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殿下,”柯华生面上微微一红,瞧着她正色道:“或许你会觉得柯某唐突。太子性格软弱,行事全凭皇后撑腰,难成大器。定远候独断专横,飞扬跋扈,亦非良主。时逢乱世,正是殿下大展身手的好时机。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柯某斗胆,冒死进言。” 

“呵呵,柯总管的好意,本王心领。”方越不置可否,依旧是淡淡的微笑:“但,正所谓长幼有序,尊卑有别。父皇只是身体染恙,且有皇叔和皇兄在,国家大事还轮不到澈某说话。” 

“非也,晋王爷天纵英明,此次与大周大战……” 

“柯总管一路舟车劳顿,请先到别院休息几日,澈某再慢慢尽些地主之宜。”方越抬手,打断他的演说,微笑着起身送客。 

“殿下讲兄弟手足之情,有人却未必肯讲。”柯华生冷冷一笑,将今晚遇袭的事件的矛头直指到了某些人的头上。 

“黑山僵尸是一帮职业杀手,只要有钱,谁都可以请他们杀人,倒也不见得就一定他们做的。”南宫澈淡然一笑,轻描淡写地化去了他的挑拨。 

“殿下莫非不信柯某的诚意?我……”柯华生皱眉,正欲再说,见方越已然站起身来,端茶送客,却也不好勉强,只得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那好,柯某改日再来打扰。” 

“柯伯,我不走,人家还没跟澈哥哥说话呢!” 

“小姐,晋王府中事务繁忙,咱们反正还要在这里呆上一阵,不如改天再来拜访也不迟啊。”柯华生好说歹说,终于把依依不舍的她给拉出了晋王府。 

“方兄,你觉得他的来意是什么?”望着柯华生消瘦的背影渐渐消失,方越皱起了眉头。 

“这还用问?他们这是未雨绸缪,想替自己早日找到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树呗。”展云飞嘴里叨着一根青草,笑得吊儿郎当。 

“如果是这样,找南宫博不是更好?他为何舍近求远?” 

“没听说吗?定远候霸道嚣张,跋扈专横,岂是裴子远掌控得了的?”一直沉默的南宫澈冷冷接过话头。 

“是啊,况且南宫博早有妻室,定远王妃的头衔已花落云家。”展云飞望着方越痞痞地吹了声口哨,轻佻地笑了:“阿澈你就不同了,虽然身体欠佳,晋王妃之位却是虚席以待。他日若登大宝,这皇后之位,岂不是唾手可得?君不见,他连女儿都送上门来了?” 

“裴依?怎么可能?我……南宫只当她妹妹,是吧?”南宫澈撇唇,深感荒谬:“别忘了,还有一个永宁公主。” 

“她多大了?十六还是十七?”方越不禁微微好奇。 

“十六啦,你真是……”展云飞无奈地翻个大白眼。 

方越心里打了一个突——才十六,整整大了一轮!会不会有代沟? 

现代十六岁的女孩子,一般都在忙着什么?追星还是谈恋爱? 

但是,不管她们做什么,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十六岁的小MM,绝不会有结婚的想法。 

“你不知道吧?现在外面有多少人在打你的主意?”展云飞伸手把呆怔着出神的她按到椅子上坐定,扳着手指开始细数:“皇上,太子,定远候,裴相爷,君怀彦……这些人,明的暗的都有……” 

“君兄,不是咱们的盟友?”方越有些失笑地打断了他——他,会不会草木皆兵了点? 

“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展云飞冷哧一声:“别看这回平白送了我们一份大礼,不定哪天抽冷子就给我们背后捅一刀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对他,还是提防着点好。” 

“云飞多虑了,”南宫澈轻睇了他一眼,淡淡地下了结论:“你没见过君怀彦,我倒是与他接触过几次,论胆识,论气魄,论智谋都不在我之下,的确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你?”展云飞挑衅地瞧了他一眼:“见过君怀彦了不起吗?胡吹什么大气?就连你是否可信,都有待商榷呢!” 

“得了,快打住。”方越瞧了头痛,赶紧做手势打住他们的争执。 

真是的,这两个大男人,只要碰到一起就吵,象个孩子似的。

正文 036 方越,你流血了

“阿澈,其实你可以考虑与裴相爷结盟。”展云飞收起玩笑之态,一本正经地给予建议。 

“永宁呢?你想她会善罢甘休?”方越总算知道什么叫此一时彼一时,一个月前还在为娶她而烦恼,现在她却成了她最好的挡箭牌。* 

“你不是吧?难不成打算终身只娶一个?”展云飞笑得眼睛成一条缝。 

错,她一个也不打算娶,她冷笑,非常不喜欢他们拿女人和婚姻当政治上的筹码的态度。 

“这事不急,”一直保持沉默的南宫澈淡淡地插了进来:“起码也要等永宁嫁过来一年半载之后再提,君惜玉的面子上才会好看,是不?” 

“那倒是。”展云飞点头附合,难得地没有跟南宫澈抬杠。 

“好了,今天大家都累了,先下去休息吧。”装着没看到南宫澈朝她递过来的眼神,冷着脸下逐客令。 

南宫澈望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好吧,你早点睡。” 

“等一下!”展云飞忽然惊叫一声,双足一点,如箭一般朝南宫澈扑了过去。 

南宫澈身子微微向后一仰,闪身避开了他的狼爪,凝着脸冷声喝问:“你干什么?” 

“要打出去打!”神经病! 

“老天,方越,你流血了!”展云飞深吸一口气,一双漂亮的星眸定定地瞧着南宫澈,面上不复往日的轻佻,焦灼之情溢于言表。- 

受伤?那不是意味着死亡? 

想到那几具腐烂在王府的侍卫尸体,方越一阵恶寒,面色瞬间苍白了起来…… 

“你别乱动,让我瞧瞧!”展云飞扑上去,手一探就去扣南宫澈手腕。 

“别胡说,我哪有受伤?”南宫澈低喝一声,闪身躲避。 

“难道我会害你?”展云飞跺足,不肯善罢甘休,身子如同翔空的大雁,在半空中倏然折返,再次瞅准了目标下手。 

“哼!那可说不定!”南宫澈冷哼,不肯上当,脚下不停,忽地一声从方越身边穿了过去。 

这两个人一来一往,一追一逃,宽敞的书房顿时显得拥挤而狭窄了起来。 

方越回过神来,目光在南宫澈的身上转了几圈,果然发现他那身鸭青的长衫后摆被雪濡湿染成了褐色。 

老天,他果然受伤了! 

这种生死关头,这两个大男人,居然还玩起这种幼稚的你追我逃的游戏,她一阵心烦,厉声大喝:“别打了!” 

“真的有伤,我怎么毫无感觉啊?”南宫澈惊讶地抬眼朝她看来,身子缓了一缓,已被展云飞逮个正着。 

“哈!看我不捉到你?”展云飞一把擒住南宫澈的手腕,用力一拉已把他扯进怀里。为了怕南宫澈逃脱,右臂横过南宫澈的前胸,紧紧地扣住他的脖子。 

“放开!”南宫澈打个冷颤,奋力挣扎。 

“放开他。”方越惊呼。 

“不……”展云飞面上突然一变,手底下劲一松,一脸惊疑地瞪着南宫澈:“你……” 

“看什么看?”南宫澈乘机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面色铁青地低叱。 

糟糕,方越暗自叫苦,只怕让这家伙瞧出不对劲来了。 

“咳,方越,让我瞧瞧,伤到哪里了?”她急忙岔开话题,试图转移展云飞的注意力。 

“没事,我没伤,身上没有哪里痛,这应该不是我自己的血。”南宫澈眉毛一抖,拒绝她的靠近,扭头拉起衣衫的下摆瞧了一眼,放下来,很迅速地否认。 

“别逞强,你刚刚也看到了,黑山僵尸的毒真的好霸道……”方越一脸焦灼地劝他把面子放下来,发现他脸上掠过一丝可疑的红晕,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蓦地瞠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望着他。 

他,不是吧? 

南宫澈板着脸,脸色臭臭地瞪了她一眼。 

老天,这只蠢猪!这么丢人的事都做出来,她的脸往哪里放? 

“好了,没,没事就好,你们都去睡吧。”方越的脸轰地一下红到耳根,结结巴巴地开始赶人。 

展云飞默默地依着墙,杵在那里不动,只把狐疑的目光来回在她和南宫澈身上扫视。 

诡异的是,南宫澈竟然也不走了,他不但不走,还找了一张椅子,大刺刺地坐了下来。 

神经病,这个时候不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自己处理,难道还想要召告天下吗? 

“咳,云飞,你先回去吧。”方越不得以,只得先赶展云飞,预备各个击破。 

“阿澈,你跟方越,有什么事瞒着我,对吗?”展云飞微眯起眼睛,审视的目光再度回到南宫澈的身上。 

“云飞说笑了,我有什么事好瞒你的?”方越尴尬地笑了。 

“哼!是吗?”展云飞冷笑,摆明了不信。 

“就算是,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你管得着吗?”南宫澈冷冷地反击回去。 

“阿澈,你有没有当我是兄弟?”展云飞不理南宫澈,阴沉着脸,冷冷地看着方越。 

看着南宫澈竟然一副隔岸观火,看好戏的表情,她不由暗暗恼火。 

“我们当然是好兄弟,”方越把心一横,索性撒手不管了:“不过,我看你跟方越之间似乎有什么事情要沟通?我累了,就不妨碍你们俩了。” 

“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南宫澈眸光一闪,冷冷地叫住她:“还有,我没让你走。” 

“好笑,阿澈的行动,几时轮到你来管啦?”她还没来得及发话,展云飞已哧声冷嘲。 

得,眼看战火又将烧起,方越头疼地喊停:“云飞,我明天再跟你解释,你先下去吧。” 

“哼,你今晚可要好好想想,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云飞得到她的保证,似乎达到了目的,挑了挑眉毛,酷酷地撂下狠话,闪了。

正文 037 别想糊弄我

“你打算跟他说什么?”南宫澈靠在椅背上,凉凉地看着她。 

“还能说什么?实话呗。”方越没好气地骂他:“笨人我见过,真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呵呵。”他不但不气,懒洋洋地睇着她,忽然轻声笑了起来。* 

神经病,这种情况,他居然还好意思笑得出来? 

“快点去换衣服,把自己弄干净。”方越故做镇定地开始赶他。 

“我不会。”他斜眼瞅着她,嘴唇噙着一抹懒懒的笑,很无辜地看着她。 

不会?这是什么鬼借口?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走吧? 

“总不会要我来帮你弄吧?”方越冷笑,就不信他真这么不要脸? 

“这本来就是你的事。”哪知他望着她,两手一摊,摆明了耍赖。 

“滚!” 

他笑了笑,果然起身,也不稍稍遮掩一下,就这么大刺刺地走了出去。 

“回来!”方越急忙叫住他。 

要知道,走出去的虽然是南宫澈,丢的却是方越的脸啊! 

“王爷有什么吩咐?”他回过头,朝她抛了个媚眼,痞痞地笑了。 

“冤孽!”方越低咒一声,脱了身上的长衫给他披到身上:“房间在哪里?带我去。” 

他笑嘻嘻地披着她的外衣,理直气壮地靠着她的臂,把身体的重量交给她:“走吧。” 

“你干嘛?”她臭着脸。- 

“总得摆出个柔弱的样子,才能让其他人相信我是受伤了吧?”他附在她的耳边,轻佻地笑。 

“废话真多!”方越冷笑着假装搀着他,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他不以为意,偏着头只一径地瞅着她笑,笑得她心里发慌。 

好容易这小祖宗总算肯放过她,规规矩矩地去换了一身新衣服出来。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他负着手,瞅着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方越打了个冷颤,退后一步,一脸防备地看着他:“又想做什么?” 

他不语,望着她低低地笑,把手从身后拿出来,慢慢地摊开在她的眼前。 

老天!居然是一条白色的丝绸内裤!那刺目的殷红,让她瞬间烧红了双颊。 

方越差点没晕过去,冲上去抢过他手里的东西,厉声低吼:“你神经病啊?” 

“你搞定!”他惬意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很嚣张地从她身边走过:“洗也好,丢也罢,我不管了。” 

“你!”方越气结,真是从来也没见过这种无赖! 

第二天,天刚刚朦朦亮,她就起了床,准备溜到军械处去混上一天。把烂摊子丢给南宫澈,反正,事情是他搞砸的,他爱咋整咋整,她懒得管了。 

刚一踏出房门,不由得愣住了。 

浮碧轩外,那棵高大的古柏下,摆了一张精美的软榻。 

展云飞斜躺在软榻上,双腿交叠,冲我咧唇,露出顽皮的笑容:“老大,这么早,不是去找我的吧?” 

得,他倒是好耐心,也不知堵在这里多久? 

“云飞,早啊。”这么早?打仗那会都不见他这么积极? 

她暗咒一声,只得微笑着走了过去。 

“彼此彼此。”展云飞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睇了她一眼,淡淡地嘲讽回来:“我记得老大你以前也不是个啥勤快人,只是最近几个月才突然转的性。” 

他这分明话里有话,只怕是早瞧出不对劲来了,昨晚南宫澈落到他怀里,只不过是一个引线。 

人在突发的状况下,性格大变也没什么好奇怪,反正,她的身体如假包换就是南宫澈。料定打死他,也想不到灵魂互换这么诡异的事情上去。 

所以,她的态度倒也还笃定,按住心底的那份惊讶,淡淡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不要绕弯子。” 

“你跟方越,到底瞒着我搞什么鬼?”展云飞倒也爽快,单刀直入。 

她冷冷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冷淡而严肃:“云飞,这两个月,我什么事情瞒着你了?有哪一件事你没有参与过?” 

“少来,你别想胡弄我。”展云飞嘿嘿笑,一眼识穿她的计谋。 

“我怎么胡弄你了?”她只得装糊涂,跟他打太极。 

“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战事。”展云飞倒也好耐心,笑眯眯地看着她:“如果你还不明白的话,那我不妨直接告诉你,我想知道的是,你们之间有什么私事瞒着我?” 

为了强调,他特意加重了私事两个字的读音,生怕她听不懂似的。 

这家伙,平时看起来象个孩子,冲动又没心机,随便逗一下,就炸。怎么这会子却给人一种狡猾得象狐狸的感觉呢? 

方越被他这么一笑,只觉后脑勺凉嗖嗖的直冒冷气。 

“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私事?”眉一皱,沉下脸低叱:“云飞,你再胡说,我可生气了。” 

“老大,我早就该生气了!”展云飞根本不甩她,冷笑着反讽回来。 

“谁生气了啊?”从浮碧轩外走进一个苗条纤细的身影,她冲她展开一个甜甜的笑靥:“澈哥哥,早。” 

“你来做什么?没看到我们在办正事吗?”展云飞想也不想,皱眉冷冷地训斥着她。 

“对不起。”裴依面上一热,红了双颊。 

“算了,她还小呢。”方越大喜过望,立刻攀住这块救命的浮木,转头向裴依亲切地笑了笑:“有事?” 

“澈哥哥,你很忙?”裴依怯怯地靠了过来,可怜兮兮地瞅着她,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渴望,象只等待被人抚摸的小狗。 

“是啊,现在的确很忙。”南宫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冷着脸抢在她前面说了话。一边拿眼狠狠地瞪了她一下,暗示她不要给他找麻烦。 

她这不是想拿她当挡箭牌吗?有本事,你自己不要露馅,让云飞揪到小辫子。

正文 038 南宫澈是我的

方越朝他冷冷一笑,转过头温和地冲裴小姑娘笑了笑:“不过,你远来是客,等我不忙的时候,再带你到隘州到处逛逛,好不好?” 

“真的?”裴依受到鼓舞,低落的心情顿时又雀跃起来,睁大了水眸,欣喜地望着她:“那什么时候不忙?”* 

“不好意思,恐怕最近几个月晋王都有得忙。”南宫澈双手抱胸,冷冷地睨着她,一脸的幸灾乐祸:“先不说繁琐的军中事务,就是两个月后的大婚,迎娶永宁公主,也够呛了。” 

“是啊,咱们王府之前什么准备都没有,永宁又是大周的公主,咱们可不能失了大秦的威风,得弄得有模有样不是?”展云飞这下倒跟南宫澈同仇敌忾起来。 

“是这样吗?”裴依并不笨,怎么听不出他们的语意?当下便红了眼眶。 

“呃,很抱歉。”方越歉然地冲她笑了笑。 

本来就是利用她脱困,现在南宫澈自己出来了,自然有他去面对展云飞,她乐得轻松,当然顺水推舟地打发这个小姑娘。 

“那,我不打扰你做事。”可怜的裴依,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阿澈,有那么喜欢吗?人都走了,还一直瞧着呢。怎么,觉得我昨天的提议不错?”展云飞从软榻上跳起来,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一脸的调侃。 

“哼!”南宫澈走过来,冷冷地望着她,双眸里几乎要冒出火焰:“到处拈花惹草,不觉得很恶心吗?”* 

“她千里迢迢而来,我只是尽地主之谊,招待她一下而已,这也值得发火?”方越皱眉,发觉他不可理喻——也许做法有欠妥之处。但是,拈花惹草?这个指责会不会过份了一点? 

“方越,请你搞清一点,阿澈是个王爷,他对谁有兴趣,似乎还轮不到你来管!”展云飞的目光在她和南宫澈两个人身上来回扫视,笑得莫测高深:“除非,你跟阿澈之间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方越不语,把目光淡淡地投向南宫澈——你惹的麻烦,你收场。 

“不错,”南宫澈望了她一眼,忽然咧唇一笑,竟然不闪不避,直截了当地答:“南宫澈是我的,谁也别想染指!” 

“咝!”夸张的抽气声,从展云飞的喉咙里逸出来。他跳起来,瞪大了眼睛,象看怪物一样盯着她:“阿澈,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方越,你发什么神经?”沉下脸,冷冷地望着南宫澈。 

这个家伙,唯恐天下不乱吗? 

“南宫,云飞也不是外人,你何必装呢?”南宫澈挑眉,望着她莫测高深地笑。 

“老天,我就说你最近老是鬼鬼祟祟,还搞得性格大变!”展云飞激动得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拼命瞪着她:“原来,原来你们两个勾搭在一块了?哦,天哪,这实在是太……” 

“云飞,你给我闭嘴!”方越拉长脸,冷冷地低叱。 

“干嘛?”展云飞根本不甩她,依然象头拉磨的驴似地转圈圈:“许你们做,还不许我说?” 

倒,她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方越皱起眉头,冷泠地看了南宫澈一眼:“你再胡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云飞,你几岁?”南宫澈见她真的发火了,这才不情愿地浇了展云飞一瓢冷水:“我随便说一句,你就信?你第一天认识南宫澈?” 

“嘎?”正兴奋的展云飞,猛然顿住了脚步,傻乎乎地张大了嘴巴:“你说什么?” 

“懒得跟你们一起疯,我走了。”方越乘机冷着脸抽身就走。 

“喂!”展云飞眨巴着眼睛,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追过来大声问:“南宫,你不准走!我问你的话,你根本就没有回答……” 

“有什么疑问自己去问方越好了。”她头也不回,跑得飞快。 

“晋王。”刚走出浮碧轩,龙天涯似幽灵一样飘了出来,淡淡地向她行了一个礼。 

“天涯?你怎么来了?”她惊讶地看着他,下意识地回过头瞟了一眼浮碧轩。 

他什么时候来的? 

从他站的位置,刚才他们在里面说的话,能听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