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这些是她这次回国第二件要做的事情,关乎某个人生死的事情。

在曼谷他们只逗留了两天,SiamSquare却让濮玉的行李足足多了两包,戚夕的泰式服装、戚夕的泰式首饰,戚夕的泰式零食,以及戚夕的等等。

曼谷的两天被戚夕的等等淹没,却意外让濮玉和林渊拉开一段适宜的距离,濮玉逛完曼谷的大街小巷,林渊在四季常绿的曼谷酒店里对着电脑两天。在蒙里搂着姑娘疯了曼谷两天后,濮玉想不通林渊为什么来曼谷。

事实证明,答案总在意料之外的时刻揭晓。

来泰国第三天,旅行团产生决策分歧,最后一部分渴望体验泰国文艺气息的去了清迈,希望奔向海边的那部分带着他们的潜水装置乘飞机去了普吉岛,再转车奔蔻立,最后船行到了泰国最大的三大离岛之一——斯米兰。

蓝天白云,外加清澈见底的海水以及深埋海平面下的大型珊瑚礁和龙头鹦哥鱼群,属于蓝色斯米兰的一切都让人心旷神怡。也许在斯米兰这片水域上,唯一让杜一天不满的就是林渊竟也跟着来了。

他们是来斯米兰潜水的,船宿,顾名思义,吃住在船上。

濮玉穿着泳衣、裹着毛巾,坐在他们这艘赫本号上晒太阳。当她知道这艘船的名字时,她不自觉的看了林渊一眼,这艘船也是他的?

“不是。”林渊说。

读心术吗?濮玉也说,不过是心里说。

今天是他们在海上飘荡的第二天,几个下水的同事拿在海底拍的视频给她看。她抱着防水DV看着里面的画面,仿佛置身水下一百米触摸那份深蓝色的温柔与壮烈:海狼鱼群变化出各种风暴图案,渐渐远去出画面,一两只乌贼时不时进入画面,抢下镜头,珊瑚虫粉红可爱,随着水波摆动触手,她的那个同事甚至还去缕了一把珊瑚。

“耍流氓啊!”遮阳伞下,濮玉盯着屏幕上同事那只手,把毛巾往腿上盖了盖,没发现林渊已经坐在她旁边的位子。

“为什么不下水?”他突然出声,吓了濮玉一跳,她眨眨眼,“不想。”

老杜最初听她潜水好,本想借机会增进下感情,可没想到濮玉好事突然来了,只能听凭她每天坐在船上看他们一群老爷们儿干燥的下水,再一小时后湿漉漉爬上来。

林渊不知道。他盯着濮玉光洁的颈子,“是不想?还是不想回顾下我同易维堔亲生教你的东西?”

今天是个特别是日子,他想和她一同下水。

濮玉有些无力,不止因为他提到易维堔。“林渊,我那个来了。”

“濮玉,和一个记你生理期像记三八妇女节似的男人说今天是你生理期,你不觉得可笑吗?今天是六月七号,不是六月十七。”他脸多了丝沉重,“那天之后,我去找过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易维堔抱着你,吻你,说再不会离开你。濮玉,你不是忘了你生理期是哪天,是忘不了易维堔而已。”

他手突然一伸,把濮玉脖颈上的链子拽了下来,“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看不惯易维堔,包括他送你的这条链子。”

银色链子带着水晶吊坠随着林渊手一挥,抛物线似的落进船下那片湛蓝。林渊转身从她身边走掉。

“扑通”一声从身后传来,他脚步止住,接着猛回头,看到女人刚刚在的地方现在空空如也,心猛的抽了下,“该死的!”

杜一天今天拍到豆丁海马,想拿来给濮玉看看,没上夹板就听到接连两声“扑通”。

阳光下的海是那种沁人心脾的蓝,湛蓝湛蓝到心底的凉爽,可真到了水底,濮玉只觉得刺骨的冷。冷的水刺着她的眼,想睁也睁不开。“维堔,你在哪……”

几溜泡泡沿着嘴角跑出来,生命的空气在她身体里渐渐稀薄,濮玉却丝毫没有上浮的意思,她又往下游了游,明显感到水压压的耳膜难受,肚子针扎似的疼。最后一丝空气带着希望走了,黑暗铺天盖地压下来,濮玉四肢停止滑动,海水在那刻成了绝望。

一团更黑的影在这时由上至下压向自己,空气是从一个温暖的出口传给自己的。不知为什么,生死攸关的时候,濮玉脑子里突然想起几米的一句话:我在冰封的深海,找寻希望的缺口。却在午夜惊醒时,蓦然瞥见绝美的月光。

可是林渊,你到底是我的白月光吗?

斯米兰的海水能见度很高,林渊下水不久就看到了濮玉,她还在不断下潜,该死,他的心一抽,那条项链真就那么重要吗?他嘴唇抿紧,脚快速滑着,下潜一会儿,他总算拉到了她的手,可那时的濮玉神智已经有些模糊,他揽住她的腰,唇度了上去。

出水那刻,他也猛的咳嗽几声,看着已经没意识的濮玉,林渊抱起她往船甲板上送。

杜一天把濮玉拉上去时,林渊发现自己手上一抹红,他眼睛眯了起来。濮玉,就算再恨,再痛,我和你注定也是一起。毕竟地狱要结伴而行才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和大家报告一个不好的消息,连挖耳勺也罢工了,所以今天是苦逼的私语本尊来给大家更新,想我了吗?不知道大家喜欢这章不,喜欢这样的大玉不,喜欢的都撒朵花,帮忙私语爬月榜吧,谢谢亲爱的们了,咬手帕(*^◎^*)【魂、脚后跟和挖耳勺在一边窃窃私语:多大了还咬手帕,这货的节操被狗叼了吗?】附上斯米兰风光,最后一张是海底,其实在那里的火树银花才是耀眼

☆、包夹战

第十四章 包夹战

【逆风的方向,更适合飞翔。】

醒来时,太阳西斜在三十度角上,透过圆形玻璃窗照在濮玉脸上,暖暖的,窗外海鸥拍打翅膀,海浪敲击船体,铮铮的,完成最后一次深潜后跃出水面人们胜利的欢呼,一切声音混成一团,吵闹又宁静的钻进濮玉耳朵,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她一个事实:她还活着。

杜一天一直坐在旁边,见她醒了,弯下身子轻声说,“随船大夫看过了,有些受凉,但问题不大,打一针就没事了,别担心。”他握着她的手,“肚子还疼吗?”

她摇摇头,不疼,因为早过了最疼,麻木了。

“他呢?”想起最后托自己出水面的那个他,濮玉肚子又一阵绞痛。杜一天低头给她掖被角,“谁?”

濮玉把头偏向里侧,面对着白色墙壁不说话。杜一天叹气,“他把你送上船,自己就坐着小艇走了。Aimee,林渊那种人,不值得你在他身上放感情,他没心的。”

“老大,你又怎么知道我有心呢?”濮玉没转过头,阳光依稀照着她半边面庞,苍白的让杜一天无力。

在安达曼海域漂流的第四天,濮玉随团原路返回到曼谷。清迈分团早他们两天返回,显然是早归后的没有尽兴,Tina的脸还是皱皱的。据说这次是因为泰国红衫军游行的余温还在,导游害怕戒严耽误了航班,所以提早回了曼谷。

直到濮玉坐在返程航班,扣上安全带,她也再没见林渊,好像几年前分手时一样,只是几句话后,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同的是当年他粉碎了濮玉的心,今年的他带走了维堔给她唯一的念想。

回到蓉北时,城市刚经历一场暴雨,马路上隔着几米就有水洼,飞驰的车轮经过,不时溅起一溜水渍,溅到近处路人身上引起尖叫连连。濮玉让公司的大巴车把她就近放在离家一条街的东安路,她和车上的杜一天挥挥手,提着行李朝家走。

下午五点,太阳隐没在云层后,城市是属于水泥混凝土的灰白色。濮玉出了电梯,看到物业正往她家门上贴条子。濮玉揉揉脑袋,“保叔,戚夕这次又忘了交什么费啊?”

“濮小姐回来了?”听到濮玉声音,被她称作保叔的人回头,也省了抹胶水直接把单子交到濮玉,“你家的电费欠很久了,这是前天来的通知单,快去交吧,再不交真断电了。”

“好,谢谢你,保叔。”濮玉接过单子,等保叔走了,拿钥匙开门。

屋里黑黑的,雪茄味道久远的像隔了一世纪,淡的几乎闻不出,戚夕不在家。濮玉放下东西,翻抽屉找电卡,翻出来正穿鞋,她突然想起这个时间早不能缴费了。敲敲脑袋,她回房整理东西。

肚子疼时,电视里正播一出肥皂剧,女主角瞒着负心汉男主角怀了孩子,却意外流产的狗血剧情,女主角哭的那叫一撕心裂肺,镜头一转,是男主角在泡吧玩女人的镜头。濮玉咧嘴笑的没心没肺:是不是所有深陷爱情的女人都这么傻的想让人一枪蹦了她。如果是,她也是该被击毙的一个,她从包里拿了药,没和水直接咽下去。真苦啊!

等药效发作是个漫长的经历,濮玉拿过手机,闭着眼拨出一串数字,接通很快,没一会儿那边传来那个神经质的声音,“Aimee,你回来了,想我没?”

“Sean,我肚子疼,快疼死了。”濮玉咬着嘴唇闭目躺在沙发上。

“你等着,我马上过去。”Sean挂了电话。

也许真应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话,Sean没来,濮玉家的电先停了,黑漆漆的房间里,清晰的只有濮玉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倔强》的电话铃响的突兀,五月天豪情万丈高唱“逆风的方向,更适合飞翔,我不怕千万人阻挡 ,只怕自己投降。”三星的宽屏忽闪忽灭,成了室内唯一的光亮,她抓起手机,按下通话键,声音多了点哭腔,“Sean,你能快点来吗,我家电被停了……”

濮玉怕黑,怕的要命,每当身处黑暗,总有些不好的记忆爬格子一样一格一格占据她心灵恐惧的最高点。好比现在,她就想起孤儿院里那个穿衣打扮像格格巫一样的女老师,那间可怕的小黑屋,和里面吱吱吱的老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