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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么停在树下,远远的看着她。脸色仍是一往的沉静,只是身侧的手松了又紧。

天音冲他笑开:“白羽哥哥!”他变了好多,以往总是一丝不拘的神情,此时竟有些狼狈。

白羽呼吸带了些喘,深吸了几口气,才缓下脚步一步步向她走来,停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似是在找寻什么,半会才叹了一声开口。

“来这干嘛?又是来偷我酒喝?”

她笑得越发的灿烂,压下心里那喷涌而出的激动,重重的点下头去:“嗯,就是来偷酒的!”

“你这丫头!”他长叹一声,嘴角却抿开了一条上扬的弧线,自然的抬起手往她头上一按,轻轻的柔压了几下。

天音顺势埋下了头,首次没有拍开他的大手,而是贪恋着他掌心永违的温暖,眼眶酸涩得难受,她努力命令自己忍住,不要让它掉出来。

“要喝酒可以,别挖坏了我的桃树。”他轻斥,终于收回手,指了指前面的桃树。他最擅长的桃花酿就埋在这些桃树下,幼时她就经常偷偷挖他的酒喝,而且还只挖不填,天明山的桃林,三三两两全是她刨的小坑。

“走吧,去屋里好好坐着!”他转身前行两步,又回过身来,习惯性的朝她伸出一只手来牵她,见她愣住。

这才想起,她自长大后,就烦他这样牵着她走,一只手就这么尴尬的停在空中。

“抱歉,我忘了!”他轻笑一声,正要收回。天音心中一痛,有些急切上前两步,一把抓住那只手,两手紧紧的握着:“我不认识路。”

白羽愣了愣,未再说什么,牵着她往桃林而去。

林中央,有间小木屋,环境看似幽静,却有些凌乱。不似他以往那整洁的性子。白羽领着她到了屋内,就转身入林里挖那桃花酿去了。天音看着满地的凌乱书册,残破的桌椅,心底一阵紧纠。他一向是个严谨的人,容不得杂乱无章的东西,这番景象…可见他这些年过得多么苛刻,可这却是他自己给自己的。

她呆立了会,弯身开始收拾了起来,许是在人间养成的习惯,就算不借用法术。她也能收得得心应手。

绿水也在一旁帮着手,时不时的问几句,手里的东西要放在哪?她随口一应,竟然没有半句犹豫不决的。她自己也惊讶,竟会对他的习惯记得这么熟悉。

“尊主,那位…真的是白羽天君吗?”绿水抱着一叠书,蹭到她的身边,蹲身再拾起一本。

天音拍了拍书本上的灰尘,轻轻点头:“嗯!”

绿水却吃了一惊,眼睛猛的睁大:“那他不就是尊主的…”话到一半,想到什么又停住,讪讪笑着转身收拾别的地方,却还是时不时的投来疑问的眼神。

天音怎么会不知道,她惊讶的是什么。青丘白羽天君,九尾狐族最后一脉,被前天君收为义子,更是天音公主天定的姻缘。如果不是发生了后面那些事,如果她不曾认识衍歧,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

只是谁又想得到现在这个结果,千年前的仙妖大战,九尾一族遭灭族之祸。就只剩下了他一个,父君怜他的辜苦,便将他抱回了天明山,与她养在一起。

他自小不爱说话,有时可以一声不吭的坐一整天,却被逼照顾比他还年幼的天音。

擅在她还满地爬的时候,他就已经端起一副小老头的架式,一本正经的训她,这个不能咬,那个不能拿,什么东西不能放在哪里等等,直到后来她被师傅接走,他也还会隔七天便跑到青云来训她一次。兴许是他训得太多了,所以她才对他的习惯到现在也还都这么了如指掌。

那时她怨极了他,他们两之间的相处,比起哥哥来,他更像自己的另一个父君。

再后来,她认识了衍歧…

“您慢走,这地方啊浊气多,您看天君不就在这里。”一个万分讨好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在这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天音刚好拾起门口的一本书,抬头就看到刚刚林外那个看守,引着衍歧进来,刚好遇到提着酒坛回来的白羽。他自然也看到了天音,眼神刹时寒了几分。天音垂下眼,微微福身,算是打过招呼,继续拾地上的书册。

以前挖空心思都见不到他一面,如今却是处处都撞得着。

“天忌在即,父君命我来,希望你在忌天台布下结界。”她听见衍歧说。

“为何找我?”白羽漫不经心的开口。

“只有你的结界有这个能力,能把整个忌天台都护住,以免天劫伤及无辜。”衍歧道:“如今你之一族只有你一人了,此项大任非你莫属。而且我还有一事相求。”

“是吗?”白羽的语气仍是辩不出任何情绪,轻轻擦拭着还有着黄泥的酒坛,大声道:“你的酒,快来拿走。”

这句话是冲着她说的,天音只好放下手里的书,走了出去。抱过白羽手里的酒坛,摇了一摇,哗哗做响:“只有半坛?”语气有些抱怨。

“你当是水啊!”白羽冷冷的瞪她:“你气色不太好,去林子西边有暖池,放里暖了再喝。”

“哦!”她又摇了几下,嘴角不满的翘了翘。抱着转身往西边走,边走还边嘀咕。声音虽小,后面两个人都听得清楚。“小气!”

白羽皱了下眉,看着她抱着酒坛招呼着绿水一块走远,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衍歧一眼,看来这次回来,已经不一样了。轻叹了一口气,想到什么又朝那走远的身影急声交代:“别在暖池边喝。”

对方未停,只是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

衍歧冷着脸,看着他俩旁若无人的对话,明明两人的相处跟以前一样,他却莫明的觉得心里很不舒坦,好像被排挤在外一样。

“进去说!”白羽转身走向木屋,衍歧顿了顿跟着走了进去。

天音抱着酒坛来到暖池,先洗净了坛身,西下望了望,找了一处最好的位置放下,才蹲着等那酒热起来。直到酒香四溢,才让绿水帮忙捞起来。

白羽和衍歧谈了很久,等她回去的时候,竟发现衍歧还在。她抱着湿答答的酒坛,站在门口,一时无措起来。不知进去好,还是不进好。

到是白羽拉长了脸,习惯性的训道:“让你热酒,没让你戏水!”抬手掐了个诀,她身上的衣服便都全干了。

天音嘿嘿的笑了声,碍于有人在场,也不好争辩,放下手里的酒坛,这木屋太小,就这么一间,她想出去喝,又怕太刻意了。只好无视谈话的两人,再寻出个碗小口小口的抿起来。绿水也被那香味吸引,紧紧的盯着她手里的碗,她只好再拿出个,给她倒了一碗。

衍歧视线有些不受控制的看向那热闹的两人,于是眉头拧得更紧,强行调回来看向对面一脸冷淡的白羽,虽不明白她怎会找到此地,但还有正事要办。

“这事只能拜托你了。”

白羽放下手中的茶杯,半会才冷声道:“不去!”

“白羽!”衍歧脸色有些急切,沉声道:“你当真袖手旁观?”

他不话,天界能布下结界的,又岂止他一人。

“只有青丘的结界术法能完全抵御天劫。”

“不去!”

“你…”

无论衍歧如何劝,他仍是那两个字,冷淡的脸色寻不到丝豪的情绪。不经意回头看向后面饮酒的主仆二人,眉头这才皱了皱,厉声道:“柜里有梅子,别光顾着喝。”

天音突然被点到,抬起埋在酒碗里的脑袋,先是窘了窘,半会才淡然的一笑。拉开旁边的柜门,拿出放在里面的梅子,扔进嘴里,继续埋着头。

那边谈话的声音才继续了下去。

“此次天忌不同以往,我虽然不惧天劫。但灵乐修行善浅,怕是不足以完全抵御天劫。”

灵乐?听到熟悉的名字,天音不禁仔细的听了起来,原来他也要参加此次的天忌,思起前几天衍歧来找他的时候,的确有提过。

“此事非同小可,所以我才希望,你能教他结界之法,此次主要是为历练,就算有天劫如有你教他防御之术,必事办功倍。”

他好话说尽,白羽却仍是品着杯中的茶水,还是那两个字:“不去!”

衍歧眉头顿时拧成了一线,身侧的手更是握紧成拳,脸色冷得似是结出冰来。

天音不禁叹了一口气,白羽有着可以把圣人逼崩溃的性子,除了她和父君,从来不会对外人多说一个字。所以明知衍歧是客,却完全没有想到拿酒出来招待他,而是让她一个人在角落牛饮。

只怕他刚刚在这屋里,除了不去两个字,再没说过别的吧。

“白羽哥!”

一开口成功引来两人的视线,她淡笑着搁下手里的碗道:“去吧。”

闻言,白羽的脸色瞬间就寒了下来,她还是放不下吗?

天音轻笑,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只是淡淡的解释:“灵乐…是我师弟。”如果他真的被天劫所伤,估计自己也不好受吧。必竟那是她回来后,第一个还关心自己的人。

所以是因为灵乐,不是因为衍歧,她的眼神如是说着。

衍歧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白羽却缓和了不少,但眉头仍是深皱,盯着她看了半晌,才冷声道:“我不去天宫。”

“那就去我青云。”她知道,他和青山绿水一样,不喜欢那里。

白羽不回话,只是回身继续饮他的茶,天音就知道他已经答应了。

“那么太子殿下,就烦您转告二皇子,让他来青云一趟了。”

衍歧看着福身行礼的她,分不清心中是什么情绪,她唤白羽哥,语气里都是亲近。就好似真的回到了以前那个,让白羽头疼的妹妹。对他却是中规中矩的,不敢愈越半分,亲疏立见。就好似故意把他隔绝在外一样。

从来不出须弥山的白羽已经答应帮忙,他应该高兴才是,但不知为何,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看着那个仍是浅笑客气的女子,心里顿时一空,好像被挖走了什么。

他理不清心里的情绪,干脆也就不再理,她不再来缠他,他最是应该高兴才是。他重新跟白羽约定了具体的日期,再不停留,也不看外面已是夜幕深沉,驾云勿勿而去,仿佛迟一刻便再也走不开。

“为何让我去?”见衍歧走远,白羽才开口询问。“若只是教结界的防御之术,你自己也可以。”

天音轻笑,双手捧着手里暖暖的酒碗,“白羽哥,你忘了,我现在是凡人。”

他神情一滞,身侧的手又紧了紧,良久才上前,夺走她手里的酒碗,习惯的开训:“别喝太多,伤身!”

天音也不气,由着他封上酒坛,还顺手把碗放在一边的清水里洗净,动作自然,没有丝毫的迟疑,就像他往常待她一样。水面一圈圈的划开,印着他修长的手指,他的手上有一条指宽的伤疤,狰狞的在他手腕上爬了一圈。那里原来系着一条姻缘线,另一端在她的手上,天命姻缘,不可断绝。

可她却为了另一个人,不顾他被天命反噬的痛苦,毫不留情把那条红线斩断了。

突然就觉得心里酸得疼痛,死死的咬着下唇也止不住那奔涌而出的泪水,她只好扣着头不让他看见,上前拉住那还浸在清水中的手:“哥,我们回去吧?”

前面久久没有回应,良久她才感觉一只温暖的大手,压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柔着她的头。

第十二章

凡三界众生,皆有其定数。凡人寿命不过百岁,而仙则有各种各样的天劫,挺过修为大涨,失败就是飞灰烟灭。所谓天忌,每五百年会有一次,九重天雷自天际降到天忌台,整整九九八十一道威力无穷。挺过便得褪却仙身,飞升至九重天外,成为神族。

可惜自太古时期起,众神陨灭后,就再也没有人成功飞升九重天。三界已经没有真正的神了。

灵乐来得早,她和白羽刚到青云不过片刻,便远远看着她的祥云落在了山顶。同来的还有两人,一人自然是衍歧,而另外一个她还未来得及看清,就被撞了个满怀。

“音音…音音…”竟是许久不见的炎凰。

“你怎么会回来?”

她不是去了她不是跟着凤呜回去岐山了吗?怎么会回到青云?

“她在岐山闹个不停,又不肯静心修行。”衍歧开口解释,神情说不出喜乐。

天音微微一愣,想不到他竟会开口向她解释。

到是炎凰,在她怀里蹭开了,一边蹭还一边指着衍歧邀功似的说:“大哥哥说,如果炎凰跟着呜姐姐专心修行,就时常带我回来看音音。炎凰有努力修行哦。”

天音摸摸她小小个头,两个多月不见,她确实挺想这丫头的。看来她在歧山过得不错,凤呜对她也很是用心。

“大师姐好些了吗?”灵乐上前一步,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心口还痛不痛,眼睛呢?背上的伤有按时敷药吗?”他看得仔细,看完还拉着她打算把脉,丝毫不觉这样拉着一名女子,有什么不妥之处。看势头还想看她背后的伤似的。

直到衍歧重咳一声,一张脸已经黑了半边。

“一切都好!”天音轻笑着,抽回被他紧抓着的手,他这才惊觉失礼。

一张俊脸红了半边:“那…那就好…那就好!”

衍歧的脸色却更沉了,白了他一眼道:“还傻站在这干嘛,忘了你来这干什么的?”

“大师姐…”灵乐不动,似是有很多语想跟她说,但碍于衍歧在场,只能在原地蹭着步子。

“白羽哥哥就在大殿里。”天音指了指了前面:“你们快进去吧。”

“还不快去!”衍歧脸色更加严肃。

灵乐撇了撇嘴,这才不甘不愿的转身,临走还不忘顺手一捞,把还赖在音音怀里的炎凰也拉了出来,强行抱着走了。惹得小家伙,一阵抗议。

“别蹭了,师姐身体不好,哪经得起你这小鬼这么抱法?”

“不要,我要音音…音音…乐哥哥坏!坏!”

天音好笑的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活宝,轻轻摇了摇头。刚要跟上,却见旁边伸来一物。

“给!”衍歧递过来一个小纸包。

“这是…”天音愣住。

见她不接,衍歧眉头顿时拧了起来:“拿着!”

天音只好接住,打开一看,中间是一个用红线织成的掉坠,虽然不是什么仙物,却甚是别致。正是他经常配在腰侧的佩物。

“你以前不是很想要吗?”衍歧不咸不淡的开口,视线不自觉的转开。

天音盯着手里的陌生又熟悉的掉坠,心底一时间五味陈杂。当年她缠他缠得紧,可他却视她为猛兽,避之唯恐不及。所以她经常缠着他为她做各种事,更是几乎三番在他面前提起,想要他的随身掉坠。以为有了物品的牵绊,那就能离他更近些。

可是他厌恶她到了极点,从来未许诺她任何一件事,未给她一件东西。她才知道他的东西,她从来要不起。

现在再次看到这个掉坠,她却完全没有当初想的欣喜若狂,反而有丝丝苦涩泛出来。

“不用了!”她把重新包好递回去:“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衍歧脸色一沉,怒气顿涨。她不是最喜欢这个掉坠吗?他不止一次听她讨要,这回到是嫌弃了。“你这是欲擒故纵吗?现在不接,别想我以后再给你!”

天音突然抬头,看向他的眼底,想要看清,在他的眼里,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嘴脸?却只是寻到满满的怒火,似是要喷发出来。她突然就释然了,她已经看开了,为何要执意自己在他眼里的形象呢。

“就算是吧!”她把纸包塞进他的掌心:“多谢太子好意,天音愧不敢当。”

“你…”衍歧气极,身侧的手握进了掌心,克制自己就会上前把这一脸淡然的人,掐死的冲动。“看来到是我多心了!不知好歹!”他冷哼一声,顿时手里噗的一下燃起了火燃,掉坠时化为灰烬。

拂袖一甩,转身先她一步进了殿内,每一步都似是发泄怒气一样,踩得极重。他是发了疯才会在看到这个掉坠的时候,想起她想要的样子,还巴巴的跑来送她。

原来还想着,只要她不再去害凤呜,就对她好点。看来根本不需要!

到了殿内,白羽哥哥已经在施法了,灵乐盘腿坐在正中间。见她进来,还不忘朝她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她也不好开口打扰他们,只得点头示意。

走到两旁的椅子,正要坐下却被喝止,成功引来所有人的目光:“别坐那!”白羽冷着脸看向她,还保持着结印的手势。

“椅子凉!”

天音尴尬的笑笑,在白羽冷得结冰的目光下,只好走到唯一有软软的坐垫的主位上坐下。

到是原本走上前的衍歧,眉头皱了皱,却也没有跟白羽争辩身份的问题,转身坐在了下位。

白羽是青丘一族,最擅长结界之术,即使防御九重天雷亦不在话下。短短半个时辰,灵乐周身已经罩着一层浅浅的光圈,半会才慢慢隐了下去。

“这个结界可撑住十道天雷。”他收回结印的手,掌心一翻,一柄书卷已经出现在了手心。他顺手朝灵乐扔去:“这便是运用此结界的仙法,剩下的八十九道天雷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回过头看向主位的天音:“我回去了!”

“白羽哥哥!”天音不禁上前一步,有些急切的道:“不多留些时日吗?”

他眼神沉了沉,默默的看了她半晌才缓声道:“不习惯!”

“可是…”他们已经有五百年没有见面了啊,天音紧了紧身侧的手,知他的性情,想要挽留却又开不了口。

“白羽!”衍歧也站了起来,沉声道:“这结界之术,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学会的,灵乐一时也参透不了,你何不留下指点一二。”

“他会!”白羽冷冷的转头了他一眼,眼神却惹有似无的扫过灵乐,再看向天音。

衍歧一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到是灵乐明白过来,指了指天音道:“大哥,白羽天君的意思是,师姐会!我曾听师傅提过,师姐结界之术,尽得青丘一族的精髓,看来定是天君所授。”

天音会?衍歧转头看向一边满是不舍的人,皱了皱眉头。这个女人到底还有些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灵乐转身向天音,笑得一脸灿烂的道:“大师姐,请多指导了。”

白羽未回话,似是已经默认,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天音的头,语气顿时缓了下来:“若是往后还想喝桃花酿,就来须弥山找我!”

天音心底一阵酸禁,一时分不清是感动,还是愧疚。视线不自觉的定在他手腕的伤痕上:“白羽哥哥…对不…”

“傻瓜!”他打断她的话,手上的力道又加道了几份,生生把她一头青丝揉成了一团乱,这才转身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