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靳轩主动承担。

过了一会,温温直接探头出来,趴在门框上看着客厅的两个男人,说,“乔迁之喜是不是应该喝一个?你们会喝酒吗?我请客?”

何兮把她拉回去,问,“你一个月的工资够你自己吃吃喝喝吗?”

温温语重心长的拍着她的肩膀说,“做人呢,最要紧的是开心,钱财乃身外之物,虽然赚钱很辛苦,但是赚钱不花,更辛苦,我这个人呢,平时一毛不拔,对待朋友呢,能把全身的毛拔光。”

既然靳轩在这里,就不会让她把毛拔光,他拿起钱包抱着何来下楼,在附近的超市里订了两箱啤酒一箱可乐还有一些干果零食,超市免费送货,不用自己动手搬。

从过几个小时的漫长熟悉,温温已经和大家打成一片,尤其是跟何年打的水深火热。

何年一直保持矜持的态度,她却格外的不矜持,给他看个笑话都要抱着手机挂在他肩膀上。

他们挪走茶几,几个人坐在客厅中间的地毯上,打开空调,看着电视,喝着啤酒啃着鸭脖。

何年在学校跟同学一起喝过,不过酒量不好,喝的不多,何兮喝了一罐已经脸色通红,最后只有温温和靳轩两个人在战斗。

温温喝得差不多了,双眼迷离的看着天花板,说,“哎,何兮,你叔叔送你这残次品唉,这灯怎么转得跟电风扇似的…”

何兮跪在地上微微打晃,说,“我看你还是去睡觉吧,你去帮我验一验我的枕头是不是也转得跟电风扇似的。”

她扶起温温,不等站起来便被温温带得摔个四脚朝天。

温温连滚带爬的扑到何年身边,“何年哥哥,你妹妹嫉妒我的貌美,想把我变成王八,救救我。”

靳轩嘴角噙着微笑,默默的喝着啤酒,看着几个小孩在客厅里胡闹。

最后是何年被温温缠的没办法,只好起来抱她去房间睡觉。

房间没开灯,何年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说,“你酒品不好到接近精神不好,还是不要出去吓人了。”

他刚要起身,温温猛的伸出双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回自己面前。

猝不及防的,何年跌在她身上,他立马用手臂撑起身体,尴尬的和她对望,“你松开啊!”

温温贼兮兮的看了看已经自动闭合的房门,做出噤声的手势,“嘘——”

“嘘什么?”何年不解。

温温的醉意已经完全收敛,好像根本没有喝过酒一样,她说,“你不觉得你妹妹和靳叔叔之间需要一个契机吗?”

“什么契机?”

“滚床单的契机啊!”她敲敲何年的脑袋,“你还上过大学呢,就这智商,打怪升级上来的吧?”

“我妹为什么要和他滚床单?我妹有男朋友。”

“你不觉得靳叔叔是真心对她好吗?如果兮兮姐跟他在一起,还打什么工摆什么摊儿啊,那就是挥一挥衣袖抖落一地人民币啊,你知道兮兮姐工作多辛苦不?今天下午我看她给客人半跪着备货,一下没站起来直接跪地上了,她才20岁,20岁的腰就这样,她要红颜薄命啊,要英年早逝啊…”

何年英俊的眉宇不悦的皱起,“怎么会有哥哥把自己的妹妹往别人床上送呢…”

他准备起身离开,温温又猛的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往下一拉,何年跌回她身上的同时,唇瓣贴上她的。

你擒我愿 40:有些人,一眼便是一生6

何年慌张的撑起身体,温温说,“你占我便宜?”

何年更慌了,急着辩解,“我没有,是你拽我然后我不小心于是我就…”

他话没说完,温温又拉他一把,因为正说这话,这次直接啃在温温的嘴上。

温温说,“你还不承认?”

何年不再慌,他知道现在温温是故意的,于是说,“你敢不敢再拉我一下?”

温温说,“我出来行走江湖若干年,字典里就没有不敢这个字!”

“不敢,是两个字…”

“没文化,数错了。”

何年还想说话,已经被温温拉着衣领扯到面前,深深吻住。

唇齿教缠间,何年说,“温温,我们才认识几个小时…”

温温翻身骑在他身上,豪迈的抹了一把嘴角,说,“有些人,看一眼就知道一辈子,几个小时我都看你多少眼了!”

她跳下床去反锁门,何年不可思议的从床上坐起来,“锁门干什么?”

温温冲回来,一跃而起跳上床,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和他面对面,在他唇上啵个响,“当然是要干不能开着门干的事!”

房间昏暗清冷,只有一扇小窗透着白色的月光,温温的身上有一股极好闻的香味,混合着酒精的味道,让人晕眩。

何年推开她,轻声说,“我出去了。”

温温直接把他扑倒,她贴着何年的鼻子问,“你是第一次?”

何年摇摇头,高蜓的鼻梁在她翘翘的小鼻子上撞来撞去,“不是…”

“是第几次?”

“我数这个干嘛?”

温温说,“好吧,既然不是第一次,你怕什么?你有女朋友?”

何年继续摇头,“前天,刚分手一个。”

“交往多久了?”

“不到一周…”

温温说,“正好,你需要女人的慰藉。”

何年拒绝,“需要女人但是不是需要你,你是我妹妹的好朋友。”

温温坐起来开始脱衣服,脱的飞快,顷刻间,在何年面前就只剩一件*,她撩起何年的毛衣给他也脱掉,然后解他的衬衣纽扣,她说,“就因为我是你妹妹的朋友我们更应该滚床单,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何年抓住她的手腕,说,“其实你不是想让我妹妹和靳轩滚床单,你是想和我滚床单,对吧?”

温温扒拉开他的手指,继续给他脱,微凉的小手搭在他温热的锁骨上,她说,“不不不,我这是顺手牵羊然后一箭双雕。”

何年还是把她推开了,说,“算了,这成什么了,*吗?你才多大,我不想犯法。”

“都市男女,你情我愿,我不会追着你负责的。”她说,然后把他按倒。

何年在黑暗中捧着她的脸颊良久,说,“你想好了吗?这种事情男人从来不吃亏。”

温温说,“我岂止想好了,我连套都给你准备好了!”

说着,她很神奇的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抽出一连避/孕/套。

是的,一连,四支,或许本来是十几支,但是现在何年看到的只有四支。

何年被震撼到了,他问,“你…不会是,要收钱的吧?”

温温说,“你怎么能这样侮辱我,我为朋友的哥哥献身,那怎么能收费呢 ?”

两个人同时沉默两秒,温温重新说,“就是别人我也不收费啊!”

好像还是不对,又是短暂的沉默,她说,“我是个自重自爱的良家女孩,我之所以在身上带着这个东西是因为我看网上说女孩走夜路要带一枚避/孕/套,万一碰上想强/歼自己的人,赶快奉献上,避免怀孕性/病和艾/滋,我这叫防患于未然,没想到今天它派上用场”

何年半信半疑,温温已经不给他继续探索的机会,她拉着何年的手放在自己凶口,说,“你不是做过吗?你会不会?你不会我要动手了?”

然后何年就翻身被她压进了被子里。

客厅里,何兮一直紧张的盯着卧室门,她刚刚听到了锁门声,然后一直不见何年出来。

靳轩悠哉的喝着啤酒,说,“今晚可能不会出来了。”

“啊?”喝过酒,何兮的反应都慢了半拍,她拍拍本就发红发烫的脸颊,拿起何年没喝完的半罐啤酒,一口气灌进去。

终于把自己灌没力气,克制住了去拍门把她哥叫出来的冲动。

何来已经在沙发上盖着靳轩的大衣,睡得酣甜。

何兮扶着沙发要站起来,“我也要睡觉了,把我弟抱进来,你睡沙发。”

“为什么我要睡沙发,床那么宽,我们三个一起睡。”

“那你和我弟睡床,我睡沙发!”她不想跟他再睡在一张床上。

她摇晃着往房间走,想要抱一床被子出来,结果,门把手没摸到,自己稳准狠的撞在门框上,疼的蹲在地上直捂脑袋。

靳轩紧忙过去把她扶起来,朝着灯光撩开她的刘海细细的看着她的额头,“没撞到伤口吧?”

何兮摇摇头,靳轩替她打开门,把她扶到床上,何兮长长的叹息,“你不要睡在我床上。”

靳轩笑笑,说,“我也不想和醉鬼睡在一起,我怕你半夜吐我脸上。”

何兮不屑的冷哼。

靳轩没有马上走,他让何兮把毛衣和牛仔裤脱掉,穿着保暖*裤睡,又把手伸进被子里帮她拽掉袜子,当然免不了被她狠狠踹两脚。

他为何兮掖好北角,静静的坐在她身边陪伴着,等待她安然入睡。

何兮感觉全世界都在转,只有她自己是静止的,头晕的厉害,原来那么多人喜欢喝酒,是喜欢醉了以后可以感受这样一个世界。

一个混沌的,无畏的世界。

想哭就哭,想笑就想,想幻想什么,就去幻想什么。

此刻的失控,不再是自己的无能,而是酒精在作祟。

因为,我是一个醉鬼,清醒的人都知道,我醉得无法再对现实努力。

她的语速缓慢,好像是舌头故意不配合一般,说出含糊不清的话,她问,“你喜欢姜蓓吗?以前。”

靳轩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思考片刻,“喜欢过,谈不上爱。”

“为什么不爱?”

“我有过很多女朋友,我一个都没爱过,她们总是会有那么几点是让我无法忍受的,所以爱不起来,其实仔细想想,是因为我不爱她们,所以才总是无限放大她们的缺点,如果爱,多糟糕都可以将就。”

何兮又问,“那你,爱过,不是女朋友的人吗?”

这次,靳轩思考的时间更长。

“爱过。”

“多久?”

“很久,很久很久。”他答。

何兮莫名其妙的哈哈笑了两声,醉意十足,显得格外傻气,她问,“她人呢?”

“嫁人了,结婚,离婚,复婚,是她喜欢很多年的男人,来之不易的感情。”

何兮又傻笑两声,说,“靳叔叔,我问你。”

“你不是一直在问吗?”

“嘘,别吵。”她说,“如果那个女人现在又离婚了,她说需要你她要和你在一起,你会答应吗?”

这个假设令人难过,靳轩抬头看向窗外,几不可闻的叹息,淡淡的回了一句,“会的。”

“哈哈哈!”何兮大笑,“你还说你喜欢我,看来喜欢和爱真不是一个档次唉…”

“我也爱你。”

“我呸!你都跟她走了,还说爱我,那我怎么办?”

“你啊?”他低声轻笑,手掌在她身侧缓缓的拍着,说,“只能便宜江南了。”

“我呸!”何兮不服气,“什么叫便宜江南,我和江南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等他一毕业,我们就是合法夫妻,白让你睡我两晚那怎么能叫便宜江南呢?明明是便宜了你这个老流/氓…”

她翻身,背对着靳轩,把屁股留给他,继续含糊的嘀咕,“我现在,十分期盼那个女人离婚,这样她就可以带走你,然后让她老公去追姜蓓,这样,没人缠着我,没人缠着江南,我们两个自由自在的翱翔…”

她笑了笑,突然开始唱歌,“在你的心上,自由的飞翔,灿烂的星光,永恒的徜徉…”

靳轩轻声笑。

“靳叔叔你在嘲笑我对吗?你瞧不起我乡下姑娘唱不出高大上的意大利歌剧对吗?我会唱比歌剧还要高大上的歌曲呢,我给你唱啊。”

她说着就开始唱上,“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啊,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怎禁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

“靳叔叔,好听吗?”

“好听。”

仿佛就在等这一句“好听”,何兮如释重负的觉得自己可以与世长眠,然后睡着了。

床头上有闹钟,靳轩拿起来设定好时间放回去,吻了吻睡美人的额头,走出卧室。

他给司机电话告诉他来这里接自己,随后把一地狼藉收拾好,该扔掉的扔掉,没有吃完的东西放进冰箱。

橱柜下面放着满满的米面,他拿出一小袋大米,用电饭煲预定好时间,煲上一锅粥。

把冰箱里的菠菜用水焯过后凉拌一下,清淡爽口,用保鲜饭盒装好,放进冰箱。

做好这一切,司机也到了这里,在门外小声敲门。

他把何来仔细的包起来,交给司机抱下楼,自己关好灯,带走垃圾,关上防盗门离开。

※※※

第二天早上,何兮准时被闹铃吵醒,她研究半天都没弄明白怎么把它关上,干脆把电池扣下来。

打开房间门,闻到一股浓浓的米香,她在厨房发现了香喷喷的白粥,冰箱里有小菜,立马盛出一碗吃掉。

她去客房敲门,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过了一会,何年穿着短裤来开门,何兮咬着筷子问他,“里面还有人么?”

“有。”何年说,“你自己做的饭?”

何兮摇摇头,何年推开她,去洗手间,在洗手间里对着外面喊,“小兮,以后你可以每天洗热水澡了!”

何兮没回应他,悄悄推开房门往里看,温温还在睡觉,裸露的后背对着门口的方向,一地纸团,还有几只用过的避/孕/套。

她又悄悄的关上门,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心想,城里的姑娘真放得开啊,这才认识几个小时,就睡到一起了?

她该担心谁呢?温温?还是何年?

她冲到洗手间门口,推门就进去,何年在洗澡,不过淋浴间的门磨砂玻璃,她只能看到一个人影。

何年问,“谁啊?”

何兮关上洗手间的门,说,“我是何兮,我要问你,温温以后是我嫂子了吗?”

何年半天没说话,浴室里只有哗哗的水声,他说,“现在说这个还早吧?你让我20岁就结婚?”

“我没有让你结婚啊,可是你们两个都睡了”

“你跟江南也睡了。”

“我跟江南是睡觉的睡,你们两个睡的更深入一些。”

何年说,“我幻想中你的嫂子不是这样的。”

幻想中。

何兮幻想中的生活也不是现在这样,可是,有屁用呢?

※※※

靳轩是这学期最后一次回到学校上课,主要是布置考试重点,上午是他的课,下午他给陶琳代课,江南是陶琳的学生,见面避免不了。

第一堂课的下课前十分钟,他发一份随堂测试题,作为本学习考试项目之一,由各个班长收卷交到他手里。

这些卷子他随手就批阅,看到江南的卷子时,停了良久。

他拿着手里的随堂测试卷,说,“我画的重点,你们回去一定要认真看,今天我收到的这些测试卷里,已经有17个人不及格,也就是说,如果这17个人的正式考试不能达到85分以上,这门功课就要挂科。”

有人问,这17个人的名字能不能先公布一下,让大家心里有个底。

靳轩笑着拒绝了,视线长久的留在江南身上。

第二节课结束后,靳轩拿着测试卷和教材第一个走出教室。

江南跟着追出来,在后面喊他,“靳教授!”

靳轩停下脚步转身,神色淡漠的问,“怎么了?”

江南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四周,说,“我有话想跟你说。”

靳轩淡淡的瞥他一眼,“走吧,办公室安静。”

办公室果然安静,只有一个女老师趴在桌子上看书,靳轩敲敲她的桌面说,“魏老师,我记得你要去替外语系的一个老师监考,你是不是忘记了?”

“啊!对对对!天呐!我差一点忘记了!”她慌慌张张收拾东西跑出办公室。

靳轩坐在一张女老师的椅子里,桌上的东西全是粉红色,连椅垫都是粉红色。

“这是你们陶老师的办公桌。”

江南没接话,他问,“这学期你会让我挂科吗?”

靳轩指了指他身后的椅子,示意他坐下,“挂不挂科现在我还不好说,我只教过你两节课,虽然考试成绩由我掌握,但是你的平时分还在陶老师那里,如果你出勤不好,期末就要努力一些。”

“我没旷课过,也没有迟到早退,一次假也没请过。”

靳轩点点头,“很守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