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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儿摇了摇头,心下却也清楚小姐指的是什么,说:“没有,殿下对秋儿很好,可是秋儿越想越后悔没跟着小姐一起出来,殿下也放心不下小姐,秋儿这才来找小姐了。”

微紧的心有所释缓,还好没事,扶起她,无奈的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取出怀里的绣绢为她轻拭,这个跟了自己快四年的小丫头,曾经相依为命的小丫头,能见到内心不由自主的溢出一股温暖,轻柔的说:“还哭,再哭让回太子府里去,我让轩哥哥早些将你娶进门。”

秋儿微怔,随即又笑又哭起来,抱着风雪儿,说:“小姐不要取笑秋儿,不要赶秋儿走,秋儿不离开小姐。”

轻轻的拍拍她的后背,用从她那里学会的安慰,唇角勾勒一抹浅笑,说道:“傻秋儿,我怎会舍得将你赶走。”

“小姐――。”

南宫辰与楚玉林相视而笑,只是楚玉林对于秋儿与风雪儿说的话感到莫名其妙,或许这个答案不时便可以从南宫辰那里揭晓。

从秋儿处知道了自己离开风花国以后的情形,风文忠收回了轩哥哥手中的所有权力,重新掌政,对于轩哥哥的吃里爬外,风文忠自是气得爆跳如雷,不知是他良心发现还是留着轩哥哥的命别有目的,只是将他禁足于潜龙邸,断绝了与外间的一切消息,随后的安排人寻找自己的下落,便都是后话,轩哥哥是毫不知情,这才有了轩辕冷昊拖着疲惫受伤的身子为赶到静云庵的那一幕。

父皇与母后的灵位还是好好的放在天龙寺里,因着当初请回父皇的灵位回天龙寺做的水陆大会,风文忠害怕激起民变亦不敢将灵位从天龙寺里请出来,只是去拜见祖先灵位时,他不再下跪磕头,或许父皇的灵位在那里放着,他是连香烛都不愿上的吧,毕竟去拜祭一个自己切身痛恨的人,上烛香怕都是极限了罢,却不知他百年之后的灵位摆在父皇身畔时,会作何感想。

秋儿来了两天,本是单调的日子恢复了有她在侧的习惯,偶尔的说说话,虽然自己不作应答,却也清楚她看到自己时的满心欢喜。

“小姐,殿下没被国主禁足的时候,带我去城里吃了许多好吃的东西,有些东西秋儿从来都没见过。”替风雪儿倒着茶,秋儿含笑言语。

风雪儿静静的听着,那唇边挟带的浅笑疑惑微扬,秋儿继续说:“殿下说那圆圆的点心叫香酥丸子,是小姐幼时最爱点的民间小食。”一边比划一边看着风雪儿,虽然知道这个淡漠的小姐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但还是指望她能对自己的话感起兴趣来。

香酥丸子,那是第一次轩哥哥偷偷从宫外带进宫给自己吃的点心,尝了一口之后便觉着比御膳房里的点心都好吃,于是每次轩哥哥进宫都会给自己捎一份过来。

秋儿突然俯身笑问:“小姐想吃吗?”

秋儿如此问,定然是在打什么主意了?风雪儿挑眉轻问:“这里有得卖?亦是你带在身上了?”

秋儿神秘一笑,伸出两只手来一付跃跃欲试的模样,骄傲的笑道:“小姐,秋儿会做。”自从听说是小姐喜欢吃的,她便央着殿下去找那做点心的师傅学艺。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风雪儿少有的心情愉悦,将方才脑海里浮现的麒麟山庄与请柬之外都暂时抛出脑外,期待的看向秋儿说:“好吧,那我就等着尝尝秋儿的手艺。”随即朝着门口叫喊:“忠叔――。”

忠叔踏进了门槛,有些意外的看着风雪儿展露亲切怡人的笑靥,瞟着秋儿,这都是她的功劳,“小姐,有何吩咐?”

“秋儿要露一下她做点心的本事,你领她下去罢。”

原来如此,能看到小姐笑,忠叔自是乐意,恭敬的应道:“是,小姐,――秋儿姑娘,请随我来吧。”

瞧着这一老一小转身,风雪儿唇角掀起的那抹浅笑还不曾逝去,听到门口传来秋儿有些撒娇的话:“忠叔,你不要叫我秋儿姑娘,叫我秋儿就好了。”

忠叔和蔼的应着:“好――。”那意味有些语重心长。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潮湿的天气雨水浑发得很是缓慢,从窗棂望去,那缀满绿意的枝头上,还挂着粒粒水珠摇摇欲坠。

敛下唇角那抹浅浅的笑意,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里缓缓弥漫了一层薄薄的轻雾,溢出的眸光变得冰冷刺骨,斜眸看向书桌台上那盆晨时换上的盆景,鲜明的绿色,淡黄的花蕾,称着青花白瓷,却是赤裸裸的讽刺。

有风送进屋内,一缕青丝拂过玉白的容缥缈容颜,在主襟处无声停下,随即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这风不止吹得青丝拂面,还将某人给送了过来。

看向门口的方向,少顷,一身深青色衣衫的老人便踏过了门槛,“雪儿――。”

薛九宵此行的目的,风雪儿猜到了八成,直起了身子看向他,略微的欠了欠身子,“爹爹。”

径直坐到凳子上,瞧着风雪儿抬手为他倒了一杯茶水,从怀里掏出请柬放于桌台,说:“这便是你要的请柬。”

轻轻的放下茶壶,并未直接去拿那请柬,而是将倒的那杯水放到了薛九宵的手畔,这才斜眸打量着那中印着麒麟腾纹,绿叶勾边的请柬,若非风文忠弑兄辱嫂,若非他与麒麟山庄关系不明不白,这枚精致的请柬,自己根本就不会放置于眼中,谁人做寿又与她何干?“多谢爹爹。”

薛九宵虽身在江湖,但江湖中人皆清楚他不愿涉足江湖的任何事情,这些年琼花谷收到的请柬无数,他没有那一单约去赴过,所以这麒麟山庄之事,他亦不能破了规矩,“麒麟山庄之事,为父不益出面,但你若拿琼花谷小姐的身份前去,料麒麟山庄亦不敢对你不敬,为父会替你安排好一切,你届时拿着这请柬直接进入庄内即可。”

轻嗤一笑,脑海里浮现出某人的身影,“王爷可是威胁到爹爹了?”

忆起那个嚣张肆邪的‘女婿’,薛九宵严肃的神情也不由自主的缓和了下来,“到是威胁了,不过他只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没有他的交待,为父一样会护你周全。”随即敛下眉来,好似头一回管了风雪儿的事情似的,微笑了神情盯着风雪儿轻轻的说:“他能如此为你,也算是你一场造化,若你有意,为了他亦要好好护好自己。”

缥缈的玉颜上浅笑凝结,寒眸里闪烁一道光亮,随即黯然下来,拿起桌台上的请柬,仿似摊坐在凳子上,良久,艰难的说出两个字,“尽量。”

薛九宵沉沉的叹了口气,抬手捋着花白的胡须,眉间的皱纹微紧,随即调换方式说:“你虽是麒麟山庄的外孙,应该不知道麒麟山庄是何在江湖上立足的罢。”

这个她到是还没有想过,许是觉着没有必要吧,毕竟她的目的与麒麟山庄是如何立足在江湖上之事毫无干系,如今爹爹说来,自己听一下亦不是不可,轻抬眸,投去一抹淡淡的疑惑,听到薛九宵说:“江湖中曾经有一门派名叫浴血门,门人大多都是嗜血亡命之徒,做的是人命买卖,只要有人能给得起钱银,不论那人是何种身份、地位、男女老幼,皆为其刀下亡魂,一时间令江湖人仕闻风颤胆,可惧于门主唐真柳的残忍手段,无人敢去挑衅,亦是敢怒不敢言。直到有一次唐真柳收到一千万两白银杀了天下公认的殊仁先生,这才终于激起了江湖人仕的公愤,当时有数千名侠仕前去浴血门找挑战,可却是伤亡惨重而归,当时你外祖父司马泽空才建麒麟山庄不过两年,却是一身的侠肝义胆,将被浴血门所伤的江湖人仕全数接回了麒鹿山庄细心照料。半年后,以司马泽空为首的五百名江湖义仕于十月初五那一天围攻赤波门,唐真柳终是败给了那如洪的气势,坠崖身亡,至此麒麟山庄受到江湖各界人仕的好评,一跃为江湖第一庄,而司马泽空却挽拒了这第一庄的称号,所以至今那庄门上方挂着的还是麒麟山庄的牌额,众人都被他的侠义所感动,送他一雅号为麒麟侠。”

欣然浅笑,风雪儿说:“爹爹有鬼医之名,当年定然前往麒麟山庄为那些江湖人仕治过伤疾罢。”

捋袖端起茶杯,把着杯盖,说:“那是我唯一一次出现在麒麟山庄,随后若非有紧要之事,我便足不出谷,如今的麒麟山庄如何我说不出来,但是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你此行的凶险未定,不禁让我内心难安。”

“爹爹放心,雪儿处事会小心谨慎,若届时真是出现意外,自会立即与琼花谷分清关系,雪儿亦不想连累琼花谷让爹爹为难。”这应是由衷的真心话吧,风雪儿略微含笑说道。

“你这是什么话,何来的连累之说?既然你叫我一声爹爹,就是我薛九宵的女儿,谁敢欺负你就是给我琼花谷作对。”又想到了轩辕冷昊,“当然或许有人会比我更为积极处理掉你身边的危险。”

他口中所指让风雪儿一愣,请柬在此,自己还能等下去么?轩辕冷昊到底何时才会到来?侧眸看向窗外,正巧一只青羽尖嘴的鸟儿扑翅离开了树梢――。

弯延曲折的回廊里踏下三个端着精致茶果点心的侍婢,踏着娇小姝碎步子,摆动着浅粉的绣裙朝花园中的桌台走去。

圆圆的桌台边,站着一位衣着上等绫花珠秀裙的美貌女子,微拧的秀眉不难看出她正在为某件事情气恼,脸上挂着的孩子气郁闷十分明显,一手把弄着手里的青丝一手伸进侍婢拿过的点心盘里拿着了块点心,放在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

坐着的女子一袭云衫流裙缈针绣,也是生得丽眸玉颜樱花唇,只是眉梢上挂着点点的忧虑与她勉强含笑的面容毫不相称,仿佛似要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加像是大家闺秀,将那气质都舒散开来,轻抿了一口茶水,便盯着不远处发绿芽的枝条愣神叹息,“初尘,我爹派人差来信说让我过完这个月便该回去了。”

又咬了一口点心,楚初尘走到她跟前俯身看着她说:“你在这里已是住了不少时日了,春节都是在府里过的,是该回去探探伯父与伯母了。”

她没能听出自己的话里所蕴藏的酸涩,如此简单的女子不要受到伤害才好,“嗯,所以我决定过两日便起程了。”

取出怀里的绣巾拭了拭唇角,楚初尘笑道:“那明日我便陪你去街上买些礼物回去孝敬伯父伯母。”

“好妹妹,你有心了。”何仪灵勉强的笑着说,胸口泛滥的酸涩直让她眸子里泛起层层水雾。

粗心的不理解她话中意,可是何仪灵眼里的泪盈却是让她看得真真切切,“仪灵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还是你不想回去呀?那你就住下来嘛,不要回去就是了。”

拉住她的手,何仪灵笑笑摇了摇头说:“你误会了,我没事。”

楚初尘方放下心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府里的那个侍婢奴才惹你生气了,真想找出来给你出出气呢。”

看着楚初尘夸张的动作,何仪灵不觉的轻笑出了声,无奈的看着她,这个风风火火直性的小姑娘,如此脾气真不知是祸还是福,思量之际,却突然听她噘着嘴秀颜不快的说:“真是的,真该走的人却不走。”

何仪灵心下了然,却还得明知故问:“好妹妹,你说的是谁呀?”

第184章 花园之辱

楚初尘扯开了嗓门大声说:“还能有谁呀,不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的女魔头么?”自从知道薛雪是个女人,还是忍血面不改色的女人时,便没再给过她好脸色看。

轻轻的扯扯她的袖角,何仪灵轻声说:“初尘,你小声些,别这样说薛雪小姐,她好歹是琼花谷鬼医的女儿。”内心却也因着楚初尘的话而畅快不少,天知道她要维护这个贤良淑德的闺秀模样有多压抑。

“我管她是谁的女儿,仪灵姐,你怎么帮着她说话呀,你不记得那日她是怎样杀掉那些人的,还逼着小女孩杀人,让那可怜的女孩子从小手上就沾了血是件多残忍的事情,这种事情也只有那个穷凶极恶长得像个妖精一样的女人才能做得出来。”楚初尘越说越激动,不知道语音正在大幅度的提高,“我现在晚上还做恶梦呢,真想不到一个女人竟然可以这样残忍,看以后那个男人敢娶她进门。”

“不准你如此说我家小姐。”凭空一声不快怒言,随即一位端着点心的女子出现在楚初尘与何仪灵面前。前天夜里南宫王爷找到她告诉她这些日子发生在小姐身上的事情,明确告诉她小姐虽然功力恢复了,可是体质却不比得之前健康,得好好调理才能恢复过来,所以她才想方设法逗小姐开心,与小姐说话,没想到端着做好的酥香丸子去让小姐尝鲜的时候,听到这里有高声喧哗,更是偶然听到这个站着的女子正在说自己的小姐是妖精,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气急之下这才回了她的话。

看着这个貌美不压于自己的女子,楚初尘与何仪灵有些莫名其妙的对视一眼,楚初尘说:“你是那里来的女子,胆敢偷听本小姐与仪灵姐姐闲话。”

秋儿很少生气,可是一触碰有关小姐之事时,她便可以做出平常绝对看不出来的表现,例如此时,他瞪了楚初尘一眼说:“我是薛家小姐的侍婢秋儿。”

“侍婢?”楚初尘与何仪灵异口同声和说,显然她们怎会相信如此姿色的女子会甘为下人作侍婢的。

不明白这两位姑娘打量自己的眸光,秋儿继续不快的说:“其实你们聊什么都轮不到秋儿管,可是你们聊我家小姐的坏话就是不行,你们更没有资格谈论我家小姐的任何事情。”

“哼――。”楚初尘不讥讽的一声轻笑,眼前的女子虽然大家小姐风姿,只追根到底不过是名侍候别人下贱丫头,“这里是楚府,本小姐是姓楚的,本小姐爱说谁说谁,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还是个下人多话,真是有什么样凶残的主子,就有什么样不可一世的奴婢。”

楚初尘越说越得劲,仿佛要将这些日集聚在内心的不痛快全然的发泄到那个女人的奴才身上。何仪灵看着秋儿越来越冷的脸色,竟有些害怕的碰了碰楚初尘说:“初尘,人家好歹是客,言语不要过激了。”

楚初尘不屑的瞥了秋儿一眼,夹着手故意拖长了音调说:“还好是客,否则早就被本小姐扫地出门了,还轮到她站在这里欺主么?”

“你――。”秋儿头一回气得说不出来话,指着楚初尘小脸气得泛红。

楚初尘恼怒的瞪着秋儿,说:“你好大胆子,不过是个奴才,还敢用手指着我,原来主子那般凶残,却没有本事将奴才调教好,今日我便要替她调教一下。”随即喊道:“来人呀,把她给我抓起来。”

不知从那里走过来几个家仆,拖走了秋儿手里还冒着热气的香酥丸子倒了一地,一手还让人给紧紧的抓住不可动弹。心疼的看着滚在地上沾着灰土的香酥丸子,那可是自己辛辛苦苦做给小姐尝鲜呀,就这样轻易的让人倒在地上,成为了垃圾,抬眸瞪着楚初尘,以前不知道什么是生气,现在总算明白了,自己心里不痛快就想出气,那小姐要报仇更是天惊地义的事情。

“真是没规矩家教,都缚手就擒了,还敢瞪本小姐,给我教训她。”楚初尘一抬手,一个家仆便上来扬手准备扇秋儿的耳光。

就要打到秋儿时,不料家仆的手却被秋儿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武功不及风雪儿,便是对付几个普通之人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只见她身子微转,擒住他手的家仆便顺势倒在了地上,再一个踢腿,欲扇她耳光的家仆便被踢到了桌台边。

楚初尘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的侍婢竟有如厮本事,“混蛋,快把她抓起来。”

跪在地上,趴在地上的仆人立即忍痛起身,和站着的两个仆人一起扑向了秋儿,秋儿一个反身出掌,手轴又猛然一推,身手不错的仆人便又倒在地上直叫痛楚,身侧又扑来一人,扬起拳头正欲狠狠砸下,轻灵一转身后拿起他的手臂向前一推,仆人便被惯力送到了桌台边,额上磕出一血,随后两个仆人都吓得不敢动弹,想他们也是经过训练才来护府的,没想到被一个小丫头如此轻易的就摆平了,不由得心中一怒,一起前后夹攻,不料那丫头却身轻如燕了跳到了别处,让他们两人撞在了一起,额上顿时起了一个很大的包,连鼻血都流了出来。

“啊――。”附侍在一旁的侍婢都惊叫出了声。

秋儿不顾倒在地上起不来的仆人,直直的盯着楚初尘,盯得楚初尘混身发毛,何仪灵更是心颤不已,她虽然没有薛雪那般凶狠,但亦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你想做什么?”楚初尘有些心虚的问,“这可是楚府,你别乱来,否则我把你们都赶出去。”

事到如今,楚二小姐还一副不思回改的样子,想到方才她说风雪儿的话,秋儿气得扬起了手狠狠的甩了楚初尘一记耳光,‘啪――’的一声惊待了在场的所有人,要知道这个刁蛮任性的二小姐可是老爷和夫人从小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的,没想到今日却让一个外人丫头打了,这算不算是报应呀?有些被楚初尘欺负过的仆人侍婢都暗暗叫好,总算有人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楚初尘疯狂的吼着,何仪灵自是也惊得动弹不得。

眼见着秋又抬起就要落下,空中突然一粒小石子打在了她的手腕上,一阵吃痛拧眉,侧眸看向小石子飞来的方向,楚玉林与南宫辰正大步的赶来。

“到底出了何事?”楚玉林皱眉一问,话音刚落,楚初尘便扑到他的怀里大哭起来:“哥,这个贱婢打我,她打我,爹娘都舍不得打我,她居然打我。”

方才的确看到秋儿抬手,南宫辰有些不悦的说:“秋儿,现在是在楚府,你怎能逾越身份欺主,快向楚小姐道歉。”

听着南宫辰不容置疑的话,秋儿还是握着稍许吃痛的手,却泛起了泪水,一旁楚初尘的哭声让她更是不觉一怒,“南宫王爷,你什么都不知道却要秋儿向一个侮辱小姐的人道歉?对不起,尽管小姐视你如殿下一般的兄长,秋儿亦恕难从命。”说完,便朝一个方向走去,随即越走越快,最后竟是跑了起来。

南宫辰敛下眉来,看着哭声不止的楚初尘,虽然与秋儿接触不深,可也算是了解,那般清纯的一个姑娘决不会因着小事动怒,方才她说楚初尘侮辱她家小姐,是雪儿罢,看来事情不会简单了,得快去雪儿那里看看,免得又生出什么事来,打定注意踏上了秋儿方走的那条小道。

楚玉林自是清楚南宫辰欲往何处,才从他口中得知有关风雪儿的一切,那般经历的人不难怪那日有着那种嗜血的举动,她让那小姑娘杀了巨龙帮帮主,也定然是不想她以后活在痛苦的回忆与无能为力的遗憾之中吧,原来自己还一度认为她真如楚初尘在他面前说的蛇蝎心肠,现下想来还真是不该拿着半节就走,违了自己追根究底的原则,如此误会于她真是不该。

怀里不止哭泣的妹妹,还在站在一旁呆愣的何仪灵,楚玉林自是知道从这两人口里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得吩咐身旁的下人说:“带小姐与何姑娘回去休息。”

“是,公子――。”

“哥,你要替我报仇,把那贱婢杀了以解我心头之恨。”临走时,楚初尘还不忘回头狠狠的交待,敢对她不敬的人都不会有好的下场。

然楚玉林却盘起了心,朝着南宫辰消失在转角的背影追去。

窗外,徐徐春风拂过,树梢上凝聚的水珠被带了下来,坠到地上后浸入了泥里。

薛九宵扶着窗棂说道:“还有几日便是柳庄主的寿辰,若是明日出发后日便可到达,若非那柳庄主开口留你,否则你可用的前前后后加起来只有九日时间,如今庄内定然是住满了前去贺寿之人,正所谓人多眼杂,比较利于你行事,你是如何打算的?”

眸光微淡,敛眉缄默不言,她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又自嘲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轻轻的叹了口气,正欲启口时,便感觉到一阵不安的气息从空气中飘来,拧眉看向门口,是秋儿哭着踏过门槛,随即扑到在自己怀里,带着伤心的哭腔说:“小姐,我们走吧,秋儿不要让小姐在这里受人侮辱,她们不配提小姐,她们不配。”

第185章 麒麟山庄

“秋儿,到底发生了何事?”掌着她瘦小的肩,风雪儿蹙眉紧问,毕竟如此失态的秋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秋儿泣不成声的说着:“她们说小姐是杀人不眨眼,还说小姐是妖女,可是秋儿知道小姐不是妖女,她们乱说。”又扑到风雪儿怀里,“小姐,我们走吧,秋儿不要呆在这里,秋儿不想听到有人说小姐的坏话,秋儿不要。”

杀人不眨眼的妖女?风雪儿心下猛然一咯噔,想不到有人会给出如此看重的评价,敛眉苦笑,唇角勾勒一抹讥讽,替秋儿拭着眼下的泪痕,轻声说:“秋儿,收拾东西吧,咱们现在就走。”

“是,小姐,秋儿现在就收拾。”秋儿笑着答下,立即开始张罗起来,她觉得这个地方越早离开越好。

薛九宵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那抹浅浅的侧影着实让人心疼,若说当初是带着玩味的心情收她做女儿的话,那么此时他是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了,“既然你决定了,我不阻拦你,我会让忠叔送你们去启麒麟山庄。”

“雪儿,你准备现在就启程?”在门外听到薛九宵的话,南宫辰踏过门槛惊讶的问着,他身为一国皇家,不必插足江湖之事,如今他还不曾想出对策,她便决定启程离开了。

许久没见南宫辰一脸肃色,现下倒更能看出他与生俱来的皇的家威仪了,风雪儿说:“南宫大哥,你是一国的王爷,不便涉足江湖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再则那麒麟山庄深不可测,雪儿亦不想你惹事上身。”

南宫辰紧蹙了眉,明显不愉,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在风花国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如今你要去探麒麟山庄又是这番说词,你觉得我会置身事外记你身陷险地么?”反应过来自己过于激动,又说:“你应该没有忘记意轩说过的话罢,若他不在,我便是你值得信任的人,万一你真有何不测,让我如何向意轩交待?”

“既是要去麒麟山庄,大家便一起罢。”音刚落,楚玉林便跨过了门槛,“你们都不必为难了,麒麟山庄的请柬家父也收到一份,我可以以祖母身子染恙家父需得在旁照料为由替他前去麒麟山庄,反正鬼医前辈来府中替祖母治病是事实,就算那柳庄主有所怀疑查起来亦有凭有据,雪儿倒是可以因与父亲一道在楚府,以想见识一下麒麟山庄风范为由,我俩相邀一起去贺寿,如此便是合情合理之策,应是引不起任何怀疑,至于辰你嘛,可以在麒麟山庄所在的朝霞镇上住下,我们既是麒麟山庄之客,进出府门应是很方便的,亦有个照料。”

薛九宵走到桌台前,缓缓捋了捋胡须思忖了一会儿,“玉林此计可行,雪儿你看如何?”

本想孑身前去,如此一来便是推脱不得了,“雪儿无异,请楚公子安排便是。”

仅凭楚公子三个字,就决楚玉林心下好一阵冰凉失落,微黯的神色倒是让南宫辰看在眼里,抬眸看向风雪儿说:“雪儿,既是要同行,且你在楚府住了这么些日子,应与玉林相熟才是,若是到了麒麟山庄还以楚公子相称,怕遭人质疑。”

风雪儿微额首,细想之下,却是不能因小失大,一切尚不明朗,还是小心为上,且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微抬眸,浅笑道:“楚大哥,有劳你安排了。”

楚玉林温柔了神色,如星般的明眸里溢着欣喜,温润了音调,“举手之劳。”

天际随风沉浮的纱云幻化莫测,挡住几缕阳光泄下温暖,叶尖上的水珠被照得十分耀眼,闪烁之间便坠到了地面上溶入到了残雪里。

忠叔含笑扶着马儿的鬃毛,可见这马儿对他来说应是有一定感情的,秋儿将包袱放到了马车上,随后掀开了帷帘,扶着风雪儿躬上进了马车。

楚豪正在与楚玉林、南宫辰交待着什么,轻掀帘窗子,看向了门口严肃了神情的三人,再敛眉垂眸时,想到了杜云裳,不知道现在如何了,那林家小姐可有为难她?还有那戚玉良终是帮她还是帮林家小姐?

见风雪儿思绪微愣,秋儿轻声的问:“小姐,在想什么呢?”

收回思绪,轻摆头,手轴搁于窗处支撑着下额,从怀里掏出麒麟山庄的请柬,云眸黯沉了色泽,玉颜变得越来越冰冷慑人,水蓝色的无花裙仿佛泄了一车的诡异阴森。

秋儿知道不该多嘴,便坐正了身子,等着楚公子与南宫王爷上得车来。

阵阵脚步声临近,风雪儿将请柬递给了秋儿,淡淡的说:“收好。”

秋儿颌首,刚放好,楚玉林便掀开了帷帘与南宫辰一起坐了上来,楚玉林说:“忠叔,可以走了。”

“哎――,好。”

车轮滚滚,扬起无数轻尘,风雪儿却掀开了帘幔看向了楚府的方向,没人知道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只有她知道那里还有个等待的承诺,还是没能等到给错过了,下一次相逢,不知又会是何种情形,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那句话:我会牵着你的手走到最后――,终还是不敢拿他来作赌注,心下叹息着放下掀帘的手,此时天空的云――都被风吹散了。

朝霞镇,因着麒麟山庄办寿之事沾了不少的光,若大的镇上的所以客栈酒肆全被麒麟山庄给包下场来,住满了进不去麒麟山庄却又想一见麒麟山庄柳庄主仁善先生风范之人,此时的朝霞镇可比年会还热闹。

麒麟山庄现任庄主柳义,至接下司马泽空庄主之任以来,广结善缘,在江湖上的名望日渐飞升,短短数年便得了仁善先生的称号,只不过他虽然义簿云天,不料娶了五位夫人都无所出,半年前第六位夫人进门,岂今为止还是没有动静,这便成了江湖人仕闲来津津光道之事,有人惋惜,有人无奈,还有人怨上天对他不公,更有人愿意将自己的亲子送上门去认他为义父。

这一日,一辆马车在朝霞镇停了一个时辰后,便驶车来到了麒麟山庄庄前,赶车的老者掀开了帷帘,下来一位衣着青丝绫云衫的英俊公子,接着下来一位浅粉色绣裙的美貌姑娘,最后下得车来的,是一位清水浅蓝色无花裙的白纱掩面女子,当她双足刚着地时,特殊的气质便已不时将在门庭高扩进出的眸光吸引了过来。

云衫男子斜眸温柔的看着身旁的女子,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哀色,也许她的存在本就得天独厚、怡人的气质亦是与生俱来,难道是因为老天妒恨么?才会让这个本应站在顶端的人儿受尽了苦处磨难?

周围的人已开始驻足还不时的指指点点,可女子眼中惟有这高扩的门庭,想着这便是母亲由小生活的地方,庄内的点滴都是母后与荷姨一生珍贵的回忆,如今就要置身其中,女子感受到内心的紧张,激动,彷徨。

“雪儿,准备好了么?”楚玉林用只能让风雪儿听到的声音问着,他看出了她眸子里不时闪烁的异样。

风雪儿微颌首,抬起了步履,这一瞬间,脑海里全是此时的目的,踏上五步石阶,守门的执事立即迎上了来。

瞧着这一男两女的衣着打扮,一看便知是非富即贵之人,那执事自是不敢有所怠慢,躬着身子问:“请问几位可有请柬?”

楚玉林从袖口掏出请柬递了上去,秋儿亦将请柬递了上去,那执事一看,立即笑逐颜开,“原来是楚府的公子与琼花谷的小姐,里面边。”

踏过那高高的门槛,映入眼帘的一切让风雪儿的内心直颤,若不是脸上习惯性的波澜不惊般平静,或许很快就会让人觉出异样吧。

秋儿扶着雪儿的微曲的手臂,仿佛很理解她此时的心情,轻声说着:“小姐,快跟上楚公子。”

回神之际,原来离得已有段距离了,加紧了步履跟在楚玉林的身后。

踏上连廊,斜眸看着周围的一草一木,仿佛看到了母后与荷姨少时相互追逐的身影,可惜如今景物依旧,人却不在了。

走了大概半盏茶功夫,执事领着风雪儿与楚玉林到了一扇门前,站定后说:“二位请稍后,小人这就进去禀报庄主。”说完便转身进了房间。

这就要见到柳义了么?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能让外祖父将麒麟山庄异姓外人,定然是有些本事的罢。

少顷,那执事便出来传话,“楚公子,薛小姐,庄主有请。”执事说完,恭敬的立在一旁,抬手将楚玉林与风雪儿请了进去。

入得房内,便见一中年男子立于书案一侧,精神抖搂的面容,飞斜入鬓的剑眉,映入眸中全然是一副凛然的正气,朝着楚玉林与风雪儿勾唇一笑,略微的拱了拱手,“楚公子、薛小姐,柳某俗事缠身,未曾出迎,望祈见谅。”说话亦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好强的凌人气魄。

第186章 庄主柳义

风雪儿自是静默,打量着这个风文忠都要送上贺礼的男人,真如他此时面对自己时这般的光明磊落么?楚玉林拱手笑道:“柳庄主太客气了,因着祖母染恙,请来鬼医薛九宵前辈进行医治,故尔无法脱身,这才命玉林前来为庄主贺寿。”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份礼单递到柳义面前说:“区区簿礼,不成敬意,还望柳庄主笑纳。”

“哈哈――。”柳义笑道:“楚老爷太客气了。”说着接过礼单也没看便递给了一旁的执事,随即又看着楚玉林身旁气质不俗的掩面女子,道:“没想到鬼医先生竟有如此出色的女儿,江湖上还传言说他无子无女,原来是让鬼医先生给藏起来了。”

楚玉林笑道:“薛姑娘一直没有出过琼花谷,此次与鬼医前辈一同出谷为祖母治病,因着庄主有请柬在先,鬼医前辈不便前来,便让薛姑娘与玉林一同前来了。”

风雪儿垂眸轻轻的盈了盈身子,不冷不热的说道:“见过柳庄主。”

一个抬手空扶,柳义说:“以前也曾相邀鬼医前辈前庄上小住,只不过他都未曾出面,现下能让薛小姐来为柳某贺寿,柳某真是倍感荣幸。”

“柳庄主客气了,薛雪不敢当。”

“哈哈哈――,想必一路车马辛苦,我这就命人安排二位下去休息。”随即对着一旁的执事说:“带薛小姐去听荷楼,楚公子去雨菲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