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娇娇一听声音和脚步声,知道她姑母往门边走来,连忙吐了吐舌头,顾不得挑逗,脚跟一扭,扔下魏世宇,逃了。

她逃得飞快,跟每次溜进他被窝和事后不等他反应溜出被窝的速度一样快,魏世宇脸色难看得要命,但不敢让族长夫人看到他此时的情景,只得冷着脸瞪了她的背影一眼,也是后脚跟一扭,朝相反的方向,往自己的屋子逃去。

赖云烟出来没见到人,却看到了魏世宇的两个跟班脸色古板地站在不远处,似是要走,但不巧她出来,又不好走。

“宇公子来过了?”

“是。”一听她发问,两人施礼答道。

赖云烟看了看这不太正常的两个下仆,想着她一出来那两位正主就不见了,也不知她那个从来就独具一格的侄女又做了什么事把人给吓了,她没为难这两位下人,没再多问,只是吩咐他们去允夫人那,叫她带荣夫人她们过来议事。

这下倒是省了让冬雨她们去跑腿了。

当夜,魏家人陆续抵达,等安置过族人,筋疲力尽的魏世宇在天色发白才得空回屋歇息一会,刚躺下,又被其姑母勒令歇息得容光焕发的任娇娇赶来睡了一道。

等到她要逃的时候,这次连想都没想的魏世宇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压在身下,咬着牙问,“你忘了你还有孕在身?”

任娇娇眨眨眼,“没忘啊。”

“那你…”魏世宇又羞又愧,但因她做这事少不了他卖力,当下更是不知如何说话才好。

任娇娇见他又来,但因他累得眼窝青黑,闭着眼睛都表现出色,少不得拍肩安慰他两句,“不用担心,我身体好得紧,你又不是不知。”

当初她背后受了重伤,还不是与他帐中翻滚一夜,流了一被窝的血,不也没事。

“好了,我要走了,等下姑姑就要叫我去办事了。”任娇娇解了欲念也不恋栈,推着魏世宇压在身上的身体就要走。

“不放我就叫人了啊。”任娇娇见他咬着牙脸色铁青,青筋爆起,心中暗道他这个样子着实不好看,得等他养好点才能再来,嘴里则若无其事地道。

她不要脸,魏世宇还要脸,还得替她顾全着名声,只得放开了她。

“不知廉耻!”等她走后,魏世宇被气咬着牙重重捶了一下床,骂道了一句。

随即他翻过身,把头埋在了余留她香味最重的枕头处闭上了眼,不得片刻,疲惫至极的他暗想着一定要趁早把这堂早拜了才睡了过去。

昨晚大军到来的事赖云烟交给了魏世宇,今天任家人会陆续到底,一早她又少不得问魏家的布置,所以一大早她就醒了过来,还给一大早在她身边倒下,有点昏迷不醒的魏族长喂了点吃食。

她出去处理了大半天的事务,直到魏瑾泓在日落时醒来,任家那边才再有消息过来,说离山谷不远,得也需一个时辰才能到。

这一次任家只来了一小半的人,大半的人还留在山中守候存粮,这次由任小铜先送了一部份过来。

“那边还有马金宁国等人出没频繁,以防意外,这次从魏家借些人过去押阵。”赖云烟与任小铜商量道。

“大哥也是此意。”任小铜点头道,回头看侄女往嘴里又塞了一颗酸果子,他眉毛直跳,转眼哀求地看着表姐,“大哥说,他那逆女的事也请烟姐姐帮我们办了。”

“还能如何?”赖云烟忍不住苦笑叹气,“早日拜堂罢,等你们到了就拜。”

她也是昨日才从表侄女的口中问出她已怀孕已有三个月出头了,肚子虽然不显,但等显出来或者是生了再嫁,到时更惹人嘴舌。

“叔叔,姑姑,”任娇娇也知自己会名声扫地,她是寡妇,要是未先成亲就有子的事被传出去,到了魏家少不了被人诟病,但她着实也是不在意这些的,讨好地朝两位亲人一笑后怯怯地说,“也不急的,反正都这样了,魏家人也不会不认帐,何不等族人安置好了再…”

“再,再,再…”任小铜怒极攻心,伸手就打了侄女的头,“再下去等到孩子落地了再嫁?你要置你爹与我,还有你姑姑的脸面于何地!”

都这样了,你们和姑姑哪还有什么脸面,任娇娇想着,自然不敢把这话说出口,抱着被打的脑袋,怯怯地往姑母身后躲。

“等族人全到了就成亲,”赖云烟想着娇娇肚中这不得几月就要出生的孩子也头疼,但在魏家她也有几分指鹿为马的底气,为人也向来是不许以下犯上,想来也能止住不少的闲话下来,倒也不像任小铜那般焦虑,“等会我和允夫人找天师算算日子,在这几日里择个好日子就行天地之礼。”

她说在这几日就会在这几日,任小铜便也安下了心下来,这时候他们也顾不上太多与魏家攀交情的想法了,只想着娇娇越早成亲越好,到时孩子生下来,便说孩子是不足月生下来的,不能让闺女太损名声。

202、

这次派去接任家的人的是魏世宇,魏世宇走之前又去赖云烟那磕求婚期,赖云烟与马氏已商量好日子,是在十天后。

魏世宇跪谢,走之前忍了又忍,还是找上了任娇娇,与她严肃说道,“你要听你姑姑的话。”

任娇娇一直在发笑,见他一脸忍耐,她笑叹了口气,“放心去罢,我不会生事。”

魏世宇看着她不语。

“舍不得我?”任娇娇见他一脸古板,又忍不住戏谑。

见魏世宇又捏紧了握在剑鞘上的手,她无奈了,不再逗弄他,“知道了,我会听姑姑的话。”

魏世宇颔首,一言不发掉头就走。

走到门口他就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任娇娇看得好笑,走到身后抱了抱他,这次她没有抱得太久,在他肩头落下一吻就往后退。

这次魏世宇是真的一步都没有停就走了。

任娇娇回身走向屋内,她住的屋子有两层楼,她去了窗边推开窗户,看着魏世宇大步流星地带着他的下属走到了练操场。

训话,上马,离去…

等到大队离开,任娇娇摸摸肚子,微微地笑了起来。

“你爹啊,不苟言笑偏又满腔豪情,你若是出来,也帮娘驯驯他。”任娇娇想若是孩子生了下来,定要支开奶娘,把孩儿交给他带一会。

若能看到他手忙脚乱,定能让自个儿乐开怀。

任娇娇再收敛,走路说话也还是太过利落飒爽,这日马氏过来请示的时候,就听着他们族长夫人厉声在训斥她,从她的梳发到裙摆,无一处不数落。

任娇娇本坐在凳子上蔫蔫地听着,一看到马氏,眼睛顿时一亮,立马花蝴蝶一样地飞了起来,搬着凳子往马氏跑,“夫人,您来了,快快请坐,莫累着了。”

“任娇娇!”这把赖云烟气得直往椅子里坐,站都站不住了。

任娇娇见救命的来了,把凳子抬到马氏身后,自己躲在她后面不出来了。

“嫂嫂…”马氏一笑,朝赖云烟施了礼,回过身把儿媳拉出来,握着她的手轻声地问,“又做什么坏事让你姑姑生气了?”

“姑姑说我走路没规矩。”任娇娇据实以告。

马氏摸着儿媳温热的手,就是这双手,现在每晚都会替她推拿腰榷近一个时辰,说是世宇不在,便由她替他尽孝。

也不知她从哪打听到的她有严重的腰病,但她如此尽心,她没法不喜欢她。

还有她给老爷那祛寒排毒的药酒,哪怕她是刻意讨好,也实实在在让他们得了好。

“走走,让我看看。”马氏笑道。

任娇娇就走了几步,朝马氏讨好地笑。

马氏便朝赖云烟笑道,“让她注意着点,我看出不了错。”

马氏喜欢任娇娇,赖云烟自然乐观其成,但她也知为着娇娇好,该注重的礼仪一点也不能少,她朝马氏招手让她过来到身边坐下,语重心长地对马氏道,“为着她以后好,不要偏袒她,我们身为长者的要教导她好好做人做事,等以后没了我们,也好撑起这一大家子。”

“做事我是会的。”任娇娇马上道,以显自己不是一无是处。

“长辈说话,有你插嘴的份!”赖云烟冷眼扫了过去。

任娇娇眨眨眼,朝她们一福,这次安静地站在了一边,眼睛死死地往下瞪着嘴唇,向长辈们铭志,她一定管好她的嘴。

赖云烟看得却被气得头疼,手揉着额头,最后一挥手,想着睁不见为净,一挥手,“办你的事去。”

一看任娇娇得令要跑,她厉眼瞪了过去,任娇娇马上收住了脚,朝两位长辈羞涩一笑,这次一步踩一步,慢慢走了出去。

这次总算是有点大家闺秀的模样了。

“不是仗着我,她在这家里要如何立足?”当着马氏,赖云烟毫不掩饰她的担扰。

马氏顿了顿,话在心中打了好几个转,挑了赖云烟最喜的话出来说,“您莫太过于担心,世宇很是喜欢她。”

“不是如此,”赖云烟摇头,“我不担心瑾允,你和世宇对她如何,你们也好,娇娇本身的性子也好,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你们都不是小鼻子小眼睛的人,定能过得好,只是你们一家不是旁的支系,家族以后是世宇的,是他们的孩子的,我担心的是她太不拘俗礼,会生出事来。”

马氏没料她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这是她第一次明言世宇以后是族长,马氏听了久久不知要如何言语才好,半晌后她朝赖云烟靠近,垂首恭敬地道,“您要是放心我,我以后定会好好带着她走。”

赖云烟叹着气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我们省心,我们这辈人啊,也不知熬到哪天才是个头。”

马氏笑了,“儿女好我们便好,嫂嫂莫说熬,我看您比谁都活得好。”

魏世朝一到云谷就被带去了易高景那泡药浴消毒,上药,然后接连两天都是在此歇息,由冬雨来照顾他。

其中他想过回去看妻儿,冬雨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就你这样,你还想回去听她对你哭哭啼啼,埋怨她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跟你成天说些吃着白食还嫌白食不好吃的话?”

魏世朝旧伤崩裂,确实需要静养,听到他的冬雨这么说他,他只能看着她无尽地苦笑。

“没不让你们夫妻不在一起,”看着他,冬雨是又生气又心疼,“现在你养好身子,过几日,你娘还要安排你去立功,等这几桩功立了,你要回去看她哭哭啼啼谁也不拦着你。”

“笑笑只是,她只是个弱女子,爱哭了点,照顾我还是会的,事情她也会做,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魏世朝忍不住为妻子说好话。

“呵,”冬雨听了冷笑,“那种只看得见自己的人会照顾你?脑袋里多数怕是要怎么哭才哭得好看罢,什么需要一点时间?等她学会能不拖你后腿,怕是你都死绝了,骨头都不剩一根。”

魏世朝哀求地看着冬雨,求她说话不要这么难听,但冬雨已不耐烦再看到他,“好了,你们是什么样的别跟我说,你这两天赶紧养好,你都这么大了,应该明白没有事情等人的份,到时候若是赶不上尽力,莫说你娘对你狠心。”

冬雨说罢,这无异于魏世朝半个娘的老仆忍不住心中的伤心,匆匆出了门,不想再看她以前的小主子一眼。

她为了他伤了无数次的心,每一次都想不再管他,可事到临头又哪忍心,只想着他过得好才好。

主子说也不管她,可他身上用的药,哪样药材不是出她的手里,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全用在他身上,可他对她是如何的?

冬雨急走到转弯处,抬起眼来重重地眨了眼,才把眼泪强忍了回去。

难怪主子从不伤心,为这样的人,为这样的事情伤心,也太难堪了。

为着魏世宇任娇娇的婚事,以及三家迁入云谷,赖云烟便商量着这次婚宴办得稍大一点,但上下几千人的吃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所以没两天,由魏世朝和魏世齐领头,去往附近的山谷搜集能食用之物。

此次移居之地,可用之物种类繁多,倒不怕采不来东西,怕是的怕泄露行踪,让外敌看见。

这种好地方,有他们几家人住就已经够了,再来一家就显得拥挤了。

魏世朝走后,赖云烟挑战了自己的耐性,让司笑住在了她的隔屋。

在她眼里,这两个都是不成器的,但昨晚魏瑾泓提起了此事,让她拿出一半教表侄女的耐心教教儿媳,当时夜里,月光甚亮,魏大人说完此话后赖云烟看着他好一会,冷笑了一声问,“你说我偏心?”

魏大人被她已经瞪得直皱眉,见她发话,干脆把头埋在了她的颈项处,手紧紧抱住她的腰,怎么扯都扯不开,不敢再看她。

赖云烟气得直吐气,还放了狠话,“我想如何就如何,哪有你置疑之地。”

但睡一觉醒来,她就让冬雨秋虹把人带过来了。

她此举吓了两个丫环一跳,等听到她说要带着司笑教养几天,两个丫环都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

“怎么教?我都教过无数次了。”冬雨沉着脸道。

“我来教教试试。”赖云烟笑了笑,“试试罢。”

不试,那老的都道她偏心,小的那个还不知道要怎么想。

赖云烟让司笑住了过来,让马氏也把放在她那养的魏上佑送了过来,想着长痛不如短痛,阵痛不如一次痛个够,这儿媳孙子干脆全放在眼前算了。

赖云烟起得早,这日一早和魏瑾泓用了早膳,出门看到司笑候在门边,矮桌上的小粥只喝了一半。

她眼睛一扫,问,“喝不下?”

司笑赶紧摇头。

“答话。”

“不是。”司笑赶紧答。

“嫌难吃?”

“不是。”司笑从未见到赖云烟如此严厉过,有点被吓住。

“那就用了。”赖云烟淡淡地说,见她不动,“不吃?难不成要让我伺候着你用膳?”

司笑被吓得腿软,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桌前拿了碗,一口喝了下去。

这时魏瑾泓拿了披风出来,见她一脸冷若冰霜,仙君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披风披在她的身上,给她打结。

赖云烟知道自己刚刚太过严厉了,她下令杀人出声都没那么狠厉,便有些心虚地朝魏瑾泓道,“让她吃也是为她好,等会要跟我走那么多地方,肚子里没点东西怎么走得动?”

203、

赖云烟实则并不愿意教司笑,她知道就司笑这种平时闷不吭声,却老觉得自己该被人捧着的,哪怕她尽心尽力教了,也得不了好,哪怕司笑在她的强威下学会装乖,但哪天要是让司笑得了报复她的法子,这种人定会毫不犹豫反手捅她两刀,且心安理得。

儿子嘛,她也完全不指望什么,现在她强力干涉,也只是让他先学会在魏家做的要对得起他一家人在魏家吃的,他有了功绩就有了身份,且有了家族维护,他的后代也不用那么辛苦,这是她给他谋的路,算是她为母的最后之责。

只要他们不是在魏家吃白食了,这小两夫妻要怎么过,赖云烟是不打算过问了的,所以叫司笑过来,一是为了魏瑾泓所求,另一个主要也是对司笑尽最后一次努力。

虽说她已经能大概判定儿子一生的最终结果皆半是郁郁而终,因他再努力,他一生也不可能像魏世宇那样站在权力的颠峰,而一个男人再爱一个女人,等到人生最后阶段,能不去憎怨那拖他半生后腿的女人那都是稀奇,这世上长久的感情都是相扶相持出来的,哪有一个人能毫无所希地爱一个人爱一辈子的奇迹,这两小夫妻,赖云烟把他们的一生看了个大概出来,但也希望真出个奇迹,这奇迹倒不是寄托儿子爱司笑一辈子不变这种不可能的事,而是想让司笑中途生变,别跟她大概猜的那样成为一个一天三顿都要算计着吃,还要端着张谁都欠她的脸过一生的女人。

若不然,这对魏世朝魏上佑来说,又是另一种拖累。

她若是变得积极一些,真有些能力,两人真能相扶相持了,而不是一个人单方面的一味付出,其实对他们夫妻俩一生都好,许还真能心心相印地恩爱一世。

其实哪怕从此之后司笑去争,去抢,去夺,只要她肯去做,赖云烟都会助她一臂之力,哪怕司笑还想端着架子,但管她端不端架子,只要她有本事能在魏家家族中谋求到她的一方天地,赖云烟也会私下帮她,但她若是女人间的那一片小天地间她都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站,还是要端着一张她嫁进了魏家,魏家就欠她所有荣华富贵和享受的脸,魏家人谁去拍她,赖云烟都不想拦。

至于魏上佑,赖云烟也是不想带在身边教养,儿子是没办法,孙子已经不是她的事了,魏大人那也在要孙子养和要妻子陪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选完,坐在那半天不动。

赖云烟也是不忍心,种种因素和考量混在了一块,才有了把司笑带到跟前的事。

对于司笑,赖云烟也就是不喜,但也不像她身边丫环那样有太多抵触,她私下也跟魏瑾泓说过,能把他们儿子迷得那样不带脑子那也是司笑的本事,儿子丢了自己的位置,那是他自己没本事,最后要怪到一个女人身上,那不仅是丢了魏家人的脸,连男人的脸面都要丢光了,这话把魏大人堵得晚上都没用膳,还是赖云烟大半夜的起来叫下人送了吃食进来,填饱了他那咕咕乱叫的肚子。

“你看,世朝是我亲手教出来的,他也是成了这个样子,你让我再教孙子,你就觉得我能教好他,我会带得好?”

当时赖云烟这句话,算是彻底断了魏瑾泓要把孙子带到身边教养的心。

重来一世,儿子就算是她生的,也没让他有多骄傲,赖云烟觉得魏瑾泓也可怜,虽厌恶他又给她找事,但到底还是如了他的意。

赖云烟一早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议事房,魏瑾泓在的时候她的事情就要轻松得多,很多外面的事就不用她过问了,但内务的事,她每天还是过问一道。

之前因为外务的事也要过问,为了不操劳过死,内眷内务上的事,赖云烟一天只给管事夫人一次通报的机会,且每人每次时间不许超过半柱香,所以一到议事时间,白氏马氏还有下面的两位侄媳妇连虚礼都不会多福,见她就张口说事。

这规定用的不久,且现在时间也没那么紧迫,但议事习惯也沿用了下来,这几日议事也跟之前没差多少,省了不少时辰。

赖云烟一进内眷的议事房,众夫人已经站在里面等候,见到她身后的司笑,白氏跟马氏跟没看到一样朝赖云烟一福,后面的两位少夫人在福礼时倒是扫了司笑一眼。

“坐,谁先来?”赖云烟坐下就是一挥袖,开始让她们报事。

“嫂子,是我。”白氏坐在椅子上点首致意,就打开帐薄说起了她的事,“现在族中衣裳需五百件,上次我跟您报过,家中织娘二十七个,学徒五十个,昨日齐连发病,需大夫诊治,我带了易大夫过去瞧了,易大夫隔开了二十个发烧的,让她们静养几日退烧了再说,为了不误事,我想从族中找几个姑娘过去替。”

“几个?”

“三十个,已经过来说了的有五十来个,我会在今日午时之前定下人。”

“你决定就好。”赖云烟颔首,“接下来谁?”

“嫂子,是我。”马氏微笑,“谷里有处果子熟了,我找师傅问过了,那处的果子可以食用,我想今日带百余家眷去采了回来。”

“人找好了?”

“护卫呢?”

马氏轻摇了摇首。

“去找允老爷,派出两队人马护卫。”赖云烟朝身边的冬雨吩咐,却对上了站在冬雨身后偷偷瞄她的司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