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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庄主,――二位请。”执事依旧恭敬的躬着身子,抬手作势请。

楚玉林拱手道:“那我们就不打扰庄主了,告辞。”

待楚玉林与风雪儿离开不久,柳义带笑的脸立即松驰了下来,半阖着眼睛透着窗户看向两抹远去的身影,随即凭空说道:“去查一查楚玉林所说话。”

“是――。”若有若无的一声应答传入耳中,柳义抬手关上了窗扉。

那柳义绝不像表面那般看似简单,方才在屋子里明显能感觉到周围有股异样的气息,除了楚玉林、自己、一执事和柳义之外,还有不下三人的气息在流动,虽是极力隐藏,但以风雪儿的功力还是觉查出来了,斜眸看看身畔的楚玉林,不知他可曾察觉?见他不动声色的朝自己一笑,看来他亦感觉到了。

刚踏下回廊,偶然一阵嘻闹的声音传来,不免驻足一看,不远处三个仆人正追着一个嘻笑不停的男子,楚玉林忍不住问执事:“那是谁呀?”

执事说:“那是司马老庄主的堂孙儿,十年前因着高烧烧坏了脑子,所以变得有些痴呆。”

堂孙儿?那不就是自己的舅表亲人么,风雪儿呆呆的看着那抹跑得不亦乐乎的痴傻身影,若有所思的敛眉沉眸。

执事的声音又响起说:“二位,请随我来。”

少顷听荷楼到了,风雪儿第一反应是,母后与荷姨居住过的地方,就应有如此别致的场所,只是让一个未曾相识的女子入住在这里来,不得不让人怀疑那柳义心存的目的。

没有院扉,惟有一拱形空门,身子刚站稳,便有侍女迎了出来,楚玉林有些担心的看着风雪儿说:“雪儿,有事让秋儿来找我。”他刚问过了,本以为听荷楼与雨菲阁离得不远,想不到距离相差很大,执事说的理由是府中客房住满了客人,唯一这两处还空着。

明白他话中蕴藏的意思,风雪儿颌了颌首说:“楚大哥放心,雪儿没事。”

含笑送着楚玉林,直到他与执事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才收回了眸光,轻旋步子上了两步台阶后,踏过了门槛,立在门口环顾四周,淡雅的布局,怡人的摆设,让人一瞧着便由心的喜欢,名为听荷楼,却不敢问是荷姨与母后那位的闺房。

秋儿看着身侧的侍女说:“你们都下去吧,小姐有我侍候就行了,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侍女盈了盈身子,就算人家是侍婢,可是总是客人的侍婢,她们亦不敢有所怠慢,“是――。”

走进内室后,风雪儿径直走向窗口,推开窗扇后,一股清新却蕴藏着冷意的气息扑面而来,深深的一个呼吸,想让自己的脑子时刻保持清醒。

秋儿整理着包袱,不时抬眸看着那立在窗棂前的傲然身影,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疑惑,轻启口,“小姐――。”

感觉到周围气息没有异样,风雪儿微侧云眸淡淡的问:“何事?”

放下手里的事情,走到风雪儿身畔,轻声说:“小姐,秋儿觉得那柳庄主看小姐的眼神有些怪。”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秋儿既有如此疑问,难道是看出些自己忽略掉的东西么?“此话怎样?”

秋儿蹙眉,仿佛要掏空脑汁的模样般思考一会儿,说:“具体秋儿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他和楚公子看小姐的眼神不一样,与老爷看小姐的眼神也不一样,还有南宫王爷的也不一样,秋儿觉得他看小姐的眼神好危险,让秋儿很不安。”秋儿最大限度的用词形容了她初次见柳义的印象,其中觉得他隐藏危险的指数非常之高。

如此单纯的秋儿对柳义做出的第一见解,虽然说词有些差强人意,但大概的意思她还是明白的,既是秋儿都能感觉出来那柳义的正直坦荡下有些不妥,更何况自己,他是危险的,应该说在风花国皇宫里听到风文忠谈起时就知道,风文忠是何种人,别人不清楚她还不知晓么?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柳义一身的正义凛然怕也只是表面现象吧。“秋儿,我们初到庄内,有些话不必说得过于明朗。”

秋儿有些窘迫的一笑,两颊泛起一片红云,这才反应过来她能想到的事情,以小姐的聪慧怎能不知,“对不起,小姐,是秋儿多嘴了。”

抬手替她掩发至耳后,勾起唇角浅笑道:“傻秋儿,不必跟我道歉。”

“呀――。”秋儿突然朗声叫道:“小姐,前日秋儿给您做的香酥丸子都散在地上了,等秋儿有空再做给你吃。”

颌首,春风送来阵阵清凉,轻拂起她一缕发丝微扬,淡淡峨眉,如雾般的云眸,似玉般的肌肤,若隐若现浅勾的唇形,虽然白纱掩面,依旧不曾将她的倾城风华退减半分,秋儿看呆了,不禁含笑叹道:“小姐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风雪儿垂眸佯怒,“贫嘴,快去收拾去。”

秋儿轻巧的转身,风雪儿收回停在她身上的眸光重新投向了窗外,那一岸新抽的柳条正随风摇曳,倒影盈盈的铺满了水面。

清晨的阳光温暖的透过云层泄了下来,映得满庭的露珠盈盈夺目耀眼,偶尔绽开的嫩叶更显得青翠非常。

柳义方才梳洗完毕,便听到一个声音传入耳中,“主人,楚太老夫人确是染疾在身,而鬼医也确是在楚府为楚老夫人治疾,属下暗中查访过,那薛小姐是与鬼医一同去到楚府的,所以身份确为鬼医之女。”

瞳眸溢着暗沉,勾起一抹兴味的笑,轻抬手,窗外便没有声音。床榻上一双纤纤玉指掀开帘帐,露出一张妩媚妖绕的容颜,下榻后拿了件衣衫披在身上,走到柳义身后紧紧搂着他,带着吃味的口吻说:“那薛小姐是谁呀?明明昨夜还对人家甜言蜜语,无比温存,现在就让我听到你提别的女人。”

“哼――。”柳义一声轻吟,冷漠的说道:“收起你泛起的小聪明,否则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扯开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柳义仿似毫无留恋的踏步出了屋子。

六夫人陈娟怔怔的看着那抹消失在门口的无情身影,这个善变的男人从来都不将他看透过,听他方才提到的薛小姐,难道又看上哪个女了么?薛小姐?勾唇狡洁一笑,朗声道:“来人呀――。”

小鸟飞离了岸,惹得长长的柳枝轻颤,随风迂回轻荡,乱了平静的湖面。

桌案上的檀香萦绕了整个屋内,风雪儿倚着窗棂敛眉叹息,一阵静默之后,背后响起了秋儿的声音:“小姐,有位夫人求见,说她是柳庄主的六夫人。”秋儿还纳闷,小姐昨日才到,自己总是随侧在身旁,何时结实的这位六夫人了?

风雪儿别过身子,斜眸的看向秋儿,显然她也不得其解,既是找上门来了,瞧一瞧又有何妨?“秋儿,请她进来。”

“是,小姐。”

陈娟第一眼见到秋儿时,便觉着一怔,想着薛小姐果然有几分姿色,不难怪那个男人念念不忘,可当一旁的侍女告诉她这是薛小姐的侍女时,心下不由得更是一惊,侍女如此出色,那主子――?跟着秋儿踏过了门槛,下一瞬间便见着一位气质脱俗的白纱掩面女子,她立在窗棂前,盈盈云眸看着自己,光看整个身姿便觉着是位出尘的美人,那薄薄掩面的白纱显得她增添了几分缥缈与虚幻,明明就在眼前,恍然间却觉着她遥不可及。“薛小姐,冒昧前来拜访,请勿怪责。”

第187章 花园惊人

风雪儿微微的颌了颌首,眼前的女子生得杜云裳一般貌美,只不过身上多了几分脂粉气,浊了这副身子,还是杜云裳瞧着让人更恬静清雅一些,“六夫人那里话,薛雪是客,该是我叨扰才对,――秋儿,沏茶。”

“是,小姐。”秋儿正准备去倒茶,却让陈娟提手阻了下来,“不必了,薛小姐,你是初来敝庄,庄主事忙,就由我来一尽地主之宜,想来昨夜你也是休息好了,不若让我陪你去花园里走走可好?”

风雪儿正好找不到一个可以观察周围环境的借口,如此自己何不顺水推舟,既可称了她的意,也可随了自己的目的,“既然六夫人盛情,那薛雪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并肩出了门槛,那陈娟却驻足回眸对秋儿说:“你不用跟着侍候了,你家小姐我自会照顾好的。”

“这――?”秋儿为难的看着风雪儿,风雪儿淡淡的说:“秋儿,你留下吧。”

“是,小姐。”看着陈娟站在小姐身边,待到两人走远后,秋儿更是越想越不安,拧着眉朝雨菲阁的方向提起了步子。

下来长曲回廊,绕过绿阴红堤,这显然是山庄的后花园,毕竟现在庄中人数众中,不可能还有如此僻静之处。

陈娟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四个侍婢,然她倒是与风雪儿并肩同行,皆没有言语,仿佛在倾听着春季里周围植物的生根发芽。

“这里没有琼花谷的景色怡人,让薛小姐见笑了。”良久,陈娟含笑说着,淡淡的粉香弥盖了清新的空气。

风雪儿没有去过琼花谷,脑海中的印象也只局限于忠叔在她耳边介绍的,如今身旁的女子如此一问,倒让她真不知该如何应答,只得轻声敷衍说:“两处景致虽然不同,怡人与否也是看人的心境,夫人不必自谦。”

淡淡的语气,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斜眸望去,却白纱掩面,此时她是何表情让陈娟不由得充满了好奇,“呵呵――。”料不到风雪儿会这样说,陈娟只得干笑两声,“不知薛小姐是何时与庄主相识的?”

听她的语气像是在探视自己,空穴不来风,她今日来见终究是何目的?故意缓了步履,轻了声调:“薛雪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见她如此,陈娟心下暗气,果然与那男人有关系,不禁升起一股酸味,勉强笑道:“没什么,只是那听荷楼长年空闲,却让庄内吩咐人打扫得纤尘不染,如今倒是让薛小姐住了进去,我有些好奇罢了,故尔觉着薛小姐与庄主是旧识,这才前来相见,怕他有所怠慢。”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风雪儿勾起一抹冷笑,在来时就听楚玉林提起过,那柳义有了六位夫人,到是享尽了齐人之福,若不是柳义在何时提到过自己的名字,怕是这位六夫人也不会唐突来见了罢,如今只希望楚府那边不要出何纰漏才好,随即漫不经心的说:“夫人不必忧心,薛雪与柳庄主以前不曾见过,他之所以会安排薛雪住入听荷楼,是近日庄内客房已满,这才方便了薛雪而已。”

脚下的步子未停,绣裙依旧轻移,陈娟僵硬着脸上勾勒的弧度,伴行在风雪儿身侧,想着明明是来试探她的,为何主动权却移到她的身上了,正处尴尬境地时,突然传来一声朗喊,“啊――,好玩――,真好玩――。”

随即又听到有焦急的声音响起:“孙少爷,求求您了,把庄主的佩带给奴婢吧,奴婢还要拿去洗呢。”

止了步履,朝那声源处望去,原来是昨日的痴傻男子正高高的举着一条佩带边跑边跳,让追着他身影的侍婢好不着急。

“怎么回事?”陈娟半阖着眼,沉了声色,此时到是一派主子模样了。

痴傻男子跑了过来,围着风雪儿与陈娟不停的又叫又跳,侍婢赶紧走过来跪在地上怯声说:“奴婢在洗衣裳,不料孙少来跑进来拿了庄主的佩带就跑,奴婢是出来追庄主的佩带的。”

风雪儿侧眸,打量着围在自己周身不停转圈的男子,仿佛年纪与自己大个一两岁,虽生得眉清目秀、身形俊朗,可是却让一身的呆傻气息给毁了,带着惋意叹息,听到陈娟说:“公子,快将佩带给侍女拿去洗。”

痴傻男子紧紧的握住佩带上那块晶莹剔透的玉,孩子气的说:“我不嘛,我不嘛,我要玩――。”

“我拿别的东西给你玩好不好,――来人呀,把孙少爷手里的佩带取回来。”若是别人的东西倒也不必如此,可偏偏是那个男人的佩带。

“是,六夫人――。”身后的侍婢一拥而上,痴傻男子哭着喊着缩在一旁的假山旁,似个孩子被人抢着心爱的玩具般撒娇的闹喊:“走开,我不给,这是我的,是我的,啊――。”

“有客人在,如此喧哗,成何体统?”一道强而有力的声音凭空响起,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仪,侍女们也都停下手来,纷纷欠身:“庄主――。”

陈娟走上前去,倚在柳义的身旁,好像整个身子恨不能贴上去似的,可柳义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另一个淡雅却不失高贵的身影,“怎么回事?”

楚玉林上前担忧的问着风雪儿,“雪儿,没事吧,他可以伤到你?”他故意看着痴傻男子说话,实则话中另有所指。

风雪儿摇了摇头,说:“楚大哥放心,她不曾伤到我。”他眼里的担忧有些过了,以自己的能力他不该有这番反应的。

陈娟已告诉了柳义发生事情的经过,柳义看向躺在地上已染一身泥土的男子道:“快起来。”

风雪儿明显在柳义眼里看到一丝厌恶,虽然只是稍瞬即逝,但却是与现在还带笑的脸不相合符,虽然昨日执事已言明了痴傻男子的身份,但风雪儿还是再次启口,“庄主,这位公子是…?”

柳义没有直接回答风雪儿的话,而是上前扶起怯怯的痴傻男子,随即脸上浮现出痛惜之色,沉着声调说:“唉,他叫司马逸,是司马老庄主的堂孙儿,年少时父母双亡便一直由司马老庄主照顾,不想司马老庄主出游的第二年,他便患了这痴傻之症,柳某没有尽到监护之责,只得等到司马老庄主回来再行请罪了。”

柳义似不着声色的拿走了司马逸手里的佩带,刚安静下来的司马逸便又不依不饶起来,将佩带递给了洗衣的侍婢,那侍婢便离开了,又因着柳义紧紧的拉着自己的手臂,司马逸便是追不上去了,直叫着:“回来,回来――。”

“你听话,伯伯再给你一条更好看的好不好?”柳义轻拍着他的肩安慰着,着实不想他再惹出什么事情来。

不料司马逸身形一转,毫无征兆的一抬手扯下了风雪儿的掩面白纱,刹时间,周围一片静谧,缥缈的玉颜平静似水,见她时一直是白纱掩面看不清楚她脸上神情,只此看来敛眉蕴眸间透着着却是淡淡的疏离,仿佛空中飘浮的初云,欲近她身时,却有风将其带远。

连痴傻不知美为何物的司马逸都停止了叫喊,怔怔的看着那张用美形容都是亵渎的丽容,愣后拿着风雪儿的掩面白纱又开始吵喊了起来,“我要这个,我要这个,我要这个――。”少顷,只觉得那个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没有人对他消逝在何处感兴趣而收回犹似钉在风雪儿身上的眸光。

这突如其来的情形连风雪儿都不曾预料到避开,更何况是他?楚玉林瞟了柳义一双含着异样的眸子,不安的拉着风雪儿说:“雪儿,我来时遇到秋儿了,她说做了你最爱吃的点心在听荷楼等你。”

明白他的弦外之意,风雪儿侧眸看着柳义淡淡的说:“如此,柳庄主,六夫人,告辞了。”

楚玉林亦拱了拱手:“告辞。”

世上怎会有女子生如此闭月羞花?方才扯下面纱的那一瞬间,仿佛周围的风儿都绕道吹走,不忍将凉凉的春风吹进她的肌理,看着远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柳义若有所思的勾起了唇角,张扬着邪惑与占有的欲望。

陈娟瞟着柳义此时的神情,认命的心下暗忖:不知是否在不久的将来便会与琼花谷攀上亲戚了,只不过不见得鬼医会同意,而且她身边的那个楚公子似那般珍惜,若不用些手段,这个男人定然不会如愿,可看上眼的东西弄不到手,便也不是这个男人了,淡淡的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她开始有些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雪儿,你要小心些,我觉得那柳庄主并非如他表面上那般坦荡。”踏过拱形门,楚玉林隐忍不住内心的担忧,拧眉说道。

风雪儿没有止住步子,继续缓缓前行,微褶的绣裙轻提,刚踏上台阶,秋儿的身影便出现在门槛后,一脸焦虑在见到自己松缓了下来,跨过门槛拉着风雪儿仔细的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遍,才好似松了口气展开了笑颜,“小姐,还好你没事了,担心死秋儿了。”

第188章 书房惊魂

敛眉疑惑的看着秋儿,黯然了神色,淡淡的问道:“我就这么让人不放心么?还是你怀疑我的能力?”

没想到风雪儿会这么说,且语音里带着几分薄怒,秋儿怔了一下,收敛了微笑的容颜,“秋儿知错了。”她也知晓以小姐的能力断然不会出事,可是还是忍不住担心。

楚玉林走到风雪儿身畔,笑着说道:“你也别生气了,有人担心还不好吗?”

有人担心顾然是好,但是无谓的担心只会让自己慌乱阵脚,如今身置麒麟山庄,稍有不测便是有进无出的危险,如果莽撞,万一真有个好歹该如何是好?若她意识不到这一点,便只会坏事,可看着秋儿委屈的小脸,又不由得心软起来,给彼此一个台阶,“唔――,楚大哥说你做了点心让我回来品尝,点心呢?”

秋儿猛然抬眸疑惑不解的看向楚玉林,她只是让楚公子去找小姐,没说要做点心在听荷楼等她呀,“小姐,我…。”

“秋儿那里做了什么点心?”想到柳义见到风雪儿真颜时的表情,不禁皱起了眉头,“我那是故意说出来好脱身的缓兵之计,如果你现在想吃的话,便让秋儿去做就是。”

一早就该想到了,风雪儿佯怒的盯着秋儿,直把秋儿看得又垂下头去,“站着做甚,还不将楚公子请进屋子里去坐。”

“呃――。”虽然不明就理,但能听出小姐已不生气,秋儿又笑了起来,“是,小姐,――楚公子,请入里坐,秋儿给您沏茶。”

楚玉林含笑踏过了门槛,风雪儿无奈的微摇着头,不经意的侧身,衣袂轻轻扬起一个弧度,抬眸仰望着天际飘浮的层层白云时卷时舒。

楚府

忠叔已经回到了楚府,给薛九宵带回了风雪儿平安进入麒麟山庄的讯息,可不但没让他松口气,却是让心更加高高的悬起,真是越来越后悔了,干嘛没事收个女儿来让自己有操不完的心,算了,看在女儿那么出色的份上,担心一下也无谓,想到这里,不由得勾唇轻笑。

拾起手畔的酒杯放在鼻前闻闻,随即满足的额首,果真是五十年的女儿红,甘醇入唇,赏着满庭上天银月泄下的白色,又倒上了酒,洒杯刚满,不待他开口说话,下一瞬间杯子就到了别人的手里。

来人一饮而尽,将杯子置于桌台上,冷冷的启口,“本王又来晚了么?”

与上次有些不一样,虽然冷厉依旧,便杀意却是全然不见,难道他承认自己这个岳父了么?薛九宵美滋滋的想着,又在杯子里倒上了酒,来人坐在对面,又举杯昂起了脖子。

“听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总是晚了一步?”

“哼――。”轩辕冷昊竟苦涩一笑,颇感无奈的说:“好像我们总是要擦肩而过,不过这回到是她的不是了,我明明告诉过她再去麒麟山庄之前要等我前来的。”

回想起自己问风雪儿何时启程的情形,明显看到她神色黯然,眼眸里一直静默着,当时以为是在想前去麒麟山庄如何打算之事,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缘故,更怪不得临走时回望楚府脸上拂过不舍呢。“玩笑罢,你不曾告诉她何时前来相见,亦清楚她的脾气,怎怪起她来了?”

挑起一方眉,他轩辕冷昊自懂事起还没被人教训过,没想到今日到是补了‘遗憾’了,不过因着是为她,无论如何也恼不起来,谁让这鬼医言之有理呢。“她走了几日了?”

“这会儿已到了麒麟山庄了,不过你放心,我相信她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且楚玉林在她身边,应该不成问题。”更何况昨日收到蓝千寻的飞鸽传书,不日便会与萧泽睿到达麒麟山庄,以蓝千寻对风雪儿的态度来看,就又添加了一层保障,突然有些后悔没去麒麟山庄,如今那里的热闹断然比楚府的平静有趣好玩得多。

“他也去了?”想到那个曾拥着风雪儿的男子,轩辕冷昊眼眸不禁又变得森冷起来。

淡淡的杀气在空气中弥漫,瞟着轩辕冷昊暗沉眼眸,薛九宵暗责自己多嘴,忘记了这个女婿可不是一般的醋坛子,光是那次看着楚玉林搂着风雪儿喂药,他便全身释放出了骸人的杀气,此时提起来,不是自找没趣嘛,万一他霸道起来,那楚玉林可不见得是他的对手,还有那个南宫辰,他觉着看风雪儿的眼神也不对劲,薛九宵暗叹着幸好还没说有个逍遥王爷也跟去了,不然因着他的宝贝女儿,两国之间起冲突都是非常有可能的。“你别担心了,雪儿那般聪慧过人,不会有事的。”现下他只能如此的搪塞轩辕冷昊,毕竟他一旦去了麒麟山庄,那可真是热闹了。

“她可有留下什么话?”轩辕冷昊一心只想着风雪儿,完全没有看到薛九宵平静着脸,却闪动着眸子的模样。

薛九宵摇了摇头说:“话到是没有留下,只不过走的时候倒像是有些不舍。”有了这话,祈祷着他脸上的杀气能减缓一些,否则就算自己是鬼医,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也不见得医者医人能自医。

暗沉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光亮,薛九宵暗自缓下气来,看着他起身嚣张的离去,消失在夜色下的身影好像并不孤寂。

薛九宵又自顾的倒了杯酒,端起酒杯又放到鼻前闻了闻,含笑自语道:“果真是五十年的女儿,清香甘醇,让人回味无穷呀。”

淡淡的月光泄进了屋子里,地面上闪着白花花的颜色,有阵夜风踏过,映在窗棂上的树影轻轻摇曳,枝头上的嫩叶悄悄的生长。

夜半醒来,徒然的盯着帐顶,脑海里静谧得似初绽的水花,借着月光,斜眸看着上方的雕花屋梁,发了一小会儿呆后,风雪儿毫无睡意的直起了身子,掀被下榻,垂首着绣鞋时,如墨的丝发柔顺的垂直胸前,轻掩至耳后,径直走到桌台边倒了杯水喝下,轻轻的叹了口气,望着窗外盈盈如水的月光,拿了件衣裳着身,拉开了门扉,风雪儿踏出了门外,冷冷的早春气息浸湿着自己的肌理,可对于风雪儿来说这根本算不得什么。

站在院子里,抬眸仰望天际浩大的月,一缕纱云正巧移开,刹时月光满泄,冰冷的包裹着风雪儿周遭的一切。

一抹黑色的身影悄然隐进了麒麟山庄的书房里,借着透过琉璃瓦泄下的月光,黑影神色紧张的在各个书柜之间摸索,仿似在寻找着什么,找了一阵却并无所获,不甘的停了下来,气恼得拳头紧握。

突然外间响起了脚步声,黑影心下一紧,随即不但没有躲避,而是换了一副痴样将书柜里书不停的向空中抛去,弄出的响动仿佛要告知来者他人就在这里。

门被人大力推开了,黑影依旧不曾停下手中的作为,且还嘴里还增加了呢喃:“飞飞――,飞飞――,飞飞――。”

来者眸色暗沉,刚毅的脸庞添了几抹嗜血的冰冷,箭步走到黑影身后,轻易的就将他提了起来,狠狠的扔出了书房,一声刺耳的声响后,黑影的脸渐渐的在月光下呈现,此时他正惊恐万分的盯着门口,怯怕的注视着缓缓踏过门槛的身影。

面对踏过门槛的阴森森笑颜,黑影不断的退缩着,直到无路可退,他便索性曲成一团,等着恐惧的来临。

俯身紧扼着他的下额,诡异的扬起唇角,此时的他就是那地狱里出来的恶魔,只需一抬手的瞬间,眼下这个痴傻的男人便会不着痕迹的死去,‘啪――’,响彻庭内一声脆响,半阖着眼眸,强势的狠狠说道:“不自量力,早就警告过你,不准你接近书房,可你好像对书房特别情有独钟?”

殷红的血液从唇角滑落,一股腥咸之气在周围淡淡的弥漫,两行眼泪溢出眼睑滚落了下来,他突然指着书房说:“飞飞――,我要飞飞――。”

‘啪――’,又是一巴掌,直打得男子扑到地上,唇角的红血沾上了泥土,让他此时看起来是那么的弱小与狼狈不堪。

“你养的那只破鸟早就死了。”诡异的来者狡猾的笑着,瞬间紧紧的提起他胸前的衣襟,让他不上不下的保持着痛苦的姿势,猖獗的抬手又扼住他带血的下额道,阴沉的说道:“先前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但你只要做好一个傻子该做的本份就行了,可你却一直不断的挑战我对你的容忍极痕,既然你那么想找到他,那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他,如何?”

他脸上闪过阴冷的寒光,一股让人脊背生寒的杀气冰冷的溢了出来,紧紧的包围着痴傻的男子,仿佛只待瞬间便会窒息,怨恨的盯着他,却又像是让眼前男人的气势给吓得动弹不得。

见他缓缓的抬起了手,棱角分明的脸上泛着凶狠的张狂,那动作却优美轻柔极了,好像他不是准备杀人,而是轻轻的捻死一只蚂蚁,朝准痴傻男子的天灵,正欲拍掌之际,银洁的月光中闪过一抹弧痕,不偏不移的打到了他的手腕上,痴傻黑影滑到了地上,立即又怯怯的缩成了一团,呆呆的望着一脸惊愕的男人。

第189章 傻子本份

何处的高手,竟能潜伏在他周围而不自知,握着还生疼的手腕,眸光阴狠的一扫周遭,可除了他与地上痴傻男子的的呼吸之外,没能感受到任何气息的存在,竟敢有人敢在暗中摆他一道,不觉着生出无尽震怒,狠狠的瞪了地上的痴傻男了一眼,“算你小子命硬,不仿让你在多活些日子。”随即便揉了揉手腕拂袖而去。

深夜的春风又吹起了几个回落,与轻洒的迷雾一起无尽的纠结缠绵,如水月色满泄的后花园庭中,一抹雪白的衣影正立于摇篮的竹枝下,女子淡泊清雅却不失风华的身姿,微斜的缥缈丽颜不再如初醒时那般的无所依持,轻扬的衣袂透着慑人心魄的冷森之意,柔韧似柳的腰枝,微扬的如瀑的黑丝,看似盯着略带青黄竹味愣神的眼眸,如此夜色,因着有了她的存在,变得另类的如诗如画。

敛下眉宇,不待沉了神色,方闻见一阵似孩童般嘤啼的之声入耳,在这演夜月光满泄,冷风临袭之时,嘤啼的声音不由得让人徒添几分恐惧与诡异,缓缓转过身子,抬眸望着那朝自己行来的步子。

瞧他满脸的新旧泪痕,微肿的脸庞,唇角的血迹还不曾被泪水洗去,衣衫上沾的尽是泥土,或许是因有血缘的关系,如此狼狈的模样,入得眼来却是让人莫名的心疼,微提了步履,胸前的发丝让风拂到了身后,启口浅问:“何事令你如此伤心?”

痴傻男子止了嘤啼,可却换作抽泣继续,“我要飞飞,我要飞飞。”

“飞飞是何人?”清冷的空气有着一丝异样,虽是淡淡的,几乎是无,她并不是爱多管闲事之人,只是此时若不将他带着离开,怕是难逃今晚罢,虽然早已想到那人心狠手辣与风文忠乃一丘之貉,可自己还是太低估了他,“可有人打你?”

面对女子不冷不热的询问,痴傻男子还是一个劲的抽泣,罔置未闻,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他的面前,拉起他的衣袖,朝着听荷楼的方向走去。

少顷二人离开不久后,假山处露出一双靴子,只是踌躇站立了一小会儿,便跟了上去。

走过拱形门,便见着屋内跳动着烛火,门被人拉开了,秋儿含笑立在门口,风雪儿不假思索的问,“你何时起来的?”

“嘻嘻――。”秋儿笑笑,跨过了门槛,“小姐起来的时候秋儿就醒了,知道小姐去散步了,这才点燃了烛火等着小姐回来,――咦,这不是山庄的孙公子司马逸么?小姐怎会与他在一起?”又瞧着他此时周身脏乱的模样,不由得思忖着他方才发生了什么。

风雪儿又淡漠的启口,“把他交于你了。”

“呃――。”秋儿微怔,又立马明白过来风雪儿的意思,颌首:“哦,是,小姐。”

半盏茶功夫后,风雪儿躺在榻椅上,拿着书卷借月闲读,那股极弱的异样气息一直跟着自己到了听荷楼,此时还不曾离去,也许方才自己行事太过鲁莽,虽然不曾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可司马逸事后遇到的偏偏是自己,这难免不会让人心生疑虑,还好自己言语不多,且这司马逸也不曾说过什么,却不能肯定是否能骗过此时黑暗中所处的那双狡猾眼睛。

司马逸红肿的脸让替他处理的秋儿不禁拧眉,心下暗叹谁人下手如此之狠,他好歹也是麒麟山庄的孙少爷呀,可是小姐从进来后就拿着书卷,这个傻子孙公子只知道轻轻的抽泣,她也不便问什么,惟有轻轻的替他上药,让他的脸快些消肿才好。

司马逸一直轻轻的泣着,虽然眼睛里的影子全是面前为他上药的女子,可眼角的余光全然打量着躺在榻椅上拿着书卷至始至终安静得若不存在一般的女子,她为何要救自己?难道在竹林下遇到真是巧合么?他能想到的事情,那个男人也一定能想到,也许他正躲在某处盯着这屋子里的一举一动,而这个冷淡的女子却聪明的看起书卷不曾言语一声,若真是如此,那么自己就更不能连累到她,至少他是傻子,就像方才那个男人说的一样,傻子就该有傻子模样,伸手拿起手畔的药瓶把玩着,突然将里面的药沫全然倒了出来,恼得秋儿拧眉,“孙少爷,这可是我家老爷专门给小姐配置以防万一的奇药,瞧你都洒了,万一小姐受伤了,你要怎么负责呀?”

“呵呵――,负责――,飞飞――负责――。”司马逸痴痴的笑着,才让秋儿擦拭干净的手又染了一手的白色粉沫。

秋儿没好气的喊道:“小姐,你看孙公子,他把老爷给你的药都洒了。”边说边拿起一边的手帕又拉过司马逸的手擦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