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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侍婢们都盈盈一礼,“是,王妃。”

门棱扣合的声音响起,风雪儿凝聚心神,感受到床前只有风意轩时,才幽幽的启口,“轩哥哥,皇叔的事情想必你都知道了罢,可有怪我?”

自作孽不可活,他有什么好怪的,他死了倒是干净,可活着的人却没比他少痛苦,今生总算父子一场,此行的目的除了看望风雪儿之外,还有便想领回他的遗身,他离开皇宫的事情,知道的人数甚少,且不朝的理由是染疾,如今将人领回去,顺水推舟,也好堵了众人的悠悠之口,“事情既已发生,便避免不了,我阻止不了便是上苍的意思,没什么好怪的。”

叹了口气,仿佛所以的一切又都重新掀起,窗棂随风轻摇,撞出一阵小小的声响,带走的,是不堪回首的昨日,却将长长的惆怅萦绕于心田之中,摒之不去,掩不之住,“皇叔的骨灰我已命人放在了后厢的佛堂里,国不可一日无主,你带上皇叔的骨灰早日离去罢,登基之后,望你做个与父皇一样的明君。”

他自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此时的心情万般纠结,“雪儿,随我一起回风花国罢,我会下旨恢复你公主的身份,我不想你留在这里痛苦。”

风雪儿轻轻的摇了摇头,唇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我承受我痛苦,王爷是离开了,可我并不承认他死了,他只是没在我身边而已,所以,我要留在这里,我要等他回来。”

他很想问她,如果他永远不回来了呢,你要这样永远的等下去么?可是,那话太残忍了,他问不出口,“雪儿,轩哥哥希望你开心,做回十年前那个随我一起在御花园里游乐的雪儿。”

合上眼帘,无尽的黑暗并不曾改变,“不可能了。”若轩辕冷昊在,也许可以,可是――。

“雪儿――。”风意轩心疼的喊着,拖长的音调让风雪儿倍感无奈,可是她,又何尝不是。

“你会带走秋儿吗?”重新睁开眼睛,看向意识中是帐项的方向。

良久,风意轩说,“如果这是你所想的,我便将她带走。”

她早就知道了,他不爱秋儿,可是秋儿却爱她,还好他是未来风花国的国主,后宫娶多少女人都可以,而秋儿与众多女人甚至和自己一样,只想陪在心爱的男人身边,再依秋儿大度的性子,便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而轩哥哥就若不爱她,也会对她好,“轩哥哥,谢谢你为雪儿做这么多。”

揽她入怀,风意轩带着哭腔言道:“只要是雪儿的要求,轩哥哥什么都能答应。”

靠在他的胸膛,风雪儿眸光突然凌厉一闪,她看不到东西,可风意轩能看到,不禁被风雪儿此时的模样吓着了,想说什么,却听到她说:“轩哥哥,替我办件事情罢。”

风意轩言道:“何事?”

当杜云裳来到颐王府,得知风雪儿失明的事情后,自是替她伤心悲恸,又知道萧泽睿有办法治好她时,杜云裳总算止住了不住坠落的眼泪。

拉着风雪儿的手,杜云裳几次欲言又止,风雪儿看不到,旁边的书然着上急了,“杜小姐,您有事就跟王妃说罢,王妃现在看不见,您不说她怎么也不会知道的。”

书然话音刚落,风雪儿眉宇便皱上了,她握着自己的手不是松紧,原来是有事情,“云裳,你有何事便说罢。”

杜云裳轻拭泪眸,不是她不想说,可不知如何启口,如今她躺在床榻上,而自己却要…。

“云裳,你说罢,还怕我承受不住打击么?”以为是不好的事情,风雪儿勾起一抹苦涩。

杜云裳连忙摇了摇头,“不是的,不是的,雪儿,是――是我要成亲了。”

心下松了口气,老天爷发慈悲了,这回没在打击她,“这是好事,为何不能言语。”

黯然的神色,杜云裳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风雪儿听着她淡淡的叹息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如今这模样,你却要成亲,心里有些这意不去?”发觉手被她捏得更紧,风雪儿说:“云裳,你不必如此,我们的命运是太过相似,经历了太多之后,却并不一定结局要相同,我也希望你能幸福,知道吗。”

想到至今生死未卜的轩辕冷昊,杜云裳忍不住含泪道:“雪儿,你真的好坚强。”

坚强?自己真的坚强么?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坚强已是千疮百孔了,不是么?她努力维持着那丝最后的坚强不倒下去,害怕自己输给绝望,抑制住内心的颤抖,“他知道你的过往么?”

明白她何所指,杜云裳颌首,“他向我表明心迹之时,我便告知他了。”

“你觉得他不会介意么?”想到了戚玉良,风雪儿还是有些不安。

“他说,人的相识相知,都是缘份,不为人所知的过去,都已成为了历史,活在历史里,不如活在未来。”

从她的话里,风雪儿感受到一丝温柔与感动,既是她的选择,自己便不在说什么,只期望他不会是第二个戚玉良,不然,定然不会如前者那般轻易的放过了,紧了紧她的手,“祝你幸福。”

杜云裳淡淡的笑了,风雪儿看不到,却希望她能感受得到。

夕阳西垂,拿着杜云裳专程送来的喜贴,风雪儿听着她走出了屋子。

书然静静的侍候在一旁,杜云裳走后,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心疼的看看王妃,她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可那清澈的眼眸亦如往常一般美丽,摄人心神。

“书然,你下去罢,我想一个人静静。”风雪儿轻声说着,平静的玉颜上挂着缕缕让人心碎的哀伤。

书然有些不放心,却还是应声走了出去。

紧紧的扯着蚕被,脑海里忆起了初入颐王府的那夜,她让奶娘送上了花轿抬到了颐王府,在洞房里让轩辕冷昊看出破绽,简单的一句话,便将她打发到了火房,想来真是有趣,她的洞房便是如此过来的了。

命运让他们相遇了,在经历了重重的荆棘之后,有人令人心醉的承诺,努力让自己活下来,努力拼着他们的未来,可是结果,提及以往的美好幸福,不过是验证此时有多么的残忍,若这世间没有了你的身影,没有了你的一切,她做不到将泪水与思念抛诸脑后,告诉自己这一生经历过了,余下的满心的甜蜜,尔后唇角含笑,迎接每一次日出日落,月坠月升。

第240章 杜府惊人

服下萧泽睿配的药有好几日了,扎在眼部周围穴位上的金针让她感觉有些刺痛,再觉得一切都准备就绪的时候,萧泽睿说了这样一句,“雪儿,你哭吧。”

哭?风雪儿微怔,听着他说话的方向,南宫辰说:“泽睿,这是为何?”

萧泽睿叹息道:“雪儿的毒已解了,只要她一哭,凝聚在眼里的毒愫就会随着泪水滑落,周围的脉落一通后,眼睛便可复明了。”

“真是太好了。”南宫辰有些激动的着说,“雪儿,你哭吧。”

哭?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怎会哭得出来,没有他在身边,眼睛是瞎了,是残了,又有何干?“师哥,南宫大哥,雪儿已没有泪在落了。”

“雪儿。”萧泽睿有些不悦的说:“你不落泪,就不能得见光明,难道你真的不想让自己的眼睛看到东西么?”

南宫辰止住他,“泽睿,算了,只要有解药了,性命无碍便好了,其余的事情,尊重雪儿的决定罢。”

萧泽睿垂下了眸子,他明白南宫辰的意思,知道轩辕冷昊坠崖后的日子里,风雪儿不知哭了多个夜晚,心,痛得只剩下了痛,相思的泪水怕也是枯竭了。

一时之间,屋子里一片静默,任由时间一点一点儿流逝了。

午后,书芝熟练的沏着茶水,王妃没说话,她也不敢说些什么,除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之外,还有此刻说什么都是敏感的。

可这让人郁闷的压抑着实让人透不过气来,思忖了良久,书芝言道:“王妃,还有五日便是杜小姐的喜日了,您可有想好送什么礼物了么?”

缓缓的睁眸,空洞的眼神如同一潭死水,风雪儿敛眉说道:“让袁总管备车,我要出去。”

闻言,书芝一阵舒心,出去走走,散散心最好不过了。

扶着书芝的手上了踏出了沉云苑,路过府中时,不时有人朝她恭敬的喊着:“王妃。”那声音里,有可怜,有同情,还有惋惜,其实这些东西她都不需要,因为这并不能让轩辕冷昊出现在她面前。

大街之上,听着车外的阵阵喧哗,仿佛几百年不曾听过这般热闹了,她的世界里,少了轩辕冷昊,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热闹如何,安静又如何,没有他的存在,便可有可无。

“书芝,吩咐下去,去谧雪楼。”

“是,王妃。”应完声,书芝便朝着帷帘外轻声说着风雪儿的吩咐。

轩辕冷昊曾与她说过,谧雪楼是他的产业,如今他不在皇城,她就得替他经营下去,还有烟花春雨楼,让轩辕冷昊控制之后,亦归轩辕冷昊。

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如今浴血门的危险已不在了,皇城的一切又都归付了平静,安危这种东西,根本不必再太意了。

书芝先下了马车,掀开了帷帘扶下风雪儿,小刀已暗中让掌管谧雪楼的掌柜等候。

流云阁中,谧雪楼的掌柜恭敬的立在一旁,对于这位传说中的王妃他略有耳闻,没料到今日一见,她眉宇间流露出来的不怒自威的气质竟与王爷那般相似,能成为王爷的王妃,定然是无可厚非的了。

她不是个喜欢废话的人,开口便是重点,“如今王爷虽不在皇城,谧雪楼的收益却不能因着王爷不在而有所退减,以往你是如何运作的,接下来还是如何运作,明白么?”

王爷坠崖身亡的事情已是大到皇亲国戚,小到升斗小民都知的事情,这都过去一个月了,颐王府却未有半点办丧事的准备,百姓们茶余饭后都会私下议论,说这颐王妃的痴情世间罕见,颐王爷死了,这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情,怎么可能活得过来,都不由得敬佩起这位王妃的深情与执着,如今连往颐王府送菜的小贩都因为同情这个王妃,送上的菜决对是最新鲜的,谧雪楼是做生意的,他自是听到过这样的议论,如今王妃轻描淡写的略过王爷已逝的事实,简直就如同王爷出皇城办事去了,几日便会回来一般,人说这王妃痴情,他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拱了拱手,“王妃放心,小的知道怎么做。”

微颌首,风雪儿继续说,“烟花春雨楼的事情你抽空注意一下,我不知道谧雪楼是如何运作的,只希望它的运作尽量与谧雪楼同步。”

“是,小的知道。”

离开谧雪楼,这才让将马车赶到杜宅。

对于风雪儿的出现,杜云裳既惊喜又意外,当管家告诉她时,她都不相信是真的,直到风雪儿由书芝扶着站到了她的面前,她才反应过来,可开口却又带着责备,“雪儿,你身子不好,想见我,差人来说一下,我去王府就是了,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风雪儿说:“你要成亲了,我不过来看看,总会过意不去。”淡淡的说着,眼睛看不见,却听到另一个方向。

管家递上的茶放在桌几上,花园里,凉凉的风驱散了略带的热意,几许花叶飞落在桌几上,送来了淡淡的清香。

“裳儿,这位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风雪儿本想只是来看看杜云裳,没想到还真让她遇到了,这样――也好。

杜云裳语言含笑,“程大哥,这是我此生的挚友风雪儿,――雪儿,他便是我向你提及的程阡陌程公子。”

余音未散,程阡陌带着笑意言道:“原来是颐王妃,早就听过您的大名,今日得见真是荣幸之至呀。”

说话还算得体,听来是位彬彬有礼的公子,风雪儿心下有了些放心,却还是不敢懈怠,“程公子客气了,风雪儿普通人一位,何来的名不虚传。”

程阡陌依旧笑笑,“王妃真是谦虚,在下有幸结识,实属有幸。”她的美貌果真天下无双,只是那双眼中透着的冷漠,仿佛对任何事情都有着淡淡的疏离,裳儿能与她成为挚友,倒让自己有些意外。

杜云裳拉着她的手,“雪儿,坐吧。”

不料风雪儿却文丝未动,只见她轻轻的叹息之后,瞬间震碎了桌几上的茶杯,拾起碎片刹那之间便抵在了程阡陌的喉间。

由于事情太过突然,在场的众人无一反应过来,倒是杜云裳对这一幕相当的熟悉,脑海里的记忆被打开了,回想到了在林府的青竹居里,她也曾如此用碎片抵着戚玉良的喉间,明白她的用途,杜云裳既是感动又是紧张,没底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泪水漫过了眼帘。

听着程阡陌尴尬的言道:“不知王妃这是做什么?”

风雪儿丽眸半阖,世上保不定没有第二个戚玉良,“云裳的过往,料你已是知晓,程公子乃是名门之后,有些事情风雪儿不言你也该明白,这不得不让我怀疑公子的意图。”那日杜云裳一走,她便让人查了程阡陌。

程阡陌心下一愣,所谓挚友,眼前的女子绝对担当,“王妃放心,在下既愿娶裳儿为妻,她的过往如何皆与我无关,我要的只是如今的杜云裳而已。”

依旧那个姿势,只是逼在程阡陌喉间的碎片力道加大了两分,听到了杜云裳的惊呼,知道定然是见红了,而程阡陌却镇定如初,没有退步丝毫,风雪儿淡淡的问着,“云裳,你可信他?”

杜云裳握住她持碎片的手,颤抖着声音,“雪儿,我信。”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相信,但既然杜云裳信了,那便行了,松开了持碎片的手,风雪依旧不带表情的言道:“若让我得知你有一日负了云裳,形同此杯。”

程阡陌闻音一怔,却不是因着她威胁的话,而是她此时表现出来的气质溢着不可侵犯的威慑,犹如高高在上的君王一般让人望而生畏,“王妃不必多虑,在下保持那一日绝对不会来到。”

那个在沁香阁临窗以盼的杜云裳,那个在林府悲伤柔弱的杜云裳,那个在面对山鬼却不惧将神游的自己挡在身后的杜云裳,如今更是那个坚强的杜云裳,终于找到了归宿,上苍终是眷顾她的,风雪儿欣慰的勾勒唇角。

尽管是一抹浅浅的笑意,杜云裳亦控制不住感动的泪水,拥着风雪儿泣不成声。

风雪儿轻轻的推开她,“云裳,你大婚之日我不便参加,祝你幸福。”说完抬起了手,书芝很自然的扶了上去,听着她说:“回府罢。”

“是,王妃――。”

杜云裳靠在程阡陌怀里,泪水湿掉了他胸前的衣襟,她替风雪儿心痛,如果可以,她愿意将自己的幸福与开心都全数的感染到她,可是轩辕王爷的离开,便是扎在她心中的一根刺,若非他本人,谁也拔不出来。

“阡陌兄,找了你好一会儿,原来在这儿双宿双栖呀,真是令小弟羡慕呀。”一抹翡翠色身影从转角处走到院中,正巧看到花园尽头,消失了一抹白色的倩影,明明只看到一点点,却莫名的望着那已空无一人的地方移不开眼。

杜云裳轻拭泪离开程阡陌的怀里,听着程阡陌说:“云英老弟,你就别取笑我了。”

第241章 依依不舍

云英这才注意到杜云裳的眼睛红红的,是哭过的样子,知道自己失礼了,陪笑道:“未来嫂子,是我失礼了,是不是阡陌他欺负你了,是的话,你要是舍不得,我来替你教训他。”

杜云裳无奈一笑,“无事,程大哥并没欺负我。”

程阡陌言道:“你来找我有事么?”

云英却答非所问,“刚才消失在花园的那抹丽影是谁呀?”不是他好管闲事,而是――似曾相识。

闻言,杜云裳与程阡陌都不由自己的看向了风雪儿离开的方向,听着程阡陌说:“是裳儿今生的挚交,裳儿要成亲了,她来送祝福的。”

幽幽的话轻轻的回响在院子里,桌几上溢洒的茶水还未干去,滴落在地上的水滴溅起朵朵水花,染得周围――一片让人心碎的湿意。

时至六月,轩辕冷昊依旧音讯缈茫,风雪儿每日坐在花园里,闻着醉人的花香,却品尝着痛苦的思念,静静的等着,等着,她看不见,却希望听见,有那个人从一旁朝她叫喊,不说‘王妃,王爷回来了,’就若说声‘王妃,有王爷的下落了’也好,可是,什么都没有,平静得似此时无风拂过的湖水,轻轻的抚着微隆的肚子,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风雪儿感觉自己正一步一步承认事实,一步一步临近绝望。

初十,澜雪国国主轩辕毅退位,传位于太子轩辕云泽,立慕容霞为后,子轩辕瑾亦为太子。

十九,风花国传来消息,国主因病过逝,太子风意轩即位。

人生变数太大,有些东西因为太美,所以不能握在手中,有种情感因为太真,所以无法淡若轻风――。

日子依旧在等待与伤痛中流逝,若静下来聆听风拂过,那缋绻缠绵之中尽是惆怅与伤感。

‘驾――’。天空泛着小雨,一辆马车从林间踏过,践起的落叶纷飞缤纷,偶然停留在了车顶之上,也会因着惯力随风而去。

赶车的小厮不时的响着鞭子,因着小姐方才吩咐要快些赶回府去,‘驾――。’

一盏茶功夫后,马车停了下来,还未停稳,帷帘便让车内之人掀开,跳下来一位貌美女子,瞧着她杏眸粉腮,秀眉樱唇,一双瞳眸轻闪,随即勾唇一笑,跨过了高高的门槛,而府里的人也早就喊开了,“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正厅里走出一位妇人,约莫四十年纪,慈爱的望着向自己跑来的那抹身影,“雪儿,你回来了。”

名唤雪儿的女子扑到妇人怀中,撒着娇,“娘,女儿好想你呀。”

妇人轻轻的拍拍她的后背笑言:“是想娘,还是想府中的某人呀?”

女子面色微红,似两片绯霞浮上两颊,羞涩的摇了摇妇人的手臂,“娘――,人家那有想他嘛。”

“呵呵――,行了,知女莫若母,还跟娘打哈哈,真是不知分寸。”宠溺的刮刮她的小鼻梁,惹得她更是窘迫。

音落,另一个声音响起,“还有女大不中留呢。”

女子回眸一看,红着脸作势佯怒道:“奶娘,怎么连您也欺负雪儿,讨厌,我不跟你们说了,我回房了。”

看着她娇羞离开的模样,妇人脸上的笑颜微敛了下来,“真是个傻丫头,真是少见一会儿都不行。”

奶娘看着她,也笑着说:“夫人放心吧,小姐这般聪明可爱,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若大的莲花湖,轻柔的坠雨点开一个个小小的水晕,岸边的依依垂柳,微尘般的细雨轻染,依附着粒粒晶莹的水珠,少顷离开柳叶尖落下湖里,又是一番的水晕涟漪。

望着朦朦细雨,亭子里一男子默默的看得出神,斜眸望去,刚毅的身姿,俊美的轮廓,深遂的眼眸里,仿佛有着化不开的忧愁,一头黑丝柔顺飘逸,正被微风掀起了几缕,不禁让人想起‘落絮飞丝也有情’的诗句。

不远处的回廊里跳下一抹女子身影,临近亭子时,迫不急待的步履也变得温柔缓慢起来,已经半年了,他总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待在这里,不是望着平静的湖水发愣,便是望着天空发呆,回想半年前,她与表哥云英去散心游玩,在途中从一个砍柴夫手里救下了奄奄一息的他,因着他自己才会不开心,郁闷,想不到老天爷却把他送回了自己的身边,她知道这是天意,既来如此,她冯盈雪便不会放手了,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后,他终于醒了过来,人是醒了,可却失忆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家在那里,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也不想知道,既然老天爷将他送给了自己,那么他未来的一切便会和自己一起创造。

他知道身后有人来了,听着这脚步声,已是熟悉,没有回眸,淡淡的启口,“你回来了。”

他的眼神不似第一次相见时那般凌厉,可看向自己时除了淡漠之外,亦别无温柔,她不介意,因为知道他以前属是另一个女人的,安慰自己适应总得有个过程,一声轻应,“嗯,我回来了。”

走到他的身畔,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看向他眸光看去的方向,尽管什么都不说也不做,能享受这份特别的宁静,她的心便是满足的,这些日子的赶路,疲惫与劳累皆烟消云散。

有告诉过他名字,叫冯盈雪,还允许他唤她‘雪儿’,可是,每唤一次‘雪儿’,他就莫名的揪心与难过,仿佛这两个字与他的心连在一起,就若是偶尔想起,也足够让他黯然神伤,在落寞惘然与怅然若失之间无休止的徘徊,为何会这样?想离开去找寻答案,可是,他又该往那里去找?

今日,晴朗的天气略微宣染了王府里的沉郁气息,经不住下人们怂勇的袁商,咬着牙走进了沉云苑。

不为别的,下人们想积极的准备一下,为迎接明日小郡主的百日诞辰,自从王爷走后,碍于王妃悲伤的样子,府里好久都没有热闹过了。

杜云裳抱着怀里的小姑娘,喜爱得仿若自己亲生,瞧着她不哭不闹的乖巧模样,又看看倚在窗棂边的风雪儿,脸上的笑意渐渐敛了下来,“雪儿,明日便是孩子百日诞辰了,你还没想好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么?”

名字?起等他回来起,他说他想要孩子,如今孩子生下来了,没有他在身边,她便没有为人母的喜悦,心酸涩得想哭,可终是没泪水涌出眼眶,缓缓的转过身子,听着杜云裳的方向,轻轻的吐出两个字,“依依。”

杜云裳心下一喜,随即问道:“一一?那个一?”

又背着她,感受着柔风拂面,清澈的双眸微颤,良久,“依依不舍的依依。”

泪滑落,滴在了小小的小姑娘的衣裳上,这是替她落的眼泪,她明白,相思――何奇苦,垂眸看着怀里的小人儿,“依依,宝宝有名字了,叫依依,依依,依依。”

袁总管走了进来,依旧恭敬的站在一旁,“王妃。”

聪慧如风雪儿,她当是知道袁商此时进来的目的,前两日已让书芝与书然打过头阵了, 怕是碍于自己没表态,这会儿斗胆前来要明言了罢。

“王妃,皇后娘娘已派人送来了郡主百日诞辰的礼物,太上皇也让人送来了礼品。”

变相提醒么,风雪儿轻轻的叹了口气,“要怎么做,你安排下去罢。”

淡淡的一句话,让袁商心里乐开了花,立即作了一揖,“是,是,王妃,奴才这就去办。”

袁商离开了,杜云裳苦涩的笑笑,“瞧你一句话,把袁总管给高兴的。”

风雪儿没说什么,只是略微的斜眸,尽管她所看之处都是黑暗,亦如她此时的心境一样。

畅英亭里,男子握着手里那粒颜色诡异的珠子,只是看着,可结果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醒来时是侍候他的下人给他的,说是从洗的衣裳里取出来的,既是他的衣裳,那此物便是自己的了,这是什么东西?为何会在自己身上?又是谁人给自己的?脑海里沉浮着无数个疑问,却无人回为他解惑。

“无名哥哥。”

身后响起了那个欢悦的声音,将珠子放进怀里言道:“你怎么来了?”

冯盈雪灿烂一笑,江湖儿女,不居小节,“想你在干什么,便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