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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若不是老夫这把年纪,王爷怎么放心把你交给我?”无名被我逗得呵呵笑,愉快地冲我眨了眨眼睛,转回头又开始了下一轮的治疗。 

“这两件事有联系吗?”我摇了摇头,被他的歪理笑抽:“还不是因为你是大夫,懂得比无尘他们多。” 

“嘿嘿。”无名低头偷偷笑,也不跟我争辩。 

时间,悄然地滑过。想不到怀彦这一走就是三天。 

三天之中,一直源源不断地有病人被官差送到此地。除此之外,我们又多了四个大夫。所以,又临时加开了四间诊疗室。 

配药靠我们现有的两个人,已明显人手不足。 

所以,无尘又是给我们调了几个秀才来,能识文断字的,不至于搞错药。 

接下来第一批二十张崭新的病床也被送到了石岭,紧接着是疫区最缺乏的棉被和衣物;再然后,又送来了新鲜的蔬菜水果和食物…… 

最让我意外的是,从第三天开始,居然陆陆续续有人给疫区送来口罩。 

各种颜色和质料的都有,虽然有些根本不能用,但是,大家的那份心意却教我乱感动一把。 

直到目前为止,渲州虽然不能说疫情完全得到控制。但是,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却是不争的事实。 

短短的三天,大家从愤怒,怀疑,忐忑,观望;到感激,宣扬,从被动加入到现在的主动参与;态度已发生了明显的转变。 

现在,连妇女都自动加入了这个抗疫的队伍中来,真是让我高兴啊! 

偶尔有几个年轻的女子,看到我在这里,也会跑来加入我们,默默地帮着做些蒸煮,消毒等力所能及的事情。 

石岭,一天比一天热闹,一天比一天充满生机。 

虽然这里集中了渲州最不幸的一群人,同样的,这里也已成为了渲州最幸福的一块净地。 

每个人,包括那些躺在重症临护室里的病人,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一天之中,君怀彦的名字会被提到无数次。有无数的人,在默默地景昂着他,爱戴着他。 

每当这个时候,就是我最幸福最开心的时候——能被这样一个男人所爱,能成为他心爱的女人,这一生,已足够! 

无名已不再坐堂看诊,他负责统管全局。有疑难杂症,其他人搞不定的,他才会过去瞧瞧。 

“无香是不是死了?去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回来?”无心守着那堆日渐减少,几乎快见底的药材,焦急地走来走去,急得头发都快白了。 

“别着急,估计离得近的,都已得到消息,抱着药材待价而沽,不肯售。他们想把钱花在刀口上,不愿便宜了那帮不法之徒,让他们平白发一笔国难财。再等等吧,说不定明天就有人回来了。”我靠在椅子上微笑:“你别再走来走去了,晃得我眼都花了。” 

“急也没用,不如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替代的?”无尘摸着下巴,目光在无名的身上打转:“这事我们可都不靠谱,就麻烦老大你了。”

正文 副帮主回来了

“好,这事我来办。”无名捻着须,低头思索了一会,冲我挥了挥手:“今天讨论到这里也差不多了,王妃你累了就先去休息吧,免得病倒了,我可交不了差。” 

“呸呸呸,别乱说话!”无尘和无心异口同声怪叫起来。* 

“就是,无名你瞎说什么?小雪那么可爱,病魔怎么可能找上她?”无尘不满地拧眉。 

“哈!算了说错话了行不行?”无名哈哈笑,斜睨着我,半是认真半玩笑地道:“王妃,我看再有几天,他们眼里根本没有王爷了……” 

“笑话,谁的眼里敢没有王爷?”一道清朗的嗓子忽地加了进来。 

“副帮主回来了!”无心狂喜地跳起来,风一样冲到门边,差一点与推门而入的季云涛撞了个满怀。 

“哈,想不到几天不见,你这么想我啊?”季云涛哈哈笑,当胸给了无心结结实实的一拳:“好小子,算你有良心!” 

“药呢?药材在哪里?”无心顾不上跟他寒暄,直接推开他往他身后找人。 

“二哥,你等等我嘛!”远远的,却传来季紫冰娇嗔的抱怨:“跑那么快,讨厌!” 

“别急,他们推着车,哪里有我跑得快?估计再有一个时辰,也该到了。”季云涛扑闪着一双桃花眼,笑眯眯地瞅着我:“小雪啊,几天不见,变漂亮了哦!” 

“二哥就会胡说,我看她是憔悴了才差不多,哪有更漂亮?”季紫冰越过堵在门口的无心,进到房中,淡淡地瞟了我一眼,撇了撇嘴:“好好的有福不享,干嘛受这份罪?反正师兄也不在,不会偷懒?笨!”* 

她这话表面听起来刺耳,细一品,却夹着几不可察的关心——好象怀彦身边的人,受他影响,久而久之,说话全都这么口不对心? 

“没办法,我聪明不起来。”我忍住笑,一本正经地皱眉思索:“不如,明天我就偷一天懒?可是,这里到处是病人,也没什么地方玩,不知道会不会更闷?” 

“是哦,三姑娘要不要考虑带她进城去玩一天?”无尘笑容可掬地瞧着紫冰,热心地建议:“反正王爷也不在,你们两个姑娘家今晚就住一起得了,商量好了,明天再决定,怎么样?” 

“嗟,你傻啊?现在渲州有哪一处地方没病人?”季紫冰冷哧,一句话就把无尘的嘴堵上。 

“呃,明明是你自己要她去玩……”无尘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闪到一边。 

“好了,云涛,说说看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无名看无尘败下阵来,笑着岔开了话题:“我们困在这地方都四五天了,耳目闭塞得很。” 

“怀彦去泰州了,”季云涛神态轻松地跳到桌面上,懒洋洋地歪着身子,斜眼瞧着我,微笑:“我傍晚刚和他分的手,估计明天萧三武要倒大霉。” 

“说不定不用等明天,以王爷的性子,姓萧的有可能活不到见明天的太阳。”无尘面露恍惚的微笑,讲得悠然神往:“唉,如果能跟着去就太好了!” 

“王爷带谁去的?副帮主你怎么不跟着去?那姓萧的有了防范,王爷会不会有危险啊?”无心也不去管他的药材了,返身进门,忧心冲冲。 

“带了大哥去的,”季云涛撇了撇嘴,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姓萧的要是聪明,就该乖乖投降,还能在牢里多活几天。不然,某人归心似箭,正想快刀斩乱麻,他一耍花招,搞不好真的活不到明天。” 

呃,归心似箭?我还度日如年哩!真是夸张! 

我真是好气又好笑,懒得理他。 

“对了,无名,我给你带了二十多个大夫来了,明天你就可劲地使唤他们吧。”季云涛见我不接话,转过头跟无名领功。 

“二十个?”无名眼睛一亮,兴奋地搓着手:“太好了!这样的话,进度快几倍。我得想想,得尽快安排他们的诊疗室。” 

二十几个名医坐在这里等病人上门?会不会太浪费了? 

“无名,不如这样,你多受点累,加上先来的那四个,明天统一对他们进行一次考核。把他们分成几个医疗小组,挑出几个医术高的做组长,留下一组坐镇;其他人分头下到各乡镇去巡回医疗,送医上门。这样,既可节省时间,也省得出现漏查的现象?” 

“好,我赞同!”不等无名表态,无尘已先跳起来大嚷,语气里满是崇拜:“啧啧啧!不愧是小雪啊!出的主意每次都既新鲜有趣还能提到点子上!” 

“嗟,有什么了不起?”季紫冰貌似极不屑地撇了撇嘴,却又蛮横地道:“无名,我要跟你一组,到各乡去巡回看诊,才不要呆在这里发霉。” 

“那个,这次下乡的计划好象不包括无名。他要居中调停,不能离开的。”无尘小心翼翼地提醒她,生怕她大小姐脾气发作。 

“不如,你跟我一组吧。”我微笑着瞧着绷着脸生着闷气的季紫冰,淡淡地出言替她解围。 

“不行!” 

“不可以!” 

倒!屋里包括紫冰在内,所有的人居然异口同声地表示反对? 

难道外面是龙潭虎穴不成?还是,他们都天真的以为,呆在这里就真的是最安全的? 

“你还是别乱跑的好,万一怀彦突然回来,谁来跟他解释?”季云涛挑眉瞪着我:“你别害我们,行不行?” 

“嘿嘿,没那么严重啦,最起码,明天他是不会回来的。”我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拖了紫冰往楼上走:“好了,就这么决定,我们休息去了,各位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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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方萌,我真搞不懂你

“方萌,我真的搞不懂你。”季紫冰抱着臂,冷冷地瞧着我,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困惑:“不明白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咦?她叫我方萌?我摇头——季云涛果然是个大嘴巴,一来就泄我的底。 

“傻?也许吧。”我淡淡地笑,躺到床上合上眼假寐。* 

虽然不知道她具体指哪件事,可我并不想浪费时间和体力跟她在这种小事上争辩——这种唯心的事,谁说得清呢?只能见仁见智了。 

“说你喜欢师兄吧,可你明明已抓到师兄的心,却莫明其妙地逃走;说你讨厌师兄……不,那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女人会讨厌象师兄这么有魅力的男人?”紫冰躺到我身边,絮絮地低语。 

我不禁莞尔,为她对怀彦全心的拥护和直白的感情。 

我也感叹,年轻真的很好!如果我现在是她这个年龄,或许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和犹豫,或许不会那么害怕自己受伤害,从而过度地保护自己。或许……我跟怀彦也不会走到今天? 

二十岁的我,喜欢的是那种阳光灿烂的大男孩,绝不会喜欢他这种小老头似的男人吧? 

“……你有病!不但不嫉妒,还主动把那个云书雁给找回来!我真是不理解你……”紫冰仍在耳边碎碎地抱怨。 

我先是微笑着聆听,然后骇笑——发现她早已陷入沉沉的梦乡,在梦里仍然不忘讨伐我。- 

我摇了摇头,伸手替她掖好被子——或许,我真的有病?明明被她念,居然有一种淡淡的幸福感?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跟着医疗队在外面奔波。看着不同的风景,接触不同的人,听着几乎相同的故事,每天带着相同的疲倦进入暗沉的梦乡。 

每天晚上的集会,他们的口水差点没把我淹死。每次我也都唯唯诺诺的低头认错。可第二天太阳升起来时,我照样会想办法跟出去。 

他们怎么能了解我的感受?如果不借助那一大堆忙不完的事情填补时间的空白;如果不聆听无数个声音充塞我的耳膜;如果没有优美的自然风光填满我的眼睛……我怕,怕会被那种寂寞感逼疯。 

是,我开始疯狂地思念起怀彦。 

我也终于明白,古人为什么总喜欢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来形容情侣之间的别离。 

原来,“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词,并不是空穴来风和无病呻吟。 

每一次行走在路上,我都会下意识地在人群里寻找那道似曾相识的身影;每一次众人欢笑,我都会下意识去捕捉那个熟悉的声浪;每一次疲倦,我都会怀念他温暖的怀抱和有力的依靠…… 

我,就象一只风筝,虽然飞到了高空,遨游于天际。但是,那条牵制着自由的线,却始终紧紧地握在他的手中…… 

他一个人在外面,不知道会不会按时吃饭?有没有保证充足的睡眠?会不会为了早日结束泰州的公事,而不眠不休,没日没夜的工作?会不会因为作风硬朗,竖立太多的敌人,给自己招来暗藏的危险? 

泰州那边,会不会有另一个莲儿,痴痴地等着他的垂青,默默地守在他的身边? 

然后,我发现自己很可笑——居然连这种路人甲的无名醋,都要吃…… 

再然后,我发现一向是我的最爱的睡眠,居然失去了它的吸引力。夜晚,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冷,越来越难熬…… 

“唉!”我第N次悠然长叹,突然好羡慕紫冰能够无忧无虑地倒头就睡——也对,这就是年轻的好处。 

“唉!”我再一次长叹——是谁,把我的心境变得这么苍老?象一个被人抛弃的闺中怨妇? 

“怎么,不喜欢我回来?”熟悉的声音极突兀地出现在耳边。 

“怀彦!”我大喜,跳起来往外冲,差一点没把凳子给踢翻。 

“萌萌!”怀彦站在路边斜伸到窗下的的枝桠上,颀长的身子随着夜风上下起伏;俊颜上挂着浅浅的微笑,静静地凝视着我,淡淡地指责:“你瘦了。” 

“哪有?快进来啊!”我微微哽咽,双眸闪着喜悦的光芒,丝毫也不想再隐瞒藏在心底的思念。 

怀彦轻轻摇了摇头,冷静地拒绝:“我刚从泰州回来,没有消毒,还是不进去了。本来只想看你一眼就走,可你没睡。” 

“怀彦……”我鼻酸,泪意忽然就涌进了眼眶,站在窗下,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萌萌,你别哭啊!”怀彦显得微微的错愕与惊讶。 

“可是,人家想你了嘛。”我含着泪娇嗔。忽然忆起爸爸第一次出国归来,到学校来看我的情景——姐姐微笑而我大哭了一场。 

“我不是回来了吗?”怀彦轻笑着自责,黑眸里盛满了浓浓的怜惜与不舍:“唉,早知道会惹你哭,我就不过来了。” 

我不语,只痴痴地看着他,泪落得更急。 

诶!还说我瘦了,瞧瞧他成什么样子了?即使是借着这样深的夜色都不能掩盖他的憔悴。 

眼底浓浓的阴影;下巴上乱生的青髭;皱巴巴的长衫,满身的风尘……除了那双漆黑的眼睛亮得象天上的繁星,他简直落魄到了极点! 

为什么?久别的情侣,偏偏要隔窗相望? 

那短短的触手可及的距离,忽然变得象银河那样宽广…… 

“唉,我不是挺好的嘛?”怀彦无措地轻叹,压低了声音安抚我的情绪:“嘘!别哭了,把人都吵醒了!” 

久久等不到我的回答,他急了,想了想,从怀里抽出那枝碧玉萧:“要不,我吹萧给你听?”

正文 月下吹萧

“真的?”我眼睛一亮,随即黯然地否决:“那样岂不是更吵?还是不要了!” 

“得了,”季紫冰忽地冷冷地出声:“不就是分开了几天?搞得象生离死别一样,恶心!大不了,我出去就是了!” 

“哈!吹吧吹吧,我老头子睡沉了,什么也听不到!”* 

“是啊,一点也不吵,我们都睡得很香!怀彦,你只管用力地讨好小雪就是了!” 

“哈!小雪,要不然你干脆再来一个小毛驴吧!” 

狂晕!集体听壁角还这么嚣张!这些人真是……到底有没有公德心啊? 

我震惊,错愕,羞愧……脸轰地一下红到了脖子底下,几乎是落荒而逃——下辈子,不!下下辈子都不再与习武之人做朋友!我发誓! 

楼底下,那帮吃饱了没事干,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仍然讨论得热火朝天。 

“不说算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季紫冰冷哧。 

“什么小毛驴?无尘,你给我说清楚点!”无名倚老卖老地逼供。 

“是啊,发生什么事了?快点讲,别吊老子的胃口!”季云涛大耍无赖。 

“嘻嘻,反正有那么一回事就是啦,你们了解就好,不用知道得太清楚。”呃,无尘他……好拽! 

“揍他!” 

“哇……王爷,救命啊……” 

我缩到被子里笑抽——这一屋子人忽然全都返老还童,追逐打闹,喧哗声差点把屋顶掀翻,远远的传了出去,整个石岭镇都吵醒了……* 

悠扬宛转的萧声,低低地响了起来。渐渐地掩住了那嘈杂的声音,大家慢慢地停止了吵闹,最后一片寂然。 

月光下,夜色中,大树上,有一个男人,他容颜憔悴,他满身狼狈,他带着仆仆的风尘,他满怀着热情,为了他所爱的人,深情地奏响了一曲爱之歌…… 

萧声时而轻快,时而凝重,似春天的花开,似夏夜的微风,似秋天的叶落,似冬日的暖阳,似恋人的心曲,似离人的眼泪……幽雅深遂,曲折低回,蕴藏了无限的情意。 

我含泪微笑,空荡荡的心,被幸福填得满满的,那幸福溢出来,弥漫在春天的石岭,温暖了所有被瘟疫折磨的人们,让他们重新看到了生存的希望与快乐…… 

有了强硬的政治手腕,雄厚的经济资本,宠大的人力后援;再加上疫区百姓表现出来的高度、积极的配合态度,渲、泰两州的瘟疫,终于得到完全的控制。 

虽然离彻底消灭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大家已经从近一个月的实践中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 

对于瘟疫也已从最初的谈疫色变,转为全面,积极地看待。人们深刻地体会到只要有正确的方法,加上冷静的处理,是完全可以消灭掉瘟疫的! 

君怀彦四处张榜,召告各州各县,公开升堂,审理了萧云贵和萧三武的案子。 

大伙群情激愤,纷纷站出来控告他们的罪行。他们贪污受贿,欺上瞒下,抢男霸女……罪状罄竹难书。 

怀彦当堂宣判,按律公开处决了两位萧姓知府。从地方官中,指派了正直之士,分别担任两州的临时知府;并及时上了奏折,汇报了治疫情况,同时请旨,正式派员来接管渲泰两州,指导灾后重建。 

百姓大呼过瘾,欢欣鼓舞,奔走相告。接连几日,一扫瘟疫带来的压抑沉寂的气氛,渲州府锣鼓喧天,爆竹不断,竟然比过年还热闹。 

我们下榻的驿馆,堆满了各处乡民们送来的匾额,什么“明镜高悬”什么“爱民如子”什么“泽被苍生”,最搞笑的是居然有一块写着“早生贵子”,教人绝倒!真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这场瘟疫来得迅猛,去得也快。 

经过我们的身传言教,在这场九死一生的大难里,渲泰两州的街坊邻里,亲朋好友之间争相互助,扶弱济贫,共抗灾厄。在瘟疫过后,大家捐弃前嫌,关系密切,社会风尚为之一新。 

临走之前,怀彦再三嘱咐新任知府,并亲自拟定了相关文件,要官府开仓放粮,设帐施粥,发放银两赈济灾民,上奏请旨减免两地赋税,并留下季伯涛帮助他们重建家园,恢复生产。 

石岭的栗子坪村,建立了长期避瘟所。不但配备了相关的医护人员驻站,还下拨了专门的款项做为立所资金。 

此次新添的医用床也派发过去,当然,尚未全愈的病人也全数转移到那里继续治疗。 

栗子坪避瘟所,已俨然成为一个有一定规模的省级卫生防疫站了。 

在忙完所有的事情,交割手序办完,历时一个月零七天后,我们终于告别了渲州,踏上北上的路途,继续向京城进发。 

离开的那天,我们特意起了一个大早,东方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时,便已静悄悄地离开了驿馆。 

原本以为,一切都是秘密进行,不会惊动任何人。可是,当我们打点好行装,走出驿馆的大门时,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驿馆前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头,前来送行的人群,挤满了长街的两旁,黑鸦鸦的一片,静静地站在如丝的细雨中,不知道已等候了多久? 

明知道无法挽留,他们默默的相随,一路上鸦雀无声。我们被夹道的人群包围着,心情激动难平,离别的伤感之情,以比瘟疫的速度更快地向四周传递,发散。 

无数闻讯赶来的百姓,加入了送行的队伍。不知是谁,开始低泣,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所有的的人都开始哭泣。那哭声揪人心肺,断人肝肠……

正文 近乡情怯

接官亭到了,长亭下,站满了渲州的大小官员。 

怀彦按辔停鞍,拱手致谢:“渲州的父老乡亲们,这一个多月来,多亏诸位与君某肝胆相照,同生死,共进退,携手渡过难关。怀彦在此,深表谢意。然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家还是回去吧!君某告辞!”* 

雨,越来越密,越下越急。渲州,离我们越来越远,变得越来越小,终于,消失在视线之外…… 

我们一行十余人,迤逦进京。路上有季云涛插科打诨,笑闹不停,倒也不觉无聊。 

都说近乡情怯,越靠近京城,我的心越不安。只要一想到云书雁那张充满了希望的脸,我就恨不能掉头一走了之。 

当初,是我给了她希望,亲手把她送进昭王府的大门。现在,才过了短短三个月,又要把她请出去——我脸皮再厚,也做不出来。既使打着爱情的旗号,也不能漠视他人的尊严啊! 

可是,一个昭王府,若是同时出现两个昭王妃,而且,长得还一模一样,不知道会不会吓煞人? 

我也根本不敢问他,打算如何处置云书雁?而他,在我的面前也绝口不提云书雁,就好象压根也没有她这个人。两个人都在回避事实,问题是不是就会消失呢? 

我苦笑——如果我消失了,这一切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吧? 

很快,我们抵达了鹿城。也不知怀彦是有心还是无意,我们又住进了当初替嫁前一晚住的那间“福兴”客栈。- 

也不知我是不是跟这“福兴”犯冲,才住进去,当晚就开始头痛,到第二天早上,已发起了低烧。 

“王爷不必忧心,王妃是思虑过度,脾气郁结,兼之路上偶感风寒,再加上前段时间太过劳累,一直没能好好休息,所以才会病倒。我现在开张方子,等她醒后服下,再将息几日,当无大碍。” 

“恩,你先去吧。” 

一阵悉悉簌簌的轻响之后,房间归为沉寂。 

我身体软绵,心乱如麻,倒盼望这场病能一直不好,可以拖延进京的时间。虽然我明知道,当个驼鸟不能解决问题。 

窗外阴雨绵绵,天空灰蒙蒙的,空气里夹了些蔷薇的香味,檐下一对燕子衔泥低飞,筑着新巢。 

唉,鸟雀尚且恋栈家的温暖,我又何尝愿意一直维持着过客的身份呢?算算时间,翠羽应该就在这几天要出关了。何去何从,我必需得尽快做下决断。 

“吱呀”一声轻响,随着门的推开,一股淡淡的中药香弥漫在了空气中。 

“萌萌,该吃药了。” 

我懒得出声,又实在是不喜欢那苦涩的中药味,索性闭上眼睛装睡。 

“知道你醒了,别再装了。”怀彦坐到床沿,伸手托住我的腰,微一用力,便已扶我靠着他的身体坐了起来。 

“好悃,你让我再睡一会。”我顺势歪到他的身上,把火热的颊贴到他冰冷的衣衫上,贪恋着那份清凉,不愿意离开。 

怀彦静静地抱住我,沉默了半晌,忽然低低地笑了:“后悔了吧?早知道现在进退两难,当初就不应该那么冲动冒失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