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酒吧街的时候,里面已经安安静静的了,因为这里的酒吧11点就要清场,还古镇一个清静。

两个人的身影在灯光的照耀下被拉得很长,但是却让彼此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刚才许的什么愿?”齐浩南打破彼此之间的寂静。

小北摇摇头,“这是秘密。”

“那是和我有关的吗?”

“是。”

“嘿嘿,我就说嘛。”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之后对小北说了一声,“等我一会儿”就走到远处接电话了。

小北站在原地,冬天的夜晚很冷,风也还是呼啸,隐隐地又有下雪的趋势。她看着齐浩南的背影,心底却在想,她的愿望一定不要实现。

“团部里有事,明天得要赶回去了。”

“好,我和你一起回去。”小北微笑着扣住他的手。

虽然天气很冷,但是他的掌心却是温热的,一股股热度从掌心传到四肢百骸。

在经历了生活中的巨变之后,她希望的一直是平平稳稳、安安定定的生活,这生活包括爱情和事业。但是现在,她明明知道自己踩在了一根悬挂在悬崖两岸的麻绳上,随时随地都有落下悬崖粉身碎骨非的危险,却仍然孤身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她愿意冒这个险,至少为了他,她愿意冒这个险。

两个人连夜坐大巴回昆明。

辛小北醒来的时候,身上披着他的大衣,头靠在他的身上,而他的右手则护住她整个身子。

鼻尖是他熟悉的气息。

她恶作剧似的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

他惊醒,却在对上她含笑的眼眸时化作柔柔的水,“醒了?”

“嗯。”

他低头看了一下表,“快到昆明了,我已经定了飞往北京的两张机票。只是这回你都没玩尽兴,下次我有时间一定带你再来一次。”

“没关系。”她笑着,真的没关系,她不是个好动的人,最喜欢做的事情莫过于蜷缩在一处自己以为最安全的地方,然后静静地呆一整天。

他定的机票自然是头等舱,空姐们脸上挂着别处根本看不到的恭顺笑意。

“请问您是需要牛奶还是咖啡?”眼前的空姐身材非常好,微笑的时候露出了标准八那颗牙齿。

“牛奶,谢谢。”

“我就要咖啡吧。”待会儿他还要急着回团部,正需要提神的东西。

小北用面包片沾着杯子里的牛奶吃,她的吃相很文雅,一点一点小口地吃。小北吃了半天终于无法忽略身边一直投射来的炽热的目光,偏过头道,“你那样看着我干嘛?”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吃法很像以前我家养的那只小波斯猫。”

“猫会吃面包吗?”

“嗯,当然,而且最喜欢吃沾了鲜牛奶的白面包。”齐浩南忍俊不禁。

“你这是在变相地说我是一只猫吗?”

“这么说也可以。”

小北哼了一声,不理他,如果她是母猫,那他就是公猫。

齐浩南一到北京就急忙忙回了团部,小北回了家梳洗了一下,舒服地躺在床上,把手机开了机。刚一开机,手机就震动起来了。

“喂?”

“小北,你总算接电话了,你这几天去哪儿啦?”上官听上去很着急。

“去了丽江一趟。”

“丽江?”上官此时终是松了口气,“那就好,这几天都联系不上你我急死了,你没事儿吧?怎么忽然想去丽江?丽江那里景色怎么样?玩得开心吗?和谁一起去的?”

小北莞尔,“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先回答哪个?”

这一个电话不知不觉就打了半个小时,放下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辛小北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吃好,这会儿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又犯了懒,便打了个电话叫了外卖。

十几分钟后,门铃响起,小北一位是送外卖的来了,赶紧起身开门,却在看到门外的人的那一刻瞬间变了脸色。

“怎么,很惊讶?”来人一身细条纹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领口松了两颗扣子,露出一点点蜜色的皮肤。

“你来这里干什么。”在面对周铭的时候,小被发现自己很难做到冷静,这会儿她感到她的手脚都产生了一种近似麻痹的错觉。

“难道不该来看看老朋友么?”周铭微微笑着,“怎么,不欢迎?”

小北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嘴角,“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座大神。”

“呵。”周铭霸道地一脚踏入,“辛小北,你谦虚了,都已经搭上大船了,怎么能说是小庙?”

“这里是我家,你给我出去!”辛小北怒不可遏,“你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你别这么急啊。”周铭反身坐在了沙发上,“我是专门来恭喜你的,得偿所愿。”

“周、铭!”辛小北闭了闭眼,将过去的片段通通赶出脑海,想用冷静的理智来应付这种场面,却还是被情感控制住情绪,声音里都含了一丝颤抖,“我不用你恭喜,我说过了,假如你还恨我,你尽可以来报复,我辛小北原本就一无所有,你想要从我这里取走什么,尽可以来拿。”

“一无所有?”周铭盯住小北,像是看一个大笑话,带着一丝嘲讽和鄙夷,“也不尽然吧?你现在不是傍上了一个大金主?嫁入齐家,跨出这一步可就是人上之人了…”

辛小北没时间听他废话,一个电话拨到了保安处,“您好,我这里是南区202,我家里有人骚扰我,麻烦您来一趟。”

周铭一丝起身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闲适地点了一根烟,“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齐家和郭家即将联姻,双方父母都见过面了,就差个婚期。你以为你能嫁入齐家?不过跟你妈一样…”

“滚!”辛小北抓起旁边的仿古花瓶就砸了过去,那花瓶擦着周铭的脑袋顶子上飞过去,砸在墙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内心强悍如周铭,见到这样的小北脸色也禁不住白了白,他觉得,假如他不是下意识地低了一下头,她真的可能用这个花瓶将他砸死。这一刻,周铭知道,她与他之间那一点点过去的爱也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亲们放心,小北和齐少之间应该不会大虐的,就算要虐,小曼也会控制尺度。呃,那下章婚礼啥的…

38婚礼

第三十八章

婚礼

“滚…”这一声,比方才的那一声力道要轻很多,却带着极怒后的决然,冷得仿若冰棱,锋利得足以割人的心。

“好,我走。”周铭起身,一步步走到小北身边,俯身低语,“不过,如果你改变主意,我倒是可以重新考虑你,毕竟咱们曾经那么相爱过。”

“我宁愿那些从不曾发生。”小北转头直视着他的眼,语气很轻,说出来的话却字字诛心,“喜欢上上你,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事。”

那些年少的时光,仿佛漂浮在空气中的泡沫,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但是再美的泡沫在破灭的那一刻,连残骸都找不到。连周铭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这样,究竟是爱着她,还是恨着她。

“啊!”辛小北惊呼一声,他已将她打横抱起,当她的后背抵上柔软的床榻时,他同时俯身吻上她的唇。

她拼命地挣扎着,却还是被他制住手脚。他疯狂地吻着她,如狂风暴雨一般。

这个吻渐渐地带上了血腥的味道。

她咬破了他的舌尖,血从两人交/合的唇际缓缓流出,他却仍不放开她,灵活的右手甚至解开了她内衣的纽扣,覆上了她的柔软。

他是真的,真的想对她…

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对上他的眸,他的眸子里是一片浓重的黑,凝结着对她的怨和恨,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殆尽。

她知道他是清醒的,他的吻里没有一丝□。

唇齿间的血腥味越发浓重,痛觉渐渐麻木,胃里却升起了一股极度不适的感觉。

这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大概是楼下的保安来了。

周铭终于松开了她。

她再也忍受不住,跑到洗手间吐了出来,胃里的酸刺激着她的喉咙,快要将胆汁都吐出来的她,却觉得那种恶心感丝毫未退,仍然在不断地干呕着。

敲门声持续不断,“辛小姐,你还好吗?请开一下门。”

周铭看着她,眸色里却已是一片淡漠,“辛小北,你行。”

转身,开门,离开。

门口的保安看了看里面的辛小北,迟疑问道,“辛小姐,你还好吗?”

“我没事。”此刻她的脸色已苍白如纸,连唇色都失尽了最后一丝血色,“麻烦你们了。”

好不容易应付完了那帮记者,齐浩南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当他的脑海里出现一个人浅浅的笑靥时,他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电话很久之后才被接起来,小北的声音却有些沙哑,“浩南。”

“你不会是感冒了吧,声音怎么怪怪的?”

“没事,受了点风寒而已,已经吃了药,你忙完了?”

“嗯。”齐浩南一听到她的声音就觉得心情特别好,“有几个记者来团内采访。很久没吃到你做的菜了,这段时间都食不知味的。”

“好,晚上我做给你吃。”小北拿着电话,眼中的泪痕还未干,却强迫自己微笑,“想吃什么?”

“你做的我都爱吃。”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齐浩南连于守光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察觉,所以当他挂了电话,陡然间看到于守光那张放大的老脸时被吓了一大跳,“喂,老于,你干嘛啊,想吓死人啊?”

于守光一脸你小子有奸情的表情,“哎呦,铁树也会开花啊,瞧你小子打电话那个腻歪样儿,声音柔得都能掐出水来了,哎,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百炼刚化为绕指柔啊…”

“怎么,就许你娃都能打酱油了,不许我谈一回恋爱啊?”

“哪能啊,不过,啥时候把弟妹带过来瞧瞧?”

“放心,有的是机会瞧。”

齐浩南又处理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准备收拾收拾离开,这时却有一封快递送到了他的手上。

他迟疑地打开封口。

是一男一女在床上交/欢的照片,揉皱的床单,散落在一旁的内衣,迷乱的表情,他甚至似乎可以听到两人低沉的喘息。

他的脸色骤然变得青白交加,握着照片的手骤然收紧,青筋毕露。

时针不知不觉指向了八点的位置,随意地扔在车座上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发出嗡嗡的声响。

他摁灭手中的烟头,拿起电话,摁下了通话键,“小北。”

“你终于接电话了,不是说想吃我做的菜吗?怎么还没来?是不是团里有事?”

“嗯,有点事拖住了。”

“既然你有事,那就改天吧。”

“好。”简单的一个字,齐浩南就挂断了电话。

辛小北拿着手机,看着一大桌子的饭菜发呆,她起身,将所有的菜全部倒入垃圾桶。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辛小北站在窗前,任凭冷风如尖锐的刀锋一般刮过她的脸颊。

她打过电话给徐风,他告诉她,四少早就离开了团部。

齐浩南,我知道这一天要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12月8日,邓宴和上官翰雨的婚礼。

这场盛世婚礼的豪华程度跟前两年陆少和顾家三小姐的婚礼有过之而无不及。

婚礼现场定在香港邓氏豪宅。邓家的宅邸占地五千平方米,四面环水,风景绝佳。整个婚礼现场铺满红色玫瑰,甚至还将香港着名的CHANNEL交响乐团请来奏乐,场景非常宏大。邓氏在香港可是数一数二的财阀,香港名流们无一不来捧场,来自内地的名流也来了不少。

可是,当上官穿上那件有“婚纱女王”头衔的华裔设计师Vera Wang专门为她设计的婚纱时,她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怎么弄得这么紧啊?憋死老子了!”上官真想把这件价值五百万港元的婚纱直接给撕了。

“好了,稍微忍一下就好了。”辛小北作为伴娘,也穿上了粉红色斜肩长礼裙,长长的裙摆直到脚跟,飘逸唯美,又显出动人的身段。

“结个婚而已,用得着搞这么大排场么?”上官偷偷将帘子打开一点,看了看外面,“我的个娘哎,这玫瑰花居然摆成了个LOVE字,这谁想的?闲得蛋疼吧?!浪费!”

“呵呵,你大概是第一个嫌自己的婚礼奢华的新娘子吧?”小北轻笑道。

“也是哦…”上官坐了下来,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躺,“早知道结婚这么累,简直比100公里越野还累啊…”

“说实话,上官,我真没想到你和邓少结婚的速度竟然这么快,简直算得上闪婚了。”

上官一边将右侧的拉链拉开了一些,一边道,“你和齐少不也快了?”

小北脸上的笑容淡了淡,心痛却如刀绞一般袭来,可是,这怪不上任何人,是她自己飞蛾扑火,即使化为灰烬也是她自作自受。

“辛小姐,请跟我到二楼保险箱一趟,还有一串项链要取出来给新娘子戴上。”

“嗯,好的。”小北点点头,对上官道,“我先下去一趟。”

因为这款项链太过贵重,为防止失窃,一直锁在银行的保险箱里,婚礼当天才从银行转移到邓氏宅邸中。

这款项链共镶有108颗钻石,其中中间的一颗是最珍贵的鸽血红钻石,价值高达五千万港元。

邓氏宅邸只有三层,每层高度达三米,每一层的楼梯上都铺着伊朗的驼毛地毯,踩在上面像是踩在云朵上一样,软绵绵的。

转角的时候,小北迎面遇上了一个人。

是齐浩南。

自从上次丽江之行之后,辛小北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算来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

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眼睁睁地看着它飞走,却无能为力。

她对着他微微地一笑,就像她对其他所有人那样淡漠地微笑。

他没有丝毫反应,似乎是没办法想象,他在这里遇见她。

可是这有什么可惊讶的呢?她是上官的好朋友,她结婚,作为伴娘的她难道不该出现在这里么?

在她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终于开口,“小北。”

“嗯?”她停下脚步,微笑着地望着他,一如她微笑着望着每一个人,那不是笑,而是公式化的礼仪。

他忽然心慌了起来,虽然她在笑,可是他却感觉他与她隔得那样远,那样远,远得他伸手都够不着。

虽然他无限恼恨,可是这一切却都是他的错。

“你生我的气了?”他迟疑地道。

“没有。”是真的没有。

他笑着搂住她,也不管来来往往的人的讶异的眼光,他在她耳边低语,“参加完婚礼之后我们直接飞去美国见见我的父亲吧。”

辛小北的心头一颤,像是被电流击过。

“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