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恐惧让她不自主的捂起眼睛,却在下一秒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濮玉,你紧张我的。”

濮玉觉得自己心跳几乎到了喉咙口,她粗重的喘了几口气后,一把把林渊推开,“疯子,下次疯麻烦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心脏不好。” 长的是磨难,短的是人生,没谁觉得自己活的很长。她拿着Ann的衬衣打算往外走,却被林渊拉回来,“你就那么在意易维堔的死?”

说到易维堔,林渊眼中的温柔和痴情没了,取而代之的彻骨冰冷的情绪。

“林渊,我们之间何止隔着一个维堔呢?”想到孩子,濮玉心里针扎般疼痛,可她不愿告诉林渊他们有过一个孩子。

濮玉拉开阳台拉门,Sean那个粗神经竟还在睡,林渊讥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不管隔着什么,总之你是我的!”

林渊啊,你不知道,我早不属于任何人,我甚至连我自己都不再属于了。

安蓉的插曲随着蓉北第一个高温天气的到来融化在濮玉手里这支蛋筒里。Tina引着麦当劳的外送员出去逐个办公室发冰饮,一进入夏天,空调的冷风总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在这时,永盛的大小头目就会自掏腰包买些DQ或者星巴克的星冰乐之类给员工们。今天濮玉请,她突然想吃蛋筒,于是选了麦当劳。

有人敲门,濮玉说声“请进”,门开了。杜一天拿着他那杯超大可乐走进来,濮玉恍惚,除了自己受伤那段时间,再回来上班老杜又去外地出差,这样林林总总算起来,两人有一个月没见了。

濮玉舌尖舔口蛋筒,丝毫不自知这样举动是怎样的诱惑,“江西的案子顺利吗?你去了挺久的。”

“嗯,取证很艰难。”他拉椅子坐在濮玉面前,“叶淮安那个案子,你不在的时候法院进行了一次调解,下次开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过……”

“不过什么?”濮玉咬口脆皮,咔嚓一声。她现在和杜一天的相处是最自然不过的,毕竟相互间见识过彼此最真实也最肮脏的一面,今后再怎么糟糕也糟糕不过当初的之最。

杜一天也啜口可乐,“不过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什么案子,大老板良心发现,六月份安排资金,组织我们出去旅游。时间七天,地点自选,可出国。我想这事问问你的意见。”

“成啊!”濮玉打声口哨,对刚好推门进来的Tina打个响指,“Tina,听见没,杜老大权利下放,七天游,想去哪你们定好了直接写份计划给杜领导就成,记住……别省钱。”

“鬼丫头,我不过是问你意见,你直接就让我原地待命了?”

“群众都把你当万岁爷供着了,有什么不知足的?”濮玉指指门外由于Tina带来的消息随之而来的欢呼声,抿嘴偷笑。

其实就算永盛不组织旅游,她也想着出门逛逛去了,身在蓉北,就像卷进一个漩涡,无论她往哪个方向,都能得到他的消息,例如桌上这本同事闲来无事拿给她看的八卦杂志,封面上不就写着《冷情商业才子情场终遇归宿,情人系蓉大音乐系学生》。

照片上Ann面容清纯,可能是发现被偷拍形色有些紧张,她正跟着林渊匆匆走进一家酒店。朦胧灯光,距离暧昧的两人,濮玉都要替这几年蓉北狗仔记者技术的突飞猛进鼓掌叫好了。

旅旅游也好,濮玉咔嚓把最后的蛋筒嚼碎咽下,双手一拍桌面起身,“好了,老大,玩之前,我先要把手头的工作做好。”

“所以呢?”手里的杯子传来冰块破碎声,咔嚓之后是刺啦啦。杜一天看着濮玉,看着让他心仪许久的女人。

“所以办工重地,闲人勿扰。”濮玉直接把杜一天赶出了办公室。

最后举手表决,大家决定去泰国,可是办护照,报旅行团一系列事情下来,时间已经不知不觉滑到六月二十五号了。

天气炎热。濮玉戴着遮阳帽混迹在同事中等着做安检。突然他身边有人撞了她一下,濮玉没在意,拎着行李往旁边移了移。可那人好像故意的一样,又撞了她一下。

濮玉皱眉回头,“我说你这人……”

林渊一件白色polo衫,米色七分裤,头戴一顶棒球帽,休闲装扮的站在她面前和她打招呼,“嗨。”

“你怎么在这儿?”其实林渊不说,濮玉也有预感,只是林渊说了,她的预感被证实罢了。

林渊说,“世邦组织旅游,邀请我们的顾问律师公司一起加入,只是我好奇,是谁的主意定了泰国这个没创意的地方,你想看人妖,还不如看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有件事情很奇怪,为什么主人更新这种事情要轮到我这只挖耳勺身上。挖耳勺带主人传话,明天私语就开始爬月榜了,请每一个喜欢《恋爱告疾》的美人没命的撒花吧,挖耳勺都叫你们美人了,还不撒啊~~~~(_)~~~~

☆、斯米兰

第十三章斯米兰

【我在冰封的深海,找寻希望的缺口。却在午夜惊醒时,蓦然瞥见绝美的月光。】

“如果是我出主意,那我不想看人妖,更加不想看到你。”濮玉把单肩包往肩上挽挽,边后悔不该把决策权下放给Tina,又被Tina把意见权下放到十六楼邻居公司那群小姑娘手里,一失足千古恨、老马也失蹄,说的不都是她?

杜一天做好安检,嘴叼着护照正取公文包,一抬头刚好看到不远处的濮玉和林渊,眉一皱,他吐了护照冲人群喊,“大家排好队,配合做好安检,马上登机,都别闲聊溜号了。”

“林先生,杜老大发话不让我们聊天溜号。”濮玉拿种领导发话我也没办法陪金主你闲聊的表情睇眼林渊,拿着护照和登机牌慢慢跟着队伍往前爬格子。

林渊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濮玉只知道轮到自己安检时,身后跟的已经是她那个叽叽喳喳的秘书Tina了。他走的自然是贵宾通道,就好像只有挤在人群里跟着同事排长龙才是属于她的生活。

头等舱、经济舱的距离不足二十米远,却是他和她间逾越不了的距离。

不过这个“逾越不了”是濮玉自己的想法,当她站在12C的位置前,看着把修长双腿紧吧的挤在12B位子上看报的林渊时,她突然忆起,连嘴巴沾了狗屎都可以接吻的林渊,又怎么会在乎屈尊降贵来经济舱呢。

“林先生,好巧?”

“是啊,濮律师,的确很巧。”林渊抬眼看她一下,又把注意力集中到手上那份报纸上了。林渊对自己的无视并没影响濮玉的心情,她扬下手招呼正指挥小赵帮自己往行李架举她那个超大随身包的Tina,“Tina,我想坐靠窗位子,能和你换下吗?”

她朝Tina眨眨眼,示意她这个位子的旁边坐的是怎样的人,可惜机灵惯了的Tina这次却慢了一拍,12A的Tim腾的站起身,“Aimee,坐我这儿吧。”

那刻,濮玉如果有块魔镜,她绝对要大声问,“魔镜啊魔镜,请你告诉我,平时挺机灵一小伙为什么突然脑抽,没事瞎积极了呢!”

濮玉在12A的位子上,坐姿别扭。飞机没起飞,Tim又积极的去帮其他女乘客,不管他们究竟是否是自己认识的同事。三人座位上只有濮玉和林渊两人。

“和我坐一起真那么别扭?”林渊合上报纸,转头正视濮玉。濮玉低头翻着口袋,头也没抬,“别扭的不该是你吗,林先生,和前女友坐同一航班出去旅游,被你的小女友知道了,她可会伤心的。”

她低头的角度刚好足够林渊看清她浓密的睫毛,和隐藏下面的一双明眸,他已经记不清上次和她这么安静坐着是什么时候了。半晌,他回神,指指报纸,“你说这个?”

头版头条上Ann隐在树后暗自神伤的照片占据半版篇幅,而另半版的主角是手挽某当红女星出席曼迪品牌夏装发布会的男人,也就是坐在自己旁边的林渊。他唇角微扬,“Ann很乖,她知道那只是应酬。”

“很乖”这两个字像长在濮玉心里的某个开关,按下了,便开启她许多记忆。

那时候的巴黎,十一月总吹着半湿半冽的风,校园里流言四起,林渊交到了新的女朋友,Dr.Robinson 的大弟子Susie,还是时髦的姐弟恋,无数人说曾目睹林渊和她在校园某树丛、某教室甚至某寝室亲密,可只要林渊摸摸她的头,对她说声“濮玉很乖,不要信那些流言,我只爱你”,她就乖驯的如只绵羊。

林渊不是她的爱人,林渊曾是她全部信仰。

“再说,我们的关系没几人知道,对Ann来说不构成影响,只是我没想到你的那个未婚夫来头也不小吗,刚回国就被协和医院高薪聘请去的名刀Sean,月薪几个零?”林渊的挖苦来自另一份和八卦周刊毫不搭噶的报纸——《蓉北早报》。都市快讯栏目里,一篇名为《蓉北肿瘤患者的福音》的报道里对Sean入住协和医院的事情进行了全方位的报道,旁边还附了一张照片,Sean站在协和医院院长旁边合影留念。

如果不是有心人,压根注意不到在Sean的另一侧,隐着一个长发女人的半边脸庞,如过不是留心,更加不会注意到Sean和那女人是十指相扣的。

说实话,Sean那天突然的举动,连濮玉都吓了一跳。可现在面对林渊的她没一丝表情,她抬手按下醒铃,叫来空姐,“小姐,这个位子我坐的不舒服,能帮我换个位子吗?”

“很抱歉,小姐,飞机即将起飞,现在不能调换座位。”

于是濮玉是带着眼罩度过她长达四小时的飞行旅程的,让她懊恼的是,醒来时,自己竟然和赫本一样头靠着林渊的肩膀画地图。

“欢迎来曼谷。”林渊却没事人一样和她打招呼。

他一直是个让人捉摸不定的人,就像濮玉觉得过去曾经有段时间他对自己不是爱不是友好而是明显的厌恶,又好像分手后他出现的那天这种情绪变成了明显的恨,再好像现在当她突然回国,自己已经分不清林渊对自己是爱?余情未了想再玩玩?还是还带着对易家连带带给她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