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野…”杨晓薇眯眼,心中浮现不安。

月野微微抬头,依旧是她熟悉的脸,却完全不同的气息,冰冷而陌生。

“杨小姐,请稍等片刻。”

“余月野,你带我来这有什么上目的?”杨晓薇心头慌乱但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锐利的质问。

“杨晓薇。”

一道清冷的嗓音在杨晓薇身后传来,她慢慢的回头,入眼之人让她有心里一怔,她分不清眼前的人是男是女,亦男亦女,中性十足。

“你是谁?”

只见那人如庭前闲步似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抬头注视着杨晓薇,没有起伏的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

杨晓薇冷笑的瞥向余月野,然后用手一指:“她不是余月野,你们是一伙的?她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接近你?”那人低低一笑,清冷的嗓音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让人忍不住的沉迷,杨晓薇全身惭惭虚软下来,一个不稳倒在了地上,她骇然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你…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那人轻轻一抬手,一直站着不动的两人上前架起杨晓薇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杨晓薇全身无力,神智却是清的,她狠瞪着坐在沙发上的人。

“杨小姐,暂时就先委屈你了,为了弥补你今天受的委屈,我就帮你完成那做梦都想要却又得不到的人,你不是想要得到安玦琝吗?我能帮你,当然事成之后,你也要帮我做一些事情。”

杨晓薇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的人:“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周齐陪着梁泊在篮球场上的石椅上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梁泊,想了想后,他低头扭开了黄皮牛纸袋上面的封线,他想要看看沈方辉是如何偿还梁小泊为他所做的一切。

周齐抽出里面的文件,最上面的是一套只写着梁泊名字的房产证,房产证下面是一张存折,里面附着一张银行卡,翻开存折,上面的金额是两百万人民币。

周齐冷哼一声,一套一百平米桂芳菀的房子价值三百万左右,再加上这张存折,沈方辉给了梁泊五百万,看来他的一百万美金的实验基金已经到手了。

周齐翻开,继续看向下面,随即愕然,新加坡一家知名培训机构6月份到9月份为期三个月的英文培训课程表,上面附粘着缴费清单。

InformaticsAcademy(新加坡英华美私立学院)的入学通知书上附粘着缴费清单,两年的学杂书本费都一次情缴清了。

一套一室一厅的公寓租凭合同上也附粘着两年半的租金缴费清单。

然后是机票和护照签证,最后是一封信。

机票是后天的日期,周齐愣在当场,呆滞了很久他才缓缓的抬头看向梁泊。

梁泊还在看着她手里的离婚证恍惚失魂。

“梁小泊。”周齐的声音很沙哑,这里面的东西出乎他的意料。

梁泊怔怔的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然后身体瞬间僵硬如石,她呆呆的看着,良久后,她才拿出了那封信,颤抖的拆开。

沈方辉刚劲隽永的字落入她的眼中,瞬间让她湿了眼。

小泊,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提笔却无法写出来,此时此刻,我眼前仿佛看见十年前我们第一次相见时的情景。

那时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命运、我的人生全牵你一人。

你面对困境时的坚韧、平静影响了我,是你让我面对离别困苦时,不悲不喜,不恼不燥,不怨不尤,上天赋与我的一切困苦艰难,似乎都有了意义,因为你在我身边。

让你幸福成为我一生的追求,幸福二字,太深,却也太浅。

或许你想要的幸福太过简单,可是我想给的幸福却想深一点,再深一点。

我想让你过着富裕的生活,一生不再忧愁,一生不再辛苦。

我是不善言语的,我也不懂如何去表达,却始终坚信,纵使这世上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我,你都不会离开我。

我也坚信,这一生我也不会离开你,因为你是这样这样的爱我!

可是,我忘了,小泊不是只有坚韧和平静,还有自尊、傲气和追求。

当小泊下定决心要离开我的时候,我惶恐,不安,无助…种种心情涌上心头,这时候,我才终于体会到了小泊的心情,无关信任,无关理智,这是感情。

深爱着,才会想要拥有的更多,而我给予的太少,却一直责怪小泊对我的不信任。

现在想来,我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让小泊离开我。

爱情,不是一道数学题,一加一就能等于二,就如小泊所言,爱情,是虚幻的却又真实存在的。

而我却用理性去面对它,用理智去克制它…

梁泊颤抖的捧着手里的信,晶莹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信,瞬间糊模了字体。

周齐递过纸巾,她接过擦掉泪,继续看信。

…小泊说要试试离开我,重新开始,我知道,小泊纵使伤心不舍,却扔是坚韧的。

我没有了别的选择,唯有尊重,却不想放手。

离婚,是因为不想让小泊感到束缚,想给小泊公平和自由。

为小泊首战游学选择了新加坡,是不想让小泊太辛苦,我不希望小泊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因为语言不通而茫然和惶恐。

两年的时光其实会很快,小泊在那座素有花园城市的地方学习,我也放心。

等小泊在新加坡适应进修两年后,想必英文也不会是问题,到哪时小泊想要再去哪个国家进修就由小泊选,这一次,我就专制自私一回为小泊选好。

小泊为我挡风遮雨十年,接下来的一生就由我为小泊挡风遮雨。

外面的天空很高很远,没有沈方辉的地方,愿我的小泊能重新开始,开心,快乐!

我只希望如果有一天小泊累了,想要安定下来的时候,还能想到我,还愿意再给我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此生,我的爱情,我的婚姻,只会给一个女人,无论多久,五年,十年,哪怕是一生,我都会等。

最后,小泊不必担心妈妈,我会照顾她,也会经常把妈的情况传给你…

“方辉…”梁泊捧着信,跌坐在地上,痛哭失声。

周齐别开眼,眼眶微红。

梁泊抓着信握在胸口,哭的声撕力竭,哭的肝肠寸断,。

不知过了多久,梁泊痛哭之后,终于平静了下来,仔细的手里的信收好,再把散落的文件一一放进档案袋,沙哑着声音说道:“你说新加坡是不是真的很美?”

周齐复杂的看着她,然后轻轻一笑,他知道梁小泊作出了选择,比起梁小泊一个人在外流浪,他更能接受梁小泊出国留学,大不了梁小泊前脚去新加坡,他后脚也跟着去。

这样,他和她还能在一起!

只是——人生下一步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梁泊也忘了,命运似乎很喜欢和她开玩笑,总是让她以为自己得到时就失去,失去时又得到

056她听到的是枪声[手打VIP]

吴荟云不敢置信的站在玄关处,瞪着鞋柜里那一双粉红色的绒毛拖鞋,好半天才冷声吩咐身后跟着的人:“把少爷这里清查一遍,所有不属于少爷的东西都清出来。”

“是,夫人。”身后跟着的私人女助理小心的把鞋柜里的那双不属于少爷的‘东西’拎了出来。

吴荟云在沙发上坐下,长长的指甲掐入肉里,才半个月她没有来这里,这里竟然…她要查出来是哪个贱人勾引她儿子同居,她非得把她撕了不可。

女助理很快就清查了一遍整栋楼,除了鞋柜里的这双粉色拖鞋外,她还从客房卫生间柜子里看到了女人才会用的东西,一包卫生巾只用了两片,剩下的都在柜子里。

凭这两点,就足以显示这里曾经住过一个女人。

吴荟云姣好精干的脸庞阴霾笼罩。

女助理看着吴荟云难看的脸色,想了想后,还是尽职的说上一句:“夫人,这是在客房找到的,少爷的房间没有任何异常。”她检查过了厨房,确实有女人生活过的痕迹,不过并非夫人想的那样,她猜想可能是什么人在少爷这里借住了几天。

毕竟夫人也只不过是半个月没来少爷这里,不过…女助理垂眼,少爷的脾气和性情,她也很清楚,能进驻这里的人,就算只是借住,也确实值得夫人高程警戒了。

吴荟云重重的拍着沙发,怒道:“打电话,让周齐立即马上出现在我面前。”

周齐此时正从高速上下来,马上就要进入市道,看着手机上的号码,他眉头一皱,接了电话后,他的脸色更是当场阴冷了下来。

梁泊看着他瞬间阴下来的脸色,不由得问道:“周齐,怎么啦?”是谁打来的电话让他这样的脸色?

“没事。”

没事?梁泊才不相信,周齐这时候应该照照镜子看看他自己的脸,就知道他在说假话了,不过他既然不愿意告诉她,她也不便多问。

半个小时后,眼见着就要快入市区,周齐眉宇间的皱痕也越来越深,脸色也越发的难看,瞥了一眼一旁安静的梁泊,心里有些焦急,他不能再带梁小泊回他住的地方了,他妈是什么人他很清楚,如果让他妈知道这些年他一直和梁小泊走的近,对梁小泊不利。

而且梁小泊表面平静,可痛苦在她心里,再说她过两天就去新加坡了,这时候实在没必要再让她去面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里,周齐突然有了主意,方向盘一拐,在前面十字路口转了进去。

紫金王朝大洒店。

“下车。”周齐从后备箱里把梁泊的行李箱提了出来,再把钥匙扔给了等候一旁的泊车服务员。

梁泊下车,惊叹的看着四周,眨了眨眼,不解的看向周齐:“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周齐不理会她的疑问,抓着她的手就往旋转门里面带。

看着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梁泊的话哽在了喉咙口,这里真的好奢华,假山流水,这可是室内啊。

梁泊傻愣的时候,周齐已经办理好了手续,挥退上门替他拎行李的服务员,亲自提着梁泊的行李然后拉着她走进了电梯。

进了电梯,梁泊才回过神来,看着脸色阴郁的周齐,小心的出声:“周齐,出什么事了?”

周齐紧绷着的一张脸,垂眼道:“这两天你就在这里住吧。”

梁泊想了想,小心的出声:“是不是…”

“嗯,我妈突然去了我住的地方。”

梁泊担忧的皱眉,歪头想了想后,微微一笑:“幸好我今天把我的东西都带了出来,不然一定会给你造成麻烦。”

周齐看着她,心里暗嗤了一声,笨蛋,如果他妈没发现,他何必还把她送酒店里面来?他妈又不和他住一起。

不过,这些话他不会告诉她。

周齐替梁泊开了一间豪华套房,有两个房间。

一进门,梁泊就瞠目结舌的瞪着周齐:“这…这得多少钱啊?”这家酒店冒似也很出名,住两天,岂不是很贵?

周齐把行李箱提进一间房间后,才走出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里是我外公的酒店,我住不要钱的,所以你不必再张大着一张嘴,也不必心疼房费。”

梁泊好奇的打量着这里的设施,中肯的说出她的感想:“你外公…很有钱。”

周齐白了她一眼,脱口而出道:“你现在也不穷。”话冲出口后,他就懊恼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梁小泊,我…对不起。”周齐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

梁泊垂下眼后又扬起,笑道:“没事,你说的对,我现在冒似也不算是穷人。”在北京这样的地方,有一套房子,还有两百万现金,真算不得穷人,而且据周齐说方辉给她买的那套还没有完工的房子目前市价三万一平米,一百多个平方,三百多万呢。

周齐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握着手机地梁泊说道:“如果我来晚了就自己去三楼餐厅吃晚饭。”

“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你有事就快去忙吧,我一个人也行的,晚上你不必过来陪我,我也累了,想休息一下。”

周齐看着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听着门喀嗒关上的声音,梁泊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肩窝在沙发里,刺骨的冰冷从脚底一点一点,浸入骨髓,只觉得心冰到顶点,无法抵御的冷,彻心彻肺。

纵使方辉让她感动,纵使方辉说会他是给她自由和公平,纵使方辉说会等她。

可是离了婚,她和方辉之间就成为了陌生人,未来如何,她不知道,她知道从今天开始,她再度回复到了孤儿的身份,无父无母,无家无亲。

方辉和周齐对于她来说,虽然温暖,可是这温暖终究不会是永远。

他们给予她的,或许真心,可这真心里面也都因为愧疚和感恩。

她让自己平静,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平静是假装的,十年,她付出了她一生的情感,她苦过,累过,笑过,哭过…却无论是哪一种,她都是幸福的,因为她的心有着期盼,有着方辉在支撑着她。

可是如今呢,就算她从新加坡进修,就算日后她还会去别的国家进修,可是又有什么意义?

她只是渴望想要拥有一个家,而她的这个渴望,这个梦,破碎了。

梁泊是被一阵胃痛痛醒的,昏昏沉沉的睁开眼,视线内却是一片漆黑,她怔了好久才意识到,天黑了。

挣扎着欲要起身,却痛的她冒冷汗,咬牙深呼吸平复一下疼痛,才有力气摸到了手机。

刺眼的光芒让她一时不适,闭了闭眼,才再睁开,现在都快七点了,她昏睡了三个多小时了,用力的按着胃,她苦笑,也难怪她胃都抗议了,这几天周齐一直不在,她不需要假装,也不需要勉强,没有好好睡觉,也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

胃抽搐揪纠的痛楚让她全身都冒出了冷汗,梁泊本能的输入了方辉的号码,方辉的手机号早就烂记在了她心里,恐怕就是失忆了,也不会忘记这一窜数字。

手指按在拨出键时却突然停住了,梁泊闭上眼,一个一个数字删除,找出了周齐的手机号,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梁泊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自嘲。

她忘了,她现在是一个人了,挣扎着起身,拿起包包,她秘须要适应没有人可以依靠的生活,就从现在开始。

劳斯莱斯房车从北京饭店地下场开了出来,一辆黑色本田跟了上去,令人意外的是,一辆广本竟然完全可以跟得上这辆劳斯苹斯的车速,而且似乎毫不避讳它的跟踪意图。

开车的安拾瞥了一眼,朝身侧的人点点头,车速分明提高了起来,以令人惊炫的车技在车流中东窜西跑。

安玦琝坐在真皮沙发上正在处理文件,手上的笔晃动了一下,他搁下笔,坐在他身边的安壹恭敬的接过笔放置起来后,在车壁一旁按下了几个按扭。

车内布置瞬间改变,一台超清悬挂屏悬挂下来,正好正对着安玦琝,车外面前后左右四周的环境清晰入眼。

安贰的十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房车车顶上一道蓝光快速的扫向那辆紧紧跟随的广本轿车驾驶室方向,手指一敲,一台夜晶屏在左侧垂落下来,发出哔哔的声响,后面那辆紧跟不舍的黑色本田也被放大扫描。

安贰脸色凝重起来:“少爷,来者不善。”这辆车似是专程对付他们的,不仅仅是内部改装,而且具有丝毫不逊于他们的高科技和威猛火力。

如果在这大街上开火,那势必轰动整个中国,再怎么说,这也还是首都,不是说交代不过去,而是会很麻烦,这里不是国外,中国的枪枝弹药管制非常强制和严厉。

安玦琝接过安壹递过来的酒,目光停在屏幕上,轻啜了一口酒,淡声道:“选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

安贰十指再度飞腾起来,屏幕上出现了离这最近的所有房屋道路分布图,快速的扫过一眼后,他眼中闪烁着冷酷的撛儿光芒,下达了命令。

前面开车的安拾收到他的命令,不慌不忙的沉着应对。

繁华热闹的大街上,一辆豪华房车和一辆广本一前一后上了一条轻流较少的岔道。

梁泊从医院出来,打了一针止痛针,手里拎着药袋,胃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刚才好的是太多了,现在都快九点多了,夜色下的北京城更显璀璨繁华,霓虹艳潋,熙来攘往。

身边的人群流动,医院很难打到车,她放弃了站在路边等,想起自己即将要离开远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梁泊突然有些想要走走。

这座城市她并不熟悉,却是她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而且…这座城市里将会留有她最爱的人。

梁泊漫无目的走着,不知不觉,四周吵闹的喧哗声慢慢的减少。

手机响,是周齐打过来的,梁泊盯着半响,然后接起,不等她出声,那边就传来周齐的吼声:

“梁小泊,你现在在哪?”

梁泊环视一眼四周,有些愕然,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不想让周齐担心,她笑道:“我在外面随便走一走,你现在去了酒店是不是?”

周齐轻嗯了一声:“你在哪里,站哪儿别动,我去接你。”

梁泊看了看时间,都快十点了,再说她又不认识这地方,周齐来接她,也好。

“可是我不知道这里叫什么路。”

“看看四周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