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释然。

她有些想通了,既然回不去,再想也没用,王怜花说得对,扭转时空本就非人力所能为,如此,便只有顺其自然。

她刚才选择将平生最刻骨铭心的一段往事说出来,也有着跟过去告别的意思。而且,她不得不承认,那个讨厌的男人的一番胡说八道,着实让她又看开了一些。

既然回不去,那就好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吧。

在这个没有他的世界里,活下去。

低头看着屋顶的青砖瓦,手下摸了摸质地坚硬的瓦片,触感是那样真实。

何红药抬头看着依然阴沉沉的天色,伤痕密布的脸,惨白惨白的,两行泪痕清晰可见。

作者有话要说:一写才发现,王怜花和夏雪宜绝对不是一个档次的~

这回真没存稿了,要更等换榜吧~

我觉得何红药和朱七七的性子的确有些相似,为爱都奋不顾身的那种,但最大的区别在于朱七七每为沈浪做一件事,都要求他回报,而且此女经常坏事,又听不得沈浪批评~

另,何红药是“他不爱我我就要杀了他”,朱七七“是他不爱我我就要他杀了我”,大脑回路完全迥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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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早晨,王怜花醒来,便见何红药坐在昨晚那张软榻上,依然在盯着塌上那册书上的阵法看。

“再看也看不出朵花来。”王怜花懒懒道,随即披衣下床,拉铃叫来侍女。

“无聊么,看看那个奇怪的阵到底怎么画的,琢磨琢磨也好。”何红药的眼睛不见昨晚哭过的红肿,她的精神亦是不错,就好像昨天那些事情没发生一样。

王怜花一边系衣带,一边瞥了她一眼,道:“又一夜没睡。”他语气肯定,还着重强调了那个“又”字。

“我是魂魄,怎么会需要睡觉,”何红药起身在屋中飘了一会,想了想,她又道,“不过最近好像偶尔会有倦意。”

“恭喜恭喜,何姑娘快要化身为人了,”王怜花伸了个懒腰,凉凉道,“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何红药轻哼一声,道:“这句话该是我说才对。”

“公子。”

这时,门外有一名侍女对王怜花行了一个礼,禀告道:“欧阳大侠请您过府一叙。”

“欧阳喜?”王怜花挑眉,看向侍女背后那名低着头的家丁,道,“他可说有何事?”

那名家丁所着衣物正是欧阳府的家丁统一穿着,那人生得高大,表情憨憨,拱着手道:“我家主人说,有只猫闯进家来,请您前去赶猫。”

“猫?!”王怜花玩味一笑,道,“一只猫儿,欧阳兄大惊小怪了吧。”

那家丁重复道:“我家主人请您帮忙赶猫。”

王怜花眨眨眼,道:“我如今可还困着呢,哪有功夫去赶猫?”

这家丁固执得很,抬头道:“总之,主人要我一定请您去!”

王怜花盯了他一会,突然哈哈一笑,道:“那就走吧!”

不就是只野猫儿么,他且去会一会。

彼时,“中原孟尝”欧阳喜的府邸上很是热闹。欧阳喜在见了一个朋友后喜不自胜,当下摆开酒筵,为他洗尘。

只见欧阳喜的这个朋友,反穿着件破旧羊皮袄的男人,年纪虽然不大,但满脸俱是胡渣子,漆黑的一双浓眉下,生着两只猫也似的眼睛,敞开衣襟,左手提着只铜铸的酒葫芦,腰间斜插着柄无鞘的短刀。

此人就是熊猫儿。

熊猫儿匆匆为欧阳喜引见过沈浪和金无望后,便自顾饮啖,一点不客气,亦不拘小节。

欧阳喜对他笑道:“你这只猫儿,近日已越来越野,终年也难见你,今日里闯到我家来,除了贪嘴外,莫非还有什么别的事?”

熊猫儿笑骂道:“你只当我是来寻你这冒牌孟尝的么。嘿嘿,就凭你这点肥肉酸酒,还休想将我这只野猫引来。”

欧阳喜道:“你去寻别人,不被赶出才怪。”

熊猫儿放下杯筷,道:“说正经的,我今日实是为一要事,寻访王怜花而来,却不知他近日可在洛阳城中?”

熊猫儿和王怜花早前就认识,算是朋友,他这一次来找王怜花,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两名被江左司徒门人易容成丑女的女子。王怜花易容的手法出神入化,熊猫儿也知道,除了那山左司徒,怕只有王怜花才能将将这两个可怜的女子恢复原样了。

这山左司徒门人,就是快活王座下色使。他为快活王收集美女而不引人注意,其手法便是先将这些美女们灌下哑药和使人无力的药物,然后把她们易容成没有人愿意看第二眼的丑女,这样一来,便无人发现了。

说起来也巧,自高氏古墓一事后,金无望折服于沈浪的人品,跟随于他,两人在洛阳郊外遇见一个青衣妇人,那老婆子上前乞讨,金无望极为反常地给了那人一万两银子。

沈浪思虑,金无望在快乐王门下掌管钱财,位居要辅,那妇人点头之间,便将他钱财要出,其地位显然不在金无望之下,她莫非竟也是酒、色、财、气四大使者其中之一?但她却又怎会是个女子?

——这都是沈浪的无根据的猜测,但全部正确。

为了不让金无望难做,沈浪虽和快活王有仇怨,却并没有去追杀那已经走远的色使。就凭这份气度和为朋友着想的心,金无望怎么会不更加感激他?

而后来,沈浪和金无望在一个小酒馆里遇见了熊猫儿,有缘成了朋友,而色使好巧不巧撞在了熊猫儿头上,色使技不如人,只能丢下那两名女子逃跑。

沈浪﹑熊猫儿和金无望并不知道这两名被易容的女子都是谁,但他们自然要帮她们,绝不会丢下她们不管。可是,这易容之术,江湖中除了山左司徒一门,也只有昔年云梦仙子会了,但云梦仙子据说多年前就已经被“九州王”沈天君除掉。

如今,还有谁会这易容术?

——自然是王怜花。

但王怜花并不总是在洛阳,因此熊猫儿虽是要找他,却先去找了欧阳喜,欧阳喜的朋友多,他有路子去找这些遍布大江南北的朋友,这其中也包括王怜花。

正当欧阳喜同熊猫儿说起前日冷二的交易会上,朱七七听见王怜花的名字就吓得头也不回地跑掉之时,王怜花的脚刚好站在欧阳喜府邸的内院大门前。

他听见厅堂酒桌之上一阵爽朗的大笑,那正是熊猫儿发出的。

无怪乎熊猫儿会笑,他对王怜花的评价是“此人非但是个酒鬼,也是个色狼”——不仅是个色狼,还是一个自诩风流且摘花手段高超的色狼,这样的人有一天居然被一个美女避之不及,熊猫儿想想就觉得好笑。

王怜花的脚在听见谈话声的时候顿了一顿,突然间,他大笑出声,随着笑声他推门而入,朗声道:“欧阳兄,你家的家丁好厉害,我还在高卧未醒,他却说有只猫闯来,定要我来赶猫,却不知我纵能降龙伏虎,但见了这只猫也是头疼的。”

熊猫儿大喝一声,凌空一个翻身,越过桌子,掠到王怜花面前,一把抓住他衣襟,笑骂道:“一个自吹自擂的小泼皮,你除了拈花惹草外,还会什么?竟敢自夸有降龙伏虎的本领,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熊猫儿猛然一下跳到王怜花面前,没有惊到王怜花,却把紧跟着王怜花进门的何红药给吓了一跳,原本走得好好的,却骤然见到面前出现一张满脸胡渣﹑浓眉大眼的脸,她立时给惊得跳了起来,脱口便道:“哪来的疯子!”

熊猫儿听不见她的话,可王怜花却能听见,他瞟了一下熊猫儿这一贯的装扮,觉得还不算太疯。

何红药绕着熊猫儿转了一圈,感觉这人虽然衣着落魄,但神情间却另有一股目空四海﹑旁若无人的潇洒豪迈之气,与寻常所见的男子大大不同,便好奇地问道:“王怜花,这人是谁?”

王怜花见她仔细地上上下下打量着熊猫儿,不由微微蹙眉,在心中对她说道:“你是不是太久没见过男…”

“他也在!”不等王怜花说完,何红药惊奇地叫了一声,紧接着就像发现了宝贝似的往欧阳喜身边飘过去,已没了探究熊猫儿的名字的兴趣。

王怜花顺势看了一眼站在欧阳喜旁边的两人,面色不易察觉地一寒,但他脸上却很快露出笑容来掩饰,大步迎上去,含笑抱拳道:“这两位兄台一位如古柏苍松,一位如临风玉树,欧阳兄怎地还不快快为小弟引见引见。”

这两人当然是金无望和沈浪。

沈浪其人,眉毛秀逸英挺,双眼神采奕奕,脸上终年挂着淡淡的、懒散的笑容,那种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味道,令人说不出的喜欢。

而金无望其人,面容古怪诡异已极。他耳、鼻、眼、口若是分开来看,也与别人没什么不同,但双耳一大一个,双眉一粗一细。鼻子粗大如胆,嘴唇却薄如利刃…看来竟似老天爷造他时,一个不留意,竟将本该生在五六个不同之人面上的器官。

这样两个人站在一块,寻常人都会盯着沈浪看,而何红药偏偏是个例外,在高氏古墓中,她就表现除了对金无望的容貌超乎寻常的兴趣,可那时受到情势所迫,她没能看个够。如今有机会能在阳光下仔仔细细研究他那怪异的模样,何红药岂有放弃的道理。

王怜花看着何红药围着金无望那张脸转来转去,虽知道金无望根本看不见也感觉不到,但他心里莫名就有点不是滋味。他一边面带笑意地同熊猫儿等人说话,一边在心中对何红药冷冷道,“你的脸都要贴上去了。”

何红药恍若未闻,拿手去碰了碰金无望的脸,认真道:“我觉得他一定用了某种腐蚀性的毒药来销蚀脸部的皮肤,说不定这种药还有重新塑形的作用,不过,他为什么要如此…”

她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片刻,又转了个方向,飘到金无望的另一侧,但沈浪恰站在那一边,阻碍了她观察金无望的脸,顿时她不满地抬起头瞪了沈浪一眼。

王怜花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见何红药一点不为沈浪着迷,甚至有些不待见他的味道,王怜花觉得有点得意,又有点高兴,他想,沈浪啊沈浪,也不是人人都喜欢你的,你看,连一个丑成这样的女人都讨厌你。

但一转眼,便见何红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金无望看得那叫一个仔细,他又觉得挫败,烦躁。他想,她看金无望的时间比这么多天以来看他的时间加起来都多!

不过…他为什么要计较这个?

王怜花微微一怔,思绪一断,与熊猫儿的对话就断了。熊猫儿从未见王怜花愣神的模样,不由好奇,笑着搭上他的肩,暧昧道:“咋发呆了?莫不是刚从哪个姑娘的温柔乡里爬出来,还在回味着?”

王怜花瞥了何红药一眼,随即笑道:“温柔乡没有,鬼哭狼嚎倒是天天听。”

熊猫儿一愣,道:“怜花兄最近碰见疯子了?”

王怜花又瞥了何红药一眼,心道,一点不错,何红药就是个疯女人。但面上却笑嘻嘻道:“不说这个了,你快去带我看看那两位被易容的佳人吧!”

熊猫儿听他答应帮忙,大喜道:“快随我来!”语罢便拉着王怜花大步向前走。

沈浪和金无望跟在后天,沈浪见金无望的脸上神情有些古怪,便问:“金兄,怎么了?”

金无望默了片刻,摇头道:“无事。”

刚才,王怜花往他这边看了好几次,但似乎都不是在看他,那个方向,也不是在看沈浪,那他到底在看什么?难道在看空气?

这样毫无根据的疑虑,他自然不好说出口。

不过,他心中还有一点疑虑,也是不好说出口的,那便是刚刚站在大厅之时,他模模糊糊地﹑依稀感觉这厅中除了在场众人之外,还有一道视线,这视线似乎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但当他仔细去辨别之时,又察觉不到了。当真是诡异至极。

这莫非和王怜花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真的好冷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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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这两名女子已被安置在一间静室之中。王怜花俯下头去,仔细端详她们的面目。他在她两人面前端详了足有两盏茶时分,动也未动,熊猫儿等人也是屏息静气,静静旁观。

终于,王怜花站起身子,长长叹了口气,道:“好手段…好手段…”

熊猫儿着急问道:“怎样了?你可救得了么?”

王怜花先不作答,却道:“瞧这易容的手段,竟似乎是昔年江左司徒家不传秘技…”

熊猫儿大喜,击节道:“果然不错,你果然有些门道,你既能看得出这易容之术的由来,想必是定能破解的。”

王怜花道:“我虽可一试,但…”他长长叹息一声,接道:“为这两位姑娘易容之人,实已将易容之术发挥至巅峰,他将这两张脸做的实已毫无瑕疵,毫无破绽…”

熊猫儿忍不住截口道:“如此又怎样?”

王怜花道:“在你们看来,此刻她们这两张脸固是丑陋不堪,但在我眼中看来,这两张脸却是极端精美之作品,正如画家所画之精品一般,实乃艺术与心血之结晶,我实不忍心下手去破坏于它。”

熊猫儿不觉听得怔住,怔了半晌,方自笑骂道:“狗屁狗屁,连篇狗屁。”

何红药跟着进了静室,看见静室中两名女子生得满生紫瘤﹑鼻歪嘴斜,这般鸠盘无盐之貌竟比她的脸还要难看几分,又听王怜花等人说这是易容的结果,好奇心大起,立时飘离了金无望身边,到了那两名女子跟前细细端详起来。

她虽见王怜花易容过几次,但从未见他扮过丑成这样的面容,而且这两个女子还被灌了哑药,身体也瘫软不能活动,就像被施了苗疆的人偶蛊一般,而且无论她怎么看,都看不到易容的破绽,不由奇道:“她们真是易容的?”

“自然,”见何红药把注意力从金无望身上转移到了两个女子身上,王怜花的口气禁不住有所缓和,他道,“这样精妙的作品,那猫儿居然要我毁掉,着实可惜。”

“他刚刚说这两名女子中有一个姓白的女孩子,”何红药飘到其中一名女子身边,仔细端详了她片刻,然后伸手指着她,抬头对王怜花断然道,“应该是她。”

王怜花挑眉,道:“她是白飞飞?”

何红药点头,道:“她跟你的灵魂很亲密,我能感觉到。”

又是这个形容…

王怜花在心中冷冷说道:“我跟她可没什么关系。”

何红药摊手,很是无辜地笑道:“我只说我感觉到的事实,不负责挖掘真相。”语罢,她又很有兴趣地飘到另一个女子身边去了,这一次,她微微皱了皱眉,自语道:“好像也很熟悉…”

王怜花嗤笑:“你该不会觉得她跟我也有‘亲密’的灵魂吧?”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觉得恶寒起来。

何红药回头瞪他一眼,道:“自然不是,不过,应该是我见过的…”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话未说完,她又沉思起来。

王怜花望着她的侧脸,心下奇怪,她今天是不是…太活跃了一点?

就好像…为了掩盖什么而刻意装出对所有事情都很感兴趣的样子。

思及此,他微微垂眸,面无表情。

在一旁的熊猫儿可不管王怜花此刻在想什么,他拍了王怜花一下,大声道:“要欧阳兄准备些什么,你赶紧说啊!”

王怜花立时笑道:“好,你听着上好黑醋四坛,上好陈年绍酒四坛,精盐十斤,上好细麻纱布四匹…”

欧阳喜道:“你!你究竟是想当醋坛子,还是想开杂货铺。”

王怜花也不理他,直接道:“全新铜盆两只,要特大号的,全新剪刀两把,小刀两柄,炭炉四只,铜壶四只,也都要特大号的,火力最旺之煤炭两百斤…还有,快叫你家的仆妇,在半个时辰内,以上好干净的白麻布,为我与这位沈相公剪裁两件长袍,手工不必精致,但却必需绝对干净才可。”

众人听他竟零零碎碎的要了这些东西,都不禁目瞪口呆。欧阳喜更是苦着脸道“王怜花要了他的命”,但他口中诉苦,面上却全是笑容,这“易容之术”,虽然尽人皆知,便却大多不过是传闻,欧阳喜虽是老江湖,但也只到今日,才能亲眼瞧见这“易容术”中的奇妙之处,他怎么会不高兴。

不出半个时辰,欧阳喜果然将应用之物,全部送来,炉王怜花取起一件白布长袍,送到沈浪面前,笑道:“便相烦沈兄穿起这件长袍,为小弟作个助手如何?”

沈浪道:“自当从命…”

熊猫儿忍不住道:“我呢?你要我做什么?”

王怜花笑道:“我要你快快出去,在外面乖乖等着。”

王怜花以施术之时必需沉心静志﹑不能被任何人打扰为由,将除了沈浪以外的众人悉数请出,欧阳喜等人虽失望,但为了那两位姑娘的容貌能够恢复如初﹑不留瑕疵,也只能出去了,不仅出去,还要在外面守门。

屋子里少了几个人,空间都多了不少,而这时,王怜花却见何红药也要跟着金无望飘出门去,他眸光一寒,冷冷道:“给我留下!”

何红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是在说她,转身看向王怜花,反驳道:“你不是说不许旁人打搅么?”她难得乖乖听一次话,他倒不领情。

王怜花想的却是此刻外头正站着金无望,她这分明就是寻个借口出去好﹑好…好去继续盯着金无望看!

王怜花冷然道:“平日我易容的时候你不也在?可曾出过事?”

“那自然不一样,”何红药道,“你这回是给别人解除易容,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

王怜花道:“我易容的时候你就不担心我出事?”

何红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这怎么可能呢?”

王怜花听得有点得意,但转念一想,又有点不太高兴,干脆不再和她说话,一心一意摆弄起手中的易容工具来,除了手中动作,就是口上和沈浪聊天,打定主意暂且不管何红药了。

何红药多次见过王怜花易容的手段,也知道他是怎么除去那层易容的,因此,欧阳喜无比希冀能够亲眼见到的“易容术”对她来说已看得有点厌倦,倒是除了白飞飞之外的另一个女子的身份引起了她的兴趣,那种熟悉的感觉,应该是见过的人才对…

何红药坐在一张桌子上,双脚悬空,腿来回摆荡着,她的左手边,王怜花正在给白飞飞脸上熏醋,以软化面上的易容之物,她的右边,那个和白飞飞一道的女子正半倚在床上,神情很纠结,似乎想睁开眼睛看却又很犹豫。

终于,那个女子下定决心睁开了眼,她看着沈浪的背影,表情又是欣喜又是焦急的,目光中还有几分埋怨和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