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绒抬起头,脸色白的不正常,眼神晃了晃,“我……知道了,明天见。”说完就急匆匆的跑上楼。钟赫站在原地,手里还愣愣的捏着刚才没来得及点燃的烟。目瞪口呆之后就有些哑然失笑,这都什么女的啊,神神叨叨的。几下折了手里的烟,转身离开。

*

秦璐正在镜子前比划自己今天的战利品,宿舍门蓦地被人推开。荣绒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秦璐正想挤兑她几句呢。荣绒却噼里啪啦的收拾起东西,沐浴露香皂洗面奶一堆东西都被她扫进了自己的盆子里,抱着脸盆就冲进了浴室。

秦璐连忙把手里的裙子扔在床上,从抽屉里翻出药膏备好。

等荣绒湿漉漉的出来,秦璐挨着她坐下,拉过她的手臂细细看。果然手臂,背上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她一边叹气一边帮她上药,忍不住又骂了几句,“你到底是要把自己虐待成什么样才甘心?我就不懂了,22岁的人能经历过些什么。你可别跟我玩什么疼痛啊青春啊,愤青啥的一点也不适合你。”

荣绒不说话,一头湿湿的长发垂在脸侧,眼眶红红的望着地板。

秦璐知道这时候她不会回答自己,早就习惯了。可是还是气不过,手上的力道也狠了几分,“你说说,你哪里像个正常的女生。大学四年,不恋爱不和男生说话,不许男生靠近一米内。甚至连女生都没几个和你对路的。哎,我就不明白了,自闭啥的不是那种童年有阴影或者父母离异的孩子才干得事嘛?你爸妈好端端的,见天上报秀恩爱,你哪里像有阴影的人啊?”

荣绒一把抽回自己的胳膊,跟个耍脾气的小孩似的抱着胳膊不说话。秦璐被她的样子给逗乐了,一肚子怨气慢慢给咽了回去。

熄灯之后,荣绒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直有什么东西快要清明的时候又被她生生压了下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一片静谧中迷迷糊糊的闭上眼……

鲜红的液体止不住的喷涌而出,涓涓的好似泉涌般止不住。男人身上细密的汗珠一点点滴在她的胸口,涩涩的液体随着他的唇侵进她齿间。身体里所有痛苦的记忆开始复苏,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到现在还在,那么隐秘那么深,却怎么也敌不过心底最深处的疼。

“再见面,我们谁也不是谁的谁,连兄妹……都不是。”

荣绒忍不住哭出来,伸出手去圈他的颈。他就好像水中的幻影,一点点被她的指尖掐碎,慢慢消失不见。他隐忍沉重的呼吸明明还在耳边,抱着自己时的温暖还那么清晰。却是再也触不到,摸不着。

荣绒呜呜的哭出声,拼命喊着他的名字,荣享……喉咙被卡住似的,一个音节也发不出。她急的全身都是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没了踪影。

“醒醒,荣绒?”

荣绒睁开眼,看到秦璐着急的脸。身边还围着另外的两个室友,脸上都是惊恐又诧异的神情,活见鬼似的盯着她。

“你……又做恶梦了?”

荣绒抬手拭去脸上的一片凉意,默默垂下眼,“又把你们吵醒了?”

小叶不高兴的嘟喃,“知道自己有毛病还住校,家里那么有钱,干嘛不住家里啊。”

一旁的王莹推了她一下,小叶撅着嘴躺回自己床上,恨恨的抱着床上的小熊翻过身背对她。秦璐替她掖好被子,“好好睡一觉,她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什么也别想,嗯?”

荣绒苦笑,连感谢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寝室重新熄了灯,一室黑暗。荣绒悄悄拿出一旁的手机看时间,又是凌晨两点。她轻轻的把手机捂到胸口,别人都不知道,她不是没手机,也不是不用。她的手机只存了一个号,而她的号码,也只有那个人知道。

偏偏,四年,一次也没响过。

那人怕是早就忘了这个号吧,荣绒默默的看着手机里唯一的号码,那还是荣享四年前的号。

他离开的前两年,每个凌晨两点醒来后,她都会傻乎乎的一次次拨着这个号。除了机械的女人声音提示之外,什么也没有,徒留一丝绝望而已。

慢慢她也就不打了,开始发短信,每个凌晨醒来脑子里混混沌沌,在梦境与现实的纠缠下,抱着手机疯了似的诉说自己的思念。一个回应也得不到,却也不再绝望。她总是笑着想,他在另一端,看到了她的心。

她想他,念他的那份真心。

*

第二天回荣家,秦璐在荣绒衣柜里翻了半天,总算是把她拾掇的像个人样了。黑色长裙,细细的黑高跟,一头长发被她用电卷棒卷了松松散散的披在腰间。荣绒不习惯的去抓桌上的黑框眼镜,秦璐一巴掌pia开她的手,“我都不稀得说你了,看看,衣柜里一溜黑,你以为你是修女啊?”

荣绒弯腰去摸脚腕,“黑色百搭啊,又不会出错。那个……我能不能换双鞋啊。这样会扭脚啊,我是回家,又不是赴宴,干嘛穿成这样?会吓到家里人的。”

“……”秦璐白她,无声的给了她一个嘴型,NO!

荣绒提着裙角下楼,钟赫老远就看到她那不伦不类的动作,一本正经的僵着脸。荣绒刚走近他,他就“扑哧”笑出来,极没形象的抖着肩膀。荣绒青着脸,冷冷的站在那。等他笑完了才说话,“笑够了,笑够就赶紧找个地儿让我把这身行头换下来,别扭死我了。”

“别呀,这才是女人啊。”

合着她前二十二年都是阴阳合体了?

作者有话要说:跳过的地方之后会在每章中陆续被还原的

下章荣享回来,乃们觉得他会以何种形式出场捏?

话说,快了,我真的在码新文了^_^

心生隙(四)

钟赫虽然是个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但是很懂礼数,到了商场非拉着荣绒去买礼物。荣绒板着脸跟在他旁边。心里腹诽,装什么装,名声在外面那么响,还真指望这么点东西来改变自己的印象分呐。再说,也不是第一次去荣家了,至于那么面面俱到的讨好荣建岳嘛。

“千万别误会,这是我爸的意思,我可没有一点讨好丈人的自觉。”钟赫读心术似的读懂了她。

荣绒打了个寒颤,搓搓手臂,“大白天的不带这么吓人,装什么特异功能啊。”

“是你那张脸上分明写着,世上男人都是大骗子,都是大混蛋!”钟赫一脸严肃的抬手指向她眉心,指尖一顿,在快触及她肌肤时想到什么又索然放下手。

“呃?我以为我伪装的很好,居然这么明显?”

钟赫被她一副受教的样子给弄得极其无语,拧起眉看她,“你……以前受过什么刺激?被刺激得这么仇视男性?”

“……”

他眉心越拧越深,痛心疾首的样子,“多可怜的花骨朵,还没来得及绽放呢就枯萎了。哎,要不我帮你治治吧?我最擅长的就是揣摩女人的心思,这世上没有比我更懂女人的男人了。”

荣绒嘴角抽了抽,“要是还想我配合你演下去就给我老实点,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咱俩就掰,反正我被我妈骚扰惯了,不在乎再啰嗦几天。”

“……”

得,她大小姐不介意他介意!他可是被他爸给烦的快出家避难了。钟赫悻悻的闭嘴,不敢再惹这主,带着她准备进电梯。两个人进电梯也隔着大半的距离,钟赫看她跟防贼似的,见个男的就逃开半米远。心里不免有些好奇又有些发怵,这得是有多大的心理阴影哪?

电梯门快合上的时候,荣绒无意间抬头,正好看到从门口进来的两个人……

钟赫看到荣绒拼命按着电梯下行键,那心急焦躁的样子与以往冷静淡漠的模样大相径庭。纳闷的去拦她,偏偏又不敢碰她,只是不懂她怎么突然就失控成这样了。

“喂,小姐。电梯已经上来了,你再这么瞎按也下不去啊。”

荣绒呆呆的看着电梯上不断递增的红色数字,疯狂悸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怎么会是他?根本就不可能是他,他如果回来……想了想又不断安慰自己,眼花而已。一定是,她已经不只一次犯这种错。

她默默靠着电梯内壁,微凉的墙壁擦着手背,手心都是湿湿热热的触感。全身似乎都有些不对劲,荣绒迷茫的看了眼周围的人。再看向钟赫,“我们走吧,我想回去了。”

钟赫看着她面色苍白,此刻对自己说话时脸上带的那份神情,几乎可以称为——乞求?不禁越发好奇起来,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让她变得这么……神秘?

*

回到荣家,宋海清看到荣绒和钟赫一起出现,脸色好看了许多。对着荣绒嘘寒问暖,一副慈母的样子让荣绒浑身不自在。荣建岳只淡淡看她一眼,荣绒垂着眼喊了声“爸”,两人便没有再多话。

钟赫已经习惯这父女俩的相处模式,微笑着和荣建岳客套攀谈。荣绒有些不自在,只是耐心听着宋海清的叮嘱和教诲,不说话、不反驳。宋海清说了几句看她一副死样子,在她腰间掐了一把,“我说话你听见没?”

“听见了。”

“气了四年还没气够?”宋海清压低嗓音,这个女儿和她还真是八字不合,每次见面都是战火升级。

荣绒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她,“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一切都听你的了,还要怎么样?”

“你!”宋海清忍着气,慢慢压着胸口的火,“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了?”

“我本来就是破罐子……”荣绒声音低低的,却是字字清晰的映进了宋海清的耳。

她咬着牙看她,心里的火气蹭蹭向上蹿,“我不许你再提这件事!”都过去了四年,她心里的怨气居然这么深?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这般怨恨。她也是为她好,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被毁了一生?

母女俩暗涌翻腾,荣绒早就知道回荣宅会是这样的结果。每次都被激的克制不了,记忆深处掩埋的东西狷狂而来,撕得她心口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宋海清气呼呼的去厨房看菜色,荣绒一个人坐在客厅发呆。

荣建岳和钟赫那边不知道说到了什么,欢欢喜喜的笑出声。

荣绒忽然厌倦极了这样的荣家,明明那两个人都与她有着至亲的血缘关系,却偏偏让她的心凉得彻底。

宋海清再回来的时候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慢悠悠的打量荣绒,“忘了跟你说……”她紧紧盯着荣绒的眼,一分一毫都不愿错过她的转变,“小享今天回来……”

看着女儿的瞳孔慢慢收缩,她目光清冷,慢慢抛出最后一把匕首,非要看着她死了心、断了情,“带着女朋友。”

荣绒呆愕的看着她的唇开开合合,这就是宋海清今天要她回来的目的?这就是为什么要带上钟赫的原因?这种场景荣绒早已在心里建设了百遍,该有的反应也毫无破绽的表现出来。微微一笑,平静无波,“是吗?”

宋海清眼神闪动,温和的抚着她的肩,“他是你哥哥,你不为他高兴吗?”

“你高兴就好。”

荣绒依旧笑,身上却是百蚁蚀骨般刺痛。他还是回来了,带着另一个人……门铃响起,她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僵着脊背不敢回头。

刘妈去开的门,看着门外高高壮壮的人,心里百感交集。乐呵呵的招呼着,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粗糙的手掌握着他的手就不松开,“总算是回来了。”

“刘妈。”荣享倾身抱了抱她,眼神柔和。目光触及她身后的几人,慢慢直起身,嘴角一弯,“爸,阿姨。”

荣绒听着那人熟悉的嗓音,身体里一直有个声音警醒自己:微笑,回头,打招呼!可是却是怎么都动弹不了,全身被定格似的僵在原地。

荣建岳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嘴唇动了几次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还是宋海清先开的口,“小享回来了,快进屋啊,别在门口站着。”说完朝他身后张望了下,“咦,不是说带了……朋友一起。”

荣享身后一个小巧的身影挤了进来,秀气的五官上带着浓浓的哀怨,“都不等我,我要是迷路怎么办?”

荣享笑了笑,也不答她。脱□上的外套递给刘妈,只着一件黑衬衫,眉宇间都换上了沉稳内敛的气息。握着她的肩膀推到自己面前向众人介绍,“苏梦。”

宋海清笑着点头,“真漂亮。”

苏梦看着宋海清,眼神晶晶亮,“您就是宋阿姨吧,荣享老跟我提起您,您哪像是阿姨啊,应该叫姐姐才对。”

宋海清笑,暗里仔细观察面前的小姑娘,“真会说话,怪不得我们小享喜欢呢。”

荣享脸上从始至终都是带着笑意,看不出他的情绪。只是目光移到客厅沙发时,轻轻闪烁了下。

钟赫狐疑的瞄了眼还在发呆的荣绒,“喂,你哥回来你不去打声招呼吗?”

荣绒起身,站在钟赫身前,两人并肩站着,郎才女貌的假象。荣享远远与她对视,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恨意,似乎那抹恨意只有她能看得见,只有她能读得懂。他拉着苏梦走向她,每一步都凌迟着她薄弱的神经。

“绒绒,不欢迎哥回来么?”

他的眼弯的极好看,四年的时光早就从青涩少年蜕变成了内敛温和的男子。五官也比那时深邃许多,就连一双眼,也早已不是她能看懂的。他眯着眼看她,目光灼灼得蜿蜒至她心里,一点点烧着她。

“哥……你,还好吗?”

荣绒有些懊恼,多俗套的话,多白痴的问题!他能好吗?以那样的姿态离开荣家,心里怕是恨极了荣家每个人才对,包括她!

“唔,挺好。”

荣享没有看她,伸手帮苏梦接过下人递来的茶,皱了皱眉,“换成白开水,她不喝茶。”

荣绒看着那小小的单人沙发里挤着的两个人,觉得整个荣宅都拥挤的快窒息一样。只知道垂着眼看面前的白色骨瓷杯。

苏梦坐了两分钟就坐不住了,好奇的到处打量大厅的古董。

荣建岳在介绍钟赫的时候刻意强调了“未婚夫”三个字,荣绒额角一跳,眼皮沉得抬不起来,盯着茶几上一滴茶水渍出神。钟赫和荣享打招呼,有礼谦和的样子很是能唬住人。荣享看着荣绒,渐渐敛去笑,荣绒再抬头时就撞进了他阴鹜森冷的眸子里。

荣绒心怦怦跳着,迎着他的视线看回去,一点点恨起来。凭什么她就要活在过去痛苦不堪,而他就可以释然畅怀,再觅美眷。她还在痛苦里,他却早就脱离那个桎梏逍遥自在,独留她一人苦苦挣扎。

*

吃饭的时候,荣绒被宋海清安排在了荣享和苏梦对面。宋海清向来强势,她就是要她以这种最残忍的方式忘了这个人。苏梦小丫头性子,这个不吃那个不喜欢,一不高兴就扔进荣享碟子里。荣享居然好脾气的受着。

荣绒握着筷子的手力气渐渐被抽干,几乎软得握不紧。原来,荣享不是不懂温柔,也不是不会迁就。只是没遇到那个人,而那个人,刚好不是她。

荣绒垂着眼吃饭,忽略宋海清眼里投射过来的怒其不争。她就是没本事、没骨气,她的心里忘不掉这个人。就算他当着她的面对另一个女人宠溺疼爱。她也忘不掉,放不下。他是她的劫,此生逃不掉避不开,也没想过逃。

钟赫给她添菜,小声调笑,“你家下人都快哭出来了,好歹吃两口捧捧场,别让人家失业啊。”

荣绒斜了他一眼,夹起那块排骨正准备吃。抬眼便看到荣享阴沉的脸,她一口气堵在胸口,一咬牙,当着他的面把排骨又送回钟赫碗里,巧笑嫣然,“还是你吃吧,你这么‘辛苦’,得多补补。”接着还体贴的给他盛了碗汤递过去。

“……”靠,钟赫恨不得一口咬死面前的女人。补补?补什么?他这么强壮,哪里需要补?他一世英名啊,再‘辛苦’他也受得住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误会苏梦,我的文里没有坏女配的啊,宋是个例外

还有,1VS1呀,其他通通是炮灰、跑龙套滴^_^

本文没有狗血的男配女配出来卖老陈醋的

心生隙(五)

一顿饭吃得筋疲力尽,餐桌上热烈的氛围好像全然与自己无关,荣绒只觉得味同嚼蜡。她不知道荣享是怎么做到如此云淡风轻,她演不下去,匆匆扒了几口饭就退了。他越是这般释然自在,她越是无地自容。

她觉得自己是傻子,一个不折不扣还活在过去逃不出来的大傻子。过去的种种就好像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成为了跳梁小丑般取悦着这屋子里其他人。

荣绒心里疼得受不了,独自坐在客厅备受煎熬。

钟赫朝她旁边一坐,细细看她,明亮的灯光下,她额头都是薄薄的汗意,唇也白得惊人。衬着她这一身黑色还真有些触目惊心的效果。

“没事吧,不舒服?”

“……没事。”

荣绒眼神飘忽没有焦点,她游魂一般,许久才伸手怯怯的抓住钟赫的袖子。钟赫受宠若惊的看着她略带颤抖的手指,她居然主动碰他?!

“我们走吧?”

钟赫又在她眼中看到了那种状似乞求的情绪,这是今天第二次看到她失态的样子。他有些疑惑,但又有些开心。此时,他觉得自己是那么被她需要,这让他很有成就感。钟赫痞痞的笑,“那你求我!”

荣绒一双漆黑的眼,炯炯的望着他,“求求你……”

钟赫目瞪口呆,视线从她萋萋的眼滑下,一点点来到她嫣红的唇。忽然就觉得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滑动了下。他情不自禁抬手想去搂她,手抬到半空还未落下就被一道冷淡的声音惊断了。

“钟先生想喝点什么?”

荣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钟赫有些尴尬的回头。只看见他唇角微微弯着,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

“噢,不了,我们准备走了。”

荣享视线落在荣绒抓着钟赫袖子的手指,眼神慢慢冷下来。钟赫注意到了他的转变,眯起眼暗自思忖。

荣享盯着荣绒苍白的脸,轻声问,“怎么了,不在家里住吗?”

荣绒说不出话,自四年前那晚之后,她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她以为这些转变都是有针对性的,现在才发现,对着荣享更甚。她没办法看他,没办法与他对话。面对他时会莫名的惊慌发怵。他那晚的举动在她心里,原来是这么铭心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