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这些家族基本都是扶持,真正的子嗣甚少有人能让人接触得到。

而能挤身于上流圈子里面的人,也都知道,以北安南宋这两个神秘的家族为首的家族正是代表。

北安南宋,是指北方的安家,南方的宋家这两个金色权贵家族。

宋家隐在了南方,虽隐于市,但毕竟还在中国的疆土上,偶尔,还是能接触得到,而安家,却走出了国门,在中国几乎消声逆迹了,上次现世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纵使如此,安家的地位从不曾褪色,在北京这些红色权势们的心里,不仅仅是传说,更是神话。

也是,谁都知道,三十年前,安少娶了仅是少尉的女儿,因为攀上了安家,当年仅是少尉的章荣天硬是一步一步升到了中将。

章荣天有三子一女,小女儿攀上了安家,至此一跃枝头变凤凰,而长子章海水,二子章河水,三子章泉水如今也都在政军两界有着不容忽视的地位。

三十年后的今天,章家的三代子长房长孙章尧,刚入三十岁就已经是中校,其手段、能力和野心比起他的父叔辈们更甚,大有问鼎顶峰之锐。

这也严重威胁影响到了杨家的利益。

比起章家的后来居上,杨家老太爷那可是真刀实枪在战场上打出来的地位,而且杨家家世显赫,有着深稳的根基,却没想到,仅仅是杨老太爷麾下的一个连的连长的章荣天竟然与他一样都是中将的级别,这让他情何以堪。

而且,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家世显赫的杨家竟然不仅被章家赶超,而且章家大有超越杨家的气势。

这每每让杨老太爷气的呕血,到了最后,只要有机会,他都要以打压章家为己任。

章杨两家自此成世仇,都恨不得把对方除之而后快。

两家的二代三代子弟更是延续了两家的精神,杨家容不下章家,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

而章家则是气不过杨家的的轻视和不容,大有取而代之的决心。

一些和杨家一样,要不是靠真刀实枪打下来的江山,要不就是家世显赫的人都以杨家为马首是瞻。

而一些没有家族可靠,凭自身努力削尖了脑袋爬上来的人则投靠了章家。

久而久之,这也形成了北京城两大派系。

到今天,杨家二少杨晓塑与章家大少章尧分别是两派的首脑人物。

夜幕临空,北京城里的纸醉金迷的夜生活也才刚刚开始。

此时,最大的夜场,星月豪华包房里面,杨晓塑慵懒靠在沙发上,眼底流转着风情,一看就知道是享乐的祖宗。

他看向独自坐在一旁的男人,举杯示意,很是客气的道:“宋少,请。”

坐在独立沙发上的男子,红艳艳的双唇,多情的狭长凤眸,貌美如妖孽,此时他闲恣意适的接过身后递过来的酒,举了举杯抿了抿,眉梢一挑,淡淡一笑。

北派比南派占有着地理优势,盘踞京城,无论是势力还是人脉表面上看起来都强于南派,但南派却胜在山高皇帝远,手中握有的权势也更集中。

北南两派素来保持着一种怪异的平和,两派关系不好不坏,不深不浅,都极力把握在一个界线内,一句话,井水不犯河水。

他进入北方,行事自然会收敛气势,当然,他日北派系的人进入他南方区域,自然也得低调做事。

毕竟北安南宋并非一句空话,北方是安家的地盘,杨晓塑试图拉拢他来来增加筹码,足以看出安家虽然早已经不在国内纵横,但安家的影响和震慑力还是存在的,否则就不会崛起一个章家。

这次他上京,也就是为了安玦琝而来,毕竟安家已经有三十年没有正式介入中国内部权势之争了。

安块琝即将出现,势必会影响颇大,宋家虽在南方扎根,但这些年来也有不少生意和势力扎在了伸进了北方这块地。

如果安玦琝是为了整顿而来,那么他就要评估下一步该如何做,安家在国外的势力深不可测,黑白两道通吃,如今回归本土,恐怕来者不善。

这北方的生意他都是可以送给他,但如果安玦琝野心太大,就连南方都想涉及的话,那…

宋景唇角一扬,似笑非笑,他宋家就不会同意了。

见他如此神态,杨晓塑眸光微闪,宋景果真是狡诈如狐狸,这位宋少的禀性他也听说过一二,宋家数代单传,宋景是宋家唯一的继承人,他谁的帐都不买,看上的就非要得到,耍狠玩阴他最拿手。

为了抵抗章家的势力增大,他才考虑与宋景合作,这些年来,宋景能如此顺利的把生意延伸进了北方,杨家功不可没,当然,他心里也非常清楚,如果一旦安玦琝是为了整顿而来,那他和宋景的合作必然瞒不过安玦琝。

宋景这次出现在北京,恐怕也是为安玦琝而来。

安玦琝即将来到北京,这次他不是以探亲章家出现,而是以安家掌权人的身份出现,谁也不会相信他没有目的。

想起安玦琝,杨晓塑笑容如春风般温暖,只是眼里冰冷一片。

安玦琝,一个六岁就把开枪杀人当作是家常便饭的人,如今事隔二十年,恐怕真的就变成了魔一样的人物了吧?

安家在国外,黑白两道通吃,人命在安家那样的家族,才是真正的贱如泥。

041人未到,势先动

门被推开了,杨晓塑闻声抬头,看着进来的人,似笑非笑完全听不出喜怒的语气说道:“一鸣,你倒是托大,岂不是落宋少面子?”

吴一鸣听了杨晓塑的话,哈哈一笑,熟门熟路的在宋景对面坐了下来,笑道:“真是抱歉,出了一点小意外,还望宋少见谅。”

杨晓塑眸光一闪,什么意外要让吴一鸣亲自处理?吴氏财力雄厚,且与他杨家是世交,一般人是不会招惹他的,而且…

心神一动,杨晓塑惊讶的挑高眉看向吴一鸣问道:“能绊住你的意外倒也不算小,出什么事了?”

吴一鸣微微一笑,目光却落在了面色波澜不惊的宋景身上,眼眸一转,云淡风轻的说道:“这意外说小也不算小,本不想惊动宋少,不过…”

吴一鸣后面的话停了下来,显的有些迟疑。

宋景微笑:“吴总但说无妨。”

“既然宋少这样说了,那吴某就直说了,吴某今天一天损失了近亿。”

杨晓塑不动声色的拧眉,视线也放在了宋景身上,吴一鸣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宋景说一些废话,这后面必还有内情。

听闻上亿元的损失,宋景掀动眼皮,淡淡的看着吴一鸣,示意他继续说。

吴一鸣淡笑,大家都是聪明人,话到这个头上,他也无需再迂回。

于是直接说道:“不知宋少可听说过血莲?”

血莲?

杨晓塑心里惊讶万分,面上却不露半丝波动,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宋景。

听到吴一鸣说起鬼姬二字的时候,宋景的脸色就变了,虽然很浅,但杨晓塑和吴一鸣都没有错过。

宋景慢悠悠的搁下手里原本执着的酒,沉默了片刻后,他才淡声问道:“吴总确定是血莲所为?”

吴一鸣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后,他身后的特助从公文包中抽出了一张纸恭敬的递了上来。

宋景膘了一眼,身子倏地坐直。

吴一鸣见状,脸色也微沉凝下来,他原本并不敢确定是传闻中的血莲,现在他却从宋景的反应上知道,今天让他损失上亿的人就是血莲,只是他却没想到,血莲这样的人物竟然被宋景网罗。

宋景示意身后的人收起东西,抬头看向不动声色的吴一鸣和杨晓塑,淡淡一笑:“吴总今天的损失,就由宋某买单。”

杨晓塑笑而不语,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

吴一鸣脸色则有些恼羞:“宋少这话说的就见外了。”

宋景轻摆了摆手:“吴总误会了,宋某绝无轻视之意,而是真心致歉。”

“一鸣,论财力,你还真不能跟宋少逞强,既然宋少都这样说了,你何不笑着接纳,这事,也就算了。”杨晓塑微微一笑,打起了圆场。

吴一鸣脸色有些沉郁,但倒也并没有再出言。

宋景执起酒杯朝吴一鸣抬了抬:“吴总不会不给宋某这个薄面吧?”

吴一鸣沉默,然后无奈地拿起了酒杯:“那…吴某就却之不恭了。”

宋景身后的人递了手机过来,宋景接过,听着电话里面传来的消息,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收了线。

宋景唇沾了沾杯中的红酒,半垂的眸子阴森鸷人。

好一个安玦琝,人未到,却送了一份大礼给他,这是打招呼也是警告了,而且血莲意然栽在他手里,安家果然人才济济。

“杨少,今天就到这吧。”宋景淡淡的打了声招呼,就迈步走了出去。

杨晓塑看着宋景匆匆离去,执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安家果真是来者不善,人未到,势先动。

包房内,静默了许久,吴一鸣才挥了挥手,跟在他身后的特助退了下去。

整个包房内,只剩下他跟杨晓塑两人,他也不必再强自镇定。

伸手扯开领带,他神色有些焦燥,低道:“原本我还真不相信。”现在看来安家果真是深不可测,今天小试身手就达到了敲山震虎的效果。

宋景这个强大的外援抽身置身事外的话,那就只能靠自己自身的能力了。

安家久未插手内局,却有一个章家代为震慑。

如今安家强势归来,必掀起惊涛骇浪。

杨晓塑脸色也不好看:“原本我还有两分保握宋景会助我。”现在安家一表态,宋景就伸回了手,让他再出手的可能性非常低,毕竟这北派的浑水之深可谓深不可测,如果他是宋景,他也不会趟这浑水。

吴一鸣苦笑,面对这样强大的势力,他们还要慎重再慎重。

杨晓塑回过神来,看着吴一鸣眼底隐藏的挫败之色,咬牙问道:“损失了多少?”

吴一鸣脸色绷紧,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十亿。”

杨晓塑脸色愀然一变,纵使吴氏财力雄厚,但一天就损失十亿,现在离安玦琝抵京还有三天,现在还不知道明天将会是损失多少,没有了宋景在这撑着,吴氏还真不能跟安家相抗。

宋景这几年投进北方的财力也不过是十几亿,以宋家百年的基业,这十几亿就算扔进水里也翻不起一个泡沫,更别说动摇宋家在南方的根基。

可是吴氏不同,吴氏的根基是在北方,根本就经不起安家的打压,以安家的财力真有心弄垮吴氏那真是易如反掌。

他必须要保住吴氏,如果杨家没有了吴氏财力的支撑,那损失才是惨重。

宋景刚才已经做出了选择,这件事他置身事外,他也只能靠自己了。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进来。”杨晓塑淡然出声。

厚重的门被打开,周齐缓步走了进来,低声唤了一声:“表哥”然后朝坐在沙发上的杨晓塑点了点头,缓声道:“杨少。”

杨晓塑淡然的扫视了一眼进来的周齐,再淡淡的看向吴一鸣。

吴一鸣笑道:“小齐,过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杨少。”

“晓塑,这就是我曾经和你说过的表弟,周齐。”姑父的调任还是杨家出的力,杨少自然知道小齐的存在。

杨晓塑扬了扬眉:“政法委周主任的公子,经常听你表哥说起你,科大化学系一年级,不仅年轻而且帅气逼人,一鸣,你这表弟比我们那时候强多了。”

周齐谦逊的垂眼:“杨少过奖了。”

杨晓塑微微一笑:“小齐,坐,杨家和吴家是世交,我和你表哥又是好朋友,就叫我杨大哥吧,别叫什么杨少,那太见外了。”

周齐从容的在吴一鸣身旁坐了下来,直视杨晓塑的眼睛虽有谦逊,但却并不见卑微和巴结,微笑着叫了声:“杨大哥。”

杨晓塑多看了周齐一眼,心中暗自一赞,吴一鸣这个表弟倒真是令他刮目相看,过个几年,或许能帮他不少忙。

吴一鸣笑道:“说起来,小齐比晓小还小上两岁呢,下个月,才满十九岁,唉,这个年纪真是让我羡慕妒嫉啊。”

杨晓塑心思转动,吴一鸣这话…

他笑着挑眉,似是惊讶的说道:“是吗?那这样吧,一鸣,既然小齐叫我一声大哥,那做哥的自然得送份见面礼了,下个月我就为小齐举办个生日宴会吧,也让小齐认识一些年纪相仿的朋友,也让大家认识一下他,以后做什么事,也顺畅些。”

吴一鸣有些为难:“这…”

“就这样说定了,这事就这样办了,周主任那边,我会让人打声招呼。”

吴一鸣想了想后,笑着说道:“那我代表姑父谢谢杨少的盛情。”脸上感激,吴一鸣心里却淡然,眼下杨家正是需要吴家的时候,自然会乐得牵搭小齐一把,难怪爷爷让他选在这个时候把小齐介绍出来,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过,这确实是非常好的机会,吴家毕竟只是商家,就算有面子邀请这些人来为姑父我造势,却达不到该有的效果。

看来爷爷是真的打算要助姑父更上一层了。

二更晚点更

042筹备婚礼

午后,原本明朗的天气突然雷声轰轰,下起了大雨,清芳坊女子养生会馆一楼的玻璃上潺潺水流,宛如一道风景。

屏风隔起的包间里,梁泊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隔着一层玻璃潺潺而下的水流,这阵大雨下的急,也下的大,泛起的水雾和水流几乎隔挡原本清晰可见的行人车流。

“梁小姐,您看看。”阿瞳把笔记本转了个方向,正对着梁泊。

梁泊认真的看着电脑屏幕上阿瞳为她做的婚礼当天所有的妆扮项目,她很感激周齐把她带入这里,也很感激清姐和阿瞳为她量身定制的消费。

这里很正规,真正做到了按客户需求而服务的宗旨,所以纵使这里的所有重头项目都删减过后的金额依然让她有罪恶感,但她心里还是喜欢上了这里。

多来了几次后,她和阿瞳熟识起来,在这座陌生的北京城里,除了周齐,她称得上熟悉的人也就只有阿瞳了。

阿瞳让她很安心。

她婚礼上所有的事宜她都是问询阿瞳,这里并没有婚礼策划这一服务项目,今天是阿瞳的休息日,完全是私人帮她的。

或许阿瞳是因为她是她的客人而不好拒绝才不得不帮助她,但她的感激难以形容。

在这里,她真的没有朋友,她总不能事事劳烦周齐,更何况周齐一个年轻男孩,结婚这种事,他也真的帮不上忙。

梁泊一一看来,目光在婚纱的列表上停顿住了:“这婚纱?”

阿瞳敲了一下键盘,调出来了婚纱图,手指指着上面介绍,语调平板却有一种安定人心的魔力。

“这款VERAWANG婚纱简约、流畅,没有任何多余夸张的点缀物,却把纯洁和高贵融为一体贯穿在立体的剪裁设计中,你很适合这款婚纱。”

梁泊盯着屏幕上的婚纱图,漆黑的双眸灼亮,阿瞳真的很了解她,这款婚纱她看第一眼就很合心意,可是…她目光落在那标价上,微微抿唇,这个数字对她来说,好比天价。

似是看透了她所想,阿瞳想了想,缓缓道:“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刻就是披上嫁衣的那一刻,有些人倾其所有也只是为了奢侈一回,梁小姐又何须介怀这件嫁衣的价值?再说…”

阿瞳的声音微顿,而后轻声道:“周少已经付了这件婚纱的全额,再过几天,婚纱就能送来了。”

“什么?”梁泊惊讶的抬头。

阿瞳点点头:“这件婚纱其实并非我选的,是周少一早就定制的,否则时间太过匆促,依您的身形量身定制基本上赶不上您的婚礼。”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梁小姐可能永远也无法看到周少对她的感情,身为女人,她都很羡慕梁小姐。

梁泊盯着电脑画面,沉默了很久才低低的问道:“周齐什么时候定的?”

“一个月前。”

梁泊垂眸,一个月前,那时候周齐就知道她会结婚吗?

阿瞳轻敲了一下键盘,电脑画面转换:“不只是婚纱,包含珠宝手饰,鞋子都是周少亲自挑选的。”甚至连她此刻之所以坐在这里,都是周齐给出了高昂的费用。

这位梁小泊根本不懂这上流圈子的游戏规则,她也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不知道有一个男人如此为她。

梁泊看着电脑屏幕上面画面转换,想起这三年来和周齐相处时的点点滴滴,鼻子一酸,心中酸胀的有些疼痛。

她飞快的转回头望着玻璃外面的水流,好半天才低低的说道:“阿瞳,谢谢。”谢谢她告诉她。

阿瞳凝望着梁泊的侧脸,按捺不住心里的冲动,脱口而出:“今天的雨很大,梁小姐的先生会来接您吗?”

她很想看看让梁小姐眼里再也看不见别的男人存在的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在她眼里,周少除了年轻一些,几乎堪称完美,细心贴心帅气有钱的公子,梁小姐却无动于衷。

听了阿瞳的话,梁泊沉默。

阿瞳低下眼懊恼的咬唇,自己竟然如此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