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懂了,看懂了,早说了看懂了。”我放下手中正啃了一半的甜瓜,抓起桌上珐琅果盘中洗得鲜鲜亮亮的甜瓜殷勤的递过去:“碧落老师演示了这么多遍,一定辛苦了,来,吃瓜。”

不知道是不是实在是适应不了这样的“舒靖容”,每次和我说话,碧落的脸都要抽上一会儿筋儿,这会儿他的左颊又抽了两下,从我手中接过瓜。

洛阳本地的花皮甜瓜虽然没有白兰瓜那么光鲜漂亮,但是香甜多汁,咬一口满嘴生香,看来听雪楼这群人,还是挺会吃的。

一边咬着瓜,一边瞥着坐在一旁的红尘,红MM人是长的挺可爱的,但是稍微有点沉默,一上午只见我和碧落扯皮,也没听她说过什么话。

其实我倒觉得红MM和碧落挺配的,要不撮合撮合他们?念头转过,媚笑着去看碧落:“碧落老师,你看,咱们也练了半天剑了,不如来做些游戏放松一下。我这里有个很简单的游戏,也不需要多大地方。我们来玩儿吧。”血薇那个倾诉狂,绝对不给它出鞘的机会。

“咱们练了半天剑?是你看我练了半天剑吧。”碧落终于忍不住说。

“都差不多啦。哎呀,我这个游戏也不单单是游戏,还很锻炼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感,去拜月教应敌的话,同伴之间的默契感比单个人的武功更重要吧。”

被我的如簧巧舌打动,两个人微微点头。

“太好了,小红,麻烦你去找几块大的硬纸片来。”我得意的搓搓手,帅哥看完了,漫漫长日,该怎么糊弄过去呢?当然是打斗地主喽。

和红尘合力剪好了纸片,画上了花。和他们俩简单的介绍了介绍纸牌的构成和打斗地主的规则,然后就开打了。

由于他们两个是新手,第一轮就由我来当地主,示范一下。

第一次两个人的配合简直糟糕透了,完全不懂得递眼色,发暗号,互相偷看牌等高招。轻易的就被我杀的落花流水。

我得意洋洋的把事先裁好的纸条贴到他们俩脑门上,笑吟吟的问:“怎么样?还要再来?”

碧落和红尘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头:“要。”

他们双剑合璧之后真的是威力倍增,两个又都是聪明人,没多久就把各种窍门摸得一清二楚,几个眼神一递,你一个炸弹,我一个双飞弄得我招架不住,没几轮下来,我脸上也多了几张纸条。往下我就不敢托大了,公平翻牌,翻到谁是地主,谁就做地主。

酣斗之余,我又教了他们别的一些打法,但一来我所知有限,又是个数痴,不会打纸牌中最精妙的双升,我们三个又凑不够人,因此打来打去还是斗地主打得最多。

这样斗来斗去,就斗过去了三四天。偶尔在密室里呆的闷了,就拉碧落或红尘出去走走,间或也碰到萧忆情了几次,但那家伙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我这个“阿靖”就心烦,每次都说不了几句话,密室虽然直通他的卧室,也不见他来过。这样最好,要不他那次兴起来考察考察我的“学习成果”,我和碧落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最惊险的是有天晚上和红尘散步回来,正好撞见萧忆情在书桌前看文书,于是就坐下喝杯茶,说说话——当然是萧忆情和红尘说话,交待些什么事。我听不大明白,也不想听,正无聊的喝茶的时候,听到萧忆情话锋一转,问红尘:“这几日靖姑娘的剑法,练得怎样了?”

红尘踌躇了一下,小心的遣词造句:“进益似乎不大。”

“噢,那么明天找些身手不大好的人来,给她祭剑,血薇总要见血才能显出锋芒。”

我嘴里的一口茶一下就吸到气管里去了,呛得要死:“…咳咳咳…祭剑…咳咳咳咳…”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有人在萧忆情面前咳的比他还要厉害,那家伙脸上挂上了一丝笑意:“说笑。”

…说笑?有人说这么冷的笑话吗?

总之那天晚上我给萧忆情的冷笑话冻得不轻,回屋里后连牌也少打了,惹得碧落和红尘很不满意,这两个人刚开始上瘾,热情高涨的很。

浑浑噩噩又过几天,我也不知道离起程去云南的日子还有几天,碧落和红尘这段时间被派来担任我的老师兼保镖,差不多算是全职的工作,别的事很少。因此三个人打得昏天暗地。有时候连饭也让人送到密室里来吃。

有句话说得好“牌桌无父子”,要想迅速熟悉起来,打牌绝对是最好的选择,几天下来,我和碧落红尘三个人几乎能指着对方鼻子互骂“笨蛋”了。

这天中午,刚吃过饭,抹了抹嘴就坐到牌桌边开打,我运气不好,脸上贴的纸条最多,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像个鬼一样,上轮我是地主,刚把牌翻开,还没起牌,就听到身后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咳咳…你们在做什么?”

萧忆情。真是的,进来也不敲个门,纯粹装鬼吓人是不是?

碧落的第一个反应是扑到桌子上,把牌压到身下。

苯,看都看到了,这会儿再藏,有什么用。我转过身去嫣然笑道:“哎呀,是楼主啊,这么好雅兴,来这里看了。”

看到萧忆情脸上见鬼般的表情,我这才想起脸都让纸条遮完了,巧笑嫣然有个屁用。

萧忆情有些吃惊,但很快明白发生什么事了,皱了皱眉:“让你练剑,你每天就在这里干这个?”

“对啊,这个是剑术的辅助练习,是针对同伴在战斗中的默契感专门设计的练习,你问碧落和红尘,他们两个现在的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

不用我递眼色,碧落和红尘就异口同声地说道:“靖姑娘说的不错。”看,这就是朝夕斗地主的好处。

碧落让开,萧忆情拿起桌上的一张牌,沉吟道:“这东西,与早年曾盛行的叶子戏倒有些相像。”

关于扑克牌的起源,的确有种说法是起源于中国的“叶子戏”。

“是啊,是啊,本来就是叶子戏改的,楼主真是好渊博啊。”我在一边拍马屁,一边怕他详细问我的学习进展,说:“不如楼主也来和我们一块儿玩…练习吧。我们来个超好玩儿的四人斗地主,好不好?碧落,红尘?”

碧落和红尘连忙高声赞同,我顺势把萧忆情按到我原来坐的椅子上,再搬来张椅子坐下。

碧落满头大汗的洗牌,我看了看沉默的萧忆情,又看了看表情最若无其事的红尘,一个恶毒的计划在脑海里慢慢成型。

哼,觉得你的冷笑话很好笑是不是?看我给呛得半死不活的很开心是不是?我给你来个更好笑的,谢姑娘我的心眼很小的哦。

于是笑眯眯的建议:“我们打四个人的斗地主,肯定要分成两方,为了让这次…那个练习更刺激,我们也不要输了就贴纸条,来下个更大的赌注怎么样?”

“什么赌注?命吗?”萧忆情面无表情的说。

大哥,你的冷笑话还真多,我算服了你了,觉得面部肌肉有点僵硬:“也不用那么大,我们就让输的那一方的两个人到洛阳最繁华的朱雀大道正中去,当众表演一段情景剧,嗯,就是女的在怀孕之后被男的抛弃,两人分手的血泪场景。好不好?我和碧落一起,萧忆情你就和红尘一起吧。”飞快的分配好。就凭你那生手,等着做负心的白眼狼吧。

碧落这次出乎意料的没有配合我,很惊诧的说:“靖姑娘你自然要和楼主一方了,怎么会要我和你?”

一边红尘居然也点头附和。

阴我是不是?想看我和萧忆情表演?亏我还是你们斗地主技术的启蒙老师,什么叫养虎遗患,看到了没?这就是。

萧忆情继续沉默,我只好挽了挽袖子,单我一个也照样杀得你们落花流水,不发飙你们就不知道什么叫身经百战的专业级牌手的水准。

简单的向萧忆情讲解了一下规则,两方就开始起牌了。

真是老天照应,我这次牌特别整,发牌没底,一个人13张,我除了一个9到A的连牌,就是三张9和一个2一个4,只要拿到出牌权,两把就甩完了。

偷偷瞥到萧忆情手里居然拿了大小毛,这家伙也真臭手起好牌,太好了,除了毛,2就是大牌了,碧落红尘的手里大概也不会有炸弹,嬴定了。

抽的顺序是碧落先出牌,这家伙是喜欢把大牌出到前边的热血派,果然看他双飞,连牌出的不亦乐乎,我不敢拆牌,萧忆情又谨慎的厉害,半天只出了一个对10,碧落终于报牌三张,甩出了一张5。

哈哈,机会来了,你们死定了,我不等上家的萧忆情反应,痛快地甩出一张2,然后准备开始狂轰,谁知道萧忆情居然抛出一张牌:“小毛。”然后大约是自以为没人压得到,捡了手中最小的一副对4打了出去。

我把视线移到碧落手中仅剩的两张牌上。果然看他很高兴的甩出:“对2。”

我把视线移回萧忆情脸上,他看看碧落空空如也的手,终于明白已经结束了似的把手中剩下的牌扔到桌上。

“你是白痴啊,白痴?叫你配合我懂吗?懂吗?哪儿有压自己人牌的白痴?你是白痴?”我拼命按住火气才没有扑上去把萧忆情掐死,一脚踏在椅子上冲他大吼。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强烈的气场震到了,萧忆情掩嘴咳嗽了几声,慢慢说道:“我以为你不行。”

“你以为我不行?你怎么就那么喜欢以为?你怎么不以为我是和你一样的白痴?”我真怕再说下去我会搬起椅子来砸这个白痴。

“楼主,靖姑娘,赌注。”碧落轻快的提醒,他和红尘一样,正平静而愉快地注视着这一幕。

第 13 章

午后,洛阳城,熙攘的朱雀大道,日光清白如水,四周无风,空气几乎凝固,道旁的柳树上却突然有一群麻雀惊散飞起,一丝躁动霎那间传开,路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好奇的驻足,看向相对静立在路中的那两人——一袭绯衣的清丽女子,一身白衣的青年公子。

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多长时间,没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也没人注意,但是他们就像魅影一样突然出现了,静静站定,无语凝视。

人们已经开始忍不住猜测,他们是谁,他们来干什么?

然而他们继续沉默,已经有一种莫名的气氛随着这沉默传递到了每一个人的心头,也许,这就叫肃杀。

——真适合决斗的气氛。从余光里,我看到等在附近茶肆里观望的碧落和红尘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用手在扇风。虽然我已经再三向他们哀求让我和萧忆情化一化装再去街头演那段悲戚的戏,毕竟这事儿如果传出去了,对听雪楼的名声不大好,但被他们断然拒绝了,真是道德败坏…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眼珠子转回来看萧忆情,他居然还保持着那幅意味不明不阴不阳的表情,不过额头已经有汗珠滑下。

豁出去了,我扯起袖子掩住脸,扑过去一把抓住萧忆情的袖子,放声恸哭:“萧郎,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啊…”

萧忆情甩开我的手:“缘分尽了,你自己保重。”

大哥,台词都念的这么干巴巴的,有点敬业精神好不好。

我重新扑到他身上,这次改拉衣摆:“萧郎,你走了我该怎么办?我们的孩子该怎么办?他还没有出世啊,难道你真忍心…”顺便用他的衣服擤擤鼻子,棉料,软软的还挺适合擦鼻涕。

“…你自己养吧,不要让他像我就好…”

声音越来越小,演得这么不卖力,待会儿碧落和红尘要是不满意,还要返工。不过这会儿演出效果已经出来了,我听到四周响起一片围观群众同情的啧啧声。

“萧郎,不要走,只要你让我陪在你身边,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加重几分哭音,增强效果:“萧郎…难道你就忍心让孩子生出来就没有爹吗?孩子他没有错啊。”

“那…”

想说什么?我连忙遮住半边脸抬头瞪他,同时抛出一个眼神示意他快撤,差不多意思意思就行了,还想再听我哭丧吗?

这次他总算会意,甩开我道:“不要再纠缠。”转身快步走出人群。

我掩面哭道:“萧郎…”连忙跟上去,拼命加快脚步甩掉身后因为关心我的境遇而跟着要看个究竟的善良群众。

慌慌忙忙的跑出大街,转入一旁的小街,我看到萧忆情走进了一个小巷,小跑就跟了进去,谁知道巷口要死不死的横着一块砖头,把我绊了个正着。

怎么这么倒霉,那天晚上在法王寺一阵狂奔,把膝盖腿上撞得一块儿青一块儿紫的,瘀伤一直都没下去,现在又要添两块儿新伤了。

正想着,肩膀就给人抓住了。抬起头看到萧忆情,看我站稳了,他放开手后退一步,淡道:“没事吧。”

当然没事了,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事,我随口应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舒靖容身体的自然反应,耳朵有些发热。

“那个,刚才在下属面前骂你,让你挺没面子的,不好意思啊,当时实在是忍不住。”先和他道个歉,省得以后找我麻烦,低头正好看到他衣摆上被我擤上鼻涕的那一块儿,想笑还得憋着,真是痛苦。

“噢…是碧落和红尘的话,无妨。”他似乎是愣了愣,道。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有些怪怪的,我只好冲他笑笑,转身到巷口察探情况。

探头探脑的察看了一番,看到实在没有热情过剩的大叔大婶追过来,我才松了口气,这该死的戏总算是演完了。

“你那晚也撞伤了罢。”萧忆情忽然说。

我奇怪的瞥了他一眼,这人怎么突然想起来关心我了,随即想到大概是关心舒靖容的身体,就点了点头:“放心,都是瘀伤,不会留下伤疤什么。”

他笑了笑:“你…”顿了顿,轻咳了两声续道:“真的不想学剑的话,就算了,我们后天也要起程了。”

我不由多看他了两眼,差点忘了他是听雪楼主了,这么就看出我是故意不学剑的。巷道里这时起了点微风,萧忆情就又开始断断续续的咳嗽。

真娇贵啊,该在他身上贴个标签:“易碎轻放”?我在心里暗叹,拉起他的袖子:“好了,我们赶快回楼吧。”

第 14 章

演戏完毕回去,既然不用再学剑,碧落和红尘的工作也就结束了,两人不知道又被萧忆情派去干什么去了。剩我一个人无聊的要死,就偷偷跑到萧忆情的书房里捡了几本书看。

这家伙的藏书还真多,连棋谱琴谱都一大堆,典籍经书算术就更不用说了。我属于不学无术的类型,对这些在现实世界里难得一见的古书不感兴趣,捡了几本宋人笔记还有一本什么《玉石今考》居然是带插图的。

捡完了,偷看坐在一边书桌前的萧忆情,发现他也没有赶我回密室的意思,就在窗口的地方坐了。这地方通风,空气又好,比在那个憋气的密室里强多了。乐呵呵的窝着看了半天书,吃光了一盆秋黄瓜。当然还有萧忆情不时的咳嗽伴奏,不过我自动把他忽略了。

舔舔手指头放下书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想想自从有电脑之后就很少到图书馆去看书,其实搬着本书看到不知今夕何年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正在这时候南楚帅哥略带慌张的进来了,先是向萧忆情道:“大哥…”接着看到我也在,犹豫了一下:“这个,有弟子声言今日午时在朱雀大街的怡茗坊前好像见到大哥被一个女子纠缠,那女子还声言怀有大哥的骨肉…”

萧忆情装模作样的端起桌上的药茶去喝,结果呛到了喉咙,“咳咳”不停。

我趁机冷哼了一声,说:“有这样的事,把那女子找到,杀了。”

南楚吃了一惊:“什么…”

我冲他吐吐舌头:“和你讲冷笑话的,那女的是我,我跟楼主闲得无聊,玩玩儿。”

南楚惊异更甚:“你…玩儿?”不可置信似的转向萧忆情:“大哥…”

可怜萧忆情的脸都涨红了,却依然要保持平淡的声调:“阿靖…咳咳…说的不错,是我们无聊,去消遣。”

我向南楚摊摊手,看吧,我很诚实的。

不过南帅哥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儿来了,有点发愣:“无聊消遣…”

“咳咳…三弟,你还有别的事?”萧忆情赶快打发他。

南楚愣愣的点头:“没有了,我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头问我:“我该叫你一声大嫂?”

“这个不慌,等喝过喜酒再说。”我笑眯眯的冲他摆手。

南楚点头:“不错,还要个名分。”居然转身想问萧忆情:“时间不等人,不如我这就让人准备婚礼…”

帅哥,再说下去就过了。我连忙打断他:“都说了不慌,等平定了拜月教,再说吧。”

南楚点头:“大嫂说的不错,是该如此。”面带喜色的冲萧忆情拱拱手,出去了。

大嫂…这帅哥看来真会错意了,哈哈。

正偷笑着,那边传来萧忆情带着叹息的声音:“哎,你…”

“你什么你?”我瞪他一眼:“不是你说的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我不是舒靖容,我就告诉他是我们去玩儿了,有什么不对的?”想一想到明天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叫我“楼主夫人”,说不定还会有人来关心未来的“少楼主”,就觉得搞笑得要死,再笑一个。

那边萧忆情沉默了半天,出乎意料的问:“你是不是讨厌我?”

“这个都被你看出来了,算你厉害。”我点头,起身向他宣讲大道理:“其实呢,我也不是单单看你不顺眼,而是看所有的权威都不顺眼,权威明白吗?就是所有高高在上,权势倾天的人,政府高官了,学术权威了。我这种人呢,说白了有点愤青,喜欢鸡蛋里面找骨头,不管你有什么举动措施,我都要说这个是以权谋私了,这个是沽名钓誉了,这个纯粹是扯淡完全没用了。不过这两年老了,连愤青都懒得愤。所以说,虽然不是特别针对你的,但是也不能把你例外,对不对?如果你长得比碧落还帅的话,我倒还会考虑考虑。”

听了我这通胡扯,萧忆情居然点头笑了笑:“我能明白你为什么不学剑了。”

还有一大半原因是不想听血薇啰嗦,舒展舒展四肢,拍拍肚皮,似乎该吃晚饭了。舒靖容这个身体真好,怎么吃都不会有小肚子,对于我这种老饕来说,真是幸福。

夜风渐渐大起来,我走到窗口,把窗子一一关上,关到一半突然发现:风大就风大,是某人见不得风,又不是我见不得,我为什么要关窗子?难道这也是舒靖容的习惯动作?

“舒靖容啊舒靖容,如果你也在这个身体里,出来和我打个招呼啊。”喃喃自语的说完,才觉得有点傻,回头偷偷的看萧忆情,他又在看什么东西了,似乎没有发现。

刚想松一口气,身后伏案的萧忆情头也不抬的淡道:“往后不要在别人面前开这种玩笑。”

切,以为我喜欢做你的弃妇,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怪不得整天讲些冷得要死的笑话。

一天之后南征大军再次出发,碧落和红尘作为前哨,早早的被派走了。我和萧忆情以及那个明镜老和尚爷爷一拨,为了照顾明镜老爷爷的年老体弱和萧忆情的肺结核晚期以及我的“微恙”——萧忆情对外一直是这么说的,给我们三个调拨了一辆据说是比较先进,可以跑到和劣马脚程相近的速度的马车。

总之,每天面对一个神神叨叨的老和尚和一个习惯沉默和冥想的肺结核病人,这个旅程注定了无聊之极而且在感觉上极其漫长。

出发后的第一天下午,我试图发展萧忆情和明镜老爷爷打斗地主,被拒绝。

出发后的第二天中午,趁吃饭时间第二次发展萧忆情和明镜老爷爷打斗地主,再次被拒绝。

出发后的第三天上午,到达沈从文的凤凰,请求吃油炸果子,被满足。

出发后的第四天,进入广西境内,第三次发展萧忆情和明镜老爷爷打斗地主,仍然被拒绝。

出发后第五天傍晚,到达大理。

手脚发软的从马车里钻出来,车外的景致正染上了一层薄媚的暮色,略显风尘的红尘和碧落站在马车外候迎。

我高兴的冲他们挥手:“小红,碧落,你们好,想死我了。”

碧落哂笑:“是想打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