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霖原本只是在角落冷眼旁观,突然见到银发男子出现,他急忙抬步走了过去:“你怎么来这里了?他们怎么样?”

“你放心,没事。”

安王见南宫霖和这银发男子明显是认识的样子,皱眉问道:“你是何人?”

银发男子的一双眸子在面具背后闪耀着湛蓝光芒,面具下他的唇角微微扬起,吐出两个字:“故人。”

听见这声音,安王脸色巨变,眼里都是波涛,震惊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没死?!”

“大仇未报,怎能赴死?我的命除了我自己,谁也拿不走。”

说完,楚玖飏甩鞭就勒住安王左右两个下属,之后往边上一甩,把人砸在墙上,血溅四壁。接着,他三两下就擒住了安王,用鞭捆紧他,然后提着人摔到了南宫霖的脚下。

“你说,是我们一人一剑砍死你好,还是一刀毙了你好?”楚玖飏话音里透着一股子阴狠。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本来说一次性一章就结局的,不过觉得字数太多了,所以分成两章发,这是第一章。

爱大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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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九三章 比翼飞携手天涯 ...

安王跌坐在地,双手被负在身后,动弹不得,他抬头看向诸人,发现太子对他视若无睹,面无表情,而南宫霖则是一脸愤恨,已经手拿利剑,巴不得及早动手。

“哈哈哈哈…”

安王忽然发出一阵狂笑,随后讥讽道:“翼王,你以为你的太子皇兄是什么好人?你居然助他称帝!我告诉你,当年的事,皇后也有份参与!

我母妃当初只是普通妃子而已,试问如何能够调动皇室死士?如果没有皇后的大力支持,哪儿能在老家伙的眼皮子底下动手?!你真是够蠢够傻!到头来,居然帮的是杀母仇人…哈哈…”

此话宛若平地惊雷,震得众人说不出话来。

南宫霖猛然回头看着太子,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他说得是真的?”

太子不言,但却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等于是默认了这个说法。十五年前,他已经是少年,虽然未曾参与谋害宝妃,但他什么都知晓。

谢文君却是脚下一软,几欲崩溃,她强撑着走到太子跟前,含泪问道:“那吾枫的死,你也知道的是不是?是不是!”

太子避开谢文君的视线,垂下眸子,艰难说道:“是。不过在那之后,母后便再也没有插手过这些事!文君你相信我,我当时真的不知,如果我知道的话…”

“够了!”谢文君赫然打断太子的话,“你不用再解释了,我不想听,这一切都够了…”

原本她以为在今日之后,能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她错了,这些恩怨纠缠,远没有结束的时候。这个男人用八年的时间差点就要感动了她,可却在这一刻把她推到更深的深渊。

太子见谢文君冷若冰山的样子,心里像被人揪住似得隐隐发痛,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开口道:“这些事我都知晓,但是我并未参与其中。母债子偿,本宫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母后,有什么仇怨,冲着我来。”

这一席话,是说给南宫霖和楚玖飏听的,无论这两人要怎么做,他都会迎头而上,保皇后的周全。

楚玖飏也长叹一声,有些无奈,德妃死了,还有皇后,如果皇后也死了,又还有谁?如此纠葛不清,他觉得累了。

南宫霖则是一边摇头一边自言自语:“帝王…皇家…下辈子宁愿为乞也不愿再走进这里一步!”

大殿里黑衣死士和青衣杀手还在交手,一时间难分胜负,而上方几位关键人物却又各有所思,心中纠结。

“报!”殿外进来一名守卫宫门的御林军,单膝跪地:“朱雀门遭不明兵马围攻,现已失守!大批将士打着勤王的旗号,已经向着大殿这方来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两名死士趁机过来劫走了安王,把他带到安全之处。

安王解了身上的束缚,得意说道:“你们以为本王只有这队死士?那你们也太小瞧我了!如今本王的人马已经攻进来了,就算你楚家能杀光死士又如何?数万的兵马我看你如何抵挡!这一仗,你们输定了。”

安王倾尽所有力量,联合兵部尚书,聚集了十万人马驻于京城之外,并事先商议好,待到安王号令一发,他们便攻进城来,直入皇宫。而前一晚丽清殿的大火,正是起事的信号。

这一次,安王是破釜沉舟,非要达到目的不可。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着,看谁笑到最后。”楚玖飏闻言却是不慌,慢悠悠地收起兵器,然后侧身对南宫霖说道:“看你的。”

南宫霖挑剑在手,指着太子:“你还债,我报仇,出招!”

“这笔债,哀家来还!”

不知何时,皇后从大殿之后走了出来。她身着凤袍朝服,气度雍容,眉宇间带着一股大无畏的风范。

皇后走到南宫霖跟前:“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报仇尽管冲着哀家来,不要牵连无辜。”

“母后不可!”太子一听就急了,连忙把皇后挡在身后,对众人说道:“谁也别想动母后一根头发!”

南宫霖早已竖剑直指皇后,他冷声怒问:“你已是一国之母,尊荣无比,为何还要下手毒害我母妃?这么多年来,难道你都没有觉得良心不安?都没有梦见过那些冤魂向你索命?!世间怎会有你如此蛇蝎心肠的妇人!”

皇后袖下的手紧了紧,她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哀家多年来噩梦缠身,寝食难安,所以才会吃斋念佛,以求佛祖宽恕罪过。可是,哀家从不后悔当初所做的一切!如果重活一次,哀家依旧会除掉宝妃!”

后宫佳丽众多,皇帝独爱宝妃一人,而皇后,也独恨宝妃一人。

“我看你是死不悔改!”

南宫霖劈剑就砍了过去,皇后闭上眼,昂头迎上,等待着这一剑砍下来。太子见状大惊,急忙伸出手去,硬生生空手抓住了剑锋!

殷红的鲜血顺着太子手腕股股流下,转眼就浸红他一袖孝衣。

“皇儿!”皇后惊呼,连忙过去拉住太子的手腕,想叫他放手。

太子紧握利剑,声音沉毅坚定:“本宫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母后!”

南宫霖分毫不让:“我也决不会放过杀母仇人!”

两虎对峙,剑拔弩张。而其余人都在原地未动,这一场私人恩怨,还是交由当事人自己解决得好。

这时,皇后忽而轻轻一笑,对着太子说道:“皇儿,你不必如此。其实母后的命数,早已尽了。”

话音一落,只见皇后嘴角溢出一股黑血,原来她在来的时候就已经服了毒。

“母后!”太子急忙松手,转而去扶住皇后将要倒下的身躯,而南宫霖见状也一下愣住了。

皇后笑得凄凉无比,她靠在太子怀里,眼神却是看着南宫霖:“你可知道,先皇在临终之时对我说了什么?他说他怕黄泉孤寂,问我愿不愿下去陪他…

呵,他哪里是怕无人相陪?他是怕我留在这世上威胁到你啊!这么多年了,他念念不忘的,只有你和你娘,就算要死了,想的还是怎么保你一世无忧…我与先皇夫妻三十余载,可到死他也没给我一丝一毫的真心!我恨呐!恨你娘,恨你…

可是再恨又有什么用?他心里没我…翼王,哀家这一生,最错的不是除掉宝妃,而是明知他心里没我,偏还要去争上一争!可到头来,只会让他更忘不了你娘…”

千万恨,恨极在天涯。皇后之位高高在上,是为人称赞的贤德典范,可到头来,她也只不过是一名渴望夫君之爱的女人,仅此而已。

剧毒之药药性凶猛,皇后不一会儿便阖眼垂首,气绝身亡。徒留太子抱着余温将散的尸体,哀嚎不已。

眼见皇后已死,南宫霖手臂放了下来垂在身侧,长剑矗立在地,他倚剑站着,眼神空洞,思绪神游。

回宫之际他复仇的信念是如此强大,可到了今时今日,他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殿外传来越来越大的呐喊声,透过雕花木窗,隐约可见旌旗摇动,看来将士们已经攻了进来。

一直在旁看好戏的安王这时更加嚣张:“看看你们,狗咬狗,丧家之犬就是这个模样!看在老家伙的面子上,你们自行了断吧,本王留你们全尸。”说完这些,安王满脸施舍的表情,好似他给了几人莫大的恩赐。

楚玖飏眸子往殿外一扫,瞥见一熟悉的身影大步过来,他随即开口道:“说话不要太绝。”

话音一落,自外走进一名身形魁梧的武将,银色铠甲,络腮胡子,正是北安将军曹峰。

曹峰进殿便对着上方单膝跪地:“参见陛下!末将护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安王见到来人大骇,指着曹峰问:“怎么会是你?!”

他手下的人马呢?进城的人怎么会是本该远在千里之外的曹峰?

这时楚玖飏缓缓上前,道:“北安将军二十万大军进京勤王,你区区十万兵马如何抵挡?刚才进宫的,本来就不是你的人。”

二十万对十万,孰强孰弱那是显而易见,曹峰留下一半人马制住安王的人,再带领剩余的一半打着勤王的口号一路过来,自然轻松入宫。

到了这个地步,安王依旧不死心,当着大殿群臣的面,他怒喝道:“曹峰!你好大的胆子!武将未经召唤,擅自带兵回京是死罪!你置我苍穹北地于何处?若是敌国趁机来犯怎么办?!”

曹峰捋了把大胡子,不紧不慢地回道:“安王殿下多虑了。如今我苍穹国与雪安国交好,边境平安,相处融洽,断不会有人前来滋事。反倒是末将方才入宫听人说,雪安青莲郡主被奸人所害,葬身火海,恐怕做这事的人才是想挑起两国战事吧?!”

事已至此,安王彻底败北,不仅失了手中权势,更失掉了人心。

昔日的翩翩贵公子如今满身狼狈,尽是败者之相,只见他表情不甘,恨恨说道:“要杀要剐随你们!今日本王不是输在你们任何人手下!是老天不公!竟然如此待我!”

在场之人见安王大喊大叫的癫狂模样,皆是摇头叹息,万恶皆因贪而起,人心,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楚玖飏伸手拍在南宫霖肩上:“我大哥的仇已经报了,其他的事就此作罢。他交给你了。”

南宫霖点头,接着看了看太子。太子抱着皇后尸体,只是淡瞟了他一眼,就再没了表情。

南宫霖提剑走了过去,那些黑衣死士已经被诛天阁杀手和曹峰旗下将士制服,于是他径直走到了安王跟前。

“这一剑,是你欠我爹的!”

挥剑而下,血流如注。

转眼又是隆冬时节,京城又下一场大雪。

一月之内,先帝驾崩,安王逼宫,北安将军勤王…最后翼王亲手砍掉安王一臂,并协助太子登基称帝。

新帝念及手足之情,只是夺了安王的爵位,把他软禁在安王府,诏令非死不得出。

终于,尘埃落定。

皇宫之中,一身白色狐裘南宫霖站在丽清殿的废墟之上,伸手接住几片飞雪,然后看着它们化作一泓清水,沿着手掌滑落,消失得无影无踪。

终究还是什么都抓不住…

“翼王。”

一声叫唤打断南宫霖的思绪,他循声望向来人,入目是身披黑氅的男子,隐约可见底下明黄色的衣角。

南宫霖行礼:“臣弟叩见陛下。”

原来的太子,现在的苍穹新帝虚扶一把:“不必多礼。”

南宫霖起身,问道:“陛下为何会来此?”

“找你。”新帝自袖中掏出一物,递给南宫霖,道:“这是父皇之愿,亦是你的心愿。从今往后,苍穹再无翼王,只有逸王。”

原来这是一方圣旨,新帝改翼王封号为逸王,并特赐他一块封地,允他不上朝不议事不觐见不纳贡,自己随心度日便可,做一个名符其实的安逸逍遥王。

“谢陛下。”南宫霖接过圣旨握在手中,并无过多言语,眼神飘向了一张石头断桌。

每次来丽清殿,他都要缠着她做吃的,她总是经不住软磨硬泡,最后做了东西端出来,就在这桌上叫他吃。

新帝见状,目光也放向远处,开口道:“朕…其实很羡慕你。你有父皇的宠爱,你在宫外有养父的抚育,你过了那么多年平凡人家的日子,你有妻有儿…朕,什么都没有。帝位至高,也至冷,坐上这个位置,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如今的他无人可及,可他也无父母,无兄弟,无挚爱。谢文君宫变之后远走天涯,不知去了哪里,而最近群臣纷纷上书请求选秀充盈后宫,他实在是头疼得厉害。

那些女子一进宫,以往的悲剧,势必重演。

南宫霖闻言不置可否,而是说了一句:“你比我好。你还没有得到过,尚且可以努力,而我只能独享失去的苦涩。”

一名宦官走了进来,躬身禀告:“陛下,刑部来报,四皇子昨晚在府中暴毙,验尸仵作断定是服毒身亡,当时他的妾侍芮夫人也一同服毒,不过最后被救了过来。”

四皇子正是昔日的安王,没想到他嚣狂半生,居然落得个这么凄惨的下场。

“他还是看不开…”新帝摆摆手,道:“叫礼部的人过去,按王侯规格安葬,尽量办得风光一些。”

南宫霖听到这个消息没有反应,他仰头看着这漫天大雪,任由雪花沾满眉角。

琼华飘雪,梦里花开,不知故人,何时归来?

漫漫大雪,一辆黒木马车缓缓驶离了京城,车轮碾压过白雪覆盖的官道,留下几道印痕,渐行渐远。

车夫穿着大袄厚靴,还带着斗笠,不时吆喝着马儿,一路都走得很平稳。车厢里燃着一个小暖炉,炉上小铜壶里还煨了牛奶,只见一位美貌妇人怀抱一名婴孩儿,依偎在身旁的银发男子怀中。

梓箐看着壶嘴里飘出缕缕白雾,问道:“我们就这样走了,真的没关系么?诛天阁怎么办?还有阿霖怎么办?”

楚玖飏正在逗弄儿子,他伸出手指去摸小狼的手,小狼反手想抓,他却一下子把指头缩回,偏不要小狼抓到。如此来回几次,小狼好似都要哭了。

梓箐见状颇为不满,使劲拍了下他的手背,有些嗔怒:“问你呢!”

楚玖飏这才收手,有些埋怨地看着美人,道:“娘子你居然只顾关心别人,理都不理自家相公和儿子,为夫甚是伤心呐…”

“快说,不然我抱着小狼自己走回去问个清

93、第九三章 比翼飞携手天涯 ...

楚!”梓箐出口威胁。

“别别别!”楚玖飏急忙收紧手臂,把妻儿揽在怀里,这才一本正经地开口道:“楚氏九公子已死,世上再无诛天阁,以往的事,新帝都不会追究,而翼王应该会离开京城,去他的封地。”

“真的?”梓箐有些狐疑,“新帝就这么放过你们?他难道不怕遗留祸根?如今你们可是他最大的威胁。”

“他当然怕。”楚玖飏笑了笑,“不过我们手上有他忌惮的东西。”

“什么东西?”

“前几日我不是送了小狼一根太极棍?东西就在里面。”

梓箐把小狼递给楚玖飏抱着,自己翻了翻车里的箱子,拿出一小根棍子,她使劲摇了摇,发觉里面是空心的,于是她两手各握一端,反拧一下,把棍子从中拆开,拿出里面的东西。

黄色绫锦,白玉轴心,还有飞龙为记…这是圣旨?

梓箐急忙打开看了起来。

“这…”梓箐看完圣旨的内容,惊讶不已,“怎么会有这东西?”

“先帝确实留有遗诏,不过你手上的这份,才是真的。”

原来,当初先帝临终之际,赠给南宫霖的是一份盖了玉玺的空白诏书。他知道南宫霖无心帝位,但若是其他人称帝,势必会对南宫霖不利。于是他给了南宫霖这样一份诏书作为护身符,将来若有任何大事发生,南宫霖可以自行填写诏书内容,用以自保。

南宫霖把诏书放进了小狼襁褓里,随后梓箐带着小狼回了丽清殿。她深知此物的重要性,也知道若是其他人得知她手上有这东西,一定会过来抢。于是她早早把诏书拆了下来,缝在给玥儿的小衣之内,叫她穿在身上带出了殿去。

早在先帝驾崩的第二天,楚玖飏就伪装成送菜的菜农混进了皇宫,而诛天阁也早已安插了人在御林军里,一群人在暗中保护翼王和梓箐。楚玖飏一向精于谋算,所以他只是看着白知梅搞些小动作,沉住气没有妄动。

直到最后时刻,他才现身,然后召集杀手进来,杀掉安王死士,最后再放火毁尸灭迹。丽清殿里的被烧死的人,其实是白知梅,她怀里的婴孩,不过是一只成年野猫。这样一来,众人皆以为翼王妃和世子已死,梓箐和小狼才能摆脱这些身份,做他楚玖飏名正言顺的妻儿。

最后一步,楚玖飏先去找了谢文君,把遗诏偷龙转凤,之后再和太子联手,共同策划了一切。他笃定太子会答应自己的条件,因为先帝真正的遗诏之上,虽然也是传位于储君,可是同时还分别给了安王翼王大块的封地,如果真按照这份遗诏来执行,不出十年,苍穹天下将成三足鼎立的势态。

太子天生就是帝王之材,他想坐帝位,就不会允许这些事发生,于是他答应联手,并允了楚玖飏不再追究诛天阁,还立书为证。

环环相扣,步步为营,最后的大赢家,是楚玖飏。

了解清楚来龙去脉,梓箐长叹一声:“我好似做了一个梦,觉得好累。”

楚玖飏揽过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累就睡一会儿,等到家了我叫你。”

梓箐轻阖双眼,安心点头:“嗯,可以回家了,真好。”

红尘雪陌,连绵千里的白色,一望无际。

车厢之内温情脉脉,车外驾车的车夫,取出腰间一壶酒,猛灌一口,然后扬鞭抽了马儿一下。

烈酒入喉,身子暖和起来,车夫扯开嗓子,唱起一支古朴的歌。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千里流云过尽,转眼华年蹉跎,望不尽的,是沧海桑田。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小酒终于完结了!!!激动地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