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少。”

但绝大多数的人还是把目光落在了坐在一楼沙发上的四五名身着军装的男子身上,其中以懒靠在独立小沙发上的男子为主。

原本和谐的气氛随着雷岩的出声,而有些诡异。

周齐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倚在栏杆上的人,再看了一眼懒靠在小沙发上的军装男子,目光微动,雷岩,杨晓塑。

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能见到他们?

赵兴城左右两处都看了一眼,心下了然,在这里能用如此口气说话的人又被不少人恭敬称之为少的人必然就是周齐高攀不上的那正宗的权贵太子党了,这些人都差不多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具有成熟男子的魅力和气势,不是他们可以想比拟的,也难怪他们这些人连正眼都不会看周齐一眼。

他们这些人,在这些人眼里,还是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娃娃。

不过,也难怪这雷少看不上这台上男子了,雷少本身就长的俊美,就算是面无表情,也让人觉得眼前光芒四射,灼眼慑人。

而那位靠在小沙发上的军装男子也令人惊艳,军装外套是敞开着的,随性而从容,肩上两杆三星。

靠在小沙发上半睑着眼的杨晓塑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台上的男子,唇角扬了扬,睨向雷岩,似笑非笑的道:“雷少说的对,进了这门就别装清高,装清高的傻逼见一次抽一次。”

坐在一旁喝酒的军装男子则笑着起身,抄起桌上放置的长鞭,朝雷岩点了点头,手一扬。

啪!

一条黑长皮鞭带着凌厉的声响破空而去,抽在了站立在台上的男子身上。

瞬间,男子闷哼一声,身上的白色衬衫破了一道口子,一道鲜红渗出。

“呵呵,好身手,不愧是黑鞭王,改天高少还得把这一绝技传授传授,哪天我也露两手。”雷岩趴在上面,笑的极其动人。

赵兴城眼睛一亮,京城两大派系水火不容一见面就掐早已经不是秘密了,只是今天竟然碰上两派掐上。

“雷少说笑了,我今天是班门弄门了,论身手,哪比得上孙少啊,谁不知孙少不仅身手好,心也好,这不,前些日子我就偶然听说一则让我笑喷饭的笑话,听说孙少好心好意解救了一被下药的姑娘,谁知姑娘不仅不从反而不知好歹的跑去法院扬言要告孙少强奸。”高末笑意融融,就好似至交好友在打趣,只是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噗…”皮肤黝黑的军装男子听了高末的话后,夸张的喷出嘴里的酒。

“脏死了,强子,不过…高末,你哪里听来的笑话啊,幸好我此刻没有进食,否则…我也得喷饭呢。”

另一名军装男嫌弃的虚拭了一把脸上,而后也极其认真的指责出声,语气里大有指责说这笑话的人不厚道,竟然让人喷饭喷酒。

“咳咳…”杨晓塑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然后抬头,神色很是真诚:“雷少,莫怪兄弟们口无遮拦,他们也是为孙少抱不平啊,如今这世道,好人难做啊,我们大家都知道的,雷少和孙少交好,要劝劝他以后就别这样好心了,小心当真被人诬告成强奸犯,那就不值得了。”

雷岩并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受教的点了点头:“确实好人难做啊,哎,谁让我兄弟这人心就特软呢?”

“杨少今天似乎心情不错。”

一道清冷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张望过去,都为之一怔,进来四名同样身穿军装的男子。

为首的男子,笔挺的军装,肩上同样是两杆三星,五官如雕塑,皮肤白皙细腻有质感,他脾睨的姿态浑然天成的贵气和令人屏息的强大气场。

而他身后的三人目光都有意无意的落在了沙发上坐着的几名军装身上。

雷岩把杯中的酒一仰而尽,眉眼一挑,目光落在其中一名身形粗壮的军装男身上:“高少身手不错,想和你较量较量。”

壮硕军装男也就是刚才众人嘴里的孙少,孙茂。

只见他浓眉一扬,上前几步,慢慢的脱下了军装外套,随手一扔,落在了他身旁长相斯文俊秀的军装男手上,边走边解开袖扣,然后慢吞吞的卷起衬衣袖子。

然后…

抽出了腰间的皮带,随手一挥。

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响抽在人肉上,让在场不少人发出惊呼声,因为这一抽,不是抽在身上,而是直呼台上男子脸上。

“啊…”台上的男子发出一声惨叫,相较于前面的闷哼声,这次显然力道大了不只是一点点。

男子原来引人嘱目的姿色容貌瞬间成了猪头,在场人眼里浮出惋惜。

杨晓塑笑如春风,随手挥了挥,立刻有两名侍者上前架起台上的男子离开。

“高末,你的水平还没有到家,哪天有空,咱交流交流。”看也不看被架走的男子一眼,孙茂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高末脸皮抽动了一下,瞬间恢复神色,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好说,孙少好身手。”

为首的人朝坐着的杨晓塑轻轻一点头,而后直接上了二楼。

赵兴城眼睛灼亮,两军交战。

周齐看着四人走上二楼,连雷岩一起进入了包房,起身说道:“走吧。”这里暂时还不适合他。

二楼包房。

“真的?”

雷岩是几人中唯一没有穿军装的人,此时他的神情兴奋,似是听到了令他极为高兴的事情,甚是欢喜。

章尧身子靠向椅背,闭上眼,唇角若隐若现的勾起一抹愉悦:“安表弟下个月才来北京,这不,我家老太爷自打得知消息后就兴奋的睡不着觉,不只是老太爷,现在整个章家都极度亢奋中,为准备这位魔少驾临而做好周全的准备。”

雷岩轻笑:“魔少?他确实当得起这个名号,他可是我的偶像啊,我雷岩崇拜他那有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孙茂哈哈大笑:“尧,我期待那喜欢装清高的杨晓塑看见安少时的表情,要说这世上能让杨晓塑变脸之人,安少可是当其冲啊,当年杨晓塑可是被安少狠狠的收拾了一顿。”

章尧睁眼,眼里的笑容加深,他这个表弟比他们这些人都要小,却让他们由忠的敬服甚至是畏惧,也许,只有安家那样的家族才能养出这样的人物出来。

这次他来北京,这北京的天怕不是又得被他掀翻一次。

029带你去整容

正月一过,沈方辉研究室进入到计时也是最重要的繁忙阶级,就连北大他都临时请了两个月假,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研究,有时候忙的甚至好几天都不见他回家。

梁泊替方燕把围巾围好,轻言细语的叮嘱着沈方辉请来的阿姨:“阿姨,你陪我妈在医院复诊完了后就早些回来,虽然已经入春,但天气还是很冷,别让我妈受凉了。”自从那次生病之后,她就极度怕冷,整天都裹的严严实实的。

“小泊,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方老师的。”

梁泊微微一笑,这三个月来,她也知道阿姨的沉稳和利落,家里家务、陪妈上医院复诊,都做的毫无差错,人也和气,对她也极为关心。

虽然阿姨的薪水高是高了点,但也算是物超所值,就如方辉所言,如今的他请得起一个高薪阿姨。

看着阿姨细心的扶着妈走出去的身影,梁泊脸色暗淡下来,如果没有发生罗琳那件事,她不会同意出高价请阿姨帮忙,这些事她完全可以自己做。

而现在,这个家有阿姨照顾着,她也有时间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自己究竟该要如何选择?今后的路该要如何走?

回到房间,遍体生寒的她还是忍不住换上一件更厚的羽绒袄,看着镜子里面的人,心头一阵恍惚,不由的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脸。

毫无血色,皮肤黯淡无光,眼睑下是深重的青影,唇也干裂苍白,就连眼睛也恍惚无神。

镜中的人,哪里是个二十五岁的年轻女人,分明是个三十五岁的沧桑妇人。

目光落在梳妆台上的化妆品上,她涩然一笑,她如今却需要用这些来掩盖自己一天比一天憔悴惨淡的面容了。

盯着镜中的自己正出神之际,手机响了。

单调的铃声一如她这个人,无趣的很。

梁泊拿起,微微一愣,但还是接起:“喂”

“梁小泊,今天天色很好,你上次不是说想去雍和宫看看吗?今天我没课,我带你去,一个小时后,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梁泊不自觉的抿紧了唇,抬头盯着镜中的自己:“…好”

如果是以前,她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她并不想和周齐有过多的联系和深交,因为她知道周齐和她不是一世界的人,和他做朋友也好,做姐弟也罢,都必须要回应真心。

她的心太小,只融得下方辉和这个家。

这些年,她的生命里除了拼命的挣钱、存钱、照顾妈、思念方辉,几乎就没有了时间来交朋友,也没有心力经营友情。

当她有苦难言、有痛难诉的时候,她惊觉自己身边竟然连一个倾诉的朋友都没有,她的世界,除了沈方辉还是沈方辉。

这些日子以来,上百个日夜,她无法入眠,脑子里面自动回想着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也想着未来。

每每夜深人静她独自面对自己内心的时候,她总是惊出一背虚汗。

不知不觉中,原来她竟然丧失了自我,把自己的人生完完全全的扣在了方辉身上,把方辉当做是她一生唯一的事。

周齐把车停靠在路边,靠着椅背,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在方向盘上轻敲着,目光盯着小区门口,等了约莫十分钟左右,他看见从里面走出来穿的厚重棉袄的梁泊快要走到门口。

长装羽绒袄,土黄的颜色,一头原本还算是柔顺有光泽的长发干枯发黄,手里提着地摊上买来的包包,脚上竟然穿着一双保暖靴,最…令人太阳穴跳动的是她脸上那深重又劣制的浓妆。

单看从小区进进出出的人和站在那儿当值的保安落在她身上那目光,一股无名之火从他脑膛生出,这女人,这女人竟然把自己弄成了这个鬼样子,也难怪任何人都看不起她。

她这一走出来,哪里像是教授的老婆?

就连他心动的那份平静从容都不见了。

不到一年时间,她就堕落成这个鬼样子,她的平静、从容、自信跑去那里了?

就她现在这个鬼样子,分明是个自怨自怜又自卑的中年妇人。

梁泊慢吞吞的走出小区,头顶上明晃晃的阳光让她感觉有些晕眩,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还是感觉自己通体冰寒,手和脚都冷的僵硬。

迎面走来两人,刚好是梁泊那一栋楼的两位大妈,两人一胖一瘦,刚好形成互补,她看了一眼,发现两位大妈都穿的比她少,两人身上都脱下了羽绒袄,打扮都比她时尚和鲜艳。

“小泊,怎么不见你家阿姨带方老师出来走走啊,今天太阳很好。”胖大妈上下打量了一眼梁泊,热情的问道。

“是啊,寒气还没完全褪去,但天气回春,也不会太冷,多让方老师出来走走,对她的病情有好处的。”瘦大妈也很是热情,甚至带有些许的讨好。

梁泊看见两人,脸上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方阿姨带我妈去医院复诊了。”

“那您这是?”

梁泊有些局促:“我上街去走走。”

两人再度上下看了一眼梁泊的穿着,相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不易察觉的暗笑,面上却依然客气,依然热情。

“那行,不耽搁您了。”

梁泊礼貌的侧过身,让两人先行,然后才慢吞吞的迈步,身后隐隐约约传来两道压的低低的嗓音。

“沈教授真是可惜啊。”

“哎,她命好了,压中宝了,这不沈教授功名成就,她就是教授夫人。”

“嘘,小声一点,咱小区里面认识他们家的人谁不为沈教授惋惜啊?大家都在背后议论呢。”

“看见她啊,我就想起我家小洁,你说我家小洁是大学生,长相也百里挑一,又在外企做事,工资也不低,偏就没有她这好命啊。”

“是啊,你看她那穿着,这哪里像是教授夫人,分明是保姆。”

“人家保姆年轻又漂亮,哪里是她那鬼样子。”

声音越来越小,梁泊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淡,直到脸上淡漠。

住在这里也有些日子了,大家也都熟悉了起来,知道方辉是北大教授后,住在这小区里面的人碰见她时,人人面上热情客气,可是背后却都在指责她配不上方辉,甚至不乏严辞刻薄的伤人话语。

“沈太太,您这是要上街啊?”保安亭里的保安看见她,也客气的探出头来朝她打招呼。

梁泊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走了两步,不意外的听见保守不以为然的叹息声。

她脚步微顿,又若无其事的低头往前走。

周齐火大的按着喇叭。

梁泊一惊,反射的抬头,看着周齐探着个头,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上车。”

梁泊脸色有些涨红,她不用回头张望,也知道后面小区入口进进出出的人都在望着她。

一时之间,脚像是钉了钉子一样钉在了地上,半天挪动不了。

“梁小泊,你没听见我话是不是?还是你要我扶你上车?”

她知道周齐的脾气,也顾不得别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了,连忙上车,拉上车门。

车子,嗖地一声往前跑了出去。

梁泊暗暗呼了一口气,侧首看着周齐,有些不安的说道:“不耽误你的时间吗?”

周齐表情有些绷紧,抓着方向盘的双手也有些用力,他吸气吐气,忍了好久都忍不住的低吼出声:“你这女人,你…”

梁泊有些忐忑,更有些莫名的问道:“你…你怎么啦?”

周齐没有出声,只是脸色很难看。

梁泊垂下眼,心里有些苦笑,难道她就真的这样差劲吗?就连这个口口声声把自己当姐姐的男孩也对她生厌了。

周齐深呼吸,努力压制了自己的怒气后才道:“今天不去雍和宫了。”

“没关系,你在路边放下我就行了。”梁泊微笑道。

周齐并没有停车,反而加速,车子像箭一样飞了出去,在车流中窜来窜去。

梁泊惊讶的看向他年轻美好的侧脸:“你要带我去哪里?”他不是说不去雍和宫吗?

周齐倏地瞪了她一眼,上下看了她的打扮穿着,咬牙道:“带你去整容。”他要撤底改造这个女人,他要让这些轻视她的人睁大他们的狗眼。

整容?

梁泊倒抽一口冷气,脑中浮现出血腥的画面,顿时只能干瞪着他的侧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030把这个女人整整

周齐把车停稳,侧首看向坐在副驾驶上的梁泊:“下车。”

梁泊静静的看着他,沉默几秒后,听话的下了车。

下车后,她怔住了,眼前的建筑物整层都是落地玻璃,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夺目的光芒,饶是如此,却如法看清楚里面的摆设。

她想,定是这玻璃是特殊的,所以无法看清楚里面,而她也猜想,里面的人定然可以看见外面。

正怔然间,手臂被周齐一拽,脚步一个跄踉,身子不由自主的被他带着往前面走。

梁泊眉心无意识的蹙起,心里微有不悦,但并未言喻形表,只是语气有些无奈:“周齐…”

周齐顿住,带着她看不懂的怒气回头瞪了她一眼,却并没有松手,扔是拽着她走了进去。

两人一进去,就见两名身着粉色套装的女人恭敬的弯腰:“欢迎光临。”

一站在里面,梁泊反射性的回头看着外面,然后微晒,果真如她所想,站在里面,外面看的清清楚楚。

周齐冷声道:“谁是清姐?”

几乎是周齐的话音刚刚落下,高跟鞋击在光亮可作镜子照人的大理石上的清脆声响转眼即至,随之响起一道悦耳动听的声音,柔柔的,不经意就闯进了人的心里,让人认不住好奇想回头看看发出声音的人。

“我是,您是周少吧?”

梁泊回头,目瞪口呆,嘴也无意识的微张着。

巧笑嫣然,无尽温润柔美的风华,宛若早春,空山,细雨后幽兰的破颜一笑。

眼前的女人真的好美好美,美的连她这个女人都为止怦然心动,她的美和罗琳的美又是不同的,都引人嘱目,却又各有千秋。

周齐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女人一眼,好看的眉微微一挑,眼中有些惊艳,暗忖到真是一副好姿色,难怪在这座北京城里混的风声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