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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象,刘聪竟然会放我一马,成全我和刘曜。

那么,刘曜对待我的一点一滴,刘聪是否知道?如若知道,照他的性子,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了吧。

“母亲安心吧,陛下不会再纠缠。”刘乂笑如狐狸,“不知母亲腹中的孩儿是男是女,孩儿倒是喜欢是个女孩儿,像母亲这般美丽可爱、聪慧机敏。”

“嫁你儿子为妻,可好?”我笑言。

“那就太妙了,孩儿求之不得。”他两眼放光,好似眼前就有一个玉雪般的小女孩儿甜美可爱地笑看着他。

“说笑呢,假若你的儿子是一个蠢笨之徒,我的女儿才不嫁。”

刘乂大言不惭地笑,“孩儿聪慧无双,孩儿的孩儿又怎么会蠢笨呢?”

我笑睨着他,再闲聊几句,他就回去了。

刘曜走进来,牵着我的手,“带你去一个地方。”

卜清柔住在东厢院落,他的寝房在厅堂的后面,是一个单独的院落,花卉林木颇多,清幽雅致,景致尚可。

寝房西侧的小苑种植几株碧树,此时浓夜如墨染,碧树的枝桠上悬挂着十余盏精致的素骨灯笼,在夜风中轻轻地摇曳,昏红的光影随之摇晃、迷离。碧盈盈的叶子间绑着一朵朵红绸、粉丝结成的小花,在绚烂的光影中,在曼妙的夜色中,就像碧叶间盛开的红莲,神秘而妖娆。

地上铺着狭长的红毯,迤逦而去,五颜六色的花瓣随意铺洒,随着步履的行进而散发出幽幽的香气。我目眩神迷地走着,刘曜执着我的手,走向尽头的小亭。

小亭风情旖旎,桃红色的轻纱垂挂在四周,随风飘曳,像是一方桃色**。正中的石案上燃着两支鸾烛,还有白玉酒壶、酒杯和瓜果点心。

心中如蜜,我呆呆地笑看着他。他这般精心安排,是给我惊喜,给我一个别出心裁的婚礼。

“容儿,我知道你不喜热闹,今夜只有你我二人,喜欢吗?”刘曜着一袭金纹白袍,面色和暖,眉宇点笑,别有几分儒雅之气。

“喜欢。”我喜欢的那个刘曜回来了。

“再喝一次合卺酒,可好?”

“腹中有孩儿,不能饮酒。”

“那便不喝,反正我们已经喝过了。”他坐下来,让我坐在他的腿上,抱着我。

我搂着他的脖子,坚定道:“无论以后会发什么事,请将军切记:相思无断绝。”

刘曜的眼中点染开丝丝缕缕的痛色与懊悔,“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这话有古怪,有什么深意吗?

他苦笑道:“六弟告诉我,你在宫中短短几个月,也是不如死。你已经和我结成夫妻,因此,你决意为我守身如玉,宁死不屈。为了阻止陛下,你两次以死相逼,让陛下罢手。”

刘乂终究还是告诉了他。

他痛声道:“你以利刃自伤,两度伤重,失血过多,养了几个月才好起来容儿,为了我,你吃了这么多苦,我还那样对你,我不是男人六弟还说,陈永和碧浅成婚那日,你舍我而去,是因为陛下以晴姑姑和我的性命要挟你,你为了我们,只能随他走容儿,其实和那时我想过的,你必有苦衷才会跟陛下走,大有可能是晴姑姑出事可是,当时我在众多部属面前丢了颜面,你的狠心离去践踏了我的尊严虽然我心痛,但更多的是愤怒,气你朝三暮四,气你从未真心待我我无法冷静地思考,无法猜到你舍我而去的真正原因,容儿,我是不是错得很离谱?”

“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自责。”我轻轻地笑,心中却无比酸涩,“正因为如此,你才毅然率军攻长安,才无心战事,以至于长安失守?”

“多少有些影响吧。”刘曜坦荡道,“容儿,我只希望,余我们不会再分开。”

“我吃了这么多苦,你如何补偿我?”我瞧得出,他真的懊悔、自责、愧疚、心痛

“你想我怎么补偿?”他含笑反问。

“通常这么说的,都不是出自真心。”我斜过脸,轻声一哼。

“只要你心里舒坦,你想要我怎么做,我都照办。”

“当真?”

刘曜颔首,看来颇有诚意。我故作寻思道:“假若我不想与别的女人平起平坐呢?”

第140章 同为正妻

他敛了笑意,面色微沉,“此事急不得,我答应你,往后我不会让你再受任何委屈与伤害。”

我笑吟吟道:“我说笑呢,她毕竟服侍你多年,我怎么能和她比呢?再者,这些年我并非清白”

他铁臂略紧,正色道:“这些年,你发过什么事,我都不介意。在我心中,你依然是十六岁那年我们初次相遇的样子,高傲美丽,像俯瞰众的女王。无论是清柔,还是如珠,都只是过眼云烟,只有你才让我念念不忘、牵肠挂肚。”

我搂着他,靠着他的头,欣慰地笑,暗自思量,这种幸福、安宁的日子,能维持多久。

夏夜的风悠悠地吹拂,昏红的光影迷离成雾、朦胧缥缈,墨蓝的天幕上那净白的月亮望着我们,好似也妒忌我们冰释前嫌、恩爱痴缠。

我成为刘曜的妻子的第二日,老夫人匆匆来了。

其时,临近午时,他刚回府,他的母亲胡氏由侍女搀扶着快步赶来。

身为儿媳妇,不能失了礼数,我端然下礼,她看也不看我一眼,对儿子硬道:“跟我进去,我有话对你你。”

刘曜跟着她进了寝房,我站在房外,看见不远处有几个侍女在窃窃私语。

房中的说话声颇大,在外面的人听得很清楚,老夫人匆忙赶来,自然是为卜清柔讨公道。

“曜儿,你怎么可以让她和清柔平起平坐?古往今来,正妻只有一个,哪有二女同为正妻的道理?”老夫人咄咄逼人地责骂,“我不赞成!你立即吩咐下去,让她当妾!”

“母亲,此乃孩儿与众妻妾的事,母亲不必过问。”他冷淡地回应。

“混账!”她重声叱责,“你是我儿子,我就要过问!你让那个狐狸精当妻,我就是不同意!”

“她不是狐狸精!”刘曜辩驳道,义正辞严,“孩儿心意已决,母亲不必再劝。”

“你——”

想必老夫人被气得全身颤抖吧,儿子不听她的话,她必定认为儿子被我迷住了,迷得鬼迷心窍,她会更加恨我、不喜欢我。

她转变了语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清柔嫁给你这么多年,温柔贤惠,为你儿育女,任劳任怨。而今,你竟然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和她平起平坐,你这般羞辱她,还有没有良心?”

刘曜道:“清柔为孩儿付出很多,孩儿心中清楚,也一向敬重她,这才让容儿和她平起平坐。母亲,孩儿只是想给此此世最爱的女人一个正妻的名分,这也不行吗?”

老夫人嗤笑道:“最爱的女人?曜儿,你被那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还不自知”

“母亲,容儿不是狐狸精,是孩儿这一唯一爱的女人。”他不容反驳地说道,“孩儿不想再听到‘狐狸精’之类的话,还请母亲不要再说容儿句不是!容儿是孩儿的正妻,绝不更改,母亲无须多言,还是回东厢静心养着吧。”

“不孝子!”她愤愤地骂道。

紧接着,房中响起一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

片刻后,老夫人开门走出来,怒容满面,瞪我一眼,离开了。

我踏入房中,看见刘曜静静地站着,神色倔强。

他紧绷的脸孔略略缓和,苦涩道:“你都听见了?”

我轻抚他被老夫人打过的脸颊,“疼不疼?”

“不疼。”刘曜握住我的手,“我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这么不喜欢你。”

“因为,卜清柔是一个好儿媳妇;在老夫人心目中,她才是你的正妻。”我还想说,我来历不明,不仅招惹你,还招惹刘聪,在老夫人的眼中,我是那种不够清白、狐媚惑人的狐狸精。只是,我终究没有说出口,我宽慰道,“下次和老夫人好好说,也许她会明白的。”

“不论母亲能否明白,我都不会让你受委屈。”他揽我入怀。

自从我搬进刘曜的寝房,任何一个下人都不敢给我摆脸色,反而千方百计地巴结白露、银霜和碧浅,希望得到好差事。来往、出入的人太多,陈永担心打扰到我,就禁止闲杂人等出入。

刘曜夜夜陪我,卜清柔和那些侍妾备受冷落,我知道她们心中不好受,必定恨我入骨,可是她们可曾体会到当初我的痛与辱?罢了,她们不来惹我,我便安心养胎吧。

这日午后,白露端来一碗膳食间刚做好的羹汤,我正想吃,碧浅忽然道:“且慢!姐姐,待我问问。”

“有什么不妥吗?”白露惊恐地问。

“这是膳食间做的,不能随便吃。”碧浅端过羹汤,使劲地嗅着。

“是奴婢亲手做的,不会有事的。”白露对我道。

“你亲手做的,是否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碧浅问,又对我道,“姐姐,膳食务必谨慎。”

白露歪头想了想,心虚地低头,“奴婢中途去了一趟茅房。”

碧浅断言道:“如此,姐姐不能吃这羹汤。”

恰时,王大夫来了,我让他瞧瞧那碗羹汤是否有什么不妥。他凑近闻了闻,道:“夫人不能吃这碗羹汤,里面放了一味活血的药,虽然只是微量,但夫人胎象不稳,会引致滑胎。”

我微惊,碧浅瞪起双眸,叱责道:“若非我谨慎,你这不是害死了姐姐的孩儿?往后在膳食间做的东西,不许端给姐姐吃。”

白露做了错事,挨了骂,泪珠儿啪嗒啪嗒地掉。

我示意碧浅别再骂她,安慰道:“往后当心些便是,你可看见谁去过膳食间?”

白露想了想,惊喜道:“对了,奴婢去茅厕回来时,看见如意的侍女匆匆地走了,她以为我没看见她。”

“那必定是如意让下人做的手脚,姐姐,如意要害你的孩儿。”碧浅断言。

“白露,你先下去吧。”我淡淡道,“碧浅,为王大夫沏茶。”

接着,王大夫为我把脉,脉象平和,胎儿也没什么大碍,他让我少费心思,静心养着。

碧浅送走他回来后,我在她耳畔低声说了两句,她笑道:“姐姐高明。”

如意,从我一进府,你就羞辱、作践我,现在又要来谋害我的孩儿,我怎么能留你这条命?

两日后,寂静郁热的午后,将军府忽然闹腾起来,下人都赶往西苑,说如意疯了。

入夜,刘曜还没回来,说是朝中有紧要之事,一时会儿回不来。

银霜来报,如意被绑在**上后,就一直哼着、叫着、**着,还不停地动来动去,外面的人听了,个个脸红心跳,不敢再听。卜清柔遣了两个年纪大一些的侍女看着她,如意叫了两个时辰,终于不再叫了,却没了气息,死了。

我躺在**上,碧浅坐在**前,不解地问:“姐姐,好奇怪,那大夫说,这种药散只会让人全身发热、神智不清、性情大变,好似发春的母猫,可并不会要人的命,为什么如意就死了呢?”

“自从如意回房后,只有那两个侍女看着她,如意死了,你觉得是谁下的毒手?”

“她?”碧浅惊诧地睁大眼,“可是卜清柔为什么要下此毒手?”

“她是将军的元配,服侍将军多年,在她眼中,将军是她一人的,她怎么甘心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我冷冷笑道,“她不单单嫉恨我,也嫉恨那些分**的侍妾。”

碧浅点点头,“因此,她就顺手杀人,将害死如意的罪名推到我们身上?”

我瞪她,“如意之事,与我们何干?”

她立即掩嘴,“哦哦哦,对,与姐姐无关。”

临近子时,刘曜才回来,我已睡了一觉。他让我枕着他的手臂,温存道:“听闻如意离奇死了,你怎么看?”

我将这事原原本本地说给他听,道:“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性情大变,照如意那样子,应该是膳食、茶水被人暗中做了手脚,许是那种吃了让人行止不端的药。”

“你的意思是,有人害她?”他的声音无波无澜。

“许是她得罪了人,许是没有任何缘由,府中女人多,便会有争**。”我面不改色地说道。

“是啊,女人一多,就会有争**。”刘曜叹气。

如珠和如意侍寝也有些日子,但我吃不准,他对她们,究竟是怎样的心思。

我问道:“将军还记得我刚进府的那会儿,如意和如珠让我踩碎片的事吗?”

他侧首看我,眼中似有怜惜,“记得。”

一想起那事,心中就堵得慌。我拿开他的手臂,侧过身,“你的妻妾合伙欺负我,将军就那般无动于衷吗?对了,还是你亲口应允如珠,让我从碎片走过去,你也欺负我!”

“算起旧账来了。”他呵呵低笑,撑起身子,扳过我的身,俯视我,又悔又痛,“是我的错容儿,都是我的错,过去了,就不提了,好吗?”

“就算不提,也是心中的一根刺,还在那里。”我紧紧闭眼,“害死如意的那人,算是为我报了仇,我应该好好谢谢人家。”

“好,应该道谢。人死了就算了,再追究也无用。”

“你以为是我害死如意?”我睁眸,蹙眉问道。

第141章 跪在雨中

“怎么会是你?”他温柔地笑,**溺道,“就算是你,我也不气。”

“为什么不气?她毕竟服侍过你。”

“虽然清柔服侍我多年,但在我心中,你才是我真正想娶的妻;纵然寻遍天下,纵然穷尽一,我也要找到你。清柔也好,如珠如意也罢,都可有可无。”

我缓缓地笑,心中如蜜。

刘曜吻下来,婉转痴缠,屋外,夏夜深浓,月白风清。

两日后,早间,刘曜一早就出门了,我在屋外散步,银霜陪着我。

晨风较为凉爽,少了点暑气,空气清新,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银霜说,今儿碧浅不进府了,说是家中有点事,明日再来。

我点点头,想着往后让碧浅多陪陪陈永也好。

忽然,一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侍卫跟在她后面,叫道:“您不能进去将军吩咐了,闲杂人等不能进去”

他们拽住她,她奋力地挣开,疾言厉色地怒斥:“大胆!我是将军的人,你们也敢碰我?”

我扬声道:“让她进来吧。”

两个侍卫没有再阻扰,紧紧跟着如珠。她急步走过来,浅绿色的裙裾拖曳在地,像是一汪碧绿的湖水;而她的脸却没有衫裙那般清新别致了,满面怒容,满目怒火。

银霜扶着我,担心她伤到我和腹中孩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如珠怒指着我的脸,悲愤交加地叱道,“你在如意的膳食、茶水中下药,又命人毒死她,别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揭露你杀人的罪行,让将军惩处你,你别得意得太早!”

“神不知、鬼不觉,你说得很对,不要自以为天衣无缝,人在做、天在看,你做过什么,老天爷看得清清楚楚,我也看得一清二楚。”我勾眸微笑。

心事被我说中,她面色一僵,有些心虚。

我寒声道:“无凭无据的事,你最好不要血口喷人。就算你说得振振有词,将军会信你吗?”

如珠咬牙道:“将军自然会信我,待将军看清楚你的丑恶嘴脸,就是你失**之时。你别想母凭子贵!”

我莞尔一笑,“既然你有此把握,那就等着瞧。”

“我不会让如意死得这么惨,你自求多福!”她凶狠道,恨不得挖出我的眼眸。

“我最讨厌有人指着我的脸。”我懒懒下令,“掌嘴!”

一个侍卫按住她,她拼力挣扎,却无法挣脱,叫嚣道:“放开我贱人,你胆敢打我!我要告诉将军,让将军治你的罪!贱人”

另一个侍卫扬掌,狠狠地打了她两掌。

我转身回房,心想,真正的考验要来了吗?

这日,临近黄昏的时候,刘曜回府,许是忙于政事,就先去了书房。

白露说,将军前脚刚回来,如珠后脚就跟着去求见。然而,盏茶的功夫,她就被赶出来了。

不久,白露又来禀报,说如珠不甘心,跪在书房前求见,痛哭流涕,苦苦地哀求。

夏日的天象说变就变,天色阴霾,狂风大作,各种飞屑漫天飞舞,从天际劈下来的闪电耀白了阴暗的天空。

晚膳时辰到了,我遣人去请刘曜来一道用膳。忽然,一道银白的闪电疾速闪过,天上炸开一声撕裂天地的巨响,好像砸在屋顶上,直裂人心。

我吓了一跳,银霜连忙扶着我,安慰道:“夫人,没事没事,只是打雷。”

我定了定神,不再多想。暴雨倾盆而下,噼噼啪啪地打在屋顶,像是撒下无数的黄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