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先说你找不到得到吧,对了,”我转头问明河:“把你姨妈沉到湖里,大概是在什么时候?”

“什么?”明河一愣。

“哎呀,先代的侍月神女嘛,不是你姨妈?”换个正常点的说法就听不懂了,真是。

“哦,当然是在月亮升到中天的时候了。”明河明白过来,回答。

“月亮升得最高的时候。”我转头告诉阿魂。

“这样啊,那就是月之魂家族的成员了,我帮你问一问元老们,看它们知不知道点情况。”阿魂点头。

“谢谢,”我向它道谢:“它可能还记得点作为人类时的事情,麻烦你了。”

“朋友之间,不用客气。”阿魂和我道别,又说:“对了,后天晚上就是举行我婚礼的日子,到时候一定要来啊。”

我答应了,阿魂就撑着它的伞慢慢走了。

我转头向明河摆个V字:“说好了,等好消息吧。”

明河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我身后:“木偶,你身后有个鬼降。”

我吓得一下子跳到她身后,鬼降啊,干嘛说的那么平静。惊魂未定的从明河肩膀上看过去,果然还是上次呲牙咧嘴的那个红娃娃。

红娃娃同学还是像上次那样,舔着舌头斜眼看我,忽然极快绕过来,从背后抱住了我的胳膊。凉凉湿湿的触感,腥臭的味道从后面传来,我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正要放声尖叫。有个凉凉的声音响起来了,是清辉,他向明河行礼:“教主,这个听雪楼的俘虏祭司大人交待我们要看紧的。”

明河站起来:“那也不必看得这么紧,放开她吧,有我在,不会让她走的。”

“这名女子身有武功,教主和她近身,只怕不妥,况且如今祭司大人正在与听雪楼对阵中,为防万一,教主更需小心才是。”清辉缓缓说着。

“你说什么?要打起来了?别呀,我们会找到萧忆情的妈妈的,不要打了…啊…”我说,背后抓着我的鬼降却突然向我后颈吹了口气,又凉又臭,我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

“做俘虏就应该有做俘虏的自觉,对不对,女士?”清辉慢慢走过来,轻笑着对我说。

“对哦,再说话就连你的嘴巴也捂住,用我的嘴巴。”我背后的鬼降也突然附到我耳朵边说。

“啊…”我再次给它吓得不轻:“你不是不会说话的,上次都不见你说话。”

“呵呵呵,我会说话,”鬼降的笑声比哭声还凄厉:“但是你不觉得我不说话更恐怖一些吗?”它说着把头凑到我脸边:“这么想让我堵住你的嘴吗?”

我连忙闭紧嘴巴,靠,真变态。

那边清辉向明河行了行礼:“那么属下就告退了。”

“别…”明河想跑过来救我。

我想她也不会术法武功,多半帮不上什么忙,就摇了摇头,抛了眼神让她不要管。真是倒霉,虽然血薇就在腰上别着,但是要萧忆情也在才能解放,不过,再解放岂不是还要再吻他一次,打死也不要。

胡思乱想着,清辉和鬼降一人一鬼押着我转过圣殿,到了明河看不到的地方。

清辉忽然压低了声音说:“想消弭了这场争斗,你们还真天真啊。”

原来这家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恐怖分子,我瞪他一眼。

他咯咯笑了:“生气了,异世界的女士?女士…你们的世界是这样称呼女子的吧,我看过你们的世界哦。”他说着,诡异的笑了:“你身上有一种很奇特的力量,让我来看看,这是种什么力量吧。”

我瞪大了眼睛,他想干什么?

仿佛知道了我想说什么,他轻声回答:“去迦若祭司和萧忆情对阵的战场,你不是很想阻止他们的争斗吗?我这就带你去。不过,”他晃了晃指头:“你可千万不要说话,如果你说话了,它不但会堵住你的嘴,还会划开你白嫩的脖子哦。”趴在我背上的鬼降也配合的磔笑。

变态,变态,两个变态,真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我一边不停的腹诽,一边却不得不跟着清辉走上了下山的路。

夜幕已经开始降临了,从山上看下去,接近山脚有片地方有明亮的火光,迦若和萧忆情是在哪里打架的?

两个脑子少根筋儿的,可千万不要已经开打了。

第 23 章

跟着清辉下了山,远远的看到山脚的关口处一片混乱,我连忙探头探脑的观察情况。

好像才刚开战的样子,没见地上有死尸什么的,我眯上眼,不太敢看。说实话我虽然也算个武侠少年,小说看了无数,但是还真没面对面的看过死人,尤其是那种被砍得血肉模糊的尸体,想一想就…待会儿要是一看就马上昏倒了,岂不太逊了?

“别担心,还在对峙,没有死人。”清辉嗤笑着说。

我瞪他一眼。

快接近现场了,清辉却示意他的鬼降拉着我躲到一丛茶树后。

我好奇的看看他。

“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押着你出去,大祭司会放过我?”清辉笑着。

跟会读心术似的,为什么坏人都要这么聪明?我白他一眼,从树缝里继续观察现场情况。隔的不算太远,可以从人群中认出迦若和萧忆情的身影,他们似乎在磋商些什么问题,两个人谈的不太投机,双方跟来的人都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

真憋气,要是我能说话就好了,还可以做个中间人调解一下什么的。

清辉抱胸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他似乎听得见谈话内容,忽然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这家伙笑了就不会有好事,果然下面的人群很快就开始混战,迦若和萧忆情也开始打起来。这次似乎和以前不同,以往看他们打架,总觉得有点随便过过手的意思,双方都不太当真,这次两个人好像动真格了(此处请自行想象迦若帅哥和萧帅哥以及其他人打斗的场景,小谢不太会写这种宏大场面,如果我把月J的打斗描写复制过来的话,大家估计不会太有兴趣再看…谁在说这是托词?我没听到…总之,请自行套用任何一段武侠小说影视剧中的终极PK场景——那就是,场面相当壮观,情况相当危机…)。

我看得手心发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那个变态的鬼降还抓着我的手,我想干点什么也干不了啊,把心一横,扯直喉咙大叫一声:“般若波罗蜜。”

听到叫声,那边混战的人有不少都把头转过来,清辉和鬼降同时一愣:“什么?”

“就是要你不明白。”我一肘挡开鬼降,抽出手来朝着它的脑袋就是一拳:“去死吧,变态。”

打鬼降的感觉还真不太好,手感粘粘的,我甩甩手跑向那边混战的人群。刚刚打鬼降的时候,它的爪子好像在我脖子什么地方划了一下,不过也没什么感觉,我就没管。

边跑边问血薇:“烂剑,我要再解放你了,你说解放的过程中没有东西能够伤害到我,是不是?”

“理论上是这样了,”血薇慢条斯理的说:“上次不也没事儿?”

“上次那是迦若和萧忆情,我闭着眼睛也知道他们的家伙不会往我头上招呼,这次情况这么复杂,我害怕嘛。”

“你不会是想直接冲到人群里找萧忆情吧,你还真能乱来,害怕的话,就闭着眼睛往里冲吧,估计没事。”血薇说。

“白痴,闭着眼睛还怎么找?”说着已经冲入到混战的人群里了。

有个听雪楼的弟子惊异的说:“靖姑娘?”

“你好,”我一边抱住脑袋,一边向他打招呼:“别杀人啊。”

“嗯?”那弟子一愣,正好给一个拜月教众拿铁棒敲中了脑袋,那弟子吃痛,气急的举剑要斩那个不会武功的拜月教众。

“别杀人!”我一面继续叮嘱那个弟子,一面抱着头艰难前行,听雪楼的弟子都认得我,拜月教的弟子大多不会武功,这样走了一会儿,居然也没什么事。

不过穿行半天了,怎么还看不到萧忆情和迦若?两个人钻到哪里去了?

正想抬头看看,听到背后有人说:“这人是听雪楼的首脑,杀了她。”

我连忙回头,看到一个拜月教众,举着一把大砍刀,当头向我劈过来。

干嘛都这么嗜血,动不动就砍砍杀杀,我不要死得这么没形象啊,飞快的在大脑里搜索了一下,大叫:“碧落,救命。”

话还没喊完,劈来的那柄大刀忽然从中断成了两段。耳边传来萧忆情微带愠怒的声音:“你来干什么?”

感谢上苍,又给了我一次新生。我一把抓住萧忆情的袖子,钻到他腋下,这里应该算是安全区域了吧,赶快拍拍胸口喘两口气,死里逃生,让我先镇定一下。

镇定完毕:“还不是来找你的。”说完钻出来揪住他的衣领:“再来吧。”深吸一口气,然后…

“不要。”仿佛知道了我要干什么,萧忆情一把按住我的头把我塞了回去。

拒绝得这么断然干什么,弄得跟我占他便宜了似得,真没面子。

“木偶,你也来了?”这当儿迦若并没有闲着,仍在不断的进攻,这时笑问。

“是啊,迦若哥哥,我支持你哦,加油!”我高兴的冲帅哥打招呼。

萧忆情脚下猛地一踉跄,微微带些气:“你做什么?”

“别啰嗦,快专心打架,”我喝斥:“我人都站在你这边,还不够支持你?为了公平起见,当然也要给迦若哥哥加油了。对不对,迦若哥哥?萧忆情已经很努力了,你也要加油啊。你们两个谁打赢了,我就为他献上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真人献声,机会难得,加油吧。”

现场一片沉默,不管他们两个怎么反应,反正现在安全了,我回过头冲那些打得正热闹的人们喊:“大家注意,快别打了。都看到了,萧楼主和大祭司只是在争风吃醋,咱们没必要陪他们拼命是不是?碍于他们两个在这里,不好停下来的话,就随便装装架式,做做样子。都是爹娘生养的,打坏了谁都不好说,友谊第一,打架第二,反对暴力!来,大家把口号喊一遍,友谊第一,反对暴力!快点都停下来吧。”不让我解放血薇,只有这样子试试了。

喊了一遍,虽然有不少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向这边,但还是没有人响应号召,我舔舔嘴唇准备再多叫几遍。那边一直沉默的迦若忽然问:“你脖子上的木牌怎么了?”

“一直在这里啊,能怎么样?”我随口应着,把木牌扯出来,刚摸到木牌,就听到“啪”的一声,木牌从中裂成了两半,我有点发愣:“裂了。”

“什么?”四道寒光射了过来,迦若和萧忆情同时失声说。

“裂了。”我揉揉鼻头,大脑一片空白。

趁着萧忆情发愣的空当,迦若突然伸手过来把我抓了过去,冷笑着:“萧忆情,冥儿的魂魄已经不在了,留着这具木偶也没有用,让我把她沉到圣湖里吧。”说这就撇下萧忆情,径直拖着我向山上奔去。

真郁闷,怎么感觉这段时间我跟一份考试答案一样,被不停的抢来抢去,一点自主权都没有。

回头看到萧忆情居然提着刀追了上来,嗯,感觉稍微安慰了一点。

第 24 章

被迦若帅哥拖着在山道上走,虽然我很想表现的镇定自若点,但是他老是袋鼠一样跳上跳下,遇到个小谷小涧什么的都是一蹦就过去了。因为一直不敢坐过山车,我已经很长时间都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了,现在接受了这种强烈刺激,当然会时不时地尖叫两声。

好不容易到了峰顶,我还没缓过神,迦若帅哥脚下不慢,已经拖着我直奔圣湖那边了。

“你不会真想把我扔圣湖里吧?”事关生死,我连忙问。

“你以为呢,木偶?”迦若虽然在笑,但我还是感到一阵恶寒。

“我以为什么,最讨厌这种反问,说了跟没说一样,我又不是狗崽队,那么守口如瓶干什么?告诉你,我可不喜欢到那个湖里洗澡,”眼看到了湖边,赶快在迦若帅哥行动之前说服他:“还有,我会游泳,就算把我丢进去,我也会游上来,所以还是不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了,哈哈哈。”

“没关系,在你游回来之前,圣湖里的恶灵会把你变成一具白骨。”迦若帅哥继续冷笑。

动摇不了。真命苦啊,谁叫我总是喜欢这种冰山类型的帅哥,如今被迦若帅哥沉到湖里,也算相得益彰,死得其所?

呸,说什么丧气话,不是还有一个不太冰山的萧忆情正在赶来救我,还有希望,还有希望。我连忙回头张望,连半个人影子都没,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娱乐新闻是不能相信的,天气预报是讲概率的…

迦若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我赶快抬头,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萧忆情已经抢先堵在了圣湖边,正一手掩嘴轻轻咳嗽着,手中的夕影刀垂在身侧。

我都快感动哭了,这一刻萧忆情在我眼中简直就是个天使,嗯,要是找对翅膀插上当然就更像了…

“萧忆情,你想阻止我?”迦若冷笑着。

萧忆情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向这边,手中的夕影刀反射出清冷的月光,白衣随风飘动。

不愧是我的天使,这造型摆得酷,继续保持,保持…猛地想到,我不是喜欢迦若帅哥的,现在岂不是有倒戈的嫌疑?

“就算知道冥儿的魂魄已经回不来了,这不过是一具空壳,你还是要救她?”迦若继续追问。

谁说是空壳来,简直就是无视我的存在,一直叫我木偶我都没说什么,太过分了,就算是我喜欢的帅哥,也不能原谅。

萧忆情仍旧不说话,夕影刀却缓缓的转动,把一束月光反射到了迦若脚下。

对,就是要这样子,沉默就是力量,加油!

迦若冷笑了一声,突然从我腰间抽出了血薇,挺剑向萧忆情攻去。清光和绯红色的光芒交织,两个人又开始pk。

我站在旁边有些茫然,不是说要把我扔到湖里的,怎么扔了半截两个又去掐架了?我是不是该趁这个机会逃跑?

“你想知道冥儿为什么会消失吗?”一边打,迦若一边说:“不是因为被谁施了咒术,只是因为她感到了倦怠,深深的倦怠,所以她把自己的灵魂封闭了。萧忆情,你就是这样守护她的?你就是这样给她幸福的?”

迦若的质问一声高过一声,剑风里传来萧忆情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他已经被逼得步步后退。

这样下去不行,我不敢靠近他们,只好叫血薇:“烂剑,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啊。”

“你怎么…什么事都…让我想办法。”剑光刀影里血薇的声音也不太连贯:“都说了,我不过…是把剑,啊,夕影刀你往哪里砍…你想让我毁容吗…啊…”

“你以为我想问你啊,我不是没办法嘛。”眼看萧忆情都快被逼到湖里去了,我问血薇:“我现在冲进去解放你,怎么样?”

“啊…夕影刀你避开点…避开点,”血薇一边尖叫,一边回答:“我不知道能不能解放,我现在在别人手里…啊,好吧,你来吧,这样下去,我非被夕影刀那白痴毁容不可。”

“你才是白痴,要毁也是一起毁,你以为我愿意吗?”一直惜字如金的夕影刀突然说,从语气听得出它也不怎么愉快。

“那准备好了,我来了。”我甩甩头发,盯准萧忆情,就要开始冲刺。

“别过来。”一直沉默的萧忆情突然说,他一开口说话就泄了真气,手中的夕影刀直飞了出去,人也扑通一声掉到圣湖里去了。

宁愿掉到湖里都不让我吻…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连忙跑到湖边,看到萧忆情在水里扑腾,迦若收剑静立在一边看着。

“掉进去了。”我看看迦若。

“是啊。”他淡淡道。

“没有被恶灵咬啊?”我指着围在萧忆情身边观望的恶灵问。

“他是半血之子。”迦若继续淡然回答。

“啊,原来是这个样子。”我恍然大悟的击掌,冲在水里挣扎的萧忆情喊:“好了,恶灵不会咬你的,自己爬上来吧。”

没有回答,萧忆情反倒越沉越深,双手扑腾的也越来越慢。

“你不会游泳啊?”我突然意识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喊了出来。

“快沉下去了,不会回答你的。”迦若继续在一边凉凉的说。

“啊?这样都可以?你想把他淹死?”我喊。

“不可以吗?”迦若反问。

妈的,没工夫理他了,杀人都杀得这么没品位。关键是如果萧忆情就在这里淹死了,我还不得让读者大卸八块?

眼看连萧忆情的手都要看不到了,我大喝一声:“都闪开!”然后用标准的跳水姿势跳入湖中。

幸好圣湖里寸草不生,没有水草淤泥什么的,要不然以我半吊子的游泳技术,我跟萧忆情两个人就都不用上去了。

借着月光,我很快就找到了萧忆情,连忙拖住他奋力向上游。从余光里可以看到,我们身边围满了瞪大眼睛的恶灵。

“我们为什么不吃她?”有个恶灵突然问。

“你见过自己跳下来的食物吗?”另一个恶灵慢条斯理的回答。

“好像没有。”前一个恶灵回答。

“嗯,所以这个人一定是疯子。你没有听说吗?吃疯了的食物很危险的,会得疯人病。”

“原来如此。”前一个恶灵点头。

NND,你们才是疯子呢,一边拖着重得要死的萧忆情往上游,一边还要听这两个白痴扯淡,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我才扒到了湖边的石沿。

幸亏舒靖容这个身体不像我的身体那么缺乏锻炼,浮上来之后我还有力气把萧忆情推到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