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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台好奇心强,又富有正义感,见此情景哪里忍得住?当下便进了新房,缠着黄良玉询问缘由。听得黄良玉说早已心有所爱,黄家父母棒打鸳鸯,这一回被逼嫁到祝家,已起了自寻短见之念。

这可怎么得了?

新房里只有黄良玉与她的陪嫁丫鬟在,八个喜娘守在门外。英台想也不想,便与黄良玉互换了衣裳,让黄良玉的陪嫁丫鬟引开喜娘的注意力,吟心带着黄良玉有惊无险地离开了新房。她自己替了黄良玉的位子,戴着沉重的凤冠,盖着红盖头,在床上坐了半天,饿得头眼昏花,直至英齐到来。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祝夫人瞧着一脸倔强,没有半点认错样子的英台,只觉得心头的怒火“蹭蹭”地往上涨,“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行了!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晚了。”祝老爷盯着英台半晌,“为今之计,最要紧的是怎么收尾。等天一亮便派人去冀州,将事儿跟黄家分说清楚,阿齐,你亲自去一趟,就说在拜堂前,新娘已让人掉了包。具体怎么措辞你好好想想,这一门婚事——”

“婚事自然作罢!”

祝夫人冷声接口,“这样儿的姑娘,我们祝家可不敢要,也要不起!”

黄家,哼!要不是英台发现,要不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日后还不知怎么收场!

英齐望向祝老爷,见祝老爷点头,便应了一声。

英台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祝夫人瞧见英台表情,哼了一声,“这可是如了你的意了,怎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么?”

“娘亲,我没有这个意思。”英台凑近了两步,讪讪地去拉祝夫人的手。

“别靠近我,我最近都不想见着你!”祝夫人挥开英台的手,不好气地道,“你给我去祠堂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小九,你先去吧,我再劝劝爹娘。”英齐靠近英台,小声道。

英台点点头,对着祝老爷、祝夫人道过别,先行离去。

“小十,你也累了一天了,去睡吧。”祝夫人转向英宁,稍稍缓和了神色。

英宁应了一声,也不好说什么,“爹爹、娘亲,你们早点休息,我先下去了。”

“去吧。”祝老爷点头,摆了摆手。

打发了英台英宁两姐妹,祝夫人转向英齐,“阿齐,黄家的姑娘咱不稀罕,回头娘再给你寻个好的。”

“娘,我没事。”英齐摇摇头,笑道,“您别怪九妹——大丈夫何患无妻,如今我一事无成,缓缓也好,我不在意。”

祝夫人仔细看着英齐面色,发现他并不像假作无事,再度安抚了他两句,便与祝老爷一道离去。

第二日一早,英齐备齐车马,辞别祝老爷、祝夫人,前去冀州黄家送返嫁妆,遣返黄良玉的陪嫁丫鬟与陪房。

祝夫人到底心疼女儿,虽然生气,却也记着还跪在祠堂里的英台,在英齐离开的同时,让英宁去祠堂,扶了她起来。一连几日过去,英台都乖乖呆在家里,在祝老爷祝夫人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赔笑着、讨好着,希望两人能早日消气。只有对着英宁,她才会放开些,大吐苦水。

“小十,我们去杭州城,去尼山书院吧。”英台整个人懒懒地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道。

英宁有些心动。不是说祝家不好,而是祝家地方太小,随着修为的恢复,已渐渐开始影响她的修行。红尘万丈,体味人生百态,不走出去,又如何能做到入世修心?前世已错过一次,这一回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推荐信怎么办?”这是个大问题,“爹爹不会答应的。”

英台直起身子,眼睛亮亮地瞧着英宁,“你同意了?”

“嗯。”英宁颔首,“我也想出去看看。”

“太好了!”英台兴奋起来,与英宁统一战线,让英台觉得说服祝老爷的几率大了很多,“我们再去求爹爹,爹爹那么疼我们,再让八哥帮忙说情,一定能成!只要爹爹答应了,娘亲定不会再反对。”

“若是爹爹一直不同意呢?”

“船到桥头自然直。”英台一脸坚定,“反正我已决定了,尼山书院,我非去不可。若是爹爹不答应,再想其他办法!”

英宁正要说话,吟心满头大汗,匆匆跑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

“怎么回事?”英台起身,“我不是让你去前面,看看娘亲有没有回来么?”

“夫人去吕家赴宴,还未回来。”吟心喘了口气,急声道,“尔青来了,全身是伤,门房不敢放她进来。小婢斗胆,已将她放了进来,她直求着让小姐救命!”

尔青是聂小倩的贴身侍婢,英宁英台都见过,是个秀美温润的少女。

如今她求救上门,莫不是聂小倩出事了?

☆、陆判

“尔青,你别再哭了。”

英台瞧着跪在面前一直痛哭的尔青,皱眉劝道,“出了什么事,你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你这样,我便是想做些什么,亦不知该从何着手。”

尔青摇头,只是哭,却什么都不说。

她身上已换了吟心的衣裳,明显清理梳洗过了。三道狭长的鞭痕交错着横亘在她面上,直至耳后脖颈,虽简单地上过药,随着她哭泣的动作,却有一点点红色的血丝渗了出来。

露在外面的手臂上,交错红肿的鞭痕一道叠着一道,皮肉外翻,衬着白皙细腻的皮肤,异常地触目惊心。

可想而知,她遮在衣裳里的伤痕,会是怎样的可怖。

“是不是聂姐姐出事了?”英台放低声音,柔声续道,“你身上的伤——是谁这么狠心,将你打成这样?”

“尔青,你倒是说话呀!”因着英台与聂小倩交好,吟心跟尔青的感情亦相当好,见尔青如此,又气又急,“不管出了什么事,你好歹说出来,咱们一块儿想办法,总好过你这般憋在心里。我家小姐与聂小姐情同姐妹,必不会坐视不理,你尽管放心便是!”

尔青摇摇头,抽泣着断断续续道,“九小姐,尔青知道您是好人,但这一回…您真的帮不了小姐,没有人、没有人帮得了她…”

英台不由地气急,“帮不帮得了,似乎不是由你说了算。既然你不寄希望于我,又为何来寻我?”

“小婢…小婢没有地方去…”尔青浑身一颤,像是想到了让她极害怕的事,泪水汹涌而下。

“好,你不肯说是吧?”英台站起身来,抬步便往外走,“我这便上城守府去,我直接去问聂城守,相信他总能告诉我些什么。”

“别,九小姐,您不能去!小婢不想害了您!”尔青顾不得身上伤势,一个箭步冲过去,挡住英台的去路。

英宁几步上前,拉住英台的手,“九姐,你也忒的心急!便是担心聂姐姐,知情人就在眼前,何必舍近求远?那聂城守,还不知会不会告知真相呢。”

到了此刻,英宁猜测,聂小倩十有八|九出事了,且那事儿还不小。不然的话,凭着聂家家势,何至于让她的贴身侍婢,满身伤痕地跑到祝家来?

“尔青,聂姐姐与我九姐一向亲厚,我虽只见了聂姐姐几回,却也觉得同她甚是投缘。这事儿我们不知道便罢了,既然已传到我们耳朵边,不管如何,我们总要想办法弄明白。”

英宁看着尔青,掩在宽大衣袖内的纤长手指微动,无声无息地弹出一道薄薄灵气,落在尔青身上,透过衣衫,渗进她的皮肤。

不过片刻,尔青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眼泪渐歇,显然已冷静下来。

“九小姐、十小姐,小婢愿将实情相告,只希望两位小姐保重自己,莫要冲动行事。”

英台肃着脸,点头应了一声,拉着英宁坐回原位,示意尔青在对面坐下。尔青摇头不从,浅墨乖觉地搬来一把圆凳,放在英宁英台不远处。

这一回尔青未再拒绝,道了一声谢,在圆凳上坐了。

“是廖广!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廖广!”尔青双掌放在膝盖上,十指狠狠地捏着手下衣裙,眸中爆出强烈的恨意,“廖广自见了小姐第一面,便一直纠缠着小姐,还让廖千户上门,寻老爷提亲。老爷有些心动,奈何小姐不愿,此事便拖了下来。但老爷话里话外,皆是称赞廖广年轻有为,乃是良配,让小姐与他多多相处。小姐一直对他不假辞色,却又不能直接违背老爷的意思。”

“前些天,明霞公主在临江城被害,圣上龙颜大怒,狠狠斥责了老爷玩忽职守,又责令老爷限期查清真相,将杀害明霞公主的凶手抓捕归案。廖广抓着这一点,直言让小姐与他成婚,廖千户才会出手帮忙。不帮忙还是轻的,想来如若小姐不从,廖千户落井下石也是有的。”

尔青喘了一口气,续道,“小姐性子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那廖广越是逼迫,小姐越是不可能妥协就范,便是老爷从中说项,不过是父女争吵罢了。夫人早逝,老爷一向心疼小姐、宠着小姐,不知为何这一次却不肯听小姐多言,甚至将小姐软禁起来,不许小姐出门。”

“小姐不愿坐以待毙,如了廖广的意嫁与他,假意答应先与廖广定亲,让老爷放松了警惕,不再像之前那样限制着小姐的自由。两日前,小姐趁着上街挑选衣料的机会,偷偷离开了临江城。”尔青浅浅勾起唇角,宽慰又放松,“小姐她成功了!小婢自愿留下来,为小姐拖延时间。只要小姐能得偿所愿,小婢做的所有便值了。”

“这么说,聂姐姐她没事?”英台心中一喜,视线扫过尔青身上的伤痕,又下意识地觉得事情不可能如此简单,“尔青,你的伤…”

“有些是老爷让人打的,有些是廖广动的手。”尔青一脸平静,“小婢在外面呆到天黑,才带着护卫回了府里,那时候,小姐早走远了。不说小婢不知小姐去了何处,便是知道,亦不可能出卖小姐。老爷见小婢嘴硬,实在问不出来什么,便将小婢交给了廖广。”

“落在了廖广手里——尔青,你又是如何逃脱?”隐隐的,英宁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尔青明显没有多想,“廖广折磨了小婢一通,在小婢身上得不到小姐的讯息,便将小婢放了出来。小婢先回了府里,被管家赶了出来,之后来了这里寻九小姐。十小姐,有什么不对么?”

有什么不对么?

英宁紧紧皱着眉,似有灵光一闪而过,却怎么也抓不住轨迹。明明已很接近答案,触手可及,又死死想不到关键点。

“不好!廖广怕是故意放了尔青出来!”

廖广是什么人,出身紫衣卫世家,身负紫衣卫总旗之职,又有个紫衣千户的老子,他若是想折磨一个人,撬开他的嘴巴,得到某些消息,其手段会仅仅限于鞭打么?尔青身上的伤看着严重,实际都是些皮外伤,并未伤到筋骨,哪里像是严刑逼供的样子?

“故意?”英台疑惑道,“他为何要这么做?莫不是看在聂姐姐的份上,对着尔青手下留情了?”

“怎么可能?他要是真有这般好心,会逼迫聂姐姐至此么?”英宁嘲弄地嗤笑了一声,“引蛇出洞,放长线钓大鱼,还不明白么?”

尔青面色一白,英台亦大惊失色,“廖广放了尔青,接着让城守府赶了尔青出来——他以为尔青自认危险过去,会去寻聂姐姐!”顿了片刻,英台呐呐开口,声音有了一丝隐约的颤抖,“可是、可是尔青没有去寻聂姐姐,而是来了这里…小十,你说廖广会不会以为,我们将聂姐姐藏了起来,迁怒我们祝家?”

“你说呢?”英宁语声淡淡,起身站了起来,抬眼向着祝家大门的方向望去。

她已感觉到了,廖广正带着临江城千户所的紫衣卫,腰挎长刀策马而来。他抬起手掌一声令下,约摸百名紫衣卫散了开来,将祝家大宅正门侧门后门,所有出入口团团围住。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晋江抽死了,怎么都发不上来,发上来后又死活显示不出来,汗

☆、陆判

“廖大人,不知我祝家犯了什么事,让大人如此兴师动众?”祝老爷的心情很不好,脸色黑得能刮下一层灰来。

他本邀了好友烹茶下棋,得了下人禀报,不得不撇下老友,匆匆赶回,谁想一到家便见着这让他肝火上升的一幕。

在这偌大的临江城里,他祝氏一脉也算有头有脸,不是谁都能欺负上门的。今日若是换了廖千户亲自来,祝老爷可能还忌惮一二分,对着廖广这个小辈,还真不需如何客气。

聂城守的掌上明珠能与英台交好,祝家又怎么会是简单的商家巨贾?祝老爷很会做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与朝中多位大人交好。最重要的是,祝老爷的亲弟弟正是现任吏部尚书,经他手提拔的官员门生不少。

因着这一层关系,祝老爷很吃得开。

“祝老爷,小子此行亦是逼不得已,还望祝老爷海涵。”廖广下了马,对着祝老爷拱手,面上带着诚挚的笑容。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则祝老爷心里恼怒,到底是缓和了脸色,深吸一口气,伸手指着一众来者不善的紫衣卫,“廖大人可否给老夫解释一下,这是何意?”

廖广笑容不变,神色恭谨有加,却丝毫没有让开路,让祝老爷进祝宅的意思。

“聂家小姐是小子的未婚妻,这事儿祝老爷该听说过吧?”

祝老爷心头一跳,轻轻点头,“听到些风声。”

聂廖两家这么大的动静,祝老爷会不知道才奇怪了。

“祝老爷明白便好。”廖广笑容愈加灿烂,“明白”两字被他咬得特别重,似乎别有深意,“小子这未婚妻才貌双全,深得小子喜欢,性子却有些贪玩,非得拉着小子玩些小游戏。这一回,小子一个不注意,她便躲了起来,小子要是不想法将她找出来,她可就要生小子的气了。”

廖广这一番话说得不急不缓,语气不轻不重,便像是一个深陷温柔乡的男人陪着心爱的女人玩闹。祝老爷听了,却是一阵心惊肉跳。

他不自觉地压低声音,“那廖大人来寒舍…”

“听说府上九小姐与小倩交好?”廖广手轻轻按在手柄上,目光淡淡地瞧着祝家紧闭的黑漆大门,“小子来此,便是想寻九小姐打听打听消息,顺便将小倩身边侍候的尔青接回去,不然的话,小子怕来日见了小倩,没法向她交代。”

祝老爷心里一寒,面上一沉,转向跟在身后的护卫,“去,将福全叫出来。”

福全是祝家的门房,原本姓王,是祝家的家生子,娶了福全的名儿,想要讨个好彩头。

那护卫叩响了大门,黑漆大门开了一条缝,里面探出一个圆溜溜、白胖胖的脑袋,正是福全。看清了门外情景,福全吓得浑身一颤,待见着祝老爷,才强压下关门退回的欲|望。

“老爷,您可回来了。”福全颠着圆滚滚的身子,小跑到祝老爷面前,偷眼极快地扫了廖广一眼,“您有什么吩咐?”

“小姐今日出去过么?”

如今祝家未曾婚嫁的小姐只有英宁英台两姐妹,祝老爷问的小姐,指的自然是她们两人。

“九小姐一直在十小姐院子里,不曾外出。”

祝老爷微微颔首,“可有人来访?”

“这…”福全面有难色。尔青伤痕累累地上门来,便是让福全挡在门外的,倒不是他胆小,而是不想给主家惹麻烦。

祝老爷心里一沉,厉声喝道,“还不快说!”

“是。”福全躬身,“聂小姐身边的尔青姑娘来了,正与两位小姐说话。”

“去,将两位小姐请出来,就说有人接尔青来了。”

祝老爷心里那个恨啊,都被禁足在家了,竟还能搞出这么大的事来,早知道还不如当初干脆一点,送了两姐妹进书院,便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福全小跑着钻进门缝,祝老爷背着双手,黑着脸紧盯着大门看,不再跟廖广说话,亦不曾开口请了廖广进门。廖广目的达到,也不恼,静静地站在祝老爷身侧,面带微笑,仿佛踏青郊游般悠闲自在。

很快,英宁英台姐妹打头,浅墨吟心扶着尔青,出了大门,到了祝老爷与廖广面前。

“爹爹,您怎么回来了?”英台狠狠瞪了廖广一眼,挽住祝老爷的胳膊,“想接走尔青的人,不会就是他吧?”

“怎么说话呢?你的礼貌呢?”祝老爷冷着脸,抽|出自己的胳膊,“这位是紫衣卫廖大人,有事儿问你,你需得如实回答,不得隐瞒。”

祝老爷虽然不怕廖家,却也不想得罪他们,这对他、对祝家都没有好处。紫衣卫一向权威甚重,要是真让廖广铁了心跟祝家不对付,牵扯到廖千户,祝老爷多半要头疼了。

“爹爹,你——”祝老爷的态度,让英台很不满意,她可不管廖广是何许人,只知道聂小倩讨厌他,如今又逼得聂小倩离家出走,英台自然极不待见他。

她哼了一声,正要反驳,英宁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上前两步,对着廖广一个蹲身,语声淡淡,不卑不亢,“廖大人,不知你想问我们姐妹什么事,只要是我们姐妹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廖广深深看了英宁一眼,像是想起了英宁,恍然道,“是祝十小姐吧?原是想请教九小姐,只九小姐似乎对在下有些误会——如此,便请十小姐为在下解惑。”

“不知十小姐,这几日可见过聂家小姐?”

“不曾。”英宁面无表情,平平地答道,“小女与九姐,已多日未见着聂小姐。”

廖广轻轻点头,对着英宁一拱手,“多谢十小姐。”

“不客气。”说着,英宁退回了英台身侧。

廖广微微一笑,转向尔青,“尔青,你出来已久,这便与我回去吧。”

尔青狠狠一抖,眸中闪过惊惧绝望之色,转头看向英台。

“不行!尔青不能跟你回去!”英台心中一急,拒绝的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廖广笑看向英台,饶有兴味,“为何不行?”

“英台,你给我住口!”祝老爷指着大门,寒声道,“这儿没你什么事了,还不回房去!”

英台一脸震惊地看着祝老爷,“爹爹,您难道没有看到尔青身上的伤么?她要是被带回去,还有命在么?”

“为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祝老爷想掐住英台脖子,不让她再说话的心都有了,“你若是还认为父这个爹爹,便不要再出言忤逆。”

“小十,你先带了你九姐进去。”祝老爷转向英宁。

英宁应了一声,拉住英台的手,“九姐?”

“不!我不走!”英台挣脱开英宁,转向祝老爷,“爹爹,我要救下尔青,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落入虎口。”

“胡闹!这是你能管的事么?你…”

祝老爷正待斥责,廖广出声打断了祝老爷的话。

“祝老爷,你要管教女儿,尽可关起门来慢慢教育,这会儿是不是先将尔青的事处理一下?”

“廖大人说得是。”祝老爷警告地瞪了英台一眼,“此是廖大人私事,廖大人请便。”

廖广满意地点头,瞥了英台一眼后,一挥手,便有两名紫衣卫上前,欲要将尔青带走。

“住手!”英台大声喊着,便要上前。

“站住!”

祝老爷一把拉住英台,反手一掌掴在英台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英台被这一巴掌打懵了。从小到大,哪怕她闯了再大的祸,祝老爷都不曾动手打过她。瞧着祝老爷铁青的脸,英台觉得又是委屈又是伤心。

英宁亦是吓了一跳,“爹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