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建岳猛地抬头,紧紧望着洪母。她平静冷淡,慢慢开口,“她决定面对自己,想给你个机会。和你磕绊了二十多年,她想给自己一个完整的家,一份,没勇气面对的爱。可惜,她没这个福分,什么都来不及说出口。”

荣建岳呆怔住,所有理智荡然无存,眼眶红红却在发笑,眼泪一点点渗出眼眶,“她想原谅我?”一句话变成了破碎不清的呢喃,他垂着头。双手支着膝盖默默无声。

荣享有些烦躁,车祸前一秒洪暮想告诉他她的决定。他以为洪暮不爱荣建岳,他不知道父母之间的纠葛情仇。只知道荣建岳除却宋海清的事的确是对洪暮上心的,而洪暮却是明里暗里躲着厌着他。

差一点,他们一家就能回到从前。差一步,他就能幸福。

荣享蓦地起身,紧握着拳,压抑着胸口翻涌的情绪,“我出去走走。”

“小享。”洪母支着沙发扶手起身,“跟我回去。”

荣享和荣建岳齐齐看向洪母。洪母有些倦意,说话也低了几分,“我已经没了女儿,就这么一个外孙。有生之年,只想他承欢膝下。”她说话时是看着荣建岳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荣建岳有些狼狈,脸上未干的泪痕显得此刻惊愕的神情有些滑稽。他吸了几口气,却是坚定不妥协的语气,“对不起!我已经没了暮暮,不能再没儿子。”

洪母微微变了脸,开始有了些早年当家祖母的气焰,“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别忘了。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我洪家给的,别逼我对你下手。”

荣建岳沉了脸,压抑着怒气。荣享闭了闭眼,慢慢走向洪母,在她身侧坐下。

“姥姥,给我点时间。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等一切结束……我会给你个答复。”

洪母和颜悦色,抚着他的手背,“别让姥姥失望,这里没人需要你。姥姥才是你唯一的亲人。”话里排挤的意味太明显。荣建岳摔了门离开,荣享有些头疼。洪暮的离开给洪母的打击不小,她有怨气,实属正常。荣建岳这么失了风度,是真的在乎他?还是因为自己那点自尊?

这里……真的没有人需要他了。荣享心里叹息,当初执着的理由,现在看来却这般可笑。

*

洪母第二天便走了。荣建岳开始常常不回家,家里越发冷清。荣享刻意忽略了那个人,独自坐在餐桌吃早餐,独自乘车离开。老刘因为车祸成了植物人,新来的司机话不多。荣享冷着脸坐在后座,整个车厢跟冰窟差不多。

新来的司机迟迟不敢发动车子,荣享没好气的睨他,“愣着做什么?”

“小姐……”

荣享从后视镜看了眼玄关处换鞋的人,收回视线,“开车。”

“是。”

车子绝尘而去,荣绒系鞋带的手指一顿,咬了咬唇继续动作。唇间都是铁锈味,也敌不过心里蔓延的苦涩。

*

他不想见到她,真的是厌恶到了极点。连餐厅都不见他的人影,在家里她躲着他,在学校……他避着她。这么小的空间,真的可以毫无交点。荣绒听过家里的下人说他可能和洪老太太去LA的事,她心里怕极了。他只剩两个月就高考了,高考完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再不相见?

荣绒坐在房间抱着怀里的相册,里面全是儿时属于他们最美好的记忆。如果时光能停在那时该有多好。她收起相册,矗在衣橱边看了很久。默默拿出行李箱,把来时的行李全都如数收回。

笨重的行李箱滑在实木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静谧的走廊上,荣绒小心的提着箱子不敢再发出声,粗喘着气艰难的移动箱子。荣享站在楼梯口看她,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荣绒指甲掐的掌心发白,太久没有对话,紧张得手心都是汗,“我……回家。”

他一步步走近,荣绒下意识的贴紧墙壁,双手还傻傻的抓着箱子的拖杆。荣享立在她面前,细细打量她,似乎极陌生的样子。伸手撑在她身侧,低低一笑,“我没听错吧?”

“……”

“回家?你跟宋海清商量过了?”他冷言冷语,剑剑刺中她的心脏,“这么艰难才回的荣家,演那出戏不容易吧,差点被强/暴。现在就这么轻易放弃了,将来想再回来就没这么容易了。”他俯身看她,暧昧的姿态和一贯的笑脸,唯独眼里没什么温度。

“下次想回来……会很难。可能真被人强/暴我也不会心疼。想好了——”他热热的呼吸在她鼻尖,一双眼看得她全身都泛着寒意。

荣绒心都死了,他居然……居然以为一切都是演戏,连差点被宋海峰强/暴都是她的戏码?眼眶不争气的发涩,最后强忍着。荣绒倔强的看他,“我没办法……看你先离开。”与其眼睁睁看他先走,不如她躲得远远的。

荣享眼底晦暗,幽幽闪烁,最后化作戏谑的笑,“干嘛?还没演够,最后还要来个深情告白?”看到荣绒不可思议的样子,他觉得心里那些郁气纠结更深。他强势的压她贴向墙壁,看着她惶惶的脸,柔柔抚着她的唇,“那要不要我配合你来个Goodbyekiss?嗯?”

荣绒看着他靠近自己的脸,止不住的哭出来。“啪”一声清脆的声响震得她清明了几分,看着自己扬起的手还在颤着。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荣享的刘海散落在了眼睫上,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情绪。荣绒惴惴的缩在墙边,生怕他会发作。

荣享只是直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临走前留下最后一句话,“在我反悔前,快点走。”

荣绒看着他落寞的背,眼泪流得更凶。模糊不清的视野里只有他渐渐走远的身影,她在他身后轻轻开口,“哥,我是真的,真的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码完就早点传^_^

PS:我在加紧赶,虐是必须的

他们这种感情不经历痛苦纠葛是没法确定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的

之前写他们,我更多的是在凸出“欲”,毕竟那时他们太年轻

不管之后男女主感情如何变化,我还是会延续自己一贯的风格,1vs1

并且他们的感情一定也是疯狂炽烈的,因为偶是疯子撒 ,俺笔下的爱情就是俩字:极端 ^_^

心生隙(二)

荣享刻意忽略胸口传来的钝痛,脚步匆匆的转身进房,“嘭”一声甩上门。他不能看,不能想。她每一句话,每一滴泪都鞭挞着他的心。回不去了,什么都回不去。他紧闭着眼,眼眶的胀痛被他一点点奋力压下。她是宋海清的女儿,他一遍遍提醒自己。

手机在大衣口袋嗡嗡震着,幽蓝的屏幕印得他五官依稀有些森冷。

“少爷,你说的那个车牌我查过了。车主早就报失了……弃车的现场我查过监控,那人很眼熟,是岳哥的手下——”

“我知道了。”荣享烦躁的打断了岳雷的报告,荣家还能再脏一点么?

“宋海清那边最近也没什么举动,只是……”

“有什么就说。”

“她好像和岳哥走得很近……”

荣享紧握着手机,下颚的线条绷得紧紧的,最后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手机慢慢滑进口袋。他屏住呼吸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很久都没有声音,她走了吗?荣享轻叹口气,她离开也好。

至少——荣家这肮脏的一切,她不必身陷其中。这样,是不是也能在她心里徒留一点他的好?

荣绒在门外站了很久,慢慢拖着行李离开荣家。这里,每一次离开,都让他和她更伤一分。每一次,都让他们更加疏离许多。荣享看着她单薄孤寂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心也被一寸寸撕开。

*

宋海清找到荣建岳的时候,眼睛都快冒火了。几下扒开挂在他身上的女人,涂着嫣红甲油的手指就掐了上去。荣建岳半眯着眼看她,冷冷一笑,随后又闭上眼。手里的酒杯刚扬到一半就被她夺了去,直接摔在了地上。

一地碎削洒在地毯上,包间里其他人都识相的退到一边。荣建岳也不发脾气,伸手去捉另一只杯子。宋海清看他那样子就来气,搀着他起身。精致的五官都扭曲愤怒到了极点,到现在他还是忘不了洪暮,死了她也敌不过她么?

“你是想喝死去陪她吗?”

荣建岳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肩上,宋海清差点栽进沙发里,恨恨的瞪着他。荣建岳看着她恼怒的样子,忽然笑开来,“我倒是想去陪她,可惜我没脸见她。”

宋海清脸色变了变,“荣建岳,做都做了,现在才后悔是不是有点假惺惺?”

荣建岳不说话,压抑着胸口的火。他真的怕他会掐死这个女人,信口雌黄,心如蛇蝎,天底下还有比她更适合这些词汇的么?如果不是她,他又怎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至少,至少他还能看见她,看见活生生的洪暮在他面前。

宋海清嗤笑,一点点勾起唇,“你别告诉我你良心不安?”她咄咄逼人的指责他,一点也不留情面,“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人?是谁发现她找律师改荣氏股权就慌了的,是谁知道她当真要离婚就怕什么都没了?”

“你给我闭嘴!”

荣建岳恼怒的甩开她,一肚子怒气却无处撒。宋海清说的没错,他不是好人。他总是说着爱洪暮,最后却还是敌不过洪家财产对他的吸引力,他奋斗了半生,荣氏是他的一切。他背叛婚姻、背叛爱情,最后为了一己私欲还策划了这场谋杀。他是天底下最没有资格指责宋海清的人……

他没脸见洪暮,就是死了也没有那个勇气去看她一眼。

包间里的人早都散了,只剩他和宋海清两个人。宋海清看他渐渐冷静下来,软软的摊进他怀里,“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做的孽死了也偿不清。不如好好活着。”

荣建岳看她,眼底都是哀伤。酒意让他全身都冷得彻骨,他看着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看着她一点点啃咬自己的唇。终于还是被她点着了火,反身将她压在身下,一层层撕开她,带着恨意的闯进去。

为什么到了最后他还是只能依着她,这个女人明明是他厌恶极了,恨极了的。可是却是最能将他那些自私、无耻的念头合理化,她总能让他心安理得、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下。

看着宋海清的脸,他脑子里总是浮现洪暮隐忍情/欲,轻咬唇瓣的样子。可偏偏她那样子让他全身都泛着兴奋和征服的欲望,独独宋海清,她能取悦他,他却不想要。这到底是怎么矛盾的心理?荣建岳发狠的在她身上索取。他不承认,死都不愿意承认他们是一种人。

他翻过她,将她压在沙发里。从后面刺穿她,狠狠冲撞。

宋海清知道他在她身体里从来都只是发泄,可是她不在乎。她就是爱他,说她贱也好,说她悲也罢。他们本就是同一种人,天性自私,从最底层一点点爬上来的,摔不起。荣建岳被他那可悲的自尊压得喘不过气,不敢面对现实。宋海清却知道,他们是一样的。除了她,荣建岳从谁那里也得不到宽慰。

这就是她一次次诱到他上钩的原因,她太懂他。

荣建岳在她体内得到释放,高/潮之后便是无望的空虚感袭来。他从她体内抽离,闭着眼,“这件事我不想让小享知道,我承诺过你的会给你。你不要再招惹他。”

宋海清喘着气,脑子还在刚才的电光火石间回不了神。一点点支起酥软的身子看他,“放心,我会待他好的。”我一定会好好待他……

*

连一向迟钝的蒋陌都发现了荣绒的异样,她老是上课的时候瞌睡。该吃饭的时候又食不下咽的样子,总是对着课本发呆。恍恍惚惚的样子,好像魂魄都不知道丢去了哪里。那句话叫什么,失魂落魄,大概就是她现在这副样子吧。

“你和荣享又不是没吵过架,至于这么茶饭不思的嘛?他那种脾气,哄哄不就好了。”蒋陌不太懂荣绒,她不是一向拿荣享最有办法的吗?荣享不也是被她吃的死死的,现在怎么又回到了原点。

荣绒看了她一眼,呆滞的神情看得蒋陌心都揪了起来。这兄妹俩气场不合,在一块就没一天好的,普天之下这样别扭的兄妹还真找不出第二对了。

“他是不是因为你妈妈的事迁怒你了?早就说他这人脾气烂得没救了,不分青红皂白。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前几年他见天欺负你也就算了,现在更过分。把你捧得高高的再狠劲往地上摔,这男人心可够毒的哇。”蒋陌想了想又自说自话,“不过你让着他点啦,他妈妈刚出事,心情不好也可以理解。咱们就大方点,不和他个幼稚鬼一般见识,哈。”

荣绒紧抿着唇不说话,眼神落在课本上一点,毫无焦距,模模糊糊一片。手不自觉的伸进书包,紧紧攥着那薄薄一片塑料。计生用品店售货员暧昧的眼神看得她脑子到现在还是嗡嗡的,脊背一片凉意。

蒋陌说了半天也不见她的反应,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荣绒?”

荣绒深深看她一眼,蒋陌被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悬得心都在发慌,讷讷的问,“你……是不是不舒服?要去医院吗?”

医院?荣绒一身冷汗,蓦地起身。动作太大撞到一旁的课桌,书本散落一地。教室里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荣绒喘着气,半晌之后才慢慢摇头。蒋陌愈发的忧心,这样子的荣绒太反常,一定有什么事发生。可是连她都不愿意告诉的事,会是什么呢?

荣绒请假回家休息,蒋陌和易风在一起的时候免不了八卦给他听,看到荣享黑面神的样子就止不住的开始放冷箭。

“荣绒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神经兮兮的。精神恍惚,看样子是被某些人欺压过头了。真可怜……”

荣享顾自吃东西,波澜不惊的样子让蒋陌更加咬牙切齿了。

易风不着痕迹的在桌底下踢了她一脚,“女生每个月不是都有那么几天不方便嘛,说不定跟你一样,生理性躁狂。”

蒋陌瞪他,“胡说,她是第一次生理周期吗?为什么以前不狂躁啊。哎,不对,谁生理性狂躁了?”

易风装失聪,默默吃东西。蒋陌气不过荣享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说了这么久他都没点反应。一点始作俑者的自觉性都没有。哀怨的戳着盘里的菜,“这种样子要不是因为太了解她,我还真当她是怀孕了呢,就跟电影里演得差不多嘛。可是分明不可能是怀孕嘛,她都没男朋友。也不可能跟玛利亚似的啊……”蒋陌费神的支着下颚思考。

易风一口水呛在嗓子里,被缺心眼的蒋陌给雷到了,“咳,胡说什么呢你。”转过头去看荣享,只见那人目光复杂的盯着蒋陌看,那眼神就跟下一秒会冲过来咬死她一样。易风是见惯了某人护短的,连忙补救,讪讪的赔笑道,“别理她,缺心眼缺大发了。”

荣享太阳穴突突直跳,手心濡湿一片。脑子里一直盘旋着上次在她房间那次,他当时压了太多的怒气,全然没有考虑她的安全。他太不小心,为什么没有留意这些。以前她每次的生理周期他都记得很清楚,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一时忘记了,却在这个时候……

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越写越BT啊( ⊙ o ⊙ )!

我其实真相早点虐完的,但是也不能草草完结啊 妹纸们

等再写几章,再多几章我就开新文啊,新文都是甜文,不会虐的

心生隙(三)

四年后……

“荣绒,有人找。”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荣绒无奈的回头,果然看见秦璐胳膊上挂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踢开了宿舍门。秦璐拧着眉,一脸嫌恶的看她,“你要与世隔绝到什么时候啊?哪里像个现代人了,手机不用,QQ不玩。你干脆穿越回古代得了。”

荣绒只是笑,也不答话。慢悠悠的打开衣柜找外套,秦璐早就习惯了她这样。踢了脚上的高跟鞋坐在凳子上揉脚,斜着眼看她换衣服。

“你用不用这么敷衍啊?就算是你妈给你找的相亲对象,不待见人家也不至于这么着吧。好歹拾掇的光鲜点再出门啊。”秦璐无语,这女人条顺模样好,偏偏穿着打扮老土得不行。要不是生拉硬拽的拖她去买过几次衣服,还真不见她主动去购物过。

“有问题吗?”荣绒对着穿衣镜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灰色休闲服,再推了推鼻尖上的黑框眼镜,满意的笑了笑。

秦璐气结,趴在书桌上作佩服状,“姐,至于这么强/奸我们无辜小百姓的眼么,你到底是要藏着自己的美色给谁呀?”每次看到她故意扮老成,故意丑女化,她就凌乱到不行。

荣绒笑着推了她脑门一把,“没我这种小野菊,能衬出你这小百合吗?”

“切——”秦璐鄙视的看着她,“赶紧麻溜的下楼吧,人家还等着呢。这个看样子不好打发,都四周了吧。还坚持着呢。”

荣绒想到楼下的人也有些头疼,拖拖拉拉的出了门。站在宿舍楼前左右张望了下,意外的没看到钟赫。荣绒双手揣在上衣口袋里,脚上的蓝色棉拖软软的在地板上踢着,心里不断组织着待会该怎么打发那家伙。

钟赫站在她后面,比她高出了一个头,慢慢往□子去看她。从她肩膀处探过头,“想着怎么撵我呢吧?”

荣绒被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往前跨了一大步。钟赫好笑的望着她,“原来外面传闻的是真的。”

“……什么传闻?”

钟赫一点点笑开来,眼里都闪着光,“我们那圈人都传你有人际交往障碍,而且……”他故意顿了顿,轻咳了一声,“说你特反感男人靠近。”

“……”

钟赫看她呆愕的样子,作弄她的心思更深,“喂,说实话,你其实喜欢女人吧?”

“……”荣绒瞪他,一双眼在镜片后圆溜溜的。

钟赫看她生气的样子心情好得不行,原来看一脸冰渣的女人发火是如此大快人心的一件事。他虚握着拳挡住自己的笑意,“咳,反正咱们是搭档,你妈也不会再逼你和别人相亲,我爸也不会再为我的事上火。所以,你的性取向……我会替你保密的。”

荣绒看着他那副得瑟的嘴脸,也来了兴致逗他,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谢谢,我妈其实早知道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给我张罗相亲的事。”

“……”这次轮到钟赫傻眼了,她,她居然真的是个拉拉?!

荣绒没耐性和他继续哈啦些有的没的,皱起眉,“你也太入戏了吧,干嘛每周末都跑来我学校报到。你公司要倒闭了?”

“……有你这么咒人的么?”钟赫翻了翻白眼,慢悠悠的点着烟,“你妈不是联系不上你,直接打给我了。让我明天接你回去吃饭呢。”

荣绒无奈的叹气,“我知道了。那你早点回去吧,我上楼了。”

看着她真准备上楼,钟赫燃了一半的打火机“啪”一声合上了,嘴里还叼着烟,眉头皱得紧紧的,手却先意识一步的抓住了她白腻的手腕,“我说,你还真把我当传话筒了?”

荣绒甩开他的手,慢悠悠的擦着胳膊,眉头也锁得深深的,“钟少还有何指教?”

钟赫看着她一个劲擦着手腕,脸色一黑,至于嘛?他不就是碰了她手腕一下吗,又不是带了传染病菌,用得着这么洁癖嘛!荣绒眉间的川字越皱越深,手腕被她无意识的擒着袖子擦得通红。

钟赫看她动作越来越快,手腕都发红了她也不罢休。有些恼又有些郁闷,“你够了啊荣绒,不就碰了你一下嘛。至于这么不依不饶的自虐嘛。”

荣绒不理他,动作还在继续,嘴里似乎还模模糊糊嗫嚅着些什么。钟赫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又觉得不太像,小心翼翼的喊她,“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