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克饺子,还有捷克烤鸭!”

于是,那天Sean花了98个捷克克朗,交下了他来欧洲后第一个朋友。

Sean来捷克是旅游,濮玉却是工作,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Sean混迹在濮玉带的每一个团里,听她用德、法、葡萄牙语诉说着属于布拉格的浪漫故事。

出事那天,他正第十八次走过布拉格广场,一本《生命不能承受之轻》让人们知道了昆德拉,随即知道了他的祖国捷克。濮玉像喜欢那本书一样喜欢着布拉格,那里的一切总把人进到一个童话的世界,忘记所有忧愁。电车很有节奏的在街巷中行驶,街道两旁尽是风格各异的建筑,一幢连一幢,流光异彩般从车窗闪过。 最漂亮,最夺目的是卖水晶的店铺;最可爱的是那些卖木偶的店铺,热情的店老板会教你如何操作他们。女巫造型的木偶,穿着黑麻布袍,戴着尖尖帽,骑着扫帚,本应让人感到恐怖,但这些木偶女巫却一幅倒霉相,实在滑稽。

濮玉安排游客买纪念品,Sean远远看着金色阳光的她,短发的迷人,他就那么看着她慢慢倒下去,直到昏厥。昏厥前,濮玉对Sean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去西区那间诊所就好。”大医院,费用她支付不起。

也是从那天开始,Sean开始知道了她和她孩子,以及那个不知死到哪里去的孩子爸爸的故事。

濮玉胎位不稳,在诊所里躺了整整一天才离开,眼睛花的老护士指着Sean念:“对你老婆好些,对你老婆好些。”Sean说她压根不用担心钱,他这里有,那时的濮玉脸色苍白的在旅馆收拾行李,明天学校开学,她要回校了。她笑着对Sean说,“谢谢你,可我得学会自己承担。”

每个曾经一无所有的人每时每刻都在为她下一次的一无所有做准备,这是林渊给的,属于濮玉自己的后遗症。

本以为和Sean只有短暂的布拉格之缘,濮玉没想到返回柏林大学后竟在校园里再次遇到他,那时他是在阿德勒斯霍夫学区读书的医学博士,而她是留守菩提树下大街附近的法学院硕士,之后过了很久,濮玉曾在柏林布满钢筋水泥的城市区哭泣,如果没有Sean,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能挨过那段对她来说犹如地狱的日子。

回忆被安蓉大酒店套房的空调风慢慢吹散,渐渐变成空气里的茉莉空气清新剂味道化在鼻端。濮玉打个喷嚏,放下Sean进门前交给自己的那个双肩背包,进屋,他在用洗手间,哗哗的水声恍惚给了她些怀疑,Sean不是只喝了半瓶水吗,这么快就尿频尿急了?

看来医生自身的健康有时也需要旁人提醒。

濮玉躺在总统套房宽大的大床上,姿势四仰八叉,不大雅观,Sean出来时她还是如此。

晚霞透过乳白色窗帘轻柔照进窗,波撒在床上人的手臂,小腿以及胸口上。濮玉闭着眼,觉得身体旁边一块塌陷下去,随之而来的是Sean温暖的怀抱,“今天别走了,安蓉不也是他的产业吗?正好让他好好吃吃醋。”

“那你也不用定总统套这么奢华吧。三后面三个零,Per Day!”濮玉睁大眼睛强调。

“嘘,嘘,Aimee,你为了一顿捷克饺子眼巴巴流了一个月口水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我这次回来就是帮你的,所以做戏做全套,中国不是有句俗话吗,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Sean搂着濮玉一下下安抚,他的话像是轻柔的摇篮曲,竟真慢慢舒缓了濮玉的神经。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私语的魂跟着私语和大姨妈去度假了,今天由我——私语的脚后跟给大家更新,我肯定尽职尽责的,大家不要吝啬你手里的花哦给大家分享一下跳舞房子的图,有机会去布拉格看风景真的不错,喂喂鸽子,轻轻走过查理大桥,希望你心情刚好

☆、六月天

第十二章六月天

【长的是磨难,短的是人生。】

林渊坐在苍南兰庭的花园式包房里,看着面前的灯红酒绿,蓝眼睛瞬间迷离。老六鼻青脸肿领着一个年轻小姑娘悄悄从门口进来,绕过他那群在房间里胡乱制造“娱乐气氛”的傻帽朋友,溜边坐在林渊身边。

老六是参与揍濮玉的人物之一,也是被林渊揍的兄弟之一,不过他和其他那群人不大一样,他有脑,一来二去就分析出了林渊同那女人间的纠葛。

今天林子开着车一路狂飙来了苍南兰庭,他猜□不离十与那女人有关,果不其然,林渊到了之后就在他常去的那间包房里喝个没完。

“小心伺候好了。”六子坐了半天,没想到该和林渊说什么,对身边的女人耳语吩咐一声,起身离开。

“林先生,你喝、喝酒。”林渊正靠着靠背闭目养神,不知在想什么,耳边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像受伤小兽似的,林渊甚至从中听出几分颤抖,换做往常,他压根眼皮都不会抬一下,可这次他睁眼了。

“你叫什么?”

“Ann。”

“来这里多久了。”

“今天第一天……”来前Ann听说今天她要伺候的这位林先生是个很冷话很少的人,可现在看并非如此。她不仅偷偷抬头打量起林渊,她惊讶的发现这位林先生有着亚洲人的面孔却有双海一样湛蓝的眼睛。她看着,慢慢竟痴痴伸手去摸,“林先生,有人说过你眼睛很美吗?”

林渊表情怔住,随后瞬间柔和下来,“是男人都不喜欢被拿‘美’来形容。”

Ann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忙收回手,“对不起,林先生,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林渊突然擒住她退缩的手,他握着她瘦瘦的手腕,“你可以叫我阿渊。”

“林先生,这……”Ann对这突然的亲昵十分不习惯,她只是想给家里的母亲赚点医药费,可叫了这声“阿渊”后,一切似乎就变了。可决定进苍南兰庭那刻开始,这些就不是她掌握的了的。花了淡妆的女生嘴巴张张,“阿渊……”

“呵呵!”

老六正在房间一头和蒙里他们聊着天,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抱着Ann往门外走的林渊,下巴快惊掉了,“蒙里,我眼睛花了吗?你说那个女人老大会有兴趣,我还不信,可她长的压根和濮玉不像啊。

蒙里搂着怀里的娇娇,就着红唇亲了一口,“老六啊,说你笨你真连树都不会上了,长的不像,声音可以像的吗?不和你们说了,老子去安蓉,明早等看戏。娇娇,咱们走。”

“老六摇摇头嘀咕,“蒙里,就你这德行,迟早精尽人亡。”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蒙里摇头晃脑的出了大门,车场里,他正准备提车,林渊那辆银色的玛莎拉蒂从自己身边飞驰而过,娇娇咬了蒙里耳朵一下,“蒙总,我听说林老大一直都不近女色的,今天怎么见了那个黄毛丫头,就要开荤了?”

“他啊,气的!”想起林渊刚到苍南兰庭,他接到电话说濮玉和她那个朋友住进了安蓉的总统套就一直没出来,林渊的脸色啊……蒙里打个寒颤,“娇娇,要不咱们不去酒店了,围观老大很危险,咱今天试试刺激的。”

蒙里诡异一笑。没一会儿,蓉北大型娱乐会所苍南兰庭的地下车库一隅,一个隐没在暗色阴影中的髙轿发着剧烈的振动声。

濮玉一夜睡的很好,所以第二天清早门口传来敲门声时,她清醒的很快。看眼在沙发上睡的挤挤喳喳的Sean,她翻身下地去开门。

是个年轻女孩儿,穿着酒店的白色睡衣,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上,很干净清秀的一个女孩。濮玉一笑,“有事吗?”

乍一听到濮玉声音,女孩儿一愣,紧接着抓住衣袖面容局促的说,“不好意思,我的东西昨晚掉在你们阳台了。”

“稍等,我去拿。”

濮玉回身进屋,拉开阳台拉门,满满的阳光倾泻身上,却丝毫没舒服感。濮玉盯着站在隔壁阳台,同她遥遥相望的那人,半天抿起嘴角,“林先生清早好兴致啊,抱美人、品美酒,好不惬意。”

“彼此彼此,听说你们昨晚也是很晚才‘休息’啊……”安蓉的值班经理早和林渊汇报过,昨天凌晨两点,濮玉他们的客房还叫过客房服务,据称,服务员送餐进去时,俩人各穿睡衣,在床上姿势慵懒。

濮玉别开眼,没去看林渊,兀自捡起地上那件被揉的皱巴巴的衬衣,“人家还是个小姑娘,你也下得去手。”

露天阳台,褶皱衬衣,孤男寡女,年轻的躯体,这些真不是濮玉乱想。林渊唇角勾起,笑一笑,“你第一次的时候也不大吗?”

濮玉脸涨的通红,“流氓。”

“说我流氓,我就流氓给你看看了。”林渊说着话,身体突然攀上了阳台边缘,濮玉愣下才知道他要做什么,“你疯了,这里是九层,摔下去会死人的!”

“你不知道吗?前年真就有个歌坛天王从这里跳下去了,人都摔成酱了。濮玉,我想知道,如果现在摔成酱的那人是我,你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哭?”

林渊两只脚都站上了阳台边缘,不平的底面显示他现在的境地是万分危急,濮玉牙齿咬着唇,“林渊,你别疯了,两个阳台间有半米远呢!”

她看着林渊笑着张开双手,朝她纵身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