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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兄――。”楚玉林进来屋子,看着薛雪倚窗轻唤。

“楚兄有事么?”风雪儿淡漠的问着,明显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轻侧过身子回眸,瞧到他满眼让人心碎的悲哀,是错觉么?他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是男子,为何不经意间总能在他身上看到一个女子该有气质,还是自己太过在意,有些神经过敏了。楚玉林摇了摇头,道:“听何小姐说初尘方才出言莽撞了薛兄,在下特来替她向你请罪。”

无奈的笑笑,风雪儿走到了案台边,抬手拿起了那本观音心经,说道:“无碍,令妹言行如何那是令妹的事,与我无关。”

楚玉林苦闷的暗忖:若不是因为你,她才不会这样呢。说:“这月心国有许多好玩的地方,难得出行,我已安排好了回程之前便去郊外踏雪,不知薛兄意下如何?”

皆已安排妥当才来知会,这个楚玉林到底心里在想什么?罢了,随他吧,只想让赶紧让他出去,好让自己一个人静静。颌首道:“有劳楚兄了,全凭楚兄安排。”

没想到他应得如此干脆,楚玉林有些意外的说:“如此那我先下去了,薛兄好生休息。”

终于要走了么?风雪儿抬眸道:“楚兄请便。”

轻轻的合上门棱,背靠着门扉轻声叹息,不曾注意到门扉外那双若有所思的瞳眸一直深深的注视着那抹身影,久久不愿转移视线。

郊外踏雪么?自己几曾有此雅兴?坐在桌台边,风雪儿合上眼帘心下问道。

夜,如期临近,只是比白昼添了几分寒意而已,其它的,似乎都不曾有过改变。用晚饭时,不经意间扫到了楚初尘偶尔看来的幽怨眼神,不明白自己那里惹到她了,罢了,懒得去理会,她爱如何便如何罢。

餐后,出来餐厅刚踏上回廊不久,便想到了今日晌午的梅园,上午错失了赏梅的机会,若是夜下欣赏,当是别有一番滋味罢。

踏下了回廊,便吹来一朔风,绑在头上的结带随着扬起了纷乱。

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雪。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置身于梅园中,偶然想到了这首诗句,如此寒夜,如此雪,倒也配合得天衣无缝。只是孤身行径,倒有些落寞了。

驻足,凝视着满目的梅花,有些已快凋零,不可幸免的几许梅花瓣已坠落在了雪地,凄凄的白雪已淹没了它半个身子,然此景非自己所见之愿。

有些惆怅的侧身移步,无论多美的事物皆经不起凝视,与其让它在凝视中调零,不若及时移眸,让它的美好永远印在脑海里。

“薛公子――。”

一声轻唤,拉回了远在天际的思绪,风雪儿没有驻足,依旧缓缓的赏梅,“何小姐有事?”

何仪灵笑移莲步,跟在了风雪儿身后,说:“我来是想和你谈谈初尘的事情,她今天有些不高兴。”

“你想说是因为我的缘故么?”淡淡的启口,有几许粉色梅花花瓣坠落到她的发间。

不咸不淡的话,仿佛事不关己,何仪灵听来有丝恼意,“难道公子就没有一点歉意么?怎么说初尘也是因为公子不理她才会心生抑闷的。”

驻足,回眸,朦胧的夜色依旧难以遮掩他缥缈的丽颜,风雪儿冷冷一笑,“请问何小姐以什么样的身份来替楚初尘说话?”

何仪灵微怔,什么身份?虽然父亲有意将自己许配给楚玉林为妻,自己也喜欢楚玉林,可是楚玉林好像对她丝毫没有别的意思,总是以礼相待,时日一久,这让她的内心越来越不安与苦恼。如今让薛雪一问,她还真是拿出来理由,但是她说:“我把她当亲妹妹看待,这个理由薛公子觉得充分么?”

风雪儿沉默不言的重新将眸光移向那株白梅,他的不表态更是让何仪灵心下着急了,“薛公子,初尘年纪尚轻,身为女子虽是过了些,我想若你肯接受她,她定然会为你有所改变的。”

微叹息,终是明白了她的用意,看向远处回廊檐下的那抹昏黄,“她找错人了,你亦用不着在此浪费唇舌充当说客。”

想起了昨日他手里紧握的玉簪,何仪灵说:“莫不是公子有心上人?”

不由自主的驻足,心微拧,又想起了那张邪魅却带着温柔眸光的颜容。

这简单的动作在何仪灵看来却是另一番诠释,带着一丝惋惜的口吻说:“果然如此,这样也好,我这就回告诉初尘,让她好早些清醒,早些收回放在你身上的心。”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风雪儿拧眉说完,便朝一个方向大步离去,身后的结带轻轻飞扬。

不解的看向那抹逃也是似的背影,何仪灵摇着头叹息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随手折下一枝红梅,轻声自言:“就拿这个回去慰藉初尘的心伤罢。”

一步一步有些跄踉的走着,脑海里不停的闪过他的霸道与柔情――。

“风雪儿,你记住,你永远是本王的妃,想死没那么容易――。”

“你消失了三年本王都能找到你,别指望你这一生能从我的眼前逃走――。”

“不准备从在本王面前转身,连侧身也不行――。”

“跟我回去,不要去查那些事情,我不想你受到痛心疾首的伤害――。”

还有那替身的一掌,仿拂将他们之间本欲扯开的距离推得弄近了,惊恐的闭上双眸,似乎还能看到他口吐鲜血后揽着自己的身子缓缓滑落在地。

“薛公子,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身侧传来一声甜甜的声音,转眸一看,是素红,再看向眼前,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来到了青竹居。

“薛公子,你没事吧,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会有汗的?”

抬手轻拭额头,冰冷的触感,苦笑,他――有这么刻骨铭心么?

“请随我来吧,我正好端了热茶给小姐。”

跟随着素红进入院中,便瞧到杜云裳独自坐在院子里,石桌台上放着琴,琴畔便是檀香炉,深深吸气,不难嗅到满院的香气,无奈一笑,这种事情怕也惟有杜云裳才能想得出来罢。

“小姐,薛公子来了。”

杜云裳抬眸起身,迎上风雪儿有待疑惑的眸光,看了看屋子,轻轻的说:“屋子里太压抑了,院子里比较宽敞。”

是把心禁固得太紧了么?想要释放一下内心的苦闷与孤燥。无奈婉尔一笑,“我并不觉得奇怪,只是觉得有些不思议。”

杜云裳放松了神色,轻声说:“雪儿,很少见到你如此的笑靥,今夜我可是赚到了。”

微愣,不经意侧眸时,看到素红满脸泛着红光,杜云裳说:“素红,你下去休息吧,这儿不用你侍候了。”

“是,小姐。”素红盈了盈身子,再也不敢抬头快速的离去。

杜云裳拉着她坐下说:“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弄得害羞了,亏得你是女子,若是男子,这世上的女子还不都得为你倾倒。”

斜眸瞟着杜云裳,风雪儿叹息道:“那有,胡言乱语。”

杜云裳故意睁大的瞳眸,认真的说:“我可不是胡言乱语,可有事实为证的哦。”

提袖看着她,她还真能拿出证据不成?

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杜云裳轻掖唇笑道:“晌午的那位楚初尘小姐不就看上你了么?”

风雪儿一愣,无奈的笑笑,“怎么,难道你还打算让我娶了她不成?”

“呵呵呵――。”她很久都没这样开心过了,不禁让自己落下泪来,轻拭眼角湿润,说:“瞧我,我们这么久不见了,竟然如此失态。”

看着她双眸里挥之不去的感伤,风雪儿轻摇首,依旧微微的笑着,这一刻她知道她们是朋友,是知己,是姐妹,更是同时沦落天涯的人。

“对了,临行前你给我的那袋金子,我还没有用完呢,若你需时便可来取。”

看着袅绕飞升的檀香轻烟,忆起了面具男人给段山子的那袋金子,“皆是身外之物,够用就可以了,还是你自己留着罢,或许将来有一天对你有帮助。”

杜云裳含笑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茶。

第164章 欲加之罪

瞧到她将茶杯放于檀炉侧,风雪儿轻声问:“你――见过采花大盗花面和尚了?”脑子里犹豫了许多,终还是问了出来,不知为何,她总是不由自主的将那花面和尚与麒麟山庄如今的柳姓庄主联系在一起,其实如此说倒也不尽然,只是她所能想到了思虑皆指向了那位‘仁善先生’。

杜云裳黯然了神色,眉宇间添了几分哀愁,将手放于琴弦之上,轻轻的一拔,有风拂过,将那一声琴音带到了很远。“半旬之前,我去城外的静宁庵小住了几日,再回到林府时,便听到有人说我被花面和尚给糟蹋了,尽管事实子虚乌有,可是从别人嘴里说出,不是真的也变得真的了,悠悠之口难堵,且我也懒得去理会,便由得外人传罢。”

“谁人想要破坏你的名声?按理说你只是林府的一名侍妾,要生事端也得是林家小姐才是?”费解的垂眸,茶杯里正有几片茶叶不时的沉浮。

杜云裳苦涩的干笑一声,微摇了头,一片枯竹叶子飘落于檀炉身侧,“还用我说么?在这个若大的林府里,没人会认同我的存在,所以我便是多余的,连送来的饭菜我都得感恩带德的谢着。”

人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难测,有时一个女人若狠得下心来,那份出自内心的邪恶一点儿也不会压于男子,那碧凝不就是一个就好的例子么?如今的林筱筱只不过是一个翻版而已。“既然她那么不认同你的存在,为何当初还准你入府?”

“不准戚郎在我这里过夜,不准我随意在府中出入,不准我随意出现在她面前,不准戚郎每日来见。”痛心一笑,思之泪水悄然的滑落,“这便是她让我入府的原因。”

风雪儿抬眸,风扬起结带飘垂在了胸前,“他答应了?”

拭泪颌首说:“他若不答应我会出现在这里么?而且他也是没办法,凭他一个人的能力,一无靠山二无钱财,凭着自己的努力之类的话,根本就不现实。”

“所以他就出卖你们之间的感情,换来如今的显贵地位?”

杜云裳含泪缄默苦笑,良久,风雪儿轻起口:“他――配不上你。”

“半年前我们分手之后,找到他时他已成亲半年了,如今那林家小姐身怀有孕,有时我也在想自己的痴心与情深换来的是什么?偶然看到他们在院子里相亲相爱的场景,我也觉得自己在这林府里格格不入,就是一个多余的人。”杜云裳说:“我也有想过要离开,可是我放不下,一个爱了那么多年,等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成了别人的夫婿,我心里的难过与不甘心是多么的无以言表,可一切都是命,我认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感觉到她内心的凄哀与绝望,安慰他人向来不是自己的强项,风雪儿淡然一笑,取出随身的那只竹箫,说道:“合奏一曲如何?”

感激的看向她,杜云裳心忖着若真有前生今世,她俩不是闺中好友,但是嫡亲姐妹。会心一笑,葱指轻提,一个个音符便在她的手下如流行流水般淌了起来――。

略带伤感的婉约箫声,叠着散不开愁绪的琴音,微旋的音律浮动在皎洁的寒月之下,淡淡的哀愁,凄凄的佳人,如此的雪夜,连即将路过的寒风,也都不忍打扰,皆辗转的拂径,悄然绕过了――。

琴瑟的余音还在空中萦绕不绝,一曲音落时,几缕云朵遮住了皎洁的月,纷飞坠落的雪花,将两人包围在一片白色的世界里。

内心蔓延开来久违的平静,却让一声带略怒意的话又泛起了涟漪,“你不想跟我解释一下么?”

他,好久没来过了,杜云裳缓缓起身,风雪儿在她眼中看到了缋绻无奈的爱意。亦起身回眸,却迎上一双略带妒忌的瞳眸,他还在意她么?如此一来,地位权势与曾经相爱的恋人到底孰轻孰重?

“你――来了。”杜云裳微微的笑着,仿佛这一刻等了千年般久远。

戚玉良抬步走到她的面前,却说出一句让人心碎的话:“我不介意你的曾经,但也请你尊重一下自己如今的身份,如此夜深与一才相识的男子私会,难道真想与他琴瑟合协不成?还是你在沁香阁里待得太久,如今寂寞难耐,需要恩客么?”

杜云裳跄踉退步,窒息的灵魂仿佛就要脱离身体,含泪凝视着这个自己爱了半辈子的男人,此情此景,无言以对。

戚玉良将眸光移向风雪儿,觉得他是否该给个解释时,却对上了一双慑人的寒眸,瞬感周围的冰冷更是加上了几层寒意,如此凌人的气势让戚玉良莫名的胆怯,再看到一身素白的绫衣,突然看来竟将他装扮得那般的雍容华贵。

对于外人,淡漠的自己少有动怒,甚至从未有过,如今这个男人亵渎杜云裳对他的忠诚,他不配在活在这个世上。

胆寒的移开眸子,不料风雪儿瞬间掠过茶盖在桌台上碰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际逼近了戚玉良的咽喉处,待戚玉良反应过来时,自己的性命已经命悬一线,危在旦夕了。

杜云裳不知道风雪儿失去了内力的事情,却亲眼目睹过她的神乎奇技的武艺,方才碎杯盖逼住戚玉良咽喉处时,自己的身子早已先了思量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带着一丝哀求的哭腔微摇头:“飘雪,不要。”

“为了自己的地位权势,势情弃爱的男人,活着有何用,杀了他,就算还这不堪的世界一片清宁亦无不可。”风雪儿冷漠的表情,犀利的瞳眸皆透着一股异样的邪美。

戚玉良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恍恐不安,裹着厚厚锦衣的身子却如同在这冰冷刺骨的冬夜里未着寸缕般畏怯胆寒,咽喉处传来的感知警示着他若轻动,下一瞬间便会身首异处。且他亦惊愕诧异的问着:“你是飘雪?曾一舞倾城的飘雪。”

第165章 意外期待

冷冷的勾起唇角,扯起一抹看似笑的笑,“就若是那个飘雪,一样可以让你刹那之间命归黄泉。”

杜云裳心下猛然一颤,她知道风雪儿不爱玩笑,加大了握住她手腕的力道,面露哀色:“不要,求你。”

风雪儿松了手劲,手里的碎杯盖坠落在地上,又碎成了好几份,她微侧身子,沉了声色:“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戚玉良抚着还未恢复知觉的咽喉,慌乱的转身离去,跄踉不安的脚步不禁撞到了院门,‘哐――’的一声响,回音久久不愿沉寂。

让那阵和谐琴音引来的何止他戚玉良一人,待他从青竹居离开后,一个黑影从一侧走了出来,雪白了他的发丝。释然一笑,他就知道自己堂堂男子汉,怎么患上断袖之僻?不是自己记性好,而是那一舞时的冷漠眼神太过于震憾,仿佛在他心里印上了一个抹之不去的影子,再回眸看了看围墙里身影,随即转身离开,心中好似放下块大石般轻松,连走路的身子似乎都轻盈了不少。

杜云裳苦涩的笑着瘫坐在冰冷的石凳上,努力的支持着自己即将崩溃的神智,“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沁香阁学贱了,为了这么一个男人,整日将自己陷于无边的孤寂里。”

不知道是陪她一起悲哀还是该出言安慰?最后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了,径直走到那篷翠竹下,看着雪飘滞在竹叶上,那里或许正透着一股痛彻心非的寒冷。

“明日乃是初一,我又会去静宁庵里小住几日,你可愿意陪我一同前往?”许久,杜云裳沉沉的呼吸后含着淡淡的笑说。

微昂首,雪花轻飘飘的停在苍白的玉颜之上,感觉着点点冰凉,叹息道:“好――。”

此时夜色已深,纷乱的雪花已停止的飘洒,亥时,风雪儿离开了青竹居,踏着莹莹的夜色回清水苑去。

独自沉寂的走了很久很久,感觉今夜的归途异常的漫长,待回到清水苑时,风雪儿颇感疲惫。

楚玉林房间的烛火还亮着,思量着如此深夜为何还不休息?随即贻笑,真是慵人自扰,他何时休息与自己何干?踏上石阶,欲推门而入时,想到明日会与杜云裳去静云庵小住之事,酝酿着是否告知一下?少顷,还是转旋步子后,扣响了他的房门。

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楚玉林放下手持的书卷朝门口望去,借着跳动的烛光,纳闷是谁寅夜叨扰之时,发现了映在门扉上的熟悉身形,意外加欣喜的三步作两步走去打开了门,“薛兄――,快请进。”

看到他的笑颜,风雪儿想着他如此深夜,何事这般高兴? 淡淡的笑了笑,“不用了楚公子,我是来告诉你明日我会与友人一同外出,怕是应不了你郊外踏雪之约了。”

楚玉林摇了摇头说:“不打紧,我可以在城里等你回来。”

他的应答让风雪儿有些为难,若在他等,岂不是让自己有了一层簿簿的束缚?“不用了,你们可以先行回楚府,事后我会自己回去。”

楚玉林自是不同意,亦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可是鬼医前辈再三叮嘱在下要好生照看薛兄,你若不同我等一道回府,那我岂不是很难向鬼医前辈交待?”

他说得很有理,自己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可是…。

楚玉林又说了,“这样吧,薛兄可以告诉在下你要去什么地方,到时候我们去接你一道回去,如何?”

惟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风雪儿说:“我要去静宁庵小住几日。”

“无妨,届时我去接你便是了,反正冬天还没过去,何时踏雪都一样的。”楚玉林依旧温和有礼的笑着说。

风雪儿弯了弯身子,便侧身朝自己的房门走去,几步开外,骤然驻足回眸时,他已将房门关上了。心下刹时泛起无数疑虑,那静宁庵是尼庵,如今自己乃男子身份,他为何不问自己怎会去尼庵小住?是自己疏忽不经意间暴露了身份?还是他敏锐机智发现了什么?抑或是那戚玉良已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楚玉林,他这才不问原因?

想一个没有头绪的事情真是很伤脑子,风雪儿定了定神,收敛了思绪,罢了,随他去罢,叹息后,抬手推开了门扇――。

翌日一大早,风雪儿早早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必竟这次是有去无回的,出门时在院子里驻足莫名的凝视了楚玉林的房门好一会儿,才信步提起朝青竹居的方向走去。

说来这杜云裳在林府还真不是普通的不受待见,连出门的坐卧都还是素红从大街上租来的。

瞧着风雪儿双眸的困惑,杜云裳只得掀起一抹苦涩的笑,拉着上了马车,显然她早已司空见惯,习已为常了。

“从现在起,我们都得自食其力了。”有些歉然的看向风雪儿,杜云裳轻声说。

风雪儿这才注意到,那名唤作素红的侍婢没有跟来。杜云裳仿佛能看懂自己的心事,听她说:“素红是个孤儿,从小让人卖进林府做丫头,可惜不开眼,跟了我这么个一无所有的主子。”

“可我能看出她是真心对你。”想起了那日首次见素红,她不正为杜云裳受的委屈伤心么。

杜云裳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安慰:“我知道,只可惜,我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风雪儿缄默无声起来,心下想起了秋儿那丫头,分开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抬手微撩开车帘子看向了风花国所在的方向――。

早晨的大街道带着一股清新的寒冷,为生活所迫的人们亦为了生计不惧的忙活起来。瞧那些热气腾腾的蒸屉,摊位上琳琅的货品,抽取门板的店铺,已散发酒香的酒肆,入眼的一切,若在晚些,定然会十分热闹罢。

仔细想来,自己长这么大,还不曾像普通女子一样逛过一次街,买过一次胭脂水粉,如此的人生亦不知是喜是悲?

叹息收回思绪,正欲松开撩帘的手时,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容映入了瞳孔,他――为何会在此?

“雪儿,你怎么了?”看到风雪儿神色微蹙,杜云裳不安的问着。

风雪儿轻轻的摇了摇头,可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半年前在沁香阁为自己解围的褐衣男子,因着他,轩辕冷昊便随后又在她的生命里出现,如今又遇到了他,那他又会在附近么?胸口传来一阵阵轻微的刺痛,拧眉,忐忑不安外,还有了一丝不为人所知的――期待。

第166章 相互牵引

“飘雪,你没事吧。”杜云裳紧张的拉着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心冒着冷汗。

沉沉的呼吸后,怒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没事。”

看到她唇畔含笑,虽是浅浅的,但也足以让杜云裳放下心来,风雪儿看到她手侧的衣物,不解的说:“你这个时候把它拿出来做什么?”

杜云裳婉尔一笑,道:“丫头,你糊涂了,你想现在这个样子去静宁庵小住呀,那里可全都是女人。”

风雪儿徒然一笑,才发现自己仍着男装。杜云裳说:“快换吧,我们已经出了城,大约还有一个时辰就能到达静宁庵了,不过一会儿山道难行,你可得坐稳了。”

风雪儿抿唇淡笑,眉梢上挂起了一丝忧,伸手接过了杜云裳递来的衣裳。

月旬前,小刀终于安全的把轩辕冷昊带回了澜雪国的颐王府,深夜醒来时,便觉着自己除了体虚之外,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待发现自己所处之地乃王府的沉云苑时,更是少有的惊愕。随即便唤来小刀寻问风雪儿的事情,起先他吞吞吐吐如何也不肯说,可终还是让自己问了出来,那个蠢女人,居然用自己的清白换回了他的命,她怎么能为了他让别人玷污?他怎么能够容忍别的男人玷污她?

翌日,不顾御医的阻扰,不顾身体的虚弱,毅然的翻身上马,朝琴瑟庄飞奔而去,想见她的心早已放到了她的身边,她发现了吗?

在琴瑟庄扑了个空之后,得知风雪儿随鬼医去了江湖第一巨富的楚府,如今一路赶来,终于接到铁衣的信息,她出现在了月心国皇城的林府之中。

此时时值下午,夕阳早已被冷得缩入了云层里,偶然间一阵强烈的刀光剑影,断木碎石,空气中弥漫着非常厚重的血腥气息,只见某人大恨一挥,长长的喘了一口气,看向倚在一旁身形憔悴的男子说:“主子,都解决了。”

男子微扬手,玄银色的外袍已让人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有些凌乱的发丝随风累摇,看着眼前满地的换装刺客,剑眉不由得蹙成一座小山,自从发现这些刺客行踪开始,为她担忧的心就一直悬着,他能为她善后,却远水解不了近火,若那人分批派人去夺她的性命,自己可有能力阻止得了?此时更是恨不能长上一双翅膀飞到她身边,狠狠的将她揽入怀里,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寸许。

“主子,你没事吧。”小刀临近他的身畔,这一路走来,主子身子虚弱,却要临敌,如今自己还受伤了,若接下来再遇到危险,可该如何事好?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算是死也不会听王妃的话,送主子回国了。

将手持的御魂剑归入鞘中,轩辕冷昊轻推开小刀的手,又挥身上了马,道:“别磨蹭了,还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