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该奢求的,

是我想要的太多了吧?

这样过一生也很好。

可是……为什么我如此不甘心呢!

于盛优闭上眼睛,睫毛轻轻煽动,在幽暗的烛光下,映出一片美丽的阴影。她咬着嘴唇,紧紧的皱眉,心里一阵阵的抽痛,她真的很想摇醒他,然后狠狠揍他一顿出气,可是,即使自己把他打死,他不明白的还是不明白啊。

远涵说他总有一天会懂。

这总有一天是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

这一夜,宫远修睡的和平时一样的安心幸福。

这一夜,于盛优睁着眼睛想到天亮。

第二日清晨,

三人一起坐在餐桌上吃早饭,宫远涵看到于盛优硕大的黑眼圈,忍不住调侃道:“你怎么每天早上都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于盛优默默的撇他,很淡定的道:“没有欲,怎么满?”

宫远涵微微一怔,忽然笑了起来,然后一脸同情的说:“大嫂,委屈你了。”

“哼。”于盛优冷哼一声,不理他。

宫远修睁着无辜的俊眼,偷瞄一下宫远涵,又偷瞄一下于盛优,偷偷的从桌子低下伸出手,左手偷偷牵起宫远涵,右手牵起于盛优,然后非常满足的笑着,唔……远修好幸福!

于盛优低头,看着他的小动作,忍不住想:妈的,多么和谐的3P,就是位置搞错了,我应该坐中间!

宫远涵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淡笑着摇着纸扇,俊雅的脸上带着贯有的温笑,映着窗外洒下的晨光,仿佛有玉般的光蕴。

这时,末一敲门而入,

冷酷的俊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表情,他望着宫远涵道:“宫二少,您要的行装已经备好,门主命我送你们出堡。”

“呃?我们可以走了?”于盛优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这么容易就离开鬼域门了。

末一淡淡的看她,冷酷的眼里带着一丝厌恶的情绪,对于这个女人,他是讨厌的,他末一尊敬的主人居然被她这么侮辱。

于盛优像是感觉到了他的厌恶,有些不安的低下头。

“那走吧。”宫远涵站起身来,他的身体无意的挡住末一厌恶的视线,转头轻声对于盛优道:“大嫂,收拾一下行李,就走吧。”

“哦。”于盛优点头,转身回房间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放在包裹里,她来的时候,几乎是空手来的,可是现在,衣柜里满是胖子送她的华服,梳妆柜里满是珠宝首饰,床边的柜子里满是胖子拿给她的古玩玉器,珍贵药材。

她在这只住了一个多月,可她的房间,已经在她不知不觉中变成了鬼域门的小宝库,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满屋子都是奇珍异宝,于盛优扒开一堆华服,只拿出一套自己来的时候穿的男装,从武器柜里拿出自己的小匕首,然后望着满屋子宝贝恨恨的咬牙,这些!我不能要!

转头,走出房间。

宫远涵笑咪咪的打开折扇,对着末一说:“末一兄,我嫂子的东西太多,难以拿动啊,麻烦末一兄,帮忙全部堆上我们的行李车吧。”

于盛优猛的转头看他,不满的叫:“喂,这些东西又不是我的。”

宫远涵笑的温柔,可语气却异常强硬的道:“爱得门主既然送给了嫂子,自然是嫂子的。”

于盛优拉拉他的衣袖,小声说:“不能要啊,这么贵重的东西……”

“恩恩?要的要的,越贵重越要要啊。”

于盛优眨眨眼,抬头看他,只见宫远涵的清俊的眼里居然着金元宝金元宝啊!

于盛优嘴角抽搐的看他,原来……这家伙还是一个财迷!

颓废的扶额,她本来就欠了胖子很多情,现在又欠他很多财,这叫她情何以堪啊!

末一倒是淡定,很有老大风范的一挥手,成群的奴仆进进出出的开始往外搬东西,金银珠宝,古玩玉器,就连窗台的盆栽都给搬走了,本来很充实的房间被搬的空空荡荡。

“如此,二少爷满意否。”末一指着空荡荡的房间问宫远涵。

“末一兄客气了!呵呵呵呵,若是能把床上的那套天蚕玉被也装上车就更好了。”

“喂喂。”于盛又郁闷的看他,你连人家被子也要啊!

宫远涵笑:“大嫂,你可知这天蚕玉被是由天雪山的天蚕丝织成,盖在身上冬暖夏凉,强身健体,此宝世上只有三床,一床在这,一床在宫家主屋,一床在当今龙床之上,在这个房间里,最大的宝贝的莫过于这床被子了。”宫远涵摇着扇子,头头是到的解释,这是宝贝啊宝贝,最大的宝贝啊!

末一的脸上,还是一丝表情都没变,挥手,一个仆人上前抱起天蚕玉被就往外搬。

“等下。”一直沉默的于盛优忽然说:“我不要,全部放回去。”

末一斜眼看她,没说话,继续挥手,仆人将被子抱了出去。

于盛优着急的叫:“哎,你怎么还搬啊,我说了不要了。”

宫远涵一把抓住于盛优道:“嫂子,你要是想让爱得门主心里好受点,就拿走吧。”

于盛优回头望他。

“骄傲的男人是不愿意自己送出去的东西被推回来的。”

“其实是你想要吧。”

“唔……也是原因之一。”宫远涵合扇定论:“既然一个想给,一个想要,大嫂就成全我们吧。”

“……”于盛优叹气,反正她是说不过他的。

鬼域门城堡外面,满眼沙丘,风沙飞扬,谁也想象不出只一墙之隔的鬼域保,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沙漠的狂风带着干燥的热气,混合着戈壁的风沙,令人不住皱眉。

末一像是习惯了这样的环境,连眼都没眨的说:“宫二少爷,剩下的路,无需我领,少爷慢走,末一就此别过。”

宫远涵颔首点头,满意的看着他身后两辆骆驼马车,马车上装的都是爱得御书送给于盛优的财宝。

“走吧。”宫远涵垮上一批骆驼对着一直心不在焉的于盛优说。

于盛优垂下眼,转身向宫远修骑着的骆驼走去,走了两步,忽然回头问末一:“胖子……呃,我是说你们门主,不来送我么?”

末一淡淡的看她,不说话也不回答。

于盛优低下头,有些无措的绕着手又问:“他头上的伤没事吧?”

末一还是不搭理她。

于盛优珉珉嘴,自识无趣的转身,又像骆驼走了几步,然后又停住,然后像是下了决心一般的仰头大叫:“胖子!”

就像她每次那样叫他那样,对着天空,发出最大的分贝,然后他会在五秒内出现在她面前。可是……这次,她等了好一会,他也没出现。

于盛优咬唇,低头,小声说:“胖子……对不起。”

对不起,胖子,其实我不讨厌你,对不起,胖子,如果你不喜欢我,我想我能和你当非常好的朋友,对不起,胖子……

她走向宫远修,宫远修笑着伸出手,将她拉上骆驼,她坐在他的怀抱里,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垂下眼,默默的想,这是我选择的男人,即使他傻,可是他有一幅温暖的胸膛,一双干净的眼睛,也许……将来,还有一颗爱我的心……

鬼域门的城墙上,一个肥肥的身体,站在那里,看着渐渐远去的一行人。

一直坐在他边上的小女孩轻声问:“为什么你不下去呢?”

肥肥身体的主人居然有一副很好听的嗓音,他用低沉又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说:“我若下去……她便走不了。”

小女孩抬手,抓住他的衣袖,用软软的声音安慰道:“胖哥哥,不难受,依依给哥哥当老婆。”

男人被她的童言逗笑,抬手,揉揉她柔软的头发,两人沉默着不在说话,城墙外的车队渐渐变成一个小点,风沙一吹,迷了眼,便再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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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夏:“为什么没人来救我?”

于盛优:“咦!远涵你没有救远夏么?”

宫远涵:“……我以为你救了。”

于盛优:“……我以为你救了。”

宫远夏:“你们……太过分了!”

宫远修:“二弟,娘子,回家家了。”

宫远夏:“大哥……连你也不要我?哇呜呜呜呜,不想活了,大哥大哥大哥大哥!。”

于盛优&宫远涵(小声道):“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救的,我们鄙视受!”

黑店历险记

夏日阳光炽烈,到了晌午太阳更是毒辣。

沙丘上的杂草都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像无法在承受更多的暴晒。

就连偶尔的微风里,都带着燥热和无尽的沙尘。

车队走过,扬起阵阵尘土。

于盛优有些昏昏嗒嗒的睁开眼,看着眼前一片白晃晃的阳光,热的直皱眉,她忽然有些怀恋末一的棺材,至少被放在棺材里抬着一点也不会热。

“好热。”她拉拉领口,扇一些风进去,可毫无效果,身上的汗沾湿衣襟,粘粘糊糊的难受。

“热么?”一直抱着她坐在骆驼上的宫远修,凑过头去关心的问。

于盛优撇他一眼,宫远修全身清爽,像是感觉不到丝毫炎热一样,于盛优指着脑门上的汗说:“看这看这看这,都是汗啦。”

宫远修露齿一笑,明晃晃的八颗白牙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刺眼,不得不说,他的笑容比七月天的阳光还要灿烂明艳,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二弟。扇子给我用用。”他高声叫喊前面一匹骆驼上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回过头来,轻风带笑的容颜霎是俊美。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于盛优趴在骆驼上来回望着宫家的两个兄弟,脑子稀里哗啦的开始背诵起了《洛神赋》。

汗,她一定是中暑了,她居然会背诗!

扶额,好热啊,难道只有她一个人觉得热么?

一阵凉风在脸侧缓缓煽动,碎发呼呼的往脸颊上飘,于盛优抬眼望去,只见宫远修一脸笑容的拿着宫远涵的纸扇,给她扇着风。

宫远修见她瞅着他,立刻笑的更开心的,扇的也更卖力了。

于盛优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服务,将身体向后靠,整个人陷在他的怀抱里,眯着眼,露出开心又得意的微笑。

又行了半日,太阳微落,只在地平线那一角露出火烧般的夕阳红。

宫远涵抬手,挡着眉间,眺望着远方,不远处居然有一个客栈,客栈上的招牌在风沙中摇摇欲坠。

宫远涵指着前面的客栈说:“今天晚上就在前面落脚吧。明日再走一日,便能出了大漠。”

“终于快出去了。”于盛优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啊!走了三天啊,在不出去,她就要成人干了。

三头骆驼依次走入客栈大院时天已漆黑,客栈在夜色之下显得格外破旧,用篱笆糊成的墙,在风沙中颤巍巍的树立着,风吹过木板门发出如鬼哭一般的呜呜声。

于盛优硬着头皮跳下骆驼,打量着客栈,第一感觉就是——黑店!和电视里的黑店长的一模一样啊,若是里面在走出一个风骚老板娘,那就完美了。

捣捣身边栓骆驼的宫远涵道:“我觉得这个店不安全。”

宫远涵笑着看她胆小的样子:“天色渐晚,这地方里有块瓦遮头就不错了,至于安全不安全……”瞟她一眼,自信的道:“有我在,又有何惧。”说完,他率先走进客栈。

宫远修拉拉她,于盛优想了想,也对,即使是黑店,要劫财,必定先劫他,要劫色,怎么也轮不到我。

安心的拉着宫远修走进去,可当她跨进门口后,忽然想到,等下!像我这种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的路人甲,岂不是只有被做成人肉包子的命?

想到这,忍不住打了一个寒碜,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客官,住店还是打尖啊。”

于盛优回过头去,赫然看见一个长的和僵尸一样的老翁,她和宫远修一起惊叫起来:“啊——!僵尸啊!”

操!这里不是黑店,是鬼屋!

“你才是僵尸,你全家都是僵尸!”僵尸老翁很愤怒的指着他们骂,他的动作流畅,中气十足。

于盛优和宫远修颤抖的抱在一起,躲在宫远涵的后面偷看着长得的僵尸一样的老翁,老翁双手叉腰,和泼妇一样喷着口水。

宫远涵淡定的从怀里掏出一粒小金元宝,丢过去。

老翁接过元宝,立刻笑的和花一样,脸上皱巴巴的老皮开的和菊花一样灿烂,语气变的和妓院里的妈妈桑一样靠过去,给宫远涵单着身上的灰常:“客官,您要什么只管吩咐啊,老朽什么都依你!”

宫远涵不着痕迹的躲开他苍老的手,笑的云淡风轻:“老伯,给我们两间客房,一些吃食和水。”

“好好,客官随老朽来。”僵尸老翁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领着一行人上楼,楼上一共只有八间房,老翁打开其中的两间房道:“客官看看,这房间可满意?”

“可以。”宫远涵稍微瞟了眼房间,房间里只有一个桌子和床,简单的一目了然:“将吃的端上来吧。”

“好,客官好生休息吧。”

“等等。”宫远涵转身问:“老伯,今天除了我们,可还有他人投宿?”

老翁木讷的摇头:“没有了。”

宫远涵点头,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于盛优扯着宫家两兄弟进房,激动的嚷嚷:“黑店吧黑店吧肯定是黑店。”

看,这么大一个客栈怎么可能就一个行动不良的老头看着,他们刚才进马圈的时候明明看见了新鲜的马粪,还有刚才上楼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阵阵阴风和冷冷的杀气啊!好像在暗处有无数只眼睛盯着你瞅着你变态的舔着舌头等着吃掉你啊!啊啊啊!好可怕!

宫远涵噗嗤一笑:“你很怕么?”

于盛优恶狠狠的说:“废话!我不想被做成人肉包子啊!不如,我们现在跑吧。”