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E.A无论如何都要办林虞的纪念晚会,那么她就自己把自己的伤疤给她们撕开,同时她要一个证明。

还是九重天,林暮原本以为大家只不过是吃饭而已却没想到有人提议K歌而且迅速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看得出沐朝在大家心里的地位很高而且同事们对自家老板没有太多顾忌,主打网络的公司一般公司文化比较轻松。

沐朝懒懒地倚在银灰色沙发里,半个人都隐在阴影里,精致笔挺的西装裤紧紧地挨着林暮穿着灰色打底裤的大腿,阴影里他的五官立体而深刻,沐朝的外表一向是带有侵略性的鹤立鸡群,这个男人曾是林暮所倾慕着、仰望着、期待着的。

时间打磨了被刺得千疮百孔的心脏,让它看起来如同小溪里光滑的鹅卵石,谁也看不出光滑表面下的小孔,又有什么来过却不留下任何痕迹。程果失去那根手指的时候她陪在她身边语重心长地说,小果,你别等他了。

那时候程果浅浅地笑着说,林暮,如果你在你最青葱的日子里深深地爱过一个人,那么“放下”就不是两个字,而是整个与他有关的时光。

乱七八糟地想着,林暮被大家挤在沐朝旁边坐立难安,只有低头一瓶啤酒接一瓶啤酒打发时间,喝到一半就被人逼着来一首,林暮倒是大方地接过话筒近乎声嘶力竭地唱了一首《survivor》,NowthatU'reoutoylife.I'msomuchbetter.UthoughtthatI'dbeweakwithoutU.ButI'mstronger.

唱到最后,像是一种宣誓一种自我安慰,撇下话筒林暮借口去洗手间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手指按着太阳穴酒喝多了她总是难免头疼,感觉到身后人的呼吸林暮猛地转身,“沐朝,你把钥匙给我,然后我们两不相干,林虞的事情你已经让我付出代价了,我痛彻心扉我每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为我的狗屁天真每天都骂一遍自己是个大傻叉,我惹不起你我妈妈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你”

话说到一半却被沐朝狠狠地攥住了下巴,他的吻带着从未有过的疯狂铺天盖地地淹没了林暮,她被他狠狠地抵在墙上无力招架,这个吻带着太多血腥的味道,在她年少的时候曾经无比期待过的吻此刻却在这样的情境里突袭了她,林暮狠狠地一脚踩在沐朝的鞋上逃离了这个吻,狠狠地用手背擦自己的嘴。

“你一定要这样和我说话吗?”沐朝摊摊手语气就又带着宠溺和淡淡的无奈,像是一个对待任性妹妹的兄长,就像他以往的高高在上的喜怒无常。

林暮狠狠甩开沐朝走到门口突然转身却听到他说,“林暮,你这样让我觉得你还是很在乎我。”

林暮跨出大厅的一只脚停顿了一下转身倚在门边淡淡地回应,“我小时候,曾经被一只疯了的哈士奇咬过,它追着我跑了整个花园咬的那一口深得可以见到骨头,那时候我特别疼特别疼所以直到现在我也深深地记得它”

微微停顿了一下林暮转着手里的手机感觉到了手机的震动,还是一脸认真,“我想如果现在我看到它我肯定会狠狠地给它一脚然后,如果它会说话,它肯定会说——林暮,你这样让我觉得你还是很在乎我。”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爷突然想到,那天爷说,男主是女主的,男配是大家的然后,爷给了大家一个渣男,嘤嘤,爷对不起你们

偷偷地说,有一个伏笔爷埋了好多章了这次又提到了,爷有些忍不住了

然后林暮调戏梁秦的短信得到回应了~

最后一句话多给力啊,话说爷是不是话太多了,嘤嘤,话痨君躲闪了

22坦白从宽

一句话话音一落,两个人之间就只剩下了尴尬的沉默,林暮发泄完毕也有些无话可说,顿了顿沐朝淡淡地开口,“当年的事情伤害到你,我很抱歉,小暮,我也想过退回到哥哥的位置上祝你新婚愉快”沐朝叹了口气点燃了一支烟,“小暮,我喜欢你,即使经历了林虞的事情,我想我还是喜欢你。”

“我给你讲个《狼来了》的故事?”林暮靠在落地窗上语气一样的疏离,“其实我只有两个字可以送给你。”说着林暮抬眸看着沐朝的眼睛,“晚了。”

***

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天色已经很晚了,梁秦刚回到办公室打开手机,就看到来自林暮的短信——我一直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像卫生巾一样的男人,宽大、包容,吸走我所有的烦恼,从不侧漏。你愿意做我的卫生巾吗?

把白大褂搭在衣架上,梁秦悠闲地把自己扔在沙发上放松刚才手术时绷紧了几个小时的神经,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上按了几下一条短信回过去——孩子,去找个纸尿裤吧。

回完短信梁秦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翻阅着一本书,人脸识别障碍。

他从没想过一直以来的无法释怀,居然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原因。

当初林暮的倒追开始得轰轰烈烈,只是小姑娘的忽冷忽热让他以为那是小女孩才会玩的欲擒故纵,这样去想她好像每次都是在旁边程果的提醒下才冲过来当众调戏他的,林暮一个人在校园里晃荡的时候从来都对他不搭不理。

这样的倒追完全不同于程果,程果同学是不声不响跟在徐慕斯的单车后面一路但是坚持不懈,而林暮同学往往豪气冲天地调戏完就跑了,以至于当徐慕斯已经和程果成双结对的时候,梁秦还没来得及和林暮说一句话

一场爱情总不能一直让人家小姑娘来主动,得知林暮是林虞的女儿之后,梁秦学长在深思熟虑后做出了一个自己后悔终生的决定,也是继哈士奇事件之后最幼稚最不堪回首的一个傻X行为——当林暮同学犹如一颗炸弹一样带着头盔冲着他一头撞过来的时候,梁秦就着骨头那声清脆的脆响脸色苍白的进了自家医院

又是一个顺水推舟。

然后,梁秦以一个月的医院数绵羊行为换来了小姑娘愧疚的躲躲藏藏,所谓的高校联考第一名的天才少女是个名符其实的感情白痴,所谓上帝关上了一道门就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同理,上帝给你打开了一扇窗,一定会给你关上一道门,林暮那逆天的情商就是如此得来。

自那以后,林暮的倒追改成了一周一封情书,而且这货显然已经懒到了一种令人望尘莫及的程度——那些情书都是复印的,有时候会重复,有时候甚至是游戏攻略。

一个人只要引起了你的注意力,你就很难把她遗忘或者忽视,尤其像林暮这种天生大大咧咧爷们性格的女孩子,讨喜的性格加上一张漂亮脸蛋让她走到哪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男女通吃,即使他不刻意关注,她的消息还是会源源不断,再加上林墨这个妹控的存在。

那些复印的情书,梁秦也惊讶于自己居然能看得很愉快,中间间断的那两年里他居然会有些怀念,所谓习惯是一种可怕的力量,以至于在出国前夕他回过她的情书,而且在约定的地方等了好久,而林暮在那天穿得很漂亮目不斜视地从他眼前走过去绕着喷泉兜兜转转了几圈,然后走了。

现在回想起来她的种种好像都顺理成章了。

正想着自己手机就响了起来,接到林暮的电话梁秦迅速和同事交好班开车去九重天接她,到电梯那里的时候刚好碰到一个黑色风衣的男人,梁秦莫名地感觉有些熟悉就回头多看了一眼,到第七层找到包厢的时候,整个包厢的人都走光了,大屏幕上反复地放着一首劲爆的歌,只有林暮一个人窝在沙发那里拿着酒瓶子在手里当双节棍抡。

梁秦额角抽了抽,看他老婆连娱乐的方式都如此彪悍,无疑,那些把她一个人撂在这里的同事们也是受了一番煎熬的。为了避免被林暮手里的酒瓶子抡到梁秦伸手先夺了林暮的武器才弯腰去抱她,喝得烂醉如泥的林暮同学颇有骨气无论如何都不让他抱,非要再拿个酒瓶子递到梁秦嘴边让他也来一首,包厢里暖气开得很大,而外面正风雪交加,看林暮穿得不多梁秦干脆直接悠闲地靠在沙发上乐得看她自己拿着酒瓶喝一口唱一句地撒酒疯。

听清歌词之后梁医生自动走到门边把门紧紧地锁上了,林暮声情并茂地拿着自制的话筒声音嘹亮,“我是一根葱,站在风雨中,谁敢拿我去蘸酱,K他老祖宗”高歌一曲后小姑娘伸手像八爪章鱼一样挂在梁秦身上蹭了蹭,“梁秦,梁秦”

“嗯”梁秦低低地应了一声,把一杯温水递到林暮嘴边,林暮同学神秘地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什么?”梁秦伸手揽了揽快掉下去的林暮,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林暮低头凑过去喝了一口他手中的温水舔舔有些干的嘴角一脸认真,“叮钢锤扇嘴巴子”

“什么?”梁秦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惊讶,扇嘴巴子玩个游戏都如此彪悍吗?梁秦揉揉额角,无法想象几个胖乎乎的小孩儿聚在一起玩着剪刀石头布赢了一个嘴巴子就甩上去了。

“我们管剪刀石头布叫叮钢锤。”林暮拿着酒瓶子耐心地解释,“扇嘴巴子是我和我哥玩的时候自己添的,你如果不喜欢我们可以去掉后面的。”

梁秦转动手里杯子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你哥绝对脑子也不正常,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橘色的灯光幽暗而暧昧彩色细碎的灯光从天花板上流泻下来在房间里流动,林暮半醉半醒地趴在他肩膀上语气慵懒,这样的气氛下梁秦干脆地陪林暮玩了一局。

“那我选真心话。”林暮果断地吹了半瓶拿梁秦的袖子给自己擦擦嘴,“我以前喜欢沐朝。”终于说出来了,林暮微微松了一口气,如果被安奈知道她这样坦白从宽估计肯定戳着她脑门说她缺心眼。

梁秦握着杯子的食指微微动了一下,他应该庆幸她的诚实继续套话还是就此打住把她打包回家。

林暮窝在他怀里眨眨眼睛语气有些落寞,“你生气了吗?”说完也不管梁秦是否回答就继续往下说,“林虞出事的那天晚上,沐朝去接我,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无助,那时候他抱着我,我觉得给他插个鸡毛他就能当天使了,后来才知道插个鸡毛只能当鸟人。不过你放心,他不喜欢我,我妈妈是拆散他家庭的小三,呵呵。”

梁秦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无声地安慰了下小姑娘,“插个鸡毛是鸡不是鸟。”

林暮被纠正了之后点点头悠悠地叹了口气,眨巴着桃花眼一脸疑惑,“你生气吗?”

“你以前的人生我无权过问,但是你以后的人生我全权接管了。”梁秦声音低沉而魅惑,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下不为例。”

“嗯”林暮如释重负地点点头,梁秦的态度让她稍稍放心了,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沐朝是埋在他们之间的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是谁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这句话说得比古人还好。

梁秦等了许久林暮没再说话,一低头才发现她斜斜地歪在他胸口盍着眼睛睡着了,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看上去单纯美好,梁秦伸手开了一瓶酒,啤酒辛辣的味道从喉咙滑下去许久都不消散。

喝醉酒的林暮极其难缠,梁秦一路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开着车直到凌晨两点才到家,虽然开了暖气但是还是怕林暮着凉,梁医生放弃了自己的底线直接把林暮塞进被子里自己去浴室洗了澡才出来,林暮一晚上各种折腾闹得梁秦一夜没合眼,第二天早早地去上班的时候林暮还趴在被窝里睡得舒服,毛茸茸的脑袋扎在枕头里趴在床上,两只白嫩的脚丫不老实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晾在空气中。

对于林暮不健康的睡姿,身兼职业病和强迫症的梁医生在纠正无数次之后宣告投降,每次他把她摆正了她很快就又趴过来了,出门前还是强迫症再一次战胜了梁秦,走过来把林暮的被子裹好顺便吃个豆腐梁秦才走出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中午回来的时候,梁秦把灰色风衣搭在沙发背上,食指和中指并拢随意地插^-^进领结里松了松自己的领带,悠闲地枕着自己的胳膊靠在软软的布艺沙发上放松绷紧了一上午的神经,医生职业性的敏感让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里的一丝异味。

倚在厨房门口看着林暮围着她的白色床单欢快地在厨房里切排骨,或者准确地说是剁排骨,“你没穿衣服?”梁秦晃晃手里的酒杯。

林暮回答得无辜,“我找不到围裙,我给你展示一下我的厨艺,让你叹为观止。”边说边高高抬起手一刀狠狠地剁下去无辜的排骨飞了出去一块,而刀子也牢牢地陷进案板里,林暮大力拔了两下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手生了,来来,你来,这是你最擅长的。”

这样的赞扬显然对梁秦很受用,梁医生放下转在手中的水晶酒杯走过来拔起案板里的刀示意林暮帮自己把袖子挽起来,握着刀动作利落而娴熟地把排骨切成大小一致的方块,看到旁边的土豆梁秦顺手也切了,医生的刀法果然精准,连土豆丝都切得均匀细长一根根排列整齐。

一回头就看到林暮在一旁低着头搅鸡蛋,一缕发丝垂落在脸颊被懒懒洒进来的阳光镀上了一层暖暖的黄,她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歌欢快地在厨房里蹦跶,一向纯白色干净典雅的厨房仿佛因为她鲜活了起来,感觉到梁秦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林暮脸一红,“你去看看爷的鱼。”收到一记警告的目光林暮吐吐舌头,“我的,我的。”

“你还做了鱼?”梁秦的惊喜是转瞬即逝的,变故发生在他伸手掀开玻璃锅盖的一瞬间,锅里那条沾满葱姜蒜的大草鱼像诈尸一样突然弹了起来直扑梁秦面门,若非梁秦眼疾手快地双手艰难地揪住那条滑溜溜的鱼此刻已经被那条生命力异常顽强的鱼砸了一个趔趄,纵使没被鱼中标,那一锅红油汤还是顺利溅了梁秦一身,白色衬衣上被红油勾勒了一个稀稀落落的形状。

一手握着那条挣扎不断的鱼,梁秦一字一顿,“林、暮。”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昨晚线代作业爷抱着电脑睡着了,囧,前一晚同学半夜急性肠胃炎去急救,我们熬了一整夜嗷嗷,到现在还是好困,囧~

23良禽择木而妻

林暮吐吐舌头蹭过来伸手接过那条生命力旺盛的鱼放回一旁的水池里,语气里不无遗憾,“唉,我好不容易把它盖进锅里的,还特意打晕了,没想到它醒了。”

“”

简单地洗了个澡换好衣服梁秦远远地站在厨房门口看林暮有模有样地在厨房里继续忙活,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小暮,你的鱼它还是活的吧。”

“对啊,这样新鲜啊。”林暮捞出那条可怜兮兮的鱼放在案板上一刀狠拍过去,确保拍得不能再晕了才小心翼翼地丢进重新放好材料的锅里,就听到梁秦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从她身后传过来,“你难道不知道鱼是要剖肠去肚的吗?”

“要吗?”林暮眨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一脸不相信。

梁秦皱皱眉反问,“不要吗?”

林暮摇摇头一脸理所当然,“可是我做的是水煮活鱼啊。”

“”又是那种熟悉的无力感和挫败感,似乎在林暮面前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赢了,“林暮,水煮活鱼的意思是把活鱼丢进去煮了不用做任何处理?谁教你的?”

林暮停顿了一下伸手拿起手机,“你等我问问度娘。”

梁秦伸手扳住林暮的肩膀,“不用问了,我教你,做鱼的第一步”看林暮扬着头一脸认真期待的模样,梁秦继续淡淡的语气认真地指导,“是把活鱼变成死鱼。”

“”林暮无言以对,突然想起了从商院研究生口中传出来一个他上课的段子,梁导师讲投资学的时候一脸认真地说,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是一种很好的规避风险的方式,那么他的前提是什么,听到他这么提问大家都以为是类比开始哗啦啦翻书的时候,梁导师一脸认真地说,前提是你不能只有一个蛋。

“笑什么?”梁秦伸手抹去林暮脸上沾到鸡蛋,目光落在一旁那可怜的惨不忍睹的鱼身上,“蓝胖吃鱼吗,你去喂给它,我来做午饭。”

闻言林暮松了一口气伸手把床单从自己身上卸下来给梁秦,跑上楼去找蓝胖,在楼梯角落找到它的时候,这货委委屈屈地暼了她一眼,傲娇地凑过去闻了闻,林暮只好蹲在地上用小刀把鱼剁碎一小块一小块喂它,这货嘴长得短不喂它它就得吃得整张大圆脸上都是。

帮蓝胖擦完嘴之后林暮伸手揉揉它的大圆脑袋,她早上起得很晚跑去给蓝胖洗眼睛的时候才发现梁秦已经帮它洗好了,难怪这货这几天缠梁秦缠得很紧,而一向洁癖的梁秦偶尔还伸手抱抱它,他似乎一直在迁就她的种种习惯,比如说印象里梁秦是讨厌小动物的,居然会细致地帮蓝胖洗眼睛,而洁癖的人一向是对厨房避之不及的,现在他却在皱着眉在厨房帮她收拾烂摊子。

看着蓝胖吃饱之后在自己脚边绕圈子,林暮悠悠地叹了口气揉揉蓝胖的大脑袋,她好像是有点配不上他?而且,为什么梁秦没有带她见家长的意思呢?

在午后明媚的阳光里,林暮托着腮忧桑地发现自己居然不那么爷们儿了,居然学会像个娘儿们一样胡思乱想了,这绝对是一个需要杜绝的坏现象,打定主意后林暮甩甩头,他不主动提她自己就长嘴吗?反正倒追也追了,隐晦地求婚也求了,干脆一来到底吧,大不了哪天她自己提出来,梁秦,昨夜我夜观天象,今日宜见家长。

理清思路后林暮欢快地跑到一楼,刚进厨房就看到梁秦两腿交叠靠在白色瓷砖的墙上,微微皱着眉头看了眼手里的菜谱,修长的手指握着刀利落地把手里的藕去皮之后切成切成两段后套上一次性手套把泡好的糯米往藕里倒,挽起的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林暮目光渐渐移到梁秦的腰上,质感很好的白衬衣勾勒出他漂亮的腰线,看着看着林暮就有些怀念那天晚上在桥上的拥抱。

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微微咽了口口水,林暮站在梁秦背后伸了伸手又缩回去了,却想起早上和程果打电话的时候程果说到从倾慕辞职的事情时,程果说你对于沐朝的可能仅仅是一种执念,而如果你对梁秦一丁点儿喜欢都没有,你怎么会甘之如饴地追了他那么久。

正想着却听到梁秦低沉的声音,“想抱就抱吧,站在那里张着手干什么,嗯?”那个“嗯”语调微微上扬,像蓝胖的小肉垫在她心里挠了一下的痒一样让人无法抗拒,蹦跶过去伸手从背后搂住梁秦的腰,林暮探出头看梁秦把两段藕合在一起用牙签固定好,看到桌子上那一小排量杯里盛好的红糖和盐林暮顿悟了梁秦为什么不自己做饭了,连各种调料都要用量杯准确地量好的确是个大工程。

一中午的时间连游戏都没去打,林暮就这样跟在梁秦身后给他读菜谱,看他用量精确地放调料,手法精准地切菜,每个动作都赏心悦目,看得林暮心中由衷地升起了一种自豪感,这就是她的男人!虽然她上不了厅堂下不了厨房,但是她有个男人!

她真的是捡到宝了,坐在餐桌上林暮夹了一片糯米藕片心满意足的悠悠一叹,那种优哉游哉的小模样看得梁秦嘴角微扬,“你可真容易满足,嗯?”把搅拌好的沙拉递过去,梁秦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在桌子上,“下午我有课,送你?”

“唔”林暮拍拍肚子跑去从冰箱里取了一大杯饮料咕咚咕咚喝完顺顺气,“我们下午是师太的课啊,话说师太病了以后我好想念师太,其实师太是有很多好的地方的,比如说师太的眼睛不太好,每次她点名的时候我坐在原位回答一声到,在窜一个位置帮程果回答一个,她都不会发现。”说着林暮看梁秦很少吃菜干脆拿筷子帮他夹了几片糯米藕片送到他盘子那里,又犹疑了一下把手缩了回去有些尴尬地笑,“呵呵,忘了你洁癖”

说着林暮干脆地直接把本要给梁秦的藕片放进自己口中,一片藕片比较大林暮还没来得及下咽手被梁秦一拉就扑到他怀里了,然后那货凑过来轻而易举地从林暮口中咬走了露在外面的半片糯米藕片,唇上柔软的触感让林暮微微一惊,梁秦一手插^-^口袋里一脸云淡风轻,“我不喜欢别人抢我的东西”

林暮艰难地咽下剩下的半片藕片食指微微颤抖地指着梁秦一脸控诉,“你,你不是洁癖吗?”

“嗯”梁秦回答得坦然,“你是什么脏东西吗?”

她是什么脏东西吗?林暮心中几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最终选择自动闭嘴,继悲伤地发现她打不过他之后,她更悲伤地发现她也说不过他,她唯一会的可能就只剩下了恶心他。

“呸”林暮字正腔圆地故技重施,却听到梁秦淡淡的声音,“小暮,你见过草泥马吗?”

“嘎?”林暮愣了一下,这跟草泥马有什么关系?没等她问出自己的疑问梁秦就体贴地凑近她耳朵,温热的气息浅浅地喷在她耳边,带着无法抗拒的痒和若有若无的诱惑,“你可以去找个视频草泥马的攻击方式,和你一模一样。”

说完梁秦就松开了手,一手转着车钥匙往门外走了,留下林暮站在原地恶狠狠地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那个逆天动物的名称。

到了商院门口林暮直接下了车就往阶梯教室跑,以往从没坐满过一半的教室现在挤得连过道上都是人,林暮皱着眉头艰难地寻找座位的时候袖子被人揪了一下,一抬头顾泽笑眯眯地站在她面前手指指着不远的座位,“学姐,我占的座位在那里,程果学姐和安奈学姐的座我也占了。”

林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巴掌用力地拍拍顾泽肩膀,“谢啦。”和顾泽刚在座位上坐好,程果她们就来了,顾泽把一份完整的各大跨国工程承包公司的联系方式表格递过去在林暮耳边小声地评价,“学姐,程果学姐长得好漂亮啊。”

林暮压低声音,“她是混血啊,漂亮吧。”

“嗯,你也很漂亮。”顾泽点点头也趴在胳膊上压低声音小声说,“对了,学姐,我也是混血啊。”

“是吗?”林暮好奇地凑过去,“你混得不太明显嘛。”

“我是四分之一混血,我混得不太好,我姐姐混得很漂亮。”顾泽凑得近了些,眨眨眼睛一脸认真,“不信你看我眼珠,不是黑的。”

林暮闻言认真地凑过去看顾泽的眼睛,很少有人单眼皮眼睛还能又大又圆的,顾泽睫毛很长很翘,浓密地覆在圆眼睛上,像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神清澈呆萌,林暮不自觉地凑近了一些,全然未觉他们的脸已经越凑越近,还没等看清顾泽同学的眼珠颜色林暮就觉得一道冷飕飕的目光直直地射过来,一抬头就对上讲台上梁秦凉凉的目光才发现自己的脸无意间离顾泽不到一厘米。

太狗血了,他居然会帮师太接手她们班的课,怪不得今天的课又是这么火爆。

可是,刚才她到底在做什么?在他眼皮子底下跟别的男生玩耍?

林暮心虚地抬起头坐好装作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喧嚣的阶梯教室在梁秦走进来轻咳了一声后迅速安静了下来,商学院的教室暖气一向开得十足,商院一向是西大最有钱的学院这一点从停在商院停车里几排的豪车就可以显而易见,充足的暖气的结果是大家上课往往需要脱了外套,林暮目不转睛地看梁秦斯文地把银灰色风衣搭在椅背上,伸手微微挽起白色暗纹衬衣的反式袖子用他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开口,“谢老师生病之后,将由我来带这节课。”说着他拿起一根粉笔转身在黑板上用漂亮的颜体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梁秦这种人总是习惯在任何场合把每一个动作做得优雅得体,微微一笑后把粉笔准确地丢回粉笔盒中轻轻拍了一下手上的粉笔灰就开始认真讲课,林暮了然地笑笑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这货铁定是要拿湿巾细细地擦他那双手的。

目光落在书上正要记笔记,就听到身边的一个女生用那种崇拜的语气感叹了一句,“啊,梁秦。”林暮闻言扭头看了她一眼,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窥视了的不舒服感,再扭头胳膊就被程果捅了捅,小美人笑得一脸了然,“看,吃醋了吧,你是不是现在也喜欢你家医生哥哥了?很有危机感吧?”

“我没有。”林暮摊摊手一脸无辜地继续记笔记,只是手上力道一增加险些把纸划破。

程果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遍林暮的话,“我没有~对了,你知道吗,狗都喜欢对着电线杆子撒尿,因为它觉得t它撒了尿之后这个电线杆子就是它的了,其实你”程果话说到一半就被丧心病狂的林暮一把按住了脖子,林暮恶狠狠地开口,“别、说、老、子、和、狗、一、样,爷中午才被说像草泥马!”

松开程果的小细脖子,林暮无视自己的蹂躏继续认真听课做笔记,梁秦的讲课风格属于语言简洁思路清晰那种,很少有废话偶尔诙谐一下就能赢来几个小女生夸张的惊叹,林暮眼不见为净地干脆直接趴在胳膊上闭着眼睛浅眠,反正教室这么大人这么多,讲台上站着的又是她男人,睡一觉也没什么。

临下课的时候梁秦刚好把一章的内容讲完,斜倚着讲台给几个围过去的女生讲解问题,看梁秦语气随意台下学生开始放大胆子起哄,坐在第一排的一个女生干脆大声问了句,“梁老师,你有老婆吗?”

梁秦微微皱了一下好看的眉,把玩着手里的粉笔头像有些不确定有人这样问一样重复了一遍刚才问题的后两个字,“老婆?”

下一秒半睡半醒的林暮同学一把站起来气势恢宏地喊了声,“到”

再下一秒,全班寂静了,只传来程果悠悠的声音,“家教好严”

爆炸性消息的传播速度远远快于大家的想象,到晚上上一节E类课的时候几乎整个商院都知道梁导师和人力资源管理系的林暮结婚了,程果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林暮正优哉游哉地啃冰淇凌一脸得意洋洋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爷好愧疚,昨天木有更文嘤嘤,昨天吧,爷下了一篇我家本命的文然后,我就眼欠地瞅见了下载文章旁边的那个免费的晋江币,于是吧,爷就兴致勃勃地去体验游戏赚晋江币了,然后渣在游戏里无法自拔丧心病狂嘤嘤

求评论嘤嘤,话说官人你写25个花字爷也送你分,爷实在是太鸡摸,太鸡摸,太鸡摸O(∩_∩)O~

24良禽择木而妻

“爷这是策略,爷就是要把奸、情扼杀在肚子里。”下课后,坐在甜品店里和大家讨论百项中期报告,林暮咬一口蛋筒打了一个响指,翘着二郎腿一副得意洋洋的傲娇模样。

看林暮傲娇的小模样,顾泽同学呆萌地接了一句,“不是摇篮里吗?”

林暮一脸理所当然地拍了一下顾泽的脑袋,“你以为我会让它出生吗?”

顾泽呆呆地哦了一声,闻言程果了然地轻咳一声,“狗和电线杆”在林暮飞来一记警告的眼神后偃旗息鼓,她还不想被人削死在这里,程果吸了一口咖啡奶茶抬起头,“对了,你们去调研了吗?”

“没有啊。”林暮说得坦然,伸手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下午顾泽给她的那张纸,“我想了办法,除了现场调研,我们还可以按照这个招聘电话一个一个打过去,装作我们是西大建筑系的研三学生问他们薪金待遇问题啊。”话音一落安奈和程果就直接把目光投向了在场唯一的雄性——顾泽身上,顾泽学弟一脸惊讶地伸手指指自己,“我?”

安奈微微一笑,唇红齿白的样子看得顾泽微微脸红,虽然从小看着美人姐姐长大的他还是对美女没什么免疫力,就听安奈学姐语气温和带着哄小孩的耐心,“对,就是你,你见过建筑系有几个女生?”

“我,我”顾泽抿抿唇把目光投向林暮,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骗同情,“学姐,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顾泽同学长得相当奶油这样刻意讨好的语气听得林暮“虎”躯一震,下一秒顾少爷是不是就要伸手揪住她袖子摇了,林暮想着就打了个寒战鸡皮疙瘩顿时都起了。

事实证明彪悍如林暮偶尔也是善良的,虽然这种善良建立在不被恶心的基础上,但是她还是心一软就答应了顾泽的乞求。

只是一杯奶茶没喝完就开始悔不当初,顾泽于她而言简直就是个红果果的衰神啊,车也撞了楼梯也滚了,不知道明天再去调研的时候还会怎么样,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找了一个医生老公,要不然生活费都不够医疗费。

拍板定案了百项的中期报告已经比较晚了,程果同学自然是有人接,安奈晚上有个电台的实习也先走了只留下林暮和剩下的一堆甜点作战,林暮向来都继承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桌子上的一堆甜点不吃光她是绝对不会踏出店门一步的。

埋头苦吃的间隙林暮一抬眸就扫到了顾泽的影子,他还坐在那里叼着根吸管认真地看他们百项的资料,一张娃娃脸虽显得稚嫩但是侧脸线条却流畅而完美,像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顾泽从一沓文件中抬起头对着她微微一笑露出一个可爱的小虎牙,“学姐,你吃吧,我在这里等你,西大这几天有些乱。”说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出心中的疑惑,“学姐,你真的是梁秦的老婆?”

林暮莫名其妙地被人怀疑了,狠狠地咬了一口提拉米苏点点头,“我不是你是?”看顾泽一脸来不及掩饰的悲伤林暮顿时觉得自己貌似是野蛮了还没张口安慰就看到一只修长的手朝着自己伸过来。

那只手轻车熟路地伸手抹去了林暮嘴角的奶油,然后在林暮颤颤悠悠的小眼神里把食指放在嘴边舔了一下

林暮艰难地咽下口中的提拉米苏,连声音都微微地发抖,“顾泽学弟,你对每一个女生都这么好吗?”

顾泽摊摊手,心里却泛起了一丝惊喜难道她终于知道了吗,他追她追得那么辛苦她终于要知道了吗,当初林暮同学每次写完情书往西中的邮箱里丢了之后,当晚他都不遗余力地趁着月黑风高去偷出来复印一份放进去,把他家学姐的笔迹带回去欣赏啊,想到自己那坑爹的暗恋终于有能见天日的一天顾泽就激动得无法自制,哪怕是见光死他都认了,当下就松开了那一沓文件就差没再次凑过去了一脸郑重地开口,“不是,绝不是。”

“顾泽啊,我虽然很爷们但是我还是个女人啊,我的身体构造它还是女人啊”林暮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伸手拍拍顾泽的肩膀,探过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顾泽一脸郑重其事,“你不是因为我像男人就喜欢我吧?”

靠,顾泽脸一垮顿时就有种冲过去摇晃林暮肩膀的冲动,老子就是喜欢你怎么了,即使心里在怒吼顾泽还是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不是这样的,学姐”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林暮更惊恐了,“你不喜欢我,那你知道我和梁秦结婚了为什么这么悲痛欲绝?”食指微微颤抖着林暮指着他一脸不可置信,“难道说,你其实喜欢梁秦?”

顾泽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喷不出咽不下,半晌才悠悠地开口,“学姐,我”一个“我”字没出口手就被林暮抓住了,林暮学姐一脸激动地晃了晃,“我们是同道中人啊”

顾泽的一口老血终于不负所托地溅地三尺了,就算,就算,你以为我喜欢你老公你也不能这么兴奋啊,何况,“同道中人?”顾泽心里一寒,难道林暮真的喜欢梁秦,他是真的没戏了吗。

林暮点点头一脸兴奋,“其实我特别喜欢看**漫画,特别有爱,没想到你也喜欢”

“”顾泽伸手按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脏默默地说了句,兄弟,你今晚辛苦了,才努力控制好自己的五官尽量语气正常地开口,“学姐,你看这家店快要关门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家?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林暮看着顾泽那双真诚的眼睛不忍拒绝,其实她能说,我带着你更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