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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7章 原来她爱我(3000字)

牧离不认识付施婕,却认识付施婕身边的男人,一看到黑司曜他就一阵心痛,未昔就是为了这种人渣才会坐牢,鄙夷地笑着,“有缘的何止你们,我和某位渣男貌似也挺有缘。”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牧离在骂黑司曜,反倒是当事人面无表情,没作回应,目光始终定在钟未昔的脸上。累 

 “未昔,我们走。”牧离连带的对付施婕也没好印象,挽着钟未昔快步走开了。 

 付施婕目光从他们身上拉开,转头微笑,“未昔的男朋友好象对你有意见,你们以前认识?” 

 黑司曜不置可否,指着门口,“走吧,我送你去机场。” 

 为了晋远暗帐的事他专门到法国见隋青,并没有带付施婕同行的计划,是她悄悄跟着坐下一趟飞机过来,说是看完今天的秀就回国。 

 一直到坐进车里,牧离的心都没静下来,他看惯了形形色色的人,走近黑司曜的时候能感觉到强大的气场。 

 气场这种东西在他们圈不少见,却不是说想有就有的,有很多大腕有钱有势,走出来没气场,所以不是金钱财富势力这些东西堆积起来的。 

 他不得不承认,有些男人就算不靠外貌,不说话,光往那里一站也能吸引人目光,这就是气场。 

 女人天生爱幻想和憧憬,她们憧憬爱情,喜欢一切美好又强大的东西,包括这样的男人。闷 

 黑司曜就是这样的男人。 

 他仔细看过黑司曜,论貌他不输他,偏偏少了这个气场。 

 他们所住的大酒店在最繁华的街道,一到夜晚城市灯光尽燃,没有一处不是熙熙攘攘。 

 这就是国际化大都市,在钟未昔眼中城市与城市真的没什么区别,要比起来她更喜欢挑灯镇,安静平和,一到傍晚各家门前的红色灯笼都会亮起来。这些城市的喧闹早不适合她。 

 牧离从离开发布会现场电话就没停过,晚饭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吃完无声地起身回了房间,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灯火。 

 眼前的景致让她的心里空落落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翻出随身带的书,看了一半发现肚子饿了,房间里没吃的,出去看能不能买点。 

 在附近汉堡店给牧离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吃汉堡,显示正在通话中,她买了两只打包带回来。 

 房门口伫立着一个身影,她定晴一看,立刻愣住。 

 黑司曜斜靠在墙壁上,脸色阴沉地看着她。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眨了两下眼,真的是黑司曜,一脸阴晴不定的看着她。 

 “他不适合你。” 

 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不想问,钟未昔有一刹那的愤怒,很想朝他吼,他不适合你适合吗? 

 但是她克制住了,没应他,打开房门,一只手臂横拦在她面前,居高临下俯视她,“钟未昔,我调查过了,他的身家背景不干净,你跟了他以后没好日子过。” 

 “谢谢关心,这是我自己的事。”她抬眼与他对视,已经尽量与他客气说话。 

 “你不相信?你以为我在污蔑他?”黑司曜的眸光深邃犀利,他是严肃的,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她马上离开江牧离,越远越好。 

 “我没这样说,我想进去休息,麻烦让让好吗?”钟未昔又饿又累,不想和他浪费时间,她看得出来他在抑制怒气,只是不懂他在气什么。 

 又来了,她又是这样一副无精打采的语气,他就那么让她提不起劲来,连说个话都要有气无力吗? 

 黑司曜脸上升起一股冷寒的气息,眼睛里射出弑人的光芒,向她逼近,“钟未昔,我是说真的,你宁可和他那样的人在一起,也不要和我说上几句话,这不公平。” 

 钟未昔直挺挺地站着,她本来想控制自己不要和他多纠缠下去,但是他不能这样伤人,全盘去否认,她极力控制自己依然没有控制住,冷冷地看着他说,“公平?你要什么公平?黑司曜,你不要再纠缠下去了,我和你之间早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还有,牧离他是我朋友,请不要用他那样的人来形容我朋友,因为不管他的过去和背景,论为人处事,你与他没有可比性。你有野心,胸中有一把最高位的椅子,他没有,你可以不择手段一个个牺牲掉身边的人,去得到你想要的,而且你永远不懂得反省,他不会。真的,你们俩没有一丁点的可比性。” 

 黑司曜的心瞬间一沉,瞬间毫无征兆地跌进万丈深渊,就这样被她推了进去,顿时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 

 “你说我宁愿和他在一起,不和你说几句话,这更没有可比性。”钟未昔每吐一个字血似乎就从身体往上涌,快没力气往下说,但不说出来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她低头调整着呼吸,“我已经能忘掉你了,忘掉过去,忘掉仇恨,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我就那么好欺负吗?你说你不相信我不恨你,那我告诉你,一开始我是恨的,但是我知道这样不对,恨你又怎么样,时间一样不能倒回,我怕我会永远活地过去,会因仇恨而疯掉,所以开始流浪,我觉得这个方式真好。我用一年的时间流浪把仇恨慢慢散掉,等我完全静下心来想好好安定的时候,你又出现了,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有老婆,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她疲惫的嗓音仿佛苍老无比,黑司曜无法想象她经历了一年的流浪,光是想想就如凌迟一般疼痛,那一年她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她身上没有钱,吃什么?垃圾吗?也没水洗澡,没水喝,她住哪儿? 

 “就这样算了行吗?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放过大家。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没有谁欠谁,也没有谁恨谁,更没有谁原谅谁。就象回到小时候吧,只是初识,见到面打个招呼,行吗?” 

 行吗?他也问自己行吗?钟未昔的脸近在咫尺,却模糊得厉害,他看不清,什么都看不清,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她的痛,还有他的痛。 

 “你怀孕了吗?”他听到自己求证,“是不是你怀了我的孩子,所以你…” 

 “黑司曜,你可以再无耻一些吗?我已经忘了,为什么你要强迫我想起你的禽兽行为?这样是不是能更伤我一些?”钟未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笑的,她满脸的肌肉拉扯得好痛,撕得她快要痛哭出声,“我的身体这些年没用了,虚着呢,怀不上。我看付施婕肚子显出来了,她应该怀了,你不怕你打下来的江山以后没有继承人。” 

 胸口如炸开一个大洞,痛得他想要弯腰到下去,这一刻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她进监狱,一定还可以想出别的办法,不一定非要让她坐两年牢。 

 “我一看到你就恶心,想吐你明白吗?你的出现时时在提醒我,我当年爱错了人,我瞎了眼。你走吧,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钟未昔背过身去,她怕眼泪掉出来,不是伤心,只是回忆太苦,她是人,有七情六欲忍不住想要落泪。 

 黑司曜痛得快昏过去,可是有一句话他听得很清楚,不仅清楚还在他心里炸弹一样爆炸开来。 

 她说爱错了人,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四年前她就爱上他了吗? 

 她一直爱着他是吗?不是他单方面爱着她,原来她早就爱着他,是这个意思吗? 

 眼中布满水雾,他哆嗦着去握她的手,冰冷的小手使他震颤了一下,“你什么时候爱过我?我没听你说过,你再讲一次。” 

 “现在讲这些有什么意思?”钟未昔无力地摇着头,“现在已经没有了,我心死了,烧成灰葬在坟墓里,我是个活死人。我认命,真的认命了!” 

 黑司曜不知道该怎么样熬过这个天大的认知,他从来不知道四年前她进监狱的时候是带着一颗爱他的心,那时候她不爱说话,凡事逆来顺受,他以为她和自己在一起怕他,原来是爱,她爱他。 

 哈哈!他想仰面大笑,黑司曜,瞧瞧你做了什么事,你把一个爱你的女人亲手送进了监狱。 

 这种沉重的打击对于她一个十九岁的花季少女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被自己最爱的人背叛,背后捅了一刀,意味着她心如刀搅,意味着她在监狱里生不如死。 

 黑司曜,你不应该这么快死,你该死一万次,一亿次。 

 他在空旷的六星级酒店走廊里大汗淋漓,痛不欲生,他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 

 她的告白打断了他所有的计划,他已经决定放手。 

 在此之前他想调查一下江牧离的身家背景,这样他就可以放心地看着她幸福,可是调查之下他坐不住了,江牧离与他没有什么两样,都不会给她带来幸福。 

 她应该适合一个身家清白的人家,不应该再吃苦,再被人瞧不起。她需要呵护,需要关爱,需要温暖,需要一个视她如珍宝的男人。 

 他要提醒她,并有责任替她找到幸福。 

 至于他这种人,没有资格再染指她,他会亲自向她下跪谢罪。 

 然而,命运又一次戏弄了他,她居然一直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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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章为大转折,阿门! 

 今天还有一更三千字,晚饭后上传,亲们久等了,一个一个大啵啵。

正文 第228章 措不及防

哈哈,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才让他知道?为什么不早一点让他知道? 

 这是不是上天的惩罚? 

 惩罚他的贪婪、自私,永远关上了他与她再在一起的大门。 

 钟未昔讲完这些筋疲力尽,推开门进去,砰一声就把门合上了,人也跟着慢慢滑坐到地上。累 

 门外的黑司曜很久都没动,他一只手臂压在墙壁与额头之间,带着绝望的气息,把脸埋起来,眼泪顺着手臂印到墙壁上。 

 一隔之壁,他们无声地静默着,伤感的情绪似乎传了很远,以至于隔壁的牧离僵在那里一直没开门。 

 很久之后,钟未昔缓过一点力气,扶着门起来,隐约听到门外好象有人走动的声音,他离开了。 

 他在离开前说了一句话,“对不起,昔昔,我伤你太深了,我对不起你。” 

 离开法国前,牧离说再出去逛逛,钟未昔被拉着当陪客。 

 逛了一上午,她走得实在走不动了,看见广场边的花坛前有长凳子,走过去坐下来。 

 牧离跟着过来,一声不吭地坐在她旁边。 

 她感觉到奇怪,牧离这人平常没半天不和她拌嘴就不舒服,今天一上午几乎没说几个字,怎么了这是? 

 看着街上三三两两行走的人,钟未昔想着差不多可以走了,牧离却没一点想起身的意思,终于开口说话,“我昨晚听见你和他的对话了。”闷 

 钟未昔跟没听见似的。 

 牧离顿了一下,“他说的没错,我的身家清白不到哪里去,我的家族现在归我叔叔管,他没子女,把所有希望全倾注在我一个人身上,可是我不喜欢他的那些生意。我爱自由,爱做自己爱的事,爱画图,爱设计衣服,我人生中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个优秀的服装设计师。” 

 她静静听着,没有打断的意思,牧离接下去说,“前几天我叔叔说他身体不好,要我回去继续家族生意,我不同意。按我的意思如果让我继承,我会把那些钱全捐掉,都是些不干净的钱要了干什么。你说呢?” 

 钟未昔抿住唇,两眼望着前方,许久不吭声。 

 牧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对面喷泉后有个身影在晃动,“他可跟得真紧,跟了一上午不嫌累吗?” 

 一阵香气扑鼻而来,牧离举目看过去,旁边有家花店,他没说一声径自跑过去,过了几分钟回来手里多出一大束玫瑰。 

 花开得正艳,金色阳光下泛着鲜红的光,像一副油画。 

 “讷。”他把花举到她面前。 

 钟未昔怔怔地没接。 

 “不要我可扔了,就是可惜了这花钱,要两千欧元…” 

 “什么?你疯了。”她猛地抬头。 

 “你就说要不要吧,你不要我就送垃圾桶。”牧离耍赖,作势要往不远处的垃圾桶路。 

 钟未昔本着不浪费的精神拿过来,满满一大束抱了个满怀,牧离重新在她身边坐下,一手绕过来搭住她的肩,“玫瑰代表浪漫的爱情,爱情无价。” 

 “那你是指我不值这个价啰?”她故意和他抬杠。 

 “你不说我还不注意,你一说我这么一看,还真有点,你捧着玫瑰花整个就被花的艳丽给掩盖了,可惜了,人家说人比花娇,你是人比花弱。” 

 “你才弱呢。”钟未昔把花往他怀里一丢。 

 牧离努唇指着对面的身影,“他没送过你花吧?” 

 她低头,转而站起来,“我困了,回去睡觉。” 

 跑得飞快,牧离在身边大叫着让她把花拿走,她也没理。 

 越跑眼泪流得越凶,压抑着无声的哭,一回到酒店整个人越走越慢,进门后人快垮掉了,牧离跟着进来,什么也没说,递了张面纸给她。 

 她窝在沙发里抽噎,哭了很久说,“牧离,他昨晚道歉你听到了吗?我对他说过我不恨他,没有原谅一说,可是他还是说了。” 

 牧离看着她,眼神温柔中透着伤感,“说了也好,解开你心里的一个大结,这个结别人都结不开,只有他。” 

 “你错了,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不受控制。”钟未昔很想这样回答,可她讲不出来,好象一讲出来眼泪会掉得更凶。 

 ********** 

 钟未昔和牧离回到挑灯镇,回到大宅,日子又开始笑闹中平静得过,两个人一个当宅女,一个当宅男。 

 以前一起上网,看电影,看小说。现在不一样了,牧离老布置任务给她,要她剪纸,由简单的到复杂的,再到刻纸。 

 钟未昔空闲时间被安排得满满的,没空想在法国碰到黑司曜的事,精神也好很多。 

 牧离虽然没说干什么,她知道他是想从剪纸中找灵感,所以格外支持他,有时候开夜工赶做他要求的图案。 

 一段时间后,他开始画图稿,到后面越画越多,想起来就画,没灵感了就和她聊天。 

 不知不觉初稿完成了,他拿给钟未昔看,她看过之后几乎挑不出毛病来,牧离却经常去改,一直改到满意为止。 

 这天他说要带初稿回法国一趟,钟未昔没惊讶,送他走后自己一个人在大宅里生活。 

 但是很快她感觉到不对劲,牧离不单一个电话,连条短信也没有。几天后她收到一条,“未昔,我叔叔病重,暂时不能回去,你保重。” 

 再几天后又是一条措不及防的短信,“未昔,很抱歉,我不能回去了,房子我不会卖,有你帮我看着我放心。” 

 钟未昔知道有再多不舍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简单收拾好东西后离开了挑灯镇。 

 要去哪里她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最坏的不过是再流浪一次。 

 低头在大太阳下行走,摸背包准备取水喝的时候意外发现有张硬硬的卡片,把背包从背上拿下来,她发现是张银行卡,搁在背包外面一层的小拉链袋里。 

 第一反应是牧离。 

 耷拉着脑袋继续在大太阳下行走,眼睛却涩起来,这一刻觉得掉了什么东西。 

 眼前出现第一次见牧离的情景,他拉她进屋,以为她是来租房子的,从张嘴要几千到最后被一群女孩吓得免费给她住。当时他没拿正眼瞧过她,当时她也只是纯粹喜欢这里,想住下来。谁知道后来会成为一起打闹的朋友。 

 想到这里,眼泪瞬间涌出来。 

 天空飘来乌云,刚刚还是大太阳一转眼雷声大响,下起了雷阵雨。 

 钟未昔措手不及,四处找躲雨的地方,左右都没人家,只能在雨中向前冲。 

 最后落进一个人的怀抱里,她下意识后退着,那人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拖进了车内。 

 

正文 第229章 你在保护我

“这么巧?”她拿手抹掉脸上的雨水,笑容中有丝厌烦,这世上有很多种巧合,但没有哪一点会发生在她与他身上。 

 他坐在驾驶座上望着前方的雨帘,没有回答。 

 她准备开车,才发现车上了锁,想挤出一点友好的笑挤了半天没挤出来,“这是什么意思?”累 

 他眼底眸光熠熠,面孔是深沉的严肃,“雨停了再下车。” 

 推车门的手就垂下来,她倒进座椅里气息稍微,低笑出声,“这好象不关你的事,黑司曜,你真的不适合充当这种角色。” 

 他一声不吭地坐着,一脸乌云望着她,比头顶上的乌云还要黑,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穿透她的心脏,要看到最里面去。 

 钟未昔决定不看他,不陪他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他要等雨停她就等。 

 头顶的雷声一个个爆炸开来,天地间笼罩在一片大雨中,宛如整个世界都在下雨,只有这车里的一小方天地可以避风挡雨。 

 人在这时候觉得自己很渺小,这一刻她身体软绵绵地窝在真皮座位里,困意袭来,就这样睡过去。 

 车厢里无声无息。 

 片刻之后雨停了,乌云散开,天空透出一抹阳光投注向大地,半是晦暗中,钟未昔醒来,看见黑司曜的脸愈发阴沉。 

 “江牧离不会再出现在挑灯镇。”他说的是肯定句,完全是笃定的口吻。闷 

 “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啊?”她扯开嘴角忍不住笑了,睡醒后人益发懒,头靠着不想动,眼睛没有神采地涣散着。 

 无论他说什么,她总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黑司曜闭了下眼,只觉得气血翻滚,吐出一口气,然后低声音说,“他被他叔叔以病重为由骗回去了,限制了他的自由,逼他继承家族企业,他不会再是那个单纯的设计师江牧离,他会成为另一种身份。” 

 “这又怎么样呢?”钟未昔嗤笑着,“你以保护者的形象再次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吗?黑司曜,你不觉得你很卑鄙,去抹黑一个人,来告诉我,我身边没有好人是不是?你想告诉我,他江牧离与你没什么差别,一样不干净,他比你好不到哪里去,是吗?” 

 黑司曜目光复杂看着她,只觉得她这笑十分堵心,“我承认,在法国酒店我去找你存着这样一点小心思,但是现在不是。昔昔,过去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发现你爱的人是我。” 

 “然后呢?你抛弃你怀孕的老婆,然后和我好?”钟未昔眼中笑出了泪,轻轻笑两声,“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小三吗?我可没那种本事,当小三可是要资本的,我哪样都不合格。” 

 她说的很轻,也很慢,他觉得在她面前自己一无所知,什么尊严、面子、气魄通通都拿不出来了,他在她面前好象失去了讲话的资格,沉默良久才说,“不要这样贬低你自己,错的人是我。你消失了两年,我以为你躲起来了,再也不会出现。以前我一直不死心,可时间是个耗人的东西,曾经被掩盖的东西暴露出来了,我想你从来没说过你爱我,我以为你心里一直没有我,你消失得越久,越彻底,这个肯定声就越大,于是我死心了,我告诉我自己就这样过吧。还有一点我不得不承认,我在害怕,我害怕即使找到你也补偿不了,我能补偿你的除了一堆钱什么也拿不出来,我知道你不会要这些的,因为你从广州那间别墅前走掉就印证了这一点。” 

 “曾经有很多次我可以了解你的想法,我们可以好好沟通,可是我没有。昔昔,我很后悔,更让我后悔的是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日在法庭上你低着头,一个字都没替自己辩护,你不想把我抖露出来,你在保护我。” 

 她平静地听着,从头到尾没落下一句,等他停下来,虚无飘渺地笑,“所以呢?” 

 太阳隐在一片厚厚的云层后,一点点的阳光从云朵里漏下来,他坐在这斑驳的光影里,一颗心凄苦到了极至,曾经以为他爱的,不爱他,所以他以为伤害了她也不会疼,现在他恍然发现原来不是,他们相爱,可偏偏被他亲手葬送了即使到手的幸福,就这样与她擦肩而过,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这种后知后觉的痛与苦,挣扎与绝望无法用语言形容,他的脊梁仿佛被这项认知横腰切断,他再也挺不起身板,再也不能像个人,他忽然之间觉得自己要老去,一种恐惧切割着脆弱的神经,他想挽留住什么,挽留曾经的爱,挽留失之交臂的感情,挽留他原本可以得到的幸福。 

 颤抖着伸出虚幻的手,一点点的用发自肺腑的真心话讲述:“如果让我知道当初你爱着我,我绝不会让你入狱,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救出来。因为我们相爱…” 

 他吃力地说着,再也说不下去了,胸膛里好象有根肋骨断了,断切面生生刺进肺里,五官痛得扭曲在一起,每发出一声响就疼十分,他受不了了,真的疼的快受不了了。 

 她冷漠地看着,很痛快,听见他忏悔的声音,更有几秒钟的快/感,可是随后潮水般涌上来的却是抑制不住的心痛、难受、悲凉。看着被悔意凌迟的黑司曜,同时也是把双刃剑,一剑剑也扎在自己的心上。 

 他说他们相爱,她确定不了是真是假,也不想去证实。或许他说的是真的,又或许他是为了让彼此都好过一些,因此才这样说。 

 思考一件事真的需要太多时间,她没有心力去耗。 

 良久,一只面纸递到他面前,黑司曜看着那托住面纸的小手,恍惚得厉害,她没有说话比说话更伤他,这面纸又是什么意思?和好如初吗? 

 钟未昔没他想的那样无动于衷,她还是有感情的。以前他太吝啬表达对她的感情,以至于错失了太多,以为只要做了,不需要解释,她会懂的。 

 他应该表达自己的心意,当初为什么不说出口呢? 

 站在伤害后的废墟堆上去重新捡起摔得七零八落的感情,不知道需要花原来的几倍力气,黑司曜,现在这个烂摊子,你要如何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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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在昨天欠的一千字上一共更新7千字,下面有一章两千字,一章三千字哦。

正文 第230章 挡雨

钟未昔递面纸纯粹只是看不得他眼角的水光,他不哭还好,一哭她看不下去,“你是个男人,别做让我瞧不起的事。” 

 她冷冷地说着,他没有接,她便缩回手,把面纸塞回面纸盒里,他隐在阴影里低闷的声音在说,“男儿有泪是不轻弹,但也只是未到伤心处,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把这四年忘掉,我们重新来过。”累 

 “不可能了。”她低笑了一下说,“泼出去的水能收回来吗?做过的事能当没发生吗?很庆幸我没疯,没被你捅的那些刀子逼疯掉,我很庆幸我挺过来,活过来了,我现在很自由。自由这两个字你这种人是永远不会懂的。” 

 这些话汇成一句就是:何必。 

 黑司曜的声音被一层网给缠住,闷中带涩,“不管怎么样,我想试一试。” 

 她脸上可有可无地笑着,“有什么可试的?把四年前的情景再倒回去?再回去又能怎么样?你知道我爱你,你把我从牢里救出来。这样不觉得可笑吗?残忍吗?你把历史重新改写,不是为别的,只是为了我爱你。呵呵,你是想告诉我,我不爱你,你就不救我,见死不救,我坐牢是我活该。我爱你,你就用尽一切办法救我出来,这是什么逻辑?你给我说说。” 

 说什么呢?他哑口无言,答不上来。 

 她冷冷的眼神,“我不是十九岁,没有这个精力再陪你玩,还是一场未知结果的游戏。我累了,困了,倦了,耗不起,给我一个自由的空间好吗?你好,我也好,大家都好。”闷 

 她要他放手,她又叫他放手,仿佛有一只手在用力攥紧心脏,黑司曜惨白着脸,降下车窗,雨后的清风立时灌进来,那风带着秋意与青草的味道,仿佛是从泥土里来的,沁凉中有水汽,拂在脸上,心却焦虑而彷徨。 

 他强迫自己冷静,来之前他有过种种猜测,她大约不会给他好脸色看,有这个思想准备。 

 他不能再说“昔昔,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这些话了,这种话说多了就会起反效果,他不能再给彼此制造心理负担。 

 因此,他用歉意而固执的声音说,“昔昔,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我需要学习,需要放慢脚步体会。也许你觉得我虚伪,当初不知道你爱我,你坐牢也没想把你捞出来,现在知道你爱我以后就想着当初要想办法解救你。我不想再替自己辩驳什么了,我也不想再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我只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你当成虚伪也好,弥补也罢,总之我不会妨碍到你,不会让你觉得不舒服。我想你不希望看到一个溺水者在水里挣扎,久久上不了岸吧?” 

 钟未昔的眼中慢慢涌出悲伤,无聊地笑了起来,他讲这些是什么意思?他把自己形容成一个溺水者,把她形容成唯一能渡他上岸的木板吗? 

 这个比喻真是够无耻。 

 推开车门下去,她淡淡回了一句,“随便你吧。”不然的话他不上了岸,岂不是她这个木板的错? 

 他没有动,他动不了,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四周又恢复成了死一片的寂静。 

 挑灯镇有个小型汽车站,钟未昔在屋檐下将就一夜,在这里住了快一年多,几乎没有看到乞丐或是流浪者,主要被镇上的救助站收留了。以前她在外面流浪的时候,再冷的天也没接受过救助。因为她觉得自己与普通流浪者不一样,他们大多精神、智力有障碍,她不一样,她有手有脚,只是想让自己的精神自我放逐。 

 醒来坐在屋檐下看着车来车往的汽车站,提着包的旅客三三两两进进出出,他们每迈一步都有目标,显得忙碌而从容。 

 她拽了背包从地上坐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泥,拖着步子在街上走。垃圾桶旁摆了一些木纸板,她捡起来,并不是拿去卖,而是另有用途。 

 买了两只菜包子裹腹,又把身上所有的钱拿出来,到镇上的小商品市场买了十只画框,从背包里翻出以前的剪纸,挑了一些比较好看的,花了一上午的时间一张张裱起来。 

 做好这一切,她忍着瞌睡来到附近一所大学门口对面,在地上铺好木纸板,再把裱起来的剪纸一一摆好,一下午看得人多,买的人为零。 

 早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这些剪纸也只有在牧离眼中是个宝。 

 她当晚睡在车站外,准备第二天再去卖。 

 “小姑娘,别睡在这里啦,天气预报说半夜会有暴雨。”车站人员过来劝解。 

 “没关系,我到时候会醒的。”钟未昔抬起头。 

 “你在这里我们站领导今天都说了,我不忍心赶你走,不过明天你得可走,要不然你就到镇上的救助站去,那里有吃有喝,日子滋润着呢。” 

 钟未昔笑笑,“我知道,明天一早我就走,不会让你为难的。” 

 夜里,屋檐下睡着的她醒来,身上不知何时披了一件男式外套,脚上有阵湿凉,原来是裤管湿漉漉地粘在腿上,慌忙抱住自己坐起来,果然下大雨了。 

 倏然愣住了,上下打量起突兀出现的身影。 

 白色的路灯下,淡而清的光晕里,他静静立着,撑一把黑色雨伞挡在她面前,大概为了替她大面积挡雨,雨伞向前倾斜,他人站在雨伞的右边,以至于一片雨风袭来,她侧躺的身体大半被他和雨伞挡住,只有小半的雨落在她的双脚曾经躺过的位置。 

 难怪她全身上下只有裤管湿透。 

 他身后是大片暴雨,全身上下几乎全湿了,嗒嗒往下淌水,他扭头看她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她脸上没有什么起伏,她想她一定在做梦,他什么时候也会做这种事?不是他脑子进水了,就是她在做梦。 

 很久后,他才说,“昔昔,你醒了。”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象说什么都不足以表达此时的心情,最后她仰起下巴虚幻地笑着说了一声,“你这样演给谁看?” 

 他表情很认真,“这不是演戏,我说过,我只做我的,你不用管我。”

正文 第231章 卖给我吧(3000字)

“这可真不像你。”她低下头冷笑,将脸缩进抱起来的膝盖和那件外套里,他要当英雄就让他当,没人逼他。 

 她无声无息静下去,好象睡着了,他看不太清,眼睛里都是雨水,从贴在额头上的发往下掉,掉进鼻孔里,嘴巴里,不知什么时候脚边几步远的距离有一只流浪的小狗,大概也是来避雨的,小狗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两只爪上刨在水泥地上,睁一只眼睛迷茫而警备地看着他,黑司曜发现自己对着小狗笑了笑,这笑中苦寂涩然。累 

 回过头,他继续在风里雨里站着,他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是矫情,他跟了她两天,总得做点什么。 

 昨晚看她在这里睡,他想冲下来,想乘她睡着抱到车里,最后他只是拿外套盖在她身上,坐在她身边坐了一夜,天亮才上车。 

 白天他听了天气预报说有雨,晚上想下车劝她,又一想她之前的态度不会理会他的话,所以等她睡着才下车,把外套盖在她身上后,等雨下起来赶紧撑开伞。 

 他做这一切只是第一步,下面还有第二步,第三步。 

 雨下了一夜,钟未昔睡得很沉,满鼻腔里都是外套上面的味道,莫名的像个安眠药,让她一路沉睡下去。 

 早上雨差不多停了,潮湿中带着凉意,屋檐上掉下来的雨叮叮咚咚砸下来,单调而空旷。 

 钟未昔从膝盖上的外套里抬起头,眼睛适应不好亮光,眯了一会,记忆清晰起来,昨晚他站在这里替她挡雨。闷 

 屋檐下空荡荡的,他已经不见了,抬头看过去,高大的身影正向对面马路上停着的车走过去,每走一步他的身上就落下一串雨水,早早起床开店门的五星店主不由投来目光,弄不懂一个开豪车的男人怎么会淋成这样,狼狈地像只落汤鸡。 

 钟未昔顿时想起了膝盖上的外套,那车已经带着引擎声开走了。一阵香味袭来,脚底摆了一只早餐袋,应该是他留下的。 

 她没吃,收拾了一下到大学门口继续摆摊,身无分文,饿了一天,摊子无人问津。 

 快傍晚的时候总算有个中年男人过来,蹲在地上一副挨一副细细观赏,但最后只是摇了摇头,走了。 

 饿得头晕眼花,钟未昔又重新回到屋檐下,发现早餐袋子还在,清洁工阿姨在旁边直摇头,“小丫头,把东西吃了吧,别糟蹋粮食,早上你还没醒的时候我看到你男朋友把东西放在你脚边的。男女朋友间闹得再厉害,也不能饿肚子呀。” 

 钟未昔挤了个笑,把早餐袋提在手里走了,今晚这里不能睡了,只能另找地方。 

 饿肚子的时候最折磨人的不是饥饿,而是有吃的东西拎在手里,偏偏不能吃。钟未昔头昏眼花,仍是不想动早餐袋里的食物。 

 她有预感,他还会出现。 

 耷拉着头,拖着笨重的步伐不知不觉走到湖边,脚下踩着草坪,想着曾躺在牧离铺的毛毯上晒太阳,那天的阳光真好,他身后是一片泛着湖光的清水,远处一抹隐隐的大宅一角,衬得他如一张剪影,不知为什么,最近她脑海里经常会浮现出牧离的身影。 

 也许在一起过得快乐,分离又来得太突然,她的内心没有从巨大的失落中走出来。 

 这里离大宅不远,她却不能回去,那里不属于她,是牧离的。 

 以前她住在里面,可以给他煮饭、洗衣服、拖地当房钱,现在,他不在了,她回去能做什么呢。 

 钟未昔忽然就想落泪,在落泪前她看到了一个身影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她静静走过去,把早餐袋放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他目光定在湖面上,说,“坐会儿吧。” 

 她没动,然后坐了下去,不过不是坐在他身边,是坐在草坪上。 

 他看见她没拉好的背包里有他的外套,抽出来,再把她拉起来,把外套叠好铺在草坪上,然后将她按坐下去,“地上凉。” 

 她没什么反应,僵坐着不动,那些画框被放在白色的塑料袋里,沉重的分量勒得她十根手指泛着白色。 

 黑司曜坐回椅子上,透过塑料袋看着最上面一副剪纸,他很想说,“卖给我吧。” 

 但是他没有,他了解她,只要他开口她是不会卖的。 

 早餐袋他随手扔进了垃圾桶,这个天气食物到了晚上是不能吃的,她没有扔掉,而是亲手还给他,这令他难受。 

 两个难受晦涩的人静静坐在这里,看夕阳西下,看夜幕降临,看湖面沉入黑夜。 

 她没动,他也没有,也许几个小时,也许大半夜,她动了动,因为他罩了件外套在她身上。 

 他点了根烟,僵硬地抽着,她一天没吃饭,他也是,她是因为没钱,他是因为没胃口。 

 万万没有想到,她伸手过来抽走了他的烟,他看她竟然把烟放到嘴边吸,瞬间夺了过来,丢到地上,狠狠踩灭。 

 她轻轻笑了笑,那意思好象在说他小气。 

 他忍受不了,捉住她的肩嘶哑着嗓子,“女孩子怎么能抽烟呢?” 

 她望着他脸上的愤怒,没有出声,又好象在说,不关你的事。 

 他吸了口气,缓缓放开她,脸色不易察觉地黯了一黯,“江牧离不在了,你宁可在外面流浪也不走出挑灯镇,我看得出来你喜欢这里,如果这样,你能不能帮我烧饭,我提供你吃住。你不必担心会看到我,我会尽量避开你。” 

 等了很久,没有等来她的声音,他没办法,真的没办法,这两天他想了很多办法,没一条能改善或缓和两个人的关系。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当众下跪,让她心里好受一些,如果真的可以的话,他愿意这么做。 

 他转过头准备好了被她嘲笑或冷冷拒绝,没想到看到的是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的手伸出去晚了一步,她整个身后倒去,倒在草坪上,白纸一样的双唇抿得紧紧的,像两瓣固执的河蚌。 

 黑司曜的心脏紧缩之后狂跳起来,两步奔过来将软弱无骨的身子抱进怀里,拍她灰白的面颊,“昔昔…” 

 她在发烧,额头烫得吓人,他赶紧把人横抱而起,放进车里,一路开近挑灯镇北的某处宅院。 

 从前天他来找她,就买下了这里,一脚踢开门,他直接奔进里屋,把她抱到自己的卧室,拿被子紧紧裹住她小小的身体。 

 发丝凌乱粘在她脸上,他喘/息着动手拨开,轻轻叫着,“昔昔…昔昔…” 

 得不到任何回答,他发现她躺得有点古怪,好象人很难受,小眉头皱得死紧。 

 掀开被子发现她背上的背包没拿下来,将她半抱进怀里,背包带拨掉,放到旁边,再把人塞回被子里。 

 喂她吞下几颗退热药,想她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他去厨房煮了一碗粥,结果糊掉了,只好倒掉再煮,这一次还算勉强通过。 

 他盛好端进来,坐在床边吹凉,把她抱起来,轻轻摇醒,“昔昔,来,吃点东西。” 

 她睡得昏昏沉沉,全身酸痛,空瘪的肚子在闻到食物香味之后更加难受,张开嘴本能地喝着。 

 一碗慢慢喂到她嘴里,他扶她躺下盖好被子,守了一夜。 

 迷迷糊糊中被手机铃声吵醒,他睁开眼睛,先是看钟未昔,小小的身子缩在被子里睡得正香,心里好受一点,起身拿起手机拉上门出去接听。 

 电话是秦啸打来的,“大哥,隋青肯把暗帐给你了?” 

 几天前大哥说去法国找隋青,他知道大哥是念在和隋青多年情谊上不想动杀机,把暗帐抢回来,可是前天大哥明明回国了,却没回青州,他不知道大哥在哪儿。 

 “我在挑灯镇。”黑司曜主动告诉老六自己的行踪,“晋远最近就麻烦你受累了,我短时间内不回去。暗帐我已经销毁了,以后就当和隋青不认识。” 

 秦啸吁了口气,看来大哥游说隋青成功了,帐本要回来就好,还好隋青那小子不耍花样,要是帐本落到别人的手里,他隋青也别想置身事外。 

 讲完电话,黑司曜回到房间,发现床上被子掀开了,钟未昔不知去向。 

 他面色一滞,忙叫,“昔昔,昔昔。” 

 洗手间的门响了,原来她是去洗手间了,他微微松一口气。 

 她也不看他,径自去拿背包,他皱眉一把按住,“不许走。” 

 钟未昔直视着他,“谢谢你的床和粥,我该走了。” 

 他的脸一沉,“到哪里去?你的身体还虚着,躺回去休息。” 

 她抬头正准备向外走,他俯身下来,她被逼得不断向后仰,半个身子仰在床上方,他忽然揽住她的腰,用把用力一收,脸几乎贴上他的,瞬间红了起来。 

 “不管这里是不是我的地方,你都得病好了才能走。”他的声音不高,低低的,却是命令的口吻,转眼把她按回床上,裹上被子。 

 她莫名其妙地躺在床上没动,他大步出去了,过了会儿外面依稀有说话声,还有老木门的咝呀声。 

 摸摸额头还有点烫,看来她昨晚发烧了,正苦笑着,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不是黑司曜,而是一个老奶奶,看上去七十多岁的样子,满脸慈祥的笑,手里的托盘飘着香气。 

 “小丫头,你醒了啊,来,喝点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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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更新完毕。

正文 第232章 保护费

钟未昔并不认识老奶奶,却由此想起自己的奶奶,两年前在叔叔家好象没有看到奶奶,不知道奶奶现在的身体怎么样,还硬朗吗? 

 老奶奶没有走,一直笑呵呵地看她把粥喝完。 

 喝完粥的钟未昔心里暖暖的,把碗交上去,她以为老奶奶会问什么,像这个年纪的老人总爱唠叨点什么,结果老奶奶又笑呵呵地走了。累 

 粥很好喝,人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很舒服,自然就睡过去了,关键是被子里有淡淡的熟悉味道。 

 老奶奶不是一个爱唠叨的老奶奶,总是在一日三餐准时出现,祭奠她的五脏六腑,所以看到老奶奶无形中生出亲切感。 

 老奶奶的厨艺真不怎么样,粥经常带有糊味,不是厚就是薄,还有饭菜也是,不是咸了就是淡而无味,一想老奶奶这么一大把年纪眼神不好,也就不太爱计较了,每次都把饭菜吃个精光。 

 钟未昔没有马上离开,她是真的虚弱没力气,好象不仅仅是感冒,身体里一些活力正在日渐消失,不过没关系,她一直不太在意。 

 在牧离的大宅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她的身体已经不适应流浪,居无定所,能活到现在已经很值得庆幸了。不在乎活多久,但活着一天,她希望是舒心的。 

 黑司曜没有再出现,他好象消失了,钟未昔不相信,他会这么轻松放手。所以第二天中午老奶奶来送饭,她问起。闷 

 “你说那个姓黑的小伙子啊?他住楼上,是我的房客。” 

 钟未昔不懂他是怎么样向老奶奶解释与她的关系的,毕竟她猜得到是他送她到这里来的。 

 三天后她在房间里收拾东西,老奶奶端着饭进来,有点急切,“我说小丫头,你在这里养几天,不要急着走,是不是我老太婆平时话太多了,你嫌我唠叨。” 

 “不是的,奶奶。”她整理着画框,抬头笑。 

 老奶奶佯装生气,“那你就在这里住下,住个三年五载都没问题,奶奶一个人在家怪无聊的,子女都在外面工作,奶奶第一眼看你就像我的小孙女。” 

 钟未昔想了想,又觉得和老奶奶相处很融洽,“那我不能白住,房钱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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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认真摆起摊来,有时候在大学门口,有时候在镇上。 

 每天到挑灯镇来观光旅游的人很多,她的摊子因此做了第一笔交易,一副剪纸连画框卖了十块钱,这是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尽管未来渺茫,对于她来说已经很开心了。 

 生意渐渐好起来,所谓好就是一天能卖出四五副,差的话只有一副或是零。 

 在镇上商铺前摆摊经常被赶,因为妨碍人家做生意,只有一间店铺反应冷淡,这是间很普通的店,女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上去有一双很冷漠的眼睛,经常喜欢穿旗袍,体态婀娜,走动时飘出一股股幽香。 

 当钟未昔被隔壁店老板赶过来的时候,女老板只伸头看了一眼,便缩回头去在电脑前优雅地敲打,一直到晚上打烊都没赶门口摆摊的钟未昔。 

 这一天钟未昔的生意出奇的好,昨晚刚剪出来的几副全部卖出去。 

 所以她收好摊,看天色还早,走进店铺,这家店卖的是扇子,各式各样都有,有古雅的,有现代的,纸扇、檀扇、木扇、牙雕扇、羽毛扇等等,琳琅满目。 

 女老板听到有脚步声,慢悠悠地扬了扬声音,“慢慢看。”抬头看到是钟未昔后一愣,随即说,“生意怎么样?” 

 “还可以。”钟未昔正在看一只扇子,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上次牧离说让她刻纸,像这种檀扇貌似可以用刻纸的手法表现出来。 

 “喂,门口的小丫头呢?”一个年青人的声音从外面不耐烦传来。 

 女老板抬头看了看,没理,低头算帐。 

 那年青人又朝门内吼,“喂,你聋了?刚才有人说你店门口有个小丫头摆摊,听说她生意不错啊,你有没有看到?” 

 女老板冷冷地回着,“你都没看到我怎么会看到?” 

 那年青人恼怒起来,“老女人你别不识好歹…” 

 钟未昔站在货架后面,听到了,她意识到来者不善,不想连累女老板,所以走出去。 

 门外三四个小混混,为首的耳朵上扣着一只大耳环,旁边有个小混混指着钟未昔说,“就是她。” 

 “小丫头,生意不错啊,保护费什么时候交呀?”大耳环青年嚼着口香糖,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盯着钟未昔。 

 钟未昔没理,径自越过他们走开。 

 “哟,够麻辣啊。”身后是几个年青人的哄笑声。 

 钟未昔加快步子,弄不懂怎么挑灯镇会有这么多小混混,死了一批又来一批,到底这一批是佟冠楠的,还是那个人的? 

 一看她跑得飞快,那几个年青人对视一眼,“追。” 

 钟未昔是真的在跑,这里离老奶奶家不远,只要绕过前面一条小巷,穿过桥,过一条小巷,后面就是了。 

 可是她担心会把这批麻烦带给老奶奶,上次桂姨的死是个教训,不想再重蹈覆辙。 

 绕了很大的路快到家门口,她后肩被人一拍,一张狰狞的脸出现在面前,“臭丫头,你跑什么跑?好在哥几个熟悉地形,要不然今天就让你给耍了。快,把保护费交出来。” 

 钟未昔前后都是骂着脏话附和的小混混,这又是一条狭小的胡同,平常没什么人走动,这时候只能屈服。 

 “你们要多少?” 

 “多少?按规矩办,三千块。” 

 这是狮子大张口,她所有的卖出去一共才得了一百多块,钟未昔摇头,“我没有这么多。” 

 “你骗谁呀你,快拿来,不交也行,今晚陪兄弟几个去喝酒,你喝得过我们就免了你的保护费,喝不过,嘿嘿…” 

 那人的利爪伸过来,钟未昔下意识想叫,被人一把扣住脖子,然后是捂住口鼻,强行向后拖。 

 也不知道被拖到什么地方,灯光昏暗,空气中暧昧气息浓厚,看样子是个小酒吧,有人不时打招呼,“又弄了个新货?” 

 “一个不知死活的妞,敬酒不吃吃罚酒,哥几个拿去调教调教,一会你要不要玩玩?新货可少不了你的份,玩死了我可不管,你负责。”

正文 第233章 笑

各种不堪入耳的话听得人心惊肉跳,钟未昔用力蹬着腿,背上的旧背包早在挣扎间被小混混抢走了,他们翻了半天,只有一百多块钱散票,再也翻不出什么,“靠,还真是没钱。” 

 钟未昔眼睁睁看着,背包被他们扔到角落。累 

 “没钱有没钱的好处,这妞长得不错。”耳环青年开始对被压在沙发上的钟未昔上下其手,刚才他摸过了,这小丫头皮肤跟剥壳的鸡蛋一样滑不溜手,一路上他被刺激得热血沸腾,早就按捺不住,想要先尝为快。 

 眼看耳环青年兽/性大起,旁边的小混混沦为帮凶,把钟未昔制服不住,不让她动弹。 

 “滚…”她压抑着嗓音在叫,这些人一进包厢便放开她的嘴,她的叫声对于他们来说更加像是挑逗。 

 “叫吧,叫吧,老子最喜欢听女人叫了,够销魂,够野…”小混混们走到一边,围在一起分发什么,只留耳环青年扣住她,最后每个人都往嘴里吞药丸。 

 她知道她面对的不是一群人是,是一群疯狗,他们有可能在嗑药,以图玩乐更HIGH一些。 

 “来,妞,你也吃点,跟着哥哥混保证你以后天天有得吃,乐翻你。”耳环青年大笑着把药丸强行塞到她嘴里。 

 钟未昔的嘴被迫张开,扭头吐了出来,药丸在地上滚了两圈不见了,耳环青年恼羞成怒,一掌掴过来,“臭/婊/子,给脸不要脸,知道这药丸多少钱一颗吗?要不是老子想玩你,现在就拉你出去接客。”闷 

 她顿时感觉右脸被刀刮过一样,脸颊滚烫,转眼整张脸辣得疼,几乎要流出泪来。 

 眼前恍恍惚惚,游走在身上的手恶心到让要想吐,钟未昔绝望地闭上眼睛,包厢的门在巨响中轰倒在地,像放电影一样出现男主角,率先冲进来。 

 他几拳打倒趴在她身上的小混混,拳的力道可以从小混混的痛叫中看得不轻,差点没把人打残。 

 钟未昔咬着唇脸上有泪,清楚地看到他的出现,尤其是那双眸,很深,黑不见底。 

 他挥出去的力道冷酷带着爆发力,像冰冷的铁锤,拳拳致命。 

 包厢里一共五个小混混,没几下被黑司曜打得哀叫连连,血喷得到处都是。 

 黑司曜从冲进来到打掉所有小混混,眼睛一直盯着她,仿佛要灼穿她一般。脱了衬衣盖到她身上,哑着嗓音问,“昔昔,你怎么样?” 

 秦啸站在包厢门口直挑眉,他上午和老八来找大哥,本来想明天早上回去的,可大哥说不收留他们,说完就出去了。他们准备上车走人,又收到大哥的电话,原来钟未昔不见了。 

 他亲眼看到大哥几乎要疯了,连打几个电话,带了一大帮人过来,结果根本没要他们动手,大哥自己全解决了。 

 黑司曜把人抱出来的时候,面露阴鸷,对秦啸点点头,秦啸领会,大哥想亲自处理,等大哥走后,秦啸挥挥手,让人把五个受重伤的小混混全绑了。 

 “六哥,你说大哥会怎么处置这群瘪三?”邹逸问。 

 秦啸深沉一笑,“按大哥的办事风格,我估计他们凡是碰过钟未昔的身体部位都会被切掉,断胳膊少腿那是不可避免的。” 

 “还真是便宜了他们,要是谁敢碰我的女人,直接杀了。”邹逸做了个吐舌头,砍脖子的动作。 

 秦啸摇头笑而不语。 

 一出酒吧门,钟未昔还没有从刚刚惊惶失措的情绪中走出来,想下去自己走,可惜经过刚刚的一番挣扎消耗过大,她没了力气,在他怀里像睡着的小猫翻个身似的轻。 

 小脸被紧紧抵进一个强壮的怀抱,然后是一顿没头没脑的吻。 

 她挣扎了一下就没有了动作,他如获至宝的狂舔细吻,发出吮/吸的响声。 

 有脚步声,有人经过酒吧,她抬手用拳头打他,砸在胸口。 

 他停了下来,笑了,如释重负的笑,嘴里喃喃着,“还好我出现及时,再晚一点不敢想象。” 

 钟未昔好象有点失忆了,他笑的时候眸子亮得要命,在记忆里他从来没有这样笑过,总是绷着一张脸,像只会移动会说话的冰山。 

 是的,他的笑给人一种极干净的感觉,不管他有没有别的女人,他的脸,他的眼,他的唇干净到泛着纯净的光,仿佛冰山上融化的雪水。 

 她突然想下去,想逃。 

 本能地感觉胸膛里枯朽的心脏又开始跳动,那是一种生命力焕发的怦动,是被他吻后的温情,还是他整个人散发的强劲的男性魅力,无论哪一点代表了让人沦陷的安全感。 

 她几度想下去,他索性把她放到地上,却又一瞬间把她背起来,过程太快,她只感觉双腿被他往前一带,她就向前趴到宽大的肉墙上,身体就腾空起来。 

 黑司曜双臂颤抖着,她最近天天出去摆摊,他每天都在暗中跟着,看着她被人赶只能躲在暗处心痛。 

 今天老六他们来了,他走开了一下,再回去准备悄悄跟她回家,发现她不在之前摆摊的地方,问了老板娘才知道,她被一群收保护费的小混混缠上了。 

 一想到她可能有危险,他恨不得毁了全世界,当带着大批人找到挑灯镇南这间小酒吧时,他掏出手枪,第一个冲进去,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来晚了,有什么无法接受的画面,起码只能让他一个人看到,然后他会亲手解决掉这帮人渣。 

 颤抖的双臂渐渐平复下来,她安全地趴在自己背上,霎时觉得好象得到了全世界。 

 原来得与失、贪与嗔只在一瞬之间。 

 黑幕的天际暗沉沉笼罩着世界,下午下过一场雨,双脚踩在石板路上,“扑兹”往上冒水,他光着上身,背着轻到没什么分量的身子在背上,莫名地感觉到了安心。 

 天空飘起了小雨,他拉紧她身上披着的衬衣,专注地走着路,开始不由自主想起第一次背她的场景,那天她穿着沙丽刚跳完印度舞,小小的身板也像现在这样安静地一动不动窝在他身上。 

 那年她十一岁,他十六岁。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他们走过懵懂岁月,走过晦涩,走到了这里。

正文 第234章 大雅之堂

挑灯镇,说实话他第一次来并不喜欢,待久了倒品出它的闹中取静来。

难怪她会在这里一待就是一年多,就算江牧离走了,她也没想过要离开这里。

推开门,他把她放在床上,她一碰到软软的床铺就缩进去,听到他轻轻走出去的声音。累

她睡了一觉,醒来去看到之前被抢走的一百多块钱散票放在枕头边。

洗完澡出来,床头柜上摆着一碗面,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她没去想面怎么来的,吃完继续睡觉。

第二天早上老奶奶给她送早餐,钟未昔埋头剪新图案,随口一问,“奶奶,这房子您早就卖给了他吧。”

老奶奶大概没想到她会直接问,模糊应了一声,“啊。”

接下去她就没再说什么,一上午窝在房间里,剪出七八副来,一一裱好,准备下午拿去卖。

一日三餐都是送到她房间里的,钟未昔从来没有进过厨房,在午饭没送来之前,她越过庭院走向厨房。

厨房里没有老奶奶,只有一个挺拔的身影,围着围裙,正掀开砂锅的锅盖,用筷子在试探着里面炖的东西熟烂程度。

“炖了多久?”她走过去问。

黑司曜显然对她的出现充满了惊诧,很快收拾好表情,温声道,“一个小时。”

钟未昔默默地看着他,缓缓说道,“一大把年纪的人煮东西煮了几十年,不可能连煮粥都会煮糊掉,还有,菜不是咸得要命,就是极淡,一尝就是生手做的。”闷

目光调到他握汤勺的手上,上面有大大小小的红肿,看上去应该是烫伤的,这个男人习惯了拿刀拿枪的手如今却在这里给她煮饭,是不是太抬举她了?

她说不上什么心情,不恨他,不想看到他,却爱着,心疼着,把手指蜷成掌心里,狠狠攥紧,然后轻轻放开。

“我饿了。”她静默地看着他,她知道他在紧张着。

“汤快要煲好了,你去餐桌上坐会儿。”他抚了下她的脸颊,温柔地笑着,就在刚刚一刻他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他以为她又要用嘲弄的眼神看着他,又要说关你什么事。

现在,她这样是不是给他一个机会?

心口被巨大的喜悦充斥着,他盛好汤端进饭厅,前天她醒来他生怕她会走掉,所以才找来这间房子的主人,老奶奶,推说他只是房客。

学做饭也是他临时起意的,看她身子单薄,想亲手帮她调理好身体。

一碗淮山红枣竹丝鸡汤放在她面前,钟未昔很赏脸地全部喝完,仰头笑,“很好喝。”

他脸色不太好,昨晚似乎一夜没睡,她看着他问,“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置?或是你已经处置了。”

黑司曜伸手把空碗取走,摸摸她的头发,“先吃饭好吗?”

三菜一汤,两个人静静吃着,钟未昔从来不知道这辈子还能吃到他做的饭,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一心想要坐上黑社会老大交椅的男人,也是伤她最深的男人居然会有一天亲手给她煲汤煮饭。

这是梦吗?

如果是梦,她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放过他们吧,或是把他们交给警方,他们嗑药,贩卖药丸,警方会处理的。”她吃完饭,搁下碗对他说。

日头渐高,日光投过窗户照在餐桌上,黑司曜点了点头,唇边有一丝极淡极淡的笑,“按你说的办。”

一股暖暖的气流淌过心底,钟未昔发现他又笑了,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笑对她才是最有用的,像是弥合了一些曾经的伤口。尽管它们曾经鲜血横流,但是活着一天就开心一天,这是她对自己说过的。

“下午还要去摆摊吗?”他也吃好了,起身收拾碗筷。

“嗯。”她抢先去收拾,“你烧饭,我洗碗。”

他没有和她争,柔和的目光跟随着她收拾的动作,“昔昔,带上我好不好?”

钟未昔可以拒绝的,他去了能干什么呢,但是她看到自己点了点头。

画框摆在塑料袋里,堆起来也不轻,钟未昔刚准备拎,他抢先过去,“走吧。”

长长的石板路上,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他们以前就没有话,现在更没有,尴尬的气氛一路蔓延到摆摊的地方。

诡异的是今天碰到的几家店老板见到她不单没有恶言相向,反而客客气气招呼,“钟小姐,又出来摆摊啊,不如摆我们店门口吧。”

“钟小姐,摆我们店门口,我介绍老主顾给你。”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也有一点变成香饽饽,扭头去问他,“是不是你做的?”

他挑挑唇,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指着各家商铺前的地方说,“你喜欢哪块?”

“哪块我都不喜欢。”她拨开他,没有理会那些殷勤过度的店老板,又来到扇子铺门前。

女老板照例穿着一身旗袍,坐在电脑前敲打,钟未昔朝对方笑了笑,开始摆摊。

“我帮你。”黑司曜蹲下来,替她铺纸板,再取出一副副剪纸画框,摆的时候目光瞄过两眼,微微一震,这是他第一次正视她的作品,以前只是远远观望,以为不过是小孩子家的玩意,想不到几副作品个个生动有神,嵌在画框里尤如艺术品。

看他一个个看过去,默默摆好,她无所谓地笑着问,“怎么样?是不是难登大雅之堂?”

他只顾欣赏,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等全部一一摆好,拍了拍双手说,“弄个店铺会更有市场,你这样没个固定的地方,就是想有回头客都难。不过酒香不怕巷子深,如果真心喜欢,想再买的人还是会想方设法打听到你的摊子在什么地方。”

他的意思是说剪的东西还可以?这是她听到牧离之后第二个人夸这些作品有市场,不禁问,“有没有发展空间?”

“现在全国有很多饭店或是连锁餐厅的装修都会主打一种风格,中国风广受青睐,你这些东西如果运气好会被看中去做装饰品也说不定。”

钟未昔听了不由心动,差点忘了他在美国读的是工商管理,拿着高学位回来的,难怪会有如此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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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VR。貌似这两天的情节真的有点平淡…大反派下面出场…

正文 第235章 我恨我爱你

夏日的阳光毒辣,街上的游人稀少,唯一的几个也是撑着太阳伞,吃着冰淇淋,晃悠悠地这家店逛到那家店。

经对面建筑的大面积阻挡,钟未昔摊子摆的位置还算凉快。

“要不要吃冰淇淋?”一群舔着冰淇淋的女孩走过,他看了一眼后问她。累

“不要。”她蹲在那里,下巴搁在膝盖上,轻轻摇头。

他愣了愣,转而进了扇子铺,不到一会出来手里多了一只美人扇,给她扇风,“热不热?”

她看了一眼额上渗出细汗的他,“不热。我想你更需要。”

她这也不要,那也不要,黑司曜的自尊心微受打击,低头咳嗽着,说实话哄女孩子他真的不在行,以前和老六他们聚的时候没少听他们谈怎么哄女孩,那时候他不屑一顾,现在要用了却是一点也想不出来。

接待了几个在摊位前驻足的女游客,对钟未昔的招呼没有一点兴趣,反倒对旁边英俊的黑司曜似乎更有交谈的意愿,主动向他询问,“老板,这副怎么卖?这个图案我看不懂,什么意思呀?”

“这副吗?”他拿起女顾客指的那副,“小姐,你很有眼光。人性最可怜的是我们总是梦想着天边的一座奇妙的玫瑰园,而不去欣赏今天就开在我们窗前的玫瑰,这副名叫‘珍惜’。珍惜眼前人。”

“你这么一讲解好象真的很有意境喔,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剪纸也能有大智慧。”闷

女顾客点头称是,越看那副越喜欢,和同行的几个女伴兴奋观赏起来,“那你手边的一副是什么意思?”

“这副叫‘呵护’,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但拥有一个人就应该要好好的爱她呵护她。”

经他一番讲解,这批女顾客欣喜中一下子买掉五副,其实被他起名叫‘珍惜’的那副只有一个背影和一株花在角落里的花。至于‘呵护’,也不过是一只素手中托了一朵雪花。

等女顾客高高兴兴付完钱走远后,钟未昔看着日光一点点上升,渐渐照到他们这里,她穿着以前的恤,一股风吹来恤在身上空荡荡地飘来飘去,照在地上的影子意外地不显孤单空寂,因为旁边有个与自己折印相贴的影子。

“看什么?”卖完那几副,摊上只剩下三副,黑司曜调整好那三副的位置,一条线摆在正中央,见她盯着旁边的影子发呆。

她勾了个笑,摇头。

黑司曜混血的相貌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吸引了很多人在摊前驻足停留,很快剩下的三副还剩下两副。这是摆摊以来销量最好的一次。

到三点多,天空飘起细雨。

钟未昔双手搭在眼前,抬头看了看灰沉的天空,先是顾画框,左右拉起纸板想躲雨。

“我来。”黑司曜伸手接管她的活,三两下把东西包在怀里,用劲把她护在怀里往勉强可以挡雨的屋檐下躲,并且低声唤她,“昔昔,你冷不冷?”

那天在湖边她晕倒后,人在发烧,手脚却异常冰凉,从那时候起他就意识到她的体质偏弱,于是经常会熬补身体的汤给她喝,可能是时间短,这阵子不见效果。不过,他相信只要坚持她的身子会调理好的。

他说话的时候像老鹰护小鸡一样把她往身后拥,她脑中不由自主想起了那晚下大雨他替自己撑一夜雨伞的画面。

钟未昔从来没敢想象他们也有这样一天,他护住她在狭窄的屋檐下躲雨,但四年的时间她如同一个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心境发生了太大的变化,这样小小的举动撼动不了心的麻木,最终也只是像看电影一样置身事外。

她摇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隔了一会儿说,“今天就卖到这里,回去吧。”

他很乐意,迅速脱下衬衣做遮盖物顶到她头上,把两只画框用塑料袋包好,拥她在怀里冲进了雨里。

仿佛应景一样,眨眼间小雨转大雨,噼里啪啦下个不停,没走一会两个人身上就湿透了,离宅子还有一大半的路。路过一间伞铺,他准备进去买一把,被她拦住了。

路上撑雨伞的游人走得不紧不慢,在这种古韵悠然的镇子里行走是件惬意的事。

游人经过钟未昔和黑司曜身边不由多瞥了两眼,倒不是男人怀里护着一个纤瘦的女人。

扎眼是男人光着上身,一身健硕的肌肉展现出极好的身材,单薄的衬衣湿淋淋地贴在女孩头上,这画面温馨中带了点体贴与保护的意思。

黑司曜不知道钟未昔此时在想什么,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莫名地感动与久违的满足,曾经他对江牧离在她身边的出现充满了介怀,看见江牧离和她在一起亲密地打打闹闹,心里不是滋味,嫉妒得百抓挠心,恨不能冲上去把江牧离踢走,也曾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和她这样毫无顾忌地走在一起,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单纯地像回到了少年的时候。

快到门口的时候,他拥紧她,轻轻说了一声,“昔昔,谢谢你爱上我。”

可她垂着头,讽刺而缓慢地回答:“我恨我爱你。”

这是句矛盾的话,但是细细听来重点却是一种无奈的控诉,我恨,恨什么,恨我太爱你。

他在雨中呆了片刻,隔了几秒,俯下脸吻她,一个冗长的深吻之后,欣喜万分的口气,“哪怕你的心里现在只有一点丁爱我,我也感激万分。其实我也恨我自己,我恨自己到今天才知道放不开你,幸亏我还来得及弥补,来得及追赶上你。”

他兀自抱着,吮着那两片甜美的唇瓣,她挣了几次都挣不开,他的手臂跟粘在她身上似的紧,她放弃地闭上眼睛,这是一个久违的怀抱,即使砸在两人身上的雨水也冲刷不了他的灼热和坚持。

“昔昔,真的谢谢你还爱我。”他收拢手臂,俊脸摩挲着埋进她的湿发间,呓语般呢喃着,“谢谢你没有抛弃我,让我们重新来过。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没有背叛,没有利用,只有爱。”

正文 第236章 天南海北去流浪

她不说话,只是静默着任他搂。

白净的小脸就在他的左方,那么近的距离,他看得见她的眉眼,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却看不见她的表情。

“我要进去。”许久,她轻轻开口说。

一时不确定她是回避还是因为淋了雨,想进屋。他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前亲吻,吻到了雨水及小手冰凉的温度,不自觉皱了下眉。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