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衣草和星移在白花花的羊群中嬉戏,聆汐看着他们快乐的身影说,让我想到了童年,留恋那片时光。我说,我也是。渐渐地,暮色四合,月上柳梢,牧歌奏起来,我们的声音渐渐迷失在月色迷蒙中。草原上的牧民点起了火把,烧烤的香味飘来,飘去。

等待已久的战争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快些。侦察兵来报,大漠军团几十万大军驻扎在离原边缘的不羁河。不羁河是一条美丽宽阔的河,蜿蜒在山川中,成为离原和大漠的分界。据说是灵域最宽阔最有自然风韵的河流。现在,我却不知道这条河会不会因为战争而被破坏。

大漠军团的人送来战书,说,降,可以免去战火,保住身家性命。我派使者回复他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后来知道,信使被他们五马分尸了。这激起了离原子民的怒火,我们誓死一战。在凛冽刺骨的风中,我们为使者举行了庄重的祭祀礼仪,所有的子民都跪下来为信使默哀。我端起一碗酒,稳稳地端起来,我的口气很忧伤很难过,我对大家说,让我们敬第一个为离原牺牲的英雄。

说完后,我把酒均匀地洒在脚下。风如利刃般盘旋在将士之中,那碗酒渐渐地渗入地下,我悲痛地说,安息吧,勇士。将士们沉默不语,只听得到风的呼啸声。看将士们的表情,我觉得他们心里似乎有一个沉重的包袱,在潜意识里给他们施加压力。扬沙军团有那么可怕吗?这个问题有必要向即将走向战场的离原勇士说明白,我的勇士们需要言语来鼓励。

羽射在将士面前踱着步子,然后停住脚步,伫立在风中如山巅最坚韧的岩石,他掷地有声地说,扬沙军团在以前的战争中经常把俘虏分尸后装满车子拉给敌人,使得敌人的士气迅速减弱。这回,扬沙军团斩杀我信使,违背了战场原则,目的就是破坏我们的军心,打击我们的士气。大草原的勇士是热爱和平和自由的种族,不怕侵略,不怕侵略!

不怕!不怕!

族人高举兵刃,呼声铺天盖地,一直传到远处的天山山麓。

第1卷 第三卷 净土篇(09)

大法师把各旗首领召集在营帐里,商议战略,各旗首领表现出了空前的团结和热情。大法师脸上的愁颜如同被风抚平,慢慢地舒展开,慈祥的笑意勾勒在嘴角,温暖如冬日里跳跃的阳光。

羽射问,扬沙军团会什么时候进军?无知说,据我这些日子的了解,扬沙军团最大的特点就是出兵快,出其不意。先前很多小的王国在一夜之间被扬沙军团荡平。我补充说,风信子一直在前线监视着敌人的动向,一有情况就会发来信号。

好久的商议,暴露出了离原的人不善兵法的弱点,众说纷纭,最后还是没有达成一致。大法师摇摇头说,你们先退下吧,容老夫考虑片刻。

大法师脸上的愁容再次渗透出来,额头上的漂浮的灵光难以掩饰他的憔悴。众人陆续地散去,背影显得杂乱而恍惚,我最后一个离开,一步一步地朝殿外走去,步伐缓慢的可以听到脚步声。大法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流觞,听说你父亲是巫帝国战功累累的统帅,熟知兵法。我点点头,转身返回来对大法师说,不错。父亲在兵法方面有着很深的造诣。

那你也懂兵法吧?

我说,我家的翰墨轩藏了很多兵书,从小,父王就让我和弊熟读兵书,他告诉我,身在乱世,早晚都会派上用场。

大法师带着兴趣问我,我想听听你对用兵的看法。

我说,明月大帝留下的兵书里记载,平庸之将所着重者,乃兵力多寡,勇猛如何,高明之统帅不仅要知己知彼,善用兵将,还要观天时、明地利、懂人生,料事如神,熟读兵法,统帅万军,游戏自如。

大法师满意地点点头,他严肃地说,我想把离原的大权交给你,所有人都归你调遣。依照老夫观察,只有你才能担此重任。我说,我还年轻,恐怕辜负您的期望。大法师笑着挥挥手,他说,有没有勇气迈出第一步有时候是人生的分水岭,这对你来说是次难得的锻炼机会。年轻人有点野心不是坏处。我庄重地向大法师行礼,风从营帐外猎猎地吹进来,把我的披风撩的很高,我跟着大法师走出营帐,他向大家宣告,将离原的统领重任交予我。

次日,我身穿在深渊神殿得到的那件仇恨盔甲,伫立在点将台上,红色的披风的扬起来犹如一团炽热的火焰,我宣布,今日大战在即,是展示我自由军团实力的时候。现在敌方军力强于我方,所以我军军队纪律要更加严明。军纪以将军律和七禁令为纲,现在由羽射向大家宣布将军律和七禁令的内容。

羽射站出来,声音铿锵有力,他说,将军律号令于全军将士,王法无亲,军令无情,有违令者,按七禁令,五十四斩施行。七禁令者,轻军,慢军,盗军,欺军,背军,乱军,误军。五十四斩者,为将贪生者斩,临阵脱逃者斩,令出不遵者斩,宣调不至者斩,贻误粮饷者斩,旗举不起者斩,旗按不伏者斩,闻鼓不进者斩,闻金不退者斩……

羽射说完后,退到原位。我接着说,前线传来消息,现在扬沙军团先锋部队已经临近,主力部队驻扎在后。击溃敌军先锋部队极其关键,扬沙军团最近屡战屡胜,难免滋生轻敌傲慢之心。众将听令,众将以号令行事,兵马各阵紧密配合,若有不服号令者当以军法处置。

全军跪下来表示服从调遣。我宣布如下:无知为大草原首席占星师,跟随我左右。风信子,速带人马探查,扬沙军团一举一动随时报来,不得拖延情报。星移,自此刻起,库中粮草悉心查点,分发务必登帐记录,每日呈报库粮情况,不得有误,备足战车战马,随时听候调用。边防旗,加固边防,各关隘细心查守,不得有丝毫松懈。薰衣草,勘察地形,以备三军向导。羽射,在山林埋伏数千弓箭手,截断敌军退路。卫矛,待敌,只许败不许胜,诱敌深入边缘的八字峡谷。

众人一片非议,卫矛流露出不解的神情,他又重复了一句,只能败吗?

我点点头,沉重地说,只能败,诱敌深入。

我率领狼骑士们埋伏在峡谷之巅,山头准备好了充足的巨石和易燃之物,我明白,这些东西是用来杀人的,要杀很多很多的人。想到这里,我觉得很难过,风轰轰烈烈地吹过来,像锋利刀刃一般割在脸庞上,疼痛从脸上沿着血脉一直流遍全身。伫立在高高的山巅,我看到卫矛带着勇士们诈败而退,后面涌来目无一切的大漠骑士,他们朝埋伏四起的八字峡谷毫无防范地奔来,他们还不知道,这里将是很多人的坟墓。

夜幕已经拉下,不时地有飞鸟的哀鸣穿梭在峡谷中,那么仓皇,那么忧伤。敌军傲气十足地闯进了峡谷,震荡的马蹄声朝着高高的苍穹飞去,我挥挥手,下令把巨石和点燃的柴草全部推下峡谷,巨石和点燃的柴草如天灾般滚下去,滚下去,染红了深邃的夜。敌军刹那间慌了阵脚,对从天而降的火种迷惑不解,他们杂乱无章朝出口处逃窜,峡谷内逐渐成了火海,痛苦的嘶声蔓延开来,伴着漆黑的夜色显得格外凄惨。有部分敌军突破重围,逃出峡谷,羽射早已埋伏好了数千精英弓弩手,堵住峡谷出口,火箭齐发后敌军身上的盔甲燃烧起来,纷纷嘶喊着挣扎,看着他们一个个被火种包围,燃成残骸化为灰烬,我竟然有种不忍,虽然我清楚,他们是可恶的入侵者,战争的发动者。我的心底萌生一种罪恶感,紧紧地束缚着我的血脉。

羽射的瞳仁被漫天的火种映照的通红,他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要战争?他望着天空的皎月,然后拉起马缰绳,扬鞭而去,马蹄铁踏击着地面,无数的回音在八子峡谷里回荡,像有千军万马经过一般,朝着高高的苍穹飞散而去。

峡谷空旷而阴森,到处都是烧焦的尸体,我踏在敌人的残骸上,一直朝前走去,满地的尸体望不到边,突然觉得这个峡谷像一处巨大而古老的坟墓。

星移说,殿下,回去吧,天晚了。

我应声,哦。

风汹涌地吹来,灌满我及地的长袍,我浑身打了一个寒战,我说,走吧。

扬沙军团先锋部队损失殆尽,惊动了整个大漠帝国。据说,大漠的熟知兵法的小王子已经从石林出发,朝着战场前线赶来,离原面临着更大的考验。

羽射说,听人们传言,大漠的这个小王子机警过人,用兵如神,而且有着卓越的幻术,身边还有几位从远古时代复活过来的高人相助。

无知举着占星权杖走过来说,那些高人正是复活过来的龙生九子。

大法师说,龙生九子只是神话时代的传说,他们是怎么复活的?

无知摇摇头,然后说,这个我也一直在调查。

大法师咳嗽几声,然后转身回到营帐,头顶的金色光环有些暗淡。他老人家的身体一直不好,让我有些难过。我轻声地对无知说,您真的不知道龙生九子是怎么复活的吗?

无知说,这阂们的王有关,你可否记得你曾经陪同王去石林的那一趟。

我突然想起来,我说,记得,王把轮回珠交给了一位神秘的人,王称呼那个人为於筮。

无知点点头,他感伤地说,王一生做过很多令人瞩目的好事,立过不少伟绩,可是也做过很多无法挽回的错事。於筮用轮回珠复活了神话时代的龙生九子,把他们转变成了邪恶的化身。

难道说大漠的崛起是因为於筮暗中相助?

极有可能,背后很可能是一场场的交易,就像王和於筮的交易一样。

於筮到底是谁?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我担心的不是於筮是谁,而是那件还未复活的神衣,天龙圣衣。天龙圣衣是神话时代战神穿的神衣,被封印在了拢星石林。穿上天龙圣衣的人有着接近神的灵力,凌驾于一切人之上的灵力,我担心的是天龙圣衣复活后落在坏人的手中。

怎么才能复活天龙圣衣?

需要轮回珠,舍利子,女人花。

如果於筮复活了天龙圣衣,我们怎么才能打败他?

没法打败。

无知的眼神很绝望,从来都没有见他这么绝望过。他缓慢地走在地上,然后说,打败他要靠运气,不知道我们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於筮穿上天龙圣衣后的灵力,是让人无法想像的。我们这些灵域所谓的幻术高手,在他眼里犹如一群蝼蚁。除非……

除非什么?

算了,说出来也没用,我们是不可能凑齐那四件神器的。

第1卷 第三卷 净土篇(10)

风信子从前线赶来,他表情很沧桑,披风划破一角,脸上流着污垢的汗珠。他走进大殿,跪下来,忧患地说,最新情报,扬沙军团欲发动一次全面进攻,对离原实行斩首战,敌军想一战告捷。

羽射吹吹如雪的落发,问风信子,是大漠的小王子亲自带兵吗?

风信子说,不,大漠的小王子还在来的路上,敌军现在的统帅是个叫睚眦的。

无知在一旁说,睚眦在龙生九子中排行第二,是最好战的一个,而且颇有谋略。我们一定要慎重。

我吩咐风信子下去休息,随后集合了各部族首领,商议战事。大法师在一旁静坐,手不停地捻着念珠,一颗,一颗,流淌着暗淡的光芒,就像永久的轮回。我对大家说,上一次战争,扬沙军团败在轻敌上,这一次他们肯定会吸取教训,不会轻举妄动,必须设计来诱敌。

羽射很镇静地立在大殿的一角,非常爱惜地抚摸着他那身华丽的羽毛锦袍,他随意地问,有什么计?

我胸有成竹地笑笑,拿出一张地形图,铺展到桌子上,我一边指一边说,现在我把对峙的形式说给大家。从不羁河对面入侵离原,有两条路。一路从不羁河强度直接逼近离原我军营地,另一路是绕过不羁河,走上游的跋扈山偷袭我军后方。如果我们能判断出敌军走哪路,再设下埋伏,必能以奇兵取胜。

羽射走过来说,不错,关键是怎么判断敌军的进军路线。

我说,与其判断敌军走哪条路,不如让我们牵着敌军鼻子走。

羽射转过身,背对着我说,此话怎讲?听他的口气,好像不认为我会打好这场有悬念的战争。我说,如果我们的边防能骗过敌军的侦察兵,使敌方错误地判断我方的防御重心,就可以达到目的。

他转过身,看着我微微一笑,他好奇地问,怎么做?

众人附和着说,怎么做?

我说,兵书有云,兵者有可见之兵,有不可见之兵,可见之兵者荷戟执戈,肉身之士。不可见之兵,日月星辰,风云水火,山川之灵气,如此万物万象均可为兵。谙熟于胸,融汇于心,运用得当,便可胜于百万雄兵。我们可用自然之力来迷惑敌军。

羽射说,谁可以驾驭自然之力?

我把目光划向无知,无知点点头,站出来说,自然族修习自然功,有着天生的自然亲和力,当年自然族借助自然的灵气,召唤出蜃景而采用疑兵之计,而大败巫军,从而扭转了战局,一举攻到界城之下。现在可以考虑用自然之蜃景。

大法师停止拨动念珠,一直静坐旁听的他终于开口,他缓缓地说,谁可以召唤蜃景?

聆汐莲步走进来,锦缎拖在身后,泛着银光,她的气质和容貌让在座的将领痴迷,所有的将领都站起来,汐端庄隆仪地行自然族大礼,然后郑重地说,我可以。

自从聆汐来到离原,她就成了这片草原上最耀眼的女子,倾国倾城的容貌,高贵端庄的气质,让所有的牧民敬仰崇拜,就像敬仰圣洁的女神一样。她或者骑在白马上驰骋在天山脚下,或者坐在营帐外,吹起知音箫,忧伤而华丽的曲子吸引着无数的牧民。也有的时候,她挥鞭在羊群里,做一回牧羊人,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笑得很开心。而我总是在一旁看着她单薄的身影,默默地为她祈祷,希望她一生平安幸福。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聆汐身穿一件银白色的幻术袍,站立在积雪闪烁的天山山巅。她双目微微闭合,双臂屈伸,手指呈召唤手势,山巅的积雪慢慢地扬起来,环绕在她的身边,然后轰轰烈烈地涌向苍穹的方向。

山间的花草树木仿佛有了感应,闪出晶莹的银色灵光。灵光像蝴蝶般纷纷飞向天山山巅,在汐的身边旋转两圈然后顺着她的手指输进她体内。天山周围的大自然精华在慢慢地被汐吸取。

她身边的蓝色光环也渐渐加强,最后一道蓝色光柱直涌向天空。光柱上涌出银色光点,如雪花般飞向太阳的方向。太阳精气被激发,直射向不羁河的方向。一道蜃景出现在不羁河沿岸,在蜃景中可以看到我们的主力驻扎在不羁河沿岸。

蜃景召唤仪式后,汐的精气耗散太大,渐渐的支撑不住,昏睡在天山的山巅,身上落满积雪,显得凄凉而华美。昏睡前,她告诉我,蜃景会持续半个月,这些足以骗过扬沙军团使其不敢从水路进军。我把汐抱起来,跨上通灵狼,朝离原行去,天山巍峨的身躯渐渐离我们远去,远去,远去,犹如遥远的梦。

恢复元气后,聆汐又在跋扈山召唤自然精气,调动一切自然元素,设置了一道非常隐蔽的埋伏结界。我下令先锋部队埋伏在跋扈山,主力部队驻扎在后。这样一来,我们给敌人侦察兵的假象就是我们的主力全部压在了不羁河一路。

我派了少许的部队在不羁河沿岸监视敌军动向,以防万一。不出我们所料,敌军没有强度不羁河。我点兵时,告诉三军,敌军必定绕过不羁河走跋扈山偷袭我军后方,此行正中我计。全军准备待敌,按令行事。将士的士气非常旺盛,我知道,我们都是热爱和平和自由的人,我们为了家园为了正义而战。

三天后,风信子快马来报,在跋扈山附近发现敌军行踪。我们按照计划,埋伏在周围的山林中,被聆汐召唤的自然结界笼罩着,敌人不会轻易发现我们的行踪。隐隐地听到马蹄声,地面镀乎在颤动,我们耐心的等待,等待敌人进入我们设计的圈套。

不久后,敌军闪现在我们的视线中,他们的行军速度令人吃惊。我看到敌方的侦察兵快马跑来报告他们的统帅,方圆十里内没有发现离原有埋伏,说完后就被羽射的箭射中,死在马下,马扬起前蹄,嘶鸣一声,然后跑开了。

羽射骑在战马上,率领几百弓弩手骑士出其不意地杀出来,羽射老当益壮,驰骋疆场,指挥迅捷,他一声令下,弓弩手乱箭齐发,敌人纷纷摔下战马。敌人的盾牌兵从后面赶到前面试图抵挡羽射弓弩手的齐射。我看到敌军的统帅,他骑着一匹黑马,大声对羽射说,我是睚眦,你敢与我决一死战?羽射故意激起他的怒气,羽射笑着说,你不配。睚眦生气地挥剑,带领大军涌向羽射,盾牌兵为先锋,厮杀过来。羽射灵活机动地带着部下边打边撤。

聆汐召唤太阳之光,汇聚到跋扈山的一处光滑的石壁上,石壁反射太阳光,直逼扬沙军团,敌军又有不知道多少人摔下马来。睚眦说,给我冲,退者,斩!

敌军越过了跋扈山,跋扈山后是一片沙漠地带,按照我的指令,自由军团战马后面拉着荆棘或者树枝,扬起的沙尘使扬沙军团视野模糊,羽射的弓弩手围成弧阵,万箭齐发。扬沙军团还没看清楚我军在哪,就大量被射下战马,给了不可一世的大漠骑兵一次沉重的打击。不过敌军中有高人用魔法驱散了沙尘,无知伫立在帅台上,望着被驱散的沙尘说,原来螭吻也在军中。

我问,螭吻是谁?

无知说,螭吻在龙生九子排行第九,口润嗓粗而好吞,遂成殿脊两端的吞脊兽,取其灭火消灾。

敌军已经疲惫不堪,我军的阵容展现在他们面前,大大小小几百个兵阵成众星拱月之势,正等待着他们。汐也来到了帅台,凛冽的风扬起她的秀发,飘来飘去,她注视着眼下的情况,她说,这种铺天盖地的场面让人心血澎湃,以前从没想过,自己竟然能站在这样的战场上。

她望着远方,入了神,也许在索什么。风越来越大,我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她忧伤地笑笑说,觞,我相信,我们能赢。

第1卷 第三卷 净土篇(11)

大漠骑兵仗着数量优势汹涌地冲进我们的兵阵,随后被我们的阵法包围住。我在帅台挥洒旗帜,指挥兵阵,群星聚拢!兵阵聚合,把扬沙军团完全包围进来。

我挥挥旗,示意,列阵!

自由军团经过奇异的步法走位,把二十万大漠骑兵分散成上百块,分别包围在我们的兵阵中。我军诡异的兵阵走位让他们眼花缭乱。这片空地将要打一场闻名于世的大战,后来被人们成为离原之战,从帅台看去,两军战士密密麻麻,人山人海,火光漫天。睚眦的战马开始慌乱,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中计了。

自由军团每个兵阵,前有穿山甲盾兵做坚锐的外壳,后面是长矛手,再后是弓弩手,牢牢地把分散的敌军困住。长矛手从盾牌间隙里刺出长矛,或者从脚下偷袭,或者从头顶刺出,敌军大批大批的落下战马。然后盾牌兵打开豁口,近战士兵速出,将落马的敌军迅速杀死。

敌军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不要乱!冲出去!见阵杀阵!那种声音如洪钟,几乎把整个大地震荡起来,周围侍卫的盔甲被他的声音震成碎片。远在帅台的我们都被那种声音震撼的眩晕,几位幻术一般的部族统领嘴角流出鲜血。无知说,龙生九子不止来了两个,刚才大声喊叫的是四子蒲牢,受击就大声吼叫,充作洪钟提梁的兽钮,助其鸣声远扬。

在蒲牢的吼声助战下,大漠骑兵气势大盛,欲冲破我军牢笼。在他们拼死的突击下,我们很多将士纷纷倒在了血泊中。卫矛率领步兵撒网,他们的网本来是用来捕捉穿山甲的,现在也用到了捕捉敌人。无数只网从兵阵中抛出,套住敌军。敌军被揪下战马,拉近兵阵中,乱刀砍死。战鼓不停地被击打,战场上混乱不堪,血光扑天。无论是敌军还是我们自己的人,躺在血泊里,看到那种景象后,我都觉得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太悲凉了。

扬沙军团以骑兵布阵,欲以阵破阵。敌军先锋步兵持盾牌挡在前方,上下三层高,围成一道坚固的圆形防线,远远看去像一座城池的城墙。骑兵主力保护在圈中,当我军冲杀过去的时候,从敌军圆盾中刺出密密麻麻的长矛,我军将士被挂在长矛上,血液顺着盔甲流淌下来,汇聚成血河。

战鼓声音没有减弱,这场战争也越来越残酷地演绎着。敌军圆阵整体向前走,在魔法力量的操纵下,缓慢地旋转,刺出的长枪把我军渐渐逼退,我军不少将士一时不知所措,纷纷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