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样一个烂师傅,在做出蛇筒之前,她不知要被他吃过多少豆腐才算完。

因此,虽然很不甘心,但她也只有让王怜花为她做一支。最后,送到她手上的是一支铜制密封的管子,极精致,双层的铜壁,何红药很怀疑王怜花怎么能做出这么精致的铜器,他却告诉她,他不过是画了图样,让手下人去做的!

何红药握着这支来之不易的蛇筒,恨恨地想,又被他给骗了!

之后几天,何红药都再不去找王怜花,呆在药房里一心一意配制蛇药,直到这天,她偶然路过王怜花的院子,却看到金不换从里面走出来,他那猥`琐**的脸上带着奇怪的笑意,看得人心里一阵阵发冷。他旁边还有一个何红药没见过的人,年已五十出头,器宇不凡,衣服打着补丁,穿得有些像乞丐,颏下一部花白长髯,随风飘拂。

这两个人走在一起,很不协调。

何红药蹙了蹙眉。

金不换与她只有一面之缘,但她对此人的印象非常不好,她怎么也不能想象,这样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竟是金无望的兄弟。此时,见金不换从王怜花那里出来,脸上带笑,她立马就想到王怜花一定又有了坏主意。

只是,那个花白胡须的老乞丐又是怎么回事?

金不换看见何红药往这边望过来,记起她就是在山巅的庄子跟着王怜花一起走的女人,如今她的脸上已经完全不见伤疤,他暗自思忖,看来,王怜花果然极重视此女。

金不换心下计量一番,眼珠转了转,走上前对何红药笑道:“姑娘来找王公子?”

何红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我路过。”说完,转身便走。

金不换也不阻止,只瞅着何红药的背影,阴测测的笑了一下。

“这个女人是谁?”花白胡须的男人问。

“那女子生得真是又水灵又漂亮,左长老…心动了?”金不换嘿嘿一笑,露出满嘴黄牙,表情古怪又暧昧,道:“可惜那,她可是王怜花的女人,左长老想要,怕是有些难…”

被金不换称为“左长老”的这个乞丐,就是丐帮最德高望重的三个长老之一的左公龙,他会出现在王怜花的地方,这本已在预示着什么阴谋。

听见金不换的话,左公龙皱眉,凛然道:“此等不雅之言,左某权当你在说笑话,以后再有此类话语,左某只好不客气了。”

金不换报以嘿嘿一笑。

这边,何红药越想越不对,且不说金不换是个十足的坏胚子,那花白虬须的长老一身打扮和身后那九个布袋,看起来极其熟悉,何红药虽不认识他,却知道丐帮的人该是作何种打扮。

“那人像是丐帮的九袋长老,”何红药低眉思索片刻,却不得头绪,喃喃道,“他又要做什么?”

何红药不明白,但也不会去问,因为她一直都并不太关心王怜花到底有什么阴谋,只是心底隐隐有种类似直觉的不安,让她挂记此事。

*

暮色已临,大宅里早就挂起了灯笼,但金不换那奇特的笑意一直浮现在何红药脑海中,她想了又想,还是去敲了王怜花的房门。

“他不在?”何红药皱眉,问下头的侍女。

侍女低眉道:“是,公子出去了。”

“是么…”何红药喃喃低语,转身离开王怜花的院子,往自己的屋里走。

上一次,他想对朱七七和熊猫儿做坏事的时候,就刻意把她打晕,不让她搀和。这一次,他又撇下她一人出门,看来此次他要针对的人,很可能也是她认识的。

是沈浪?是熊猫儿?是朱七七?还是金无望?

而且,他不带她去,就证明他要去的地方离此地并不远。

何红药思忖片刻,理不出头绪,且此刻也感应不到他在何处,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红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间,听见外头传来“嘀咯哒p嘀咯哒”的马蹄声,何红药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

她披衣坐起,立时打开房门,却见一人策马,欲从宅院偏门而出,那人一身黑衣蒙面,出门后就往四周看有无人,见着何红药开门出来,此人一愣。

“什么人?”何红药沉声问。

这人见何红药是从宅院中一间大屋里走出,衣服打扮不像侍女,神情倨傲,颇有一番气势,心道此女身份恐怕不凡,不知是公子新进的哪个宠妾,顿时也不敢多做停留,也不说话,只朝何红药一抱拳,随即驾马疾驰而去。

而就在这人停留的片刻之间,透过回廊的宫灯发出的光,何红药已看见这人衣角的暗红标记,她心里对此人的身份立时有了数。

――这标记乃是王怜花**遍布十三省的势力所特有。

何红药负手站在那里,表情淡然,瞧着那人,直到他渐渐走远,何红药才猛地拉过大红斗篷往身上一盖,轻轻关上房门,足尖轻点,几步飞出宅院大门。

雪地之中,光线甚好。何红药就着月光,低头仔细看了看雪地里的马蹄印,一下子轻轻跃起,步履如飞,施展轻功在雪地里狂奔起来。

循着马蹄印,她一路飞奔,见雪地里陆续出现丝帕p腰带p鞋子,还有杂乱的足印,再往前走,何红药便瞧见一座屋影,隐约还可瞧见有闪动的火光。

那是座荒祠。

那时神权极重,子弟到处为先人建立祠堂,但等到这一家没落时,祠堂便也跟着荒废。富有的没落,远比它兴起时容易的多,是以在荒郊野地中,到处都可寻得着荒废破落的祠堂。

这些祠堂便成了江湖流浪人的安乐窝。

此刻,荒祠中闪动的火光照亮了祠堂外的雪地,雪地上除了马蹄印外,还有两行显眼的足印,一行足印较深,另一行则较浅,应该是用了轻功,荒祠外头有一匹马,这马何红药看着眼熟,该是刚才从宅院出门的那人所骑之马。

何红药还来不及走近,就听得一声惨呼,一个黑影从荒祠中飞出,像破麻袋一样重重摔在雪地上,仰面大睁着眼,气息已无,热乎乎的鲜血喷薄而出,浸染了周围的白雪。

见此,何红药眉头一皱,往后悄悄退了几步,隐匿在树丛之中,抬头往那荒祠的方向一望,只见一人已斜倚门边,根本看也不看外头,像是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似的。

四下一片死寂。

这时,她听得倚在门边那人叹了口气,缓缓道:“抬下赵明的尸身,厚厚殓葬于他…再去

柜上支两百两银子,送给萍儿,就说他在兖州因公殉身了。”

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道:“是…是…”此人竟已吓得牙齿打战,连话都说不出。

何红药认得,这人就是那骑马的男子。

而倚在门边说话的那人,不是王怜花,还能是谁?

何红药张了张口,想要唤他,但转念一想,又看了看地上的那个死人,她忽然变了主意,一个纵身跃起,轻轻落在了荒祠的外头,悄悄走到荒祠后面的树林里,听着里头的动静。

此时若是去叫王怜花,他十有□又会将她打晕,不如看看他到底要对付何人。何红药想,若他对付的人与她不相干,那她也不管这闲事,安安静静回大宅去,决不惊动他,省得…省得他又动手动脚。

听了片刻,却只听见王怜花和金不换以及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三个人似在闲聊一般,聊着“沈浪和朱七七沉不沉得住气”。期间,金不换还叹道:“公子神算,我可是服了。”听着几个人言来言去,好似在说一个叫徐若愚的人要把王怜花和丐帮的阴谋告诉沈浪,可沈浪和朱七七中了王怜花的计,不仅被夺走了什么东西,而且被丐帮的人包围,徐若愚也死了。

这个被夺走的东西,应该就是白飞飞罢?何红药听了半天,只听得几个人在吹捧他是何等神机妙算,根本没有要对付什么人的样子。

莫非她想错了?这几人只是在商谈计划而已,王怜花不带她,并不是怕她搅了他的好事,而是天色太晚,不欲吵她睡觉?

他会这么好心?

何红药想了又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而此刻天色已渐渐发亮,曙光来临,她迈开几步,已决意回去。

但她刚走出几步,却听得寒风中传来一阵步履奔行之声。

担心自己被这些人发现,何红药停了步子,屏息紧贴墙面,等着那几人进去。

这时,何红药又听得金不换那厮笑道:“左兄此刻虽还未登上帮主宝座,但那两个心腹之患既已除去,又有王公子在暗中相助,那帮主之位,岂非早已是左兄的翼中之物了。”

原来今天见着的那个乞丐和王怜花达成了这种交易!何红药豁然开朗,撇了撇嘴,对这种争权夺利的事情颇为不屑。耐着性子又听了一会,无非是互相吹捧外加炫耀自己的计谋如何完美,何红药觉得无趣至极,下定决心打算要走,但此刻却突然听得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冷冷道:“沈浪之智计,高我何止百倍,凭你那些装神弄鬼的手段,要想骗得过他,当真是痴人说梦。”

这人语声冰冷,好似无半分人情味,每个字发出来,都似先已在舌尖凝结,然后再自牙缝里迸出,这个声音,在之前那几人的对话中从未出现过。

但它却让何红药听得心里一惊!

这是金无望的声音!

原来王怜花要对付的人是金无望!

金不换不是金无望的兄弟么,他怎么也和王怜花一起对付金无望?金无望刚刚一言不发,也不做任何抵抗,莫非是被制住穴道p动弹不得?

王怜花要如何对付金无望?何红药低头略一思索,便决心若是他只是要抓金无望,她便不去干涉,若他要就地处死金无望,那她断断不能答应!

就在此时,何红药又听见屋内传来声响,她附耳一听,堪堪正是王怜花的声音,他狞笑着,语气恶毒而阴狠,他道:“等我使到第二计时,少不得要借你身上一样东西用。”

金无望怒喝道:“金某今日既已落在你手上,本已抱必死之心,只求速死而已…”他语声本已渐渐黯然,说到这里,突又厉声大喝道:“但你们若要想□于我,我…我…我…”

闻言,何红药一股热血上涌,她掏出伏蛇管,将蛇筒打开,小金就势缠上她的手腕,何红药摸了摸小金冰凉的身体,轻轻朝祠庙大门的方向走去。

不待她走到大门处,就听得荒祠里头一阵铿锵乒乓之声,众人的呼喊和拳脚声交织,竟是已经打起来了。

何红药踏出两步,往里一看,只见人影晃动,金无望一人立在中央,除王怜花p金不换和左公龙三人之外,更有数人帮凶,这是一场以一敌多的恶战!

何红药咬了咬牙,瞅准门边一人的声影,举起伏蛇管,虚溜溜一吹,小金“嗖”地一下窜出,对准那人的脖子狠狠一口咬下,只听一声惨叫,那人轰然倒地,全身抽搐,口吐白沫,面色乌黑,神仙都救不活!

祠内众人听见身后一声惨叫,纷纷回头,何红药屈指成爪,爪中藏毒,只见一道寒光闪过,转眼已取了一人性命,剩下的人来不及反应,就觉腿部一疼,瞬间失去意识,轰然倒下。一条金色的小蛇灵活游走于众人之间,乘势狠狠几口咬下,一时间只听得祠内惨叫连连,地上立时多了几具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转折点会有的,白飞飞会有的,夏雪宜也会有的,等我慢慢来~

晋江独家

40、晋江独家

见除掉了几人,何红药轻呼一口气,往荒祠之内,定睛看去。便见四道身影上下翻飞,相互紧紧缠斗,看得人眼花缭乱,小金在周围游走片刻,竟对那几人无从下口,怎么也寻不到空漏。何红药略一皱眉,手臂往前一伸,小金往上一窜,绕上她的手臂。

此时,何红药再观局势,发现金不换和左公龙的气势渐弱,竟有且战且退之相。她看金无望,只见他双眼圆睁,凶相毕露,煞气横生,一副拼命的模样。顿时心下了然,金不换和左公龙必是惧了他的气势,又爱惜自己的命,因此十分力气只出了四五分。

那王怜花呢?他自然不惧金无望的气势。金不换和左公龙渐渐不敌,唯有王怜花和金无望二人搏斗愈烈,金无望往往招式未出,便被王怜花料到,是以先出手封闭了他的招式,又以毒辣的攻势要取他性命。

但金无望毕竟是快活王座下四大使者之一,其武功,其心智,绝非常人可比!纵使王怜花对他招招**,可他早已下了拼命的决心,出手皆奔着“玉石俱焚”而去,短时间之内,二人竟也难分高下。

何红药的武功远远不如她的毒厉害,如今的态势,她委实插不进手,而她一进荒祠就连取数人性命,早已引起了缠斗中几人的注意,王怜花和金无望的打斗正处于胶着状态,发现何红药进来,他只加快了手中攻势,誓要赶快杀掉金无望。

但金不换和左公龙就不一样了,两人记得此女乃是王怜花的女人,但却对着自己人下手,顿时有些面面相觑,看那样子,他们竟有意要退出这场打斗。

恰在这时,金无望大喝一声,振聋发聩,以不要命的架势向王怜花劈出一掌,掌风凌厉无匹,王怜花的脸色霎时一变,身子一缩,挥手做刀,斜斜往金无望的胳膊狠狠劈下!

“不要!”何红药尖声大叫。

这一声远不如金无望大喝的那声来得气势汹汹,但令人奇怪的是,王怜花的手下动作突然一顿,面露痛苦之色,须臾之间,他的速度慢了不到一秒,却被金无望抓住这千载难逢的空子,一掌击出,正中王怜花胸口!

那掌着实厉害,饶是王怜花也无从招架,他连退两步,捂住胸口,一丝鲜血缓缓从嘴角淌下,金不换和左公龙见王怜花受了重伤,金无望却是好好地站在那里,两人对视一眼,脚下一溜,竟施展轻功双双跑了!

场上情势突然逆转,金无望见王怜花已受伤,其余两人已经逃窜,大大松了一口气,浑身酸软依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何姑娘,多谢,”金无望看了一眼突然出现在此p帮他杀了数人的何红药,勉力一笑,道,“金某这条命,麻烦你了。”

何红药截口道:“不必再说,我送你先离开!”她几步上前,架过金无望的身子,拉过门外一匹马的缰绳――不知道这马是刚被她杀死的谁的,她低声对金无望道:“你还能自己上去吗?”

“何p红p药!”被一个人扔在荒祠里头的王怜花表情阴狠,一字一顿地叫出何红药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带着凉飕飕的冷气。

何红药身形一僵,却依然背着身不回头看他。

“咳咳,金某自己能走。”金无望显然也受了伤,他极费力地想要爬上马,何红药却突然翻身上马,对金无望一伸手,道:“我拉你上来,送你一程。”

冲天的怒火瞬间席卷了王怜花,他一阵血气上涌,伤口痛得厉害,咳道:“何红药,你好,咳咳…你好得很!”那声音真冷得像要把人冻死。

何红药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径自将金无望拉上马来,扬起马鞭,然后才偏头低声道:“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这话,显然是说给王怜花听的。

语罢,她一甩马鞭,高声道:“驾!”

望着绝尘而去的二人,王怜花吃力地倚着墙壁,捂着剧痛的胸口,突然缓缓地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他恨恨道:“回来?何红药,我会让你知道…咳咳…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此刻,一滴鲜血从王怜花的嘴角滴落在地上,溅开。然后,一滴,又一滴。

*

黎明下的雪原,朱七七面对着茫茫白雪,皱眉道:“我虽然瞧见金大哥在这个方向走的,但他要走到何处去,我却不知道,这…却教咱们如何追法?”

沈浪凝目前方,沉声道:“金无望去向渺不可寻,丐帮**所去又与他同一方向…那么,你我不如就循此足迹追去,说不定误打误撞,撞着金无望亦未可知。”

积雪没径,寒风刺骨,沈浪和朱七七二人循着足印一路走去,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响,沈浪抬头,眯了眯眼,往远处看去,见雪地之中,一匹白马上有一黑一红两个身影,他不由面露欣喜之色。

“怎么啦?是谁?”朱七七见沈浪高兴,连忙问道。

“是金兄,”沈浪笑道,“还有何姑娘!”

不错,那马上的人正是何红药和金无望,此时,金无望全身瘫软,一点力气也无,若不是搂着何红药的腰,他早已摔下马去。金无望没有想到,当他以为自己已陷入绝境之时,何红药会来救他。风雪之中,她带着他骑马飞奔,那场恶战耗尽了他的气力,失血又使他觉得身子发冷,他不得已将头靠在她肩上,汲取她身上的温度,突然深深地感觉到这一刻的奇妙。

为什么竟会是何红药?不过几面之缘的何红药?金无望自己也不知道,但他想,若是何红药陷入危险,他也愿意去救她,去救这个心地善良p遭遇悲惨p又曾和他一样毁容的女孩子。

“前面好像是沈浪和朱七七,你再坚持一下。”何红药侧头对靠在她背上的金无望道。

“金某不知如何谢你,咳咳,”金无望气息虚弱,道,“不过,你这样做,不会有事吗?”

何红药问:“你说王怜花?”

“他不会放过你,以王怜花的个性,他不会放过背叛他的人,”金无望咳了两声,寒风刺骨,他倚靠在她温热的肩头,气若游丝,却坚持要说话,“你的脸已经治好了,为何不趁此机会离开他?”

何红药微微一笑,反而问他:“我的脸好看么?”

金无望一怔,有些无措道:“很p很好看…”

何红药笑道:“你不用担心我,好好养伤罢。我不会有事。我不是他的下属,从未发誓对他效忠,何来背叛?”

两人说话之间,那马已朝他们的方向飞奔而来,转眼到了眼前,何红药轻“吁”一声,停下马来,朝沈浪道:“他受了伤,你们快些扶他下去。”

沈浪已觉金无望脸色不对,且他身上又有数道伤口,血迹斑斑,立时上前搀扶,问道:“何人伤你?”

金无望没有说话,何红药却替他答道:“王怜花。”语气很平静。

一听这个名字,朱七七的脸上马上变了颜色,她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是这个恶魔!”

何红药看了朱七七一眼,道:“他的立场同你们不一样,遇到阻碍他的事,他一贯都要除去才甘心。”语气中竟像有几分在替王怜花说话。

朱七七一怔,愣愣地看向她,突然发现何红药的脸细致光滑p莹白如玉,失声道:“你的脸完全好啦!”

“你原来这么漂亮!”朱七七惊叹不已,她提起话题从不顾场合,直接问道:“那恶魔有没有见色心起,对你怎么样啊?”

何红药微微朝她笑了笑,没有答话,转而对沈浪道:“金无望并不是他的目标,说到底,他真正想要针对的是沈浪。”她道:“其实他真正想要针对的也不是你,他只是看你不顺眼。我想,说不定你们最终的目标其实是一样的。”

这话说得讳莫如深,朱七七完全不能明白,她道:“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王怜花和沈浪的目标一样,这怎么可能?”

沈浪却似乎明白了几分,他含笑对何红药点了点头,道:“多谢何姑娘。”

金无望苦笑一声,道:“多谢你,咳咳,若不是你,我…我的右臂怕是要没了。”最后那拼了命的一掌,他是抱着不要右臂的决心去的,王怜花若是朝他胳膊砍下去,他早已成了残疾,没有手的残疾。

不过,他有些奇怪,以王怜花的本事,按理在过招中他根本不可能被外力影响,但何红药那一声尖叫为何会让王怜花心智大失p招式失了准头?

莫非…

金无望暗自奇怪间,何红药对他道:“我是看不得你被他杀了而已,却也不希望你杀了他。”她轻轻一勒缰绳,调转马头,道:“我要走啦,你们保重。驾!”

朱七七急道:“你还要回去找王怜花么?诶,你…”不等她说完,何红药已策马扬鞭,朝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

“她真是个怪人,”朱七七嘀咕,“她到底站在谁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