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忆伸手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又唤后面的入画:“给你家姑娘盛一碗鸡汤。”

在现代,丈夫对妻子体贴入微,是好老公的必备条件。江凌倒也不觉得秦忆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接过入画手里的鸡汤,静静地吃过饭来。

饭罢,四人移步厅堂里坐下,秦从忠端着茶杯道:“我的官职虽小,琐事却多,一时也离不开。再加上家中孩子小,你婶婶放心不下,我们打算一会儿就回去了。”又转脸对江凌道,“公主那里,我们就不去辞行了。凌儿回门时代为道一声歉。”

“叔叔婶婶怎么这么急?多住两天吧。”秦忆虽说知道秦从忠说的是实情,但怎么的也得礼貌地留留客。

“是啊,如果惦记家中孩子,我派人去接了他们来玩玩。”江凌也笑道。

“有空再聚,有空再聚。”秦从忠客套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秦忆,“这是我给你父亲写的信,你替我带给他。”

“小侄一定带到。”秦忆将信贴身放好。

秦从忠看了看袁氏:“你去收拾东西吧。”

“是。”袁氏温顺地应了一声,向江凌笑着点了一下头,走了出去。

江凌站起来相送,然后转身道:“我去给几个弟弟妹妹准备些礼物,叔叔与相公慢坐,凌儿告退。”

秦从忠正好有话要跟秦忆说,温言道:“礼物倒不必了。不过我有话要跟小忆说,你去歇着吧。”

看着江凌带着丫头出了门,秦从忠才转头看了盯着门口的秦忆一眼,道:“小忆,侄媳妇不错,你待她好,甚是应该。不过今天吃饭时如果坐在那里的不是你婶婶,而是你母亲,估计她会不高兴。”

秦忆愕然:“叔父何出此言?我娘对凌儿一向赞许有加,我对凌儿好,她只会高兴。不知叔父这话从何说起?”

秦从忠摇摇头:“你婶婶嫁到秦家十几年,这十几年来一直伺候着我母亲;到现在,她也当婆婆了。因我们是小门小户,人口最是简单,可这婆媳之间的事,闹得不高兴的却不少…”

且不说秦从忠如何对秦忆秘授神机,江凌进到自己的院子,迎面便遇上了袁嬷嬷,她想着这袁嬷嬷是兰陵公主身边的老人,又被派到这边来照顾她,必是兰陵公主最信任的人,便问:“相公的叔叔婶婶要回家去,嬷嬷看我送些什么样的礼物好?”

袁嬷嬷自江凌甫进院子起就盯着她走路的姿势,兀自愣神。这会儿江凌说话,她这才惊醒过来似的,问道:“姑娘刚才说什么?老奴老了,脑子有时会糊涂,还请姑娘恕罪。”

她一把年纪,江凌自然不怪她,将话又说了一遍。

袁嬷嬷听了,笑道:“这个姑娘不用操心,老奴一会儿去将礼物准备好,给姑娘过目。姑娘累了一早上,好好歇歇吧。”

这个礼,轻了不行,重了也不行,最是费心思。现在有袁嬷嬷操心,江凌便放心下来,回房去歇着。袁嬷嬷盯着她的背影,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弹。

待袁嬷嬷备了礼来,江凌看了甚是妥当,便亲自送了过去,又吩咐下人将车马准备好,与秦忆亲自送了秦从忠夫妇上车。

看着载着秦从忠夫妇的马车远去,江凌感慨了一下。这秦从忠,倒是个老实本份的。雨竹跟她说了,昨日的亲事,秦从忠夫妇张罗得很好,表现得也很体面。兰陵公主大为满意,又想着他是秦从毅的堂兄弟,为报秦家这么多年对女儿的看顾,欲要窦怀悊将秦从忠提拔上来,却不想秦从忠却拒绝了这份好意。

不过,他们夫妇俩到兖州来主持婚礼,与兰陵公主成了亲家,这样的消息,他的上官会知道吧?到时候,他想要不升官,怕是也难。

“走吧,换身衣服,我带你出去玩去。”秦忆送走秦从忠,倒一身放松下来,想想没事可干,便怂恿江凌出门。

江凌也是个喜动不喜静的,一听这话,眼睛一亮:“好啊。”当下换了男装,跟秦忆出门。接下来的两天,两人将兖州逛了个遍,再一一品尝了兖州的美食,玩得不亦乐乎。而那两个晚上,秦忆为了呆在江凌身边不被赶出房去,倒是压抑住了自己的绮念,老老实实地睡觉,没再出什么状况。

倒是兰陵公主派来的那位袁嬷嬷,看着这小两口的身影,目光忧郁,整日的长吁短叹。

这样疯了两日,第三天是回门的日子,也是兰陵公主叫他们搬回公主别院去住的日子,江凌虽然很眷恋这样自由自在的日子,但她惦记着兰陵公主的身体,便由着下人们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跟秦忆一起搬回了公主别院….。

第二百九十七章相问

虽然有人每天去公主别院向兰陵公主禀报江凌的生活情况,但兰陵公主依旧是盼女心切,早早就派林嬷嬷在大门口等待了。待得江凌和秦忆到时,听得人禀报,她甚至走出院门外来迎接。

“母亲,您怎么出来了?”江凌远远地看到主院门前那一大群人簇拥着的美丽女子,再转头看着跟自己并肩走在一起的秦忆,心里全是暖意。亲情,爱情,上辈子一直求而不得的东西,这一生她都拥有了。何其幸也

“累了吧?赶紧进屋。”兰陵公主对秦忆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慈爱地抚了抚江凌的脸,拉着她的手进了屋子。

跟兰陵公主一起迎出来的,还有窦怀悊。这段时间,不管兰陵公主理不理他,他都很尽心地帮着张罗江凌的婚事,又每日来嘘寒问暖,兰陵公主虽然没有搬回窦家去,但对他倒不再像以前那样板着脸不理不采。

江凌知道兰陵公主是不可能跟窦怀悊和离的,而且他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那件事,如果从窦怀悊那个角度来说,他也没有错——如果一味地害怕兰陵公主的权势,连自己的亲生子女都不心疼,不去维护,那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人渣。窦怀悊虽然有些不辩是非,没有原则性,但从疼孩子这一点来看,他倒不是那种没人性的人。

所以进了厅堂,她与秦忆对坐在上面的兰陵公主和窦怀悊俱都行了大礼。窦怀悊见江凌与秦忆将礼行足,显然不再生他的气了,很是高兴,跟兰陵公主一连声地叫人扶起他们。

待兰陵公主跟秦忆问过秦从忠夫妇的情况后,窦怀悊摒退下人,开口道:“忆儿,现在新帝登基,它国自以为机会绝佳,蠢蠢欲动。上头再一次下令,武将如无紧要公务,须谨守自己的驻地,不得在外停留。你五日后,定得回到零陵,否则上头追究下来,便是我和你父亲也护不住你。”

秦忆心里一沉,随即看向了江凌。

江凌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听到这消息,心情还是很不好。两人虽说还没圆房,但这两日也是如胶似漆,一刻不见就念得慌。这要是分开,定然不舍;可如果她跟秦忆回零陵去,兰陵公主尚未完全康复,一起走是不可能的。要是丢下她,自己又怎能心安?

唯今之计,就只有让秦忆先回去,自己等兰陵公主的身体能经受长途跋涉,再一起慢慢回零陵去。

想到这里,她看向秦忆的目光充满了歉意。

见小两口四目相对,兰陵公主叹了一口气,道:“忆儿,你先回去吧。凌儿留下。等我身体好了,再跟她一起去零陵。”

窦怀悊并不知道兰陵公主的打算,听得这话一愣,不知道她这话是当真的还是只说来安慰江凌,不由心里发急:“淑儿…”

江凌听了兰陵公主这话,有些愕然。虽说她就是这么打算的,但这安排由兰陵公主说出来,总感觉怪怪的。两人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兰陵公主的为人,她还是深知的。为了女儿,掏心掏肺她都愿意。现在遇上这种情况,万不会这么自私,要把女儿留下,生生折散正情浓意切的女儿女婿。

她这是怎么了?

兰陵公主显然也不打算当着秦忆与江凌的面,跟窦怀悊解释什么,转头笑道:“既然是五天到零陵,忆儿还可以在此再呆两天。我给你们重新安排了院子,就住在西边的映月阁。那里后面临山,最是凉爽,环境幽静,让丫头们将行李放到那边去吧。”

见江凌跟秦忆点头同意,她便吩咐林嬷嬷出去安排行李。

当初江凌出嫁时,十里红妆,羡煞了旁人。但他们只在那里借住几日;下人虽是公主别院派的,江凌跟秦忆新婚燕尔,哪里有精力管家?所以为了安全起见,那些嫁妆并没有真正抬过去。当时跟着花轿走的,基本上是空箱子,只是装个样子来向窦家人表明,兰陵公主的那些私房全都给了江凌当嫁妆。那空箱子放到那里都没有开过,此时又再一次抬了回来,放到了映月阁。

待下人来禀,秦忆与江凌的行李收拾好了,兰陵公主便起身道:“你们爷儿俩聊吧,凌儿扶我回房去,我有话要跟你说。”

窦怀悊正想跟她进去,好问问刚才说的去零陵的话是否当真,见得兰陵公主这样说,只得重新又坐了下来,跟秦忆闲聊。

扶着江凌的手出了厅堂,兰陵公主便转头吩咐林嬷嬷:“叫袁嬷嬷过来。”

“是。”林嬷嬷转身而去。

“母亲,这位袁嬷嬷既是母亲用惯的老人,您怎么将她派去了那边?女儿有小丫头们伺候就可以了。”江凌早已平复了心情。不管兰陵公主如何想,她本就打算跟秦忆分开,与兰陵公主一块走。现在两人的想法既然一样,倒不用再费口舌,也是好事。

兰陵公主望着飞檐翘壁之上衬着的白云,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这袁嬷嬷,还是十三年前,长孙皇后见我成亲两年一直没有生养,从宫里派给我的燕喜嬷嬷,我早已用不着了。”

问到了兰陵公主的伤心事,江凌心里不好受,搂着她的胳膊道:“母亲别伤怀了,您不是有凌儿吗?”

兰陵公主拍拍她的手,一起进了卧室。

兰陵公主在江凌的伺候下刚在床上躺好,林嬷嬷就领着袁嬷嬷进了屋子。袁嬷嬷向兰陵公主和江凌见了礼,便将自己手上捧着的小匣子放到床边,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屋里的丫头在林嬷嬷的示意下,也都退了出去。

那个小匣子,江凌自然认得,是新婚的第二日,袁嬷嬷到她房里收拾床铺时装元帕用的。看到这个小匣子,又见兰陵公主将人都遣了出去,江凌的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这个东西,不是应该由袁氏派人送到秦夫人手上的吗?怎么会在兰陵公主手里?兰陵公主摒退左右,想要说什么?

兰陵公主伸手将小匣子打开,露出里面有着褐色血迹的元帕,看向目光闪烁的江凌,道:“凌儿,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母亲说?”

“母亲,我…”江凌哑然。她不知道兰陵公主想要知道什么。但秦忆为了她而不圆房的事,她本就没想着要隐瞒,而且还打算要问问兰陵公主有没有安全的避孕药。但现在乍这么被问,她一下子有些语塞,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元帕,代表了什么意义,在你新婚的前一天晚上,我跟你说过吧?第二天一早,袁嬷嬷拿到这块元帕,禀报给我,我还挺高兴。可昨晚,她回来报,说看你走路的姿势,还是个处子。这是怎么回事?你倒给我说说?凌儿,你跟秦忆感情深厚,执意要嫁给他,母亲能理解。但这种事,可是关乎女人一辈子的大事。你现在情深意浓,还不觉得;待过了几年之后,你就知道了,那样的日子,并不好过。所以,秦忆如果有毛病,咱趁早治;治不好,再说别的。你可不能藏着掩着,害了自己一辈子。”

“母亲”江凌听得这话,哭笑不得。她没想到,两人没圆房,兰陵公主就认定了是秦忆有毛病。不过,有前面*药的事件作铺垫,兰陵公主这样想,也很正常。

兰陵公主又叹了一口气:“可惜秦忆要马上回零陵去。否则,倒可以让他到京城去一趟,找林太医看一看。那林太医倒是精于此道…”

“母亲,不是这样的。”江凌见她还要说下去,而且一脸的自责,大概在后悔没有坚持派丫头去试婚,连忙解释道,“他不是有毛病,而是因为我年纪小,担心我生孩子时出危险,所以想等过一两年再圆房。”

“什么?”兰陵公主一脸的诧异。

江凌看了那匣子一眼,羞愧地低下头去:“这元帕,是秦忆流鼻血,不小心滴上去的。我当时不知怎么好,又生怕您担心,便没有解释。秦忆说,他回零陵,会跟婆婆解释清楚的。”

“可袁嬷嬷说,你们这几天一直睡在一个房间。”

江凌脸一红,吱唔道:“他…他不舍得分开…”

兰陵公主无语。

这两个孩子,还真是…

不过,秦忆能为凌儿做到这个份上,她这作母亲的,真是很欣慰

江凌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帕子,期望着兰陵公主能主动说出避孕的药来。毕竟,这话要是她问出口,那多不好意思,显得她很急色似的。

兰陵公主蹙了蹙眉,想了想,道:“既如此,那你们还是分房睡吧。否则你成亲两年没身孕,你婆婆还以为你不能生养呢。”

“啊?”江凌没想到兰陵公主会这么说。难道,古代真没有安全的避孕药吗?想到这里,她也顾不得面子问题了,急道:“母亲,有没有什么吃了可以不那么早生孩子的药,而且不影响身体健康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圆房(一)

“你想圆房?你可想好了,如果圆了房,两年没有动静,虽然你婆婆答应了你条件,也看在我的面上,不会逼秦忆纳妾,但到时候别人说的话可就难听了。”兰陵公主地位高,当年因为不能生孩子的问题,婆婆和妯娌虽然没敢对她说难听的话,但那种异样的目光,让她极不舒服。她不想自己受过的苦,再让江凌受一遍。

听兰陵公主这话意,江凌一喜这么说,只要她想,这种药还是有的?

她也知道此时不是害羞沉默的时候,搂着兰陵公主的胳膊,摇了摇:“母亲,秦忆是个很正常的男人。这要是一不小心,让你女儿怀了孕,或是让丫头趁虚而入,那岂不是更糟糕?日子是自己过的,哪里管得了别人说什么?而且,有您和祖母、婆婆,就零陵那小地方,谁敢胡乱说话啊?”

这话说得兰陵公主笑了起来:“行行行,只要你拿定主意,母亲就能护得你周全。”说完拍了江凌一下,“袁嬷嬷可是宫里的燕喜婆婆,人我可是早就给你了,想要怎样,你只管吩咐她就是了。”

“袁嬷嬷?”江凌睁大了眼睛。说实在的,啥叫燕喜嬷嬷,她原来也不懂。但听兰陵公主的意思,这燕喜嬷嬷似乎是宫里伺候嫔妃们房事和孕事的专业人员。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事她以后岂不是不用担心了?

兰陵公主喝了一口茶,又道:“原来我以为秦忆有问题,所以叫他先回去,你留下。现在既然没事,你也不用跟他分开了,跟他回零陵去吧。”

“那不行。让他先走,我等您身体好了一块儿走。母亲,您不会说话不算数,不跟我回零陵了吧?”

“怎么会?说实话,我还真想到你长大的地方看看呢。”兰陵公主笑了一下,笑容有些凄婉,“也代你父亲看一看你的祖父祖母,看一看他的故乡。”

江凌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慢慢地将头靠在了兰陵公主的肩上。兰陵公主虽然跟窦怀悊生活了十几年,但心里深爱着的,还是她这身体的亲生父亲,那个叫陆宇轩的男子吧。

兰陵公主伸出手抚了抚江凌的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柔声道:“你跟忆儿去看看新院子吧,看有什么不合意的,叫下人们赶紧布置。”又笑眯眯道,“出去时,叫袁嬷嬷进来,我有话吩咐她。趁着忆儿还有两晚在这里,你跟他赶紧圆房吧。”

“母亲”看到兰陵公主那调侃的目光,江凌红了脸。

“凌儿,女人这一辈子,能遇上一个你爱他,他又爱你的男人,很难;能跟这样的人喜结连理、共度一生,就更难。所以,别犹豫,全身心的投入,去享受这份幸福。不管以后怎么样,但至少,你现在幸福过。不用后悔,没有遗憾。”

江凌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兰陵公主那清亮的眸子。当年,兰陵公主遇上陆宇轩,就是这么想的吗?哪怕那爱情是天上璨然的烟火,在绽放了耀眼夺目的刹那光芒后便沉入永夜,也能瞬间成为永恒,一辈子铭刻在心间吗?兰陵公主这十几年来虽然身边有人陪伴,但真正能照亮她人生,温暖她心田的,是不是就只有与陆宇轩相处的短短时光呢?

“母亲,我明白。”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明白,她真的明白。活了两辈子,尤其是上辈子,她知道要找一个能让她真正动心、值得去爱的人,不容易。

抓住眼前的幸福,活在当下。而不是瞻前又顾后,担心这儿担心那儿,这便是兰陵公主想要她做的。

兰陵公主所指定的映月阁,果然是公主别院风景最好的院子。前面是一汪碧湖,后面是一座小山。山隐水月之间,绿树繁荫丛中,一座三层阁楼跃然其上,红墙黛瓦,雕栏玉砌。在古代,除了那些酒楼茶肆,难得在家里看到这样一座三层的阁楼,所以江凌特别新奇,拉着秦忆一口气跑到顶,站在三楼那高高的露台前,俯瞰着下面的湖光山色,想起前世的高楼大厦,江凌不由得有一瞬间的怅然。

秦忆敏感地感觉到了江凌这一丝情绪,笑道:“你要喜欢,回去后咱们也盖这么一个阁楼,到了夏夜,咱们可以在顶楼上喝茶看星星,倒也惬意。”

“是啊是啊,咱们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江凌顺嘴说了一句前世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里的台词,说完之的一怔,自己先“嘿哧嘿哧”地笑了起来。

秦忆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笑什么?”

“没笑啥。”江凌摇摇头,见四周无人,凑近前去,亲了秦忆一口。如果上天让她再作一次选择,是回现代还是呆在古代,她一定会选择这个虽然落后、对女子有诸多苛刻的古代。因为在这里,她有爱人的关爱,有亲人的关怀,她觉得很幸福幸福

“凌儿…”两人之间虽然还没圆房,但相处时耳鬓厮磨,也极亲热。但秦忆总嫌不够,只要没人在身边,不是搂着就是抱着,不肯撒手。这会儿见江凌主动亲他,喜不自胜,逮住江凌就亲吻了一通。江凌甜蜜之余,又暗暗担心——要是圆了房,这家伙那不得随时随地变成狼人?

嘿嘿,圆房之事,先不告诉他。等从袁嬷嬷拿了药,到晚上再给他个天大的惊喜

兰陵公主叫人精心布置出来的房间,里面全都重新布置一新,雅致中带着温馨,温馨里透着喜庆。江凌从上到下看过一遍,自然十分满意。

晚饭时,江凌自然又去亲自下厨,“协助”厨娘做了一桌好菜。窦怀悊下午去军营晃了一圈就回来了,跟他们一起吃的晚饭,晚饭后便被兰陵公主赶回了窦府。江凌见他脸色不太好,目光黯然,就知道兰陵公主已将去零陵的事跟他说过了,既为能跟母亲生活在一起而高兴,心里又暗自叹息。

无论是兰陵公主,还是李青荷,她都希望她们能忘掉逝去的人,再重新找到自己的幸福。

晚饭过后,江凌跟秦忆又陪兰陵公主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慢慢散着步,回了映月阁。

“姑爷、姑娘,你们回来了?”上了楼,袁嬷嬷就迎了上来。

江凌看着她笑眯眯的眼,脸红了红,转头对秦忆道:“你先去沐浴吧。”

秦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两天,可都是她先洗的,说得还振振有词,说他是男人,又比她大,得让着她。他本来就不会跟她争,但听她说得有趣,还跟她辩了两句,逗逗她。这会儿她怎么大方起来了?

“我有事情跟袁嬷嬷说。”江凌解释了一句。

秦忆耸耸肩,无可无不可地叫人给他抬水。

“姑娘,以后你要有这方面的事,尽管来找老奴,老奴以前在宫里,就是专门伺候嫔妃们这些事的。”袁嬷嬷跟着江凌走到外间,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的药瓶,递给江凌,“这个药,一会儿沐浴的时候,你滴三滴到浴桶里。”接着又掏出一个红色的,“这个里面是丸药,同房前或同房后两个时辰内吃一颗。”

江凌按过药瓶,有些不放心地问:“不是说,吃了这些药,对身体不好吗?以后想要子嗣就难了。”

已有五十岁年纪的袁嬷嬷眼里全是得意:“民间的避子药才会那样。咱们这宫里的药,绝对不会伤身体,姑娘尽管放心。”

江凌放心下来,冲袁嬷嬷一笑:“谢谢嬷嬷。”

“哎,姑娘,您要这样说,可是折煞老奴。老奴没有被关在那高墙里老死,还能再见着外面的天,多亏着公主。此时能帮着姑娘做点事,老奴比什么都高兴。”

待得江凌沐浴出来,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秦忆穿了一件月白色云纹绸缎中衣,懒洋洋地斜靠在床头,就着烛火看书。听得声响,抬头见江凌从屏风后出来,白玉一般的脸蛋透着粉粉的莹光,清亮漆黑的星眸似乎蒙上了一层水蒙,微嘟的小嘴光泽红润,样子极为诱人。更要命的是,这丫头里面的葱绿色抹胸系得极低,那两座高峰之间的沟渠在鹅黄色半透明的轻纱外裳下,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连翩。

“凌、凌儿,把衣服穿好。”秦忆心跳加速,赶紧转过头去,再也不敢看江凌。

“相公,这是母亲亲手给我做的衣服,你看好不好看?”江凌脸上的笑容极为妩媚。这丫头也是个坏的,不把事情明说,只穿成这样来诱惑秦忆。

秦忆转头极为马虎地瞄了她一眼,本想敷衍地说一声“好看”就算了,可江凌已走到了他的身边,晚风透过半开的窗子吹拂进来,正好把江凌身上的轻纱吹开,薄薄的抹胸下那两座高峰上的殷红,正眶入秦忆的眼睑,他只觉脑子“嗡”地一声,一股热流直向一个地方涌去,将他薄薄的月白色绸缎亵裤撑起。

秦忆又羞又急。这两天,他已经控制得很好了,没有再出现新婚夜里那种状况,以免江凌恼怒起来将他赶出房间。可这会儿,情况不由他控制啊。.。

第二百九十九章圆房(二)

“相公~~”江凌娇嗔的尾间飘荡在房间里,宛如一片羽毛,拂挠着秦忆的心,弄得他心里又痒又酥又麻,那热流的涌动处,变得胀痛难忍。

“好…好看。”秦忆深吸了一口气,扯过被子盖住自己,身子往下滑了滑,“睡吧。”声音有些嘶哑。

他的忍耐力,从小就被父亲强训过。正因如此,有一次他带着他手下的十几个人,在敌营前不远的地方,整整匍匐了三天两夜,一动不动,只为了等待敌方首领从那里经过,用箭将其射杀。那一次,他的行动取得了成功,将一次大役战消灭于无形,从而获得了嘉奖,年纪轻轻地官从六品。

也正如此,那次他才能在吴媚儿的烈性媚药下抵制女色,不犯下大错。现在,他又怎么会为了自己的一时快乐,而陷江凌于危险之中呢?

偏偏那个小妖精不肯放过他,也不知用了什么沐浴,身上的那股子悠悠的少女的体香,竟然比平时都浓郁,让他隔着这么远也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撩拨着他的心,身上只觉得更为燥热。

“这天气,好热呀。”江凌睇了他一眼,抿着嘴笑了一下,然后用小手扇了扇,一边埋怨着,一边将外裳脱掉,只着葱绿抹胸和藕荷色亵裤,神色坦然地上了床,光洁的小脚在他的面前踏过,似是无意地划过那凸起的被子。

“…”一直忍着不看江凌的秦忆被这一碰,差点“哼哼”出声。终于忍不住,将盖在身上的薄被一掀,跳下床去。

“你去哪儿?”

“这天太热了,我去冲冲凉水。”秦忆动作挺快,话刚落声,人就跑到门口了。

“啊”身后传来江凌的一声惊叫。

“怎么了怎么了?”秦忆转身飞掠上床,担心地看着江凌。心里的那股躁动倒是被这一吓,散消了很多。

江凌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秦忆:“我胸口疼。”

秦忆脸色一僵,飞快地看了她高耸而半露的胸口一眼,喉咙发紧。轻咳一声道:“那、那我去给你请太医。”

“不要。”江凌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本来半匐在她面前的秦忆被她这一拉,一个扑到了她的身上,一股说不出的幽香撞入鼻中,胸前那半露的高耸被他这一压,似乎快要从抹胸里跳出来。

“凌儿,小妖精。”秦忆呻吟一声,全身僵直,一动也不敢动,“别玩了,求你。再玩真的控制不住了。”

感觉某处的坚硬火烫,江凌只觉得全身血液循环加快,心跳快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咬咬嘴唇,凑过去咬了一下秦忆的耳垂,悄声道:“我问母亲要了药,不会伤身体的,放心吧。”

“什么?”秦忆惊喜地抬起头来,直视江凌。

江凌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笑脸,如同一朵刚绽放的娇嫩的鲜花,让秦忆心头颤了一颤。

“真的?真的可以?”秦忆不确定地再问,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一眨眼就错过江凌的点头。

江凌却不回答,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秦忆的耳垂。

秦忆“嗡”地一声,刚刚稍微有些平息的身体如即要喷发的火山一般沸腾起来。他找到江凌那水润的红唇就吻了上去,手下再也不客气,抚上了让他心颤的滑嫩柔软而丰盈高挺的地方。这个地方,他想念很久了。他记得在被下药的那天,曾下意识地抚弄吮吸过,虽然当时头脑不清楚,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但那种奇异的感觉,至念仍留在心间,怎么也忘不掉。

江凌的抹胸带子本来就没系很紧,这会儿他大手一伸,顿时滑落了下去,那团柔软是那么的丰盈,秦忆那只大手竟然一把握不住,异样而美妙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揉搓之间,他手上练武时留下的那层薄薄的茧子划过殷红…

“啊~~”江凌一阵阵战栗,似曾相识的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底深处生出,瞬间袭击了她的全身,传递到四肢百骸,传递到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她不由呻吟出声。

在成亲的头一晚,秦从忠曾给秦忆上过一课婚前教育,虽然说得含糊,顺手扔给他的那本小册子也画得不甚清楚,但在军营里成日听那些成过亲的兄弟相互开玩笑,结合这些知识,秦忆也隐隐知道男女之事不能猴急,要尽量温柔体贴,否则女方会疼。他本就深爱江凌,此时只想着让江凌也快活,哪里舍得让她疼痛?便自己强压住那胀痛的感觉,细细地去感觉江凌的感受。

此时见江凌战栗呻吟,他的热吻终于离开江凌的嘴唇,一路往下,直到高耸处,含住了那颗蓓蕾,温柔地吮吸啃咬。

“忆…忆…”江凌的声音颤抖着,似像在哭,又像在笑,嘴里的呻吟一声高过一声。

“是不是…很难受?”秦忆吐出蓓蕾,有些紧张地问。

“傻瓜,那是喜欢”见秦忆停了下来,江凌只觉得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一般,娇嗔一声,伸手摸索着去解秦忆的衣带。

秦忆希望她能快活,她又何尝不希望秦忆能快活?她在国外生活那么多年,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这种知识却比秦忆懂得多。知道秦忆此时不知忍着怎样的难受来顾及着她,自然不想让他忍得那么痛苦。

而且,前世那些书里描绘的美妙就在今日得尝,她忽然很希望能跟秦忆共享感受。

“我…我自己来。”秦忆本来就忍得难受,再让江凌那小手在身上摸来摸去,只觉某处更胀痛得厉害。赶紧让开身子,快速地将自己身上的衣裤脱了下来,转头向江凌一看,头脑“嗡”地一声血直往上涌。

那雪白的肌肤,美妙的身躯,在跳动的红烛的照耀下,粉嫩嫩地闪过莹光,显现出一种异常妖娆的美;刚才抚过的丰盈,不堪一握的纤腰,神秘的芳草地,无不让他喉咙干紧,勾魂摄魄。

不行,不能再流鼻血了…

感觉到全身像是放在火上炙烤,热得难受,血液直往头上涌。秦忆赶紧抬起头来,深深呼吸,想要抑制那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

想象中的饿狼扑食并没见来,江凌疑惑地看向了秦忆,只见某人虽脱了衣服,但此时正抬起头,仰望帐顶。身上那一块块坚实的肌肉的身姿颀长健美,两腿间的硕大正高高昂扬。

“啊”江凌的脸瞬间胀得通红,低呼一声,闭上了眼睛。她本以为自己这个现代女子应该算是开放的了,但到了这关键时刻,还是心跳如鼓,身似火烧。

这一声低呼撞入秦忆的耳里,强压的火山终于喷发,他低下头来,伏到江凌身上,热吻如雨点一般落到她的身上,声音嘶哑:“凌儿,我忍不住了,帮帮我。”颤抖的手摸到那片芳草地处,想要夺其门而入,却怎么也找不到他想像中的入口,急得全身都是汗。

“这…这里…”江凌一把握住那硕大,往深幽处引。

秦忆低头看了看,呼吸急促:“太…太小了,进不去。会…会弄疼你。”

“别看。”江凌起身,一把将正半坐着的他拉了下来,用手慢慢引进去,羞涩难当:“傻瓜,连孩子都生得出…”

“啊…”身体的融合在一起,两人俱都一颤,。

“宝贝,太美了。”秦忆深吸一口气。很温暖,很紧。他再也忍不住,慢慢向前,想要再深入。然而前进到一段距离,便遇上了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