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说,我们的愿望一定会实现,一定的。

我忧患地说,如果姐夫的愿望实现了,姐姐就会摆脱巫法典的诅咒束缚,获得自由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可是姐夫的愿望实现后就意味着巫帝国要垮台,巫法典要废除。如果那样,姐夫您想过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巫帝国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灭亡的,姐夫您做好准备了吗?

王忧伤而沉重地说,我会为了我的愿望不惜一切。

不惜一切?

是,为了愿望不惜一切!

姐夫,我支持你。

好,觞,这可是你说的?

姐夫,以后你有难的时候,我会率领我的自由军团听从您的调遣。

我们兄弟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像是结义发誓的样子。我知道,我们是相互信任的。就在我们握手的瞬间,我注意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大国师万人迷的尸体突然抖动了一下,可是周围一点风也没有,那具尸体又动了一下,雪片抖落了很多。

我喊道,姐夫,你快看。

未完待续,更多精彩敬请关注《两生花祭》第3部净土篇。

第1卷 第三卷 净土篇(01)

姐夫面容扭曲,神色惊惶地转身看过去,一脸茫然与恐惧。

觞,怎么了?

刚才大国师的尸体莫名地动了。

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不会。

我和王一起走到大国师的尸体旁边,王小心翼翼地把覆盖的积雪拂掉。大国师的尸体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冰凉冰凉的,可是她身上的女人花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王的手突然向万人迷的右耳朵边摸去,在她的右耳朵后慢慢凸起一个微妙的“龙”图。看到“龙”图后,王的身体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差一点晕过去,王沉皱起眉头,眼神恍惚,王自言自语地说,难道是他?

万人迷的尸体横躺在雪地里,雪花片片地飘落,可是却落不到他的右耳上,右耳上凹起的神秘“龙”图显的异常诡谲。王伫立在风中,神情迷茫。

我疑惑地问,姐夫,您说的那个他是谁?

王冰冷无情地说,觞,有些事情你最好是不要问到底,姐夫都是为了你好。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雪花落在我的头上然后被抖落下来,如被风吹落的鹅毛。我和王离开雪花壁。我在想,一波一波的怪事都结束的时候,接着又会出现另一波更怪的事情。深渊神殿到花城大劫难,再到聆汐出走,接着出现了万人迷的阴谋,现在万人迷死了,可是又冒出一个令人恐慌的世外高人。在花城发生的事情似乎比巫都还多还诡。

我不敢想象以后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面对以后发生的事情会怎么面对,有的时候真感到孤独无助,当我看到气宇轩昂的姐夫也如此无助的时候,我的这种感觉就更强烈,自己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当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我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外婆,她老人家慈祥的面容温和的微笑都美过寒岭脚下盛开的花朵。想起来,总会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有的时候我会认为外婆根本就没有死,她老人家的容颜一直保存在我的记忆里,在我的记忆中永远都不会死。

我最终还是离开了花城,带着我的自由军团离开了那座华美典雅的城池。花城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城池,就像巫都一样。在路上,我不断地回头遥望,大雪下的格外大,飘落下来像是丧葬用的布匹,花城漂亮的轮廓也被那些琐碎的雪片割裂的伤痕累累。令人刻骨铭心的又一座城池,鹤都一样令我难忘。我不知道在余生中还有没有机会出现另一座令我如此难忘的城池。我想,即使有,也应该是自己建立起来的一座城池。

我背对着夕阳,践踏着自己的影子,走在猎猎的风中,风雨兼程,披荆斩棘,数日后,我阂的狼骑士们来到一个游牧民族生活的世界里。

记得上一次和姐夫来的时候,这里是荒蛮之地,强盗流氓居多。各种派别的术士,牧师,夜行者,巫师变节者杂乱地分散在这个地界,构成这个地界缤纷的魔法力量。但是这一次来,似乎发生了什么异变。周围格外的冷清凄凉,连鸟鸣虫叫都稀少。我叫星移用残星指环占星,星移轻轻扣动无名指,天际瞬间变的昏暗,星象布满苍穹,残星指环红光荡漾起,喷薄出斡旋,那些星星掉落到斡旋里,星移轻轻闭上眼睛,念动了古怪的咒语。

片刻后,星移说,殿下,星象正常运转,没有什么诡谲之事。

星移收起戒指,天空恢复了占星前的场景,阳光躲在紫云里,风朝地底下吹去,寒气逼人。

一个中年狩猎者从我的骑士旁经过,他劝我们,你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大漠的军队很快就要席卷这个地方,见谁杀谁。

我问他,这里到底怎么了?怎么变的如此荒凉冷清?

狩猎者说,是这样的,北方的大漠帝国短时间内势力大增,经常来侵犯和骚扰中原地界。大漠帝国的扬沙军团到过的地方,生灵涂炭,惨不忍睹。所以人们平日里不敢出来。

我追问说,大漠帝国以前不是一个小王国吗?怎么突然变的如此强大?

狩猎者说,北方的大漠帝国迅速繁盛起来,势力在逐渐向南蔓延。很有鹤帝国、寒岭帝国三足鼎立之势。至于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强盛起来,我也不知道。在你之前,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来问过我这个问题。

老人?是不是自然族的?

是位自然族的老先知士,我亲眼看到他在森林中占过星,对星相挥洒自如,身上散发的灵光照亮了整片森林,林中的飞禽走兽都惊惶地逃窜。

难道是无知老前辈?

您认识那位老人?

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在我搭的帐篷里留住了两天。他说,这个地方清净,适合占星。我问他,您老不了解这里,难道您老人家不怕流氓土匪害您?他微微一笑诡异地说,就凭他们,连我的毫发都伤不了。他临走的时候忘在这里一本古书,上面记载着一个龙生九子的传说。

狩猎者交给我那本古书,我打开,醒目的文字跃进我的瞳仁:龙生九子,不成龙,各有所好。老大叫囚牛,喜音乐,蹲立于琴头;老二叫睚眦,嗜杀喜斗,刻镂于刀环、剑柄吞口;老三叫嘲风,平生好险又好望,今殿角走兽是其遗像;四子蒲牢,受击就大声吼叫,充作洪钟提梁的兽钮,助其鸣声远扬;五子狻猊,形如狮,喜烟好坐,倚立于香炉足上,随之吞烟吐雾;六子霸下,似龟有齿,喜欢负重,碑下龟是也;七子狴犴,形似虎好讼,狱门或官衙正堂两侧有其像;八子负质,身似龙,雅好斯文,盘绕在石碑头顶;老九螭吻,口润嗓粗而好吞,遂成殿脊两端的吞脊兽,取其灭火消灾。

龙生九子?

我突然想起了万人迷死在雪花壁前耳朵上凸现的神秘龙图!

第1卷 第三卷 净土篇(02)

狩猎者住的这片森林,满地都是枯枝败叶,残花倾斜着从背后飞来,阳光碎片抖落在潮湿的地面上,我看到这片颓败的场景后感到很凄怆。即使有声鸟的啼鸣,我也会感到有一丝安慰,可是没有,偶尔有狼的叫声。

我在想,这个世界神秘的事情接踵而至,我不想再陷入那些是非之中。现在最想找到聆汐,如果找到她,我会带着她找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寂寞地生活,享尽人间天伦之乐,我不想再卷入世间的纷争,我现在感觉活的好累,好累。我感觉小的时候就像是生活在蛋壳里,无忧无虑当然也很无知。后来外面的世界让我感到好奇而惶恐,可是外婆经常告诉我,觞,你早晚都要走到外面,面对该面对的。可是有些事情让我不知所措,谈不上面对,就连背对的机会也在无形中被剥夺了。

不知道还能不能和汐重逢,人们常说,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世间不知道有多少有情人最终未能成为眷属,那只是个愿望而已,这个愿望一直被人们传诵了一千年,一万年,终归是愿望,只有难以实现的东西,人们才会屡屡祈祷。突然觉得好思念她,现在只能默默为她祈祷,希望她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幸福快乐。

我把我的想法诉说给这个陌生的狩猎者,他似乎能读得懂我的心,他说,在原界有处灵域最辽阔最广袤的大草原,名叫离原,那是处自由而美丽的地方,草原上的人们以游牧为生,住的是帐篷,非常适合像你这样喜欢自由的人居住。

我感兴趣地问他,怎么才能去离原?

他指着苍穹之上一只孤独的大鸟说,顺着逐风鸟迁徙的方向走,越过离原边缘的浩瀚无边的崇山峻岭。逐风鸟本来生活在南方,但是喜欢在离原上产卵生育,因为那里清净。可是逐风鸟是世间飞的最快的鸟,而且在到达目的地前,从不停息伫足,很少有人能跟的上。

我说,我相信,有信念的人可以追的上。我挥挥手,再挥挥手,和这个善良的猎人告别,背后飘来凄怆的牧羊曲,像飞扬的雪花炫烂地奔跑在地平线的方向。

逐风鸟成群成群地朝北迁徙,我们抬头仰望的时候,它们漂亮的羽毛倒影落满我们的干净明澈的瞳仁。逐风鸟破空的长鸣让我感觉到它们的执着和坚韧,为了目标它们会风雨兼程,勇往直前。我看着鸟群矫健的身影,捡起一片落羽,我笑的开心而恍惚。

在一块突兀的岩石边,茅草枯萎,土地干裂,马匹躺在血泊里,几个强盗正在围着一位英俊的男子打劫,男子伤痕累累,眼神涣散而绝望。我阂的骑士们围过去,强盗们立即溜走。男子躺在地上,浑身被血液染透,已经奄奄一息。我跨下通灵狼,走到他跟前,他颤抖着抓住我的胳膊,手里攥着一张卷轴,他说,把这个交给离原的大法师,拜托,一定要交给大法师。

说完后,男子的胳膊垂下去,眼睛放心地闭上,已经死去,死的时候笑容满面。阳光碎片跳跃在他血迹斑斑的肩上,血液一点一点渗入地下,突兀的岩石被风吹的皴裂。那张卷轴已经被魔法封印,卷轴封面上隐约着写着“大法师”三个红色大字。把他埋葬后,我阂的骑士跟随着逐风鸟,继续朝离原的方向行进。

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日升日落,黑白交替,光影变换,蹉跎岁月始终没有磨灭我阂的骑士们的信念,正是这种坚定而刻骨的信念使我们走到了最后。望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我阂的骑士们笑的轮廓分明,笑着笑着就眼泪纵横,草原上的风把我们漂亮而干净的披风吹的绚烂多姿,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遒劲如此不羁如此潇洒的风。

地平线的方向奔跑着白茫茫的望不到边的羊群,它们奔跑的轰轰烈烈,自由而豪放。云很白,天很蓝,山河锦绣,离离野草一直烧到视野的尽头,我们的瞳仁染满油绿。从身后传来牧羊的孩子清脆的朗诵声: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几个孩子一边朗诵一边围过来,我跨下通灵狼,轻拂他们短短的头发。我问他们,你们为什么不怕我们的巨狼?

一个秀气的小女孩爽朗的笑笑说,哥哥,草原上狼群有的事,我们司空见惯了。而且听大人们说,狼是我们族人的图腾,我们把狼奉为神灵。

你叫什么?

我叫薰衣草,大人们习惯上叫我小草,象征着坚韧的生命,是离原上的大法师给我取的名字,他老人家说,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熏衣草的回答让我欣喜若狂。星移眼神炫亮,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熏衣草,一个眼神也会演绎一段青梅竹马。听了孩子们的话,我的骑士们一起跨下战狼,所有的狼朝着广袤的苍穹长啸,草原上号角想起来,牧族人从天边围过来,跪在我阂的狼骑士面前,拱手祈祷。我对他们说,我有要紧事见你们的大法师。

薰衣草抢先说,哥哥,请您跟着我们的马群走,我们会把您带到大法师的营帐。这个小女孩竟然可以轻松的驾驭骏马,于是我们奔跑起来,像不羁的风一样,草原仿佛永远都奔跑不到尽头,远处的高山峻岭流光溢彩,烟雾缭绕。

大法师的营帐建立在一处高坡上,泛着银色灵光,宏大如一座皇殿,狼骑士在不远处休憩,我跟着薰衣草徐徐走进大法师的帐篷,嘹亮的祷告声逡巡而出,使我感觉到好像到了一片极乐净土。一位老人从帐篷内缓缓走出,眼神和善,胡须苍白如雪。两排男巫师渐次排开,薰衣草跪在地上,对老人说,大法师,有位哥哥找您。

我拱手作揖说,晚辈受人之托,把这本卷轴交予您老人家。

大法师轻轻扣动无名指,一束银白色光带伸到我手边,卷轴自动从我手中滑落,顺着白带落到大法师手中。他眼睛微微一闭,苍白的睫毛覆盖眼睑,皱纹如枯叶的脉络,绵延在慈祥的脸上。大法师一边打开卷轴一边意味深长地说,信使死了,不祥的征兆。

当他看完卷轴上的内容的时候,后退两步,右手扶胸,血液从嘴角汩汩流淌。两排巫师兜,大法师大人,您怎么了?

大法师挥挥手说,我没事,年轻的时候修行幻术留下的老毛病了。这卷轴上的内容会让我寝食不安,难道离原要遭到一次灭顶之灾?可是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什么灭顶之灾?所有巫师异口同声地问,仿佛有回音,什么灭顶之灾?什么灭顶之灾?什么灭顶之灾?

大法师神秘地笑笑,然后说,以后我会告诉你们,现在我想好好休息休息。好好招待这位传达情报的公子,至少他使离原知道了未来的危机,让我们有时间做准备。说完后,大法师转身走进营帐,金色的光环如暖日般笼罩在他的头上,一袭黄色的幻术袍轻舞飞扬如落满阳光的瀑布。

牧族人的好客让我们欣慰不已,我们被他们请到帐篷里,第一次品味到了草原上的手抓羊,第一次喝道了奶茶,第一次观看牧族的舞蹈,第一次听牧羊曲。这里是个与世无争的好地方,没有国界,没有战争,没有勾心斗角,有亲,有爱,有自由,也有幸福。

第二天,朝阳的光辉落满白色帐篷的穹顶,沿着房脊清辉流泻。晶莹剔透的露珠浮在油绿的野草上,轻风掠过,摇曳着如同恍惚的梦境。地平线的方向,悠然行走着羊群,孩子们开心地歌唱,还是唱着那句,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我独自伫立在猎猎大风里,看着我及地的幻术袍轻舞飞扬,感觉终于找到了一片净土,没有世俗喧嚣的净土。我轻微闭上眼睛,银色的睫毛垂垂覆盖眼睑,在风的吹动下摇摆如柳絮。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道修长的影子斜铺到我脚下,恍惚而迷离。我抬头望去,大法师伫立在朝阳的清辉里,神采奕奕,脖颈之上环绕着金色光环,幻术袍流光溢彩,凌空散开。

第1卷 第三卷 净土篇(03)

我说,大法师,您好。他走近几步,和蔼可亲地说,年轻人,我有话要对你说,请随我来。我随大法师来到一片空旷的草原高地,在这里可以望到草原的一切,地平线方向的崇山峻岭绵延万里,神圣而迷离。牛羊行走在草地上,悠然自在。湖泊星罗棋布,小河交叉,汩汩流淌。好一片纯净的土地,没有收到任何污染的土地。

大法师笑的和善可亲,他说,年轻人,你可喜欢这片离原?我点点头,郑重地说,喜欢,这里是个单纯而美丽的世界,人们都自由而幸福地生活着,就想这些吃草的牛羊一样欢快。我喜欢自由酣美,没有任何污染的自由酣美。

大法师说,不错,这里自由酣美到不需要军队,因为这里不存在战争,人们自给自足,没有利益冲突。离原上只有历代的大法师靠强大的幻术来维持秩序。这里的人们与世无争,不理离原以外的事情。多少年来,离原一直和外界相安无事。可是现在有变故,外人要来侵略离原,把战火和屠戮带到这里,污染这片洁净的土地。你也不希望看到这场悲剧发生对吧?

对,如果这片土地染上战争的鲜血,就太可惜了。

可是该来的终究要来,面对强悍的外敌,我们离原没有足够的军队可以与之抗衡,离原上的人还不懂得什么叫做战争,为什么要战争。

我说,大法师大人,如果您不见外,就让我阂的狼骑士留下来一起守卫这美丽而自由的离原吧。

大法师笑的很欣慰,他说,既然公子先开口,离原的子民自然是欣喜若狂。

我问,您老人家可不可以讲明白卷轴上的内容?离原面对的是哪些敌人?

大法师沉思片刻说,老夫在离原尽头的天山脚下占星时,占出离原的西部正在慢慢被沙漠侵蚀。于是我派信使去查探情报,信使在卷轴上记载了部分事实,卷轴上说,大漠帝国的扬沙军团正在野蛮地扩张,已经把离原暗自列入大漠帝国的版图。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长驱直入,大兵压境直抵离原。而离原上没有正规军队,大劫难再所难免。

我说,可是我的狼骑士数量有限,要想保住离原,和一个帝国抗衡,难于登天。

大法师说,我心里明白,可是你的骑士的战骑是狼,离原的图腾,能唤醒离原热爱自由和平的人的潜力和斗志。除此之外,离原附近崇山峻岭中也有很多分散的武装力量,他们先前都是离原的人,离原养育了他们,相信在离原有难的时候,他们会挺身而出。我有种预感,你可以把他们团结起来,组建一支强大的军团。

您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大法师笑的恍惚,他意味深长地说,因为我是离原上独一无二的大法师。说完后就转身走了,背后披满阳光碎片,整个人包裹在金色的光环里。我一个人背对着朝阳,细听风声,心情沉重,感觉自己像背着离原尽头的崇山峻岭。

通灵狼从地平线的地方跑来,围着我转两圈,然后蹲下来,朝着远处的山脉嘶鸣,我摸着它的脑袋,拂落一地干净轻软的绒毛,如四散的柳絮落在我的脚下,然后扬起来,扬起来,扬起来,扬起来,惶惶然地飘向远方。

爽朗的笑声传来,我回眸望去,星移牵着熏衣草打打闹闹,这让我想起了青梅竹马,想起了我和明畅的故事,不由得心里空洞洞的,患得患失。

大法师伫立在离原最高处的风塔召开离原大会,我没有去,阂的狼坐在草地上沐浴在风中,星移拉着熏衣草挤进去。不久后,熏衣草坐在我的身边,她说,哥哥,一个人很孤单吧。我忧伤地笑笑,我说,一个人并不孤单,想一个人时才孤单。她似懂非懂地皱起眉头。

散会后,大法师把我召到他的营帐,大法师对我说,年轻人,我已经动员了离原上的子民,他们誓死要保卫我们共同的家园。现在我想请你出使离原尽头的崇山峻岭,完成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这也是向离原子民证明你的实力的机会,不知道你可否愿意。

我果决地说,我愿意。

很好,我会派熏衣草和两个巫师带你去落羽山,落羽山的支配者叫羽射,原来是离原上最厉害的神射手,后来到了落羽山自立门户。你以我的名义去说服他共同抵御扬沙军团的入侵,这是我给他的卷轴。

我接过卷轴,告别离原后,带上星移和几个狼骑士,在熏衣草和两个巫师的陪同下奔向落羽山,在路上我发现熏衣草可以熟练的使用土遁和水遁,星移看到熏衣草深藏不露的灵力后目惊口呆。

一路上,风把青草吹弯了腰,如说着悄悄话的少女。熏衣草单纯地吟咏着,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听到这句诗的时候,我瞳仁里灌满空洞的风,仿佛看到在地平线的方向突然卷来一场大火,无限的蔓延,无限的吞噬,也许那是灾难来临的兆头。清风拉着我的裘袍轻舞飞扬,通灵狼的绒毛如纷飞的柳絮悠忽地飘到远方,似乎幻化成了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