能闲坐着,看看无名忙得晕头转向,于是自动到他那里帮忙。 

反正药草昨天下午无名已安排人分捡好了。于是,他负责看病开方,我凭单发药,倒也乱中有序,井井有条。 

这时,无尘也带着他从驻军处抽调的一百青壮,匆匆赶到。在镇口架起搜集到的大铁锅,开始熬制汤药,免费发放,供大家饮用。 

镇民们无不欢喜得落下泪来,慌乱的情绪,终于渐渐稳定下来。慢慢地也有青年自愿加入到帮忙的行列当中。 

“大家别挤,药材有很多,每个人都有!”我看着那些拥挤在门前,相互推挤,哭啼叫喊的病患,冲无名大声嚷:“不行,无名,得叫他们派人来维持秩序!不然,他们挤来挤去,没病的都会染上病了!” 

“小雪,那依你之见,应该如何?”无尘给大家分派好任务,正巧进来帮忙,听到我的话,笑着问。 

“这样吧,你找几个人,去外面维持秩序。”我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医院的挂号制度,急急地吩咐:“另外,你赶快做几十块竹牌,编上号码,来看病的,每人发一块牌。你守着门,喊到号的进来看病。这样才不会引起混乱。” 

“好!”无名伸掌,轻轻一推,挤在门口的那群人便自动让开一条通道。他微微提气,清朗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各位乡亲,萧大人已被拿下,关在大牢里,听候发落。现在渲州已被昭王暂时接管,全权负责解决渲泰两州的疫情。所以,不必担心药材溃乏,请大家排队等候,自觉维护秩序……” 

“无名,萧云贵真的被抓起来了?”乘着这时房里没人,我讶异地凑过去低声询问。 

怀彦这家伙,口风还真紧啊! 

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个字都没透露给我! 

他不去中情局当特工,还真是浪费了! 

老天,虽然早猜到怀彦会下手,没想到会这么快? 

昨天刚到,地皮都没踩热,就把一把手关了起来,还真是雷厉风行啊! 

“跟着王爷办事,一个字,爽!昨天那姓萧的脸都黄了,把萧昆搬出来当挡箭牌,结果只有死得更快!”无名呵呵笑,冲我竖起了大姆指:“王妃你也不差啊,关键时刻出谋划策,真是个贤内助。” 

“无名,怎么连你也欺侮起我来了?”我赫然,涨红了脸,大发娇嗔——这老男人,现在也学会贫嘴了。 

“咦,谁敢欺侮萌萌?”怀彦大踏步地走了进来,微笑着斜觑着无名。 

“呃,王爷,属下哪敢欺侮她啊?她不欺侮属下,就阿弥陀佛了!”无名双手合什,似模似样的唱了个诺,把怀彦逗得哧声笑了出来。 

“乐吧,你们就可着劲地乐吧!小女子本着娱乐大众的慈悲心肠,对你不敬的语言就不计较了。” 

“哈哈哈!”谁知道无名跟怀彦对视一眼,笑得更大声了。 

“神经病!”我白了他们一眼,懒洋洋地软趴在椅子上,打算闭目养神。 

“累了?”怀彦轻挑了眉毛瞅着我,明显幸灾乐祸:“早跟你说了,叫你在城里呆着,你非要跟,现在受不了了吧?”

正文 凭号看病

“谁说受不了了?*了倒是真的。”我伸伸懒腰,贼兮兮地瞧着无名,笑眯眯:“无名,中医不是有那个推拿?不如你帮我推推,怎么样?” 

“呃,休息够了,开始看病了。”无名的笑容僵在脸上,尴尬地瞟了怀彦一眼,掉头,正襟危坐,假装整理病例,忙个不停。* 

嗟,胆小鬼! 

“对了,我刚刚进来时,见到那些病患被拦在外面,出什么事了?”怀彦瞪了我一眼,转开话题。 

“是这样的……” 

“好了,竹牌全做好了,喏,无名,你填号码吧。”无尘兴冲冲地一头闯进来,哗啦一声,从怀里倒出一大堆竹牌,堆在无名身前的桌上。 

他动作幅度很大,倒得太急,竹牌又滑,唏哩哗啦地掉了一地。 

“这些竹牌消过毒没有?”无名皱眉瞧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轻叹:“那么急做什么?有人追杀你啊?” 

“呵呵,我忘了。”无尘摸了摸后脑勺,弯腰,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捡起竹牌,憨憨地笑了:“我立刻去煮……” 

“我去帮忙。”我跳起来,跟在无尘的背后往外跑——哼,这两个人喜欢玩阴的,没事总喜欢取笑我,还是无尘好!我闪! 

“好啊,”无尘想也不想,立刻点头,停下来等我。被怀彦冰冷的目光一扫,讪讪地笑了笑,飞快地跑了出去:“还是不用了,你留在这里帮无名好了。”* 

“你哪里也别去,给我老实呆在这里。”怀彦伸手,把我按在椅子上坐稳。抬眼环顾了四周,不满地嘀咕:“无名,这房子里是不是又该熏一次了?进来这么多病人。” 

“呃,王爷说得对,是属下疏忽了,请王妃和王爷移步东厢。”无名怔了一下,起身叫了人进来,七手八脚地搬走诊疗桌,又搬开药材。这才关上窗,开始四处点苍术。 

等一切弄妥,无尘的竹牌也已煮制完毕,正好派上用场。无名编好号,再交回给无尘,放在竹篮里面待用。 

外面的病人排了队,依次领到号牌,心里有了底,也就不再推挤,安安静静地等着。 

我见效果不错,撤了几个人,只在门口留一个人维持秩序,整间诊疗室显得空旷,清静多了。 

人一少,脑筋清楚,连看病的速度都快了许多。病人领到药后,无名还能有针对性的对病人的用药进行一些指导。他高兴极了,没口子地赞我。 

我嘻嘻笑——这个,其实不是我的发明,是盗用他人成果了! 

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一直到亥时一刻才勉强把石岭镇的五百多口居民进行了一次初步的疫情排查。确诊患上疠疫的两百七十九人,疑似的一百三十七人,健康的只余五分之一。 

当天,安排这两百多人入住了隔离区,成为了第一批接受免费治疗的病人;疑似的等待明日复查;健康者除去老幼妇孺,被我们感动,全部自愿留下来照顾患者,也住入了隔离区的护理所。 

深夜,当所有的人进入梦乡,万籁俱寂的时候。怀彦,无名,无尘,无心和我,仍然聚集在一起。大家心情沉重,感觉到此次任务的艰难。 

“怀彦,这样下去可不行。你得赶快发文,从附近各州、府、县、乡,调集大夫支援疫区。光靠无名一个人,一个村一个镇一条街道地排查,清理,别说他吃不消,就算他挺得住,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对,何况还有一个泰州。泰州知府萧三武是行武出身,蛮不讲理,更加不顾百姓死活,只怕是个连表面文章都不肯做的人。若是等渲州事毕再去泰州,只怕是为时已晚。”无名摇了摇头,捋须长叹。 

“还有药材,消耗得比预计的要快得多。估计我们第一批带入城中的最多可支持三、五日。随着时间的推移,入住的病患会成倍增加,用于消毒的苍术很快就会用尽。”无心合拢帐本,显得忧心冲冲。 

“另外,因为每个病人单独分开,隔离区严重缺少床位,得快点找木匠日夜赶工……” 

“咦?难道病人床和普通床还要分开来?”无尘讶然地望着我,忍不住失笑:“小雪会不会想得太多?床少了可从百姓家调,谁家还没张多的床了?我看不出有此必要呢,免得浪费了。” 

“那些老式的大床,雕虫刻花的,体积宠大不说,还不好消毒。平常摆一张在那里,不觉拥挤。但放在疫区做病床的话,就太累赘,占去了大量的空间。照这样下去,得再开新的隔离区,那样的话,既损失金钱,还浪费时间,更不利于集中管理。” 

“恩,说得有理,那依你要如何?”怀彦略加思索后,望着我淡淡地微笑——言下之意就是投了我一票咯,哈! 

“病床的尺寸可以尽量做得小一些,式样也不必繁复,能用就好。象这样,一间病房里可以摆放几张病床。既便于集中治疗和护理,也利于节省房间,还能最大限度地节约时间。现在,我们就是在同时间赛跑。” 

我受到鼓励,以指蘸茶,在桌上随手绘出图形,边画边解释,大家频频点头。 

“嘿,小雪,这奇怪的点子你是怎么想到的?”无尘摸着头呵呵直笑,一脸的佩服。 

我望着他,笑了笑,又补充了一点:“另外,可把病房分为重症区,普通区和观查区。这样,可以避免于病人之间相互交叉感染。” 

“啊,对了,医疗和护理人员也要分成等级。有专业知识和护理经验的,可去重症区,比如无名。帮忙的可以分到普通病室和观查区。当然,具体的分配情况,还得让无名来做决定。我只提供一个方案,大家参考一下。”

正文 分区护理

“如果这样,那么消毒和清洁工作,是不是也要派专人来做?省得跑来跑去,到时找不到人不说,还浪费时间。这样分清了,集中消一次毒,还可以减少药材的消耗。”无心负责管理药品,所以,他对于怎么节省药材,倒是挖空心思。* 

“对啊,本来就应该要医护,清洁人员分开。今天是第一天,所以混乱了。”我呵呵笑,向他投了一个赞扬的目光——他的现念还蛮先进的呢! 

“好,就这么办。今天夜已深了,累了一天,大家回去睡吧。有什么好的点子,咱们明天再讨论。”怀彦一锤定音,遣散了众人。 

“萌萌,可不可以别到处跑?做事的不差你一人。坐在那里出谋划策,大家一样的喜欢你,敬佩你。答应我,别太逞强,万一你染上病……”他轻触了我的脸一下,责备的语气里透出淡淡的不舍。 

“知道了,真罗嗦……”我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一头栽进软绵绵的床铺里,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嘈杂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吵醒,睁开眼睛,发现早已是日上三竿。 

匆匆爬起来,怀彦早已不知去向。探头从窗外望去,马路上已排起了长龙。 

桌上摆了一个精致食盒,揭开一看是几个馒头和一小碗稀饭。 

跑下楼梯,大厅里已坐满了执牌等候的病人。 

我越过他们,推开诊疗室的门,无名抬头冲我微微一笑:“怎么不多睡会?王爷进城去了。”* 

“进城?”我走过去,接过摆在一旁的诊单,开始帮他拣药:“他昨晚好象一夜没睡,一直在那边写写写。” 

“别担心,王爷年轻,功力深。一晚不睡没啥。”无名低头疾书药方,一边跟我说话:“王爷说了,今天事多,可能留在城里不回来了,再三叮嘱让我多照顾你呢。” 

“哦。”我按捺住心底隐隐泛起的失望感,把拣好的药交给病人。 

“嘿嘿,陪我这个老头一整天,不开心了?”无名望住我,笑容里透出宠溺:“放心,最迟明天事情办完就会回来啦。” 

“什么啊?你才四十多岁,哪里老了?”我脸红,心里滑过一丝感动。 

“谁跟你说我四十多?”无名一脸的讶然。 

“我猜的,难道不是?”我比他更惊讶。 

“老夫今年五十有三,真的是老头子一个了。” 

“五十三?”我抖着手,指着他怪叫出声:“你都吃什么东西?快教教我,我也要青春永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