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和夜魅会合了夜寒和夜枭,四个人把护国寺找了个遍也不见方越的踪迹,不由急了,四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兵分两路,由夜寒护着吴梅英和裴依回王府,剩下三人到后山去搜寻。 

“小越不见了?”吴梅英微一皱眉,领先朝后院禅房走去:“在哪里不见的?什么时候不见的?” 

“回老夫人,约摸一刻钟前不见的。”夜魅不敢违拗,带着她到了禅院。 

“别急,先把裴小姐送回相府。”吴梅英笑了笑,神色从容地指挥他们四个:“剩下的,分头找找吧,她那么大个人,有分寸。” 

“不,我不回去,我跟你们一起找越姐。”裴依挽着吴梅英的手,死活不肯走。 

“那好吧,”吴梅英也不罗嗦,在小天井里左右看了看,转头就朝院外走去,一路上走走停停,慢慢就出了月洞门到了后山,指着那条崎岖的山路:“顺着这条道找吧,应该是往这边去了。” 

“寒,你留在这里照顾老夫人和裴小姐……” 

“不,我给你们领路吧。”吴梅英微微一笑:“大家跟紧点,别又走散了。” 

寒,魅,枭,影四大护卫面面相觑,王妃不是千叮万嘱,叫他们一定跟紧老夫人,因为她最好迷路。怎么现在反过来,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却给他们大伙带路了? 

“老夫人,你别急,在寺里等着吧,属下一定会找回王妃的。”夜寒顿了一下,与夜魅对视一眼,只当她是急糊涂了,急忙上前拦住了她。 

“我没糊涂,咱们快点走,不然香气全散了。”吴梅英小声嘀咕一句,推开众人率先朝前走去。 

“香气?什么香气?”裴依耳尖,已捕到了一句,好奇地追问个不停。 

“呃,我说这墙外的石榴花好香。”吴梅英神色自若地指了指山边开得正艳的野石榴。 

夜影心中一动,不由把目光投向吴梅英。 

方越失踪,为什么她这么镇定,居然还有心思去注意路边的野花? 

“闲话少说,先走吧。”方越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夜魅心里似燃着一团火,哪还能容她们这么闲聊下去?提气疾掠,转眼已去得远了。 

“你们慢慢来。”夜寒交待一声,紧追而上。 

剩下四个人且行且走,顺着山路而上,半枝香后,已远远地看到夜寒与夜魅弯着腰在地面上细细搜索。 

“有什么发现?”枭与影急忙迎了上去。 

“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打斗。”夜寒神情凝重。 

夜魅蹲在地上,伸手摸了摸凝固的血迹,送到鼻端轻嗅:“血色鲜艳,应该不是中毒。” 

“受伤的是谁?”裴依神色焦灼。 

夜魅不答,神情冷俊。 

“他们从这边走的,快追。”吴梅英四处转悠了一会,忽然指着林子左面吩咐。 

“老夫人,”旁人还未吭声,夜影已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飞掠过来,蹲到吴梅英的身前道:“得罪了!”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吴梅英也不客气,手一伸已搂住他的脖子爬到了他的背上:“快走吧!” 

“影?”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尽皆呆住。 

“枭送裴小姐回相府,顺便禀告王爷,其他的跟我来。”夜影一边说着,负起吴梅英快若闪电般跃上了树梢,转瞬之间已去得远了。 

“走!” 

“哎,我也要去!”裴依还未反应过来,那两人早已走得不见人影。 

“裴小姐,请。”夜枭躬身请她下山。 

“讨厌,为什么把我扔下?”裴依噘着唇,恨恨地一甩袖子,扭着身子不情不愿地下了山。 

吴梅英趴在夜影的背上,一路上不停地给他指引方向,不知不觉地已从另一面绕下了山,来到了官道上。 

“老夫人,你怎么知道王妃是从这里走的?”夜魅实在憋不住,直愣愣地追问。 

万一走岔了路,耽搁了时间,大家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别管那么多,跟着走就是了,难道我还会害自己的女儿不成?”吴梅英不耐地皱起眉头,摇手阻止他的发问:“别打岔,这里风大,人又多,香气没那么浓了,糟糕,实在不行得等晚上了。” 

“等晚上?什么意思?” 

“又有了!往这边走!”她欢喜地低叫。 

“影,咱们大白天的背着人在路上飞奔,一是不太妥当,二来也嫌太慢。”夜寒心细如尘,顾虑周详:“不如你们先行,我去找几匹马代步。” 

“好,你速去速回。” 

当下众人又分成两拨,朝前急追。 

没多久,夜寒果然弄了三匹骏马追上,几人纵马疾驰,走走停停,约半个时辰后,四人三马已追到一个小湖边。 

“没了,到这里完全没了。”吴梅英立在湖边,不安地来回走动,直到此时脸上方见出些焦急来。 

她们是不是把事情看得太过简单了? 

方越将计就计,他们在后循线追踪,这个主意好象有些冒险了。 

“难道,他们进了梅山湖了?”凝目望向波平如镜的湖面,夜寒眉峰轻蹙。 

“不管,先找条船下湖再说。”夜魅性子较急,立刻寻求对策。 

“好,咱们在岸边再好好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正说着话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人一骑迅若奔雷,疾驰而至。马儿全身乌黑亮丽滑若绸缎的鬃毛,人是一身紫色的长衫,却正是南宫澈。 

“怎样,找到小越没有?”他人未到,声先至。 

三护卫垂着手缄默以对。 

“全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找?”南宫澈面色铁青。 

四个大男人,居然让人在眼皮底下劫走了小越,真是丢他晋王府的脸! 

“阿澈,你先别太急,”吴梅英神色尴尬地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小越一路上都有留下线索,应该不是被劫走的。” 

“哦,小越又在逞能?”南宫澈面上没有半点笑容,冷凝着脸:“那么,她现在有没有告诉你们,她在哪里?” 

总是这样,想到什么事先也不打声招呼,跟他商量一下,难道他就这么不值得信赖? 

面对盛怒的南宫澈,吴梅英只得苦笑,无词以对。 

事实上,这次却是她好心办了坏事。 

这几个月,她经过反复试验,终于从绿萼梅花里提炼了一种香气较常用香料持久性高数十倍的植物香精,混和上干萤火虫的粉末,制成香袋,配在了方越的身上。 

这种白色的粉末,除了香气特别之外,到了夜晚还会发出一种不易察觉的幽幽的萤光。当然,这种香味,平常人是闻不出什么异常,只有象她这种天赋异禀,对气味格外敏感的人才能分辩出来。 

原本以为,即使时间长了香味被风吹散,至少还有萤光可循。所以,不论到哪里,总能追踪得到。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谁想到现在贼人带着方越从水面经过,香粉融入水里,那可是一点痕迹也无了。 

一艘画舫悄无声息地从水面轻盈的滑过,荡起了细细的涟漪。远处岸边的杨柳和着天边飘着的数朵白云倒映着清澈的湖水。水天相接,融为一体,已分不清哪里是水,何处是天了。 

湖面吹来阵阵微风,拂在脸上,带着些微的凉意。 

悠扬婉转的箫音伴着阵阵清风,幽雅深遂,曲折低回,如冬天的寒风,又似秋天的落叶,似离人的泪,带着淡淡的伤感,深深的悲伤,如泣如诉,如痴如狂,静静地回响在平静的湖面。 

方越微微皱眉,悄悄地睁开一线眼帘,朝船舱外打量。 

龙天涯一袭青衫,一管玉箫横在唇边,默默地倚着船舷,朝着湖面,用箫声诉说着无尽的心事。 

她默默地聆听,渐渐地被箫音吸引,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这一缕箫音,而这箫声又是多么的悲凉,孤独和绝望! 

忽然之间,她觉得人生乏味,活着没有意义,感情没有依归,世界竟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 

她困惑极了,感觉自己陷在一团迷雾之中,前所未有的孤单与恐惧紧紧地攫住了她。 

龙天涯缓缓地踱到她的身边,放下玉箫,俯瞰着她朦胧的眼睛。 

“你是谁?”她茫茫然地看着迷雾中那对闪烁如钻般的黑眸。 

“我?我是你最信任的人。”他伸出手温柔地摩挲着她修长却不失柔软的手。 

她一如他想象中那么娇美动人,身上散发的阵阵幽香,淡淡地弥漫开来,沁入了他的鼻端,在内心某一处骚动着,灵魂微微悸动。 

“我最信任的人?是谁?” 

他俯身,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挺直的鼻梁亲密地蹭上她柔嫩的面颊,低笑:“现在,你想起来了吗?” 

“南宫澈?”记忆里,模模糊糊地浮起一张俊朗霸气的脸孔。 

龙天涯微微一怔,脸色阴沉不定,顿了一下,才低声答:“是,我是南宫澈。” 

“南宫?”她迟疑地抬起手,轻轻地碰触他的颊,瑟缩了一下低语:“这里好冷,我们回去吧。” 

为什么他的皮肤会这么冷?象冰块一样。 

“好,我们回去。”龙天涯缓缓地把她搂到怀里,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柔声问:“不过,你先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从哪里来?” 

“我?”方越偎在他的怀中,怔忡地看着他:“我是方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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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我从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来的。” 

“中国?我们一起去。”龙天涯摒住了气,故做镇定地微笑。 

中国,她是从海的那边来的吗?

正文 119 相隔一千年

“又哄我了,”方越笑了,娇嗔地横了他一眼:“隔了一千年呢,你怎么去?” 

隔了一千年? 

龙天涯大惊,手底下的力道不觉大了起来。 

“南宫,你弄得我没办法呼吸了。”方越挣扎着推开了他。 

“哦,对不起。”龙天涯惊疑不定地凝视着怀里的佳人。*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人怎么可能活一千年? 

难道世上真有神仙和妖怪不成? 

可,也只有如此,才可以解释她的与众不同,她的特立独行,她卓尔不群,超人一等的智慧,不是吗? 

“我头晕,想睡了。”方越打了个呵欠,垂头靠在他的胸前,闭上了双眸。 

“对了,云飞传来的消息,千万不能泄露出去。”他悄悄地搂紧了她,不自觉地替她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哪个消息?”她勉强打起精神,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忘了?”他皱眉,微露责怪之色。 

“你说两万精兵的事?”她垂下眼帘,昏昏欲睡。 

“两万精兵怎么了?”这与隘州那边传来的消息不谋而和,看来她没有撒谎。 

“要进京城啊。” 

废话,不进京,他带出来做什么? 

“小越,你先别睡,告诉我,两万精兵怎么入城?什么时候入城?”这才是最关键的吧?* 

“别吵……”方越低声嘀咕一声,偎向他怀里,沉沉睡去。 

“小越……”微风吹动帘子,月色温柔地洒在她光洁柔嫩的面宠上。 

他伸出去的手,停在了空中,慢慢收了回来。 

看着这个冷静聪慧女子,毫不设防,那么平静,那么恬适地睡在他的怀里。 

他的心微微悸动,眼角眉梢忧郁清冷的线条,在这个微熏的夏夜,渐渐地变得柔软,漆黑的星眸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他空荡荡的心忽然被填得满满的,纠缠了他多年的那个名叫孤独的魔鬼,竟然悄悄的被她赶跑了…… 

“候爷,候爷,世子真的不在府里!” 

“滚!”暴戾的声音隔着几道门,依然让人不寒而粟。 

“爷,你终于回来了!”颤粟中的门房看到他,激动得差点落下泪来。 

“恩。”龙天涯慢条斯理地翻身下马,扔下缰绳,撩动长衫,走入院内,不急不徐地朝后院走去。 

南宫博披着一件墨绿的斗篷,怒不可遏地在天井里来回踱步。 

“候爷,有什么事吗?”他迎上去,神色是一惯的淡然。 

这样就沉不住气了,居然找上门来? 

“你吃了豹子胆了?”南宫博看到他,悖然大怒,一把揪住他的衣衫:“传了你三次,为什么不来?” 

什么时候,渺小如蝼蚁的他也学会反抗了? 

“对不起,我一早就去了梅山湖泛舟赏新荷。”龙天涯微微欠身,态度不卑不亢:“候爷找在下找得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是你,对不对?”南宫博薄唇微所,锐利如鹰的双眸冷冷地逼视着他。 

梅山湖离护国寺虽然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但若是快马来回,也不是没有时间。 

“请候爷明示。”龙天涯静静地回望着他,神色一片坦然。 

“晋王妃失踪,这事是你干的,对不对?”南宫博紧紧地盯着他,不放过他面上最细微的表情。 

“哦,”龙天涯眉尖一挑,淡淡地反问:“晋王妃失踪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别装了,除了你天下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南宫博冷笑一声,目光如炬。 

“候爷,”龙天涯低眉顺目,语气平淡:“在下就算跟天借胆,也及不上候爷的万分之一啊。” 

“放肆!”青鹞忍不住怒喝一声:“竟敢冲撞候爷,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闭嘴!”南宫博眼中厉芒一扫,低叱一声:“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是!”青鹞垂着手退到一旁,恨恨地瞪着龙天涯。 

“真的不是你做的?”南宫博眯起眼睛,冷冷地盯着龙天涯。 

“究竟是谁做的,候爷心里不是应该比在下更清楚吗?”龙天涯神色淡然地把问题重又抛了回去。 

“哼!”南宫博面色一变,傲然地冷哼一声:“不怕告诉你,本来我是派了妖狐和青狸去做,结果被人半路把晋王妃劫走,坏了我的好事!” 

“所以,候爷就把这个责任推到在下的身上?”龙天涯依旧一脸平静,丝毫不见起伏。 

“难道不是?”南宫博蹙起眉峰,犀利如刀的目光好象要切进他的灵魂:“我早看出来,你对晋王妃心生仰慕,生怕我对她不利,所以先下手为强,把她劫走了,是不是?” 

“候爷说笑了,天涯待罪之身,又岂会自不量力仰慕于她?”至此,一直平淡如水的龙天涯,目中终于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苦涩。 

以他破败的身体,残缺的人格,就算只是偷偷的仰慕,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亵渎吧? 

“天涯,”南宫博忽地踏前一步,伸指捏住他的下巴:“想不想得到她?” 

“在下不敢。” 

“哈哈哈哈,”南宫博仰天长笑,神态狂妄,语气轻佻之极:“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更何况还是个残花败柳,有什么不敢?” 

龙天涯咬紧牙关,默不吭声,一双拳头在宽袍大袖里生生地攥出水来。 

“哈哈,候爷说的是。”青鹞随口附和,轻蔑的目光绕上龙天涯。 

不过是候爷的玩物,一个男宠,竟然也敢打晋王妃的主意?呸,不要脸! 

“候爷急召在下,不知有何吩咐?”龙天涯面上波澜不兴,冷冷地打断他们的狂笑。 

“青鹞。”南宫博收住笑,冷冷地环视了左右一眼。 

“是!”青鹞会意,手一挥,带了一众手下鱼贯而出,迅速地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之外。 

“天涯,”南宫博修长白润的手轻轻地抚上他的颊,如蛇般缓缓下滑,溜进他光滑的胸膛,声音低沉邪魅:“你真漂亮,女人哪有你这个味?我可有些舍不得你呢。” 

龙天涯打了个寒颤,往后退了一步:“候爷……” 

“乖乖,”南宫博逼进一步,忽地狠狠地在他胸上拧了他一把,笑容扭曲了起来:“这么快就有了反应了?” 

“候爷,你不是有急事吗?”龙天涯身体站得笔直,声音冷得象冬天的寒冰。 

“是,”南宫博终于不情愿地把手从他身上收了回来:“我要你帮我去拿一样东西。” 

“谨遵候爷吩咐。”龙天涯偷偷松一口气,悄然地退后一步。 

“我今天进了宫,皇上撑不了几天了。”南宫博压低了声音,掩不住喜悦:“不用几天,可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恭喜候爷。”龙天涯面无表情,淡淡道贺。 

“恭喜个屁!”南宫博语气森冷,双目中寒芒暴长:“这老家伙,死到临头了,硬是不肯交待镇魂令在什么地方。” 

如果大家手里谁都没有镇魂令,那他也无所惧怕。 

就怕那老家伙留了一手,把镇魂令私下交给南宫哲或南宫澈,到时,他岂不是功败垂成? 

龙天涯微微垂下头,心中暗笑他机关算尽。 

看来这老皇帝虽然缠绵病榻多年,却并没有老糊涂,一直防着这条狼呢。 

得不到镇魂令,南宫博手里能调动的就只有两万骁骑营和三千御林军。现任九门提督是太子妃的生父施庭轩,他手下的五万步兵,自然是听候太子爷的调遗。 

京畿附近的神机营,虎枪营,前锋营,健锐营等十万大军,依祖上的规矩,没有镇魂令,谁也不能调动一兵一卒。 

“我怀疑端木那老虔婆在其中搞鬼,镇魂令早已拿到手中却不交出来,她最终还是想扶持她的儿子登上帝位!”南宫博冷哼一声,双手紧攥成拳:“我苦心孤诣布置了那么多年,虚与委蛇与她纠缠,临了,她一脚把我踢开?呸,想都别想!“ 

龙天涯始终默默地听着,不发一语。 

皇上缠绵病榻那么多年,年轻的叔嫂之间,能些苟且之事早已不是什么新闻。但是,任他平日里海誓山盟多么甜蜜,一到紧要关头,谁不替自己着想? 

那些个风花雪月,情情爱爱,在皇权的面前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游戏罢了,谁又有真心,谁不是假意? 

“无涯,你今晚进宫。”南宫博话锋一转,把话题转到正题:“帮我探一探她的口风。” 

“我?”龙天涯错愕地看着他,面部肌肉微微抽搐,再也无法保持一惯的冷静。 

他现在,是想要他去迷惑端木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